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擂臺盛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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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定遠追到對山密林,只見蘭心師大站立在一棵大樹之下,低聲對定遠招呼道:“小娃兒,貧尼猜想,你該是邱瑞山之徒,怎倒向那白髮老頭自稱徒弟?”臉上竟泛起了疑惑不悅之。
張定遠上前見禮,把自己幼隨東方赫習藝,如何落崖進入宮,得邱瑞山救助之事說了一個大慨。
蘭心師大瞼才轉平和,幽然問道:“邱瑞山身體好吧?”張定遠見問,悽然答道:“家師已在年前仙逝。”蘭心師太聽得一震,哺哺自語道:“真想不到,當年負氣一別,竟然成了永訣…”突然,她把面
一整,沉聲道:“罷了!往事不必再提,貧尼這次改裝私下天山,你可知為了什麼事嗎?”張定遠恭謹道:“正要老前輩指教。”蘭心師大對四周一打量,見山中除了定遠之外,再也沒有別人,這才低聲說道:“貧尼探得一項陰謀,對你們中原武林掃蕩群魔,清除莫青萱老賊之舉,有著大大影響。”張定遠聽得心中一緊,忙道:“晚輩願聞其詳。”蘭心師太問道:“你可知道威武幫為了對付你們,已和天山、沙陀兩派拉上了
情?”張定遠道:“晚輩知道一些,詳情卻不十分清楚。”蘭心師太道:“莫青萱那老鬼因恐你武功太強,加之中原武林聯手,不但怕你去報邱瑞山斷腿之仇,更壞了他稱霸武林的陰謀,遂和沙陀山兩派共商,選出一位武功怪異的老魔頭‘霹靂怪獸’來參加你們武林大會,準備先爭得武林盟主之位後,再打機會破壞中原武林的團結,並暗中挑起中原武林與你為敵。”張定遠暗中吃驚,心忖:“這真是一個可怕的陰謀!”但是他卻不相信霹靂怪獸武功會有多高,當然,他也決不相信憑自己現在武功,還會讓霹靂怪獸奪去武林盟主。
蘭心師太似已看出了定遠的心思,低聲道:“你別看輕了霹靂怪獸,他是沙陀掌門鞏清洲的師叔,功力雖不太高,但卻練就一身十分怪異的功夫,能夠不俱刀劍,不畏掌力,即使你武功再高,頂多也是不被他所傷,但要想傷他一毫
,實是難上加難之事。”定遠駭然道:“天下竟有掌力、兵器都傷他不得的人物,這…這到底是哪一種武功?”蘭心師大道:“聽說是從東海外某處學來的一種柔術,這霹靂怪獸自二十年前東渡出海,整整在外面練了二十年,還是最近幾天才從東海趕回來的。”張定遠神情凝重,沉
道:“他的柔術難道真的無法攻破嗎?”蘭心師太突然笑道:“如果真沒辦法攻破,貧尼也不會跋涉這陣子長途來此找你說話了!”張定遠一聽這話,不由轉憂為喜,急急道:“老前輩,你…”蘭心未等定遠說完,已
口道:“那霹靂怪獸的柔術,渾身上下自頂至履,僅有左脅下‘
泉
’是一死門,你只要能誘他抬起左臂,攻其不備,點中其‘太
’,他就會當場斃命。”張定遠聽得大喜。
蘭心師太又道:“但是動手時切要記住小心謹慎,不要被他有了先兆,如果他事先有了防備,把左臂緊緊挾住,就算你有通天武功,也就把他莫可奈何!”張定遠道:“謝謝老前輩指教,晚輩謹記介心,只是那霹靂怪獸生的是什麼模樣?”蘭心師太道:“他原來長相如何,貧尼不得而知,只他今天參加武林大會,卻扮做一個黑臉村夫,濃眉環眼,面如鍋底,十分易認。”張定遠又問道:“他們除了霹靂怪獸,還有些什麼人物混入?”蘭心搖頭道:“他們請霹靂怪獸出動,認為萬無一失,免被人疑心起見,其他並無別人混入。”張定遠興奮道:“如此倒可少擔許多心思,今晚輩如能僥倖成功,全是老前輩恩賜,中原武林道上都該
謝老前輩。”蘭心師太搖頭嘆道:“老婆子對這些名利之事,早已不放在心上,只望你早
掃平楓林山,替邱瑞山報仇雪恨,貧尼就心滿意足了!”張定遠奮然道:“晚輩定不辜負前輩期望!”蘭心師太目光一掠定遠背上寶劍,道:“小娃兒血劍可否借貧尼一看?”張定遠忙將血劍連鞘解下,雙手奉上。
蘭心師太小心接過,先在劍鞘上撫摸觀看,又緩緩出劍鋒,看著看著,淚水泥然
出,低
道:“年華消逝,歲月無情,劍在人亡,此心何堪?
