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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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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夜闌人靜,白悠宇今晚可真是當足了保母,三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娃在pub狂飲,敲他竹槓不說,還得一一送她們返家。

看看刻著“櫻莊”的大理石,他想應該是這裡沒錯了。

用力拉起往下滑的品芹,瞧她醉醺醺的,兩抹異常的紅暈掛在頰上,明早可有她受了。他的車子裡還有位醉美人,他最好趕快把她送進去,免得著涼了可不好玩。

“我…還要喝…再來一杯威士忌…”打了一個酒嗝,品芹的手朝空中直揮,“最討厭…了!”悠宇搖搖頭,“芹芹,你別亂動,小心跌在地上。”他慌忙的找著電鈴,一面還要當心這條小泥鰍真的跌個狗吃屎。

“別…叫我芹芹…爹地…媽咪…都叫我寶寶,尚軒也是…”當悠宇找到電鈴正要按時,“咔當”一聲,大門旁的鏤花門打開了,由於那人位處陰暗,除了一雙擁有敵意且犀利得發亮的黑眸外,悠宇什麼也沒瞧見。

“我是送芹芹回來的——”悠字還沒有講完,就見那身影一閃的躍到面前,小心翼翼的摟過品芹。這下藉由月光他可瞧清楚了,眼前的人俊非凡,英氣刻在眉宇間,再加上對品芹的萬般呵護,他已有些明白那人的身分了。

“你是誰?為什麼帶芹芹去喝酒?!”尚軒當然有理由生氣,單憑他站在這兒大半晚等她,而且芹芹居然一身酒氣地回來,跟她的形象不合嘛!

“你大概就是被她臭罵一整晚的祁尚軒吧?至於她為什麼喝酒,這你得問芹娃娃羅!我還得送我的女朋友回去。對了,你若當真看不慣她像個男人婆似的在pub又喝酒又喊著要跳舞的,勸你最好把她綁緊點,免得帶壞我女朋友。”悠宇坐進賓士跑車內,他可不想知道品芹和祁尚軒之間發生的事。

尚軒目送跑車揚長而去,直到看不著影了,才低頭瞧著懷中的人兒。她螓首埋入他的膛,顯得安適自在。臆中排山倒海而來的情讓他啼笑皆非。

想想,他站在庭園中忍受冷沁心,無非就是守著她的歸來。隨著時間的逝,他也發怒了,見到她在另一個男人的懷中,無異是點了一把無名火,什麼擔心的事都擱在一旁,現在他最想做的事是發火;誰知她的一句醉語卻讓他澆熄了怒焰,勾起無限的罪惡與憐惜爹地、嫣咪都叫我寶寶,尚軒也是…

語氣中的憨怨,讓尚軒好生不捨。攬抱起她,他直直地走回玫瑰房。

小心翼翼的將她放進席夢思的四柱大內,卻把她震醒了,一雙醉眼嬌憨的瞅著尚軒。

“寶寶,你覺得還好嗎?”尚軒擔憂的望進她渙散、似在夢遊的眸中。

不料,語音一落,品芹的淚水竟像水籠頭似的直落。

“寶寶,你——”才想幫她拭掉淚水,品芹整個人撲進他的懷中。

“我就知道我剛才一定在作夢…我夢見你不記得我了…你說過不會忘記我的…還答應要帶我去本玩…”她的一字一句全部敲在他心扉上,似曾相識的覺掠過腦際,良久,她不再出聲,尚軒撫平紊亂的心思,再度開口:“寶寶——”推開她的身子,發現品芹又睡著了,他哂笑的盯著她純真的臉,“我真的忘記你是誰,但是我可以覺到心底對你的牽掛,我很想知道以前的我是個怎樣的男人,竟能得到你如此的死心塌地。”失憶的煎熬讓他很難受,唯獨面對她,有種心曠神怡的愜意。

天知道,每當他面對卡潔,既要躲避她的熱情又得偽裝有禮,而爺爺嘛!喪失記憶的他對任何人事都陌生,叫他哪開得了口。

靜靜的看著她的睡顏,尚軒好珍惜這幸福的—刻!

在他完全的沉浸時,—雙詭異略帶妒意的眸子若有所思的離去。

早晨,品芹糊糊的醒來,腦袋活像裝了幾斤重的鉛,差點下不了

媽媽咪呀!早知道就不喝了,什麼媲美酒國英雄,沒死就算不錯了。洗把臉,她要死不活的穿上衣服。昨天應該是白悠宇送她回來的吧!至於怎麼上樓的,記憶一片模糊。

不過她倒是作了一個夢,夢見尚軒想起自己。可能嗎?灑脫的下樓,映入眼簾的是尚軒和卡潔談笑的模樣,直到他們見著自己倏的收音,心底又湧上一股酸意。

什麼時候她變得如此討人厭,在櫻莊似乎早毫無地位了。

尚軒看得發怔,銀短外套襯著品芹白皙的肌膚,紅牛仔褲配上一雙白短靴,萬般惹人憐。

卡潔看在眼底,醋意矇蔽了她的心。她必須想法子將何品芹趕出去,否則她將無處安身啊!

