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勇氣的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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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覺!太清楚了!”關於青筋,年特覺得自己的眼力不應該有這麼好。
“啊…”凱迪爾發現自己還活著,他坐起來,身上沒有傷痕,只是震得發矇,但是神還很好。坐騎在十米外傻傻地望著他,半支碎裂的騎士槍就在腳下,結實的木頭變成大塊的木屑散落在周圍,竟然沒有穿透自己的身體,只是在心口的鎧甲上留下了小小的劃痕。
不管公會主席如何臉發青,對此現象的驚訝
起了極大的掌聲和種種議論。
年特對於騎士槍的猛烈衝擊沒能破壞對方的魔法防禦表現出相當的震驚,他記起伍德讓他迅速更換武器的提示,迅速扔掉騎士槍的槍柄,拔出間的長劍,那厚重的巨劍帶起風聲,就是平拍也不輸給榔頭。
然而…
典禮官死命拉住年特的馬頭:“還沒有開始!先到主席那裡行禮並且按手印,不然算行兇殺人!”幼獅騎士席位譁然:“作弊!那麼大力地衝擊,牆也能穿透了!是教皇偏袒!這不是自己的本領!”聖堂學院:“卑鄙無恥!當著十萬人和教皇大人的面突然偷襲!”米蕾尼婭:“啊,真的刺穿了!看到了嗎?可怕的力量!”茜亞:“走運的傢伙!米蕾尼婭小姐,你幹嗎特別關照這個白痴?這哪能算突然襲擊啊!竟然沒注意?是聾的還是瞎的?好個猛男!啊?是吧?”
“我只能看見鎧甲的塊頭!”米蕾尼婭咬著嘴“過幾天我們就得面對這個傢伙,該怎麼辦哪?”茜亞:“小姐真過分,只是為了試驗新的防禦咒語吧?”米蕾尼婭:“本來就是啊?不然還能為什麼?”
“那個白痴會想歪的,”茜亞“呵呵”兩聲“白痴,死無葬身之地!果然只有幼獅學院才盛產真正的猛男。”公會主席瓦爾多覺得一生之中從未如此被人輕視過,那種覺很不好,簡直是世界在瞬間失去的秩序一般糟糕。
“年特!我記住你了!”瓦爾多渾身發抖,突然大喊一聲:“兩個人都過來按手印!年特!下馬!下馬…!”
“國王的騎士不下馬,除非您忘了。”也許對於瓦爾多的逾禮別的人沒有太大覺,但是受過嚴格貴族禮節教育的年特明顯
到瓦爾多的聲勢已經超過了國王和教皇。年特現在已經看清楚哈馬斯是在捧著肚子大笑,沒有出聲是因為彎著
笑得快要斷氣。年特對瓦爾多的傲慢也失去了太多耐心,他策馬來到講臺“請把決鬥書遞過來。”這種公然挑釁使瓦爾多震怒,但是他是老成的人,一切得來不易,知道該如何珍惜。這場比賽本沒有他的發言權,在教皇和國王面前,他不應該表現出任何失控的情緒,特別是還有十幾萬人在看著他。
他拋下了決鬥書,把那句心底的話說了出來:“年特,我記住你了!”年特毫不在乎,他竟然瞪了回來:“記住的同時還要多瞭解我才好!”在國王的私人派系宴會上,年特沒有見到這個人,他的生活作風也顯然不符合高尚貴族的作風,年特知道他的晚年一定會很悽慘…那只是早晚的事。用牙齒咬破手指,年特按了手印,然後習慣迅速放下面甲,將決鬥書
給了凱迪爾。
凱迪爾已經恢復了鎮定和智慧,他接過決鬥書,摘下手套,將長劍拔出短短一截,輕輕一蹭,出的血