…
唉!前情往事,空留一場夢,…”低
間,突把血劍劍鞘一起拋在地上,騰身飛縱而去,眨眼間走得無影無蹤。
張定遠怔怔地站了片刻,腦中湧起無限思,默默拾起血劍,歸鞘佩好,雙腳微微一頓,直往對山躥回。
遠遠地,卻聽一陣暴雷似的喝聲揚起:“老夫雖然連勝兩場,卻也不用休息,只要自認能敵得過老夫,儘管上來賜教!”循聲往擂臺上看去…
只見平滑的土丘之上,正站著一個濃眉環眼的黑臉老頭。
這老頭環眼如炬,光銳利,一頭短短的白髮,
直立,與
爭輝。
他那爆雷般叫聲方住,臺下頓時掀起一片騷動。
“不是老夫要破壞玄真道長定下的比武規則,實在這種循環休息的比武太費時間,如今臺下百十武林高手,個個都有一爭長短之意,如果不盡快解決,一味循環比武,只怕三天三夜也比不完!”他這一番急語解說,果然大有成效,臺下群雄聽畢,立時靜寂無聲。
張定遠來到東方赫的身側,低聲道:“師父,這是怎麼回事?”東方赫皺眉道:“你去了這一會,臺上已經三場大戰,那德俊麟被米秀夫打敗,恰巧德俊麟的師兄顧家鵬趕回,又把米秀夫打敗,隨著就跳出這個黑煞隱叟的老頭子,兩個照面就把顧家鵬擊成重傷,長眉老人大怒之下,上臺和黑臉老頭大戰,兩人戰了二三十合,明明長眉老數次擊中黑臉老頭,那老頭卻象沒事一般,全不在乎,剛剛一個近拼,長眉者竟被撕去一塊袖角,羞怒地帶廠兩個徒兒走了。”張定遠一時也不能說這黑臉老頭來歷,只向東方赫道:“那黑臉老頭,師父也不認識嗎?”東方赫道:“看來似有些善,只是他說來自七絕山,為師一時也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他。”正說間,忽聽玄真道長大聲道:“這位七絕山的黑煞老英雄,有意連續接戰,節省時間,不知眾英雄意下如何?”玄真道長這一番話,又是一種氣魄。
要知玄真道長身為武當掌門,又兼比次武林大會主持人,他這一種應聲附和的問話.無異已表示贊成的黑臉老頭的意見。
於是!
臺下沉寂了片刻,隨即掀起一陣轟雷也似的應和之聲。
大家贊成了黑臉老頭的意見。
臺上的黑臉老頭聽大家都贊成他的意見,這才把身子一滑,輕輕飄落在玄真道長的身旁。
說時遲,那時快!黑臉老頭身形方落,臺旁站著的崑崙掌門雲龍大師和長白掌門陳振新,早已雙雙縱上臺角。
敢情這比武規則雖變,擂臺上的護臺人還是少不了。
這時候臺下又是一陣輕微的騷動,卻是沒人躍上臺來。
當然,黑臉老頭一連勝了兩陣,並打敗字內有數的武林奇人長眉老,誰還敢貿然上來丟人現眼呢?
