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朝起朝落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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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煦見到孟飛龍的時候，眼光中明顯多了些敬畏神
，語氣也客氣得多。他很懇切地道:“高煦恭喜孟叔又建不世奇功。”孟飛龍拉了他坐在身旁，笑道:“那有什麼不世奇功，碰巧而已。大哥那裡情況怎麼樣？”朱高煦道:“父王退盛庸、平安、房昭幾路大軍之後，已經回師北平。眼下天氣將寒，易守難攻，想來戰事又是明年的事了。”把話頭一轉，朱高煦道:“父王才回北平，便心繫孟叔這邊安危，命高煦帶人
夜兼程，趕來增援，沒想到還是慢了一步。”孟飛龍心中暗想:“朱高煦終於也成
起來了。”嘴上卻道:“一點不慢，可以說高煦來得正是時候。”朱高煦喜道:“是不是還有仗打？孟叔不會要將蒙古人一網打盡吧？”孟飛龍苦惱地道:“還說什麼將蒙古人一網打盡，眼下俘虜來的五萬人就已經讓人頭痛了。”朱高煦不解地道:“怎麼？”孟飛龍道:“這五萬人要吃、要喝、還要注意他們逃跑，這些都是其次，天氣一冷似一了，那有房子給他們來住？”朱高煦為難地道:“這個…孟叔想不出辦法，高煦就更沒有主意了。”孟飛龍望了身後永寧一眼，笑道:“高煦何必太謙，你在前方的表現很是不不錯呢。”朱高煦搖了搖頭，道:“孟叔有什麼現成的事讓高煦去做好了，想主意嘛，真的不行。”孟飛龍呵呵一笑，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氣了。正有一件事要辛苦高煦。”第二天一早，朱高煦帶來的兩萬
兵全被孟飛龍譴出城外，在松亭關南五里的松山大興土木。隨後便有消息很快傳開，說孟飛龍苦於五萬俘虜無法安置，要學燕將譚淵，將他們全都活埋。朱高煦的‘萬人坑’才挖兩，就有人坐不住了。這一天守衛松亭關的陸東勝報了信來，元蒙坤帖木兒汗派了使者求見孟飛龍。
蒙古使者叫作本雅失裡，是元蒙的大員猛將，進到帳來並不行禮，卻用一種傲慢、不服的目光與孟飛龍對視。兩個男人對視良久，終於還是本雅失裡先軟了下來，對孟飛龍行了蒙古大禮後，將一封書信呈了上來。
孟飛龍將信展開。信是坤帖木兒汗親筆所書，這位大汗在信對孟飛龍用了頗多恭維之詞，語氣近似哀求，希望孟飛龍仁慈為懷，能放五萬蒙軍一條生路，他將答應孟飛龍開出的一切條件。
孟飛龍面上
出一絲不被察覺的微笑，將信遞於身後的永寧後，對本雅失裡道:“請將軍回去告訴你們大汗，放人不是不行，卻要看他自己有沒有誠意。”這位本雅失裡並不似他的長相一樣魯莽，很細心地問了一句:“孟將軍所說的誠意指的是什麼？”孟飛龍道:“想要誠心讓這些人回去，請坤帖木兒自己來於我談。”本雅失裡冷冷地望著孟飛龍，道:“將軍不會是把我們大汗也不放過吧？”孟飛龍笑了笑道:“兩國
兵，不斬來使。坤貼木兒如果能來，就是我們請來的客人，無論談判成與不成，他都可以平安離開。”
“憑什麼讓我相信你說得話？”
“憑我是孟飛龍！”孟飛龍冷冷地對本雅失裡道:“你可以離開了。”第二天一早，守城的將士來報，蒙古大汗坤貼木兒親自求見孟飛龍。孟飛龍對這位‘尊貴’客人的親臨並不意外，向外面吩咐道:“請！”當這位‘尊貴’的客人進到孟飛龍中軍大帳的時候，坐於正中的孟飛龍及陸東勝一干將領全未起身，孟飛龍指了一旁空著的位置道:“大汗遠路而來，辛苦了，請坐。”由於那裡只有一個坐位，坤貼木兒坐了，跟他一起來的十多個人就只能站在他的身後，有幾個人面上帶出憤怒的神情。
孟飛龍抬眼細看，跟在坤貼木兒身後的一干人中有員女將很是面，仔細一想終於想起，她就是曾經襲擊過自己的‘大漠八鷹’中唯一的女子，孛兒列真。看她緊緊站在本雅失裡身邊，儼然一對戀人身份，孟飛龍心下一笑，故意對坤貼木兒道:“想來蒙古邊遠，居然也出美女，大汗的這位女衛士很漂亮啊。”坤貼木兒沒有想到傳說中身邊美女成群的孟飛龍如此好，更沒想到這場談判會是如此開局，他對帶了孛兒列真過來很是後悔，卻已後悔不及，只能道:“孟將軍那裡話來，誰不知道將軍身邊天仙環繞，我們邊遠小國，幾個女子上不了孟將軍法眼的。”孟飛龍故意搖頭，道:“大汗這話錯了。中原女子孟某見過多的，如此美麗的蒙古女人還是讓人心動啊。”現在坤貼木兒為難了。孟飛龍的意思再明白不過，本來如果能成就這樁婚事，對處理五萬俘虜的事極有幫助，可是孛兒列真在蒙古出身高貴，她又是本雅失裡的未婚