“吃早點了,尚軒。”卡潔輕搖他的手臂。

尚軒如夢初醒,“哦——好,走吧。”兩人雙雙走人飯廳,徒留品芹佇立在樓梯口。她不想看見他們之間的濃情意,跑出主宅,品芹溜到玫瑰園,花團錦簇的花朵上沾著珠,嬌豔滴,以前她不是愛摘花朵放在玫瑰房嗎?

記得當初還跟祁老爺子發生口角——“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女娃,讓你住進我家是看在你是尚軒朋友的份上,搞什麼東西,天啊!居然剪了我的心肝寶貝。”

“您讓我住的房間不是取名玫瑰房嗎?為了讓它實至名歸,我才特地一早就下剪玫瑰,而且,老人家那麼容易生氣,小心心臟病發作,死了是一了百了,半死不活可不好玩。”生平第一次,祁雷銘這位商業巨擘被氣得差點吐血,他咬緊牙,“沒有人要你這麼大費周彰!”品芹齒一笑,“老爺爺,您別生氣,我知道您是守著老的心血,可是任這花朵飄零,豈不可惜?我相信老如此鍾愛這片花海,是為了讓自個兒的家變漂亮,不是嗎?”這一說勾起了祁老爺子的緬懷,確實啊!她不也愛把花朵滿客廳,說是減少市儈的覺,這小女娃還真聰慧,“隨你吧!”從祁老爺子撂下那句話後,品芹成了玫瑰園的常客,嘻笑聲終年不絕——而今,為了尋找尚軒的下落加上種種的事,她已經許久不曾來此!

拿起剪子,品芹迅速的剪下一朵朵花,直到雙臂容不下一枝一葉,才舉步往主宅走。

滿懷的馨香讓心情為之好轉,直到遇上了卡潔。

卡潔充滿妒意的瞧著這名東方女孩,早先在心底認為東方的女孩子必定皮膚幹黃、五官扁平,比不上她們這種輪廓分明的美;誰知道她皮膚白皙,卻不似白人,三十大關一過,白人斑就不敷處理,得靠化妝品遮掩。她柔和卻不失個的五官讓人驚豔,骨架又均勻得讓人傾羨,尤其現在,披散著一頭如緞的秀髮,捧著花朵在懷,宛若一名落人間的花之靈。

“有事嗎?”品芹用英文問,對於卡潔探測的目光,很不習慣。

“我是來跟你談尚軒的事。”卡潔開門見山的說。

“他——有什麼事?”

“相信尚軒每每見到讓他勾起往昔記憶的事,那種頭痛裂的模樣你也見到了,近來更是頻頻出現,尤其是你在身邊或附近的時候。那種痛我不知道,但他的模樣讓我不忍心。據我所知,你家似乎不在這裡。”品芹能說什麼?她也親眼見遇尚軒頭痛裂的模樣啊!

“這幾天我就搬回去。”越過卡潔,她走回主宅。

“喂!慢著,這是你的東西吧?”品芹瞧見原本應該戴在尚軒手上的鑽戒。

“這——怎麼會在你手上?”她一把奪過戒指。

卡潔硬嚥下愧疚,“在尋到尚軒附近找著的。既然是你的,那我算是物歸原主羅!”說完,她往主宅走去。

品芹將鑽戒握在手中,是因為太幸福而遭天妒嗎?抑或太愛他而得來苦果,如果這證明彼此山盟海誓的證物都如此容易松落,是否也預言了他們的未來不堪一擊?

她知道卡潔喜歡尚軒,對於卡潔的私心她不是不明白,更瞭解只要一踏出櫻莊,這輩子就難與尚軒共結連理了。但是硬要留下來嗎?她情何以堪啊!淚水一顆一顆的滴落在玫瑰花瓣上。

擁著花束,她上了二樓,並沒有回到玫瑰房,反而折到尚軒的房裡。簡單、利落的擺設訴說主人個果決,她將花束放進頭的花瓶,眷戀的深一口氣,是尚軒身上特有的麝香味。

“為了執著的愛,我守了兩千多個子,打從你許諾過從英國回來會娶我,我就傻呼呼的等著,甚至把自己當成是祁家的人。我真的體驗過愛你甚於生命的受,卻沒料到因為太愛你,而必須放棄過往的一切甜。這甜對我而言是過往的可悲,對你而言是永遠不曾停留的回憶,或許前世我是飛蛾——明知下場淒涼,卻依舊撲火,假如重來一次,我也是選擇這條路吧!”一番告白之後,品芹決然的踏出尚軒的房間。

她沒什麼東西好收拾,也不想帶走任何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