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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揮刀縱強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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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艙寬敞,裝飾華麗,張帆司舵的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一路行來,果然舒適無比。河道雖不順暢,但所經之處,其他船隻無不退讓閃避。只要在水上,太湖孫家似乎永遠擁有無上的威儀,何況常年行駛在水上的人,幾乎都可以認得出這是孫大少的座舫。服過湯藥的沈玉門,睡得十分沉,這是他第一次將-切煩惱拋開,安心的躺在枕頭上。水仙也已疲憊不堪的在邊打盹。只有秋海棠和紫丁香兩入神最好,不時偷瞄著正在艙尾飲酒的孫尚香,目光中充滿了困惑的神。因為她們實在搞不懂,此時此刻孫尚香怎麼還有心情坐在那裡喝酒?

孫尚香卻像沒事人兒一般,舉起酒杯朝對座的石寶山-晃,道:“來,乾一杯!”不待石寶山舉杯,他的酒早已倒進肚子裡。

石寶山忙道:“大少少喝一點吧!我總覺得情形不太對勁,說不定會有情況。”孫尚香擺手道:“安啦!在這條路上,絕對沒有問題,你只管放心喝你的酒…”說著,身子往前湊了湊,低聲道:“石總管,你有沒有注意到那兩個丫頭一直在盯著我?”石寶山點頭。

孫尚香道:“你猜為什麼?”石寶山搖頭。

孫尚香道:“她們是在測覽我最後的遺容,她們一定以為再也看不到我了。”石寶山一怔,道:“這話怎麼說?”孫尚香笑道:“我跟水仙打了賭,只要走水路,路上一旦出了差錯,我馬上把腦袋割給她。”石寶山聽得不一楞。

孫尚香忽然臉一冷,道:“如果她們認為我孫某隻會吹大氣,那就錯了。我的腦袋也只有一個,若是沒有十成把握,我敢跟她們賭麼。”石寶山道:“那當然。”孫尚香道:“連我這個提著腦袋的人都不擔心,你擔心什麼?喝,只管喝!”石寶山只好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他雖然很瞭解五湖龍王的實力,但仍忍不住朝孫尚香的頸子掃了一眼。

孫尚香冷笑道:“你一定擔心水路不寬,怕有入從岸邊縱上船來,對不對?”石寶山沒有吭聲。

孫尚香立刻道:“但你莫忘了,兩岸不但有我們兩家的人跟隨,而且還有隨後趕來的絕命十八騎。育衣樓的人想衝破這道防衛網,恐怕比登天還難。”石寶山道:“萬一有人從船上跳過來呢?”孫尚香道:“那就更不可能了。”石寶山道:“為什麼?”孫尚香道:“老實告訴你,打從兩個時辰之前,我的手下就已經開始查船。從嘉興到蘇州這段航程的三百三十七條船,我們都已查遍。凡是可疑的人物,早就被我們趕上岸去,否則我還哪有這種閒情逸致陪你在這裡飲酒作樂?”說完,還冷笑著朝秋海棠和紫丁香橫了一眼,那副神情已經得意到了極點。秋海棠和紫丁香急忙垂下了頭,連看都不敢再看他一眼。

倚在邊打盹的水仙突然含含糊糊道:“你們不要被他唬住,那傢伙又在信口胡謅了。”孫尚香雖然已喝了不少酒,耳朵卻還是靈得很,聽得登時叫了起來,道:“你說什麼?”水仙睜開惺忪的睡眼,伸著懶道:“我說大少又在跟她們開玩笑了。”孫尚香道:“我說得明明都是老實話,你怎麼說我開玩笑?”水仙道:“真的都是老實話麼?”孫尚香道:“當然是真的。像這種事,我本就沒有騙你們的必要,何況我還跟你打了賭。我總不會拿我自己的腦袋開玩笑,你說是不是?”石寶山在一旁聽得連連點頭,秋海棠和紫丁香也表現出一副深信不疑的樣子。

