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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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少歌緩緩睜開了眼睛側過頭。對上他古井無波的眼神，挽月心慌氣短，像極了一個在先生面前犯了錯的學生。

“我…我只是在想，不定沒幾好活了…”她胡言亂語。林少歌的眸光頓時結了冰。

“你以為我最近在做什麼？”他冷聲道，“如果只是為了些喪氣話，倒不如留待我死了再罷。”話出口，他自己也被驚呆了一瞬。這樣的話…怎麼會出自自己口中？莫非是因為那個夢？他皺起眉，想起了那個“夢”其實他並不確定那是一個夢，只是將睡將醒時，心中突然湧起的、鋪蓋地叫人窒息的無力和絕望，他掙扎著想要醒來，卻連一頭髮絲也動不了。他心急如焚，想要找到她，要親口對她許多的話，卻發現自己深陷在一種莫名的困境當中，竟然找不到任何一句可對她的話…但等到他醒來時，夢中的一切已然忘得一乾二淨，殘留下來的只有刻入骨髓的無力。在他發愣的同時，挽月也成了一尊泥塑。她怎麼也想不到，用這樣的方式求和，換來的竟然是冰冷的拒絕。她了氣，眼鼻之眼溼意瀰漫，她急急轉過了身去，用力壓制住身體的顫抖。

“二…”他伸手握住她的肩膀。

“隨便你了！”她嗓門壓得低低的，“隨便你了！你要冷戰就冷戰著！別像上次一樣，等到我快死了，又抱著我哭！”少歌重重了口氣，中怒意翻湧。他很想衝到外面樹林中，痛痛快快踢倒幾十棵鐵杉——一念至此，他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渾身上下每一處都興奮得顫抖起來。這些細微的興奮匯聚成一股瘋狂的，席捲過他的身心。林少歌並不是個衝動的人。除了在某些與挽月相關的事情上他表現得稍微有些不冷靜之外，其實真正的他是一個冷靜到近乎於冷漠或者冷血的傢伙。他察覺到了身上的異常，但沒來得及細想，一件比踢鐵杉更讓人興奮百倍的事情直直撞進了他的腦海。一念至此，那些細微的興奮果斷將鐵杉拋諸於腦後，迫不及待地順著他放在她肩膀上那隻手，渴望地探向她。挽月被他重重地扳過身子，面對著他。她早已淚眼模糊。她“兇狠”地瞪他時，發現他臉上的表情…她看不懂。剛剛結束了為期三的冷戰，進行了一次極不友好的之後…他的臉上，為什麼會是那樣深沉的渴望和愛戀？

“二，”他的聲音有些啞，“我想你，想得要瘋了。”她竟無言以對。他的呼很急很重，他的視線落在她臉上，她清清楚楚能覺到其中蘊含的灼熱溫度，就那樣烙在她的臉上，她的眼她的鼻她的，每一處都開始發燙。但他並沒有造次，而是靜靜地等待著她。

“你…以後不要再那種話了好嗎？”她的聲音也微微發乾。

“嗯。”喉結微動。

“我…我也不會再那樣的喪氣話了。”他輕輕彎起了眼睛:“嗯。”

“我要和你長長久久在一起。”她羞怯地咬了咬嘴。

“好。”在她的牙離開嘴的一剎那，他準確地接手了這項事業，咬住她的下，用舌尖不停地描摹。他是那樣迫不及待，衣裳還半掛在身上，就已開始攻城掠地，溫柔而又狂野，勢不可擋。…不知過了多久，二人終於抱在一起沉沉睡去。亮時挽月醒了，見林少歌角掛著一抹淡笑，面容祥和滿足，睡得極沉。她心地吻了吻他的臉頰，見他毫無動靜，忍不住低下頭咬一笑。她心地越過他下了，穿上他特意為她備的大棉靴。踩在地上又軟又暖。她回身替他掖了掖被角——雖然原本就蓋得好好的，她還是心地檢查了四個角，將它們朝著他的身子方向輕輕捲了卷，這樣就不會有絲毫冷風偷渡進去了。她慢慢打開門，閃身出了屋。外面下雨了。秋的雨，下一回，氣溫降一回。雨倒是不大，人站在雨中，只有向著雨的那半面衣裳會被打溼。挽月的嘴角緩緩綻開一個笑。今應當沒有人會來打擾了，正好可以和他縮在上，些細碎的心事。或者專心練功…也不是不行…她這副又羞又傻的模樣落在了別人的眼裡。隔著不厚的雨幕，神七站在不遠處望著她，看到她的臉上出一個媚意十足的笑，他的眼神極複雜地閃了一閃。她的嘴特別紅潤，微微有些腫，一雙漂亮的眼睛裡隱隱有波光顫動，陷入了什麼回憶時，滿臉意遮也遮不住——她也沒想要去遮，直到她發現正在被人窺視。挽月雖然是個線條的人，但也沒有心大到被人緊緊盯著卻無知無覺。她沒有發現神七，是因為他的生機實在是過於微弱，這是一種無法用言語細細清的覺，大約就像是野獸對於領地保護的本能——若是入侵者是極具威脅的敵，野獸總是能夠第一時間知到，入侵者如果太弱，領主極有可能將它忽略。神七便是這個“太弱”她覺到不遠處有人的時候，正是神七眼中閃過奇異光彩的那一瞬。那一絲光亮讓挽月注意到了他。雨本不大，神七竟然渾身都溼透了。包括內側手臂和腿間。挽月一怔之下，想到他已經在這裡站了很久，心中有些道不明的滋味。少歌曾開玩笑，昏多年的人自己也能招惹。她知道自己的確是“招惹”到了神七。這個人，和軒轅去不一樣，甚至和辛無涯也不一樣。挽月知道軒轅去從來沒有喜歡過自己，也許在某一瞬間曾有過一絲細微的心動，但他會在第一時間將它抹殺。而辛無涯，自己對於他來，只能算是錦上添花之物，和他圖謀的“大業”一比，就微不足道了，當初雖是自己放棄了，可若是當真和他奪回家產的事情起了衝突，恐怕也是會被犧牲掉的。但神七和他們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