恰到好處。這種文雅並且標準的社
禮節體現出了他的優良作風,再次使瓦爾多主席對他點頭。
相比之下,年特當著十幾萬人的面把手指頭伸進面甲,這簡直是…
“我的騎士不能這樣子!”瓦爾多知道自己喜歡的騎士應該是什麼樣子,彬彬有禮,英勇如同神明,謙虛有禮也要如同神明。在凱迪爾把決鬥書回來的時候,他用讚賞的眼光注視著:“你是在哪裡學習的社
禮儀?”凱迪爾一怔:“玫瑰郡官方貴族學校。”
“很好!我等著你獲勝!”瓦爾多向他微笑,彷彿他的微笑可以相當於某種威力的魔法祝福。他忘了他不是神官,也沒有注意到凱迪爾的尷尬,因為教他禮儀的學校,讓他受益良多的教育,卻是出自眼前對手的恩德。他也不知道,真正的高尚貴族懂得那些規矩細節可以破壞,以更加著重顯示自己的人格。
“到底打不打?”年特已經很沒有耐心,一點兒殺氣全散光了。回頭看看,觀眾席上幼獅學院一夥人正在吃午飯,有人用雞腿向他招手。拉拉隊的小姐們:“勝可歌!敗可泣!”隨時準備揚起大腿的樣子,連她們都有點兒不耐煩了。
“真是沒有教養!”騎士公會主席瓦爾多冷冷地說“現在宣佈比賽規則,雙方條件已經改變,但是出於絕對的公平和正義原則,第一輪仍然要用騎士槍,幼獅年特已經使用過,所以不得再次挑選槍支,不得使用任何其他武器。第一輪過後,自由搏鬥,直到一方倒下或者認輸!現在開始!”年特一點兒也不奇怪,瓦爾多哪裡是不喜歡他,簡直是非常想要他的命。他奇怪的是凱迪爾,重傷僅僅幾天,竟然又氣勢洶洶地站起來,剛剛那一下竟然沒能傷到他,簡直是不可思議。按照伍德的說法,被騎士槍正面擊中,什麼魔法盾都要靠邊站,鋼板都能刺穿,絕對沒有什麼魔法擋得住。
“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太一樣…”年特發覺了凱迪爾的自信,不,是勝券在握“他哪兒來這麼大把握?”年特仔細看著,心裡有點兒發。
凱迪爾穩穩坐在馬上,像一尊高貴的雕像,或者說神的代言人一般高舉起手:“神的雷劈死你!”年特一帶韁繩,華莎橫向邁了兩步,什麼也沒有發生,原來只是個口號。年特瞅向典禮官,典禮官攤開手錶示可以攻擊,凱迪爾猶在動:“神的光芒與我同在,討伐惡賊,維護正義!”終於還是把騎士槍端平了,因為年特已經策馬朝他狂奔過來。
“好氣魄!”茜亞讚歎不已“沒有武器的人先動手!這樣才算男人!”米蕾尼婭用手輕輕挽著斗篷的帽簷,觀看著場中的一切:“茜亞,不要說話這麼隨便!在教皇大人旁邊太失禮了。”
“有什麼關係,是很猛嘛。”茜亞似乎巴不得凱迪爾立刻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停詛咒“白痴!丟進了魔法騎士的臉,快從馬上摔下來好了!”年特已經直線來到凱迪爾面前,他知道什麼最重要,如果凱迪爾已經衝起來,手無寸鐵無論如何不能正面抵抗,只有在他速度不夠的時候取得距離的優勢,長長的騎士槍如果沒有速度就失去了它應有的威力。用怒吼聲震撼敵手的心靈,讓他發抖吧,失去戰鬥的意志吧!馬蹄起黃土,急促如同
近的死神卡住喉嚨!
凱迪爾不能相信,為什麼自己永遠沒有機會?永遠是如同卑賤的塵埃被人輕而易舉地拂落?當槍尖還沒有瞄準好就在盾牌上滑開,被人一把抓住,戰馬還沒有跑起來就渾身顫慄著後退,凱迪爾想到了,難道貴族真的有什麼和平民不同?難道平民天生就該被人奴役?
