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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與媽媽訣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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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聞言,心中矍然一驚,正想開口之時,玄機道長已緩緩行開,一霎間他已發現他是個內家高手,暗下提高警覺,凝神運氣,以防萬一。

玄機道長背手緩踱,在他與白衣人擦肩的一霎那間,白衣人尚來不及開口,他又搶先說道:“年輕朋友,江南提督早將此情原委告訴吾了,你不用狡辯,吾問你,你是想報復來的麼?”白衣人兩次都來不及開口,被他搶先說了一陣,心中既驚且疑,便仔細地打量這個長髮披肩的黃袍老人,依稀發覺臉孔有些悉,不知何方遇見過,但記憶裡模模糊糊,一時又找不出這麼一位人物。

江南提督道:“汝話說完沒有!如果光為此而來。吾即命汝回告殷員外,吾決定與他斷絕來往了,此後男娶女嫁,各自不得干涉。”白衣人劍眉微揚,便待出言斥責,綠裳少女及時行來,打斷了他的思想,她輕輕地問道:“喂,怪人,你與我到底有什麼過不去的事,請當面說吧!別在我爹爹面前胡說八道,他老人家最不善遷怒別人。”白衣人注視她,壓低聲音說道:“鄭姑娘,你必須承認自己不對,小可早巳知這事是你一手造成的。”鄭芳清芳心有愧,不敢與他對視,便垂下目光,輕聲說道:“我不知怎麼回答才好,我真想長伴青燈,永不涉足世間。”白衣人冷冷道:“你心中分明有愧,才會說出這種話來,鄭姑娘,我那朋友已再次與我見面了,他失蹤的原因,無非不讓人知道他去學武功,現在他出世了,並學了一身絕好的本事,看你如何向他代!”

“什麼,他出世了…”鄭芳清美麗的臉上大大變了一下,她道:“那個人現在在什麼地方,我要跟他談一談。”白衣人聽了“那個人”三字,心中極不舒服,便嘿然冷語道:“我把你移情別戀的事告訴他了,他十分傷心,為你了許多眼淚…”說話時,他炯炯注視她臉變化,果然見她絕世芳容上有愧疚的表情,暗下不覺滿意地一笑,繼續說道:“你道他是誰?嘿,若不是他自己告訴小可,我還真不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金遺龍呢!”鄭芳清心頭大震,搖頭道:“你騙我,他不是金遺龍,金遺龍很早就行道江湖了。”白衣人見她說到金遺龍時,臉上有吃驚的表情,心知自家威名遠播,已成眾人口頭上的人物了,不覺得意地笑了一下,道:“金遺龍雖然一直出現江湖,但卻因近期間被人暗算,受傷極重,故此終閉門不出,這時他內傷已愈,自然想再次出山。”鄭芳清還不肯相信,她道:“金遺龍是人人所稱道的大俠,他哪有資格夠上他…”白衣人不悅道:“鄭姑娘,你這番話對他無疑是極大的侮辱,你…”鄭芳清立刻抱歉地道:“是的,我說錯了。”她幽幽地嘆了一聲,不知是慨,抑或是惆悵,總之她做夢.也沒想到她未婚夫婿竟是芳心深處的偶像。

江南提督奇道:“你跟他談論什麼?能否告訴爹爹?”鄭芳清抬頭道:“爹爹…我心裡難過得很,讓我歇一下好麼?”江南提督體恤地走了過來,用手撫著她的秀髮。一霎那間,父女的天使他一臉怒容化為祥和。

玄機道長又緩緩踱了過來,壓低聲音道:“年輕朋友,鄭侄女與吾愛徒訂下白道之盟,你也知情之事最難勉強,何不成人之美呢!”白衣人暗中疾忖道:“俊美少年自報武當高徒,這黃袍老人稱他徒弟,莫非就是玄機老賊?”他抬起湛湛神光的眸子細細望著他,漸漸地他認定改裝的黃袍老人正是玄機道長,昔一掌之仇,九老合襲之恨湧人心,一股怒火登時升高三千丈。他暗叫道:“若非此地不好下手…玄機道長呀,不是冤家不碰頭,你該覺悟了。”他紅著眼盯著他,玄機道長以為他不甘奪之恨,意找自己樑子,不覺冷笑數聲,沉聲道:“年輕人不自量力,早晚有苦頭吃的。”白衣人道:“閣下敢跟小可到外面去嗎?”玄機道長風目一睜,兩道利劍一般銳利的目光在他臉上,他冷笑道:“好的,年輕人火氣大,吾就成全你吧!”白衣人也不說話,大步排開眾武士,直往廣闊的庭園行去。

玄機道長跟隨而至,他心中早已決定了一件事:“這年輕人是絆腳石,非藉機把他除去不可。”兩人凝神而立,互以目光盯住對方,玄機道長知道對方也是內家高手,但自恃數十年風雨不斷磨練的一身內家掌功,也就未把他放在心上。

