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低聲是別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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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未畢,孫思克突然叫道:“這人好像是吳三桂的衛士。”說話之間,那人又已竄近了數丈。
韋小寶叫道:“先抓住他再說!”天地會群雄紛向那人圍了上去,那人手舞鋼刀,每一揮動,便砍翻了一名軍士。孫思克著長槍
上,看清楚了面貌,叫道:“巴朗星,你在這裡幹什麼?”這人正是吳三桂身邊的親信衛士巴朗星。他大聲叫道:“我奉平西親王將令,為朝廷除害,殺了反賊司徒伯雷。你們為什麼阻我?”徐天川等一聽,都大吃一驚。
只見他間懸著一顆血
模糊的頭顱,也不知是不是司徒伯雷。眾人一擁而上,團團圍住。孫思克道:“韋都統在此,放下兵刃,上去參見,聽由都統大人發落。”巴朗星道:“好!”將刀
入刀鞘,快步向韋小寶走去,大聲道:“參見都統大人。”韋小寶也不等巴朗星動手,已然點了巴朗星的
道,巴朗星哼也沒哼就倒了下去。錢老本將他牢牢按住,親兵過來綁了,推到韋小寶跟前。巴朗星大聲道:“平西王大兵
內就到,那時叫你們一個個死無葬身之地,識時務的,這就快快投降。”韋小寶笑道:“平西王起兵了嗎?我倒不知道啊。
他老人家身體好罷?”巴朗星見他神態和善,一時不明他用意,說道:“欽差大臣,你到過昆明,平西王也很看重你。
你是聰明人,幹麼做韃子的奴才?還是早早歸順平西王罷。”徐天川在他股上踢了一腳,喝道:“吳三桂這大漢
卑鄙無恥,你做他的奴才,更加無恥。”巴朗星大怒,轉頭一口唾沫,向徐天川吐去。徐天川側身避過,這口唾沫吐中一名親兵的臉。韋小寶道:“巴老兄,有話好說,不必生氣。你要我歸降平西王,也不是不好商量。你到王屋山來貴幹啊?”巴朗星道:“跟你說了也不打緊,反正司徒伯雷我已殺了。”說著向掛在
間的首級瞧了一眼。
韋小寶道:“平西王為什麼要殺他?”巴朗星道:“你跟我去見平西王,他老人家自然會跟你說。”徐天川等人大怒,拔拳要打。
韋小寶使眼制住,命親兵將巴朗星推入營中盤問。豈知這人十分倔強,對吳三桂又極忠心,只是勸韋小寶投降,此外不肯吐
半句。一搜他身邊,搜出一封蓋了硃紅大印的文書來。韋小寶命人一讀,原來是吳三桂所寫的偽詔,封司徒伯雷為“開國將軍”問他這文書的來歷,巴朗星瞪目不答。
韋小寶眼見問不出什麼,吩咐押了下去,將擒來的餘人拷打喝問,終於有人吃打不過,說了出來。
原來吳三桂部署內起兵造反,派了親信巴朗星帶了一小隊手下,去見舊部司徒伯雷,要他響應,囑咐巴朗星,司徒伯雷倘若奉令,再好不過,否則就將他殺了,以防走漏密謀。
司徒伯雷聽說要起兵反清,十分喜歡,立即答應共襄義舉,可是一問詳情,才知吳三桂不是要興復明室,而是自己要做皇帝,這“開國將軍”的封號,更說得再也明白不過。
司徒伯雷不肯接奉偽詔,要巴朗星迴去告知吳三桂,倘若擁戴明帝后代,他決為前驅,萬死不辭,但吳三桂當年殺害桂王,現下自己再想做皇帝,天下忠於明朝的志士決計不肯歸附。
巴朗星勸了幾句,司徒伯雷拍案大罵,說吳三桂斷送漢家江山,萬惡不赦,倘若改過自新,尚可將功贖罪,否則定當食其而寢其皮。
巴朗星便不再說,當晚乘著司徒伯雷不備,突然將他刺死,割了他首級,率領同黨逃下山來。王屋派眾弟子出乎不意,追趕不及。不料官兵正在這時圍山,吳三桂的部屬一網遭擒。
巴朗星突向韋小寶襲擊,用意是要擒住主帥,作為要挾,以便脫逃。韋小寶問明詳情,召集天地會群雄密議。李力世道:“韋香主,司徒老英雄忠肝義膽,不幸喪命人之手,咱們可得好好給他收殮才是。”韋小寶道:“我倒有個主意在此。”於是將心中的計議說了,眾人一齊鼓掌稱善,當下分頭預備。這
官兵並不攻山。王屋派人眾亦因首領被戕,亂成一團,只嚴守山口。次
一早,韋小寶率領了天地會群雄及一隊驍騎營官兵,帶備各物,來到半山,命官兵駐紮待命,自行與徐天川等及親兵上山。行出裡許,只見十餘名王屋派弟子手執兵刃,攔在當路。
