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百年雙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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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山月沒在省城再停留,已經沒有停留的必要了。
他出省城往北走,往北走的路雖然不只他走過的那條,但來往的車馬行人十之八九都走那條,關山月人生地不,當然還是走那條。
很快地,關山月又望見路經中間穿過的那片樹林了。悉得很“巡撫衙門”總捕頭莫懷古,就是帶著人在這兒截他的“總督衙門”的總捕帶著人也很快趕到了。
事情已經過去了,如今不會再有人在這兒截他了吧?不會了,還有誰會截他。
這時候,晌午剛過,路上的馬車行人少,所以也幾乎沒人在樹林子裡歇腳,本來嘛,車馬行人,南來北往,都挑一大早趕路,誰會在這時候頂著頭趕路?
也別說,近不是完全沒有,關山月不就是一個?另外,在樹林子裡還有一個,這一個,關山月一進樹林子就看見了,在一棵大樹的樹下靠坐著,一身白,臉上扣了頂大草帽,草帽大得連頭臉都蓋住了,看樣子不但是在歇腳,恐怕還睡著了。
會挑時候,會挑地方,真舒服,真享受,沒有十萬火急的事兒,這時侯趕什麼路?這時候,這地方,能睡上一覺,那絕對是一大享受,而且人生難得幾回!
只有這麼一個人,事實上,關山月憑他銳的聽覺也聽出來了,樹林內外,只這麼一個人,不會是等在這兒截他的,那來那麼多等在這兒截他的?關山月沒在薏,就算又是等在這兒截他的,憑他,他也不會在意。
關山月近沒有想停下來,不過剛出省城,剛上路,歇什麼?至於頂著頭,在孤島上這十年,毒
頭曬多了,渾身上下的皮,掉一層,長一層,長一層,掉一層,早就練出來了,還怕頂什麼
頭?
關山月走他的,只是,剛近那大帽遮臉白衣人,那太帽遮險白衣人突然說了話:“這時候趕什麼路?歇歇腳睡會兒,享受,享受吧!”是剛醒,還是本沒睡?聽他話聲清期,不像是剛醒。
話聲不但清期,還是一口純正的官話。
關山月微一怔,人家話是衝他說的,他不能不說話,只是,腳下沒停:“謝謝好意,我得趕路,不歇了。”他走他的。
大帽遮臉白衣人卻又說了話:“殺了人了,而且是不等閒的大人物,急著脫身想這麼一走了之?別以為沒人知道!”居然又一個知道的,羅碧珠說得沒錯,江湖之大,能人更多,只是,此人是…
關山月心頭一震,停了步,轉臉望過去。
大帽遮臉白衣人抬手取下大草帽,不但他的手白皙修長,似玉,也好相貌,長眉斜飛,眉目眼角微翹,俊逸英
,男人裡找不出幾個來,尤其他還
著一種不凡,而且懾人的氣度,那是一種威儀,這在男人中更少見。
關山月心頭再震,三字“好人品”差一點脫口而出。白衣人一雙星目冷光如電視著他,他定了定神,開口說話:“尊駕是…”白衣人也說了話:“‘廣東’官裡並不是沒有能人,你說我是何許人?”這就很明白了。
關山月不信“廣東”官裡會有這種人品的人物,但話是白衣人自己說的,他道:“這麼說,你也是來截我?”
