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朦朧中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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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歡這種信任。你不是在利用我嗎?”黑眼這樣說“我一定要把你帶回去,所以才跟著你走。我不想到人類那裡去生活,我只要有你就夠了。”
“是這樣。”年特明白了“我真傻,立刻就用人類的思維方式去衡量你,小狐狸。那麼,你還打算用鏈子鎖著我嗎?”
“是的,那樣比較好。”黑眼想了想“我知道你不喜歡,不過我怕你跑掉。我試過相信你,但是你跑了。”
“因為你的信任不是建立在平等上。”年特平靜地向她解釋“我在你們那裡沒有自由,你們吃人,我的夥伴都很害怕。那種信任不是我說的這種,那是馴養,是人格的泯滅。告訴我,你也吃過人嗎?你會覺得噁心,對不對?”黑眼愣了愣,眼珠不停轉動:“你怎麼知道?”
“因為人類不吃同類。你是人類,清醒吧。”年特毫不畏懼,直盯著那對深邃的眼睛,那眼睛在暗夜裡發出綠寶石一樣的朦朦光彩,但仍和人類的眼睛一樣,在瞳孔中映照著眼前的人。從這種角度、這個距離,年特清晰地從她眼中看到了自己,綠的,自己的影子。
黑眼猶豫了一下,但是並沒有惘:“我會克服那種挑食的
病的,時間長了你也會習慣。別靠近我!”黑眼扭頭朝
近的獅子族人大吼,西亞夫幾個人只好退後了。
“按照人類的習俗…我們接受這次要挾,”西亞夫說“但是隻限於他一個,你不要以為可以控制我們。”
“我要你們幹什麼。”黑眼回答“又蠢又笨,而且你們一族的命運已經被決定了,我本不在乎你們這幾個人的死活。還沒殺你們是因為我父親說你還不錯,畢竟你跟他學過不少東西。”年特突然想到問題的關鍵了,問道:“那麼,你是按照白牙的說法要嫁給山
之王做野蠻人的王后嗎?我只是寵物?”黑眼一呆:“他這麼說?不,我只想和你一起生活就滿足了,我喜歡你,要得到你,我是你的主人,你是我一個人的。至於大王,那不可能,我們一族為大王效勞幾百年了。”西亞夫解釋了一下:“山
族是很高大的,大概有三米多高,我們族還有幾個女人可以,狐狼族體形差太多了,相互
娓會慘死掉。”
“那麼也許他就是想你死掉。”年特突然明白了,山之王也許是變態的,黑眼很漂亮,很特別,也許對山
之王有特別的
引力。
另一方面,狐狼族是母權至上,所以實權在黑眼的母親手裡,但是她的父親又是直接為山之王效勞的大巫祭,從人類的角度來說,他不會喜歡男
被奴役,他會更希望白牙或自己掌權,那樣才能完全控制狐狼族。所以,黑眼幾乎不會人類魔法,只懂狐狼的技術,而且在族裡非常受寵,而白牙卻強得可怕,獨自奔走。
年特知道黑眼也疑心了,更加抓緊追問:“你和你哥哥白牙的關係到底怎樣?”黑眼出牙齒咆哮:“我早想為媽媽宰了他!”年特突然趁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黑眼愕然,鐵爪沒有刺下去。年特坐起身用力一翻,將她壓倒在地,緩緩地說:“那就好,那就好!”黑眼驚恐地掙扎,年特的力量之大是她所沒有料到,她的手腕快要斷了,齜牙咧嘴,卻再也無法掙脫。年特皺著眉頭:“看來我們還是從奴役開始,平衡一下心態。”
“你的格真是千變萬化,所以我教你比較輕鬆的生活方式…跟你學的。”黑眼的鐵爪又被沒收了,年特綁起她的手牽著脖子走…用馬韁,狐狼族的馬韁是用結實的牛筋和皮子做的,保證咬不斷。
“喜歡吧?”年特瞧著黑眼的表情,黑眼卻沒有什麼反應,似乎對弱強食覺得理所當然,一聲不吭自顧自地走著。
“是不是方法錯了?”年特越發沒有信心“我快要落得和野蠻人一樣了。”西亞夫卻對此大加讚賞:“對女人本來就該這樣。”他們不敢繼續停留,連夜趕路,想要回到獅子族的領地。
黑眼面無表情,只是坐在馬背上,和以前表情豐富的時候判若兩人,竟然有一種冷若冰霜的覺,讓年特覺得有些窩心,想必當初他一天到晚瞪著眼的時候,黑眼也是這種
