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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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宮宴設在毓秀殿，渠梁規矩不比南行，對女子素來沒有那般苛刻，雖是如今建國已有百年，早先一些風俗已被取締，可也不若南行席宴一般男女入席分界線鮮明，只是以左右二排示以區分，女眷位隔起一道珠簾屏風，然後位高者自是坐以首位，蕭三夫人因是麗貴妃之母，又是正二品郡主之身，故而安排在了元惠大長公主一側，倒是皇后之母，承恩國公夫人反倒是排在了後位。

蕭三夫人因錦瀾之事，倒是許久未登康敬侯府大門，雖是平裡物件往來同往常一般，可到底是覺得愧對老母，很是有幾分歉疚，如今與母親同坐一側，一時到不知該如何開口。

“明惠，倒是許久不曾回侯府來瞧了，莫不是真因為小輩之事就與生分了不成？”元惠大長公主沉著一雙黑眸，淡淡開了口，已過花甲之年大長公主容顏不再，可一身尊貴氣勢卻無人能及。

“母親，您說哪裡話，不過是…不過是府裡事忙罷了，年前時候不是還去侯府瞧您了嘛！”蕭三夫人在元惠大長公主面前難得出幾分嬌態。

元惠大長公主低聲一笑，也曉得女兒之所以不若往常一般登門，一來是因為小九，二來也是因為魯氏，畢竟錦瀾那孩子到如今亦是不曾死了這條心，她亦不忍心迫。

目光轉到蕭嬛身上，元惠大長公主眸光微暖，對於這個幼時長在府中外孫女，她是極為喜愛，便是對孫女尚且不及對她疼寵。

“小九真是一年一個變化，在多幾年，怕是外祖母都認不出小九來了。”元惠大長公主頗有些慨，對著蕭嬛比了一個姿勢，笑道:“那時候才丁點大，剛從母親肚子裡出來，模樣就比一般剛出生孩子要周整，待過了幾天，就已是白白淨淨模樣，那大眼睛烏黑透亮，極是機靈，滿是靈氣，喜是恨不得能抱在懷中，瞧見就好似瞧見母親幼時模樣一般，不過比母親有福氣吶！”元惠大長公主總是想著，若是當年先帝未曾早去，明惠也不會嫁入蕭家，也不會一直是二品郡主之身，終是造化人。

蕭嬛勾一笑，眉眼彎彎，抿出二個嬌俏小梨渦，用甜軟聲音道:“母親也是有福氣，能投生到外祖母肚子裡，是母親所生，說到這福氣吶！還不是拖了外祖母福。”蕭嬛聲音嬌軟，既甜美又清脆，好似珠翠相撞，金玉相振，悅耳至極，菱中說出話又極是討喜貼心，讓元惠大長公主不笑出聲來，指著她道:“這張小嘴，可是母親如何也及不上。”蕭嬛笑彎了眼睛，嬌滴滴瞧著元惠大長公主，把她心都笑酥了，心下也慨，也怪不得錦瀾痴情，這麼個嬌鮮活玉娃娃，任誰會不喜呢！

坐在上位梁煬帝聽見元惠大長公主笑聲，不有些稀奇，他可是許久未曾見到他這位姑母這般快活了，一時不免興起，笑著出言道:“皇姑母，有何喜事惹得您這般歡喜？說出來讓朕也跟著樂呵樂呵。”元惠大長公主身份高貴，又是梁煬帝長輩，此時回話自是不用起身，自命一旁伺候宮人掀起她面前那道珠鏈子，朗聲笑道:“不過是兒孫之樂，席間幾句笑言罷了。”梁煬帝微挑長眉，看向元惠大長公主身畔，見蕭三夫人坐在一側，身邊依偎著一個嬌美少女，立時笑了起來:“可是小九討了皇姑母歡心？”

“萬歲聖明。”元惠大長公主揚一笑，她這輩子生了二子一女，最得她意便是唯一女兒，奈何富貴不由人，如今見外孫女在梁煬帝亦有幾分體面，不免也為女兒高興。

梁煬帝雖是貴人事忙，可到也記得蕭嬛，畢竟她幼年總是跟著大長公主入宮，那時皇太后亦是很喜歡這個玉雪玲瓏小姑娘，更何況，他後又納了她嫡親姐姐為妃，梁煬帝想著今下午時麗貴妃還提及了想念妹妹，求了恩典讓她直接過承香殿來，不由看向手邊下位麗貴妃，見她滿眼含笑望著那一邊，便出言道:“朕也是許久未見小九了，想來如今已是長大了，朕可是記得她幼時淘氣小模樣，出來與朕瞧瞧，看看如今可是董事了？”梁煬帝話語中帶著難得了親近，這對蕭嬛來說是一份天大體面，任誰家貴女也沒有這份殊榮，便是王府郡主也不見得能讓梁煬帝記住，更何況又是這般隨意親和態度。

蕭嬛得了旨，從珠鏈子中探身而去，身量雖是不若尋常渠梁女子那般高挑，可也有了少女初顯，硃紅微彎，蕭嬛不見怯意，大大方方給梁煬帝福身見禮，脆聲道:“臣女蕭嬛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許多人未見其容先聞其聲，一時間，大殿之內落針可聞，倒不是蕭嬛聲音如何甜美動聽，只因那那略含著笑意聲音透出一股子飛揚之，如今已是少有貴女能這般鮮活，大多都是如刻印模子一般，被教導方正規矩。

梁煬帝看見蕭嬛先是一愣，隨即笑了起來，他好似看見了六年前蕭妧，那時候，蕭妧也是這般，神采飛揚，聲音中透出一股子毫不掩飾驕傲，抬眸瞧著自己，彎了那一雙顧盼生輝鳳目。

