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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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已是除夕,鎮上又辦了廟會,一時間可謂熱鬧非凡。
付家的那宅子還差些時候才能收拾好,於是白惜便與秦洛小茉等在客棧中過節。
這雙龍客棧地處於鎮上最繁華的大街,在樓上便可見到道邊各做小生意的販子商戶,以及來往的居民。
小茉雖然長在蘭陵,可是見到這樣的集市也是興奮非常,於是便央了惜,要和幾個丫頭小廝們出去玩。
白惜見她一臉期待,小臉都紅了,便笑道:“傳話下去吧,大傢伙都準備好了陪我一起出去,每人賞五兩銀子,想買什麼和劉管事的說去。”
“多謝夫人。”小茉高興的什麼似的,忙帶著兩個小丫頭替惜打點出門的衣裳。
惜也被她們快樂的情緒
染,抬頭看了眼天空,總算放晴了,到底還是蔚藍
的看起來舒
。
秦洛一來便見此情形,惜的微笑當真讓他心跳都緩了一拍。他見
惜回望過來,趕緊收了神,下去命人備了兩輛車。小茉等人上了一輛,秦洛自己卻扶著
惜上了另外一輛。
“到了這裡你也不放心?”見他如此緊張,惜不由笑道:“你安心吧,我想死也不會死在
節裡頭。”聽她這麼說,秦洛微微皺了眉,將手中的貂皮手籠替她籠好,便不再說話。
白惜知道他在為自己剛剛說的生氣,大過年的說死不死的,也確實晦氣,於是便挑起簾子看向街外,不再言語。
車子一路走走停停,中間小茉這些小孩子買了好多吃的玩的,又不知從哪裡了串冰糖葫蘆來給白
惜獻寶。
惜生在南國,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玩意兒,再加上懷孕的緣故,尤愛吃酸,於是還真的吃了個乾乾淨淨,嘴邊粘了好多糖。
秦洛本坐在另一邊沉默不語,見她吃得開心,目光中不覺有了暖意,也沒多想,伸手就替她抹去了邊的糖。
可是那糖一遇皮膚的溫度便融了一半,竟是抹也抹不掉,惜笑著躲開秦洛的手低頭去擦,也不見效,誰想下一刻,秦洛忽然用手指托起她的臉,一探身,便吻住了她。
“唔…”溼熱的輕吻著她的嘴角,他烏黑的眼眸中帶著一些深度,彷彿渴求了許久,也壓抑了許久。
白惜愣住了,一時忘了推開他,他卻像是受到了鼓舞,舌尖挑逗地勾著她的下
,霸道地探入她的口中,侵
著她的香甜。
那少年的手堅定地摟住她因懷孕而豐潤起來的身子,另一隻手扶住她的頭,忘乎所以。這一切太悉了,少年清
的氣息撲面而來,讓
惜彷彿一下子又回到了與情之相遇的
子。
無盡的苦澀從口中蔓延開來,開閘的記憶猶如洪水猛獸,幾乎讓她呼不過來…情之那如
風扶柳的笑容,溫柔的輕喚,又彷彿鑽進了她的耳內,鑽進了她的心裡…
惜猛地推開他,低聲道:“不要,秦洛,你不要這樣。”
“不要怎樣?”秦洛黑沉不見底的眸子看著她,目光不再有以往的平靜,深深地看到她的眼眸深處:“惜,為什麼不行?我愛你,我不要求能像他們一樣得到你的愛,只要讓我陪在你身邊就好,
惜,
惜…”他抱住她,低聲哀求“不要趕我走,不要…”這個一向沉穩的少年終於
出了一絲慌亂,在她面前,他不再是年紀輕輕便掌管白家生意的少東家,也不再是商場上
明得讓人頭疼的秦公子,而只是一個愛上她的少年,一個深深愛著她,生怕愛她離開自己的男子。
人的一生中,不一定都能遇到那麼一個人,讓自己為之輕狂,為之瘋魔。可是如果有一天真的遇到了那樣一個人,卻又說不出來,那是幸,還是不幸。
或許恰如情之所說,那只是命。
“秦洛,別這樣。”惜輕輕推開他,
口悶得厲害“你應該有你的人生,我想你比誰都明白,我們不可能,是不是?”秦洛抿著雙
,直直地看著她,睫
微微顫抖,眼裡分明滿是委屈,又倔強地不願意再低頭。
“答應我,好好經營白家的產業,然後找個女人,平平安安地過一生。”白惜握住他的手,真誠地說。秦洛別過臉,不吭聲,卻在做無言的拒絕。
“秦洛,答應我!”白惜不肯放過他“你有你的人生,我不希望因為我而影響到你的未來!我也有我自己的安排,我會有孩子,我會陪著他慢慢長大,那樣對我來說就是莫大的幸福了,你明白嗎?”秦洛大聲道:“我只知道你不希望你的人生中有我的存在!”雖然他一臉憤慨,卻依然沒有將自己的手從她的雙手中
離…沒有這個力量啊,他是多麼地渴望著這份溫暖!
