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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不出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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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正趕到方昭處時,已有一名人伏誅,正是單打獨鬥之局。見此情景,宇文正毫不遲疑,仗劍加入戰團,那人本以為還能多戰片刻。

或許能拖延至設伏處成功,有同夥前來支援,不料來的竟是宇文正,心驚之下,被方昭一槍貫透,鬼氣溢散,登時斃命。二人簡單的問候了下彼此傷勢,便循聲趕往曲懷天之處,以三對二,自然毫無懸念,頃刻便將人誅殺,然後一道返回原處。

三人回到來處,見眾村民竟圍著晏飲霜不曾離去,此時孫察婆娘已打來清水,將晏飲霜面上的塵煙血水洗淨,出她瓷白如玉的絕美嬌顏,加之她此刻髮髻散開,青絲凌亂,這景象竟讓在場那些一輩子都未曾走出過大山的村民們看直了眼,連孫家婆娘都忍不住讚道:直道是仙女下凡!

宇文正謝過眾村民的看護之助,請他們處理了人屍首,又向他們討了間空屋,打算在此先做修整,也好讓晏飲霜先行養傷。

晏飲霜姿容無雙,方昭與曲懷天若說對她沒有定點愛慕,那定是假話,尤其是方昭,曾在四年前西南儒門斬狼會中與晏飲霜有過數面之緣,當時已是驚為天人,對她念念不忘,是以二人皆快答應下來,沒有半句多話。

就在晏飲霜他們與人生死戰同時,三教外出的其餘隊伍也在與不期而遇的人大打出手,中原腹地,頓成正兵之所。西南要衝荊澄城外“天佛五座”之一,輪迴座·須彌陀率同組弟子連破敵人三次偷襲,佛法引渡者十數名。

平狼江重鎮湘星城外,道門四梵天之一,無上玄覺·奕真一曲“大音希聲”送葬暗伏者無數。

鋤狼河西岸,煌天破伏羲神曲初現威能,天工之響成人斷魂之奏,所到之處,萬鬼辟易。三教劍峰更是銳不可當,早已跨越千里,連掃數城,直抵清雲城下,遇,無人可擋!

有無數高手當先開路,五路弟子氣勢如虹,接連掃清湘星、陵山、荊澄、落松、天梁附近的鬼獄孽,不出十,中原大半染禍地區已得靖平!墨天痕一行也如期來到天梁城中。

鬼獄人本不會選擇人多之地活動,多是在鄉野之間,襲擊那些手無寸鐵的農戶人家,所以自鋤狼河畔分兵南下時起,他們便未曾在城中住過,但此回隊伍裡多了個來添亂的小郡主,便由不得他們再風餐宿了。

一行人到達天梁城外時已是下午,城門來往之人稀少,守衛兵丁亦懶洋洋的斜靠在城門牆邊,無打采的打量著稀稀拉拉的行人,突然,一名守門兵丁眼前一亮,拍了拍一旁拄著長槍昏昏睡的兵丁,道:“哎哎!快看!”那兵丁糊糊的順著同僚所指的方向望去,頓時清醒了三分,著口水道:“真是漂亮!這麼美的人兒,竟然一次出現倆?”另一名兵丁嘆道:“可惜了,看裝束,好像是三教的人,不是我們能攀的上的。”高枝雖然攀不上。

但眼癮還是可以飽一飽的,兩名守門兵丁一路注視著柳芳依與千蘭影,從眾人由遠及近,再到走近城中,消失在道路盡頭,方才意猶未盡的道:“一個大仙女,一個小仙女,這輩子值了!”柳芳依與千蘭影自然也是受到了二人的目光,柳芳依早在鴻鸞時便如眾星拱月,受人追捧,對此早已習以為常,千蘭影卻是身份尊貴,容不得別人不敬。

但就在她想要發作之時,耳邊卻傳來籟天聲話語:“郡主,此地非是西都,貧道勸你,你莫要惹是生非。”千蘭影雖是不悅,但倒對這“牛鼻子”的話不敢不聽,生怕他較起真來不容分說將自己送走,那她的“大計”便得落空,所以只得乖乖照辦,忍耐下兩名小卒的恣意觀賞。

一行人來到城中,籟天聲道:“我們隊中有女子,還是尋儒門的地方暫住吧。”眾人皆是同意,於是問明瞭最近一處書院的所在,前去投宿。

來到書院,墨天痕與院中先生講明事由,討了三間客房,眾人便暫時安頓下來,墨天痕與籟天聲一間,楚青雲與懷謙一間,千蘭影與柳芳依一間。

楚青雲一路風餐宿,早已忍受不住,安頓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更衣,上先好好睡上一覺。懷謙出身釋門,歷過苦行法門,對此倒不在意,打坐了片刻,便外出去搜集消息去了。

墨天痕因為有傷在身,籟天聲便留他在房,囑咐柳芳依照看好他,自己則前往衙門,請城守調撥人手護送千蘭影打道回府。千蘭影閒來無事,又對書院中那朗朗書聲甚是反,一路踢著地上的石子來到墨天痕房間。

