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再決雌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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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古雷、羅斌不見,嬌嬌和季蘭正從屋裡出來,一見她們,忙招手叫她們來。四女忙走了過去,跟隨上了樓,在客室裡說話。
嬌嬌道:“見到四位老兄了嗎?”羅燕道:“見了。”季蘭道:“他們有沒有告訴你們什麼?”四女同聲道:“什麼都不講,恨死人!”嬌嬌道:“別怪他們,他們有難言之隱,由我和蘭姐告訴你們吧!”季蘭道:“聽完了別動,好好想上一想,事關你們終身,馬虎不得?”四女大氣也不敢出,專心聽著。
嬌嬌道:“四位兄臺就是幾年前橫行江湖的黑道殺手陰司四煞…”四女“啊喲”一聲,倒了口冷氣,異口同聲道:“什麼?他們是陰司四煞?”季蘭道:“不錯,貨真價實。”四女瞠目結舌,心裡一下亂了方寸。
陰司四煞的名聲太可怕,他們為錢殺人,不講道義,冷酷無情,這樣的人豈能寄託終身?這樣的人,家人又怎會允婚?可是,她們悉的四個人,並非無情無義,也沒有嗜殺成
,他們怎麼可能就是陰司四煞?可是,嬌嬌、季蘭又說得這麼肯定,看來不會有假,這可怎麼辦呢?
嬌嬌道:“他們身世可憐,從小被惡師收養…”說完了四人的身世,續道:“自他們從軍後,就與雷哥同生死共患難,他們早已脫胎換骨,再不是陰司四煞,妹妹你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如果願意,雷哥替你們做媒…”鍾蝶岔話道:“不成不成,我師父決不會准許這門婚事,陰司四煞名聲太壞。”常玲道:“我師父也不會準,沒指望了。”羅燕道:“咱兩位兄長只怕也不幹,不過咱可以為自己做主,咱說了算!”袁小芳道:“我爹聽我的,不過我怕把他老人家嚇死,招來陰司一煞做姑爺,阿彌陀佛!”說著笑了起來,很是開心。
嬌嬌笑道:“這麼說,你決定了?”袁小芳道:“是的,他們人本不壞,是師父教壞的,再說他們已經改悔,何必計較以往的事?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嘛!”季蘭讚道:“好,痛快!”嬌嬌道:“對嘛,四位兄臺在誅滅一陽教、英會時立下了大功,沒有他們能行嗎?雷哥本與他們是仇敵,他們投軍是為了找雷哥報仇,可後來他們在患難中成了知
,雷哥並不計較過去,我想阮前輩、華前輩也不會計較吧?”羅燕道:“姐姐說得是,咱們不能糾纏於過去,應注重的是現在和未來,咱也下了決心,兩位兄長怎麼說咱不管!”鍾蝶、常玲受了鼓舞,道:“我們並非嫌棄他們,只是怕師父不允,得請萬大哥為我們做主。衝著萬大哥金面,師父才不會反對。”嬌嬌道:“只要你們願意,雷哥自會找你們的長輩說,你們就等好消息吧!”羅燕道:“咱現在總算明白四個死鬼剛才說的那些話了,他們以為身份暴
,咱們就不理他們了,一定會躲得遠遠的,你們說,這些男人傻不傻?呆不呆、笨不笨?”嬌嬌道:“罵得好,又呆又笨!”袁小芳道:“萬大哥可不是這樣的…”嬌嬌道:“怎麼不是?他當年最笨最呆最傻,我恨不得把他…”不防此時萬古雷走了進來:“罵誰呢?”眾人一驚,旋又同聲道:“罵你!”萬古雷笑道:“我又沒有招惹姑
們,幹麼罵我?”一頓續道:“走,人到齊啦!”姑娘們笑著跟他出屋,只見老少英雄在香案下方分左右排列,香案前鋪著一大塊紅毯。
羅燕小聲問:“這是幹什麼?”嬌嬌道:“等著瞧,別問。”四女瞧見四個怪人也來了,低頭站著。
萬古雷笑嘻嘻道:“各位前輩、各位兄弟姊妹,今請大家回來,為的是慶賀一件喜事。我和羅、耿、秦、嚴等今
結成異
兄弟,當眾
香盟誓!”說完招呼羅斌等人到香案前面來。
羅燕等四女聞言先是一驚,繼而心花怒放,一個個興奮得掉出了淚。
萬古雷與四煞結為兄弟,還有誰能對他們另眼相看?還有誰會斤斤計較他們的來歷?還有誰會反對他們與自己的婚姻?