水仙卻笑笑道:“好吧!那麼我問你,你這次在嘉興一共調動了多少人替你查船?不要忘了。你們孫家在嘉興總共也不過百十來人而已。”孫尚香伸手一比,道:“六十個,不算少吧?”水仙道:“恩!不少,六個人一組,剛好可以分成十組。”孫尚香立刻道:“對,對,我就是叫他們這麼分的。要想查得仔細,又要防人偷襲,每一組至少也得六個人才夠。

水仙道:“那麼大少有沒有算過,每一組人一個時辰可以查幾條船?”孫尚香不假思索道:“我那批人手腳快得很,一個時辰少說也可以查個七八條船。”水仙道:“就以他們每個時辰每組人可以清查十條計算好了,兩個時辰就是二十條,十組入加起來也不過才兩百條,距離太少所說的數目還差得遠。如果這條路上真有三百三十七條船的話,其他那一百三十七條船豈不成了漏網之魚,那多危險?”孫尚香臉上再也沒有一絲得意,咳咳道:“其他那一百多條,大部分都是我們自己的船。”水仙道:“你說你們孫家有個二三十條在這條路上走動,我還相信。著說一百三十七條都是你們自己的船…你孫大少自己相信麼?”孫尚香結結巴巴道:“這…這…”水仙輕哼一聲,道:“別遮了,再遮腦袋就不保了,還是趕緊想辦法補吧!”孫尚香沒再吭聲,眉目間也浮現出一股難得一見的怒

石寶山急忙道:“你們也不必太過擔心,我們現在已經進入孫家的地盤,龍王座下人才濟濟,縱然有些漏。我想也應該早就有人補起來了。”孫尚香竟然搖頭道:“不可能,我老子養的那批老太爺,是絕對不能指望的。”石寶山停了停。忽然道:“按說大少身邊的人才也不少。這兩天怎麼都沒有見到?”孫尚香猛地一拍桌子,道:“我就是在氣那幾個王八蛋,每次放他們出去辦事。都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連一點消息都沒有。”話剛說完,岸上陡然晌起了一聲尖銳的呼哨。

石寶山神情一振,道:“有消息了。”水仙笑道:“但不知是哪個王八蛋?”孫尚香登時笑口大開,道:“你的好朋友‘銀蛇’崔玉貞回來了。”水仙臉上的笑容馬上不見,秋海棠和紫丁香也同時皺起了眉頭。

孫尚香卻興高采烈的朝外喝道:“放她上來!”撐船的一名大漢立刻揚起了竹篙。但見岸邊陡然彈起一條纖纖身影,凌空接連幾個急翻,足尖剛好點在水淋淋的篙頂上,藉著竹篙微挑之力,已然落在船板上,不但著地輕盈無聲。而且姿態美妙之極。

石寶山不住擊掌喝采道:“崔姑娘好利落的身手!”來的果然是江南武林極有名氣的“金銀雙蛇”之一的崔玉貞,也是孫大少手下最難纏的人物。

只見她輕擺著水蛇。一步一步的走進艙中,一雙眯眯眼緊瞅著石寶山,道:“石總管這一向可好?”石寶山哈哈一笑道:“託你的福,好得很。”崔玉貞朝上的沈玉門瞄了一眼,道:“這麼說,沈二公子的傷勢也不要緊了?”石寶山道:“當然不要緊,只是一點外傷,休養一段時間就可以康復了。”崔玉貞嘆了口氣,道:“我正有個重大的消息要告訴他,可惜他睡著了。”孫尚香這時才開口道:“他睡著了,我沒睡著,難道你就不能先告訴我?”崔玉貞平坦的小腹幾乎整個貼在孫尚香的背脊上,雙手按摩著他的肩膀,道:“這個消息對你本就沒有用,我告訴你幹什麼?”孫尚香居然慌不迭的閃到一旁,苦笑連連道:“你們聽聽,這像不像我的手下講的話?

