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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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風聲。
走雲聲。
白天有人撣被子,啪、啪、啪的聲音。
如果光線也有聲音。照在樹葉的紋路上。細微得只在臆想中出現的聲音。它從這面刺入,幾縷溶在葉中,剩下的穿透過來。
綠得發光的葉子,輕輕搖動。
讀課文的聲音,黑板擦為空氣裡填充著白粉塵。
又或者是在那遙遠的沙漠和深海的寂底,強烈的季風捲著如同哭泣般的低鳴揚揚地掠過整個大地,而幾千公里平面下的黑暗被水波煎煮翻滾,稠密地掙扎在一起。
為什麼你在那裡呢。
你不在晾著被子的陽臺下,不在綠的發光的葉子下,甚至不在有白粉塵漂浮的教室裡讀課文。
卻偏偏在那裡呢。
夏政頤沿著牆角的影子走。下午三點的陽光,正好投出勉強容下一人的陰影。像在獨自玩著什麼遊戲一樣,夏政頤緩慢而仔細地移動著腳步,努力不讓身體的哪個部分被光線照到。
兩三年前的話,應該是毫無難度的吧。
兩三年前的自己有著足夠孩童的身高。
但現在政頤發現了,除非他用力垂下頭,不然總會看到在那面牆的影子外,多出的茸茸的一團。過去十分鐘後,在屬於自己的那團影子前,出現了高出不少的一個新的黑
輪廓。
夏聖軒下巴以下的部分還沒在牆影中,眼睛卻在陽光的照耀裡有些半眯起來。
他對政頤說:“要出去?”政頤看著他:“…是啊…和同學約了。”夏聖軒點點頭:“嗯。路上小心,注意安全。”今年的夏天不知怎麼創了幾個新紀錄。天天聽新聞裡播報著“三十年來最嚴重”、“發佈橙預警信號”、“明天氣溫依然維持在39度”夏先生每天下班回來手臂都是通紅一片,連公事包也來不及放先開了冰箱門喝上半天涼水。
夏聖軒也曬黑了一些,他和政頤天生偏白,不受紫外線困饒的特質不同,出去跑了幾次後,手錶脫下來,那裡便已經出一條淺
的痕跡。
洗完手時聖軒聽見夏先生說看到門口停了賣西瓜的卡車不如去買五六個回來,一邊就拿了錢包要推門出去。聖軒喊住他:“冰箱裡的飲料也沒了,再帶幾瓶回來啊。”
“看拿不拿得下吧。”
“那我跟你去好了。”
“哦,不用了,你才到家。對了順便把廚房裡的垃圾給我,我去扔掉。”聖軒提著塑料袋到門前:“給。”夏先生嘲笑他:“怎麼這次不說‘路上小心’啦。”謝哲的事故把預定中所有事情被推翻了。多少時間的作業,多少時間的娛樂,多少時間什麼也不幹只想閒躺著,全部被推翻。
當塵埃落定,在預告著一切都結束的儀式上,夏聖軒看著好友的黑白照片想“…這就是‘我哭的女孩子你要幫忙去安
’麼…。”有個女生哭得最厲害,烈
底下幾乎腳站不穩,夏聖軒扶著她坐到陰涼處。伴隨著上氣不接下氣的哭腔的,是女生手裡的紙巾飛速消耗,最後難免眼淚甚至鼻涕都落到夏聖軒的衣服上。
“唔,算了,沒關係”最初還懊惱自己沒有帶手絹的習慣,可隨後聖軒也不再計較了,伸出手任憑對方擦得溼了一片。
對方得到安便開始傾訴起來。
噎裡混合著亂七八糟的詞。
聖軒知道平素這個女生和謝哲關係並不好,該怎麼說呢,就是表面上的故意敵對吧,可現在也知道了女生的世界,真的不能用表面看到的現象去衡量。
“一看就知道是喜歡你啊。”聖軒瞅著右手臂朝上延向肩膀的淚漬想。
“大家都很喜歡你啊。”望向遠處小規模的人群,有很多都是沒有收到通知卻自己跑來的吧。
“…你這傢伙真不愧是…”夏聖軒苦笑著。
回憶起什麼的時候對話。
不要去追究哪個時候,總之是有過這樣對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