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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家裡實在太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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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頓飯大家吃得融洽,說說笑笑間過去了兩個小時,那一大捅五斤的散裝汾酒最後竟然一滴不剩,酒足飯飽老高結賬,我們陸續從飯館裡出來。

老趙喝的過癮,對我說:“閨女,別介意啊,這幫子苦力平沒啥樂兒,就耍耍嘴,讓你看笑話了。”我一笑說:“有啥了。

都是這個歲數的人呢,我又不是小孩子,這麼說說笑笑的好。”人陸續散去,我和金老闆順路往回走,她說:“有時間去我那做頭髮,我看你這頭髮又得了。”我說:“行,只是這幾天還就湊合了,等等吧。”路上,金老闆一直打聽我是幹啥工作的,有沒有過婚姻,問的都是我不想說的,都被我搪過去。

送走了金老闆,我剛到小區門口就見一輛黑的汽車停在路邊,我一眼就認出是丁穎的車。走到近前,車窗一開丁穎探出頭衝我說:“你去哪兒了?給你打電話也不接?”我這才想起手機忘在家裡了。

上了車,只覺得車廂裡煙味兒很大,我搖下車窗通通風,問:“你這是從哪兒來?”丁穎使勁了口煙:“辦事兒去了。”她看看我手裡的東西問:“這是啥?”我笑著說:“沒啥,上午出去轉了轉買了幾件衣服。”丁穎嘆了口氣:“你倒自在。”我說:“那咋辦?現在三姨給我們都放了長假,工資也沒著落了,咱們公司到底咋樣了?”丁穎瞥了我一眼:“等著吧,等三姨電話吧,過了這陣風頭再說。”我問:“啥風頭?”丁穎說:“聽說省裡最近有人事變動,新近上任的副省長主抓紀委工作,新官上任三把火,人家能不搞出點動靜來?現在省裡、市裡都是草木皆兵,好多項目都停了,重新審查。”我點了點頭:“至少你還有項目可做。”丁穎聽了,沒好氣兒的說:“做個!我現在也回家歇了!”我一聽,瞪大眼睛問:“咋?三姨也讓你歇了?”丁穎咬著嘴點點頭罵道:“她媽的!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老‮子婊‬!”看著丁穎惱怒的樣子我心裡暗暗竊喜,既然連丁穎也歇了,至少大家都公平。心裡這麼想,嘴上卻說:“歇了也好,放鬆放鬆。”丁穎說:“我是想放鬆,可哪兒去找飯轍啊?工資一分都沒有!她媽的!以前給她出力,付出了多少?現在一句話就讓你滾蛋了!老‮子婊‬!真是無情無義!”丁穎罵得越狠我越是高興解氣。

只是問:“這幾年你就一點兒沒攢下啥?”丁穎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攢下來那點兒錢總不能坐吃山空吧?我現在過慣好子了,的煙都是上百一盒的,不下館子不吃飯,出門必須開車,前兒在家自己好歹做了個小炒,嚐了一口就咽不下去了,歸其還是出去吃的。

現在再讓我過回去那是不可能了。”聽了她的話,我心說:人都是如此,錦衣玉食吃慣了,誰也不想再吃蘿蔔白菜。車裡一時安靜下來,過了一會兒丁穎說:“今兒找你是有個事兒。”我點點頭只生怕她找我借錢,但她卻說:“以前我跑項目的時候認識了幾個老闆,其中一個還算跟我關係不錯,陪他玩兒過幾次,前兒聯絡了一下,聽他那意思現在他有幾個客戶過來,想找倆小姐陪陪,吃住至少四星起步,完了事兒還給結錢,想問你去不去?”我聽完問:“都陪啥?”丁穎說:“咱還能陪啥?除了上下三張嘴咱還有啥?”說完,丁穎撇了撇嘴說:“其實就是個賣的活兒,就問問你去不去?”我看著她,問:“你肯定去?”丁穎嘆了口氣:“要放以前,我肯定不去,人家也不會跟我提這檔子事兒,雖然咱乾的是賣的活兒,但好歹對外宣稱是公關,可眼下這形勢…”丁穎不再說下去車裡再次陷於沉默。過了一會兒,我說:“你是不是心急了點兒?這才剛放假,要不咱們再看看,萬一過兩天三姨給電話呢?”丁穎深了口煙,搖搖頭:“就我看,這次不同往次,以前也碰上過這種情況,但一般都是雷聲大雨點小,表面上抓的緊,其實暗地裡該幹啥也幹啥。

這次不同,聽三姨說省裡直屬派了幾個工作組下來,辦案帶人都是不打招呼,市裡的人現在都摸不著脈。”我點點頭說:“雖然如此,但依三姨的人脈咱們還能…”沒等我說完,丁穎打斷我說:“三姨的人脈大都在市裡,省裡還是差些。”丁穎似乎有些煩躁,不想繼續說這個事兒了,轉頭問:“別說這些了,你就給個痛快話兒,去還是不去?”我想了想說:“妹子,我就不去了,一來我前幾天剛病了一場,現在雖然好了點兒,但身子還是不太舒服。

二來我還是想等等三姨的電話,萬一期間三姨來電話讓咱們回去,咋辦?”丁穎聽了點點頭說:“你說的也有道理,可我管不了那麼許多了,就衝那個‘四星起步’我也想去。”我點點頭說:“那你去吧,自己小心點兒。”我們又聊了會兒別的,這才分手,看著丁穎的車子消失在路口我這才轉身回家,原本還不錯的心情在和丁穎見面後又低沉下去。