四女相互緊挽著,動地瞧著七兄弟上香。四煞排在前,古雷排五,羅斌排六,耿牛排七。上香盟誓後叩了頭,在眾人的歡呼聲中結束結拜儀式。四煞臉上有了喜
,不再陰沉煩悶,恢復了他們平
的傲態,只少了些冷漠。
萬古雷請大家到飯廳入席,把阮奎和華子平留下,請到竹梅居客室,一五一十說了四煞來歷及種種經過,提出為嚴寒、楊孤說媒,阮奎、華子平最初十分震驚,繼而恢復鎮靜,乾乾脆脆答應了婚事,萬古雷請他們去入席,又把四位老兄叫來,說當眾宣佈定婚之事。
嚴寒道:“五弟,大哥四弟未定,咱們的事最好先放下,等將來大家一起…”萬古雷笑道:“這個我自有辦法,等嬌嬌來了再說。羅姑娘、袁姑娘願意的事,她們的兄長父母決不會反對…”正說著,嬌嬌季蘭來了,說已經和羅燕、袁小芳說妥,今就由萬大哥宣佈定婚。
萬古雷道:“如何?我說的沒錯吧?”陶悲道:“不妥不妥,小芳她爹不在…”萬古雷道:“由我做主,小芳願意,袁前輩只這麼個獨女,哪會反對?走吧走吧,你們把聘禮準備好了,到時當眾呈上…”說著拉他們快走,免讓眾人等候。
上菜斟酒,酒過三巡之後,萬古雷宣佈由他做媒,為四位兄長和四位姑娘定婚。
秦憂等贈送了碧玉寶石,大家舉杯祝賀。
席間,嬌嬌悄悄問季蘭:“如何,要不要讓古雷去跟季前輩說說,替你也定下…”季蘭道:“定給誰?”嬌嬌道:“咦,明知故問。”季蘭道:“誰知道人家願不願?”嬌嬌道:“他還有不願的?求之不得哩,瞧,他老在看你,眼睛裡燒著兩把火哩!”季蘭道:“討厭,當著這麼多人,他卻一點顧忌都沒有,成何體統?”嬌嬌道:“男人都這樣的,我問你,你到底對他有沒有意?”
“咱還沒拿定主意,誰知他有沒有良心!”
“良心他可是有的,一直跟著古雷,矢志不移。他本沒有丟官,可還是跟雷哥走了。還記得梁建勳、楊正英兩兄弟嗎,危難時他們另謀出路,兩相比較,足見他宅心仁厚,重情義。”
“對萬大哥的確是忠心耿耿的,但不知對咱會怎樣,莫再遇上個負心的,豈不氣煞人!”
“我勸你別再猶豫,乾脆答應他算啦!”
“這個嘛,他都不急你急什麼?他從未向咱說過什麼,你要咱跑去自己對他說嗎?”
“那當然不成,非得要他來求你,不過我看他不敢,把話憋在心裡頭哩!”