徐天川單身上前,雙手呈上一張素帖,帖上寫的是:“晚生韋小寶,率同李力世、祁清彪、玄貞道人、風際中、樊綱、錢老本、馬彥超等,謹來司徒老英雄靈前致祭。”王屋派弟子見來人似無敵意,後面有人抬了一具棺材,又有香燭、紙錢等物,不大為奇怪,說道:“各位稍待,在下上去稟報。”當下一人飛奔上山,餘人仍嚴密守住山路。
韋小寶等退開數十步,坐在山石上休息。過不多時,山上走下數十人來,當先一人正是昔會過的司徒鶴。他是司徒伯雷之子,山上首領逝世,王屋派就由他當家作主了,韋小寶一雙眼骨溜溜只是瞧他身後,只見一個姑娘身形苗條,頭戴白花,正是曾柔,不由得心中一陣歡喜。
司徒鶴朗聲道:“各位來到敝處,有什麼用意?”說著手按間劍柄。錢老本上前抱拳說道:“敝上韋君,得悉司徒老英雄不幸為
人所害,甚是痛悼,率領在下等人,前來到老英雄靈前致祭。”司徒鶴遠遠向韋小寶瞧了一眼,說道:“他是韃子朝廷的官員,率領官兵圍山,定然不懷好意。你們想使
計,我們可不上你這個當。”錢老本道:“請問殺害司徒老英雄的兇手是誰?”司徒鶴咬牙切齒的道:“是吳三桂的衛士巴朗星,還有他手下的一批惡賊。”錢老本點頭道:“司徒少俠不信敝上的好意,這也難怪。我們先把祭品呈上。”回頭叫道:“帶上來!”兩名親兵推著一人緩緩上來。這人手上腳上都鎖了鐵鏈,頭上用一塊黑布罩住。王屋派眾弟子都大為奇怪,不知對方搗什麼鬼,那人走到錢老本身後,親兵便拉住了鐵鏈,不讓他再走。錢老本道:“司徒少俠請看!”一伸手,拉開那人頭上罩著的黑布,只見那人橫眉怒目,正是巴朗星。王屋派眾弟子一見,紛紛怒喝:“是這
賊!快把他殺了!”嗆啷啷聲響,各人
起兵刃,便要將巴朗星亂劍分屍。司徒鶴雙手一攔,阻住各人,說道:“且慢!”抱拳向錢老本問道:“閣下拿得
人,不知要如何處置?”錢老本道:“敝上對司徒老英雄素來敬仰,那
和司徒少俠又有一面之緣,今
拿到這行兇
人,連同他所帶的一眾惡賊,盡數要在司徒老英雄靈前千刀萬剮,以
老英雄在天之靈。”司徒鶴一怔,暗想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側頭瞧著巴朗星,心中將信將疑,尋思:“韃子狡獪,定有
計。”巴朗星突然破口大罵:“
你
,你看老子個鳥,你那老傢伙都給老子殺了…”錢老本右手一掌擊在他後心,左足飛起,踢在他
上。巴朗星手足被縛,難以避讓,身子向前直跌,摔在司徒鶴身邊,再也爬不起來,錢老本道:“這是敝上的一件小小禮物,這
人全憑閣下處置。”回頭叫道:“都帶上來。”一隊親兵押著百餘名身系鐐銬的犯人過來,每人頭上都罩著黑布。黑布揭去,
出面目,盡是巴朗星的部屬。錢老本道:“請司徒少俠一併帶去罷。”到此地步,司徒鶴更無懷疑,向著韋小寶遙遙一躬到地,說道:“尊駕盛情,敝派
莫名。”尋思:“他放給我們這樣一個大
情,不知想要我們幹什麼,難道要我們投降韃子嗎?這可萬萬不能。”韋小寶快步上前還禮,說道:“那天跟司徒兄、曾姑娘賭了一把骰子,一直記在心裡,只想哪一天再來玩一手。”指著身後那具棺木,說道:“司徒老英雄的遺體,便在這棺木之中,便請抬上山去,縫在身軀之上安葬罷。”司徒伯雷身首異處,首級給巴朗星帶了下山,王屋派眾弟子無不悲憤已極。司徒鶴仍恐有詐,走近棺木,見棺蓋並未上榫,揭開一看,果見父親的首級赫然在內,不由得大慟,拜伏在地,放聲大哭。其餘弟子見他如此,一齊跪倒哀哭。
司徒鶴站起身來,叫過四名師弟,抬了棺木上山,對韋小寶道:“便請尊駕赴先父靈前上一炷香。”韋小寶道:“自當去向老英雄靈前磕頭。”命眾親兵在山口等候,只帶了天地會兄弟,隨著司徒鶴上山。韋小寶走到曾柔身邊,低聲道:“曾姑娘,你好!”曾柔臉上淚痕未乾,一雙眼哭得紅紅地,更顯得楚楚可憐,抬起頭來,噎噎的道:“你…你是花差…花差將軍?”韋小寶大喜,道:“你記得我名字?”曾柔低頭嗯了一聲,臉上微微一紅。她臉上這麼一紅,韋小寶低聲問道:“曾姑娘,上次我給你的東西,你還收著嗎?”曾柔臉上又是一紅,轉開了頭,問道:“什麼東西?我忘啦?”韋小寶好生失望,嘆了口氣。曾柔回過頭來,輕輕一笑,低聲道:“別十!”韋小寶大喜,不由得心癢難搔,低聲道:“我是別十,你是至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