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孽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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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落盡浮生夢,千年一嘆何為情?恍恍惚惚,浮浮沉沉,在竹樓昏倒的蒼鳳舞終於靈魂歸體,睜開了眼睛,入眼的不是鳳舞閣的悉情景,亦不是一直守在她身邊的明月和暗從,而是一個她從未見過,但面貌卻很
悉的人。
心雖知他們並非一人,但一絲妄念在不知中了魂“白墨,你回來了。”起身,伸手,擁住了眼前之人的
身,腦袋輕輕在他的
前噌動,淚滑落,滿心哀痛…
聞言,知她的行動,那人神情猶豫著伸出右手,修長的手指緩緩縷
她的髮絲,淡無可聞的嘆息一聲…
“舞兒,到底要拿你怎麼辦才好?”白墨的眉,白墨的眼,白墨的,白墨最喜歡穿著的一襲白衣,可面上的表情卻是大不相同,因為,白墨如陽光,他卻妖異如修羅,看似溫和,實則
肆橫生。
人對音不對,蒼鳳舞心知肚明,奈何魂識剛剛歸來,妄念不去,殘念未啟,且又大夢初醒,滿心的淒涼無助,無人訴說,無可言明,只想要抓住這片刻的假象,來驅散悲哀心痛。
卻不知,有些事豈是逃避便能當做沒有發生?一魂分兩體,雙生一命,他就是和白墨同生同命的蒼紫翼,這炎華大陸的掌權之人,一個看似妖異肆,卻是
懷著泱泱天下的王者,亦是一個和白墨一樣對懷中女子情
深種的將死之人。
可悲,可嘆,嘆命運玩人,本是一個有著大好前途的作為男人,卻被一斷千年的宿世情緣和宿命傳說所束縛,而且還要為之付出生命,靈魂,永無來生!
這其中到底要承受著怎樣的痛苦和無奈?誰人知,誰人曉?誰人又能給予他一個甜美陽光的夢?無後,無妃,無子嗣,陪伴他的只有冰冷的宮殿和永無休止的政務…
白墨心動,他魂動,白墨傾愛,他傾魂,白墨一己之願,他卻要跟著付出所有!命運,高高在上的神,何等的不公,何等的無情!
一魂兩體,忌的情,掙扎過後,仍未覺醒,願和白墨一樣付出一切,只願懷中之人能對自己心存一絲念想…素未謀面,卻已傾心,傾情…
孽緣起,可否無情?淡淡的檀香味,高貴典雅的居室中,一男一女相擁。一個淚滿面,一個眼含痴愛,時間彷彿靜止不動,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叢生…
是夢?是醒?蒼紫翼已不願去分清,只想留住這虛幻般的情愛,以那無望之愛的枯竭心靈…賢王府,莊嚴依舊,威勢如往,可門口沒了守衛,卻是給人一種懶散無規,府門清冷之
。
“主不見,查無音訊,自己下去領罰吧。”聽聞白墨魂散,蒼鳳舞在竹樓小閣消失不見的消息後,蒼天羽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甚至於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是淡淡的對明月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語。
聽他說責罰,明月的身體顫動一下,秀拳攥住,朱緊抿,低首,斂眉,清冷無情的聲音響起,卻是帶著輕顫:“奴婢死不足惜,只希望少主子能安然歸來。”音落,頭點地,叩首聲起。別無所求,只求他能保她安然無恙…“她是我一生的至寶。”蒼天羽沒有看她,淡然的敘述,
角勾起一抹淺笑。
“奴婢明白了。”抬頭,眼中閃爍著點點水光,腦海中浮出那人的嫵媚笑顏,明月也跟著一笑。抬手,全力運功,氣至指尖。前三點,眉心一指,她軟軟的癱倒在了地上,笑依在,眼角一滴晶瑩…
香魂隱,然為情,無怨暗戀一場,無悔走這世間短暫的一遭…室外站著一人,黑
的錦衣,髮絲散在頸間,下顎起了一
墨
鬍渣,眼泛赤紅,
