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其人將死言也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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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鎮山聽得那白髮老者鄔侗忽向自己詢問知否他是誰之言,不由呆了一呆,淡淡的笑道:“方才前輩不是通過姓名了麼?”鄔侗笑道:“不錯,但姓名是姓名,身份是身份,老朽是問你知否我的身份,並不是問你知不知道我的姓名?”薛鎮山大興趣的道:“晚輩確然不知!”鄔侗笑道:“老朽就是你嫡親的外公!”
“啊?
…
”薛鎮山差點要跳了起來,道:“這事先母為何一直不曾向晚輩提起過?”鄔侗嘆口氣道:“這原因很明顯了,你那爹爹薛慈獲罪於白骨門,夫婦俱遭殘害,你母親如何還敢再連累上老朽,這也是她的一番孝心!”薛鎮山忽然趨前幾步,向鄔侗叩道:“外孫見過外公…”一時不
下淚來!
鄔侗連忙伸手扶住道:“不必如此,天幸你已有此成就,報雪親仇之就在眼前,又何必再淚眼相對…”薛鎮山立起身來,道:“外孫滿腹疑問,不知外公能否替外孫一釋疑團…”目光一轉,道:“為何我會有三個母親,第一個病死,第二個被殺,第三個為我而死…哪一個才是我生身之母,才是您老人家的女兒!”鄔侗皺皺白眉道:“這…我一時也難以說得出來,目前也正在探查之中…”目光凝注著薛鎮山道:“我可以告訴你的是你只有一個母親,不會有三個!”薛鎮山苦笑道:“好吧,暫時不說這些,外公…難道有事要吩咐於我,才把身份拆穿了的麼?
…
”鄔侗含笑道:“一點不錯,只是要你相信文子卿之言,要他帶你子先赴泰山,你替他那孩子打通天生阻
的經脈之後再去相會…”薛鎮山忙道:“外孫遵命了!”鄔侗眺望了一下殿外的天
道:“急不如快,咱們就此分別辦事如何?”文子卿站起身來,滿面
風的笑問鄔侗道:“老夫該謝你說項之德!”鄔侗大笑道:“彼此彼此…”伸手一指昏
中的寧小鳳道:“我這外孫媳婦有了三長兩短,那也唯你是問!”文子卿一拍
脯道:“只要我那女兒與君路遙均在泰山,老夫就負完全責任,如果不然,倒是一樁十分麻煩的事了!”
“老朽有最確的消息,他們確然都在泰山無疑,到時就看你如何命令你那女兒為她的情敵醫療毒傷了!”文子卿哼了一聲道:“老鄔,你怎的拿起老夫開起胃來了!”鄔侗一本正經的道:“老朽說的是實情,希望你到時不要碰了釘子才好!”文子卿吹鬍子瞪眼睛的道:“如若碰了釘子,老夫情願不要這個女兒,把她殺掉才能甘心!”鄔侗噗哧一笑道:“希望不要演變成這個局面!”站起身來,又道:“老朽看來也只有推開其他之事,陪你同赴泰山一行了!”文子卿笑道:“這是自然,你逃不掉的!”於是文子卿將寧小鳳接了過去,慎重的託在臂彎之中,道:“老夫這壓抑毒傷發作之術,必須找一位普通的婦女為助才能施行,老鄔,咱們先走一步吧!”鄔侗頷首不語。
文子卿沉忖了一下,又轉向薛鎮山道:“小兒就拜託閣下了!”薛鎮山忙道:“只要推宮過之術,確然有效,泰山相會之時,晚輩一定會還給您一個健康如常的令郎!”當下也把文大木輕輕抱了起來。
於是,互道珍重而別,各自行去。
此刻已是黎明時光,薛鎮山毫不停留,又向鎮市之中走去。
及至走入鎮市之內,天已經大亮,許多客商行旅,都已登程上路,鎮市之上頓時逐漸冷清了起來。
薛鎮山急急尋了一家客店,匆匆用過茶飯,閉起房門,準備替那病重文大木施行推宮過之術。
那孩子約有十來歲出頭,由於先天的病症,使他瘦弱得只有一把骨頭,模樣兒十分可憐。
薛鎮山輕輕叫道:“小弟弟!小弟弟…”那孩子茫茫的睜開眼來,忽然吃驚的道:“我…爹爹呢?”聲音微弱得如同蚊哼一樣。
