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有客夜訪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收藏私章小說網,防止丢失阅读进度】
…>明月如勾,浩瀚的蘭婆江在夜之中緩緩的平靜了。
江面上猶自漂浮著船隻的殘骸,隱約間還可以看到在奔騰的江水之中,有屍骸起伏。大江兩岸,戰旗飄揚,風獵獵作響…
宣凌宇站在大營的瞭望塔之上,皺著眉頭向對岸眺望。江南面,黑壓壓的一片,盡是林立的營房,隱約可見燈火閃爍,彷彿夜空中的繁星點點。刁斗之聲迴盪在天際,更給這無盡的夜增添了一副肅穆的沉悶。
“將軍,已經快到初更了,您還是早點休息吧!這些天江南拼死攻擊,想來也疲憊了,今夜不會再有什麼舉動了!”一名站在宣凌宇身後的將領低聲的說道。
宣凌宇搖了搖頭,神顯得有些疲憊,他用沙啞的聲音低沉的說道:“他們很疲憊,我們也很疲憊。我們的對手是一個老謀深算的兵法大家,五天以來,他們對鍾、復一線瘋狂的攻擊,也就是再等我們這片刻疏忽!傳令下去,今夜佈防依舊保持警戒,皇上將鍾、復一線
給了我們,我們萬不可因為一時的疏忽,而造成千古的恨事!”那將領皺了皺眉頭,嘴巴張了兩張,剛要說什麼。但是宣凌宇轉過頭,目光如冷電一般的掃過那將領的面孔,陰沉的說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但是記住說該說的,做該做的,其他的不是我們這些為臣子應該去考慮的!”
“末將明白!”當宣凌宇那冷電一般的目光掃過,那將領的身體微微一顫,恭聲應道。
宣凌宇點了點頭,揮手示意那將領退下,高高的瞭望塔上,只剩下了他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那裡。到任幾盡月餘,宣凌宇卻又一種度如年的
覺。江南王楊陀麾下人馬,堪稱狼虎之兵,自十
前就瘋狂對蘭婆江展開了攻擊。每
裡數百艘戰艦在蘭婆江展開,數萬人參與攻擊,個個悍不畏死。
自五前,楊陀將整條戰線鋪開,以鍾祥,津山,復陽,龍津為突破點,發動了狂野的攻擊。他們打著清君側,剪權臣的旗號,不分晝夜的撲向蘭婆江北岸。五天中,鍾、復防線接受到了鍾祥自建立以後,最為嚴峻的考驗。五天下來,蘭婆江面屍體堆積如山,戰船殘骸沿江隨處可見…
而宣凌宇也在這五之中,真正的領教到了江南狼虎之兵的厲害!
兩千年前,狼王曹玄率領西羌鐵騎,夾江南百萬之眾,橫掃整個炎黃大陸,從那時開始,江南產虎狼名滿炎黃。但是兩千年之後,江南虎狼之說已成傳說,宣凌宇也只是隱約聽到過這樣的說法。雖然鎮守鍾祥多年,但是他卻沒有真正的見識過什麼是真正的江南虎狼,而這一次,他見到了…
除了每調兵遣將之外,宣凌宇更留心著京師的局勢。樂清河推動**平原神風營向鍾、復一線靠攏,每
不斷將神風營的將領調派鍾祥,這裡面的奧妙宣凌宇自然看得真切。不過,真正令宣凌宇擔心的,還是同為鍾祥主將的譚青。
從這個敦厚的年輕人身上,宣凌宇看到了一種可怕的力量。自他來到了鍾祥之後,與譚青各守一線。他鎮守了鍾祥,龍津,而譚青則扼守復陽、津山。
相比較而言,鍾祥的人馬相對要強上一些,由於將領多是宣凌宇當年麾下的部將,所以調動起來也顯得十分輕鬆。而譚青不同,其麾下的將領多是樂清河與宣凌宇兩人的部屬,但是在這短短的五之中,譚青已經將數十名桀驁不遜的將領收拾的服服帖帖。而津山、復陽,也成了蘭婆江上廝殺最為慘重的戰場之一。
令宣凌宇佩服的,是譚青每逢大戰,必身先士卒,出現在戰場上最危險的地方。也正是由於這種身先士卒,帶動了全體軍士的拼死之心,五下來,江南的虎狼之兵在復陽、津山兩地留下屍骸萬具,卻毫無半點的進展…