顯慘白,卻是連
傷情買醉的蒼鳳言。
聽完室內之人的對話,他轉身離去出了賢王府,身姿拔,背影蕭條,多了幾分絕然?幾分盲定?無人去算計,無人區分。
只有他走以後,出現了一人聲“去吧,去吧,唯有你去,她才能最後覺醒!”音落,沒了動靜。額卿府,院大牆高,氣勢一如往昔。
“主子,您這麼做值得嗎?”一襲紅衣的映月俯身跪在地上,讓人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髮絲及,銀如白雪,眸若星辰,含著柔情,卻是久未出現的額天揚。
只見他輕啟角,聲如翠竹風響,清涼繞人心“下去吧,我一人前去即可。”
“主子,映月願誓死相隨。”沒有抬頭,話語中帶著一股堅定之意。
“事到如今,我不想再多說什麼,如若你心存一絲三百年的主僕之情,就替我好好的守著子卿。”額天揚緩進兩步來到她面前,屈身,伸手,把她從地上扶起。
映月依從他的意思從地上站起,張嘴想說什麼,最終沒有說出口。只是不分尊卑,不份的凝視著他,彷彿要把他狠狠的記在心底。
額天揚沒有閃躲,同樣深望著她,沒有言語。眼神匯處,兩人的眼中都閃爍著彼此能明白的一些東西。
面對這樣一雙好似察了世間萬物般透徹的眼神,映月開始捫心自問:映月,面對這樣一個等候愛人千年的男人,和這雙如此清澈通透的眼睛,你能說些什麼?你又可以解釋些什麼?事實就是事實,你背叛他了就是背叛了,再說什麼都毫無意義。
相處三百餘年,你默默的愛了他三百餘年,此時此刻,面對這樣毫無結果的情,你能做些什麼?他面臨劫難,你是否可以無視?
片刻的時間裡,時間彷彿被靜止,映月的心思千迴百轉,頭腦卻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再望他的眼睛,裡面除了察萬物般的透徹,還有一絲緩緩
動的溫情,這是以前她從未看到過,也從沒
受過的一種奇妙情緒,心無雜念的
受著這絲絲溫情,她恍然頓悟,不能相愛相守,難道就不能別的辦法去愛他?去守候他嗎?
想到這裡,她一改剛才的說還休,臉上起了一抹淺淺的笑“主子,您放心的去吧,映月定會好好的保護子卿公子,不會讓他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縱使映月死,映月的魂也會一直守護著他,直到天荒地老!”展顏一笑,宛如盛開的彼岸之花,瀰漫著絲絲誘人惑神之意味“去吧。”飄飛的銀
髮絲,點綴著白
雪蓮瓣的衣衫,衣袂飄飄,人已隱。
嗅著他身上遺留的那抹淡淡的檀香味,映月眉目含著笑,踏步出了屋子,消失在了院中。
諾大的額卿府,一天之間沒了三個主事人,額天揚突然消失不見,額子卿雲遊四海,一直跟在額天揚身邊的貼身侍女映月也消失無蹤,沒了人影。
詭異至極,卻無人敢去言說,一切如常,作息平穩。朝起夕陽落,時間在指縫中悄悄溜走,眨眼間,已過了半月有餘。
蒼鳳舞沉醉在往的回憶裡不願面對現實,蒼紫翼也沒有點破,與之相陪,笑看
出
落,倍加珍惜和她相處的每一分一秒,如果忽視掉剛剛出現在宮殿裡的那兩個人的話,一切都是那麼的溫馨美好…“舞兒,跟我回去。”找了三天,佈置了兩天,攻了一天,結果蒼鳳言卻發現自己從始至終都是那人手中的一顆棋子,從來都沒有跑出過他的手心。
十年前如此,十年後亦是這樣,一切都是他一人在控。舞兒身重魂咒,外公暗自付出所有,傅晚歌魂落,白墨魂隱,什麼皇權,什麼蒼家天下的安危,都是那人的陰謀。
自己的權是假,心腹是假,一切都是虛無縹緲的夢,到頭來只剩自己一人在拼打,那人只管坐上觀鬥,心不曾有過一點憐惜,更不曾有過一點骨親情…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身重噬魂劍,他的眼神都不曾閃爍一下。
心徹底悲冷,拼盡所有也要告訴她,那人一直都在算計,都在佈局,單等她跳入。
無底深淵,那人就是一個來自阿鼻地獄的修羅,無心,無情,沒有七情六慾,冷的讓人心悸,狠的令人魂抖,絕的令人不敢置信!