老實說,我現在實在搞不清她究竟吃的是我孫家的飯,還是你們沈家的飯?”石寶山笑道:“她吃的當然是你們孫家的飯,否則她怎麼光替你按摩,不替我石寶山按摩?”孫尚香忙道:“如果你喜歡,我送給你好了。老實說,她這一套我實在消受不了。”石寶山搖頭擺手道:“那怎麼行。江湖上誰不知道‘銀蛇’崔玉貞是你孫大少座下的五虎將之-,石某怎敢掠人之美呢!”孫尚香垂頭喪氣道:“什麼五虎將?這幾年我可被他們坑慘了。在家裡受氣不說,在外邊還得經常為他們補紕漏,真是當年一念之差,惹下了無窮後患,如今後悔也來不及了,”說完,還在唉聲嘆氣不已。

原來孫尚香手下的金銀雙蛇、禿鷹、血影人,以及烏鴉嘴五人,當年都是名聲狼籍的黑道人物,後來因案避入太湖,為老於世故的五湖龍王所拒,卻被不知天高地厚的孫大少爺給偷偷收留下來。這五人也居然被他的盛情所,自此改歸正,替他辦了不少的事,卻也為他惹下了一大堆紕漏。

石寶山一旁聽得哈哈大笑,水仙卻只冷冷的哼了一聲。

崔玉貞卻看也不看他們一眼,又把身子緊貼在孫尚香的背上,嗲聲嗲氣道:“大少,你真的後悔了?”孫尚香邊躲邊道:“後悔得不得了。”崔玉貞道:“你真的想把我們送出去?”孫尚香道:“送,誰要誰帶走。”崔玉貞瞟了水仙一眼,笑眯眯道:“別人我不管,大少若是真想把我送掉,最好是送給沈二分子。我跟水仙姑娘情同姐妹,在一起也有個伴。”水仙急忙叫道:“你少來,我跟你毫無情可言,而且我們小朝也容不下你這尊大菩薩。你還是到別處去害別人吧!”她的話說得雖重,但崔玉貞好像-點也不生氣,仍然笑眯眯道:“喲,你還在生我的氣呀!”水仙又哼了一聲,秋海棠和紫丁香也都嘟起了嘴,顯然氣她的還不止一個。

崔玉貞忽然嘆了口氣。道:“其實唐三姑娘那件事也不能怪我。我當時也不過跟她開了個小玩笑,只輕輕抱了你們少爺一下而己。誰知道那位姑娘的心如此狹窄,竟然無端的吃起醋來。”水仙冷笑道:“這種玩笑也能亂開?你為什麼不在你們少面前抱抱你們這位可愛的大少爺/崔玉貞道:“這可難說,說不定那天我高興起來,就抱一抱給你們看。”孫尚香嚇了一跳,登時指著她鼻子叫道:“你敢!如果你膽敢在我老婆面前失禮,看我不宰了你才怪。”石寶山哈哈笑遁:“崔姑娘,你那個玩笑一開不要緊,不但我們沈家對你冒之至,連你們大少爺都對你倒了胃口,實在不划算。”崔玉貞愁眉苦臉道:“就是嘛,最要命的是唐三姑娘也恨我入骨,千方百計的想把我毒死,得我是豬八戒兩面照鏡子,三面部、都不是人,簡直慘透了。”水仙恨恨道:“活該!”秋海棠和紫丁香也使勁的點了點頭,好像都認為她罵得很有道理。