一連幾天我都沒出門,餓了就吃方便麵,整天無打采昏昏睡。這天早上起來,外面天陰陰的,已到深秋,樹上的葉子已經泛黃,滿地都是枯葉氣溫也有所下降。

想想實在覺得無聊,我從家出來想去外面轉轉。可巧剛出小區口就碰到了老趙,他老遠就跟我打招呼,我勉強笑了笑回應:“跑活兒去了?”老趙停下車點點頭說:“剛回來,你去哪兒?”我想了想說:“去菜市場看看,買點菜。”老趙笑著說:“不遠,我順道帶你過去。”我一想口袋裡只帶了幾十塊零錢,急忙說:“不用了,就這麼幾步道,我走走就行。”老趙說:“閨女你還跟我客氣?上車吧。”看著老趙熱情的樣子我只好鑽進了車裡。

心想:上次老趙救了我一次,給他錢也不要,幸虧他沒要,否則少了這點錢我這子還要緊一些,但總也要表示一下,想到此,我問:“今兒啥時候收工?”老趙看看天:“一會兒可能有雨,這一下雨啊,坐車的人就少了,我打算就跑一個上午,中午也就收了罷。”我說:“那敢情好,這麼著。

我中午給你下廚炒幾個菜,你來我家吃個便飯,自從上次你救了我,我還沒好好謝謝你呢。今兒你也嚐嚐我的手藝。”老趙聽了笑著說:“你還記著呢?小事兒一段,幹啥跟我客氣。”說著話,已經到了菜市場,我從車上下來對老趙說:“就這麼定了,你中午收了活兒就到我家來。”老趙見我認真,笑著點點頭:“那成!那就麻煩閨女你了。”老趙走後,我在菜市場轉了轉,買了瘦、洋白菜、辣子、土豆、西紅柿等,漲價了,原先14元每斤就能買到新鮮的瘦,現在18一斤還是老,好在我對自己的廚藝還是有信心的。

從菜市場出來正好路過一家菸酒店,我掂量著給老趙準備瓶白酒,可口袋裡只剩下20多塊錢,好在菸酒店裡酒比較多,各種價位都有,最後我買了一瓶18元的北京乾白。

回到家,我準備起來,我很早便獨立過活,以前子過得緊就自己做飯,做飯這東西一旦學會了就一輩子忘不了,雖然很久沒動手做飯,但真動起手來卻是井井有條。

煎炒烹炸一通忙活,正午12點剛把酒菜準備齊老趙便敲響了我家的門。進了屋,老趙看著滿滿一桌的菜還有酒,高興的說:“閨女,讓你費心啦!呵呵,夠豐盛的!”我也來了神,笑著說:“客氣啥!快過來坐。”我倆把桌子抬到客廳中央,面對面坐下,我拿來玻璃杯先滿滿為老趙斟了一杯酒然後又給我倒上一點,舉著杯笑著說:“來,碰一個!謝我的救命大恩人!”老趙見我說得有意思,笑著舉起杯說:“閨女,你太客氣了!呵呵,好,我先幹了!”說著。

他一仰脖只兩口就把整整一杯白酒下了肚。我笑著說:“別光喝酒啊?嚐嚐菜。”老趙笑著放下酒杯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一邊吃一邊稱讚,我也乖巧的又給他滿上酒。正到午時但窗外的天越發陰暗,不一會兒起了烏雲,開始下起了小雨,都說秋雨纏綿。秋天沒有疾風驟雨都是這種連綿不絕的小雨。

外面下雨,屋裡卻熱乎的很,我和老趙吃著飯聊著天一掃這幾天的鬱悶,幾杯酒下肚,老趙也打開了話匣子給我講起他以前的趣事:“我老家在山西汾縣趙家村兒。”我問:“汾縣在哪兒?”老趙說:“具體我也說不上來,就離著五臺山不遠,我小時候經常去山裡,打果子,放羊,後來長大了,越來越能吃,我家又窮,供不起我們這幾個娃,我吃不飽咋辦呢?

就跑到山上廟裡的和尚要吃的,和尚對我很好,每次我去都給我乾糧吃個飽,咱吃了人家的東西又沒錢給人家,我就幫人家幹活兒,挑柴掃院子啥的我都幹。

後來我見這裡有吃的,就乾脆也不回家了,算是個俗家弟子住在山上。”老趙的話讓我聽得入神,一邊給他夾菜一邊問:“那你跟我說說學功夫是咋回事兒?”老趙喝了口酒:“那時候廟裡有武僧,就是護廟的。他們天一亮就在廟後的院子裡打拳,我見他們打拳有意思就每天偷偷過去看著學,後來被一個大師傅發現了,他也不趕我走,還讓我跟著一起練,就這麼著我學了一身的功夫。”我笑著問:“你這套叫啥拳?”老趙搖晃著大禿腦袋想了半天才說:“我也不知道叫啥拳,但我這拳頭啊,專打壞蛋!”我看他滑稽的樣子不笑出了聲兒,老趙也笑了,想起那天吃東北菜,我笑問:“那個高師傅真的一輩子沒媳婦?”老趙點點頭說:“他啊,家裡實在太窮,年輕的時候娶不上媳婦,就這麼光兒了一輩子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