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趁他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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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他和一個妖婦飲慶功血酒之時，暗下銷魂散，將辛辰子和那妖婦醉得昏過去，再用柔骨絲縛好，連鮫網中的文蛛一起帶回百蠻山陰風去。行至中途，正遇紅髮老祖尋來，斬斷柔骨絲，震醒辛辰子，索還化血神刀。

辛辰子趁眾人畏懼紅髮老祖不敢動手之際，也乘機同時行法遁走。情知長此避逃，終須要遭綠袍老祖毒手，不如趁他金蠶蠱尚未煉成，下手一拼，還可死中求活。

尋著洪長豹借得天魔聚毒幡與五呼血兜前來。這兩樣東西，乃是紅髮老祖鎮山之寶，更是金蠶蠱的剋星。

只是必需預先埋伏，待蠱蟲投來，辛辰子才揀中此。辛辰子才一坐定，便從身後取出七面妖幡，將手一指，七道黃光過處，一一在地上。

又取出一個黑網兜，掛在七面幡尖之上。口中唸唸有詞，喝一聲:“疾！”幡和網兜突然由地而起，後面四幡高與齊，前面三只齊口一半，將那兜兜口撐開。

頃刻之間，便見幡腳下腥風四起，煙霧蒸騰。似這樣約有三四個時辰，又聽一聲怪嘯，一溜綠火，往外一閃，滿煙雲盡都收，連人帶幡，俱都不見。

金蟬用慧眼定睛一看，妖人雖走，七妖幡仍然豎在地上。猛往口外一看，忙說道:“師兄，外面天都快明瞭。”笑和尚未看出妖人的妖幡尚在，聽說外天明，知金蟬二目被芝仙舐過，已能透視塵霧，一著急，拉了金蟬，忙駕遁光往外便飛。

金蟬連話都不及說，忙將雙肩一搖，身旁霹靂劍化成紅紫兩道劍光，護著自己和笑和尚全身，穿過幡網同往外衝去。耳旁只聽嘶嘶兩聲，竟無意中將辛辰子借來的五兜破去。

不多一會，二童已離百蠻山主峰不遠。就這一夜工夫，田中金草竟然長成，映著朝陽，閃起千頃金波，崖壁上彩煙縷縷，徐徐吐。忽見辛辰子從左側內飛身出來，手中拿著一面纓絡垂珠、長有三尺的幡幢，對著崖壁招展。

便聽吱吱之聲，腥風大作，廣崖上萬千小中，成千累萬的金蠶，似湧一般轟轟飛出，直向那面幡幢撲去。辛辰子口中唸唸有詞，將手中幡幢往空中一拋，發出十丈方圓的煙霧，裹住一團紅如血的東西，電閃星馳，往來路上飛馳。

那些金蠶如蟻附，哪裡肯舍，軋軋吱吱之聲響成一片，金光閃閃，遮天蓋地，紛紛從後追去。突然左一聲怪嘯過處，飛出昨所見的斷臂妖人唐石，見金蠶全都飛走，不由慌了手腳。

辛辰子朝前面唐石打了一個招呼。唐石見是辛辰子，先要變臉動手，猛一尋思，將手一招，雙雙落了下去。

笑和尚、金蟬二人隱身跟到，便聽唐石說道:“我早猜那金蠶是你放走。如今我已想開，事難怪你，我再不逃走，早晚也遭毒手。你想我幫你叛他，我卻不敢似你這樣大膽。”原來唐石解不到辛辰子回來，綠袍老祖暴跳如雷，不但恨紅髮老祖切骨，竟怒到急處，竟怪唐石不加謹慎，一口咬斷唐石臂膀。

此後更一見唐石斷臂，便想起昔咬斷辛辰子臂膀，結怨復仇之事，不時朝唐石獰笑，話言話語，總拿辛辰子作比。鬧得這般結果，唐石也自知朝不保夕。

言還未了，遠方雲空中，一叢黃光綠火波動。辛辰子大驚失，知紅髮老祖的五呼血兜已被破去，好不咬牙痛惜，暴跳如雷。無奈事已至此，不入虎，焉得虎子，說不得只好孤注一擲。

見唐石不敢同去，獰笑一聲，便往廣崖那面飛走。笑和尚、金蟬二童自是不捨，也雙雙隨後追趕。身才離地，便聽身後一聲慘呼，金蟬回頭一看，大小兩溜綠火，正往孤峰之下投去。小的一溜綠火正是唐石，後面追去的綠火便是綠袍老祖的元神。

