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六龍劍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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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自恃身份,不願貿然手,但那六名勁裝少年展開劍陣,霎時間,滿場都是耀眼銀虹,縱橫
錯,盤旋不定,逢人便襲,竟是不容四人閒著。
通天教主與良嘯天心意相同,兩人都想閃出這小小的劍陣,改令手下之人出場,豈料衝突幾次,都被阻擋回來,倉促之間,竟是衝不出去。
這陣腳僅是六名少年,通天教主等衝不出去,又不便啟齒,令手下之人由陣外打入,一時之阿,竟被陷在陣中,莫名其妙地戰起來。
要知無論多厲害的陣法,陷於陣中的人雖是兇險重重,但由陣外看來,卻是平淡得多。
通天教主等四大高手在陣中戰一差不多已出全力,但由陣外之人看來,除了少數深諸陣戰之道的人以外,其餘的人,還道通天教主等是故意遊鬥,目的是在觀察陣法變化,以便一舉擊潰敵陣。誰會想到,四個威名噪耳的魔頭,竟被幾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困住。
這四人都是沙場老將,生平經歷的大小陣仗無計其數,略一週旋,頓時瞧出陣法玄奧,六個少年都身懷絕技,想要於乾淨淨地衝出此陣,還是頗為困難的事。
四人看清了情勢,頓時收攝心神,觀察陣法的變化,同時也仔細觀察幾個少年的劍法。
四人這一定下心來,出手的威力頓時倍增,六名少年立時到敵人反擊之力大增,無法像開始那般橫衝直闖,打得從心所
了。
為首那少年一覺情勢逆轉,頓時朗聲一喝,剎那之間,陣形一變。
白嘯天兩道鋒銳的目光,緊隨著陣法閃動,眼看六名少年繞陣盤旋,僅在外圍攻襲,揮手之間,就是一道銀虹湧出,那銀虹隨著幾人的身形遊走,由於速度快捷,陣法轉動不息,一眼望去,就像幾條鱗光閃閃的銀龍,盤繞著四人遊動,將四人圍繞在中心,戲不已。
這陣法氣勢雄渾,陣形美觀奪目,四人分頭衝陣,搏鬥之中,都不怦然心動,仗著武功高強,經驗老到,沒有殺身之險,也就穩紮穩打,誰也不想拼著受傷去衝突。
那紫蔽仙子坐在棚內,但見六名少年繞陣疾走,揮動那長不盈尺的銀短劍,朝敵人迴環攻襲,通天教主等見招拆招,時進時退,雙方似乎都未曾用出全力,簡直沒有一點拼命的樣子,不
大為
惑,暗暗一拉華夫人的衣油,悄聲道:“夫人,這樣打法,如何談得上報仇雪恨?要說較量功力,白嘯天等總不會輸給幾個少年吧?”華夫人沉
道:“這陣法變化玄奧,一望而知,是大有來歷,不過你的話也不錯,憑這六人的功力,以此陣法,勢難傷到白嘯天等人的
命,向老前輩的真意何在,連我也猜測不出。”忽聽通天教主縱聲道:“向施主,好一座奇門大陣,這陣法的名稱是否可以見示?”向東來凝神督陣,兩道目光煙烙閃亮,聞言之下,淡淡一笑,道:“這陣法乃是劍聖虞高所遺下,名叫‘六龍馭天劍陣’,可惜劣徒們功力淺薄,發揮不出劍陣的威力。”任玄暗暗想道:哼!虧得是四個老不死的同時陷在陣內,倘若僅只老夫一人,那可有得瞧的了。
白嘯天卻自暗暗想道:莫說發揮不出威力,就是這座劍陣,這六個小子,若要老夫以《劍經》換,老夫也是心甘情願。
忖念未了,耳中忽然聞到一種細微難辨的聲響。
這聲響極為輕細,若有若無,白嘯天也不清究竟是耳內聽到,抑是心頭
到。
他乃是十分明之人,絲毫異狀,也不輕易放過,當心凝神一志,去找那聲響的來源。
忽聽為首那少年沉聲一喝,展眼間,陣法電轉,銀芒刺目,劍氣破空之聲嗤嗤不絕,迫得通天教主等也是招式一緊,拳掌上的威力大增,勁力呼嘯,震人耳膜。
轉眼間,陣內鼎沸,六名少年揮劍疾攻,得戰況猛惡無比!
這乃是須臾問的事。白嘯天左手抓著金匣,右手揮掌敵,情勢一緊,滿耳勁風呼嘯之聲,就是找不出那奇怪聲響的來源。
突然心中一動,忖道:今情勢古怪,向東來縱慾報仇,也不該平白無故地將《劍經》送給敵人,老夫讀了《劍經補遺》的全文,縱然將這《劍經》毀去也不要緊,
命事大,還是謹慎小心的好。
心念一轉,為首那少年恰好轉到身前,白嘯天大喝一聲,抖手一擲,以那“金匣”當作暗器,面砸了過去,欺身上步,跟著一掌擊去。
那少年駭然大驚,猛然一揮銀劍,只聽一陣金鐵嗚,那金匣被少年手中的銀劍一擊,飛到了週一狂的上空。
忽聽向東來厲聲喝道:“退!”向東來四肢癱瘓,內功卻是有增無減,這一喝氣發丹田,聲震霄漢,用的乃是一種名為“化血吼”的功,這門功夫乃是星宿海一派的不傳之秘,向東來中原銻羽,回返西域之後,以一柄武林至寶寒玉鉤,和一件水火不侵、刀槍不入的金絲軟甲,向星宿海的掌門老魔
換這一門功夫。
星宿海老魔一則貪寶,再則見向東來是西域人,與中原武林為敵,正合他的心意,這才收了寶貝,傳了向東來“化血吼”的法門“這“化血吼”與道家“三清化一罡”、佛門“獅子吼”等神功有異曲同工之妙,但卻更為狠毒,向東來蓄功聚力,猛然一喝“化血吼”動,直對陣中的四個敵人襲去。
通天教主與白嘯天等正當搏鬥之際,耳膜倏地一震,剎那間,五臟一翻,心口作嘔,血熱如焚!
