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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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一路燈火通明到處都是人。很久沒走過這麼長的路，有點出汗。蘇袖不說話了。但黃昏卻很興奮。街邊有一個用圈套東西的遊戲，一次兩元錢。擺攤的是一個鬍子雪白的聖誕老人模樣的傢伙。從近到遠擺著玩具娃娃、香菸、白酒。黃昏一連玩了十把，次次脫靶，懊惱無比。

“走吧！沒什麼意思。”蘇袖說。黃昏不服氣:“小樣，我就不相信一個也套不到。等我再玩兩把。求求你，再玩兩把。不套點什麼我不走。還有零錢嗎？”

“真是個孩子！”蘇袖擺頭，遞出去十元錢。

“你也玩一把。”黃昏說。

“好吧！”屏息扔出，居然正中目標。蘇袖一口氣套了五瓶酒，套得那老頭手都在抖了。黃昏高興得跳起來，就要去拿酒。蘇袖:“還是不要了，這麼多，你也不懶得抱。”

“不要了，不要了。”黃昏親熱地牽著她的手“扶我一把，腳都軟了。”突然，蘇袖狠狠地一口咬在黃昏嘴上，將黃昏的嘴巴都咬出血來。

“這是…”黃昏僵住了。

“你這個孩子！”蘇袖大聲說“你什麼都不懂，你這個白痴。你是個大白痴！”擺攤的老人大聲叫道:“喂，喂！你們當我隱形？快走，快走，別影響我的生意。”一排黑大奔猛地停靠路邊。一個滿臉陰霾的年輕人從車上走下來，上前仔細打量起黃昏的模樣，轉頭對蘇袖說:“袖，我們回家去。我可以原諒你。”黃昏認出那人，正是那個雨天被蘇袖打的傢伙，便笑道:“你這人有點意思。人家都不要你了，你自己也承認和蘇袖沒覺，還來糾纏。

“年輕人不理黃昏只是壓低聲音對蘇袖道:“我不想和你吵架。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傳出去讓人笑話。”

“你還會怕人笑話嗎？你那麼多女人。”蘇袖咯咯笑著“除了女人你又會什麼？”

“你讓我有壓力。”那人說:“我很不喜歡你，但為了兩家的利益，我們必須在一起。”黃昏上前“等等，我怎麼覺味道不對。”

“住口！”那人順手給了黃昏一拳，將黃昏打得口鼻血。黃昏怒不可遏，一把從地攤上抓起兩個酒瓶就要撲上去。

“黃昏不要！”蘇袖一把抱住黃昏，眼淚撲簌地往下掉，痛苦地擺著頭“不要啊！我不願意看到你們這樣。”

“滾開！”黃昏蠻勁上來了，一把甩開蘇袖，就要上前。蘇袖躺在地上死死地拉著黃昏的褲腳。正在這個時候，從黑大奔上又走下來一個人“住手！”聲音雖然不大，但卻有著一種無形的威壓。彷彿下意識般，鬥毆雙方都靜下來。這聲音似乎有著一種特有的魔力能夠主宰所有人的行為。

“爸爸！”蘇袖喊了一聲，聲音居然有點顫抖，很害怕的樣子。很難想象她以前在辦公室裡頤指氣使的強人模樣。現在，在父親面前，她只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小女孩，等待家長的懲罰。

“叔叔。就是他！”蘇袖的男朋友低頭諂媚地跑到蘇袖父親面前，抬手用一個指頭指著黃昏，滿臉怨毒。蘇袖父親皺了下眉頭，呵斥他道:“小楊，你也是世家子弟，怎麼學痞子與人爭鬥。快回車去。

“小楊不服氣“叔叔，可是…““回車上去，這裡我來處理。”蘇袖父親說，聲音不大，但卻不容反駁。小楊只得悻悻地鑽回車去。被人稱為痞子，黃昏大怒，站在他面前，滿面鮮血地盯著蘇袖父親，毫不退縮。他認出了這個人。幾乎每天都在電視裡看到他。似乎是一個大官。眼睛裡不為人知地閃過一絲欣賞，蘇袖父親道:“你就是黃昏，聽袖說過，你以前是他的秘書。這幾天，袖就住在你哪裡？你膽子很大呀！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語氣中充滿不屑。黃昏最見不得被人藐視，牛脾氣一上來，再也按捺不住。亢聲道:“不錯，袖這幾天就住在我那裡。叔叔，如果你不反對，我想和袖結婚。”

“啊！”蘇袖驚叫一聲，眼淚突然奪眶而出。

“啊！”蘇父也低呼一聲“小夥子，你很有野心啊！”黃昏大叫:“野心？我是有野心。不過，還不至於吃軟飯。我是想出人頭地，不過我要靠自己的努力。大叔，不要把別人都看成和你們圈子裡的人一樣。我和蘇袖是純潔的。我也真心愛她。就算你不同意我也要追求她。我能養活她，能夠給他比現在還幸福的生活。”

“別說了。”蘇袖大聲哭泣“黃昏，你的好心我知道。你現在還年輕，還不知道究竟需要什麼樣的子。別為爭一口氣許下承諾。”蘇父哼了一聲“好大膽子！我也聽說你是一個作家。那好，我問你，你得過諾貝爾獎金嗎？茅盾文學獎呢，魯迅文學獎？”

“這個又有什麼關係？”黃昏冷笑。

“那麼，我再問你。你上過國家級刊物嗎，省級的，或者市一級的呢？”蘇父聲音不大，但那種氣勢壓得黃昏有點不過氣來。

“老實和你說吧。你不配進入我們的家庭。”蘇父壓低聲音說:“對你來說，這個圈子你永遠也跨不進來。袖就要嫁給楊家了。知道楊家嗎？上海最大的地產家族。婚姻的事情講究一個門當戶對，你覺得你適合我們這個家庭嗎？不可否認，我很欣賞你，知道嗎？我年輕時候很窮，每天要赤腳跑十里山路去上學。窮怕了！從那時起，我就紡要讓我的子女富貴榮華。我愛我的家庭，我愛我的女兒。只有嫁給楊家，她才會過上富貴榮華的好子。”

“袖你現在選擇，你如果跟這個小子走就永遠不要認我這個做爸爸的。”蘇父對女兒說“我死的時候你也不要來送我。”

“別說了。”蘇袖臉蒼白地搖頭“爸爸，我跟你回去。我嫁給小楊。”蘇父看了看黃昏“都聽清楚了，還不走？”黃昏轉身，準備離開。這是一個大團圓式的結局，不過，自己卻在其中扮演第三者角。那一排黑大奔的車窗都搖了下來，許多腦袋都在幸災樂禍地看著這個想吃天鵝的癩蛤蟆。巨大的氣場壓得黃昏彷彿小了一圈。

“黃昏，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蘇袖突然跑過來，狠狠地吻了吻他的嘴。覺到一點微微顫抖的冰涼。

“記住我，不許忘記我。”

“快滾！滾！”黃昏低聲怒吼“我永遠不會讓人看不起。你們都睜大眼睛。”圍巾緩緩落到地上。雪越來越緊。黃昏看到蘇袖彎下細長拔的身軀在地上抓著。大概還有淚水吧！黃昏覺得眼睛有點熱。不能讓人看不起。白的雪粒子打得過街天橋上的pvc天棚“簌簌”地響。穿過街道就是自己的家。野心在心中劇烈膨脹。(第一卷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