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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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殺在光天化下進行，甚至不需要理由。

每天都有惡劣的消息傳來。

美國大使館傳來的訊息說，剋制，並隨時和大使館保持聯繫。

高爐開始點火。濃煙滾滾，火光沖天。遠遠看去，像是焚屍爐。

雪還沒落到地面就被煙霧的熱氣融化，地面一片泥濘。赤腳的工人將用手推車將一車車石灰石和煤炭，還有頁岩推進車間。大量的騾車很自覺字在廠門口排起長龍。車上掛著美國和本兩國的國旗，每個車把式手中都捏著一張紙條，像保護自己的眼睛一樣珍而重之。這是本軍方開出的路引，有了這張條子，車把式能夠免於被本人屠殺。在這座城市，人命比雞鴨還不值錢。

但生活還得繼續，人活著就得幹活兒。

大群穿著羊皮襖的百姓瑟縮著身體，在大雪中等待著廠放開出的發票。有了這張發票，車把式可以去領取微弱得僅僅可以維持當生活的費用。可就這點酬勞也值得他們用命去換。堅忍但是人們完全無視外面的殺戮。

“終於開工了，我們會發財嗎？”王茹穿著貂皮大衣，靠在黃昏身邊，用手去拂著黃昏禮帽上的雪花。

“本人給了我們一張很大的訂單。”黃昏哼了一句，就不在說什麼。他內心也比較矛盾。那次的鮮血讓他恐懼了。

“我這是在和魔鬼打道，上帝會紀錄的。”

“達令，你應該這麼想，如果沒有你的工廠，他們就沒有飯吃。實際上，你是在做善事。”王茹指著排成長龍的車把式。

“也只能這麼安自己了。為我工作，至少能夠得到勉強的溫飽和免於屠殺吧？”黃昏也不敢確定。昨天，有消息來。說一個車把勢被本人半路抓住，裝進麻袋。澆上汽油用火燒成小小的一陀。等黃昏帶著他的家屬前去收屍時，屍體已經被人踩成骯髒的幾截。

很奇怪的是，死者的家屬並沒有哭天喊地，只默默地用手揀著殘骸，默默地淚。那雙手沉穩有力，充滿仇恨。

一個堅韌的民族，這裡是我的祖國，我的。黃昏這麼想，也許，勝利最終是屬於中國的。

事情發生後，黃昏向本軍方提出嚴正地涉，請求軍不要無端殺害工廠的工人，以免影響生產。畢竟，他們正在為本人生產必要的戰略物質。

於是，手推車上又恥辱地掛上了一面膏藥旗。

一聲大喝“你躲我車上幹什麼，快滾下來。”一個強壯的車把勢揭開煤車上面的稻草。從煤中揪出一個老頭子，大罵:“狗的，我怎麼說今天的煤車清了不少，原來是你躲裡面。老子又少運一百多斤煤炭，這個損失怎麼說？”老頭子渾身抖瑟，只穿一見黑得看不清顏的短褂，出瘦骨嶙峋的口。

車把勢也有理由生氣，他一天也拉不了幾車煤炭，少了一百多斤。

也就少了一筆不大不小的收入。這點錢足夠讓家裡的稀飯稠上一點的。

見到二人鬧起來。黃昏走上去，問情況。這才知道，這個老頭子全家都被本人殺光了。他一個人逃了出來，正好遇到這輛煤車，就悄悄扔了一百多斤煤炭下去，在裡面刨出一個一人大的地坑，躲在裡面，被運到了這裡。

“東家，就留下我吧，我能做工的。”老人看出了黃昏的身份“可是，你這麼老，能幹什麼呀？”黃昏很是頭痛。可是，如果不答應他，趕他出去，只怕這老人走不上一公里就會被那些禽獸殺害。

“我可以看火，可以燒高爐。我以前在江南製造局工作過。東家，你就留下我吧。我全家人都死光了，沒地方可去了。”老人哀心中一疼，黃昏知道自己無力拒絕。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親，一個老鐵道扳道工。一個為子女付出一生的美國華人。願他在天堂安息。

“好吧，我收下你了。”黃昏點了點頭。

“水泥磨出來了！”不知道有誰叫了一聲。所有人都歡呼起來。

黃昏丟下眾人，氣吁吁地跑進車間。

車間裡一片煙霧騰騰。

一個滿臉歡喜的工人揭開機器上的蓋子，用長柄勺挖出一勺水泥，端到黃昏面前，欣喜地說:“老闆，您快看，很漂亮的洋灰啊！”黃昏用手指捏了一把，覺到那種燙人的溫度。然後將手指放進嘴巴，輕輕地嚐了一點:“很好的味道。”所有工人都笑起來了。

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黃昏到現在還抱著一個幻想…努力就會有回報。我會發財的。遙遠的東方的確是遍地黃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