玄真道長忽對身旁站立的黑臉老頭說道:“黑煞老英雄可喜可賀,在短短一點時間中,連敗兩大高手,看來稍時若無人上來;貧道勢必要向老英雄領教幾手高招了!”黑臉老頭嘿嘿一笑,道:“道長說哪裡話來,老夫這點皮小技,哪敢和道長動手!”玄真道長眉頭一皺,轉了口氣問道:“貧道斗膽敢問一聲,貧道山道江湖,少說也有數十年,見聞雖不敢說廣博,但字內各門各派的名家,大致都能數得出來,數十年前的七絕,貧道只聽說出了個七絕隱叟,卻未聽說過老英雄‘黑煞隱叟’的大名。”黑臉老頭哈哈大笑道:“老夫在七絕山排行第三,上面除了大師兄七絕隱叟,尚有一位師兄白煞隱叟,相信道長一定也沒聽過吧?”玄真道長眉頭皺得更緊,道:“貧道實未聽過…願聞其詳。”黑臉老頭忽然黑臉一整,正
道:“老夫在七絕山上,一直和二師兄白煞隱叟,隱在七絕
中,五六十年間,未出
半步,一切事情,全由大師兄七絕隱叟一人掌理,故而江湖武林之中,僅有七絕隱叟之名,卻無黑白二煞之號。”玄真道長聽得半信半疑.又問道:“貧道斗膽再問一聲,黑煞老英雄既然五六十年不離寶
,怎地這次不惜千里長途,趕來武當山上?”那黑臉老頭聽畢玄真道長問話,不由仰天哈哈大笑。
其聲嘹亮震耳,山谷迴響不絕。
過了片刻!
黑臉老頭才住笑聲,沉重說道:“道長這話問得好,老夫且問你,今大武林大會為何要提前舉行,為何在武林大會中,又要推選武林盟主?”玄真道長隨口答道:“當今中原武林,已面臨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為了制止武林浩劫的發生,故而提前召開武林大會…”說著稍稍一頓,目掃群雄,接著道:“推舉武林盟主,旨在團結天下英雄,集合中原武林實力,以對付當今糾葛一氣狼狽為的三大勢力,不使他們野心得逞。”黑臉老頭聽完又是一陣大笑。
半晌始朗聲說道:“道長既然知道今天武林大會是非常盛會,維繫著中原武林的生死存亡,老夫雖然從未來江湖走動,但不可否認的,老夫也是中原武林的一員,中原武林生死存亡,老夫哪有不關心之理,道長既要問老夫為何深居山數十年,突然破例出
.來到武當山…”他侃侃說到此處,倏把話頓住,只拿他兩隻
光四
的大環眼,往圍在山坡間百十群雄臉上,來回掃蕩。
只因黑臉老頭聲若炸雷,而且說的又是一些義正言直之論,所以臺下群雄,全都洗耳靜聽,並無半點聲音。
黑臉老頭見話語震住了群雄,全都在傾心靜聽,黑臉之上,不由隱現出得意的神。
只見他猛地了一口氣,一鼓腹間的內家真力,把嗓門
得
鐵似也,發出錚錚的聲音,道:“老夫雖然數十年居住荒山深
,未與武林接觸,但自幼承受師訓,也讀了不少經史古書,深明箇中大義…”說著,語音又是一陣停頓,接著又道:“老大今
來到武當山,參加武林大會,就是要把中原武林存亡重責,擔為己任,亟願做平魔驅賊之先驅,死而後已。”黑臉老頭語聲一住,群雄間轟然一聲,全都大大次呼鼓,喝叱叫好…驀地!
人群后起了一聲清澈的長嘯.掩過了滿場雷動的掌聲和喝叫聲。
緊跟著,發聲處閃起一條豐俊的黃身影,直往擂臺上撲到。
這黃身影,進速奇快,每一躍竄,幾掠二十丈遠近,僅僅兩個起落,就已到了擂臺上空。
雲龍大師和陳振新齊劉推出掌風,捲起四道強勁急,同時劈向黃
人影。
這時…
那黃人影,恰恰掠上擂臺,不早不晚,正和這兩大掌門合擊的奇大掌風相抵;…
當場起了一聲清越低,緊跟著響起了破風這聲:嗤好厲害的音響,只震行群雄個個臉
大變。
要知這兩人蓄勢已久的掌力。均是全身功力的聚合,其勢道之大,真是世上罕見,湧非常。
但是!
這從人群后掠來的黃人影,可也真是了得;…不一避!不閃!不躲!不讓!不用奇怪身法!
