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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九百九十九次,九九數,九是個好數字,他不配擁有幸福數,他要從九到零,零是個好數字。虛無。他希望當他死時這片雪能剛好蓋在他墳頭。為此他出兩顆小虎牙,笑的像個孩子。
江邊。
他在江邊吹了會兒寒風,江大無邊際,因為他一眼望不到頭。很好,這樣陰沉的天氣沒人出門打魚,也沒人阻攔他的生死。他可以放心大膽的死。
有過上次跳河的經驗,他把上吊的那截繩頭綁在腿上,又把石頭綁在繩子上。做好這些他抱著石頭朝著湧翻的中心走去。
江水淹過兩肩時,一個頭打翻他。同時他心裡閃過一個念頭:要是他這次再死不成,他就……
就沒有然後了。
幾個小時後他被人救起來。他躺在一梭魚船上,看到戴斗笠的黑衣漁民,看不到臉。他哆嗦出一句話:“我在水裡泡了多久?”漁民朝他豎起兩手指頭。
哦,兩個時辰。舟不度朝他笑了一下,爪子伸長鉗住他的衣襬,不讓人走:“你擅自做主把我救上來,我會——嘔。”他吐了。
舟不度肚裡滿是積水,船身顛簸一下,腹中水就跟著顛簸一下。嘔完還拉過漁民的褲腿擦嘔吐物。
“摸順手了。”他又仰臉朝他笑,臉都要笑爛了,歉意之極地伸出袖子,想給他擦擦。
戴斗笠的漁民退後一步。
“我腿上的那塊石頭你放哪兒了?它對我很重要。”沉屍的呀。
漁民指了指河裡,意思是扔了。
舟不度看著他伸出的修長手指,吃吃地笑。快給泡脹的舟不度用翻滾的姿勢滾到漁民腳邊,帶過去的還有身上的海腥味和沾染的嘔吐物。
他不信自己髒成這樣別人還能忍,果然漁民嫌棄他的髒汙,躲進了蓬間。於是自己又滾啊滾啊滾啊滾,從船頭滾落。
只聽砰通一聲。
墜落的聲響和別人並沒有什麼不同,水花也是。
又死一次的舟不度再次睜開眼睛,滿心歡喜自己到了閻王殿。溺死鬼身都重,拖帶不起一縷煙似的靈魂,他便釋然的只有眼珠子還活絡身體器官打量四周。
看到頭頂破爛的梁木時,興奮地心想:這就是地獄呀,果然面目猙獰,地上支起架子煮了油鍋吧,梁木都被燻黑了。我這是要下油鍋呀?
聞到空氣中松油的氣味時,又想:連陰間也燒松油脂,陰間也會天黑嗎?也有夏秋冬嗎?
身上的寒意證實了他的猜測。舟不度咧嘴笑,越疼笑的越歡,沒有什麼阻止他尋死,也沒有什麼能阻止他笑。笑得眼角眼淚掉出來時他想起了自己許下的那個願望,所以當看到一身黑衣的無常站在眼前,他迫不及待問:“我墳頭上蓋了一層新雪嗎?和我屍身一樣白麼?”第3章自戕鬼只是沉默。
再一看原來不是無常。他認得這雙修長的手指,在救起他的魚船上。中指和食指纏繞兩細細的黑線——漁民的手。騙得他白高興一場。
他臉當即沉下來。不笑了。
這雙好看的手此刻端來一碗冒熱氣的白粥。
舟不度只是翻白眼:“我不吃這個。白粥怎麼吃?總得放點蝦籽吧?沒有蝦籽至少剝一個鴿子蛋吧?”蝦籽白粥端來時,舟不度又故意刁難說:“我不吃蝦籽,我剛剛要的是鴿子蛋呀?你會不會伺候人。我躺在這裡怎麼吃,不會拿勺子餵我嗎?”舟不度失望透頂,賴在他的上不肯走。死皮白賴賴了三天,將自己內傷外傷脖子上的傷通通養好。那幾天天一直下雪,如果是他的屍首躺在冰天雪地,那應該已經可以壘起一個小小的墳包。
就為了這麼一個小小的墳包,他折騰到死去活來。在他字眼裡,死去和活來是兩個詞,兩個都不容易。不然何以要死不活?
他覺自己躺了三天躺成了一張薄薄的皮,全身輕飄飄的沒一點實
。他笑嘻嘻地對救他兩次的人說:他就是要死。把他打撈起來他不會有一點點
之情,相反他恨死他了。從魚船上跳下去不是為了尋石頭,只想再死一次。
他笑的很絕望。等屋子空空蕩蕩後,舟不度毫不猶豫搜出漁夫藏起來的剪子進
口。血咕咕
。漁夫回來後舟不度還能對他媚笑:喏,你來的正好,再給我補一刀。
漁夫指著他口的剪刀氣得手抖。
舟不度發現他不是因為自己尋死氣的手抖,而是用了他的剪刀氣得手抖,於是他沒事人一樣把剪刀從口
出來還給他。
他直接被趕出屋外,關門的聲響震落了屋簷上的雪。落了他一身。舟不度摸著破爛木門的銅綠鎖,死乞白賴拍門,手都要拍爛似的求一條薄棉被。外面的天氣實在令人難以忍受。
無人應。
最`新`沷`怖`網www.4zxs.com最`新`沷`怖`網www.4zxs.com他躺下來,犯賤地用手指沾口上的血寫字,在雪地上寫了二十多遍“舟不度”時候,一條破棉被從門縫裡扔出來,大門又火急火燎地關上。
他轉頭衝裡面看不見的人媚笑,笑的妖媚極了:“你叫什麼名字?”他打算將恩人的名字一併寫上去。寫在雪上的字跡冬天不會化,由此長長久久,刻骨銘心。
寫在雪地裡不夠,又在人家的門上作畫,落筆出來的還是“舟不度”,字醜極,血書也驚悚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