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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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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你們?鄉幹部會騙你們?你們錢,錢不,糧,糧不,你們才是耍騙呢!

我們耍騙?萬書記明明說了要我們下午來找他,可我們來了他人卻不見,那個什麼吳、吳書記也說給我們答覆,一下跑得連個鬼影都沒了,把我們丟在這裡,叫我們怎麼辦?有個農民說著說著,聲音高了起來。

你還敢對我叫?你他媽的吃了豹子膽。劉所長對站在兩邊的民警說,把他給我抓起來!

兩個民警上來就動手,一人一邊,捷地把那個農民的手扭到背後,就要給他戴上銬子。

不行,你們不能隨便抓人。寶柱的兒子見警察要抓人,撥開人群走上前來說,他又沒犯法,你又不能證明他有犯罪嫌疑,怎麼能隨便抓人?

劉所長一看寶柱的兒子,一臉清清秀秀,不像個農民的樣子,懷疑地問,你是哪裡來的,你在這裡幹什麼?

寶柱兒子說,我哪裡來的你先別問,你現在應該先把他——寶柱兒子指指那個農民——放了。

把他放了?你憑什麼叫我把他放了?我偏不放,我要把他抓回去審問。

你這是執法犯法,你懂不懂?寶柱兒子見劉所長一臉蠻橫的樣子,不由也把聲音放高了。

好哇,你敢跟老子頂嘴?把他也給我抓起來!劉所長惡狠狠地說。

又上來兩個警察,掏出手銬將寶柱兒子也銬了起來。寶柱見了急了,就往前擠,帶著哭腔說,你們不能這樣,不能抓我的兒子!農民們也都湧上前來,想阻止警察的行動。

媽的,這些農民要造反了,快把所裡的人都叫來,把聯防隊員也全叫過來。劉所長一邊髮指示,一邊指揮警察,用警威嚇湧過來的農民。充足了電的警“吱吱啦啦”冒出蘭的火花,寶柱擠到了最前面,被警擊中胳膊,頓時痛得叫起來。沒見過這陣勢的農民們一下子竟楞住了。

很快,對講機把鄉派出所的全體人員還有聯防隊員都調了過來,幾十號人手裡都拿著警、手銬和棗木子。

誰敢上來,給我打,往死裡打!劉所長把聲音提高八度,命令道。那些警察還有聯防隊員個個嚴陣以待的樣子,做好隨時動手的準備。劉所長讓人將銬起的兩個人帶上警車,一邊說,這兩個肯定是主犯,先帶回去審問。又指著院子裡面說,這些人先不能放他們回去,等把主謀全部抓出來才能讓他們走。說罷,開著一輛警車先回派出所去了。

這邊剛抓第一個人的時候,有一個農民就悄悄跑回鄉辦公室,找到一臺沒被砸壞的電話機,往村裡打了一個電話,說鄉政府這裡警察在打人抓人,來這裡賣糧的村民都被扣住不讓回家,讓村裡趕緊組織些人來解救。村裡人不夠,最好想辦法再通知其它村的農民一齊來,因為扣下的農民並不止三溪村一個村的。

三溪村民接到這個電話,頓時就像天塌下來一樣。男的喊女的哭,一些婦女就罵在家的男人:還不趕快想辦法去把人救出來,眼看都要死人了!村裡的男人就都拿了扁擔鋤頭出來,往鄉里趕;同時派出一些人騎摩托車和自行車到各個村委會去,說鄉幹部賣糧不給錢,還要抓人打人,各村都要派人去,爭取農民自己的利益。

接到三溪村來人的通知,不少村就像點著了一把火。膽子大一點的農民紛紛拿起傢伙,成群結隊朝鄉里趕去,村委會幹部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三溪村的村民率先趕到鄉政府,舉著鋤頭、扁擔朝正在那兒看守的警察和聯防隊員們衝去。鄉政府院子裡的農民聽見外邊的喊聲,知道是村民們趕來了,也就一齊往外面湧。警察和聯防隊員們一看大勢不好,趕緊往派出所撤退。兩處農民匯合後,氣勢更高漲起來。有人說,寶柱的兒子被他們抓了,去把被抓的人救出來。這樣,這股人又往派出所衝過去。