“大哥,你什麼時候來的?”魂遊歸來,魂識未和,蒼鳳舞還未甦醒。一臉的燦笑,櫻輕啟,掙脫蒼紫翼的懷抱,姍姍來到一襲白衣的蒼鳳言面前。
蒼鳳言雙臂一伸,把她緊緊擁入懷中,身體在顫抖,暗咬牙齒壓制著從靈魂之中傳來的窒息之痛“舞兒,跟我和外公回去,可好?”手越收越緊,彷彿要把懷中之人融入血裡,摻入骨中,不分你我,再也不必忍受那忌的相思之痛。
“好啊,那咱們一起回去。”蒼鳳舞口中的他,乃是蒼紫翼。聞言,蒼紫翼的眸中閃過一道喜悅之光,神情動。額天揚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柔柔看著蒼鳳舞,眼中的痴纏悲痛就如同那鮮豔如血的情人血蔓,緊緊的繞纏著人心,讓人呼
困難,窒息般的痛,卻不能解脫,一直那麼痛。
“外公?你怎麼也來了?”蒼鳳舞眼中升起惑,宛如一個
途找不到家的孩子般,神情
惘,令人從心底發疼。
“我來接你回家…”舒眉一笑,心如刀在絞,豔紅一片片,片片刻著眼前之人的名字,卻早已融入了血中,烙下了魂印。
“那咱們走吧。”仰首,甜甜一笑,蒼鳳舞那嫵媚的嬌顏雖不能令天地為之失,可卻是讓在場的三個男人同時呆了一下。
“嗯。”蒼鳳言沒有鬆開她,卻也沒有抱起。魂在顫,心在痛,喉間氣血洶湧,已快壓制不住噬魂劍的侵蝕。
“鳳言,放手吧,在這樣強撐下去,你會魂飛魄散,永不超生的。”額天揚終是看不下眼他這麼殘忍的對待自己,開口阻止,希望可以救他的魂,讓他有個輪迴。
魂飛魄散?蒼鳳舞的心被這句話狠狠震動,腦中浮出一個模糊鏡像,一閃消失無蹤,沒有抓住。
再想,已經沒了頭緒,唯有抬首怔怔的看著蒼鳳言,等待回應。見她看自己,蒼鳳言回以一笑,眼中的痴愛柔情越來越深,漸漸的變成一個深潭,把她的影子深深的溺在了裡面“不求輪迴,不求無望的來生,我只求現在,只求舞兒別再無視我愛她的心。”手捂口,退後一步,把蒼鳳舞推離懷抱。低首,用袖拭掉
邊溢出的血
。抬首,依舊滿眼柔情。
“可以嗎?”怔怔的望著他那深情無悔的表情,耳聽剛才他說的話語,蒼鳳舞步步後退,退至到了一棵紅楓樹下,搖頭,無語。
心和魂本就被噬魂劍所侵蝕,蒼鳳言的承受能力已發揮到了極致,再無後繼之力。
望此刻她無語的表情,他所有的執著之念轟然倒塌,全部放鬆,噬魂劍乘虛而入,魂徹底被它所控,只有魂飛魄散一個下場,再無來生。
彌留之際,尚存一絲殘念“舞兒,別再無視我的愛,好嗎?”內裡已被掏空,只剩這一個空殼和一絲殘念遺留,在支撐著他沒有消失成沫,化為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