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紅教玉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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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嘉大師聞言一愣,幻空大師接著說道:“再說,我們也沒有虛言搪的理由,眼前我們兩個和尚聯手對付你不必說,即使一對一,你也未必能佔便宜!”班嘉大師長眉軒動,目
神光,霍然起立。
幻空大師微笑地道:“你知道我們兩個和尚是什麼人?你還記得三十年前在拉薩喇嘛廟中大戰一千招的往事嗎?”幻空大師這一說,班嘉大師不由一怔,他似乎已想到了眼前這兩個和尚的來歷,大嘴一張,卻沒有說出話來,隨即緩緩地坐了下去。
一旁裘克心,卻滿是期待神地希望幻空大師快點說下去,以便早點明瞭眼前這兩位前輩奇人,究竟是什麼來歷。
幻空大師繼續說道:“老衲就是司徒鈺,大師腦中是否還有點印象?”班嘉大師一聲苦笑道:“大師既是當年的‘神行元影’司徒鈺大俠,那麼這一位——”他用手指中年和尚道:“必然也是當年中原三傑中的人物,不是‘黃衫客’白曉嵐大俠,就是‘宇宙神龍’莫愁大俠了?”幻空大師道:“白大俠早已做古,這位是當年的莫大俠。”班嘉大師道:“真是幸會,目前兩位法號如何稱呼?”幻空大師道:“老衲幻空,他叫鐵肩,其實哩,咱們兩人還在武林恩怨中打滾,老衲既不幻不空,而他這鐵肩更負擔不了一點…”幻空大師的話聲突然中止,代以一陣宏亮的長笑,適才那種針鋒相對的對話一變而為像老友重逢似地輕鬆了。
跟著,幻空大師並特別將裘克心向班嘉大師引見,同時將目前武林動態和適才對鐵肩大師所說的消息,擇要概述了一遍,末了,並將敵我實力分析了一番,認為道消魔長,對方實已居於壓倒優勢,再加上昨晚所失去的三項皇宮寶物,更使對方如虎添翼了。
班嘉大師慨然說道:“祛魔衛道,乃正派武林人物無可旁貸的職責,如兩位大師不棄,班嘉願追隨驥尾,與這批魔鬼們周旋到底!”他說到這裡,若有所憶地改變話題道:“‘萬年寒玉’乃煉‘冰魄寒煞神功’的無上瑰寶,這一來,這魔女的妖焰可不是更猖狂了嗎?”幻空大師道:“大師這種悲天憫人的懷,殊堪
佩,老衲謹向…”班嘉大師一笑打斷他的話道:“大師別恭維過份,須知班嘉做此決定,固然有一半是
於義憤,但另一半卻是為了追回皇家失寶,同時,也是為了閒散太久,藉此機會鬆鬆筋骨哩!”幻空大師道:“不論如何,大師盛意,老衲應該致謝,如果可能的話,老衲還想借重兩位令師兄的鼎力哩!因為誠如大師所言,‘萬年寒玉’乃煉‘冰魄寒煞神功’之瑰寶,敵焰如此囂張,相形之下,我們的實力,實在太嫌單薄,一步之差,可能導致武林於萬劫不復之境咧!”班嘉大師沉思有頃道:“大師如此看重咱們這幾個化外番僧,我想敝師兄們必將樂於效力,班嘉此去,立即以飛鴿傳書向敝師兄報道此間情況並轉致大師之盛意,不過,班嘉有一句小器的話,不能不事先說明,將來大內三寶追回之後,卻仍須繳回皇上哩!”幻空大師道:“這毋須大師叮囑,老衲自當理會得。”在這一陣
談的時問中,班嘉大師的目光,大部分的時間都注視在裘克心身上,而且臉
與目光中都隱含一種異樣的神情,此時,他目光移注幻空大師岔開話題道:“犬師,密宗一派,系武功與法術並修,大師想必早有所聞了?”幻空大師道:“是的,而且對貴派的‘心靈
