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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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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獄的第四個清晨,一直在家等候的夏侯博終於失去了耐,這位威武的老者提著刀在院落裡就著青石磨了起來,臉陰沉得可怕,而曹嵩也是找出了自己的文士佩劍,看起來兩人都已經失去了理智,竟然都想到要去硬闖廷尉府。

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在府門外響起,片刻既至“砰”大門忽地一下子被撞開了,李膺一身戎裝,滿臉的焦急,人還未進,聲音已是響徹了整個院子“瞞兒到底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去問你的那個好友陳藩!”夏侯博站起了身子,此時他手上的刀子已被磨得雪亮,透著嗜血的氣息。乍見夏侯博怒發賁張的樣子。李膺心頭不由一陣劇跳,他的手按在了劍柄上“到底怎麼回事,告訴我!瞞兒呢?”

“讓開,我沒工夫跟你廢話!”夏侯博對著站在門口的李膺冷冷道,大有李膺不讓他就要動刀砍人的意思。

“瞞兒被抓進廷尉府去了。”一直默不做聲的曹嵩發話了,李膺的到來讓他清醒了過來,就憑他和夏侯博兩人怎麼可能闖進守備森嚴的廷尉府,此刻惟有已是司隸校尉的李膺方有機會能將曹帶出來了。

“元禮先生,你一定要把瞞兒給救出來啊!”曹嵩已是走到了李膺面前,下跪道。

“曹公,萬萬不可!”李膺一把扶住了想要跪下的曹嵩,只是卻被夏侯博一把推開了“嵩兒,你這是做什麼!”

“大伯,都什麼時候了,你冷靜一點好不好!”一向文靜的曹嵩突然吼叫了起來,兩眼充血地看著夏侯博,然後猛地又朝著李膺道“元禮先生,瞞兒是你的弟子,你一定要救他!”

“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救瞞兒的,你先告訴我到底出什麼事了!”李膺拍著曹嵩道,他夜兼程從司隸趕回來,便是為了曹而回,張讓在事發的那天,便將消息捅到了司隸,只是語焉未詳,讓李膺是如坐針氈,難以安心,於是飛騎而回。

當下曹嵩將事情大略地講了一遍,只聽得李膺的面鐵青,陳藩的四子,他是知道的,本就是個紈絝子弟,為人陰毒,只是曹貿然將他死,也委實太過了一點,只是目前不是討論誰對誰錯的問題,把曹先救出來才是最重要的。

安撫了曹嵩以後,李膺決定親自去廷尉府把曹接出來,對於廷尉馮緄的為人,他還是相信的,想來他還不至於去為難一個小孩子,而夏侯博也被他和曹嵩擋了下來,任誰都看得出來,這位怒氣發的老人去了多半是要出些什麼事情的!

騎在馬上,李膺心事沉重地朝著廷尉府奔馳而去,這件事無論如何也是難以善了了,陳藩的子他再清楚不過,雖然有著名士之稱,修養也極其不錯,只是為人太過護短,如今瞞兒殺了他的兒子!

“哎。”沉沉地嘆了口氣,李膺勒住了馬。

對於李膺的到來,馮緄沒有太大的意外,當下也不說話,只是帶著李膺徑直去往了牢房方向,這件事情他是左右為難,李膺和陳藩都是他的知,幫誰都不好,只能選擇沉默了。一路上,兩人無話,只是到臨近牢房時,李膺才問了一句“我家那孩子沒事吧!”馮緄的心咯噔了一下,‘我家的孩子’,看起來那孩子在自己這個老友心裡的分量絕對不輕啊!馮緄心裡想著,口中卻是道“我吩咐過下面的人,不會為難他,畢竟還只是一個孩子啊!”

“那我就放心了。”說話間,兩人已是到了關押曹的黑牢前,空氣一下子凝固了,李膺的臉瞬間變得無比難看,他冷冷地看向了旁邊的馮緄,幾乎是一字一字咬著牙齒道“這就是你的吩咐嗎!”看著黑牢裡躺在墨名懷中,渾身血痕,臉蒼白死的曹,馮緄的面亦是呆了“這!”

“給我把門打開!”李膺終於爆發了,他猛地出了佩劍,架在了馮緄的脖子上“元禮,有話慢慢說,慢慢說!”被劍鋒的寒氣所驚,馮緄終是清醒了過來,結巴著道。

“我叫你把門給我打開!”李膺的聲音已經嘶啞。

惴惴地打開了門,馮緄被推到了一邊“哐啷鐺”劍掉在了地上,李膺一把從墨名的懷裡抱過了曹,叫道“瞞兒,你怎麼了,你不要嚇師父啊!”微微睜開了眼睛,曹竟是微笑了起來“師父,我沒事。你不要哭,墨名,你也不要哭,我真地沒事!”說話間,曹掙扎著想起來,但是虛弱的他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了。

“瞞兒,你不要說話,師父這就帶你走!”李膺站起了身子,就要帶曹出去,只是衣襟口卻被曹拉住了“師父,能不能帶墨名一起走,他是個好人!”曹指著墨名吃力地道。看了一眼形如骷髏一般恐怖的墨名,又低頭看了一眼滿是期盼之的曹,李膺咬著牙齒重重點了點頭。

“不可以,元禮,牢裡的犯人你不可以隨便帶走!”雖然不清楚墨名為何在此,但是出於職責,馮緄還是擋在了李膺身前。沒有多看一眼面前的馮緄,李膺只是將曹還給了墨名抱著,從地上拿起了劍,指著馮緄道“我的弟子說他是好人就一定是好人,如果要我留下他,就給我一個理由!”

“我,我!”看著骷髏一般的墨名,馮緄竟是一個多餘的字都說不出來,他出掌廷尉府不過兩年,像墨名這種被秘密關押的人他本就不知道任何訊息,如何說得出個子醜寅卯來。見馮緄面閃爍,李膺冷笑了起來“說不出來是吧,連罪名都不知道就將人折磨成這樣,你叫我如何把他留下來!”

““墨名,你不用怕,你可以出去了,不用再呆在這可惡的牢裡了!”聽著李膺的話,曹朝抱著自己的墨名咧開嘴笑了起來,笑得很開心“墨名,你不要哭,你應該高興,要笑,要笑!”說著,曹竟是漸漸闔上了眼睛,昏了過去。

“主,人!”墨名那宛如鬼哭一般的聲音忽然在牢裡嘶吼了起來,鬼臉上,淚如注!

“馮緄,從今天起,你我之從此斷絕,再見面就是陌生人了,讓開!”聽到墨名的鬼哭,李膺朝著馮緄惡聲聲地吼道“我李某的劍可不認人!”馮緄面慘白地讓到了一邊,看著三人離去。

“大人,我們!”此時聞聲而來的廷尉看著他們的上司。

“讓他們去,讓他們去吧!”馮緄無力地揮了揮手“陶桀,陶桀呢,叫他滾來見我!”突然,馮緄暴吼了起來,他說得那個人正是對曹用刑的那個刑官。

“大人,陶刑尉他在刑室裡服毒身亡了!”

“什麼!”馮緄眼前一黑,竟是載倒在了地上。

“大人,大人!”於是周圍一片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