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低頭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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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朱每每護著小蝶,虛竹每每屢勸不改。時間一長,阿朱和小蝶都拿他無可奈何。小蝶一見虛竹,或是聽見他的聲音,就緊緊閉目閉口,直至他銷聲匿跡。
如此一來,虛竹便只能自得其樂,用眼光放肆輕薄,細細打量小蝶的紅髮、紅眉和紅睫,越瞧越覺其奇異的妖媚,每每瞧得想入非非,後來他從阿朱口中得知:小蝶還在孃胎的時候,母親蠍娘子被仇家暗算,中了苗疆一種極厲害的毒藥,叫作蠱毒。
這種毒的厲害之處在於只有下毒之人才能解毒。丁秋和蠍娘子雖擒住了下毒的人,但那人寧肯咬舌自盡,也不給蠍娘子解毒。
蠍娘子絕望之後,用千隻嶺南特產的大紅蠍子熬成藥汁,將自己泡成了活藥人以保住腹中胎兒。小蝶安然一降生,丁秋即親手殺死了已經變成殭屍的蠍娘子,自此
情大變,被人稱作了丁老怪。
小蝶的全身髮也由此一出生便是通紅
。虛竹得知小蝶如他自己一樣,也是一出生便沒了孃親,有了幾分惺惺相惜,不再去經常招惹小蝶了。四人在谷中過了大半年。一
,阿朱在虛竹身上比量做了半截的衣服。
虛竹聽著阿朱的吩咐,左轉右轉,美滋滋瞧著她,越瞧越喜她嬌盈俏美,情不自道:“好阿朱,你已長成了大姑娘,別作丫頭了,作夫人好不好?”阿朱哼道:“才不呢,我還是作丫頭省心,誰作了你夫人,早晚得被你這位
公子活活氣死。”虛竹聞言緘口,沉默一會兒,突然道:“林浩南師父叫我做三件事,我現在只有一件能做,那便是取回寶藏,光大門派。”阿朱驚訝得瞧瞧他:“你打算如何做?”虛竹邊想邊道:“他給了我八十年的天山派逍遙神功,等我把寶藏偷出來,你助我建一個大大的山莊,叫做逍遙山莊,再造一個高高的閣樓,叫做逍遙閣。
到那時人人羨慕我的逍遙,這豈不是光大了門派?
“阿朱大笑:“是是!你林浩南師父在天之靈一定會誇你個不住口。”虛竹喜道:“果真好,那我明天就去。”阿朱一楞,沒想到他並不是戲言,心裡尋思:他自是貪圖那筆財寶,但他如此急著出去,定是覺得谷中寂寞,不能任意尋花問柳,也有可能是心頭惦記著木姑娘。虛竹又道:“你身體還沒養好,安心在此等我!我過一兩月就回來。”阿朱應道:“等我把這件衣服做完,你換身衣服再出去。”此後幾天裡,阿朱不顧身體虛弱,傳授虛竹“凌波微步”一直見他練方罷,並和他一起修習“拆花指”
“拆花指”記載在那本“宮書”中,是一門凌空點
的功夫。按照書中記載的方法,運氣到中指
處的“口內
”整個中指便急顫擺抖,指尖指肚鼓脹滾燙,抖抖簌簌如燃著一團火。
拇指勾住一彈,一股熱勁便彈了出去。阿朱初時興致,後來漸漸發現,無論如何用力,彈出去的力道都軟綿無勁,而且撲然有聲。如此一來,這一招便只能用在普通人身上,對於高手實則無益。她這才明白為何林浩南說這拆花指不練亦可。
虛竹心裡也明白,俏阿朱如此用心,實是為他著想,打趣道:“這‘凌波微步’,你以前死活不肯教我,難道現在不怕我抓住你了嗎?”說著運起了“拆花指”撲得一聲,熱風襲向阿朱的“中
”阿朱臉蛋一紅,踏出“凌波微步”忍不住也還了一指,虛竹也用“凌波微步”躲開。二人相視一笑,步履飄忽,變幻莫測,指指點點,你追我趕,如兩隻穿花蝴蝶,在谷中翻飛搖曳,瞧得蘇星河頭眩眼花。小蝶本極好動,坐在椅上徒自羨慕不已。虛竹臨行前,把寶甲仔仔細細穿在身上,也把寶刀穩穩妥妥藏在靴裡。
阿朱拿出林浩南的那枚戒指,說道:“這上面刻著‘莫失莫忘,仙壽恆昌’,聽上去很是吉利,既然說”莫失莫忘“,你還是隨身帶上吧。”阿朱再把那塊皇宮令牌在虛竹懷裡,囑咐道:“這是皇上的東西,千萬別