應’功夫,老衲並曾親眼見識過,”語音微頓接著惑然地問道:“莫非太師此刻有什麼
應嗎?”班嘉大師道:“不錯!惟本門‘
神
應’功夫的
華業已失傳,此刻,老衲亦僅略窺門徑而已。”鐵肩大師接道:“大和尚何所
?能否說出也好讓咱們這些門外漢開開耳界!”班嘉大師臉
肅穆地注視裘克心,徐徐由懷中取出一塊三指寬的玉牒道:“老衲對本門的‘
神
應’功夫,雖僅略窺門徑,但卻能直覺地
到裘小施主似與本門有極深淵源,也許本門絕藝的發揚光大,就應在裘小施主身上哩!”目光一掠幻空與鐵肩二人,接著道:“而且,裘小施主資質與秉
之佳,亦為老衲生平所僅見,如非兩位大師的忘年之
,真想將其收入本教之中。”語氣微頓,不待幻空大師等開口,繼續說道:“人生遇合,總是前緣,班嘉客中無以為贈,權以此玉牒贈與小施主留個紀念吧!”說著,他將玉牒遞給裘克心,並鄭重地說道:“此玉牒除了有避
作用之外,在紅教之中更具無上之權威,同時此玉牒表面之複雜圖案中,據傳隱有密宗本門之無上心法,班嘉持此有年卻終無一得,施主暇時,不妨多加揣摩。”裘克心肅容接過玉牒,躬身致謝。
鐵肩大師微笑著向班嘉大師道:“大和尚,聽你適才的話中,似乎有高深玄機!”班嘉大師含笑起立道:“天機不可洩漏,班嘉就此告辭!”幻空大師等送走班嘉大師之後,鐵肩大師向裘克心莊容說道:“密宗之所以成為密宗,多少有點神秘彩,這番和尚如此突然的贈你玉牒,想必其中大有因果,老弟務須多多玩味他臨行的話,不可等閒視之!”裘克心敬謹受教,鐵肩大師向幻空大師道:“老和尚,本想先聽聽你的更刺
的消息,但我的肚皮已在抗議了,咱們還是先安撫一下肚皮吧!”三個人回到京城裘克心所住的客棧中,進過飲食之後.幻空大師才將他那更驚人的消息說了出來。
原來,遠在崇貞年問,當時天下紊亂,魔四起,弱
強食,糾爭處處,血腥遍野。
各門派中,德高望重之武林前輩,有見於此,乃共同協商,籌組“武林仲裁庭”幾經商議,始決定如次:一、“武林仲裁庭”以排難解紛,維護正義,阻止劫殺,扶持公理,保持江湖祥和,為共同宗旨。
二、“庭主”一職,共議由當時武功最高,門徒最眾的,武當、少林、峨嵋、華山、衡山五大門派掌門人,輪派擔任,任期五年。
三、“庭主”以下,設龍、虎、豹、麟、鳳五壇護法,其“壇主”亦由五大門派,各選一功力品德均佼佼者,但任之。
四、“武林仲裁庭”之庭址。設在“當屆”庭主所在之地。
五、另制令旗一面,上有與會各門幫派首腦之親筆簽名,用以隨時招集人手,及約束各幫派之子弟。
“武林仲裁庭”成立以來,確實為武林消除了不少殺劫,解免了不少紛爭,因之,黑白兩道均對其敬畏不已,令旗所至,鮮有不恪遵懾服,問題立解。
但迄至本屆“庭主”由武當玄靈掌教擔任時,卻發生驚人鉅變,武林仲裁庭的五大壇主,競於一夜之問,無聲無息的告別塵世,渾身沒有一點傷痕,只是觸手生寒,似一塊千年玄冰。
待至玄靈真人發現時,所能見到的,除了五具僵硬屍體,就只有供桌上的一張白素箋。
那素箋上寫著:“武林仲裁庭”主持人,無德無能,形同虛設,應予廢除,著於本年除夕之夜,在湘南九凝山頂,以武功高下競爭下屆“庭主’’及“護法”否則,各門派子弟以“五壇護法”為例盡予誅戮…
此一消息,不脛而走,轉眼間,已遍傳江湖,因之人心動盪沸沸揚起,一般久未面的老魔鉅
,也都聞風而起,紛紛重出武林,和平氣象已盡,殺劫又從此開始矣!