“是的,你不在我的未來規劃中。”白惜坦然地笑道“秦洛,我不希望你在我身邊,我的願望是你能有一個正常的太太,組成一個正常的家庭,然後你會有自己的孩子,孩子會慢慢長大…這是一種平凡的快樂,是我永遠都不會有的快樂,我希望你能幫我
受和體悟,然後於未來的某一天,將這份幸福告訴我。”
“我知道,你要我走,我便走,我走!”秦洛大聲嚷道,最後看了白惜一眼,卻是紅了他的雙眼。
他猛地拉開馬車簾子,跳下了車,冷風從簾下吹進來,吹動了她的白狐披肩。
白惜看著那重新垂下的簾子,許久,方嘆了口氣。他終有一天會明白的。很多事情,過去了,便是過去了,就算當初再難以接受,那道傷疤再深刻透骨,也終是會被時間所撫平。
只是不知道,她的心傷需要多長時間才能治癒。五年?十年?二十年?亦或是一輩子…街市上白惜與小茉了閒逛,那小茉見到路邊各路小吃,早已饞得直
口水,只是礙於主子在身邊,不得解饞,
惜見了,挑了下眉,笑道:“聽說旁邊鋪子裡的餛飩好吃,去不去吃?”
“咦?”小茉聽了十分高興,忙連連點頭道“好啊!”那邊的餛飩鋪果然是圍了好多人,掌櫃的見兩人衣著不凡,便急著往裡讓,惜怕秦洛回頭找來找不到人,於是只笑道:“我們也端著在外面吃罷。”小茉因從來沒在外面吃過東西,自是新鮮地仰首期盼。餛飩是極鮮的,湯也正宗,
惜猛喝了幾口不由撫著微隆起的肚子笑道:“這孩子大約是個饞嘴的,什麼都愛吃。”小茉也吃的高興,於是隨口就說:“夫人,小主子起名字沒有?將來叫什麼好呢?”聽了這話
惜一怔,目光倒黯然起來,是啊,這孩子叫什麼呢?居然連父親都沒有呢…還是姓白吧?不過白家本也不姓白。
再不就姓薛吧?不是說本來白家是姓薛?白惜又長嘆了一口氣,如今這光景,姓了薛,又能有什麼意思。
小茉見主子不言語,便知說錯了話,可又不知道如何安,便將臉埋在碗裡專心吃著不再說話。
正在這時,集市的南邊忽然亂成一團,隱隱傳來了馬蹄聲,向遠處看去,便見兩匹遍體雪白的駿馬駐足而立,陽光遇在馬兒雪白順滑的髮上反
出耀眼的光暈。
其中一個男子,在白惜向那處望去時,剛好回過頭看到她,然後
角微微向上揚起,便揚了鞭催馬而來。
一時間,這處剛才還喧鬧的餛飩店竟鴉雀無聲。那男子穿著火一般豔紅的外衣,紅緞面上盛放著黑
的牡丹花,如子夜般黑得濃墨重彩,也如他散在頸邊的碎髮,和那深邃的雙眸。
若是沒有這般風姿,恐怕世上不會有男子敢穿這樣的顏!依然是夏花般絢爛的面容,依然是妖異到令人心驚的美貌,依然是那樣
光溢彩的眼波,依然是濃烈醉人的醇香…可是,卻與以前不一樣了呢。
他慵懶而高貴,他的眼神依然彌散著冬雪般純粹的魂,然而早已沒有了初見時的冷清,有一種叫做溫情的東西打破了那如冰的冷然和透徹,卻更加令人無法轉移視線。
四下徒留氣聲,這紅梅小鎮,哪來過這等仙子般的人物?
惜
覺手一軟,手中的碗便跌到了地上。
“夫人,夫人!”小茉驚醒過來,忙上前扶住,低聲道:“您沒事吧?”惜看了眼小茉,這才收回心神,搖頭道:“沒事,小茉,我們該回去了。”說罷便快步向馬車走去。秦洛其實沒走遠,也見到這邊的情況,早已命人駕了車過來,
惜推開人群,剛要拉住秦洛的手上車,卻只聽那馬蹄聲已在近前。
還未等她上車,只覺一股大力襲來,身體已被人一把撈上了馬背。她回頭一看,無牙微微上挑的雙目中滿是憤然,眯著眼打量了一下她的肚子,懶懶說道:“媳婦兒,你難道想懷著我的孩子與野男人私奔不成?!”白惜一時間忘了掙扎,好久沒見到他了吧?啊,真的好久了…久到如今見到,她還是被他勾去了心魂。
等下…靠!誰是他媳婦兒!
“你放開我,孩子不是你的…”白惜扭動起來,卻哪裡能擺脫他的掌握。
“你不是留在山莊了嗎?你不是生是山莊的人,死是山莊的鬼嗎?你來這裡幹嘛?啊啊,追隨著你的莊主去吧!少出來拋頭面勾引善良百姓!”白
惜一口氣說完,才發覺自己太過幼稚,見他猛盯著她看,不自然地別過臉,倒真有那麼點兒尷尬。
唉,堂堂白夫人,這下里子面子都沒了。見惜不語了,無牙卻笑起來,低頭在她耳邊用低沉
的聲音說道:“那無牙,生是
惜的人,死是
惜的鬼,可好?”他的氣息就噴在她的耳畔,白
惜臉上忽然一熱,還未等她反應過來,無牙便將身上烏黑油亮的貂皮披風拉下來,將她整個兒包裹住,然後轉身便策馬而去。
“夫人…”小茉忙喊道,然後看向秦洛道:“秦公子,快追啊。”可回頭時,卻見秦洛仍站在車邊,手還保持著扶惜時的姿勢,雙眼望向駿馬遠去的方向,失了魂一般,久久未收回,只剩馬蹄揚起細白的雪塵漫天飛舞起來,佳人早已不見了蹤跡。
紅梅落雪留惜,到底是一場鏡花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