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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城市狂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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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東京都港區高輪的一角,有一棟像白牆的城般聳立著的旅館,旅館的20樓,俯視東京灣岸的夜景的總統套房中有五個男人。他們都坐在意大利制的沙發上,穿著英國制的西裝,著哈瓦那的菸草。唯有男人們的體是本製的。

一個男人把手上拿著的電話聽筒放回大理石桌上,對著同伴們聳聳肩。他是一個60歲左右,有滿頭銀髮的中等身材男人。

“真是敗得徹底啊!一群沒有用的傢伙。”

“就是因為愛炫耀才會有這樣的結果。就算不把他們引到遊樂場,也有其他方法可行啊!”另一個男人冷笑著,他是一個戴著架眼鏡的纖瘦男人,年齡也大概在60歲左右,剛剛開口說話的男人裝出一副平靜的樣子回答:“遊樂場是一個非平常的世界,在那種地方沒有個人的存在。每個人都只是群眾的一部分,即使有人消失了,也不會有人發現的,也沒有人會引起騷動。所以這不能說是愛炫耀啊!”

“可是,總歸一句,還是失敗了呀!”帶看架眼鏡的男人突然顯得很憤怒,把還有一大截尚未燃盡的菸草捻熄在菸灰缸中。

“一開始我就反對這個計劃的。自從鎌倉御前雲逝之後,如果我們稍一疏忽,或許就會被那些無能的傢伙踩在腳底下,而現在,我們竟然還有空玩這種玩火的遊戲!嗯?藤木先生。”剛剛打電話的男人——木兵器產業聯連事務局長藤木健三微微地笑著。

“可是,你也沒有反對啊,高沼先生。”帶架眼鏡的男人叫做高沼勝,是位於茨城縣的國立關東技術科學大學的副校長,也是本核能振興協會的理事。

“哼!那是因為你表現得那麼有自信。我和你這種只會空談的知識份子不一樣,實務能力,行動力都應該是出類拔萃的…”

“啊,兩位吵得也夠了吧!”第三個男人舉起一隻手,制止了這場無意義的口角之爭。這個人個子小,禿頭而且皮膚己鬆弛,年齡也在60歲前後。他就是“道德重建協議會”的專務理事前川菊次郎。他從政治界和財經界的超保守派那邊募集了資金,聲稱要以本傳統的道德培育來訓練青少年,自稱為教育家。

“藤木先生和高沼先生不都是愛國憂世的同志嗎,不要為區區一樁小事就吵架。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大家握手言和吧!”前川只不過是來自權力機構的寄生蟲罷了,而“道德”只是他追求個人利益的手段而已。現在他竟然自以為是地想居間調停,簡直是可憐得令人發笑,可是,藤木和高沼也都勉勉強強地接受了他的“好意”事實上,這個時候也不宜發生鬩牆之爭。

看到爭吵著的兩個人都平靜下來之後,第四個男人手裡拿著白蘭地酒杯,開口說話了。

“在仙境綁架他們的行動失敗了。這個行動也只好就此罷手,現在得開始策劃下一個行動了,藤木先生。”這個男人此藤木他們三人都年輕,但是也有50幾歲了,他就是握有政權的保守黨機關報“本新報”的論說委員長一宮正親,他的容貌削瘦,有一股紳士風度,可是,兩頰卻整個凹陷了下去,給人一種陰險的印象。

藤木似乎不太愉快地摸著自己的下巴。他把視線移到窗外,凝視著黑暗和光芒錯的夜景。

“繞著竜堂一族和共和學院的人引發騷動實在是不夠漂亮,因為那原本該被外甥們殺死的院長一家人都還厚顏無恥地活著,如果不是我們長期的努力,讓那些大眾傳播媒體完全沒了骨氣的活,只怕事態的發展就不是一個警視廳刑事部長的腦袋可以頂下來的。”

“藤木先生真是個高材生,經常不忘做複習。”藤木故意不去理會高沼充滿嘲諷的話語,對同伴們提出了問題。

“船律大老到些是為了什麼這麼的焦急?只要多花一點時間,他們就會像一般默默無聞的人一樣,任我們宰割了,這樣催太超乎常理了。”

“可是,該說是因為年紀大了的緣故吧!”一宮回答。

今年六月,那個叫船津忠巖的90歲老人死了。死因是衰老,這件事只刊登在一小部分報紙的一小塊篇幅上。一個高齡的中國哲學學者去逝對大部分的本人而言本沒有任何關係。

表面上是這樣。

但是在政界、財經界,宗教界的幕後所湧起的暴風可不能等閒視之。首先是陸上自衛隊隱藏了所遭受到的巨大損害而做的善後工作,其中有些是“原因不明”的豪雨和洪水帶來的後遺症。

而接下來的便是權力社會地下構造的再編成。因為那個在每一個範疇都施了咒語般的支配力,連首腦和本產業團體同盟會長都被他當上。

被稱為“御前”的船津老人並沒有後繼者,因此本的地下權力便處於沒有主人的狀態下。也就是說,戰國時代已經到來了。

70、80幾歲的政冶家、財經界人士、宗教家、文化人們都被慾望染紅了雙眼。如果順利的話,或許自己可以獨佔本的地下權力。50幾歲的“年輕人”們都不被那些年長者放在眼裡。可是,他們也有他們的慾望和野心。當輪到他們可以吃甜美果實的時候,果實早就腐敗了,這是他們所難以忍受的事情。

“船律大老是一個偉大的人,可惜的是他被國家及民族狹隘的框框給限制住了。現在已不是那種時代了。該是我們改變時代的時候了。”

“時代的變化和這一次事件有什麼關係!”高沼的眼鏡閃著光芒。

“竜堂兄弟到底有什麼利用價值啊!我到現在還是搞不懂。”

“最重要的是先把竜堂兄弟給抓來,至於考慮到其利用法,那是以後的事了。不,應該說只要把他們到手,就有充分的價值了。”

“都是推測嗎?”高沼的聲音緊接在前川之後。

“難道他們會是船津老人的私生子!”再也沒有其他的推測比這個更離譜了,可是,沒有人笑得出來。每個人只是閃著陰慘的疑惑眼神。對於權力病的重症患者而言,不管什麼樣的妄想都不會被視為妄想。

“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負責監視的同志送來了報告。竜堂兄弟已經順利地離開了仙境,現在在灣岸道路上朝著東京前進。”藤木說明了目前的狀況,把暴的視線停在室內的某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