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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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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了,”秋秋說:“裘裡安通常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

“我認為我們並不認識,但我確定見過你。你是不是從事模特兒的工作?”她聳聳肩膀,說:“早就不做了。裘裡安——”

“除了有關於裘裡安的好話以外,別讓我聽見別的話,”裘裡安打完了電話,臉上似笑非笑地說:“你一定要原諒我常常在接電話。華爾街的那些人本就不尊重歐洲人的作息時間。我經常有一種覺,他們大概是算好了我要吃飯,故意來找麻煩的。我們可以進去了嗎?我餓慌了。”秋秋和班奈一起走在前面。班奈認為有美女為伴,是生活中小小的思典。他極力按捺著,使自己的視線避開那如波起伏般的部和一雙修長的美腿。在進入一間弧形屋頂,較為窄小的房間時,她必須稍稍低頭,才能通過那低矮的門框。室內燭光閃爍,在席莫的協助之下,他們各自就座。席莫示意年輕的女持退下,站在房間的一角。裘裡安抖開了餐巾,將它在襯衫領口上,班奈也如此炮製。

裘裡安雙手,說道:“班奈先生,今晚你很幸運,我們要吃最後一季的松,這是我最大的弱點。我相信你很懂得它們。”

“稍稍知道而已。以我目前的收支情況而論,它們有點兒過分了。”裘裡安點了點頭,頗表同情。

“過去一季之中,它們的價格上揚到四千法郎一公斤。

我的美國朋友們覺得不可置信——一磅竟然要四百美元。卡本特餐廳還說這是老客戶的價格,到了巴黎,價格還要責兩倍呢!簡直是要氓的生意手段。有趣吧?啊,席莫,謝謝你了。”裘裡安舉起酒杯,檢視一下杯中酒的澤,將它置於鼻子下方,深深了一口氣。班奈猜想他是那種十分講究的人。若是不合他的預期,就算在他家裡,他也會要求把酒退回去的。

“對了,剛才班奈的一生講到哪裡了?我好像記得你的芭蕾舞夢被打消了。不過我相信你曾極力克服你的失望。後來呢?”後來就是無止境的飄蕩,一個工作換到另一個工作;一個國家換到另一個國家。他曾在美國康乃狄克州一家小型的私立學校教授英國文學,小有成就;然後試著在紐約涉足公關業,接著才到倫敦進入製作影片的行列。這是一份他喜愛的工作,就因為他表現得夠好,才會奉派前來巴黎,擔任法國分公司的主管,他被提升了營業數據,進一步要求配股,手頭逐漸寬裕起來。

裘裡安舉起手來。

“我們暫且在這裡停止,先面對這些食物吧!否則它們要變冷了。”女侍已將白的大餐盤放在他們的面前。每一個白瓷盤子裡都有一個用錫箔紙包起來的小包包,比一個網球的大小稍稍小一點。

“家庭風味,”表裡安說:“都很實在。錫箔紙裡包的是一個松,”他打開錫箔紙包,低下頭去,表示無限的欣賞。

“晤,聞聞著。”班奈照他的指示做了,一股溫熱的香氣鑽入了他的鼻孔。黑的、看似腫瘤般的松,因為融化了的油脂而閃著亮光。醜陋但美味,而且貴得離譜。班奈估計他那份松足足有四分之一磅重,按照老客戶的價格——那就是一百塊錢。

“不賴吧?”裘裡安說:“加一點點那個在上面,”裘裡安指著班奈盤子前面的一個小銀碟說:“是全法國最好的鹽。”班奈撒了些泛灰的白鹽在松上面,切下了一小片,咬進嘴裡。他曾吃過鬆,但從不像這次這麼碩大而美味,他非常喜歡。同時他也注意到秋秋向松進攻的姿態,活像是一星期沒吃過東西了。最後她還撕下一塊一塊的麵包,把盤底擦乾淨。

班奈和裘裡安吃完後,各自喝了口酒。

襲裡安用餐巾擦了擦嘴後,背部往椅背一靠。

“好了,你富裕起來之後呢!”他著實風光了好些年。不過,在嚐到某些成功的滋味和擁有了金錢的安全之後,班奈開始為了事業患得患失。他變得不安、易怒,客戶無止境的需求深深刺了他,他還要裝做對他們的觀點充滿了興趣。永遠有吃不完的午餐之約,永遠要想出安撫導播和模特兒的方法。他覺得自己只是個高收入的看護罷了。於是,在一個美好的四月天裡,他考慮了一份在巴黎的工作後,便請辭了。他賣掉公司的股份,賣掉了公寓;揚帆南行。

也就是在安特比的一個港灣酒吧裡,他遇見了埃迪·布萊思弗·史密斯。

提到這件事情,裘裡安微笑著說:“當時我也在那裡,我想,比你那朋友的時間稍早些吧?對不起,請你往下說。”布萊恩弗·史密斯的經濟來源是一筆家族的信託基金,以及他擔任船長的薪水。他個頭矮小,為人風趣,很難從他臉上找出令人懷疑的蛛絲馬跡。因此有一天當布萊恩弗提出那個購船的計劃後,很快就和班奈一拍而合。

班奈熱愛海洋——欣賞、戲水、聆聽,無所不宜。但他厭惡船隻,他覺得乘坐起來既不舒適,又容易導致災難。他痛恨隱私權的缺乏,也不能隨時棄船而去。然而,布萊恩弗·史密斯卻指出一艘船在一年之內,有十個月的載客期——“絕對保證,老兄,”——這是頗為引人的商機。於是,班奈成了上鉤的魚。布萊思弗·史密斯終究消失了。

裘裡安·坡皺緊了眉頭,如果不是同情,就是不贊成類似的商業行為。

“你們一定做過什麼法律協定吧?”