白衣人道:“想不到我這最後一內能遇到一個仇人,這也是天意矣…”白衣人步伐錯亂,不丁不八,瞧得玄機道長好生納悶,心想:“年輕人功力不高,如何也得先將把式擺好,才能學正式的武功呀,瞧他眸內神光充足,卻不似浮躁無能之輩,為何初上手便洩了底?”白衣人忽地喝了一聲:“玄機道人看掌!”一朵梅花倏然已遞至面前。玄機道人一生久經大敵,見聞不能謂不廣,卻吃他當頭一掌被迫退一步。

白衣人猛地又發出兩掌,掌風沉猛,其利如刃,玄機道長心神被其一句“玄機道人看掌”分開,當下健一扭,已往後退了兩步。

此時,他不只是驚,心想自家與他甚是陌生,他怎知自家就是武當一派掌門——玄機道人呢?

他百思不解,饒是幹搏鬥的老江湖,也吃他一股威猛之勢懾住,先機一失,敗相立現,私下一張老臉羞得幾乎紅透脖子。

突然,一個嬌小玲瓏的蒙影一掠而至,開口便道:“停手,停手!”白衣人退後一步,見是鄭芳青姑娘,心底下一股怒意已不覺冒了起來,他暗聚九成功勁,呼地翻掌擊向玄機道長。

玄機道長舉掌一接,立刻“哎唷”-一聲,栽倒地上,隱約地嘴邊一縷鮮血汩汩出。鄭芳青嬌臉一寒,叫道:“你乘人不備,暗用重手傷人,真是小人作為。”白衣人冷笑道:“一掌換一掌,玄機老道並未吃虧,你替他著什麼急?”鄭芳清旨在救人,也不思索他話中之意,便匆匆自懷裡取出一瓶藥丸,倒了一粒納入玄機道長口裡。

玄機道長微弱地呻道:“當心…此人深藏不…實是一代妖魔…”鄭芳清聽不真切,但覺他氣如絲,芳心裡對白衣人的內家掌功也大為震駭,她低低在他耳畔道:“伯父,您已眼下我師父的起生丸,過一晝夜就不礙事了,此時快請閉目運功,把散去的真氣收回…”白衣人心地光明,報完了一掌之仇,雖可趁機將他除去,也不為己甚,整了一下衣裳便想走出大門。鄭芳清疾步趕來,一面道:“帶我見金遺龍去,我要跟他談一談。”白衣人止步冷笑道:“沒有什麼好談的,你已令他傷透了心。”鄭芳清臉孔忽然陰暗下來,她幽幽地道:“無論如何,我得見他一面…”她走近白衣人,情緒衝動著,不顧男女之嫌拉著他的衣袖,低聲道:“求求你,你何必讓我太失望呢?”白衣人嚇了一跳,暗想起一個千金小姐,怎會如此失態。瞧她如此可憐的模樣,不忍再橫下心腸掉頭不顧,便朗聲說道:“好的,我帶你去見金遺龍,但如有三長兩短,我可不負責任啊!”鄭芳清道:“你答應帶我去見他,我已是很你的了,怎敢埋怨你呢?”白衣人奇道:“你爹爹允許你出門嗎?”鄭芳清臉上愁容更甚,嘆道:“事已至此,我也顧不得爹爹生氣了,反正我不久…”她似乎已有某種決定,不願告訴任何一人。

白衣人有點為難,心想我本身就是金遺龍,這世上哪還有真的金遺龍可找。他目光炯炯注視著她,頃刻間她已似改換了一個人,低垂眼光,一副哀楚絕的神情,看得他好生不忍,若非妒忌心作祟,早想安她幾句了。

兩人走出大門,白衣人回頭一瞧,不想卻發現江南提督怒容滿面站在走廊上,他忙低聲向她說:“鄭姑娘,你爹爹已生氣了!”鄭芳清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兩眨,忽地滾落一串珍珠,她僅短短說:“我對不起爹爹…”江南提督在廊上怒聲道:“該死的丫頭,吾永遠不准你再回家。”兩人一路沒遇到武士遮攔,這情形很是怪異,白衣人不耐地問道:“到底你做錯了什麼事情?”鄭芳清低頭道:“我告訴他老人家,打算終生不嫁…”白衣人問道:“江南提督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啊?”

“嗯。”

“難怪他如此生氣了,你這一來豈不是斷了鄭家的香火?”他見鄭芳清絕世芳容上悲哀又摻上嬌羞,果然柔美動人,一時妒心又起,不諷刺地道:“其實你這種想法很不對,既然答應人家就得遵守諾言,依我看來,那俊美少年不但生得漂亮,而且各方面都不同凡人,你倆正是天生一對,何不珠聯璧合,結百年之盟?”鄭芳清忽然抬起頭來,睜大著瑩瑩淚眼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白衣人立刻不會回答,吶吶道:“我…我沒什麼意思!”這時他心裡既恨又愛,也後悔自己的試探,惹來這番沒趣。

他忽然想到:“說不到今天就是我的死,一之中找不到行動飄忽的金遺龍,講出去誰也不會生疑,這難題不是刃而解了嗎?”他暗道:“金遺龍生來怪異奇詭,來歷不明,死後亦不讓人得知真相,真應了有始有終的俗語。唉!我這一生就像個夢謎,有何好抱怨的!”鄭芳清見他呆呆想著心事,也不願打擾他,兀自低頭疾行,不多時,兩人已至觸目荒涼的原野。

白衣人漸漸不安起來,死雖不足懼,眼見往西沉,三期限將滿,心中忽然覺莫明其妙地衝動起來。

他腳步一停,向她問道:“前幾天我見到那個漂亮的小夥子呢?”鄭芳清被這突來的一問得心慌意亂!