譚青用兵,絲毫不弱於帝國的任何一個兵法大家,每每看到對方最為薄弱的要害,攻必全力。而這樣的一個人,卻是安西八王的麾下,不由得令宣凌宇到了一種恐懼。
先有一個手握天下兵馬的樂清河,而今又出現了一個善於用兵的譚真,再加上江南統領數十萬虎狼之兵的楊陀,令宣凌宇也不由得替衛恆扼腕而嘆。但是,他也對衛恆有一種信心,這種信心究竟是從何而來,宣凌宇不清楚,只是他知道,衛恆一定可以將這些對手一一的擊潰!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低聲的笑了兩聲,輕輕的搖了搖頭…
“將軍!”就在宣凌宇獨自在瞭望塔上沉思之時,從塔樓外匆匆走上一名親兵。他來到了宣凌宇的身後,躬身說道:“譚青元帥來了!”宣凌宇聞聽,不由得一愣。來鍾祥月餘,雖然鍾祥、復陽近在咫尺,但是由於兩個人各屬不同的派系,所以少有往來。怎麼今夜他會突然來訪?宣凌宇心中有些疑惑。轉過身子,對那親兵沉聲說道:“守在這裡,嚴密子對岸的動靜,一旦江南大營燈火出現移動跡象,立刻鳴響戰鍾!”
“是!”親兵連忙躬身應道。
宣凌宇點了點頭,轉身大步走下了瞭望塔,徑直來到了中軍大帳之中。
譚青一身烏金軟甲,沒有帶一個隨從。黝黑的臉膛帶著一絲疲憊之,他靜靜的坐在大帳之中,看到宣凌宇走進,連忙站起身來,微笑著說道:“宣將軍!”
“元帥突然到訪,末將有失遠,恕罪,恕罪!”宣凌宇臉上也帶著淡淡的笑容,拱手對譚青說道。
譚青黝黑的面孔出了敦厚的笑容,和宣凌宇客套了兩句,而後各自落座。霎時間,兩人都沉默了,相互看著,好半天沒有開口。
“元帥今夜突然前來造訪,不知有何指教?”宣凌宇沉默了一會兒,沉聲問道。
譚青抿著嘴,站起身來,在大帳中走了兩步,扭頭看著宣凌宇,神沉肅的說道:“宣將軍,今夜譚某突然來訪,是有一件緊要的事情。將軍與譚某相識雖然不久,但是譚某私下裡卻始終把將軍當成自家人一樣,不知道將軍是否以為然?”宣凌宇被譚青的話說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呆呆的看著譚青,好半天才神情略顯
茫的輕輕點頭“末將自然與元帥是一家,只是末將有些不明白元帥的意思…”譚青聞聽呵呵的笑了,他探手入懷,從懷中取出一件事物,輕放在帥案之上“將軍雖然口上說與譚某一家,但恐怕心中卻不是這麼想吧。呵呵,譚某隻想請將軍看了此物之後,再講其他的事情,如何?”宣凌宇臉上的
茫之
越發的濃重。他看了看桌上用錦綢包著的事物,又看了看譚青,突然間笑了起來“元帥這是唱得那齣戲?末將如今是更加
惑了!”
“呵呵,一切答案就在這錦包之中,將軍看過之後,就自然明白了!”譚青依舊一臉平和的笑容,眼中充滿了笑意,他看著宣凌宇,低聲說道。
遲疑的拿起了錦包,宣凌宇這才注意到這錦包竟然是明黃之。這種顏
乃是大內皇室專用的顏
,平常人絕少使用這樣的顏
。看到這錦包,宣凌宇的心頭不由得一振,心中突然間彷彿有了一絲了悟。緩緩的將錦包打開,宣凌宇定睛向錦包中看去,目光所觸,卻不由得心中一驚。他抬起頭看了看譚青,突然轉過帥案,來到譚青的身前,雙手高舉錦包,沉聲說道:“臣宣凌宇恭
密使大人,令牌還聖,請密使宣旨!”譚青從宣凌宇手中接過金
的令牌,低頭看了看,不由得笑了“將軍,譚某說得不錯吧,直到現在你才真正的將本帥看成了自己人!”宣凌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他站起身來,撓了撓頭,嘿嘿的笑了兩聲“元帥見諒,當
末將離京的時候,皇上只說要有密使前來,卻沒有告訴末將原來元帥就是密使。呵呵,前些
子末將還在帥帳頂撞元帥,確沒有想到…元帥恕罪則個!”
