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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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紅燈籠高高掛,龍鳳花燭慶吉祥。
月華和阮嬌嬌目瞪口呆地看著一眾強盜張燈結綵,將偌大的山寨佈置得喜氣洋洋。
“這是在幹什麼?”他們不知道山上正鬧疫症嗎?而且發的還是痘瘡!風五娘早在得知消息當晚便逃下山,阮嬌嬌也想走,她對齊皓的情還沒深到與他生死與共,但月華一直拉著她,她心裡也可憐這個死心眼的小姑娘,於是便耽擱了下來。
“齊公子要和女醫神成親,咱們給他們佈置喜堂。”一個強盜說。
“成親?這種時候?”阮嬌嬌要瘋了。
“你們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嚴重?痘瘡啊!會死人的!這時節虧你們還有心情辦喜事?”
“就因為要死了,才要趁死前把未了的心願都了結啦!”那強盜甩脫她的手,自顧忙和去了。
阮嬌嬌看著興高彩烈忙碌的眾人,氣得直跺腳。
“一群瘋子!”她轉過身,想叫月華清醒點下山吧,別跟這些人一起瘋,會丟小命的。
月華在她身邊,小腦袋低低的,啪答啪答地掉著眼淚。
“月華…”阮嬌嬌嘆口氣,這小姑娘與年輕時候的她真有幾分像,一樣出身好人家,學得三從四德,貞節而忠心,奈何命運人,節烈不止不能為她們帶來幸福,反而讓她們的人生磨難重重。
但月華比她好運,在人生的轉折路上,月華碰見齊皓,沒同她一般落入紅塵。阮嬌嬌的一身傲骨是教活生生打折的,她現在是身如柳絮,心似落花,隨風舞轉,風吹到哪兒,她便去哪兒,也倦怠反抗了。
而月華,她幾時才能學會向命運低頭呢?
阮嬌嬌拍拍她的肩。
“我們走吧!月華,你那位恩公…你們是不可能的。”月華泣著。
“可是嬌嬌姐,我只剩下恩公可以依靠了,離開他,你要我去哪兒?”
“天下之大,總有地方可以容身。”
“但要拋下恩公,他…他救過我,我卻要在他最危險的時候離開他嗎?”
“你留下來又能幹什麼?你沒見五娘都走了嗎?聽姐姐一句話,夫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況且你與齊公子連鴛盟都沒有締結,留下來又有什麼意思?走吧!”月華掉著淚,讓阮嬌嬌一步步拉離山寨。
來到寨子口,她兀自依依不捨地看著後方大抹大抹的紅。齊皓要跟秦可心成親了,他明知她患了痘瘡,還是要娶她,為什麼?
月華並不喜歡秦可心,姑娘家就該在家相夫教子,像秦可心那樣行走江湖、拋頭面,不是好姑娘。爹孃說過,真正的好人家不會要那種姑娘的。
但齊皓偏偏喜歡秦可心,哪怕她得病快死了,他還是要娶她。月華不懂,自己哪兒比不上秦可心,她甚至不求為,只要能跟著齊皓,為奴為婢,她都接受的。
阮嬌嬌說:夫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也就是說世間沒有所謂生死與共的
情,那麼誰來告訴她,齊皓和秦可心是怎麼一回事?
“嬌嬌姐,恩公哪怕是死,也要與秦姑娘死一塊兒,他們不分開的…”她立在寨子口,卻是不肯走了。
“那又怎麼樣?”阮嬌嬌很生氣。這座山是不是有問題?任何人只要進了山,腦子就會秀逗,連死都不怕了。
“我要去問恩公,既然連夫都做不到生死與共,為何他要傻傻地陪秦姑娘一同赴死。”她轉身,跑向了後山。
阮嬌嬌呆立在寨子口,心口堵得慌。是啊!夫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甭說大難了,她在天香樓裡見慣了男人說一套、做一套的嘴臉,多少姐妹傾心於那些文采風
的書生公子,既贈金又送銀,但求良人一朝得中,從此烏鴉變鳳凰。
但這些痴情女子有幾個真能得償所願?起碼她沒看過。
人都說,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在她想來,天底下本沒有有情郎,所以她討厭男人。
但她也不喜歡女人,比如風五娘,結伴同行時說得多好聽,這世間還是女人可靠,她們幹了半輩子服侍男人的工作,下半生該享享福了,不如結為異姓姐妹,同覓一處山明水秀的好地方,兩人織布、紡紗,互相作伴,好過再被臭男人糟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