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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1]解縉繼續他的這種極為危險的遊戲,他懷壯志,不畏權威,敢於說真話,然而他本不明白,這種舉動註定是要付出沉重代價的。不久,他就得到了處罰。

洪武二十四年(1391),朱元璋把解縉趕回了家,並丟給他一句話“十年之後再用”於是,解縉沿著三年前他進京趕考的路回到了自己的家,榮華富貴只是美夢一場,沿路的景並沒有什麼變化,然而解縉的心卻變了。

他始終不明白,自己只不過是說了幾句實話,就受到了這樣的處罰,讀書人做官不就是為了天下蒼生嗎,不就是為國家效力嗎?這是什麼道理!

那些整天不幹正事,遇到難題就讓,遇到障礙就倒的無恥之徒牢牢的把握著權位,自己這樣全心為國效力的人卻得到這樣的待遇,這不公平。

罷官的子是苦悶的,人類的最大痛苦並不在於一無所有,而是擁有一切後再失去。京城的繁華,眾人的仰慕,皇帝的器重,這些以往的場景時刻纏繞在解縉的心頭。

在故鄉的子,他一直思索著一個問題,那就是,自己為什麼會失敗?才學?度量?

不,不是這些,終於有一天,他開始意識到,自己失敗的原因是幼稚,幼稚得一塌糊塗,自己本就不知道官場是個什麼地方。信仰和正直在朝堂之上是沒有市場的,要想獲得成功,只能合皇帝,要使用權謀手段,把握每一個機會,不斷的升遷,提高自己的地位!

解縉終於找到了他自認為正確的道路,他的一生就此開始轉變。

洪武三十一年(1398),朱元璋去世了,此時距解縉回家已經過去了七年,雖然還沒有到十年的約定之期,但解縉還是開始行動了,他很清楚,就算到了十年之期,也不會有官做的的,要想當官,只能靠自己!

他依靠先前的關係網,不斷向高官和皇帝上書,要求獲得官職,然而命運又和他開了一個玩笑,建文帝雖然知道他很有才能,卻不願用他,只給了他一個小官。準備把他遠遠的打發到西部搞開發。幸好他反應快,馬上找人疏通關係,終於留在了京城,在翰林院當了一名小官。

此時的解縉已經完全沒有了青年時期的雄心壯志,他終於明白了政治的黑暗和醜惡,要想往上爬,就不能有原則,不能有尊嚴,要會溜鬚拍馬,要會逢奉承,什麼都要,就是不能要臉!

黑暗的世界,我把靈魂賣給你,我只要榮華富貴!

收下了他的靈魂,上天給了他一次機會。

[272]轉折靖難開始了,建文帝眼看就要失敗,朱棣已經勝利在望,在這關鍵時刻,解縉和他的兩位好友進行了一次談話,這是一次載入史冊的談話,就在這次談話中,三個年輕人確定了不同的人生方向。

這裡,我們要要先介紹解縉的兩位好友,他們的名字分別是胡廣、王艮。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能和解縉這樣的才子朋友的,自然也不是尋常之輩,實際上,這兩個人的來頭並不比解縉小。

說來也巧,他們三個人都是江西吉安府人,是老鄉關係,也算是個老鄉會吧,解縉是出名的才子,我們前面說過,他是洪武二十一年的進士,高考成績至少是全國前幾十名,可和另兩個人比起來,他就差得遠了。

為什麼呢,因為此二人分別是建文二年高考的狀元、榜眼。另外還要說一下,第三名叫李貫,也是江西吉安府人,他也是此三人的好友。但由於他沒有參加這次的談話,所以並沒有提到他。厲害吧,頭三名居然被江西吉安府包攬,實在讓人驚歎此地的教育之發達。足以媲美今之黃岡中學。

大家都是同鄉,又是飽學之士,自然有很多共同話題,眼下建文帝這個老闆就要完蛋了,他們要坐下來商量一下自己的前途,這三個人都是近鄰,而他們談話的地點選在了隔壁鄰居吳溥的家裡。

在他們說出自己的志向前,我們有必要先提一下,解縉、胡廣、王艮、李貫都是建文帝的近侍,也就是說他們都是皇帝身邊的人,深受皇帝的信任,他們對時局的態度很能反映當時一部分朝臣的看法。而四人中王艮是比較特殊的,他的特殊之處在於他最有理由對皇帝不滿,這是為什麼呢?

因為在建文二年(1400)的那次科舉‮試考‬中,他才是真正的狀元!

王艮經過會試後,參加了殿試,在殿試中,他的策論考了第一名,本來狀元應該是他的。但是建文帝嫌她長得不好看,把第一名的位置給了胡廣(貌寢,易以胡靖,即胡廣也)。就這樣,到手的狀元飛了,按說他應該對建文帝有一肚子怨氣才對,可這個世界又一次讓我們看到了人的醜惡和真誠。

建文帝就要倒臺了,大家的話題自然不會扯到詩詞書畫上,老闆下臺自己該怎麼辦,何去何從?三個人作出了不同的選擇。當然這個選擇是在心底作出的。

[273]三人表現如下:解縉陳說大義,胡廣也憤慷慨,表示與朱棣不共戴天,以身殉國。王艮不說話,只是默默淚。

談話結束後的表現:解縉結束談話後,連夜收拾包袱,跑到城外投降了朱棣,而且他跑得很快,歷史上也留下了相關證據——“縉馳謁”胡廣第二天投降,十分聽話——“召至,叩頭謝”看看,多麼有效率,召至,召至,一召就至。第三名李貫也不落人後——“貫亦附”而沉默不語的王艮回家後,對自己的子說:“我是領國家俸祿的大臣,到了這個地步,只能以身殉國了。”然後他從容自殺。

國家以貌取人,他卻未以勢取國。

那一夜,有兩個說話的人,一個不說話的人,說話者說出了自己的諾言,最終變成了謊言。不說話的人沉默,卻用行動實現了自己心中的諾言。

其實早在他們以不同的方式表現自己時,已經有一個人看出了他們各自的結局,這個人就是冷眼旁觀的吳溥。

就在胡廣慷慨昂的發表完殉國演講,並一臉正氣的告辭歸家之後(他家就在吳溥家旁邊),吳溥的兒子深有嘆地說道:“胡叔(指胡廣)有如此氣概,能夠以身殉國,實在是一件好事啊。”吳溥卻微微一笑,說道:“這個人是不會殉國的,此三個人中唯一會以身殉國的只有王艮。”吳溥的兒子到底年輕,對此不以為然,準備反駁他的父親,誰知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了胡廣的聲音:“現在外面很亂,你們要把家裡的東西看好!”兩人相對苦笑。

話說回來,我們似乎也不能過多責怪這幾個投降者,特別是解縉,他受了很多苦,歷經了很多坎坷,他太想成功了,而這個機會,是他絕對不能放過的。

對於這四個人的行為,人心自有公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