派出所的劉所長將兩個抓來的人帶回來後,首先一人給了兩拳,說,媽的,你們這些東西作死犯賤,跑到鄉里來鬧事,今天要你們好看!那個最先被銬的農民腳下沒站穩,被一拳打得朝前一撲,臉撞到了牆上。寶柱的兒子踉蹌了幾下,也差點摔倒。他憤怒地說,你憑什麼動手打人?劉所長說,老子打你怎麼樣?老子打人還從來沒有敢還嘴的!你他媽的這副樣子肯定就是帶頭挑唆幕後指揮的,要不那些鄉巴佬敢這樣大膽?說完,他讓兩個人背靠牆站好,對一個警察說,審問一下,看這個小白臉是哪裡來的;除了他們兩個,還有哪幾個是帶頭的!好好做好筆錄,到時候一個也不能放過。

那個警察說,是!就先問寶柱的兒子。寶柱的兒子倔強地說,你有什麼權利審問我?警察說,我們要調查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你說清楚了,我們瞭解了原因才能夠辦案嘛。你要這麼犟那你們就只有呆在這裡…寶柱兒子就說,我是大學生,學法律的,回家來過暑假。劉所長一聽,怪笑起來:哦,原來是大學生,怪不得有號召力。你他媽的不好好讀書跑來鼓動農民造反,你的罪行可大了你知道嗎?

我沒有任何罪行,我也沒鼓動他們造反。我只不過告訴他們今年夏糧徵購省裡面的有關政策而已。

什麼政策不政策,鄉里定的措施就是政策,這點你都不懂,你還大學生呢,我看是狗大學生!

你完全不懂政策,也不懂法,你還亂罵人,我看你這個派出所長本不稱職!

喲呵,劉所長指著自己的鼻子說,你說我不稱職?好,我要讓你看看老子到底稱職不稱職。說罷,接過另一個警察手中的電,朝寶柱的兒子狠狠去。寶柱的兒子本能地將身子一蹲,頭一低,電擦著他的頭皮打在牆上,牆灰飛濺開來,撒了靠牆站著的兩個人一頭一臉,那個先被銬住的農民“啊”的一聲,幾乎要癱倒在地。

劉所長自己的胳膊被震得發麻,他惱羞成怒,起電要繼續打,就在這個時候,放在桌子上的對講機想了起來,話筒裡傳來急迫而驚恐的聲音:報告所長,報告所長,來了好多農民,來了好多農民。

劉所長一聽,覺得不妙,他搶過對講機吼道:發生了什麼事?快說,快他媽說!

各個村起碼來了五、六百農民,手裡都拿著武器,我們正在朝派出所撤退,他們也跟過來了,他們說要來救人…

話沒講完,已經聽得見窗外喧嚷的人聲了。

劉所長臉上的肌一抖一抖,他僅僅沉思了片刻,馬上對手下的警察說,快,我們上車,往縣裡去。把這兩個“犯人”帶上,押走!

眾警察一聽,趕緊跑出去,打開車門,劉所長也顧不得面子,搶先上車,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其他警察也爭先恐後地上車。寶柱的兒子被強行拉上了車,車內已經太擠,這樣,另一個“犯人”沒來得及上車,大隊的農民已經要到門口了。

開車,快他媽開車!那傢伙上不來算了,別管了!劉所長叫道,嗓音都顫抖起來。司機將油門一踩,車子猛地跳起來,又朝前竄去。車子開到門口,農民們已經到了。司機急忙把方向盤一打,警車差點撞到前面的人,然後拐個大彎“嗚”地一聲絕塵而去。

望著開出大門的警車,剛剛趕到的農民知道已經來晚了。他們進到派出所裡,派出所一個人影也不剩。農民們氣憤難當,說聲“砸”立馬把派出所也砸了個光。往在農民眼裡威嚴氣派的派出所,此刻成了一片狼籍之地,而剛才手持警和木的那些民警和聯防隊員則跑得一個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