“他…不知去哪兒了。”白衣人冷笑道:“你不是很關心他嗎,怎不知他的行跡?”鄭芳清羞得嬌臉飛紅,她低頭望著足尖,輕輕說道:“請你別再說這種話好嗎?我覺得你每一句話都含著諷刺的意味,不知我太,或是你有意如此…”白衣人道:“實在說,我今天就要斷氣了,你有何想嗎?”鄭芳清愕然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白衣人冷笑一聲,自語道:“一個絆腳石走了,你不會高興才有鬼呢!”鄭芳清知道他故意讓自己聽到,芳心雖然不樂,但也忍住不說。白衣人見她沒有動靜,繼續自語道:“唉,金遺龍啊,小弟無能帶她見到你的面了,但願你在天之靈原諒小弟的不是!”鄭芳清是個蕙心蘭質的少女,當下吃驚非小,問道:“你說什麼?金遺龍已死了?”白衣人冷漠地瞧她一眼,頷首說道:“也可以這麼講,因為他老早便知道自己的命運了。”鄭芳清沉思了一下,突然驚霍地注視他,片刻之後,她用手矇住臉孔,口中喃喃說道:“如果我沒料錯…你就是金遺龍…你…”白衣人沒有否認,回答道:“坐下來,吾有言向你說。”不知怎地,這短短的一句話,生像有無形的震懾力量,使得鄭芳清姑娘六神無主,緩緩往他指定的地方坐了下去。白衣人自己從別處搬來一塊石頭,就在她面前坐下,輕輕一聲說道:“鄭芳清,你很聰明,不錯,我確是金遺龍,今天便要歸依黃泉,我要罵你幾句,出出我心頭之氣…”鄭姑娘默默垂首,聽完這話之後,才茫然點首。

白衣人厲聲大叫道:“鄭芳清,你是無情無義的女人。”鄭姑娘沒有反抗,默然承受著…

白衣人憤然又道:“鄭芳清,枉你身為武林兒女,卻不尊重信諾。”鄭姑娘瞭解一個將死人的心情,便不發一言。任由金遺龍厲聲漫罵。金遺龍毫不猶豫地指責道:“鄭芳清,你不守婦道,移情別戀…是…”他情緒猝然起了極大的變化,跳起來大叫道:“你是個無恥的蕩婦!”聞言,芳青姑娘如被針刺,混身上下震顫不止,俏眼中早下兩串淚水。她做夢也沒料到金遺龍把她當成蕩無恥的女人。

金遺龍罵出口後方覺此言過分損害了人家的自尊心,但人之將死,只要心中痛快也顧不得許多了,他又狠狠地道:“你別以為自己是千金小姐,其實在我眼裡一文錢不值。前夜晚你與那年輕人在爭吵不休,那時,我也在旁邊,可惜你白練了一身武功,竟沒發現我就在你不遠之處傾聽著,嘿嘿…”忽地,一陣淒寒的風吹過大地,也使金遺龍理智清醒了,他自家也不知為何發這麼大的脾氣,心想情不能勉強,我如此做法未免太小氣了。

他心中想著,立刻改變口風,沉聲道:“在下說了許多難聽話,很抱歉。你也可以走了,在下答應帶你會金遺龍,你已與他見面了,此刻,讓我安靜地死去吧!”他說完話,一腳踢開石塊,便默默地在草地上躺著,並緩緩合上了眼睛。

耳畔,鄭姑娘低弱的哽咽泣聲令他煩惱,再度睜眼說道:“如果你認為我傷害了你的自尊,可在我閉目之前一掌將我擊斃,雖然反正免不了一死,但是我的身能令你消消氣,也是一件難得的好事。”

“金遺龍…”鄭姑娘抬起淚眼,道:“你能不能先下手擊斃我,然後自盡?”金遺龍心中怦然一動,暗想她為何要說這些話?鄭芳清姑娘再低弱地說一遍,他便回答道:“在下沒有資格這樣做,你去求別人好了。”鄭芳清聽了這話,忽然悲悲切切地哭起來,她顫聲道:“金遺龍…我對不起…你有權力擊斃不忠於你的子…”金遺龍道:“鄭姑娘,你別忘記,我們的婚約已經退除,你去求那漂亮的少年吧。”說話時,內心甚傷痛,虎目之中已熱淚盈眶。

“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