但見他兩手抱拳,斜斜從空中,緩緩往擂臺落了下來,身子竟硬生生穿過了兩大掌門的合擊勁。
眾人看得個個心驚跳,同樣的問號,浮現在眾人的眼
之中:“他是誰?”
“他是準?”這個當兒…
那黃身影,已經緩緩落在擂臺之上,雙足踏著平地.穩穩地站立當地。
雲龍大師和陳振新相對一笑,收掌滑下擂臺。
那黃衣人稍稍一調真氣,旋身對臺下群雄說道:“在下張定遠,願向黑煞老英雄討教高招。”說著把身子一躬,長揖及地,正是新近成名江湖的武林後進張定遠。
臺下群雄若若痴,對張定遠話語竟似未聞。
站在擂臺旁的黑臉老頭黑煞隱叟,猛地大喝一聲,縱身躍上擂臺。
黑臉老頭上了擂臺,立時對張定遠抱拳道:“這位果然是少年英雄,好身法,好武功,就憑方才一掠登臺的身法,已叫老夫心折,今真是幸會得很,望少快不必客氣,多多賜教!”張定遠面
笑容,欠身還禮道:“老前輩哪裡話來!七絕山乃當今武林有數名山之一,老前輩既在七絕
中苦練五六十年,想來必已說得七絕山絕世武功之真傳,晚輩初出江湖,本不敢在前輩面前現醜,便今天武林盛會,乃是武林正脈存亡之關,凡我武林正派中人,都有維護正義之職責,晚輩雖知能力有限.也以不容屑小鄙劣賊子得逞陰謀,老前輩深明箇中大義.想必也不會怪責晚輩班門
斧。”他這一語雙關之話.黑臉老頭聽得大大不是滋味,心中暗暗忖道:“這小子怎說這些怪話,難道老夫這模樣,竟會被他看出不成?
…
”心中想著,不由把環眼圓睜,對張定遠仔細打量,只見張定遠一臉正氣凜然,實在又不象故意罵他;遂又轉忖:“看這小子頂多不過二十一二歲的樣子,就算他一出孃胎就走江湖,也不可能有和老夫見面的機會;…哼!憑他這臭未乾的小子,又怎能看出老夫神妙莫測的改扮!”一念方了,突見張定遠正用火灼灼的眼光看著自己,心中又狠狠說道:“你這小子倒不把老夫放在眼裡,嘿嘿,算你小鬼今天倒運,一上來就碰到老夫手裡,保管你不得全身而退。”黑臉老頭正想到此處,張定遠已把他看了個夠,突然揚聲發話道:“晚輩在未動手之前,先斗膽問一聲,老前輩臉上的黑皮,是天生長就的呢?還是後天染成的?”黑臉老頭不料張定遠會突然間問出這麼一句怪話,乍聽之下,倒真吃了一驚。
但他成名江湖多年,經驗何等老練,霎那之間已復了常態,下意識用手把自己漆黑的黑臉一抹.道:“小英雄這話問得有意思,老夫這臉,自然是天生漆黑如墨,試想普天之下,哪有人會好生生把一張臉孔塗成黑呢?”張定遠聽了心中暗自好笑,但仍勉強忍住,道:“原來如此,倒解了晚輩一個疑團-一請前輩恕晚輩無禮!”黑臉老頭心中暗罵:“你這小子死在臨頭.還敢找老夫開心,不管你是有心還是無意.今
決計把你斃於掌下。”但臉上仍做出笑容,嘿嘿說道:“不知小英雄所說疑團二字,從何說起?”張定遠平和答道:“其實晚輩也無大大疑團,只是對老前輩這張黑得超乎尋常的臉
,
到十分奇怪罷了!”黑臉老頭沉聲說道:“老夫這張臉孔,雖說比常人黑了一些,但生就一鼻兩眼,一嘴兩耳,倒不信就有什麼奇怪之處?”他這幾句話,說得十分沉重,好象在擺點老前輩的威嚴,但卻忽略了百十群雄正在全神傾聽,他這話音未落,臺下早已哄起一片笑聲。
東方赫卻皺眉忖道:“定遠這孩子怎變得這般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