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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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啟程蘇靜姍沒有解釋那把匕首的具體用途,只是神秘地一笑,然後轉身出去了。劉士衡直呼家有悍婦,可他與蘇靜姍,也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又有甚麼好抱怨的,於是嘰咕了一會兒,就又丟開手,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且說那劉士元,派媒人去東亭提親,自是很快就獲得了蘇留鑫的首肯,把蘇靜初娶進了家門。而蘇留鑫生怕蘇靜初出閣的事被隔壁的王秀才知道,特意讓劉士元趁天黑來抬的人,靜悄悄地,誰也沒讓知道。蘇靜初雖然覺得有些委屈,不過一想到好子就在後頭,因此也就忍了。
劉士元娶得美人歸,心滿意足,幾乎天天宿在蘇靜初房裡,兩人好得裡調油。大婦汪氏看不過眼,卻也不去當面捻酸呷醋,而是徑去了劉士元的祖父面前,稱劉士元唸書多年,卻遲遲未有中舉,皆因鄉下條件有限,沒有聘得一位有學問的先生;而蘇州劉府即將赴京,何不求他們把劉士元一併帶去,再託劉尚書走個門路,將他也送進國子監去唸書,就算此路不成,在京城尋個好些的書院唸書,也比總窩在鄉下的強。
劉家的這位二太爺直呼孫媳賢惠且有見識,只怕劉士元中舉指可待了,於是馬上修書一封,命人送去京城給劉尚書;然後親自帶了劉士元登門蘇州劉府,求席夫人把劉士元帶去京城。
劉士元是親親的本家親戚,照著當朝的習俗,別說託席夫人把他帶去京城,就算直接賴上船,也是無人會說閒話的;但劉二太爺卻還這樣地尊禮,親自登門來說,席夫人自是滿口答應,稱赴京前幾就派人來接。
劉二太爺又反覆強調,只是坐劉府的船,其他一應開銷,都是他們自己出,並奉上了價值不菲的禮物一份。席夫人知他家在鄉下也是富甲一方,實足的土財主,因此依了他的話,但禮物卻堅辭不收,只留了幾樣土產,說是帶去京城給劉尚書嚐嚐,並回送了他好些自家園子裡產的果子和自家廚子做的糕點。
劉士元還從來沒有去過京城,因此極為興奮,並十分提出此項建議的
子汪氏,因此當汪氏以專心念書,不能分心為由,不許他帶任何通房和妾室去京城的時候,他不僅滿口答應,而且向汪氏保證,就算到了京城,也絕不會在那裡納妾,一定專心致志地念書,爭取讓她早
當上舉人娘子。
對於劉士元的這個態度,汪氏十分滿意,並趁機沒給他安排帶去京城的丫鬟,只點了幾個小廝給他。劉士元對此也沒有提出任何異議,任由汪氏去打點。
蘇靜初初聞劉士元即將赴京之時,還滿腔歡喜,滿以為劉士元會帶她一起去,心想,她蘇靜姍能進京,我也一樣能進京,並不差她甚麼,到時在船上見了面,我也得起
桿。可誰能想到,劉士元竟任由汪氏一手安排,她說不許帶妾室去京城,他就真不帶了,任蘇靜初怎樣撒嬌耍痴都沒用。蘇靜初不由得氣得
口發悶,卻無勇氣同汪氏對抗,只得趁汪氏忙碌劉士元赴京的事,請了半
的假,進城來找蘇靜姍訴苦。她心想著,就算蘇靜姍和她再怎麼地不和,到底也是親姊妹,自己過得不如意,她臉上也無光,多少會替她出出頭罷?
