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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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風吹來，帶著些淡淡的木葉香氣，有著無數豔麗裝飾的兩層木樓出現在眼前。這是明夷族人特有，搭建在山中的七彩樓寨。中間是寬大的廣場空地，數百名身著鮮麗服飾的男女老少正對著他們揮舞手中的鮮花彩帶，以示歡。

而在一座特別高大的木樓前，站著幾個顯然身份不低的明夷族人，最靠前的是個約莫二十四、五歲的年輕男子，濃眉大眼、皮膚黝黑，身上穿的是一襲寬大的深藍衣袍。

華離宵挽著鳳修怡緩緩行走在地毯上，舉止風雅，再加上他一襲白衣如雪，更顯出無與倫比的尊貴氣勢，這是在上京城中、在皇子府裡看不到的。

上京城裡的華離宵溫和、斯文有禮，把所有的光芒都刻意掩蓋著，不為外人知曉，而在這廣闊陌生的南疆地域，他自是無需再掩飾。

鳳修怡隨行在他身側，忍不住轉眼看著他。

呵！這個才應該是真正的燕趙三皇子吧？

一個讓人無法不心折、無法不尊敬的三皇子。

身旁，明夷族的男女老少們歡呼更熱烈，不時有大膽的少女把花辦灑到華離宵身上，繁花紛紛落下，如同花雨一般。

華離宵面帶微笑，握緊子纖手，直向高大木樓前的那個藍袍年輕人走去。他早已深入瞭解南疆各族風俗，知道能穿深藍衣袍的，在明夷族裡必然有著十分尊貴的身份。

這次南疆之行，收服明夷族新一任的族長，將是他最重要的任務。

“明夷族漠依，攜族眾拜見尊貴的三皇子殿下，美麗的皇子妃。”看著兩人走近，年輕人立時抬手貼在口，帶著身後的族人一同恭敬行禮。

他的漢語還算利，只稍稍帶了點異族口音，看樣子曾經下過一些功夫。

“不必多禮。”華離宵—手托住漠依道:“你是新—任的族長吧？論身份與我也是相當，用不著如此行禮。”漠依搖搖頭“不，天朝皇子身份尊貴，與我不一樣的，就算漠依後正式接任為族長，也需向殿下與皇子妃行禮。”他膚黝黑，一笑間頓時出滿口潔白牙齒，更顯得熱情朗。

鳳修怡見狀不由笑開，只覺異族中原來也有這樣純真敦厚的青年，看來與十四年前應當不一樣了。

華離宵卻是目光一凝“後？你還未正式接任族長之位嗎？那桑徊首領是…”漠依的面容黯下，低聲道:“是，桑徊首領是被人害死的，所以漠依要待四十九後再接位。”明夷族規炬，若老族長是正常死亡，新族長可以立即接位，但若是被謀害而死，原定的下任族長就得過四十九天後才可接位。

這四十九，是對老族長的默哀與尊重，也是對新族長的能力考驗，看他是否能夠順利尋出兇手。

“桑徊首領英靈不滅，請節哀。”簡單的撫，華離宵雖然滿腹猜疑，但礙於人多，也不方便詢問太多。

他記得，從南疆送到京中的奏摺上並沒有寫明這一點，只說桑徊因故死去，這到底是急切中的疏漏，還是刻意隱瞞？

不管如何，華離宵心中部升起了不好的預。

“謝殿下關懷，漠依代表明夷族向殿下致謝。”漠依再次行禮，臉上湧起悲痛。

他身後的族人也收起禮貌微笑，一同出悲憤神。顯然，原來的老首領桑徊很受他們愛戴。

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子突地踏上一步，與漠依並肩而立，恨恨開口“桑徊首領一向慈祥寬容，卻被人下毒暗害而死，我們定不會放過那兇手的！”這女子肌膚白膩、殷紅，長相極是嫵媚，方才夾雜在漠依身後的幾個年長老人中已經很顯眼，如今這麼一開口，更惹得華離宵多看她兩眼。

因為能站在漠依身旁，又能夠隨意開口的，身份也必然不低。

“端珠！殿下初來，不要讓殿下心煩。”漠依好像沒想到女子會開口，有些尷尬的轉過頭低聲阻止。

看他的神情想惱又不捨得惱，顯然與女子間的情意並非一般。

“知道了。”女子咬著紅低下頭去，頓時柔媚無限。

華離宵若有所思的收回目光，重新瞧定漠依“桑徊首領過世，亦是我燕趟王朝的損失，不知兇手可否找到？那毒是何處而來？”按照他原來的打算，是想直接冊封明夷族的新族長，令其繼續擔任各族首領，穩定南疆的，可現在，他的打算已是落空。

新族長還沒正式上任，他怎麼冊封人家？

四十九並不算短，在這期間會發生些什麼事？

群龍無首、各族奪權、或是…南疆動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