“這個…呵呵,將軍莫怪。之前譚某也不知道皇上什麼時候把我當成了密使,更不知道將軍也是皇上的人。直到今譚某接到了京師以密法傳來的信函,才知曉了將軍的身份,若前面有得罪之處,還請將軍原諒!”譚青笑呵呵的看著宣凌宇,兩人不由得同時會心的笑了。
宣凌宇走到帳外,舉目四處張望了一眼,然後沉聲對帳外的親兵說道:“傳我將令,帥帳百尺之內,不得有任何人接近,違令者,殺!”說完,他轉身回到帳中,恭敬的對譚青問道:“元帥,請恕末將還有些放肆。外界一直傳言,元帥乃是安西的人,不知何時與皇上…”
“將軍還是不相信譚某!”譚青笑了,臉上絲毫沒有半點的怒意,他想了想,沉聲說道:“嗯,若是說譚某和皇上認識,恐怕還要早於將軍!”說著,他看到宣凌宇的臉上還帶著一絲不相信的神情,當下接著說道:“宣將軍,譚某給將軍提兩個人,也許將軍就不會再有疑慮了。”宣凌宇不置可否,眼中依舊帶著一絲狐疑的神。譚青在帳中走了兩步,突然間低聲說道:“宣將軍當應該知曉皇上身邊有譚方與譚真兩人吧!”聽到譚青說到了這兩個名字,宣凌宇的神
肅然了,他恭聲的說道:“這個末將自然知道。譚先生乃是皇上的恩師,而另一位則是當今今上的東宮正選…”突然間,宣凌宇怔住了,他呆呆的看著譚青,疑惑的問道:“敢問元帥和他們是…”
“呵呵,譚方乃是家父,譚真乃是譚某的小妹!”譚青笑呵呵的低聲說道。
霎時間,宣凌宇的臉上頓時顯出了驚異之,好半天,他這才反應過來,恭敬的對譚青一禮“元帥,沒有想到元帥竟然是國舅,宣凌宇失敬了,輕受宣凌宇一拜!”譚青連忙上前,一把將宣凌宇扶住,呵呵的笑道:“宣將軍,什麼國舅不國舅,你我如今實在軍營,不必有那麼多的朝廷虛禮。今
前來,譚某是有皇上的密旨傳達!”宣凌宇神
頓時肅然起來,他連忙伏身跪地,壓低聲音說道:“臣宣凌宇恭領聖諭!”這一次,譚青沒有再阻攔,他待宣凌宇跪地之後,從大袖中取出一紙明黃的錦
,展開後低聲的頌讀道:“鍾祥、復主帥譚青,付帥宣凌宇聽旨。京師風雲變化,然依舊掌控朕之手中。樂黨將覆,然神風營卻為朕之心腹大患。著令譚、宣兩位卿家於七月一
之前,平定神風營之樂黨餘孽,則京師大事定矣。平息神風營之亂後,譚、宣兩卿家即全力把守鍾、復一線,接掌神風營人馬,務必將楊陀阻於江南一線至十月一
。十月一
前若蘭婆江天塹破,兩位卿家則不需返京,若十月一
後蘭婆江天塹破,則與兩位卿家無關。欽此!”
“臣宣凌宇恭領聖諭!”宣凌宇沉聲低喝。
譚青點了點頭,將手中密旨置於燭火之上燃燒,那錦遇火,頓時大帳中光芒閃動,待錦
化為灰燼,譚青這才扭頭對宣凌宇沉聲說道:“宣將軍,皇上的意思你已經聽到了,剩下的就看我們的了!”宣凌宇站起身來,神
間略顯
動之
,他身體微微的輕顫,低聲的問道:“元帥,皇上決定要動手了嗎?”譚青笑了起來,他輕輕的點了點頭,沒有回答宣凌宇的問題,而是輕聲的低語道:“後天,宣將軍,我們只剩下一天來準備了!”宣凌宇眼眸中寒光一閃,也不由得發出一陣充滿殺機的陰冷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