“啊!啊…!”凱迪爾不能承認,他決不承認,一瞬間,凱迪爾狂叫起來,拼命攥緊自己的槍用力拉扯,槍尖上冒出紅的火焰。
年特的戰馬錯,巨大的速度使馬橫向震了一下。
“可惡!”年特本想把對方從馬上撞下來,突然一股刺眼的光閃了一下,年特的手心好像被什麼刺了一下,騎士槍竟然沒有抓牢,用力一攥的時候好像是抓住了狼牙般刺痛。幸好那一把至少改變了槍尖的方向,戰馬錯開的瞬間槍身狠狠地
在了他的
上,在肋甲留下一道深深的傷痕,就像是一把銼刀。
“啊…!”年特用手一摸,肋甲竟然破了,出一點兒血來。華莎奔跑的速度快,他坐得也很穩,沒有因此落馬,從後視小鏡裡突然瞥見凱迪爾因為槍身高速橫轉而調轉馬頭“哈,這小鏡子還有點兒用嘛。”年特
出長劍,手心竟然仍在刺痛。他扭頭對典禮官揮動,大聲呼喊:“第一回合已經過了!”典禮官回過神,大聲宣佈:“雙方可以使用任何武器!”年特迅速撥馬回頭,華莎的前蹄沉重而優雅,而對手也似乎進入狀態了。凱迪爾握緊長槍,再也沒有絲毫遲疑。
“成功了!我沒有被他打敗!我有神的保護,有米蕾尼婭小姐的祝福,我決不會失敗!”凱迪爾渾身是力“混蛋!總是突然進攻的小人!這次該我了!”凱迪爾的身上都是光芒,越來越亮,槍尖變得通紅,綻放出魔法的光輝。他的槍尖對準了目標的心臟,越來越近。
“死吧!”決不會有任何阻礙,不會有神的保護,不會有魔法盾讓他刀槍不入。
然而…那顆心臟突然向左邊輕輕移動了一下,只是一小下,凱迪爾的視野突然變成了牆壁,稍微高一點兒還有觀眾席上表情錯愕的人群。即使槍尖跟上目標,自己也會連人帶馬撞上牆,凱迪爾發現競技場的圍牆很容易讓人錯誤地估計距離,尤其是從遠處跑得很快的時候。
這個小疏忽會讓他變成牆上的貼畫,他的對手只需走過來就能站在他的身上哈哈大笑。幸運的是他的馬的視力總算不錯,突然剎住了腳步,這讓他往前衝起身來,但還能控制,他的槍紮在牆上沒有斷裂,幫助他重新坐穩。
年特用劍護住自己的右側,等槍尖一經過,便緩緩地將劍身貼著撐在牆上的騎士槍前進,就像是在舞廳裡漫步。對手的實力他已經非常瞭解,正如他所判斷,這個傢伙和他一樣入學不到兩年,也許比他多幾個月,但是水平就是這樣了。或許是保護他的魔法盾讓他信心百倍地站在這裡,但那也不能改變他的本質水平。
幾秒鐘過後,年特的劍已經放在他的脖子上,連連搖頭:“就這種騎術當初也敢和我比賽馬球?但這都不重要,一分耕耘一分收穫,你都不是個好農夫。如果沒有那防禦盾在保護你,你早就倒下了,而你甚至不知道羞恥。”凱迪爾不服氣,他只是一時疏忽,他是被勇者之劍承認的勇者,他應該有無窮的勇氣,他無畏地站在這裡,但是情況卻不像他所想象。
“我不能輸!”凱迪爾輸不起,他賭的是他光輝的未來,他絕對不能讓自己陷入羞恥之中。年特羞辱的話反而啟發了他“對了,我的身上還有米蕾尼婭小姐的保護!那把劍傷不了我!”年特凝視著對手的眼睛,一舉一動都在他的心中。那瞳孔漸漸收縮,他知道攻擊在即。凱迪爾已經扔掉長槍,他的手伸向間的長劍。年特用力一揮,沉重的長劍不能進入對手的喉嚨,卻把對方推落馬下。
凱迪爾的力量都在那把劍上,本來他還可以直
板,他已經拔出長劍,就可以攔
砍向對手,這是絕好的機會反敗為勝,凱迪爾把一切都押在那特殊魔法盾的威力上了。所有的人都看出年特無法躲避,凱迪爾也看出勝利的曙光。
然而長劍的寒芒離目標卻逐漸遠了,凱迪爾突然發現自己在跌倒,不是因為脖子上頂著一把劍,而是因為自己的馬憑空臥槽,以至於力失去了支點。他在地上翻滾,胳膊掄空而難以把握姿勢,但他還有魔法的保護。落地的時候,魔法的波紋在地面振盪,推開了塵埃,他摔得狼狽,但是仍然清潔。
“幹得好!我們真是有默契!”年特拍著華莎的脖子,而華莎剛剛鬆開一隻馬後腿,在對方的腳脖子上留了一個清晰的牙印。那匹馬哀叫著,一瘸一拐跳了兩跳跑開了,出凱迪爾近乎戲謔的造型和傳奇的眼神,似乎還很不明白。
“如果馬腿不在魔法保護之內,那麼…”年特望著凱迪爾的靴子,雖然在地上翻滾,卻依舊亮得發光“聖堂的騎士們很重視擦皮靴嘛!”從靴子的後跟上,年特瞥見一絲塵土。