“咱又不是老虎會吃了他,不敢說活該!”兩人嘀咕著私房話,不讓人聽見。
一席酒,直吃到午後方散。
這天,萬古雷去承恩寺拜竭道衍法師。把種種經過詳說了一遍之後道:“晚輩在京師經商,繼承父業,待找到皇甫楠報殺父之仇後,從此不再過問江湖事,做個凡夫俗子足矣!”道衍法師笑道:“凡事都有因果,江南神劍名噪江湖,豈能容你隱退?正象老納,身居佛門,卻
勞國事,賢侄不仿順其自然。”萬古雷道:“古雷今
來見師叔,還有一事相求。如今公冶大人已平安,但罪名依舊在。公冶大人並未反叛皇上,只是不願再做官而已,不知師叔能否請準皇上,免了公冶大人的罪,從使大人安享晚年。”道衍法師道:“皇上入京後,凡不願歸順者,以叛臣視之,因此株連甚廣,老納數次勸諫,皇上卻不準奏。其實逃走不降的大臣,豈止公冶大人一個,許多不知逃往何處去了,只要留得活命,別的不必計較。現在老納上奏為公冶大人免罪尚不是時候,得等待時機,只要風聲不
,也不會有什麼危險。”古雷道:“小侄與公冶小姐遲早要成婚,怕風聲傳了出去,又引來麻煩,由此想起請皇上免罪的事…”道衍法師道:“上月元霄節那天,老納奉旨隨聖駕觀燈,偶見一豹子燈,陛下便想起了天豹衛,問老納道:‘朕見此豹燈,想起了一人…’老納接話道:‘可是天豹衛指揮萬古雷?’聖上說:‘是的。不知他在何處?’老納道:‘聞說萬古雷在太原府創建了天豹莊,安
了天豹衛和順義衛退役的弟兄,還開設了天豹鏢局。’聖上‘啊’了一聲不再言語。又過了一會,聖上道:‘萬愛卿當年若不是足踏兩隻船,今
定成為我朝的一品大臣!’老納道:‘古雷從未對陛下有過二心,那是方天嶽毀謗之言。’聖上不悅道:‘法師,此話就不對了,萬愛卿在朕剛進京師時,私自進城會見公冶子明,這難道有假不成?’老納道:“陛下,古雷原與公冶大人之女有婚約…’話未完,聖上道:‘既如此,他就該稟明於朕,不該私自違令入城!’老納道:‘這是古雷的錯。’聖上又道:‘方天嶽密奏萬愛卿之事,現在想來也確實不懷好意,朕當時撤了萬卿之職,處置得重了些。’對這話,老納不便
言。又過一會,聖上道:‘萬卿若來京師,法師可轉告於他,若有再入軍旅之意,朕會成全了他。想當年朕在燕京舉事,天豹衛功不可沒。徐皇后時時問起,朕卻無言可答…’老納回道:‘是,尊旨,待見到古雷時,老納定與之言…’萬古雷苦笑道:“師叔,小侄無意入朝做官,切莫把小侄在京師的事奏聞聖上。”道衍法師道:“這個老納知道,賢侄儘管放心經營。這京師遲早一天要搬遷…”萬古雷詫道:“聖上有意遷都何處?”道衍法師道:“要遷只會遷往北平府,不過這不是說走就走的事,也許要過一二十年。”萬古雷道:“師叔,建文帝有消息嗎!”道衍法師道:“可能到了雲貴一帶,賢侄五月端午事了後,不妨去雲南都司拜訪郭劍平都指揮使,他那裡定會收到皇上的密詔,說不定他就知曉建文帝蹤跡。”萬古雷嘆了口氣:“晚輩一直惦念著公冶勳大哥,他的家人,他的紅粉知已無時無刻不在盼望他回家來…”道衍法師道:“只怕他不會回來了。”萬古雷道:“只要建文帝有個安身立命之地,公冶勳便可放心離開。”道衍法師道:“一切皆由天定,不可強求,公冶勳回來不回來,以後定會見分曉。”萬古雷嘆口氣:“但願他早
歸家。”道衍法師道:“阿彌陀佛,凡事起於因,終於果,一個人在世間,自己播種下因,自己去收穫果,別人不能強求,賢侄不必為公冶勳焦心,他自會求得解脫。”萬古雷想了想,法師說得雖然有理,但人畢竟不能全部主宰自己,往往身似浮萍,任
水擺
,飄到哪兒就是哪兒。
這人世間的種種因果便是水,豈能由得自己超凡出塵為所
為耶?
從寺中出來,他滿懷心事,低著頭走路,想順便去探望宮師叔。廣場上熙熙攘攘,耍雜耍的、賣零食的、算卦賣藥的,無所不有。
忽然,有個低沉的聲音道:“這位仁兄,買幅字畫如何…”聲音似乎有些悉。扭頭一看,大吃一驚,竟然是酒翁叫他。
酒翁坐在地上,面前放著筆墨,攤開著幾幅橫批直條,雙目譏誚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