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穿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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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什麼。”桑桑哽,“我自己傷口疼得想哭。”
“傷還沒好,怎麼就跑出來吹風?桃兒,你越來越大意了!”看她一瞪,似有懲罰桃兒的意思,桑桑連忙抹了抹淚,“是我自己要出來走走,二孃不要怪她。”尚夫人刷地回過頭。
桃兒驚恐地看著桑桑。
妹妹尚喜言則出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
桑桑啞然,她說錯什麼了嗎?
“你叫我二孃?”尚夫人慢慢地問,漂亮的眼睛裡有絲絲銀光,說不出來的冷冽味道,桑桑心裡一陣發。
“這個…這個…”她是尚知敬的第二個老婆嘛,不叫二孃叫什麼?
“姐姐真是被嚇糊塗了。”尚喜言道,“竟然也家裡的規矩也忘了。娘可是堂堂正正的尚夫人,這個‘二’字可是從哪裡叫起來呀?”
“哦哦,對不住,大娘。”
“大娘?”尚夫人又問。
又不對嗎?桑桑腦筋糾結。
“你又不是侍妾養的,叫什麼‘大娘’?”尚喜言轉過頭,向尚夫人道,“娘,姐姐太不守規矩了,叫她跪瓦片!”體罰?!這麼狠?
好在尚夫人還算溫柔,道:“你姐姐是在外面受了驚嚇,一時失常是有的。而且她現在身上又有傷,應該好好靜養才是,講什麼規矩呢?”她親手把橫在地上的柺杖撿起來,到桑桑手上,溫言道:“好孩子,養傷要緊,可別出來吹風了。這柺杖也別動不動就扔一邊,萬一落下什麼殘疾,可是一輩子的事呢。”原來不是所有的後媽都是惡毒的王后,桑桑接過柺杖,心裡這樣想。
尚喜言雖然一臉不情不願,卻也只得跟隨母親行事。
母女倆走了之後,桃兒明顯透出一口氣:“好險。”
“什麼險?”
“大仙,你是來救小姐的吧?”桃兒的臉上完全換了另外一付表情,不是怕,不是怯,而是金光閃閃的崇拜,“若不是大仙,小姐一定要帶傷跪碎瓦片了!”
“不會吧?你們夫人那麼狠心?”桑桑又驚又疑,“我看她好說話的。人長得漂亮,說話也和氣。”就是眼神有點點嚇人。
“夫人她——”說到這裡,桃兒跑出去探頭看了看四周,關上了房門,才放低了聲音,道,“夫人她對小姐最嚴厲,一點點小錯,都不會輕饒了,跪瓦片算輕的。有一年二小姐說大小姐掐死了夫人的貓,夫人罰大小姐在冰天雪地裡站了一宿,天亮我扶小姐回來的時候,小姐整個人已快凍成冰了,病了三個多月。多虧任少爺醫術高明,又盡心,才救回小姐一條命。”看來桃兒真是把桑桑當成了救世的大仙,一五一十都肯告訴桑桑,桑桑聽得半信半疑,始終不敢相信那麼溫柔的尚夫人會這樣狠心。
“那個爹…”哎呀,真是太不順口了,“那個老爺不管嗎?”
“老爺一味求仙好道,終只是服用五石散,又忙著散發,家裡除非是什麼大事,不然老爺都不過問的…”
“難怪你說你們小姐是個可憐人…娘早死,爹不管,還被後媽折磨,唉,未婚夫又是元上陌那種人,真的…很慘哪!”桑桑十分同情。
桃兒見這話越說越入港,而且看她說話的口氣,已承認自己不是小姐,而是大仙,心裡一陣動,“撲通”跪下:“大仙,救救小姐吧!”
“我不是大仙啦!”桑桑手忙腳亂又去拉她,“我現在是自身難保啊,哪裡有本事救別人?”
“大仙法力無邊,一定有辦法的!”桃兒到是篤信得很,“看夫人對大仙的態度,就知道大仙的本事非同尋常,也不見什麼飛沙走石的施法場面,夫人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態度好得不得了!”
“唉唉唉…我該怎麼跟你說呢?”桑桑苦惱極了,“我真的什麼都不會啊!”
“只要大仙略施法術,讓小姐嫁給任少爺,一切,就可以了!”
“任宣?這又關任宣什麼事?”
“小姐心裡的人,是任少爺啊!”
“那為什麼她要嫁給元上陌呢?說老實話我也覺得任宣比元上陌好很多呃!長相屬於陰柔那一類,哇,不能說帥啊,簡直是漂亮。”
“小姐的孃親和元少爺的娘是很好的朋友,七歲的時候就幫小姐和元少爺把婚事定下了。任少爺跟元少爺又是好朋友,就算任少爺心裡也有小姐,他也不會說出口…”桃兒急切地望著桑桑,恨不得點炷香來供起她,“總之,唯有大仙能幫這個忙了!”桑桑這才想起古代的男女都要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完全不能自由戀愛,難怪桃兒說這樣的問題只有大仙能解決了,可問題是,她不是什麼大仙啊。
煩惱ing…
算了,還是先吃飯吧。桑桑拿起筷子,左手挾菜,特別不靈光,正忙亂間,外面忽然響起腳步聲,跟著一股子草藥味率先蔓延進了屋子,不用問,是任宣來了。
果然,是任宣。一身白衣有些發皺,頭髮也有些凌亂,手裡捧著個瓷瓶,彷彿是世上奇珍。只見他從裡頭傾出三顆殷紅的小丸子,遞給桑桑:“良言,快把藥吃了。”
“還吃藥?”桑桑皺眉,“我已經一天三趟地灌藥了。”
“那些藥是治你手腳上的傷的。而這個,是治你心裡的傷。”
“心裡的傷?”
“良言,你忘記了許多事情,你變得不像以前的你,大家都以為你瘋了。來,把這藥吃了,你就會慢慢好起來。”他半蹲在她面前,好像在哄一個孩子。新月般的面龐有些憔悴,眸子裡閃著關切與希冀的光,被這樣一個美男子用這樣的目光盯著看,桑桑心裡,忽然有種奇異的溫柔,她接過那三顆藥丸,幽幽地問:“那麼,你認為我瘋了嗎?”這句話一出口,她的嘴巴立刻張得可以只雞蛋。
瘋了,瘋了,真的瘋了!
她居然會用這樣低、這樣軟、這樣輕的聲音說話呃!而且,而且語氣竟然還這樣幽怨!
整個人都打個人寒顫,這句話就像被鬼附身,完全身不由已。
“你當然沒有瘋。”任宣定定地看著她,眸子一片溫潤,“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在我心裡,都是尚良言。”
“原來你真的喜歡她。”桑桑咕噥,這樣的神情,這樣的目光,這樣的話,活脫脫就是天荒地老的誓言。
任宣沒有聽清,她方才那幽幽的一句,已經足夠說明尚良言仍舊是尚良言,而不是尚家人傳言的失心瘋。
他把水端到她面前。
桑桑咬牙把藥了,這個任宣總不會給尚良言吃毒藥吧?
看她吃了藥,任宣舒了口氣,“以後每隔七天,我會送一趟藥來。連服三個月,一定會有起。”
“哦。”桑桑點點頭。
“那麼,我走了。”
“就走了?”桑桑意外,情人見了面,就說了這麼幾句話?
任宣看了她一眼,眸子裡有不捨,卻在一瞬之間很好地隱藏起來,“這藥採集不易,要趕在七天後製成藥,我現在就得去找。”說完,他匆匆地走了。
桑桑的目光追隨著他的背影,心裡有聲幽幽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