丟了。天下最沒信用的就是皇帝,他沒準哪天想起跟你要回去。”虛竹答應著走出房門。
小蝶正從她窗口探頭張望,見了虛竹馬上縮頭藏回去。虛竹沒瞧清她神,但覺紅髮白臉,妖豔
人,心想:“這小妖女巴不得我快快離開。哼!等我回來總要再吃吃她的豆腐,如能咬一咬她那翹翹得妖
,滋味一定妙不可言!哪怕再扇她一個耳光也好!”虛竹辭別蘇星河,走出谷口,回頭見阿朱還站在樹下相望,心中一甜:“這妮子不容我上身,但對我是越來越關切。”***虛竹從蝴蝶谷出來,悠閒行了兩
,在第三
天黑前趕到了臨安府。客店前聚了一圈人。虛竹擠過去一看,圈中有個骯髒乞丐在賣藝,地上一條斑斕大蛇,蛇長丈餘,
如人臂。
旁觀眾人全神貫注,卻不是在看蛇,而是凝視著一條小蜈蚣。那條蜈蚣長約幾寸,通體紅,燦然生光,正擺動數不清的腿,繞著大蛇遊走。大蛇盤成一團,雙目緊緊盯住小蜈蚣,似頗為忌憚,口中噴出陣陣紅霧。
突然張開大口,出獠牙,疾向小蜈蚣咬去,而那小蜈蚣似乎早有準備,竟然屈身立起,高高一躍,彎
一撞,登時用頭把大蛇的左眼撞瞎。虛竹看得心搖神馳,真覺是生平未見之奇,不由大叫一聲:“好呀!”那乞丐抬頭向他看一眼,目光如電。虛竹卻又大出意外,見那大蛇受了重創,突然發威,身子暴長,一口把小蜈蚣
進了肚裡,接著翻翻滾滾,十分痛楚,突然一個翻身,小蜈蚣咬破它肚子,鑽了出來,昂起半個身子,耀武揚威。
虛竹瞧著有趣之極,不再為小蜈蚣叫好,不料它繞著大蛇屍身遊行一週後突然撲向旁觀人圈,飛快游到虛竹腳下。
虛竹驚慌中,拇指勾住中指一彈,襲出一股熱風。小蜈蚣向後躍起,竟躲過了他這一擊。那乞丐飛身過來,伸出右手兩指,鉗住了小蜈蚣的頭頸。這幾下快如閃電,眾人都沒看清怎麼回事。
乞丐從破布囊裡取出一個鐵管,把小蜈蚣放入用子
牢,向虛竹一拱手:“好險,這蟲子劇毒,幸虧大爺躲得快,真是得罪!”這乞丐年齡已經不小,滿臉白鬍碴,赤
上身,兩條臂膀上點點斑斑,全是傷疤,口中雖是抱歉,眼中卻冷冰無比。虛竹見了,心裡一寒,忙道:“不妨,不妨。”扭身進了客店。他已吃慣了阿朱做的飯菜,再吃店內菜餚,便覺入口無味,邊吃邊想:“阿朱說的不錯,這‘拆花指’不管用,居然連個蜈蚣也打不到。”他填飽肚子躺上
,竟想念起蝴蝶谷來,翻來覆去,好半天才睡著。第二
一早繼續趕路,順著錢塘江邊行了半
,肚中飢餓便取出芝麻燒餅,坐在江邊吃了起來。
此處地勢幽靜,半晌無人經過,近處的樹叢中傳出一陣陣蛙聲。虛竹起初沒在意,後來聽那蛙聲甚是奇怪,叫一陣停一刻,每次都是五聲,聲音從低到高,再從高到低,非常齊整。
他不好奇尋過去。見一人坐在地上,禿頭無須,暴眼塌鼻,嘴巴異常肥厚,
角幾乎咧到了耳垂,臉上盡是半個銅錢大小的紅疙瘩,鼻頭冒著膿泡,令人望之慾嘔。
而他身上穿的綠綢衣服卻十分鮮亮華麗,更奇怪的是那一聲聲蛙叫竟是從這人的肚中傳出來的。虛竹驚訝地心道:“莫非這人在肚中養了只江蛙嗎?還是我遇上了一隻蛤蟆?”他心裡驚疑,不敢再瞧,扭身便走,身後傳來極難聽的沙啞聲:“我等了你半
,你怎麼說走就走?”虛竹吃驚回頭,見一個肥碩身形皮球似得彈了過來,適才一見此人詭異,他心裡已存了戒意,當下不假思索,雙掌
上,撲得一聲,虛竹退了好幾步。
那人接著又飛了過來,虛竹運足內力推出,這回又退了一大步。那人咕嚕嚕滾回原處,伏在地上蜷曲腿雙,仰頭咕咕鳴叫,脖子和下巴都高高鼓了起來,活生生一個癩蛤蟆趴在地上,突然跳了過來,張口“哇…”吐出一大團白濛濛霧氣。虛竹嗅到一股極烈的腥臭,立時覺得頭暈,慌張後退,趔趄間小腿一疼,似被什麼東西咬了一下,低頭一瞧,一個通紅的小蜈蚣從腳邊飛快逃開,不遠處站著昨那個耍蛇乞丐。虛竹心裡驚呼:“哎呦!他們是一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