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這是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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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在那黑店用餐時,這人曾小聲和女娃說了一句話,當時她便是用的山西方言。那時她是和同伴對話,並沒有注意有旁人在場,故此才說出了家鄉話,而且語調也不似對別人時那麼聲,頗似個女人的聲音。
再有就是二人在進回民餐館之前,那個小女孩曾指著街對面這家山西面館和“父親”說了一句。
但還是被拉到了招牌破舊貌似更為廉價的清真小店裡去了,顯然是因為“他鄉遇故知”的緣故。
由此看來,這人雖然先後用了三個聲階、語調、音頻截然不同的聲音,說出了三種地方話,可只有她們是山西人的可能最大。
“什…什麼姐姐媽媽的?她是我爸!”小女孩聽我這麼問先是一下遲疑,然後立刻反駁。這女孩子可能因為沒有變聲的本事,所以一直都不怎麼說話。
此時面對我連續的談,帶出了無法掩蓋的山西味道,這便使我更加確信了自己的判斷。那“男人”也接道:“是啊,大哥,我…我這麼個大男人你怎麼偏說我是娘們呢?這…這不是罵我嗎?”她雖然說的言之鑿鑿較她“女兒”更有邏輯,可語氣明顯十分怯懦混,沒有小女孩來的理直氣壯,雖然她想到剛才的車禍我在場,在口音上的辯解是徒勞的,但終不承認自己是女人的事實。
“別這麼說,我要真想確定你的別有很多種方法!”我沒有理會那女扮男裝的“而立男子”因為我語氣的肯定而不斷變顏變
的表情,伸手拿過茶壺又倒了一杯茶,一邊小口喝著一邊溫言道:“其實我只是對你們的故事有些好奇想聽聽,沒準還能幫到你們,我並沒有什麼惡意,如果你們不信我,現在立刻就走我也不會強留!”
“姐,咱們走!”小女孩依舊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氣,站起身來拿過被我擱在她身邊的包袱,就來領旁邊人的手。
那個被稱作姐姐的人並沒有順著她的意思離席,反而輕輕將她按回了椅子:“二丫坐下!”然後回過頭雙目無力的看著我。
良久才換成了清脆甜美的女生,用山西話說道:“好吧,我都告訴你!”***原來這是一對姐妹,化裝成男人的是姐姐叫做陳大丫,今年不過二十二歲,那小女孩叫做陳二丫只有十五歲。她們是山西省臨汾市邊上陳家莊的人,父母都在礦上做工,留下兩姐妹在家。
一個月以前一次礦難中父親被壓死在井下,母親聽說這驚天的噩耗急火攻心一下沒搶救過來也跟著去了。
二女得知之後懷著悲痛絕的心情,在村裡好心人的幫助下總算安葬了父母的遺體,可是在村中知近的親戚再沒有一個了,她們無依無靠之下只得來天津投靠唯一的親人,她們的姑姑。誰知在鎮上買的二手手機剛一下開往臨汾火車站的長途汽車便被人騙去了。
二人只好依著地址來到天津。天津的火車站月臺上,大丫在好心人的指點下打算用投幣的公用電話聯繫住在市內的姑姑,卻因此差一點使二丫被人口販子拐跑,雖然大丫終於救下了自己的妹妹。
但寫著聯繫方式和住址的字條卻失落了,兩個人只好憑著記憶去她們姑姑的居住地找尋。不巧的是鄰居告知,她們的姑姑也在前不久死掉了。
二人投親不遇敗興離開,公車上又被人偷走了全部的錢財,落得個身無分文的下場。走投無路的時候看見有人用碰瓷的伎倆光天化詐騙路人,這才有了今天晚上照貓畫虎的攔住沈父的轎車這一幕。
***聽完陳大丫那醇美女生原音的講述,我心裡十分的酸楚難耐,而她妹妹天真無的表情又清楚地告訴我,這些話語都是鐵一般的事實。
如此悽慘命運之下的兩個女孩,就活生生坐在我面前,她們喪失親人無依無靠的境遇我又何嘗沒有親身經歷過呢?
