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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無鹽蓮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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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少歌翻身下來,面上帶煞。

果然沈辰早晚會發現她的好!

見他悶悶一坐,伸手去拿那隻茶碗,挽月趕緊制止:“別…剛才他喝過。”

“小二,我後悔了。”他的眼神有些空。

“什麼?”

“不該把你留在這裡。”挽月愣了愣,笑了,他們其實是一樣的心思啊。

她知道那花會是溫柔陷阱,正如他認為這相府是龍潭虎

他沉片刻,忽地笑了。

那笑容就像是鑽出雲層的清月,猝不及防就將清朗的、能夠驅散一切陰霾的光華傾瀉下來。

“安心,我會堂堂正正帶你走。”挽月心中一震。他的語氣分明淡淡的,臉上掛著笑,不知為什麼竟有一種雷霆萬鈞的氣勢,讓人深信不疑。

她知道這是他的誓言。

堂堂正正,多好啊。

不是改頭換面隱姓埋名。雖然那樣會容易得多。

挽月眼眶微紅。他不願讓她受半分委屈啊…

他眯起眼睛,思考片刻:“小二,你這院中少個管家,明起,讓判官住進來。”挽月無力扶額:“哪家院子裡還多設一個管家?少歌你放心,素問武功好得很,住在這裡也方便。再說,沈辰今天顯然是撞客了,總不能往後天天撞客?”少歌一怔,原來她沒看出沈辰的心思?面上不由浮起一絲狡猾的笑意:“他定是撞了一隻飢不擇食的鬼。”挽月磨了磨牙。這麼快就進入老夫老毒舌模式了嗎…既然如此…

她斜了眼撇著嘴,望向房梁:“不至於,鬼爬那麼高,怎麼撞得著?!”少歌正要反擊,忽然想到若是氣氛曖昧了,自己又不對她做些什麼事,豈不更是坐實了那個葫蘆引發的誤會?

“小二,我突然想起一些事情還未處理。若是沈辰再過來,便讓素問將他扔出去,不必顧忌。大不了…”他清冷一笑,未說盡的話中殺意畢現。

“安心,他一定不會再來的。”

“嗯,自己當心些。”出了相府,他有些後悔。

明明可以溫香軟玉抱滿懷,只靜靜守著她入睡也是好的。

此時折返回去,又差個藉口。

他躊躇半晌,竟體味到了沈辰方才的苦惱和糾結。

踏著月,不知不覺遊蕩到國公府外。

他搖頭苦笑,一些下意識的習慣早已刻入骨髓,但凡稍有疑慮,總是要個清楚明白才肯罷休。

他輕輕眯縫起眼睛,躍上了那株老槐樹。

謝永寅的菜刀已經被收走了。他微仰下巴,用眼神緩緩倒推那菜刀飛行的路徑。

果然,窗口、自己在牆頭的位置、樹上的刀口並不在同一道直線上。

也就是說,謝永寅擲出菜刀之後,有外力改變了它的飛行路線。

少歌愉快地笑了。

陰謀比巧合有趣多了,不是嗎?

對方不至於蠢到認為那把菜刀就能要了自己的命,既然如此,殺招果然就是牆下那大被。謝傾寧知不知情?若是知情,他涉足多深?

少歌緩緩搖了搖頭。不可能,兩人同行一路,目擊者眾多,若是自己當真在這國公府出了事,謝家可是脫不了干係。不需要林氏出手,軒轅氏自會給歧地一個待。

謝傾寧平裡也不可能一個一個記住小廝們的樣貌,他應當是不知情的。

呵,這是想借林氏和軒轅氏的手,除掉謝家?

或者只是想要自己死,不惜拖人下水?

林少歌邊走邊輕輕點著頭,那一臉陰險狡詐興味盎然的模樣,像極了一隻狐狸。

這隻狐狸正打算找個藉口多和謝傾寧親近親近,不料一大早,謝傾寧自己送上門來了。

“林老弟!我大舅哥聽說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林世子只肯賣我一個人的面子,便想沾沾我的光,見你一見!”少歌聽得一愣,理了半天,大約知道某個人想通過謝傾寧的關係見自己?他大舅哥?

“不知謝兄的大舅哥是?”

“嗐,愚兄後娶了無表妹,那去表弟自然也是我大舅哥。”

“原來是大皇子。”少歌淡淡道,“軒轅家愛講那些個虛禮,我是能躲則躲。”

“林老弟此言差矣。”謝傾寧搖頭晃腦,“老弟不知,去表弟是個自在人,最不喜歡那些規矩的。在宮中,他被拘得緊,不敢行差踏錯,出了宮門,嘿嘿嘿。”少歌笑眯了眼睛:“如此,倒是可以一見。”莫不是想替妹妹軒轅無當說客?有謝傾寧在,任他舌燦蓮花,也能給他歪曲到面目全非。

“辰時下朝,我和他約了巳時凌雲樓會面,我們兄弟二人先去吃著酒等他!我已替他點好一齣葷戲,嘿嘿嘿!他就好這個。”謝傾寧是個頭腦簡單的人,他並不擔心少歌會不賣他這個面子。

過了巳時,並沒有等到軒轅去

“大約又被喚去御書房了。不管他,咱哥兩個聽戲!”謝傾寧擠眉眼,拉著少歌出了雅間,坐到二樓迴廊的小桌上。

戲臺搭在一樓大廳。不得不說謝傾寧挑的位置真是好極了,戲臺上角兒的臉,正正就在二人眼皮子底下,居高臨下看得清楚明白。

唱的是《無鹽蓮姬》。咿咿呀呀唱了半晌,少歌打起呵欠:“謝兄好這個?小弟著實聽不明白,只覺著和街口那彈棉花也無甚分別。”謝傾寧搖頭晃腦:“為兄也聽不明白!不過…老弟莫要心急,”他猥瑣地擠了擠眼睛,“好戲在後頭!”

“唔?”謝傾寧突然雙眼一亮:“來了!”少歌向戲臺上看去,只見戲臺邊上飄出一個綵衣花旦,原本兩個正襟危坐的花臉戲子起身她,三人拉拉扯扯,圍著戲臺四條邊兒打轉轉。那姿勢隱隱帶了些曖昧意味,拒還,你來我往。

終於,那個花臉橙衣的角兒腳下一絆,摔在戲臺中央的矮榻上。

謝傾寧伸長了脖頸,兩個手快速拍在大腿上,口中唸唸有詞:“上,上!”一樓有帶了孩童的食客急急用手捂了孩童的眼睛。

黃衣花臉那一個見狀,餓虎撲食一般,飛身將那橙衣的壓在身下,綵衣花旦扭轉肢,也上了榻。

三人極盡曖昧之能事,雖未寬衣解帶,卻比真正的宮刺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