覺。
他們花了一早上的時間跑到山腳下,年特想要給她喂一口水,拉近馬匹的時候黑眼突然在他手上咬了一口,出牙齒對他怒目而視。
年特了
手背,不怒反喜:“很好,有表情比沒有好。你還是在乎的,這種滋味不好吧?”黑眼不肯再說人話,似乎忍耐也到了極限“嗷嗷”叫個不停,上下亂咬,年特現在穿著鎧甲,除了手背任何地方都毫不在乎,得意洋洋地給她咬。黑眼牙齒“嘣”的一聲,熱淚盈眶,鼻子發酸,撇著嘴想哭,突然從馬上掉了下去。
年特嚇了一跳,怕馬跑起來把她勒死,急忙跳下去伸手扶她,誰知剛一伸手黑眼便立刻咬住他的手不放,眼中都是狡猾的神,又有幾分潑辣的狠勁。
“啊…”年特好不容易掙脫了,手背上又多了一個牙印,了些血。黑眼的牙齒十分鋒利,年特骨頭隱隱作痛。一時生氣,揚起手來,黑眼一閉眼,他又打不下去。
黑眼睜開眼,突然溫柔起來,哼哼唧唧靠過來,似乎想給他傷口。年特被她折騰得有些糊塗了,怔怔把手伸過去,突然瞥見她的眼中寒光一閃,下頜肌
正在抖動,連忙縮手,果然黑眼又是“咯嘣”一口,咬空後隨即抬起頭來忿忿地看著他。
年特眯著眼睛看了她一會兒,黑眼只是怒視。西亞夫撥馬回來了,遠遠喊著:“幹什麼呢?我們快走。”看了黑眼一眼“把她殺了算了。很快會有人追來,這裡很危險。”年特應了一聲,拔出寶劍,一把將黑眼按到地上,黑眼只道年特要殺她,突然怕了,在地上拼命扭動,口裡大叫:“你不能殺我!”年特挑斷繩子,拍了她的股一下,大笑:“說話了?你走吧,別跟著我。我要逃命去了,躲你遠遠的。受夠了,我真是有
病,竟然想要幫你。帶著你一天就很慘了,這樣下去早晚沒命,去做你的小狐狸吧。下次見面,我就是獵人了。會真的殺你,你也不用留情了。但是…”年特眼圈一紅,收起劍,卻拿起頭盔“最好別讓我碰見你。”黑眼一怔,突然發狂了,大叫一聲撲過來。年特面無表情帶上頭盔,黑眼撲到他身上就像是撞到鐵牆,年特只是一揮手黑眼就跌倒了,在地上滾了兩滾,狠狠看著他。
年特從馬背上拿下盾牌,將她的鐵爪丟還給她,手搭著劍柄,冷漠地說:“滾!我說真的。上次我沒穿鎧甲打不過你,這次不是鬧著玩了。”黑眼直盯著面甲縫隙裡那道目光,倔強地大叫一聲,帶上鐵爪再次撲了過來。年特用盾牌一擋“當”的一聲,黑眼已經彈到了身體側面,又是一抓朝著咽喉抓來。
“好快!”年特大吼一聲,畢竟以不變應萬變比較有利,盾牌迅速改變位置,一拳打在黑眼左臉上。黑眼再次撞到盾牌,臉上又狠狠捱了一拳,飛出好幾米摔倒在地。爬起來的時候,黑眼半邊臉腫起來,嘴角血,仍是狠狠盯著面甲的縫隙裡年特的目光。
那瞬間,年特懂了,她不是在仇恨,是捨不得。黑眼大叫一聲再次撲來,突然高高躍起,頭下腳上越過盾牌抓向年特的喉嚨。年特半蹲下來用手掄過頭頂一拉,黑眼重重地拍倒在地上,掙扎著,狠狠地望著年特的眼睛,沒有力氣再站起來了。
年特不忍再看她的眼神,扭過頭去,拉起馬的韁繩,緩緩地說:“我討厭你們的森林,那裡是我的戰場,再次見面就是敵人了。”
“別走…”黑眼微弱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年特狠狠心,告訴自己她是個危險的夥伴,翻身上馬,抖動韁繩打算離去。馬得得地跑了幾步,黑眼嗚咽的聲音又絕望又悲傷,從後面不斷地傳過來。
年特覺得這次她是真情,回頭望了望,黑眼努力拉著一棵樹,倔強的眼神灼熱地望著他,雪白的牙齒緊緊咬著,不知怎地湧出一股力量站了起來,追出幾步朝他大喊:“你做過了就想這樣走掉!”這句話又
俗又過於人
化,年特呆呆回頭望著,突然狠狠撞到一
樹杈從馬背上掉了下來。
“噢”的一聲,鎧甲重重砸在地面上,年特摔得很狼狽,盾牌脫手的同時頭盔也飛了出去,在地上不斷滾動著,直滾到黑眼面前。
年特跌跌撞撞站起來,天旋地轉,剛才扭到脖子,驚魂未定地用手扶著,卻看見黑眼捧著頭盔就在眼前,鐵爪烏溜溜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不,不好!”年特頭皮發緊,黑眼卻已經哭著撲到懷裡來:“別丟下我!我跟你走,再也不咬你了!”