子，就是坤貼木兒本人也不敢貿然將她送於孟飛龍。坤貼木兒只能婉轉地道:“如果孟將軍對蒙古女人有興趣，我回去馬上派人給你送幾個最美的姑娘過來。”孟飛龍不給坤貼木兒任何臺階，直接了當地道:“何必如此麻煩，眼前這位姑娘就很不錯。”孛兒列真與她邊的本雅失裡再也忍耐不住心裡的怒火，指著孟飛龍吼道:“姓孟的，你不要欺人太甚！”本雅失裡更是道:“你敢下來與我一決高下麼？”
“放肆！”坤貼木兒發怒了，孛兒列真與本雅失裡只好退後。
孟飛龍對兩人望也不望一眼，而是冷眼旁觀坤貼木兒的態度。
坤貼木兒依然道:“如果孟將軍能夠答應將我五萬兒郎盡數放回，你這個要求我答應了。”
“大汗！”孛兒列真與本雅失裡面蒼白，失聲驚叫著。可是坤貼木兒看都不看她們一眼，面陰冷地望著孟飛龍，等待他的答覆。
孟飛龍微微一笑，道:“終於讓飛龍看到了大汗求和的誠意。這次你我鋒，過錯在誰大家心裡有數。飛龍雖然不願數萬男兒死於非命，可是大汗如何讓我相信，人於你之後，你們不會捲土重來？”想來坤貼木兒早對這個問題有過考慮，很真誠地道:“本人願以小兒為質，如果我們不守信用，隨你處置。”看到孟飛龍對自己的提議不置可否，坤貼木兒汗又道:“如果孟將軍有什麼好的辦法，本人一蓋同意。”孟飛龍點頭道:“我確實有個想法，想求得大汗的同意。”坤貼木兒兩眼緊盯著孟飛龍，小心地道:“將軍請講！”孟飛龍點頭道:“大汗應該知道，我們王爺與朱允文連年爭戰，卻是久戰不下，其中兵力不足是很重要的原因。”坤貼木兒等得孟飛龍沒了下文，自己揣摩著道:“孟將軍的意思是…借兵？”孟飛龍笑道:“也算是借，也算是租。飛龍初步設想，借了兵後，貴軍亡得一個，我出一千銀子；殘了一個，我出五百，東西不多，也算盡些心意，大汗以為如何？”坤貼木兒將牙一咬，道:“一切依從將軍。待我將五萬俘虜帶回休整，馬上送三萬兵過來。”孟飛龍笑道:“何必如此麻煩？現在松亭關的五萬人大汗帶去二萬五就是，餘下的二萬五千我們雙方記下名錄，就不隨大汗回去了。”坤貼木兒面紅如血，久久不肯答應。一旁陸東勝等人再也忍耐不住，拍案而起，高聲叫道:“少俠如此相讓，你們卻還推逶，看來是沒有誠意了，不如就地埋了省事！”坤貼木兒心中長嘆一聲，道:“一切就依少俠吧。”孟飛龍道:“大汗果然
快，飛龍也是有誠意的。來人！”隨著孟飛龍一聲吩咐，馬上有幾個人抬著八隻大木箱子走了出來。將箱子放在地上，就地打開，卻是一陣耀眼的光芒，把在坐的眾人看得個個呆了。
孟飛龍指了打開的八隻木箱道:“這些珠寶算是孟飛龍與大汗的定金，詳細數目待大戰之後我們再作商量。”坤貼木兒知道人在矮處，不能抬頭，只能道:“如此我們就這樣定了。人我們什麼時候能夠帶走？”孟飛龍道:“只好大汗答應，現在屬於你們的都可以拿走。”坤貼木兒吩咐手下人與陸東勝等人辦理割，自己起身拱手道:“如此就與少俠別過。”孟飛龍回禮道:“一路走好！”坤貼木兒等人轉身離去，卻讓孛兒列真與本雅失裡不知所以，走也不是在也不是，最後將目光一起望向孟飛龍，都有懇求之意。孟飛龍笑道:“女將軍如果真的看上了孟某，不妨留下；若心中不願，也就算了，我還怕睡著讓人砍了呢。”孛兒列真與本雅失兩人不敢相信這會是真的，呆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兩人拉著手，飛一似地跑走了，身後是孟飛龍等人開懷的大笑聲。
大帳再沒有外人，陸東勝由衷地道:“少俠這招著實高明，既借到了援兵，也斷了蒙人報復的念頭。”孟飛龍苦笑了一下，道:“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是利是弊尚未可知。”幾天之後，孟飛龍招來朱高煦，對他道:“借來的二萬五千蒙古兵就由高煦帶去。他們現在還不易參戰，最好對他們進行一些必要的訓練，然後合理分配方能使用。”朱高煦點頭表示同意。孟飛龍又道:“想來以後蒙古人不會生事了，松亭關留得一萬人也就足夠，餘下的二萬多人，高煦帶去大哥分配吧。”朱高煦領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