卻見柳芳依正將煎好的藥端給墨天痕。墨天痕接過湯藥,道了聲謝,舀起一勺吹了兩口,剛服如口中,卻聽門口傳來一聲:“等下!”一驚之下,藥湯嗆喉,不住咳嗽起來,柳芳依忙去為他拍背,一抬頭,才發現方才發聲之人正是千蘭影。柳芳依子溫順,但亦有剛烈一面,她雖知這小郡主無甚惡意。

但這樣三番五次的纏上墨天痕,也令她心下暗生惱火,於是不卑不亢道:“郡主有何指教?”墨天痕亦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郡主,你讓我等下是什麼意思?莫非這藥有毒不成?”千蘭影見柳芳依與墨天痕動作親密,心底頓生一股莫名怨氣,噘著嘴道明瞭來意:“你的傷是拜本郡主所賜,這藥,也該由我來餵你!”墨天痕與柳芳依同時一怔:“她這是來謝罪?但怎的好像是在施恩一般?”墨天痕忙道:“郡主好意,天痕心領了,但我並非傷重至不得動彈,服藥一事,我自己來便好。”柳芳依亦道:“是呀,郡主你還是收拾下行裝為好,等籟道長回來,應該就能啟程了。”千蘭影討了個沒趣,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蓮足一跺,氣鼓鼓的回房去了。

見她遠走,柳芳依取了手帕為墨天痕擦拭起潑濺在身的湯藥,小聲道:“這小郡主,定是從小被家裡人慣壞了,一點禮數也不知道。”墨天痕深有同,附和一聲,道:“以她之地位,只有別人對她行禮的份。好了好了,差不多就行了,芳兒…”

“芳兒”兩字一出口,兩人同時一怔,四目對望間,不知多少情意轉。柳芳依驀地俏臉一紅,羞澀道:“你…剛才喚我什麼?”從二人相識之刻起,墨天痕便對這幾遭命運玩的女子頗為憐惜,經她一路陪伴照料,自然好倍增,那聲“芳兒”雖是唐突,卻也是他當時內心的真實寫照,脫口而出,毫無虛假。

只是墨天痕已承諾娶賀紫薰、薛夢穎二女過門,以儒門弟子身份,也只能得兩名平,故而才對晏飲霜和千蘭影二人之事煩悶不已,如今又如何敢再結他緣?於是忙道:“對不起柳姑娘…我一時瓢了嘴,說了唐突之語,還望你恕我輕薄之罪。”聽他如此一說,柳芳依方才的滿心歡喜頓時化作一地悲風,笑容也隨之僵住,只呆呆的望向墨天痕。二人對望數息,氣氛卻尷尬非常。墨天痕侷促道:“柳姑娘…你沒事吧?”柳芳依眼中一絲哀怨頓起,冷冷道:“沒事,墨公子,藥再不喝就涼了。”說著便起身向屋外快步走去,只留下墨天痕一人端著藥碗,傻傻的坐在邊。

千蘭影回到屋中不久,便見柳芳依黑著臉回來,徑直坐到邊,不好奇問道:“你們兩個不正在卿卿我我,怎的這麼快就回來了?”柳芳依正在傷心處,自然沒有好臉給這小郡主。

只是冷冷的回道:“與你何干?”千蘭影本就對她和自己的“駙馬爺”走的過近而暗自呷醋,聽這冷冰冰的話語,頓時脾氣暴竄,拍案而起,怒道:“你好大的膽子!本郡主問你話,那是賞你臉,你竟敢這樣回話?”柳芳依不卑不亢的道:“郡主,你若想使子,回你的龍皇飛將府再使,這裡沒人會遷就你!”

“本郡主要你遷就?!”除卻墨天痕、賀紫薰和籟天聲,又有一名對她不敬之人,千蘭影子本就驕傲至極,一點就炸,哪受得了這般反嗆?

頓時氣的七竅生煙,揮掌便攻往柳芳依面門,想要給她一記耳光。柳芳依本就心情不佳,本不想睬她,卻不料她一言不合竟動起手來。

千蘭影家傳武藝不俗,在鴻鸞時便能壓賀紫薰一頭,力氣更是大到匪夷所思,竟能出乎寒凝淵預料,滿開龍耀飛弓,柳芳依猝不及防之下倉促應招,抬臂相格,只一接,頓巨力狂湧,手臂劇痛,身子隨之一輕,竟是整個人被掀飛出去!

柳芳依連忙施展輕功,在空中穩住身形,甫一落地,便見手臂已腫的老高,已然失了直覺,不怒道:“你做什麼!”

“做什麼?”千蘭影亦是怒氣未消:“教訓狗奴才!”說著又使開拳腳攻向柳芳依。

“誰是你奴才!休要狂言亂語!”柳芳依無奈,只得單臂接招,此回雖全力應對,但她武藝本就不及千蘭影,又傷了一臂,開戰伊始便失了先機,被千蘭影的連環重拳的連連敗退!

千蘭影力大拳重,柳芳依不敢硬接,只得一味閃躲。所謂久守必失,不出片刻,千蘭影已窺到機會,拉住柳芳依行動不便的傷臂,高聲道:“看你往哪溜!”另一掌已高高抬起,猛然來!柳芳依掙脫不得,無奈之下,只得閉目靜待那一巴掌降臨。就在此時,只聽一聲高喝:“住手!”正是墨天痕匆匆趕來!他方才正在思忖自己到底有何處得罪了柳芳依,讓這一向溫順平和的女子有了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