“呃?是不是真的?”年特還沒鎮定下來,黑眼的淚水在他臉上冰冰的,所以他想“要是假的那就死吧。”他抱住黑眼的肩膀,黑眼便覺得好起來了,用手擦擦眼淚,居然不好意思起來,伸手將年特推開,把頭盔還給了他,但是又急著搖頭,表示不要戴上把臉遮住。
為什麼人類會彼此擁抱?當兩個人面對面擁抱的時候,便是不分彼此,便是平等對待,便是嘗試信任和…愛慕。
當然,也有特例…
“死!死!把你們通通殺光!”羅傑和一個手持大斧的野蠻人緊緊抱在一起,用靴筒裡的匕首朝對方後心不停地刺。一般來說,這種擁抱不是不長久就是太過長久,野蠻人口中鮮血狂噴,吼叫著扔掉大斧雙手環扣,羅傑的要斷了,那發黃的牙齒離他的喉嚨越來越近。
當弓箭手需要在城頭上和敵人抱在一起的時候,一般戰況就很糟糕了。不過羅傑偶爾也有唸經,所以神還是記得他,至少有人記得。一支長槍突然從野蠻人耳朵刺了進去,從另一頭穿了出來,將對方摜倒在地。
“嘿!嘿…”羅傑喊著,和野蠻人一起倒地,誰救了他的命他也沒有辦法看到,野蠻人死了,但是還是抱著他,而且臨死前的力量使擁抱更加熱烈,這一抱就是六個鐘頭。
“你怎麼還在這裡!”費隆終於有空把羅傑解放了出來…他們不得不把屍體的胳膊完全砍斷。羅傑就像被摧殘過的番茄樹一樣東倒西歪,捂著站不直。
野蠻人說什麼也不肯潰敗,要不是及時修復了城防,巨馬城早就失守了。放眼望去,外面略估計有一百二十萬個喊著要吃人
的傢伙…燒了糧倉之後,他們就一直這麼喊,反正每天有的是死人,絕對夠吃了。
斯芬克拄著盾牌氣:“啊,啊,這個不是我的長項…”剛才的練番苦戰幾乎要了他的命,就連話也說不順了。
“你的長項?”斯芬克的長項很有名,羅傑突然想起來了,破口大罵“不是吧?你連野蠻人的錢包都偷?”斯芬克很委屈:“那也要他們有錢包啊。”羅傑大叫:“那你還是去偷了。有這個功夫不如把我從地上救起來。”費隆冷酷地說:“你應該用震撼的方式死在他們中間,這樣你屍體上的錢袋很快就會在野蠻人當中開始免費,就可以留給後代去偷了。”
“也許他們不用包或是袋,用小盒子。”斯芬克拿出一個小黑鐵盒來回看“這是我惟一的收穫。要是錢包的話,想想看…一千個錢包中最醒目的一個…野蠻人的錢包…鐵的。多麼具有收藏的意義。”羅傑對他的嗜好不興趣,但是一把將那個鐵盒奪了過來,拿在手裡仔細觀看。那個鐵盒很奇怪,體積真的和錢包很相似,不知道野蠻人怎麼鑄造的,看上去
結實,而且非常嚴,
針的縫隙都沒有。更妙的是,看上去像是一個機關匣子,就和一按就開的
巧首飾匣子有點兒像。一端有個方形的小
,像是用來穿繩子的。
“幹什麼?是我的!”斯芬克大叫著搶了回來,羅傑圍著他擺了兩個姿勢,斯芬克只是不理。
“小氣鬼。”羅傑向他擠著眼睛“如果是錢包的話一定可以輕鬆打開的,你打開給我看看?”斯芬克:“我當然能。”他用指甲、小刀,摸來摸去,用牙去咬,最後“啊”的一聲放棄,回答:“一定有錢包鑰匙!”羅傑問:“鑰匙哪兒?”斯芬克無語,他想不出。
“別想了,說不定是用來自衛防身的。”費隆轉身離去“該開會了。”
“對,自衛防身型錢包…還有什麼比錢更適合裝在裡面。”斯芬克堅信那是錢包,就是不給羅傑。羅傑的好奇心也是一發不可收拾,纏著他搶來搶去。
數以千計的屍體橫陳在他們身後,神官不得不賣力地挽起袖子抬著擔架。巨馬城殘破不堪的城牆在落的餘輝下散發出雄渾的氣魄,人們知道是因為有一批不怕死的傢伙站在上面的緣故,城牆才這麼雄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