“你”而下是“尊駕”了。
白衣人微點頭:“不錯,又一次案發了。”關山月道:“你指我殺人?”白衣人道:“可不!”關山月道:“我殺了誰?”白衣人道:“‘巡撫衙門’總捕頭,莫懷古!”關山月道:“你憑什麼指我殺了莫懷古!”白衣人道:“就憑我這兩眼、兩耳。”關山月道:“怎麼說?”白衣人道:“我的所見、所聞。”關山月道:“那不夠,人命關天,要有證據。”白衣人道:“你要什麼證據?”關山月道:“‘巡撫衙門’把我打人死牢,既上手銬,又上腳鐐…”白衣人道:“以你,不該小家子氣。”關山月道:“怎麼說?”白衣人道:“你不該這麼說,更不該對我說。”這是說,以關山月,不該不敢承認,以關山月,不該以這個理由朦人,更不該以這個理由朦他。
關山月道:“這麼說,你認定殺莫懷古的是我?”白衣人道:“當然,要不然我也不會等在這兒截你了,我下但知道你是用這手法殺了莫懷古,我還知道你為什麼用這種手法殺莫懷古。”關山月道:“為什麼?”白衣人道:“因為你還要繼續殺人,而你要殺的這些人,幾乎都在官裡,所以,你不能讓人知道你殺了莫懷古,不然你再殺官就難了,再想近官,更難!”關山月聽得心頭連震,道:“沒想到官里居然會有你這種人。”白衣人道:“我不說了嗎!不要以為‘廣東’官裡沒有能人。”關山月道:“你又是怎麼知道,我還要繼續殺人的?”白衣人道:“那就是我的能耐了。”顯然,他不願說。
關山月道:“你要抓我?”白衣人道:“你以為我是幹什麼來的?給你送行嗎?”關山月雙眉揚起:“我為你側身官裡而惋惜,更為你來到這裡等著抓我而惋惜。”白衣人目光一凝:“你要殺我?”關山月道:“你是個明白人,更讓我惋惜。”白茯人道:“我知道的太多了,你要殺我滅口。”關山月道:“我不得不。”白衣人道:“可我覺得我像個人物,殺了我可惜。”關山月道:“不錯。”白衣人看了看關山月,微一笑:“一樣,我也覺得你可惜。”關山月道:“這是說…”白衣人道:“好武功,好心智,又這麼不凡個人物,得抓進官裡處決,我覺得可惜!”忽然“哈!”地一聲,接道:“居然惺惺相惜了,不該,不該!”還真是!
關山月道:“看來,你很有把握抓我。”白衣人道:“你不也很有把握殺我嗎?”關山月道:“都有把握,豈不是麻煩?”白茯人道:“不會,只一出手,就知道是你有把握,還是我有把握了。”一錯,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
關山月道:“說得是,那你我就出手試試吧!”白衣人道:“對,出手試試!”他長身而起,頎長的身材,一身白衣,加上他的相貌、氣度,關山月看直了眼,喝采又一次險些衝口而出,心裡更覺得可惜了!
白衣人冷電兩道目光打量了關山月一眼,居然也道:“我也知道,跟你惺惺相惜太不該,奈何我越看你越覺得可惜,簡直要下不了手了。”關山月何嘗不是也如此?道:“恐怕你是非下手不可。”白衣人道:“恐怕你也是,你我要是在別的時候、別的地方,為別的事相遇多好?相信一定能夠成為莫逆,說不定還能結金蘭,可惜呀可惜!”這也正是關山月心裡想的,只不過他沒說出口。
白衣人又道:“奈何你我是在此時、此地,為這件事相遇,我只好公私分明瞭,你沒帶兵刃?”關山月道:“沒有。”白衣人道:“我也沒帶兵刃,我抓你不用兵刃,你殺我也無需兵刀,是不是?”這是實情。
關山月道:“不錯!”白衣人把在草帽往地上一扔,道:“那你出手吧!”關關山月道:“我不願先出手。”是因為兩字“愛惜”白衣人道:“我這個人與人過招,絕不先出手。”卻顯得有點傲。
關山月揚了揚眉:“你我誰都不必覺得可惜了。”白衣人道:“怎麼?”關山月道:“你抓不了我,當然我也就不殺你了。”話落,轉身就走。
白衣人仰在一笑:“看來這頭一招我已經輸了!”他探掌抓向關山月。
他腳動,兩人的距離至少有丈餘,不欺近如何能抓著關山月?他的手臂卻像能增長,如鉤的五指,眼看就要抓著關山月的肩頭。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白衣人這一抓,不帶指風,不透勁風,關山月卻知道“白衣人是他自離開孤島,進人江湖以來所遇到的頭一個高手,頭一個勁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