石寶山笑笑道:“所以這種玩笑以後可千萬亂開不得,否則你會更慘。”崔玉貞嘆道:“我現在忙著跑東跑西,想辦法討好你們少爺都唯恐不及,哪還有閒情再開玩笑!”水仙緊張道:“你想辦法討好我們少爺幹什麼?”崔玉貞道:“只希望你們少爺能在唐三姑娘面前替我說幾句好話,免得我每天提心吊膽的過子。”水仙哼一聲,道:“你想都甭想。”崔玉貞道:“為什麼?”水仙道:“我們少爺被你害得自己都不敢再見唐三姑娘,怎麼可能去為你講好話?”秋海棠也忽然道:“就算見了面,我想他也不可能在她面前提起你的事。”紫丁香緊接道:“是啊!萬一唐三姑娘會錯了意思,再吃起醋來,你以後的子就更難過了。”崔玉貞聽得猛一跺腳道:“早知如此,我就不必急著趕回來了。”水仙道:“對,你應該直接躲進太湖,以後再也不要出來害人了。”崔玉貞眼睛翻了翻,道:“我躲進太湖去幹什麼?我只要幫唐三始娘把那個姓解的女人抓住,還怕我們的仇恨解不開麼?”眾人一聽,全都嚇了一跳。

孫尚香更是緊張得從椅子上彈起來,叫道:“崔玉貞,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動那女人一,我跟你的賓主關係就完了,以後你再也不要來見我。”崔玉貞怔怔道:“為…為什麼?”孫尚香道:“因為那位解姑娘對沈玉門來說,是個非常重要的人物。”崔玉貞道:“比唐三姑娘還要重要?”孫尚香道:“重要多了。”崔三貞嚥了口唾沫,道:“原來朝代已經變了!”孫尚香道:“早就變了。”崔玉貞取出一條手帕,一面擦汗一面道:“幸虧我沒有胡亂手,否則麻傾可大了。”孫尚香道:“可不是嗎?所以你今後在手辦事之前,最好先問問我,免得又替我找麻煩。”崔玉貞只有點頭。

石寶山突然咳了咳,道:“你幾時遇到了那位解姑娘?”崔玉貞又道:“今天一早。那位始娘膽子倒也不小,各方面的人都在追她,她居然還敢不慌不忙的在大街上走。我看她遲早非出病不可。”石寶山皺眉道:“你說各方面的人都在追她?”崔玉貞道:“是啊!”石寶山道:“除了青衣樓之外,但不知還有什麼人對她有興趣?”崔玉貞道:“還有我們孫家的入,烏鴉嘴那批人不是也正在各處找她麼?”孫尚香忙道:“那批人是我派出去救她的,並不是去抓她的。”崔玉貞嘴巴一撇,道:“那批笨烏鴉能辦什麼事,憑他們怎麼救得了人?”孫尚香似乎很不開心的瞪著她,道:“你是在哪裡碰到他們的?”崔玉貞道:“在桐鄉。”孫尚香一怔,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崔玉貞道:“昨天夜裡。”孫尚香變道:“他們跑到桐鄉去幹什麼?”崖玉貞道:“我碰到他們的時候,他們正在砸一間飯館子的門,好像非要吃什麼烤鴿不可。”孫尚香氣得把酒杯都砸在地上,道:“這群王八蛋,我派他們出去救人,他們居然敢偷偷折回來去吃烤鴿,他們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崔玉貞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道:“是啊!這批人本事不大,膽子倒不小,明明知道那姓解的女人可能到了嘉興,他們居然還一點都不著急,說什麼也要吃了烤鴿再走,簡直太不像話了。”孫尚香呆了呆,道:“你是說他們可能知道那女人已經去了嘉興?”崔玉貞仍在拼命的扇火道:“不是可能知道,是已經知道了。他們還叫我帶信給大少,叫大少留意那女人的行蹤。你說好笑不好笑!”孫尚香一聽,神反而緩和下來,道:“他們有沒有告訴你,吃過烤鴿之後,會到什麼地方?”崔玉貞道:“當然是到嘉興跟大少會合,不過大少這一走,他們又可以混水摸魚了。如果我搞得不錯,他們一定正躲在哪個堂子裡在偷偷喝花酒呢!”孫尚香立刻道:“你趕快去送個信給他們,叫他們繼續追蹤解姑娘。並且要確保她的安全。如果她出了任何差錯,他們三十幾個人一個也休想活命。”崔玉貞道:“好,我馬上去告訴他們,就說萬一那位解姑娘有個三長兩短,大少決定要他們三十幾個陪葬。你看怎麼樣?”孫尚香指著她道:“也包括你在內。”崔玉貞驚道:“這件事跟我有什麼關係?”孫尚香冷冷道:“你不是正想討好沈二公子麼?”崔玉貞道:“是啊!”孫尚香道:“你不是認為自己很能幹嗎?”崔玉貞遲遲疑疑道:“是啊…”孫尚香道:“這正是你一個大好機會,你好好把握吧!”崔玉貞滿臉為難道:“可是這件差事叫我去辦,恐怕有點不太合適。”孫尚香道:“為什麼?”崔玉貞道:“因為我的目標太大。有我跟那位姑娘走在一起,只會更增加她的危險…