年特微笑著下了馬,用劍阻擋著凱迪爾坐倒在地上可憐的攻勢,任憑火花在鎧甲上崩,任憑凱迪爾如何在地上後退,一腳狠狠踩在對方的腳踝上,讓靴子上的鋼片深深地凹陷了下去。
“啊…!”凱迪爾發出一聲慘叫,他的腿骨疼得要命,劍也拿不穩。他有很多拿手的招數威力強大,但是竟然沒有合適的機會施展,從一開始他就不斷吃虧,現在甚至沒有機會站起來。
“如何?”年特哈哈大笑,又是一腳。看臺上什麼聲音都有,有人埋怨著比賽不夠彩,有人高呼“把他做掉”有小姑娘捂著臉為凱迪爾哭泣,有人喊著“站起來”有喝彩、有噓聲,總之很嘈雜,和其他的比賽單一的掌聲很不一樣。
公會主席瓦爾多的聲音突然傳了出來,他敲著響錘,聲音動:“這難道還算是騎士
神嗎?對落馬的人如此落井下石,在比賽中投機取巧!年特,你給我立刻後退!你在玷汙神聖的決鬥!”教皇的看臺上,茜亞哈哈大笑,指著凱迪爾:“可憐的傢伙,他的腿不受小姐的魔法保護,算什麼啊!像烏龜把腿拼命往殼裡縮的樣子!笑死人了!這種人竟然還有那麼多學妹喜歡,這回大家的心都要碎了!小姐真壞,故意留下他的腿嗎?”米蕾尼婭:“手沒有那麼長啊,我犯不著為實驗品當眾從座位上站起來、蹲下去吧?”茜亞大笑:“那是當然,他算什麼東西!”聽不到觀眾席上的對話對凱迪爾來說算是一種幸運吧?也許反而是一種殘酷。他還對神聖的米蕾尼婭滿懷希望,對自己的前途深信不疑。
“公會主席也在幫助我!這是神的恩惠!我必須站起來,打倒眼前的傢伙,最後的勝利一定是我的,因為,我才是被勇者之劍選中的勇士。劍,給我力量!只要有勇氣,就會有力量,對吧?給我力量!”年特因為瓦爾多的話停止了攻擊,側著頭用不太規矩的眼神撇了一眼瓦爾多主席,輕蔑地笑,大聲說:“如您所願!”他回身後退了幾步,看到華莎把凱迪爾的坐騎咬得滿場亂跑,很多人為這一幕大笑不止。
“華莎!”年特追出老遠才把馬叫了回來,拉住韁繩“我們還是不要動嘴,不然很多人會叫喊。喔,那是什麼?”年特看見兜囊裡亂七八糟什麼都有,記得學生會說都是往外丟的東西。
身後傳來鎧甲響動的聲音,凱迪爾終於再次站穩了。
“我還沒有輸!”凱迪爾念動咒文,連續揮了幾劍,空氣中傳來風聲,漸漸強到了可見的程度,和火的元素混在一起變成紅的風牆。凱迪爾發出吼叫,從遠處衝了過來,長劍上爆發出驚人的火焰,沖天而起。
“這是什麼?煙霧彈?”年特扭頭看了一眼對手“這麼費時間的招數也用?想必很消耗魔力吧!一開始就做魔法師不就好了。”年特隨手把煙霧彈用力丟了過去,扔得不是太準,但是旋風本身有力,竟然被
進去了。
“噗”的一聲,濃煙四起,凱迪爾頓時停下腳步,周身被白煙遮蔽了視線,還發出“咳咳”的聲音來,從影子看好像在蹲著眼淚。隨即可攻可守的風牆散掉了,凱迪爾眼睛通紅,
著眼淚,仍然不懈地緩緩靠近。
年特倒是很佩服他這一點“不管他這兩天吃了什麼,竟然真的有鬥志在任何恥辱的情況下燃燒,而且有這麼多鬥志,燒也燒不完…這是什麼?扔出去…是染料彩煙?喔!會被魔法收耶!”凱迪爾不知道自己已經五顏六
,只是聽到觀眾席的鬨堂大笑,尤其是幼獅學院的席位,簡直是前仰後合。
米蕾尼婭:“…糟糕!”茜亞:“怎麼了?不是研究魔法動狀態的無害顏料嗎?”
“凱迪爾解除不了我施的魔法盾,看上去…像西瓜…”米蕾尼婭凝視著年特,緩緩地說“那個人,他在嘲笑我們的魔法…”光輝騎士們全都到了相同的危機:“如果使用魔法盾遇到這個東西,簡直是侮辱自己的名譽!”他們一起喊叫起來:“瓦爾多主席!您說句話!這太過分了!”瓦爾多看得呆了,那鮮豔的顏
隨著魔力
動於凱迪爾全身,無比醒目。
凱迪爾終於察覺了,但是他似乎沒有辦法解除,魔法盾包裹著他,五顏六地
動著,像是節
裝飾的彩蛋,他什麼也看不清,歪歪斜斜地走了幾步,在原地不停地抓撓揮舞,在十幾萬人的嘲笑中已經陷入了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