可誰知蘇靜姍聽了她的哭訴,卻顯得很訝異,上下打量她一番,道:“瞧瞧你這身上穿的,頭上戴的,哪一樣不比你在家時強過萬倍;你平生最大的志向,不就是嫁去有錢人家麼,怎麼到頭來如了意,卻還叫苦連天?”蘇靜初直呼:“你是不曉得那汪氏的厲害你別看我身上穿得不差,可她給每個妾所做的衣裳,打的首飾,發的胭脂水粉都一樣,裝扮上後簡直分不清到底誰是誰,連她自己都經常認錯,更別提六少爺了。”蘇靜姍咂舌道:“有穿的戴的就不錯了,你還妄圖標新立異?這也太過分了。你是沒見過那大婦剋扣小妾吃穿的,身上是補丁摞補丁,每頓飯還吃不飽。”蘇靜初卻指了指自己身上,道:“我雖然穿著戴著,可又不是我的,全都登記造冊了呢,只要有任意一件遺失,就要自己拿錢出來貼補。”蘇靜姍道:“大戶人家的規矩向來如此,就連我七少爺,若是房裡摔了甚麼,丟了甚麼,也是得上報,自己掏銀子出來賠的。”——規矩是這個規矩,只是要求得沒那麼嚴苛,即便樂氏當家,只要失損的物品不是太過貴重,大都會由公中出錢補上,並不會讓個人掏銀子。當然,這些蘇靜姍並沒有講出來。
蘇靜初聽說蘇靜姍在婆家亦是如此生活,心裡稍微平衡了一些,但仍是對於自己不能隨同劉士元一起去京城耿耿於懷,於是央求蘇靜姍去和汪氏說一說,讓她跟著劉士元上京城去。
蘇靜姍直接啐她一口,道:“讓我為這個去和六嫂求情,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哩。本來你好好的姑娘家給人做了妾,我就夠嫌丟臉的了,還叫我去做這個今我肯見你,不過是見六嫂許了你的假,給她面子而已,不然連門都不會讓你進”
“三妹,我們好歹是親姊妹,你怎能如此絕情?”蘇靜初悲悲切切地站起身來。
蘇靜姍冷哼道:“絕情?咱們的那一點兒姐妹情分,早就在你半夜去衙門隔壁時丟掉了。”這話別人可能聽不懂,但蘇靜初卻知道她指的是在東亭時,她趁黑去****劉士衡一事,不由得臊得面紅耳赤,掩面而去。
楊柳緊跟著趕去,故意在她身後重重地關上了門,又大聲地叫人拿墩布來抹地,並囑咐看門的小丫鬟,以後若是她再來,不用稟報,直接轟走。
屋裡,如玉正同蘇靜姍嘆:“沒想到六
真真好手段,既治住了妾,還讓人挑不出甚麼來。”蘇靜姍卻是嘆道:“這大概也是沒辦法,才耍上了這些心機手段,其實自己心裡也是不甘不願地罷。”如玉道:“七
說的是,哪個女人又不願一生一世一雙人呢,可也得有那個命。”
“命也是自己掙來的。我就從來不信命。”蘇靜姍肯定地說給如玉聽,也是說給自己聽。
如玉本反駁,可一想,自己而今之所以能過得這樣舒坦,還不是因為當初鼓足了勇氣,求蘇靜姍將自己買下進了劉府,這不就是她自己掙來的命麼?於是打心底裡認同了蘇靜姍的話,臉上浮出一絲笑意來。
時間在打點行裝的進程中,過得飛快,轉眼離赴京不到半個月了,劉士衡便給王秀才去了信,讓他即刻到蘇州來,好同他們一起去京城。王秀才早聽蘇靜瑤講了此事,因此一收到信就把書籍盤纏清了清,坐上劉府來接的船,往蘇州而去。
此時的他,並不知道蘇靜初已嫁,還以為她如蘇靜瑤所說,是去走親戚了,因此走得歡喜喜,躊躇滿志,只盼著能進國子監深造兩年,來
考個舉人,風光回鄉,
娶心上人。
等他到了蘇州,正巧劉士元也到了,兩人在劉士衡的引薦下碰面後,詳談甚歡,而劉士元又沒帶家眷,乾脆就邀他同住到雅園,一同讀書吃飯,轉眼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知己。
到了出發這天,劉府一共安排了三條大船,頭一條住了席夫人,樂氏母女三人,甄氏一房,還有搭乘劉府的船去蘇州繼續做生意的計氏;第二條給了劉士元和王秀才,還有不願住頭條船的劉士興和劉士德;最後一條船,則擱了大件的行李和帶去京城的僕從。
他家人多,行李又重,席夫人不引得路人圍觀,因此挑了個極早的時間,天還未大亮就登船,等到初冬的太陽穿過層層雲霧照上船桅時,他們已經起錨,朝著京城的方向去了。
上船還不到半天,劉士雁就開始犯嘀咕,對樂氏道:“還真沒見過嫁了人還帶著自家的娘到處跑的人,也不怕人說閒話。”樂氏而今最怕的就是劉士雁惹事,不然當家之位恐怕不保,於是趕緊捂上了她的嘴,叫道:“乖乖,莫要亂說,人家的娘並沒有吃咱們的,穿咱們的,只是借我們的船上京城做生意而已;你千萬莫要再說出些得罪人的話來,不然娘丟了掌家權,你哪來那麼多新裙子?”劉士雁想到自己如今的衣櫥,比起蘇靜姍來並不會遜多少,心裡就高興起來,向樂氏保證道:“娘,以後只要她不惹我,我絕對不開口說話。”
“好孩子。”樂氏擁她入懷,又叮囑道:“即使她故意惹你,你也不能說話,不然就入了她的圈套了。還有你五嫂,也不是個好的,小心她挑撥離間,故意引你犯錯。”
“我記得了。”劉士雁為了新裙子,連連點頭。想她在福建時,雖說父親一人的俸祿加上外快並不少,而且大部分都只供他們這一房使用,不必上公中,但奈何他們大房姨娘多,子女多,又都還沒成年,只會花,不會掙,因此月月都是捉襟見肘,但凡有點結餘,或是有人進貢,都就了樂氏做見客的衣裳,
本沒她們這些小輩的份,因此她很是稀罕而今這種想甚麼就有甚麼的生活,亦不願樂氏丟了當家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