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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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許默年要訂婚了,沒有通知夏怡。
準新娘是陶琳娜,a市市長女兒和科長的兒子。訂婚儀式很隆重,幾乎全a市都知道了。阿然跟夏怡談起這件事,夏怡很愕然。她一直不關注新聞,也不關注言,於是成為整個a市最後一個知道的人。
阿然問:“訂婚酒席你去嗎?我勸你還是別去了,太傷人了。”本來夏怡也是不去的,但阿然後面那句話聽得她心堵。她想所有人都料定她要當敗兵躲躲閃閃的時候,她就要出其不意,高調登場,這才不枉費她叫了十九年的夏怡。
夏怡說:“去啊,為嘛不去?他請我就去。”她說完這句話的第二天,許默年打來電話。夏怡心想他母親的準是阿然三八了。果然,許默年吐吐了半天也沒說到核心,聽得夏怡比他還急,只好替他把話說完:“聽說你要訂婚了?恭喜恭喜。”電話那邊的許默年沉默了好一會:“嗯…謝謝。”夏怡問:“怎麼不邀請我嗎?”許默年聲音低低的:“邀請的。”然後許默年就告之了時間
期。十九歲的準新郎和十八歲的準新娘,這訂婚有搞頭,好像要像全世界宣判我們已經愛得死去活來,就算早戀也非得瓜
蒂落的決心。
夏怡答應到時一定去,還開玩笑說你小子敢邀請我,就不怕我搶了你老婆的風頭?
掛完電話夏怡哽咽,哭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整個五官都皺在一起。她邊哭邊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要多醜有他媽多醜,是哪個男人見了都跑。
夏怡卻任由眼淚揮灑。一是她實在控制不住情緒,二是就當祭奠自己消亡的初戀。不過她在內心做了決定,這輩子,再也不會為第二個男人這麼傷心傷肺地痛哭。
夏怡喜歡許默年其淵源深遠,需追尋到小學。第一眼看見許默年,就中了一見鍾情的毒。
那是五年級的夏令營,剛抵達營區的她從校巴走出來,看到對面校巴也走下來一群學生。許默年就在其中,白襯衣白褲子,領口還繫著緋紅的蝴蝶結。暖黃的光芒打在他臉上,又從他碎鑽的眼裡晃出來,他纖塵而不染如天使…
夏怡一頭栽了進去,萬劫不復。
整個營會,她在方圓幾十裡目光所見之處尋找他,每次視線落到他臉上,眼睛就像攝像機的鏡頭“咔嚓”定格了。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邂逅的詮釋除了“命中註定”還有個定義是“不得不見”她想她跟許默年的邂逅是“命中註定的不得不見”上帝把她拉出孃胎,就算計好了她是許默年的人,這輩子身和心都要全投入地為他奉獻。
營會結束後,她打聽到許默年的學校班址,僅半個學期就給他寫過五十三封情信。這對當時寫檢討只會重複“老帥(師),我錯了,在(再)也不會有下一次了…”的她來說,多麼不易。
可許默年坐定如山,對她的攻勢毫無反應。五十三封信,他只給她回覆過一封,短短四字:“學好國文。”夏怡的寫作水平真的很爛,字也難看到了極點,寧靜就沒少拿她的信取笑她。其中比較經典的幾封是:“今天學校組織秋友(遊),我在南苑小學門口見到你,我好高興。”
“今天我還是相(想)告訴你,昨天見到你,我是真的很高興。”
“我又相(想)起前天我見到你,於是又很高興了一天…”
“你真的很帥你知不知道?眼鏡(睛)大大的,頭大大的,手大大的,身高也是大大的…我今天專成(程)去南苑小學看你,你帶(戴)著一隻(頂)鴨舌帽,就好比是一隻唐老鴨可愛…”初一夏怡很幸運地跟許默年上了同一所學校,班級也隔得不遠。這簡直就是把大灰狼丟進羊圈,夏怡高興得在路上踩到狗屎都覺得是香的。
有了近水樓臺先得月的優勢,她一天到晚偷看他、騷擾他。可他真的很安靜,最大的愛好是去圖書館閱讀。每到這時,夏怡就跟過去風,一會把書
得嘩嘩響,一會又爬在窗臺上撞翻花盆,其間不停上廁所、喝水、吃點心…直到他受不了把視線放到她臉上為止。
“你幹什麼?”通常這時他會皺起他好看而英氣的眉,但並不會真的生氣。他格很溫馴,她從未看他對誰紅過臉。
“嘿嘿。”夏怡吃準他的格,一臉無賴地瞅他“沒什麼,你繼續看,我就是想告訴你我在這裡。”於是他就繼續看書了。
而夏怡繼續看他。
相識久了後,夏怡發現他其實是口硬心軟,面對她時態度冷冰冰的,行動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一旦她生病啊,被老師罰站啊,跟女生打架啊…種種時候,他都像個神奇的superman突然降臨,解決掉她的麻煩後又突然消失。
夏怡從不擔心他被人搶走。他情商很低,對女生都很冷淡,也分不清美醜。夏怡曾把寧靜的相片拿給他,問他怎麼樣。他漫不經心地瞟了一眼:“還可以。”夏怡酸溜溜地問:“哪裡可以?”
“外景不錯,採光和拍攝度也可以。你要照相?”
“什麼?就這樣?”她不死心“你再仔細看看。”那張相片裡寧靜穿著白的裙子,面
恬靜,站在一大片紫
的薰衣草田裡,就像一朵純淨潔白的雲。相片曾在學校元旦晚會放大成海報掛在通告欄上,引起滔天轟動,不管哪個男生都要為之瘋狂的啊!
許默年於是又認真看了看,眉頭皺得死緊,彷彿那是比奧林匹克還難解的題:“嗯…照相館的logo也設計的不錯…”夏怡差點笑翻。
對於少女時代的夏怡,許默年就像一個遙遠而粉紅的夢,她從沒有想過能得到他。她以為這樣單方面的糾纏會一直持續,直到她老死的那天。可高一的夏天,一切逆轉了——依稀記得那是個豔陽天,傍晚的火燒雲從眼際一直滾到天邊。許默年站在空蕩教室的講臺上,放下手裡的值本。
“我們往吧。”他抬起頭來,口氣像往常說“我們走吧”一樣輕鬆隨意。
“好啊,我們走。”夏怡下意識撈起書包朝門口走去,兩步之後身體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