“好，不愧為一母所出，很有幾分姐姐風采。”梁煬帝笑讚道，目光溫柔落在了麗貴妃身上。

麗貴妃不掩得意，揚起了笑顏，出言道:“臣妾妹妹自是好。”梁煬帝素來疼寵這個小他許多麗貴妃，自然不會在意她話，只笑著點頭表示贊同，並賞賜了蕭嬛一番。

蕭嬛謝恩後，正要歸位，就見麗貴妃招手讓她上前，之後拉著她手落座於自己身畔，揚起尖尖下顎，衝梁煬帝笑道:“皇上，臣妾想讓妹妹陪在臣妾身邊。”梁煬帝自然不會在這種小事上駁了麗貴妃意，當即就應允。

蕭嬛坐在麗貴妃身畔，一雙清波微漾鳳眸不著痕跡掃過對面席位，不經意間對上一雙帶笑含情，顧盼神飛丹鳳眼，那一雙眼生得極是好看。

楚熠含笑生情眸子飛揚，嘴角銜著杯沿，頗有些似笑非笑意味盯著蕭嬛瞧，之後薄一揚，一口飲進了杯中美酒，把瓷盅衝著蕭嬛方向一抬，勾一笑，他到如今也記得這個一身紅衫小姑娘，想不到三年前還是一副雪玉娃娃糰子，如今倒是生婀娜多姿，一副南行女子體態，好在，這子是如何也轉變不了，瞧那一副驕傲似小孔雀模樣，尖尖下顎恨不得揚到天上去，到真真是惹得發笑，也不知這麼個小人，怎得就這般嬌驕。

蕭嬛錯開目光，不得不承認，這廝皮囊生真真是不錯，那小模樣，倒真能惹得閨閣女兒芳心大動。

麗貴妃不著痕跡把這一目落入眼底，微蹙了下秀眉，以楚熠名聲，她是不願見小九與這個混世魔王扯上關係，更何況，錦瑞王府如今世子未立，後還不知是怎樣光景，憑著楚熠名聲，她還真難相信錦瑞王會把請旨冊立他為世子。

麗貴妃能瞧見楚熠毫不掩飾小動作，旁人自是也有能瞧得見，梁煬帝坐在高位，自是瞧見了楚熠那滿帶笑意模樣，不由勾起了嘴角，這才想起他這個侄兒到如今還不曾娶親，倒也難怪瞧著美貌動人小姑娘就喜歡逗一二。

“楚熠，朕記得如今也二十有五了吧！”梁煬帝想起這一點也不免一嘆，他這個侄兒到底是耽誤了，誰家小子到了他這個年紀還未曾娶呢！想起以往他也曾想為他賜婚，可入了眼人哪個也捨不得把女兒嫁給他，每每都是跑到自己面前哭訴一番，說來倒也有想攀附富貴之人，可那種人家女兒，他又不想委屈了楚熠，這才拖到了今。

“皇叔說是，侄兒如今已是這般年紀了，還沒有好人家捨得把女兒相嫁，想來侄兒是註定要打一輩子光了。”楚熠說到，擺出一副又委屈又無奈樣子了，讓他老子錦瑞王看咬牙切齒，恨不得上去給他一腳，好生問問他鬧到如今地步到底該怪哪個，他如何還有臉說出此話來。

梁煬帝倒是喜歡楚熠這幅模樣，指著他笑罵道:“小子還有臉說，就那荒唐名聲都傳進宮裡來了，哪個又捨得把女兒嫁與。”

“皇叔，便是他們捨得，侄兒還瞧不上眼呢！侄兒若要娶，必然是要娶一個一等一好女子。”楚熠先是撇了撇嘴角，之後又擺出一副認真模樣。

楚熠這番話又惹得梁煬帝大笑起來:“一等一好女子會瞧得上？”梁煬帝喜歡就是楚熠這份有話直說子，不藏著不掖著，也唯有他在自己面前沒個掩飾，該張揚就張揚，該笑便笑，該抱怨也敢抱怨。

楚熠出討好笑容，上前湊了二步，笑道:“這不是有皇叔在嘛！侄兒若真有瞧得上眼，還得請皇叔賜婚不是。”楚熠說著，眸光直勾勾落在了蕭嬛身上。

楚熠剛一出口，不少人都心驚膽顫，生怕楚熠會瞧上自己閨女，請皇上賜婚，待見他目光落在了蕭家小姐身上，心便是放下了不少，更是有不少人把同情眼光落在了蕭嬛身上。

梁煬帝倒沒有想到楚熠這小子會這般坦率表現出自己心思，轉念一想，這倒也符合楚熠子，素來都是不管不顧，只憑著自己子行事，目光在蕭嬛身上轉了一圈，在投回到楚熠身上，梁煬帝倒真覺得二人甚是相配，就論這模樣便已經是難得，只是蕭家是否會捨得把嫡女嫁給這麼一個混世魔王還真是難說了，就以麗貴妃子，怕是會第一個跳出來反對，不過，若是蕭家與錦瑞王府聯姻，京城局面立時便會發生轉變，眼下局面他可是瞧得分明，二王相爭，到不若真把這京裡水攪得更渾，抬出錦瑞王府，造成更加混亂局面。

“小子，且有時可等了。”梁煬帝一笑，揮手讓楚熠回座，說出話卻頗有深意，既沒有駁了他意，又沒有言明，此般，瞭解梁煬帝人已是多少有些瞭解，怕是梁煬帝真動了幾分這個心思，把麗貴妃妹妹配給楚熠這個混世魔王。

作者有話要說:一般文來說，我大致都是在30w字左右截稿，這文開文的時候，設定也是差不多，至多會寫到40w字，已是極限，所以，文不會拖拉，讓小九快點長大，也是因為劇情主要發生在錦瑞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