這四人都是江湖經驗極端豐富之人,猶未轉念,已知中了敵人的暗算,瞬息之間,全都生出應變的反應,白嘯天與任玄是齊齊朝谷口一方,大有並肩突圍之勢,通天教主與週一狂則是凌空
起,兩人打算飛越幾個少年的頭頂,由高處逸出陣外。
同時間,那六名少年一聽師父發出“化血吼”並不撲向陣中趁機傷敵,反而各自朝外,手中的銀劍狂舞不息,一團銀光擋在身前,護住了周身要害。
這都是同時間的事,四個人同樣的機警,一覺受了內傷,立即突圍出陣,那金匣為少年的銀劍擊到上空,也不過剛剛下落。
週一狂躍起半空,眼看那金匣離自己不過四五尺遠,頓時伸手一抓,將那金匣隔空攫到手內,他眼疾手快,搶過金匣,身形依;疾若勁矢,絲毫不慢。
恆料,那金匣剛人週一狂手內,突然自行爆裂,但聽轟然一聲巨響,火光一閃,一陣濃煙,夾曹無數道金光,猛然朝四外飛!
慘呼之聲,隨之大起,聲如狼曝,入耳驚心,在那慘呼聲中,空中地面,同是血橫飛,睹之駭人!
這是一片觸目驚心、慘不忍睹的景象。週一狂首當其衝,業已被炸得屍骨無存,神形俱滅,說不出他在哪裡,通天教主左腿齊,右腿齊膝,兩條腿同被炸斷,任玄的右臂被齊肩炸去,白嘯天最是幸運,背上頸上全是鱗傷,但四肢無缺,沒有致命之傷!
這乃是瞬息問的事,向東來發出“化血吼”陣中四大高手齊齊逃竄,兩旁涼棚下觀戰之人已被嬰然驚動,鬨然離座站起,待那金匣一爆炸,慘變隨起,眾人全被驚得呆住。
但只呆鈍了一忽,場中情勢一清,通天教主、白嘯天、任玄,三人摔落在地,仆地不起,白素儀首先哭叫逃出,霎時間,人如飛蝗,群向場中撲來,呼喊之聲,嘈成一片!
華夫人凜然一驚,舉手一揮。當先撲入場內,翟天浩、一心和尚、慈雲大師、九命劍客司馬長青,眾人一擁而上,守護在向東來師徒的身畔。
通天教的玄靈、丙靈、青靈三人快如星飛
,撲到場中,果然是想先拿向東來師徒,但見華夫人等同時衝到,不覺打消了念頭。
滿地殘肢斷骸,血跡斑斑,一眼望去,令人心搖神駭,骨驚然。
通天教三個老道首先撲到,青靈子一把抱起通天教主,丙靈子伸指連點,閉了通天教主腿雙斷處所有的道,那斷處的血頓時止住,不再外
。
華夫人瞧他隔空點:勁力勻當,認
奇準,當真是揮灑自如,已至爐火純清之境,不
暗暗讚賞,同時移目朝向東來望去。
但見向東來臉泛青,目毗微裂,這時雙目緊閉,正在調息運動,暗想:原來這“化血吼”與我的掌力一樣,使用之際,須以生命作抵。
忽聽通天教主斷斷續續道:“三位師叔,腿傷無關緊要,弟子中了星宿海老魔…”玄靈子沉聲道:“師叔明白。”右掌一揮,貼在通天教主背上,轉臉喝道:“通天教的弟子退入棚下,不可亂了秩序。”通天教的弟子聞言,頓時紛紛後退,青靈子抱著通天教主,一齊退入了涼棚。
另外一面,神旗幫與風雲會的人各自救起自己的首領,任玄斷了右臂,白嘯天背上受的鱗傷,兩人與通天教主的情形一樣,都是外傷雖重,但可無虞,那“化血吼”所致的內傷,卻有命之憂。
“江湖三大”都是號令森嚴,組織有序的幫會,雖然出了如此重大的變故,情勢一亂之後,隨即又沉靜下來。
白嘯天與任玄俱都清醒,兩人傳下號令,都是退回涼棚,另作計議,但幫、會、教的屬下人等,卻已將向東來恨得牙癢癢的,每人都是怒臆,恨不得一口將向東來
下肚去。
群俠一面出師大捷,打了一個大大的勝仗,有識之上雖然心快
,但知事情才只開始,真正的血戰還在後面。
但像趙三站等直肚直腸之,人卻是興高采烈,笑得嘴也合不攏來。有的大叫可惜,說是沒有炸死白嘯天,有的臭罵週一狂。
怪他不該搶那金匣,七嘴八舌,好生高興。
這一陣大亂,子午谷內,差不多全已震動,唯一例外的就是那批形若鬼魂的怪物,他們呆在涼棚之下,站就是站,坐就是坐,每一個都是瞑然不動,對身外一切恍如不覺,那女鬼懷中抱了一個嬰兒,那嬰兒咬住女鬼的頭打噸,場中天翻地覆,那嬰兒竟然未被驚動。
修地,東首棚下,躍出一個白麵青須、獨臂錦袍的男子。
四座之人大多識得這獨臂男子,乃是風雲會的三當家八臂修羅查掙,人人惑然,不知他獨自一人躍入場內,憊何為?
但見查掙雙眉一挑,朝著群俠棚下冷冷說道:“怎麼?難道要等查某請麼?”——文學殿堂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