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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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全身上下每一個孔似乎都在不斷地沁著汗。
顏歌緩緩地睜開眼睛,眸光轉,一見到在身邊照顧自己的男人,便垂下長睫,不肯正眼瞧他。
“你發燒了,剛喝了藥,覺得好些嗎?”洛刑天盯著眼前嬌容,雖然蒼白,卻沒有奪去半分美,到顯得更加惹人憐愛。
顏歌轉開小臉,仍是不肯與他說話,洛刑天神略僵,卻又顯得無可奈何。
“你…”他想了想,到嘴的話又了回去,只輕聲道:“你好好養病,”然後端來茶碗,執意喂她喝了些水。
皮家大夫的醫術不是蓋的,顏歌很快就退燒了,在洛刑天的細心照料下,又過了兩,她便已能下
。
當顏歌掀開簾子走出裡屋時,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這…哪是她的家呀?
外間綠窗朱戶,竟在這短短三天被不聲不響地修繕一新了,哦,不僅門窗,就連擺設也全給換過了。
整張的波斯地毯鋪滿了屋子,沉香几上擱著的一隻鋼鼎雕花香爐正嫋嫋生煙,多寶格上陳列著各式各樣的玉器古玩,紫木書桌上除了八稜角的粉彩花瓶,還有瓷胎細緻潔白的文房四寶,太師椅上空蕩蕩的卻無人敢坐…
這也太誇張了!顏歌微張著驚詫的小嘴,簡直歎為觀止。
他們是怎麼來這些東西的呢?自己在裡屋竟然一點兒也未察覺,她不由暗忖,若不是因為她病了這幾
,恐怕連這屋裡的
椅箱櫃以及她這個人,也早給一道卷著鋪蓋給扔掉了吧。
“別理他們。”洛刑天只淡淡瞥了一眼,神看不出喜惡,口氣柔緩地對她道:“你若是不喜歡,叫他們再換過來。”福祿壽三兄弟心下已經在暗暗叫苦了,這屋裡的那些破桌爛椅已經全給扔了,如果爺的這小妾要換回來,他們就只有去上吊了。
似乎看出三人難得的窘態,顏歌抿了抿,並沒說什麼,便眼見三兄弟瞬間鬆了口氣。
她朝外走,忽然轉過臉,看著洛刑天。
“怎麼?”
“你能不能…”她輕輕地說:“帶我去給我相公上墳?”她憔悴小臉上的表情看了讓人心疼,洛刑天不加思索地頷首答應。
晏小千葬在鎮外,當顏歌跪在那座野草萋萋的墳前,看著墓碑上的名字,晏小千,心中除了傷,更多的是茫然。
火舌噬著白
紙錢,灰燼化成紙蝴蝶飛舞在半空,似魂魄在頭上雲淡風輕的飄過。
這裡面埋著的是自己的良人,但顏歌卻沮喪地發現,自己一點兒也想不起他們之間的曾經,她跪了良久,最後將那隻繡著燕子和“晏小千”三個字的錦囊放進火中燒掉了。
洛刑天佇立在她身後,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俊顏凝重肅然,不發一言。
一前一後地回到家,就見皮有祿和皮有壽端著兩隻大大的朱漆盤子,將盛在緻瓷盤裡的各
菜餚一樣樣的擺在紅木圓桌上,忙活著準備起午膳了。
桌上那些是自顏歌來到巴丘就從來沒看到過的食物,有沙漠裡特有的烤駱駝、烤羊
,烤得油汪汪撲鼻得香:再來就是一個銅盆,下方燃看炭火,有
白
的鮮湯在裡頭咕嘟看,湯上浮看一層淡金
的油脂,細看竟是用紅參燉看一隻整雞,另外和著好幾樣慢煎快炒的
緻菜餚,什麼羊肚、牛排以及各
小菜,七七八八地擺滿了一桌子。
主食除米飯、麵餅外,還有此地極為少見的湯包,被盛在小竹籠裡,一顆顆捏得十分小巧可愛,薄薄的麵皮被餡和湯汁壓得直往下墜,看上去晶瑩別透,熱氣騰騰,使人食慾大增。
“爺,小夫人,請用膳。”皮有祿恭敬地道:“在這麼個小地方,只能這樣簡單地用些了,不成樣子,請爺別見怪。”顏歌暗暗咋舌,就這還算…不成樣子?
吃過足以稱得上“奢侈”的午飯,男人盯著顏歌喝完一碗雞湯,才放下筷,站在一旁伺候的皮有福便勤快地送上香茗,同時小聲請示道:“爺,您的傷還是請隨小的回醫舍看看吧,拖久了便不好了。”洛刑天沒出聲,倒是顏歌似乎愣了愣,不由自主地抬頭看向他。
那雙很久都不肯正眼看自己的水眸兒中竟隱約帶看關切之意,洛刑天心中一動,角便少見地勾出一絲笑意,從鼻腔裡“嗯”了一聲,算是同意了。
當洛刑天的身影剛消失在巷子另一頭,剩下的兩個皮家兄弟就馬上變臉了。
“皮家兄弟似豺狼,慈悲沒有半分毫”的打油詩不是假的,皮家三兄弟就是標準的欺善怕惡,只見兩人覷著眼盯著顏歌上下打量,滿臉的鄙夷。
皮有壽搖搖頭,極為不屑道:“模樣兒還行,就是沒幾兩,要
沒
,要**沒**的,還是個寡婦,怎麼就被爺看上了?”皮有祿馬上揮手給了他一巴掌,“你要死啊?膽敢質疑爺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