“厚厚的一大本,”班奈說:“但是法律協定是為守法的人而設計的。如果你的合夥人有意算計你的財產,你又不知道他行蹤的話,法律協定就沒有太大的用處了。”一旁的秋秋很專心地聽著,手指一邊玩著她纖長脖子所戴的金錠。

“你不能去找他嗎?一艘那麼大的船,怎麼藏得起來呢?”

“加勒比海藏得住一支海軍的部隊。再說,我已破產了。”

“班奈先生,”裘裡安說:“我們一定要看看有什麼辦法可想。至少今天晚上我們不能讓你捱餓。”緊接著一道道的菜餚端上來了。燉牛、美酒,還有培,以及洋蔥、紅蘿蔔等蔬菜。燉牛近乎黑,熱騰騰地冒著香氣。

“這是廚子冬季的拿手好菜,”裘裡安說:“從週末就開始醃製了。她偷了我最好的酒去醃牛,這惡的女人。你會發現味道美極了。”班奈嚐了嚐那柔軟而辛辣的牛

“滋昧的確好極了,不是嗎?”裘裡安輕啜一口美酒,很體貼地問他。

班奈度過了快樂的一晚。裘裡安是個志同道合的朋友,而且看來很喜歡他。不過,他很少自己的覺,更不常提到有關於自己工作的事。正當班奈想要提出關於他前途的話題時,席莫來到了裘裡安的身後,在他耳邊說了些話。裘裡安皺了皺眉,然後又點點頭,站起身來。

“抱歉,又是一通電話。”此時只剩下班奈和秋秋獨處了。他從前也認識像她一樣的法國女孩;美麗、苗條、胃口極佳。這時,班奈又重新開始他倆先前被打斷的話題。

“你方才正和我談論到你的模特兒生涯。”

“啊,我曾是艾多麗旗下的模特兒。你知道文多麗嗎?就是那最大的化妝品公司。

他們在三年之內擁有我的臉孔,付給我高額的報酬,等我退休後,可以買下一片農莊。”她微笑道:“然而事情的發展並不像這樣。”

“後來怎麼了?”秋秋從銀質香菸匣裡取出一香菸,就著一蠟燭點燃了。她將菸圈吹向屋頂。

“我訂下合約六個月以後,遇見了裘裡安。他不喜歡我外出工作。”

“於是?”

“於是他去和文多麗的主管們商談,買下了我的合約。”本來已經把裘裡安·坡的財產總值估得很高了,這麼一來,又往上加了好幾百萬。

頂尖的模特兒,一份買斷的合約,從他過去從事商業行為的經驗來了解,其年收入很輕鬆地都是能達到七位數字的。

“他好像想要什麼,就有什麼。”秋秋點頭道:“經常如此。”女侍進來收拾餐桌。等到裘裡安回到餐桌前,班奈已經吃完了新鮮羊起司和梨子,正津津有味地聽著秋秋敘述她從前在模特兒這一行業裡的老同事。她們大部分都被所謂的“英雄”劫走了。

裘裡安也旁聽了一會兒之後,看看手錶,說道:“親愛的,我實在不願意打擾這麼有趣的對話,但班奈先生和我必須談一談,”他面帶微笑地看著她,並用手背輕撫她的面頰。

“待會兒見,”說完,他面對班奈:“到客廳去坐比較舒服。”班奈略微偏身,讓秋秋走出去。

“晚安,班奈先生,希望有機會再見到你。”裘裡安先走向客廳,在按發後方一張桌子旁停下腳步。

“要咖啡或白蘭地,請自使。

請你也給我同樣的東西。”當班奈忙著調製咖啡的時候,心裡在想:他不知道有沒有為自己做過什麼事情?裘裡安走到角落裡的一個大雪茄盒那兒。

“要嗎?我向你推薦。這是科西巴牌——卡斯楚最喜愛的牌子。”

“很想試試看,”班親說。

裘裡安出兩雪茄,遞了一給班奈。兩個男人便坐在椅子上開始雲吐霧。煙霧往上飄浮,藍的菸圈和壁爐的火光互相輝映。當第一口溫潤的白蘭地酒下肚時,寧靜之中到莫大的滿足。

“最後一個問題,”裘裡安·坡說:“如果我們要在一起工作,我想我們就必須打破形式。我不能一直叫你班奈先生。請問你名叫什麼?”

“事實上我從不用小名的。”班奈輕輕地吹了吹髮光的菸頭。

“那是我媽的明智之舉,免得我在學校裡遭受到齷齪的羞辱。所以我放棄了我的名字。”

“我猜猜看,”裘裡安·坡說:“一定是個很有意大利風味的,而且不合時宜的名字?”

“路西安諾。”

“知道了,我看我們還是用班奈這名字吧!”裘裡安·坡說:“現在我們言歸正傳。

我並不打算讓我們的關係成為慣例的僱傭,但是我不認為一切你對於自己的描述,會造成你的困擾。別擔心,並沒有很嚴重地違法,”裘裡安停頓了一下,微笑道:“總之,對你來說並不算違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