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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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杯!”佟朗青已有三分醉意了,可是仍沒有停止續杯的打算。
她在這家小酒館已經窩了將近六個小時了,耳邊鬧烘烘,口裡灌著烈酒,故意讓口耳麻痺,最好運腦細胞都醉死,免得那些不該想的又偷偷跑進腦中。
“小姐,別喝太快,這酒後勁很強…”酒保好心勸著。
“你管我!”用力拍著桌子,她氣呼呼地瞪著眼前三個…不,四個疊影。見鬼了,酒保怎麼一下子多了好幾個?
酒保聳聳肩,太有職業道德反而捱罵,人還真難做哪。
痺乖再倒上一杯酒,他識時務地閉緊嘴巴。
佟朗青再次一口喝光,滾辣的酒穿過喉嚨,衝向心臟,再淌進胃中,沒覺!她的心…一點
覺也沒有!
真有趣,原來沒有了心也有這種好處,本不用顧慮痛癢,之前她還因為空虛而難眠,沒想到,虛有虛的輕鬆,也滿好的。
滿好的…
隨著音樂哼上兩句,她正享受著酒作祟後的短暫怡然,卻被一個想找女伴的男人的搭訕打破了她的自我天地。
“小姐,一個人嗎?”來人的聲音低沉,觸動了她的末梢神經。
她慢慢掀起濃密扇形的睫,冷瞅著隔壁長得模糊的男人,蹙了蹙眉:“走開!別吵!你破壞了我的安靜…”
“真想找安靜就不會來這種地方,或者,需要我陪你找個靜一點的地方…”男人賴著不走,繼續努力。
“你…想泡我?”她勾起微笑,睇他一眼。
男人被她笑得心魂一蕩,更不願就此放手了。
“我只是想替你分攤寂寞。”他油嘴滑舌地說。
“寂寞?我看起來像寂寞的樣子嗎?”她以手托腮,笑意加深。
“非常”
“錯了!我不是寂寞,我是想死!”她呵呵地笑了。
男人錯愕地瞪著她“想死?”這女人有病嗎?不像啊!美得能讓人掉下眼珠的女人,不該搭個神智不清的腦袋,是了,肯定是醉了,才會瘋言瘋語。
“是,你能幫我死嗎?”她扯住他的領帶,將他拉近自己。
“能,我能,我能讓你死
仙。”他悄聲在她耳邊挑逗,語意輕佻。
“哦?這麼厲害?能讓我死,還能讓我成仙?好高的道行!”她吃吃地笑了,不笑還好,這一笑,又將淚給笑了出來。
懊死!不應該喝這麼多酒的,瞧,它竟然從眼眶跑出來了。
才十分鐘!她喝下的酒才讓她有十分鐘的快樂,時效一過,楊恕的身影又毫無預警地衝破她的防護網,一次又一次來折磨她!
要怎樣才能忘記他?老天!誰來拉她一把!誰來啊?
她笑不出來了,轉而痛苦地掩面啜泣,楊恕欺騙她的痛楚為什麼就是消不掉?母親是不是也因為太痛,所以選擇以死了結?可是她怎麼能像母親一樣呢?在心底,她其實一直唾棄母親用最笨的方法結束一生,她忘不了她冰冷的手圈住她脖子的覺,那有如地獄的銬煉,隨時要將她扯下無底深淵,恐怖的記憶成了她尋死的最大障礙,她居然無法如願解脫!
她才發現,她錯了,活著難,死更難!
那天,楊恕宣判了她的罪狀之後,她曾經以為將會痛苦得死去,那顆滿楊恕身影的心硬是被人從身體剖開,要了回去,她的
口空蕩蕩的,虛得慌,不知道她為何活著,沒有心的人怎能活著?
可是,可怕的是,沒有心,她卻不死,而且痛苦依然,那蝕人心腸的痛從心口蔓延到全身,每個細胞每條神經都在痛號,秦玲玲的笑聲和楊恕冷酷的表情夜摧殘著她,凌遲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