孫尚香冷笑道:“你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了。青衣樓怎麼會把你這號人物放在眼裡?”崔玉貞忙道:“太少會錯了我的意思。我擔心的不是青衣樓,而是那位要命的唐三姑娘-…”說到這裡,長長嘆了口氣,道:“若是碰到青衣樓的人倒也好辦,大不了跟他們拼個你死我活,可是萬一遇到唐三姑娘怎麼辦?既不能殺,又不能打,想逃命恐怕都很困難,那女人的毒藥暗器可厲害的很啊!”孫尚香冷哼一聲,道:“那你就乾脆死在她手上算了,也算對沈二公子有了代。”崔玉貞沉默片刻,道:“我死掉不要緊,那位解姑娘豈不也完了?”孫尚香道:“你放心,人家解姑娘可不象你那麼窩囊,幾隻毒藥暗器還嚇不死她。”崔玉貞一怔,道:“大少的意思是說,那女人的武功還過得去?”孫尚香道:“豈止過得去!老實告訴你,比你們五個加起來還高明,尤其是收發暗器的手法,更是妙無比,絕對稱得上是高手中的高手。”崔玉貞神情大振道:“真的?”孫尚香道:“這還假得了麼?如果她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小角,早就落在青衣樓手上了,哪裡還能活到現在?”崔玉貞道:“如此說來,她豈不是比唐三姑娘還要高明?”孫尚香道:“至少也是半斤八兩。”崔玉貞道:“那就難怪她敢大搖大擺地在大街上走了…”孫尚香截口道:“那也正是她的缺點。她唯一比不上你們的,就是江湖經驗不夠,所以我才會派你們這麼多人去保護她。”崔玉貞道:“我們要負責保護她到幾時?”孫尚香道:“只要把她平安地帶到太湖,你們的任務就算完成。”石寶山忽然搖頭道:“太湖只怕她不肯去,我看還莫如想辦法把她送過江去。”孫尚香想了想,道:“也好,把她送到江北,也省了我許多麻煩。”崔玉貞仍然遲疑著道:“還有一個問題,尚請大少明示。”孫尚香道:“什麼事,你說!”崔玉貞道:“萬一跟唐三姑娘碰上,兩個人動起手來,我們怎麼辦?是應該袖手旁觀呢,還是乾脆幫著解姑娘將唐三姑娘收拾掉?”孫尚香不講話了,只皺著眉頭瞟著石寶山。