薛鎮山嘆口氣道:“他去辦一件重要的事情去了,待我替你醫病,三四天一過,你就可以像好人一樣了!”那孩子搖搖頭道:“我知道,我快死了!”話說得十分認真,好像他果然知道一般。
薛鎮山怔了一怔,道:“你怎會知道的呢?”那孩子道:“是我爹爹說的!”薛鎮山道:“這更胡說了,縱然是你真的要死,你爹爹也不會告訴你啊!”那孩子繼續微弱的道:“是我假裝睡,聽我爹爹自言自語的說:我可憐的兒啊,為什麼上天要把你的生命奪去,你才只有十一歲啊…所以我知道我的病不會好了!”薛鎮山不
深為愕然,這孩子病得這樣,仍然如此聰明,倘若他恢復健康之後,更不知會聰明到什麼程度,一時不由
生了愛憐之意。
當下忙笑道:“你的病確實已經很重,你爹爹說你快要死了的話也並不假,不過,現在你卻不會死了,你知道麼?”那孩子期望的仰著臉道:“我知道,因為你要給我治病了…”吁了一陣,又問道:“你一定比我爹爹高強很多了!”薛鎮山既不承認也不否認的道:“你怎麼知道的呢?”那孩子道:“是爹爹說的嘛,他說只有比他功力高強很多的人才能替我治病,要是再遇不到比我爹爹武功高強的人,我就只好等死了!”薛鎮山微微一笑,並不答言。
但那孩子卻緊盯著問道:“你最多也只能做我的哥哥,為什麼你的武功比我爹爹還高?”他話說得很多,顯然情緒十分興奮。
薛鎮山搖搖頭道:“你年紀太小,又在病中,不該問得這麼多…”伸手向上一指,道:“快去躺了下來,我該替你開始療傷了!”那孩子果然柔順的躺到
上,但仍遲疑著問道:“我該叫你什麼呢…我叫你大哥好麼?”薛鎮山讚許的道:“自然,那是再合適也沒有了!”於是,薛鎮山開始為他緩緩推拿。
文大木生得過份瘦小,推拿起來輕若無物,並不需要用多大氣力,故而雖是要連續推拿五個時辰,卻也並沒有什麼吃力之。
經過這一番推拿之後,文大木蒼白的小臉已經有了血,晚飯之時,也破例的喝了兩碗稀粥。
一連三天,薛鎮山足不出戶,專心為文大木施用推宮過之術,文大木
漸好轉,到了第四天上午已經與好人無殊,恢復了他應有的天真活潑。
薛鎮山雖是埋守逆旅之中,但卻毫無寂寞之,因為文大木能說會道,乖巧無比,常逗得他開心的大笑。
第四天傍晚之時,薛鎮山滿面風的向文大木道:“你覺得你的身體怎麼樣了!”文大木忙道:“全好了,大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薛鎮山笑道:“別說這些,我問你身體上可還有覺得不舒服的地方沒有?”文大木又蹦又跳的道:“大哥,你看,我全身每一個
孔都舒服,而且舒服極了!”一個自小纏綿病榻的孩子,一旦恢復了健康,那份愉悅之情,自然是極難形容的。
薛鎮山也大是高興的道:“那好極了,今晚再施最後一次推拿之術,明天就要登程去泰山找你爹爹團聚去了!”文大木又高興得跳了起來。
薛鎮山忖思了一下,忽道:“明天就要走了,我到外面去買幾樣應用的東西,你安心等我回來!”文大木嗜起小嘴道:“大哥,我可真悶死了,不能帶我出去玩一玩麼?”薛鎮山一笑道:“反正你已經好了,以後出去玩的機會多的是,又何必急在一時!”文大木仍是嘟著嘴道:“我一個人留在店裡會害怕!”薛鎮山笑道:“這又是說傻話了,並不是我不帶你去,因為我回來之後立刻又要為你推拿,現在你得先做準備工作了!”原來每次在推拿之前,薛鎮山要教他先做上頓飯時光的調息,這樣推拿起來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文大木不好再說什麼了,只有委委屈屈的道:“大哥,您可得快點回來!”薛鎮山笑道:“那是自然!”於是,他迅速的替他掩上房門,出店而去。
他買了幾件換穿的衣服鞋襪等物,又迅速的趕回了店房之內,準備為文大木施行最後一次的推拿。
殊料當他踏入房中之時,出乎意料的是文大木並沒依照他的話躺在上等他,竟是不在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