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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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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前面有周延儒的十萬大軍擋著,而阿巴泰的餘部也兵疲馬乏,現正在香河休養,一時也跑不了。

倒不用急著追上去。

這一段子,整個戰線陷入短暫地平靜。

陸鶴心中明瞭,他知道,這個主公心中對荀夫子最是畏懼,忙裝出一副惶恐模樣“陸鶴死罪,請將軍責罰。”

“哼。小人!”荀宗文面如沉水,冷冷地從牙縫裡吐出這麼一句。

陸鶴毫不在意,又見到高原滿臉怪相,差點笑出聲來。

還好,傅山幫他解了圍,他走上前一拱手“高將軍,主意是我出的。要怪你就怪我吧。”

“青主,你也是名士。這這這…肯定不是你。為陸鶴這個小人玷汙你自己的名聲,值得嗎?”荀宗文還在說。

傅山跪在陸鶴身邊,沉聲道;“這次奪了彰德的確是傅山地主意,死罪,請高將軍責罰。”

“好了好了,這事情雖然做得糟糕。卻也不是死罪。起來吧。”高原將二人伏起來,突然淚道;“你們呀。這麼做,周王對我恩重如山,這麼做…我心何安,你們這是陷我於不義呀!可身位主公,就不得不為你們揹負這個惡名。我心中苦啊!”說著竟然放聲大哭起來。

聽到高原哭泣,荀宗文心中也是難過,忙出言安;“將軍,逝者已矣,切不可過度悲傷。”高原一邊哭一邊背過手去,悄悄用手向陸鶴揮了揮手,陸鶴如蒙大赦,忙跑了出去。

陸鶴心中歎服,心道,這個高原,幾個月沒見,居然變得聰明瞭,還真是神奇啊!

出門走了沒幾步,卻見一個光頭年輕人走過來,一拱手:“敢問可是松年先生。”陸鶴見他一身戎裝,卻不認識,一板臉;“眼拙,你是誰?”

“滿蒙營統領千夫長嶽樂見過陸大人。”

“是你。”陸鶴想起來了,這個嶽樂不就是剛投降高原的滿州皇族嗎?也不知道高原是怎麼想的,居然這麼一個人品低劣地傢伙進部隊,照他看來,這樣的不是東西的東西一刀砍了乾淨,又何必擺在眼前傷視力。他冷冷地看了嶽樂一眼,一拱手:“在下忝為高將軍不稱職地後勤大總管,事務繁忙,加之高將軍有令,文吏不得過問軍事,就不叨擾將軍了。”說完話,舉步就要離開。

好不容易過了這一關,陸鶴也是心中害怕,急需喝幾口酒找個女人放鬆一下。

那嶽樂卻是一笑,一伸手攔在陸鶴身前:“松年先生別急著走。”

“讓開,怎麼,還不讓我走了?”陸鶴職權漸重,自認在文官系統是排在荀宗文和傅山之後地第三人。荀夫子為出兵山東的事情同高原鬧得不甚愉快,加上高原敬他懼他;而傅山則一副名士派頭,平時也不太過問政事。真正抓大權地還是他陸松年,責權重,威嚴漸,嶽樂不過是小小的一個營官也敢擋自己的道,膽子也太大了點吧?

嶽樂見陸鶴面不善,忙笑著將一物到陸鶴手中“嶽樂帳中有美酒十斤,詩書數卷,素聞松年先生雅量高致,今一見,果風采照人。若不嫌棄,還請過去喝上幾杯。”

“我和你有什麼酒可喝的。”正覺得這傢伙實在唐突,可一看手中這物,陸鶴心中卻是一喜。正是一顆鴿子蛋大小地冬珠,圓潤光滑,晶瑩光彩。如此一來,陸松年的態度有所好轉“哦,喝酒呀,也好,前面帶路。”他心中有些疑惑,文武殊途,這個嶽樂找自己究竟有什麼事情呢?

進得嶽樂的房間之中,還沒等陸鶴坐好,嶽樂納頭便拜:“我在奉天之時就聽人說,河南陸松年乃中原名士,又找先生的文章閱讀揣摩,心中甚是敬服。今終於得見,心中歡喜,言行舉止失措,得罪之處,還請現成原諒。”

“啊,你看過我的文章?”陸鶴看到嶽樂對自己佩服的五體投地,心中頓是飄飄然起來。他在科舉上是一個常敗將軍,可以說是倒黴到了極至。如果不出意外,這輩子也就這麼潦倒下去了。只跟了高原之後,這才威風八面起來。不過,他認為自己在科舉上之所以失敗,並不是自己水平不夠,而是考官有眼無珠。

嶽樂這一巴掌正好拍到自己癢出,叫他歡喜異常,看身下這個光頭的傢伙也順眼了許多。

陸鶴微笑著扶住他“起來吧,大家都是聖人門徒,不用那麼多講究。”

“先生這話說錯了。”

“我怎麼說錯了?”陸鶴有些不解。

嶽樂道:“我以前在東北,讀到松年先生的文章,心中常自嘆服,心道,若能得見先生一面,聆聽教導,此生足也!天見可憐,今終於見到先生,叫嶽樂我如何不動失態?”說到這裡,嶽樂眼含熱淚:“雖然一直沒見過先生,可在嶽樂心中早已將松年先生當成我的老師了。您說,學生我拜一拜先生就不可以嗎?”

“啊,好好好…”這個馬當真是厲害,將陸鶴說得渾身上下十萬個孔無不通泰舒暢,他不住手舞足蹈起來。

嶽樂也是知機,又跪在地上磕頭,行起了拜師之禮。

禮畢,嶽樂這才恭敬地站起身來,喊了一聲:“老師,學生這次請你過來是有一事相求。”陸鶴摸了摸鬍子,微笑道:“你說,若不是什麼大事,我自可替你辦了,別人也不好說什麼地。”

“那是,老師是什麼身份,別人巴結還來不及,哪敢多說呀?這事吧…”嶽樂自進陳留軍之後,因為是降將,加上人品不好,頗受白眼,連高原也對他沒什麼好。他已經鐵了心要跟著高原混,東北是再也回不去了。陳留軍系統複雜,很講資歷。要在這裡站穩腳跟,就得跟對人。

荀宗文他是巴結不上了,傅山又是個老狐狸。至於徐以顯,青縣之後,高原好象有奪他兵權的意思。那麼,唯一可以靠上去的大概也只有陸鶴了。好在這人貪名好財,也不是無縫的雞蛋。

“你說。

““聽說老師這回奪了彰德,好大功勞。”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嶽樂道:“這次建奴大敗之後,移兵香河,沒一段子走不了。以高將軍的脾氣,肯定是會追擊的。上次天津之戰,我滿蒙營著實當了一回看客,營中將士多有不滿。還請老師幫忙說說話,下次打香河,就讓我們滿蒙營當前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