石寶山也皺著眉頭想了半晌,最後又把目光轉到了水仙臉上。

水仙好像本就沒把這個問題放在心上,淡淡道:“你想告訴我們少爺的,就是唐三姑娘這件事麼?”崔玉貞道:“當然不止這一件,我還有更重要的消息要告訴他。”水仙道:“如果是孝豐秦府那件事,那就不必了,我們少爺早就知道了。”崔玉貞笑笑道:“還有一件事可比那件重要得多了,你們公子聽了一定會很開心。”水仙道“什麼事?你且說來聽聽!”崔玉貞神秘兮兮道:“聽說青衣樓第八樓的盛樓主忽然暴死長陽,好像是被人毒死的。”水仙道:“盛安被人毒死了又怎麼樣?對我們目前的處境也不會有任何幫助。”崔玉貞咯咯一笑,道:“我說大妹子,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你也不想想,盛安號稱‘百毒蜈蚣’,是使毒的絕頂高手,能夠毒死他的,普天之下又能有幾個人?”水仙不屑道:“他那點玩藝兒怎麼稱得上絕頂高手?蜀中唐門的老一輩人物,幾乎每個人都比他高明。”崔玉貞即刻道:“不錯,所以道上的人都說是唐大先生下的手。如果唐大先生真得已經離開四川,對沈二公子來說,是不是一個大好消息?”水仙變道:“這算什麼好消息?”崔玉貞道:“咦!唐大先生是唐三姑娘的親爹,就等於是沈二公子末來的老丈人。有個厲害的老丈人替他撐,對他總不是一件壞事吧?”不待水仙答話,孫尚香已先叫起來。道:“好哇!你明明知道唐大先生已經出川,你居然還問我要不要把唐三姑娘收拾掉,你這不是在存心害我麼?”崔玉貞不慌不忙道:“大少稍安勿躁,且聽我慢慢道來。”孫尚香道:“你還有什麼話說?”崔玉貞道:“我方才也不過是隨口問問,並沒有存心除掉她的意思。如果我真的想宰掉她,早在去年就動手,哪裡還會叫她活到今天。”孫尚香冷哼一聲,道:“你少在這兒跟我吹大氣。憑你這點本事,宰得了人家麼?”崔玉貞道:“我一個人當然不行,不過若是有‘金蛇’潘鳳幫著我,那就不同了。去年她還在問我,要不要把唐三姑娘做掉?我當時因為怕給大少惹禍,所以才沒敢答應。n孫尚香道:“你總算做了一件聰明事,否則你就把我害慘了。”崔玉貞沉了一下,道:“可是現在的情況又有點不一樣了。”孫尚香道:“有什麼不一樣?”崔玉貞道:“如果現在我們偷偷把她除掉,唐大先生一定以為是青衣樓下的手,非找他們拼命不可。如此一來,咱們這邊的壓力豈不是可以減輕不少…”水仙冷笑一聲,打斷了她的話,道:“你說完了沒有?”崔玉貞道:“說完了,不過你放心,沈二公子不點頭,我是不會貿然採取行動的。”水仙冷冷道:“你最好安份一點。像這種暗箭傷人的事,就算對象不是唐三姑娘,我們少爺也不會答應的。”孫尚香急忙道:“我也絕不答應。萬一風聲走漏出去,那還得了?唐門的報復不說,今後我孫尚香還有什麼臉在江湖上做人?”石寶山突然哈哈一笑,道:“你們把這件事搞得太複雜了。據我所知,那位解始娘只不過是我們二公子的救命恩人而已。唐三姑娘的心再狹窄,也不可能胡亂去吃她的醋。”崔玉貞急急道:“不不不,現在嘉興的茶樓酒肆,都在盛傳解姑娘是沈二公子的相好,還說這次二公子所以出事,都是為了去偷會那個女人…”孫尚香又是猛地一拳擊在桌子上,截口叫道:“他媽的,這是哪個混帳東西造的謠?”石寶山立刻轉過頭去,不再看他。水仙卻在狠狠的瞪著他,目光中還充滿了責怪的味道。孫尚香這才想起自己在“天香居”所說的話,不當場傻住了。