幻空大師一口氣將這消息說完之後,長長地吁了一口氣,目注鐵肩大師沉重地說道:“如果我的猜想不錯,這必然又是普渡教主親自下的手,撇開那能使屍體觸手生寒的‘水魄寒煞神功’不說,當今武林之中,能於一夜之間,將‘武林仲裁庭’五壇護法悄沒聲地,予以誅戮的派高手,你還能想出第二個人來嗎?”鐵肩大師眨眨眼,沒作聲。
裘克心聽得既新奇,又刺,口一張,似乎想問什麼,但幻空大師卻繼續說了下去道:“玄靈真人業以飛鴿傳書通知少林、峨嵋、華山、衡山等四派掌門人,共同籌商今年除。夕大會之事,至於給各派及各幫會的通知,大約中秋以前該可發出了…”鐵肩大師突然打斷他的話道:“不用說了!目前你該做何打算?”幻空大師略一沉睜道:“你我既已淌入這潭渾水,事實上亦未便置身事外,以目前情況而論,如果五大門派聯手合起來,固可湊成一股巨大的力量,但敵人既敢先行向五大門派挑戰,足見彼等自信已有一網打盡天下武林的必勝把握,因此,我們不能對旁人寄予太高的希望而必須做到盡其在我的本份。”
“至於你我應該做何打算,咱們各自心裡有數,毋需言明,好在目前距除夕還有五個多月的時間,足夠你我去分頭進行的了!”鐵肩大師呲牙一笑道:“好一個六清淨,道貌岸然的高僧,此刻我才看到你的狐狸尾…”幻空大師壽眉一皺,打斷對方的話說道:“師弟,說正經話,這娃兒如何安排?”鐵肩大師微笑道;“他嘛,我早就給他安排好了!”他臉
一整,繼續說道:“這孩子與普渡教主杜四娘同一師門,他的一招一式,對方瞭如指掌,目前他的功力既無法遞增,則臨敵之時,處處受人掣肘,因此,我想叫他到西天目山去,與我那記名徒弟共同研究一下本門的‘不傳絕學’!”他一本正經地將那“不傳絕學”念得特別響亮,逗的正襟危坐的幻空大師亦不由莞爾一笑,一旁的裘克心喜上眉梢。但鐵肩大師
本不理會兩人的反應,仍然一本正經地繼續說下去。
“直到臘月十五才準下山,與我那記名徒弟前往湘南九疑山見我。”語聲一頓,轉臉向裘克心神秘地一笑道:“我那記名徒兒對你有過救命之恩,同時他還幾乎因此送掉小命,你可不許欺負他,否則,哼!”面容一整,命令式地道:“記著!這幾個月的時間,將我那小冊子上的拳法、掌法、劍法、步法,全部練到爐火純青為止,同時必須於除夕那天趕到九疑山!”裘克心連聲應是。
跟著鐵肩大師將他在西天目山的住處如何找法告訴了一遍之後,道:“現在立刻動身!”裘克心本來還有很多話想問問這位前輩異人,但在鐵肩大師一疊聲的命令之後,只好暫時悶在心裡,立刻向這兩個和尚躬身告辭。
幻空大師目送裘克心走出房門之後道:“十年之後,這孩子必將為武林放一異彩!”鐵肩大師神秘地一笑道:“十年,太久了吧?”裘克心懷著既興奮,又惘,又空虛的心情,一陣急趕,當晚下榻涿縣的悅來棧中,也許是最近這一個多月以來,尤其是今昨兩天的遭遇,太過離奇了,使他睡在
上,竟然輾轉反側,無法人夢。
他的腦子裡浮著許多人影,威嚴中臆著慈祥的師傅。血跡斑斑的“辣手華陀”宋超然,法相莊嚴的幻空大師,滑稽幽默的鐵肩大師,神秘的普渡教主,風姿綽約,柔情似水的宋文英…
這些人,一個個在他腦海中溜轉,偏偏就沒有他父母的影子,天下有什麼人比自己的父母更親近呢?可是他卻沒有,想到這裡他恨恨地自語了一句。
“天啊!難道我是由天上掉下來的?”驀然,腦際靈光一閃,普渡教主杜四孃的語聲似乎又在耳邊響了起來。
“娃兒,你真的姓裘嗎?”他自語著道:“難道她知道我的身世?嗯…這似乎不可能…但她憑什麼懷疑我不是姓裘哩?恩師他老人家是真的不知道我的身世…他老人家目前又在哪兒…”一連串的問題困擾著他,使他越想越煩,越煩就越無法入睡,終於他一咬牙,狠狠地摑了自己一記耳光道:“裘克心呀,你忘記了恩師的訓示嗎?人的最大敵人是心賊,能夠克服自己的心賊,則可無往而不利,因此他老人家要你必須做到克服自己的心賊而命名克心,你怎能如此經不起考驗?!”自語方罷,一翻身坐起,準備借行功以排除心中雜念,但就當他翻身的瞬間,偶然觸及晨間班嘉大師所贈的那塊玉牒,不由靈機一動地忖道:“班嘉大師言此中藏有玄機,此刻既然睡不覺,何不拿出來參詳一下。”想著,立即取出玉牒,撥亮案頭燭蕊,就著燭火,仔細地鑑賞起來。
這是一塊碧綠的上等玉石,寬約三指,長約四寸,厚約八分,正面那密密麻麻的複雜圖案之中,隱有一條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龍,背面及兩側兩端均光滑異常,分明是一塊整玉雕成。
裘克心聚會神地反覆看了很久,一點頭緒也沒有,不由廢然一嘆道:“大概是我的緣份僅止於此吧!”可是他此刻一點睡意也沒有,百無聊賴中,只好再將注意力集中到玉牒的圖案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