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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退隱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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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努力,還有意義嗎?

“外公,我可不可以貼紅單子,只要會背〈伯夷列傳〉的女人,便賞銀萬兩,阿觀那麼愛錢,肯定會上勾。”幾天下來積壓的憤慨讓姜柏謹再也忍受不住,他一把握上他的雙肩,怒問:“你是故意的嗎?我在同你說東,你偏要答西,齊穆韌,你給我聽清楚,不管阿觀回不回得來,你這副樣子都配不起她。”外公的話讓齊穆韌失笑不已,他不是這副樣子時她都決定捨棄他了,那麼他是哪副樣子,有差別嗎?

輕撫著阿觀的骨灰罈,冰冰涼涼的觸熨貼著他的掌心,想起她的笑、她的開心,想她畫圖制壺時的專心,想她大發謬論,卻又每句話都貼入心的愜意,死了…她就這樣與自己永世隔離,她懲罰人的手段,真是殘忍又高明。

凝睇齊穆韌臉上深刻的哀傷,姜柏謹捏緊手掌,不知道怎樣才能勸動他的心。

他長聲嘆息,想起那天,皇帝的來臨-他不記得皇帝長什麼樣子,當年在太醫院,他的品級太低,沒辦法為皇帝、貴妃診治,只曾經遠遠看上幾眼。

那年英娘回府,告訴他女兒與皇帝之間發生的事情後,他立刻從太醫院裡退下,隱姓埋名。他生怕自己成為別人的棋子,不管是用來威脅皇帝、老王爺或是皇家顏面,他都不願意。

幸好那時他沒有太大的名氣,而女兒也不過是王爺側妃而已,還不至於引起有心人的關注,而且即使是老幹爺的嫡曹夫人,也不知道與女兒一起鑄下大錯的男子是皇帝。

在沒有人證物證的情況下,自己暗中守護著兩個孫子一路平安活到今天,總算兩個孫兒長大,他再不必掛心。

太監王順表明了皇帝的身分,他愣在當下,一瞬不瞬地盯著皇帝看,直到他發覺不對勁要跪下見禮時,皇帝雙手將他扶起。

皇上開口的第一句話是,“這些年,你做得很好,朕欠你一份大恩情。”姜柏謹這才明白,他自以為遮掩得很好,卻不曉得從頭到尾皇上都知道自己的存在,而他多年來能夠平安無事地度過,皇帝厥功至偉。

他與皇上聊很久,皇上說出他的,稱讚他把穆韌、穆笙教養得很好,他甚至說:“你比我成功,你養出兩個懂孝悌、知本分、負責任的孫子,而朕卻…”姜柏謹沒接話,他心底清楚,皇帝可以嫌棄自己的孩子,外人卻不能詆譭高高在上的皇子。

雖然不知為何皇上會找上門,但在皇上嘆半天后,他鼓起勇氣問:“皇上,阿觀的罪真的不能饒恕嗎?她不過是個丫頭,影響不了任何人的利益,何況做錯事的人,並不是她。”面對他的問題,皇帝半晌後才開口,“是那丫頭說服朕,別穆韌接下東宮太子之位。她說從小到大,朕這個父親從未為穆韌兄弟做過任何事情,至少給他們一個機會,選擇他們想要的人生。”

“那丫頭很會說大道理,對不?”一個從小背四書五經、《古文觀止》長大的丫頭,信手捻來就是一篇道理,可惜,這個能力並沒有幫助她在這個時代中過得順心遂意。

“她是個讓人喜愛,情不自想要疼惜的丫頭。”

“既然如此,為什麼…”

“葉茹觀非死不可!”皇帝截下他的話,篤定說道。

“為什麼?”

“朕懷疑這整件事是個策劃密的陰謀,它想陷害的不是阿觀而是穆韌。”

“皇上的意思是宛心丫頭…不會的,她和穆韌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的情。”他還記得那孩子小的時候驕傲又任,生起氣來像個公主似的,對著穆韌頤指氣使,心悶的時候,理都不理穆韌,但溫順起來的時候,會勾著甫從戰場上回來的穆韌甜甜撒嬌。

她既驕蠻又可愛,既天真又無心眼,她的喜怒哀樂從不隱藏,表現出來的每一分態度都毫無造作。

“朕沒猜錯的話,老大、老二、老四…也許還有更多皇子,已經知道穆韌、穆笙的身世,四皇子妃曾經對阿觀刑求供,意圖將下毒之事栽贓給穆韌。這意謂著什麼?”

“有人擔心皇上會將太子之位給穆韌?”他點點頭。

“阿觀死不死,決定了朕對穆韌的態度。如果朕仍然一心維護,下一個要遭毒手的,定然是穆韌、穆笙無疑。”

“難道阿觀一死,他們就不會對兄弟倆下手?”

“阿觀不死,會讓他們對穆韌更加慎重,不敢貿然動手,而阿觀一死,擺明朕即便對穆韌有再多的看重,也敵不過對葉茹秧的寵愛,他們會開始懷疑朕心目中的太子不是穆韌。

“如此一來,便能鬆懈了他們對穆韌的戒心。朕已經失卻耐心,前幾年的姑息,養肥他們的膽子,連聯絡韃靼這等叛國大事都敢做,這一次,朕要徹底滅了他們的心思。”

“草民明白皇帝治國的辛勤,可那丫頭…終究是一條命,皇上為此犧牲她…”姜柏謹不敢批判皇帝的對錯,卻無法不替她發聲。

“那是阿觀自己選擇的,她不肯留在穆韌身邊,她說君無戲言,是她,眹親手賜死葉茹觀。”姜柏謹很想痛罵阿觀那個笨蛋,她就這麼敢下賭注,萬一她死了以後卻回不去怎麼辦?沒有人的賭運會一路好到底。

拉回心神,望著眼前失魂落魄的孫子,他嘆了口氣說:“穆韌,阿觀看不見了,不管你怎麼欺負自己,她都已經看不見了。”

“我只想替她出一口氣罷了。”齊穆韌拿出裝銀票的玉石盒子,用特製的鑰匙打開,裡面的銀票早已經送給她的“家人”現在裡頭擺的是口罩,那個他要去邊關前,她用蹩腳的女紅為他縫的口罩,還有一張滴滿淚痕的〈伯夷列傳〉,那是誤以為她“失蹤”時留下的筆稿,也是他從四婢手中唯一搶下的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