崔玉貞卻冷笑著道:“我想八成是蕭錦堂那老王八蛋放出的風聲。那老傢伙詭計多端,一定是想借唐三姑娘之手把那位解姑娘除掉。”孫尚香急咳一陣,道:“你少在這兒饒舌,還不趕快去替我辦事?”崔玉貞怔怔的望著他,道:“大少還沒有答覆我的問題呢!”孫尚香道:“什麼問題?”崔玉貞道:“萬一她們兩人動起手來,我們該怎麼辦?”孫尚香道:“那是你的事。總之,無論哪邊出了差錯,我都唯你是問。”崔玉貞皺起眉頭,道:“這可難了。”孫尚香道:“你若怕傷腦筋,最好是想辦法別叫她們兩人照面。”崔玉貞道:“可是…唐三姑娘是個老江湖,想甩開她,恐怕不太容易。”水仙冷哼一聲,接道:“那也並不困難。唐三姑娘不正在找你麼?到時候你可以以身作餌,把她引開不就結了?”崔玉貞嘆了口氣,道:“看來我也只有而走險了。萬一我死在唐三姑娘手上,那也是命裡該著,誰叫我欠沈二公子的呢?”說完,還眼眯眯的瞄了正在沉睡中的沈玉門一眼。

孫尚香道“現在你可以走了吧?”崔玉貞依然動也不動,道:“我還不能走,我還有很多事要向大少稟報。”孫尚香道“你這次帶回來的消息好像還真不少!”崔玉貞道:“是啊!大少也應該知道。我是一個很能幹的人,除了功夫稍微比唐三姑娘差一點之外,其他樣樣都不輸人。”孫尚香道:“好了,你也不必在這自吹自擂了。有話快說,說完了快滾。你再拖下去,烏鴉嘴那批混蛋恐怕都要醉死了。”崔玉貞滿臉無奈道:‘好吧!大少是想先聽好的,還是先聽壞的?”孫尚香沒好氣道:“我只要聽好的。你把壞的統統給我帶回去。我不要聽。”崔玉貞垂首思量了一會,才道:“青城的韓道長已經下了山。這件事不知能不能算好消息?”孫尚香神一振,道“說下去,”崔玉貞道:“據說他並不是來尋仇,只是趕來收屍而已。”孫尚香瞟著一旁的石寶山,道:“你說這算不算是個好消息?”石寶山道:“那就得看他趕來收誰的屍了。”崔玉貞道:“當然是來收青城四劍的屍。”石寶山道:“如果只是為了替那四個人收屍,他隨便派幾個門人下來就好了。又何必親自趕了來?你不覺得有點奇怪麼?”崔玉貞道:“我本來出覺得有點奇怪,不過據說他只帶了四名門徒下山,連‘七星劍陣’都湊不齊,怎麼看都不像來找青衣樓算帳的。”石寶山笑道:“這可難說得很,說不定隨後還有人趕下來。想湊足七個人,那還不簡單?”水汕也悠悠接道:“何況青城俗家弟子遍及天下,何患湊不出兩個人來充數?”崔玉貞猛一點頭,道:“有道理。”石寶山道:“所以毫無疑問,我認為這絕對是好消息。”崔玉貞又遲遲疑疑道:“這麼說,少林的大智和尚已在杭州出現,也應該不是壞消息了?”眾人聽得全都大吃一驚。

過了許久,石寶山才苦笑道:“這些方外高人終於也沉不住氣了。”孫尚香忽然道:“你有沒有聽到武當的消息?”崔玉貞搖頭”孫尚香道:“奇怪,以金陵沈家和無為道長的情,在這種緊要關頭,他至少也應該派幾個人出來臉才對。”水仙冷笑一聲,道:“依我看武當那班雜老道也跟孝豐的秦家差不多,我們大少爺一死,彼此的情也就全完了。”崔玉貞也冷笑道:“所以我認為‘絕命十八騎’這次幹得對極了,這種不顧道義之徒不殺,武林中哪裡還有公理…”孫尚香截口喝道:“住口,這種事要你來多什麼嘴!”崔玉貞立刻閉上嘴巴,再出不敢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