綠袍老祖割續了師文恭法體，也承受了所中天狐白眉針，每一寅卯辰三時，白眉針在兩腿道中作怪，痛癢酸辣，一齊全來。只好將道封閉，將真火運入兩腿，慢慢燒煉。

煉時元氣須要遁出，以免真火焚燒自己。那老妖自從辛辰子背叛後，把門人視若仇敵，入定時非常小心，常用法術護衛全身，元神卻遁往隱僻之處，似防門人暗算，第二元神早就緊隨辛、唐二人身後。

知道辛辰子只要一入，便難逃走。卻不願便宜了唐石。待那辛辰子一走開，便先將唐石制住。這時眾妖徒已用妖幡將金蠶招回，綠袍老祖也飛入陰風，由外自內用妖法層層封鎖。

笑和尚、金蟬隱身潛形，沒有被老妖發現，跟隨辛辰子徑投中，急匆匆鑽入一個形如七星的小下面。

只見下面黑沉沉，腥風撲鼻，深有千尋。在黑暗中轉了不少彎子，未後轉入一個形如礦的甬道。忽聞奇腥刺鼻，盡頭處有一個深窟，窟口掛著一面妖網，網內正是那妖物文蛛。

辛辰子離窟口三五丈遠近立定，赤身倒立，唸咒行法。手指處一道綠光火焰，如人臂，直往網上燒去。

綠袍老祖已鎖好退路，暗中運用第二元神，附在文蛛身上，嘯聲愈加淒厲。文蛛猛地將口一張，從網眼中噴出萬朵火花，將那綠光住，互碰得彩霧蒸騰，紅綠火星不住吐，兩下相持約有半個時辰。

笑和尚情知這種毒鮫蛇涎結成的妖網，專汙正教法寶飛劍，不敢下手，卻忘了金蟬霹靂雙劍不畏汙。二人錯解‘以毒攻毒’是等辛辰子動手。此‘念’排斥了漁翁得利的時機，也是天意如此人，指示卻成阻礙。

玄機就是如此虛實莫測，必須承上接下，靈驗了‘過莫入’這句，才體驗‘血焰金蠶’的下句，是指五呼血兜與金蠶火併。也沒透誰存誰亡，是否成功，這就是偈文的隱昧之處。

那辛辰子見陰火無功，時機轉瞬將逝，心慌意亂，長嘆一聲，把心一橫，不得不拼死命連網帶妖物一齊盜走。

先收回那道綠光，咬破舌尖，一口血隨口噴出，化成一道黃煙，籠罩全身，直往窟口撲去，伸手便要摘網。同時笑和尚見綠火無效，也將寶鏡與金蟬，自己準備運用劍光下手。

正在這雙方張弓待發，時機一瞬之際，辛辰子手將伸到網上，金蟬迫不可待，也將鏡袱揭開，口唸真言，道一聲:“疾！”一道五彩金光，匹練長虹般，也已罩向網上，登時煙雲盡滅，光焰全消。

那妖物文蛛也似遇見剋星，抓伏網上，閉著一雙綠黝黝的雙目，口中不住怪叫，毫不動彈。那綠袍老祖元神已離開妖物，回魂復體，二次入。忽聽腳底下鬼聲啾啾，冒起一叢碧綠火花，把辛辰子當頭罩住。

地下憑空陷出一個地，辛辰子活生生被陷入地內去了。這裡笑和尚猛覺眼前五如人臂的黑影，屈曲如蚓，並列著飛舞過來，身子已被那玄牝珠幻化的五條黑影絞住。

眼前起了一陣綠火彩焰，聞見奇腥刺鼻，已飛劍被汙，忙喊道:“我已失陷，蟬弟快逃。”一言未了，天遁鏡的一道金長虹照將過去，照出地中的一個碧眼蓬頭的大腦袋，伸出一隻瘦長大手臂，正是妖人綠袍老祖。