想到這裡我從隨身的書包裡翻出了所有的錢,這裡包括沈丹爸爸今天給我結算的兩千多塊的家教勞務費和我一些隨身的資金,加起來總共差不多有三千元。
我把錢拿出來整理好,推到陳大丫面前說道:“我身上只有這麼多了,你先拿去用…”看著我幾張幾張的搜出這麼一疊百元鈔票,也不知是因我過於慷慨的表現還是奇怪我一個普通人身上竟帶了這麼多的現金,大丫滿臉的驚奇。
待我如她所料真的把這些錢都擱到她面前要她收下時,本分的鄉下妹子還是無比的惶恐:“不不不,我們不能要,這麼多錢…”在她說話時服務員已經陸續將我點的幾樣山西有名的菜品端上了桌。
我見大丫硬是把那些錢推到了離她一臂之外的地方,也不強行和她爭讓,徑自走到二人近處一張椅子上坐下,夾起一塊片放到二丫碗裡:“不說這些,先吃東西吧。我看出來了,剛才你們兩個人吃一盤餃子
本沒吃飽。
來來,再吃點,咱們邊吃邊聊!”陳大丫續說往事的時候,二丫一臉的悽苦好不令人憐惜,此時見幾道耳能詳的家鄉菜一上桌,那誘人的香氣直撲小女孩稚
的俏臉,一下子便打開了因窘迫境地被強行關閉的五臟廟門,圓潤小臉上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羨慕、期盼的盯著桌上的菜餚,小嘴微嘴正自強忍食慾帶來的衝動,喉頭一股一股的明顯在
嚥饞涎。
當下便要開動,卻被一旁的姐姐皺眉咬輕輕搖頭的示意無情的制止了“大…大哥,我們
本就不認識,剛才多虧了你才沒被人騙了,現在怎麼好意思再讓你破費?”陳大丫扭捏著說道。
但左看看自己幾乎要忍不住大快朵頤的小妹妹右看看一臉摯情滿臉誠意的好心人,卻也頗為難。
這當口我又給她們每人盛了一碗香噴噴的疙瘩湯,一邊給二人夾菜一邊自己也吃了起來,聽她這麼說答道:“別客氣,出門在外都不容易…”說著拿起二丫的筷子強行到她手上。
陳二丫畢竟少不更事,少了姐姐的顧慮多了成年人沒有的天真爛漫,當下再也無法剋制終於接筷在手開動起來,大丫見我確實沒什麼歹意,而妹妹也已經開始吃喝,也只好隨著我們二人吃上了。
“怎麼樣,我們城裡人不都是騙子吧,也有好人。”我邊吃便給年幼的女孩夾菜,出言逗她。
陳二丫正大吃大嚼,聽我說話沒有回答,抬頭衝我甜甜一笑。我餓了一天此時方吃到較為可口的飯菜,又是自己花錢,自不必客氣。二丫更是飢腸久已,也是不拘禮貌醜相畢。
只有陳大丫一直心事重重,偶爾給妹妹夾夾菜,自己卻吃的極少也是極慢。三人邊吃邊聊之際,我突然想起一事,停下問道:“對了,陳大姐,你怎麼學男人說話學得這麼像,完全聽不出是個女孩子的聲音,而且每種聲音聽著都不一樣,這是怎麼回事啊?”陳大丫還沒說話,二丫已經搶著回答:“呵呵,你不知道,我姐姐生下來就是個啞巴,三年前突然會說話了。
村子裡的老人說是地仙公顯靈給治好的,也有人說是常年喝了山上的九龍泉水的原因。反正大家說什麼的都有,我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起初問她們身份來歷時,這小丫頭對我頗有敵意一直怒目而視。
此時見我慷慨解囊又請她們飽餐家鄉菜餚,又對我頓生好。現在她吃了個七八分飽,肚子裡有了底話也開始多起來。
竟是完全沒有注意到姐姐正頻頻給她使眼,又接著說道:“不過這還不是最奇怪的,更不可思議的是姐姐她自從開口說話之後居然能模仿別人的聲音了。
無論誰講話只要讓她聽到,哪怕一句,她就能一點不差的照著這個聲音講話,閉上眼睛一聽,就好像是那個人站在面前一樣,你說奇不奇,呵呵!”雖然我早已領教過陳大丫過人的舌絕技,可當聽到她妹妹如數家珍般的描述,心裡還是無法遏制的震驚。
原來那些聲音不是她憑空製造出來的,而是純屬模仿的,這簡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幾乎顛覆了我深蒂固的現代醫學常識,當下再無法掩飾內心的好奇,不
問道:“真的嗎,會有這種事?”
“喲,你還不信吶?”二丫說著扭頭抓住陳大丫的胳膊搖晃著說:“姐,你給她一手瞧瞧唄?”陳大丫本不想妹妹這麼張揚,可是事已至此再也無法掩蓋,更何況面前的男人正是給自己姐妹雪中送炭的恩人,也只好勉為其難。
當下衝我靦腆的一笑道:“我們這些鄉下人的玩意不值一提,大哥要聽就當個樂兒聽吧!”說完清了清嗓子,目不斜視的望向正前方,換了另一種聲音說道:“真的嗎,會有這種事?”當這八個再也平常不過的字眼鑽進我的耳朵時,我整個人都呆住了,原來那便是我剛才隨口冒出的一句話。
可現在這句話從陳大丫嘴裡說出,無論語調、語氣、語速都和我剛才的說話一模一樣“我的天哪,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我像看外星人一樣直勾勾的盯著面前這個皮膚蠟黃一臉土氣的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的天哪,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不成想陳大丫緊跟著便把我這句話原封不動的從他自己嘴裡說了出來。
是那麼的自然那麼的完美,簡直就像另一個我坐在我旁邊一樣,看我呆若木雞的樣子二丫笑得前仰後合。
而大丫此時已經慢慢將頭扭過來,面對面看著我問道:“大哥,這是你的聲音,我學的像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