綠袍老祖自經大劫，第二元神發揮獸，得續上佳法體後，已煉成不壞之身，功行只差這一雙碧眼，吃金蟬天遁鏡照在他的臉上，又驚又怒，只得收回元神，護住雙目。

手鬆處，笑和尚業已掙脫，被金蟬救去。地下鬼聲又起，一叢綠火彩煙過處，滿綠火飛揚，四壁亂晃，腳底虛浮。

金蟬運用霹靂雙劍護著全身，手持寶鏡照住坑。下面綠火彩煙雖被天遁鏡制住，可是四外妖火毒煙又漸漸圍繞上來。

地中方位變易，已不知何處是出口。金蟬全神貫注綠袍老祖，驚慌忙亂之中，竟忘了逃走之路。相持了好一會，才由笑和尚提醒，覓路逃生。金蟬定睛往四外一看，依稀見來時經行之路。

餘者到處都已陷落，四外都是火海煙林，一片茫，無路可通。金蟬夾著笑和尚，身與劍合。將寶鏡舞起成一團霓光。光照處火煙消逝，路更分明。金蟬運用真氣，大喝一聲，直往外面衝出。

慌不擇路，有路便走，居然闖到一條出口秘徑，也是封閉蠶母地方。這些瀕臨絕種的動物，必需加意保護，大量消耗資源，才能為禍熾烈。

就在離出還有兩三丈遠近，數十點黃影，從兩旁壁上飛撲上來。金蟬恐有閃失，將手一指，先分出一口雄劍上前敵。紅光閃過，只聽吱吱連聲，數十道黃星，如雨般墜落。

無意中又將綠袍老祖那碩果僅存的蠶母用霹靂劍殺死。身臨口，見有數十條彩縷在上飛動，忙將寶鏡一照，悉數煙消，趁勢飛了出去。

天空外面，飛翔著二十四個妖人，各拿一面妖幡，彩絲似雨一般從幡上噴起，已組成了一面密密層層的五彩天幕，漸漸往二人頭上網蓋下來。鏡上金光照向天幕，卻並無動靜，金蟬越發心慌意亂。

綠袍老祖也從內現身，飛出追來。一叢綠火黃煙，如飄風一般湧至，長臂伸處，又打出千百朵綠火星。煙火中綠袍老祖用一隻手擋著頭面，另一隻長手不住搖晃，就要抓到。說時遲，那時快，金蟬先時也是怕兩口飛劍被妖人彩幕所汙，及見存亡頃刻，把心一橫，用丹田真氣大喝一聲，駕著紅紫兩道劍光，沖霄便起。

劍光觸到網上，彷彿耳邊嘶嘶幾聲。及至飛起上空，那天幕竟被霹靂劍刺穿了一個丈許大，彩絲似敗絹破絮般四外飄拂。

綠袍老祖本狠毒兇惡，更是蠶母被戮，金蠶變成絕種動物，吃了這個大虧，哪裡肯舍，怪嘯一聲，率了手下妖人，破空便追。笑和尚飛劍被汙，不能隱形潛跡。霹靂劍雖然迅速，卻在雲空中現出紅紫兩道光華，正是敵人絕好目標。

轉瞬之間，已追離昨晚投宿的山不遠。別的妖人俱都落後，只剩綠袍老祖一人，業已越追越近。正在危急萬分，忽見腳下面腥風起處，一片紅霞放過二人，劈頭上綠袍老祖，厲聲喝道:“辛辰子何在？我的五兜是否被你所毀？”來人是紅髮老祖的門人、長人洪長豹。因紅髮老祖本就結正派，並未想到正不能並立，猜前面逃走的紅紫光華許是辛辰子請來的幫手，仗著學會身外化身，又有綠袍老祖的剋星天魔化血刀在身，因心疼法寶被毀，怒發千丈，現身問罪。

綠袍老祖不由然大怒，一片妖雲綠火，將洪長豹圍了個風雨不透。到底有些顧忌著紅髮老祖，打算使洪長豹知難而退。洪長豹本領竟是不弱，一片紅霞，裹住了滿天綠火，絲毫不能前進一步。

一會工夫，後面手下妖人一齊追到。綠袍老祖眼看先前兩個仇敵逃走已遠，忿恨得咬牙切齒，把心一橫，發出一聲怪嘯，元神運化長臂，伸出簸箕般的大手，就近抓起一個門人，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