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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辯解道,“我們丹醫派不是沒有醫術,師父身為第四代掌門,術岐黃妙手回
,擺在祠堂裡的幾位祖師爺,哪個沒有響噹噹的名頭?”沈堯敲著桌子同他道:“為何在江湖上一提起醫學名門,人人都只知道藥王谷,卻沒聽說過丹醫派?我們丹醫派有師父這樣的人物,還有大師兄你這樣的青年才俊,在外卻沒有聲名,在內也沒有積蓄,一年到頭清貧如洗,連個牌匾都買不起。”沈堯說的是事實。
衛凌風無法規避。
他抬眸與沈堯對視,雙眼炯然如黑曜石:“這不是你該考慮的問題。醫者仁心,治病救人是為了什麼?”沈堯張了張嘴,正答話,衛凌風便打斷他:“小師弟,你要明白,我們學醫術、讀醫書、做草藥,不是為了掙一個江湖上的虛名。”大師兄這人什麼都好,就是腦子擰不過彎。沈堯暗道。
他把桌上的黃紙成一團,揮袖扔向窗外:“倘若治病救人只是為了講一個良心,那我們連買書和買紙的錢都出不起。”衛凌風沉默不語。
沈堯敲了一下桌子,又聽衛凌風嘆息:“你今年才十七歲,合該是少年心,我對你管教太嚴,你也聽不進去。等你再長大一點,興許會看開一些。”
“看開”二字,令沈堯嗤之以鼻。
衛凌風掏出一沓黃紙,一邊翻書頁,一邊同他說:“你就是課業太少,才會生出這等閒心。”沈堯當即反駁:“我一點也不閒,我整忙得腳不沾地。”衛凌風
給他一支筆,自顧自地說:“那這樣,我報一種草藥的名稱,你把它畫在紙上,倘若能畫出十種,往後你再怎麼編故事,我也不會管你。如果你輸了,今後便不能再胡編亂造。”這個主意出的好。
沈堯一貫爭強好勝,又見衛凌風的手上只有一本普通的醫書,想來不會記載什麼仙草靈藥,便快答應了。
與人打賭,就好比打仗。才學是武器,意志是盔甲,膽量是金戈鐵馬。
然而這一仗,沈堯輸得格外徹底。
那黃紙給他時是一片空白,臨到結束時還是一片空白。衛凌風伸手來奪他的
筆,筆尖暈染一滴墨,紙上才算有了一點東西。
“一個也畫不出來麼?”衛凌風悵然地問。
沈堯將筆桿擲在桌上:“願賭服輸。”衛凌風重拾了筆,合上醫書道:“那些草藥的名稱,全是我編造的。”
“這算不算出老千?”沈堯慍怒,抬頭看他,“衛凌風,你這樣糊我,勝之不武。”衛凌風面無愧
。
他端坐在原位,眉目不見喜怒,一貫清冷出塵的模樣,話卻說得擲地有聲:“你編故事誆騙別人,我出老千糊你,一報還一報,公平極了。”沈堯當然不會認同這句話。
他又了一張黃紙,蹺起二郎腿,笑道:“哪來的歪理,公平在哪兒?我剛才答應的都不算數……”
“這些話你留著告訴師父。”衛凌風道。
沈堯嘩地一聲站了起來:“你要和師父告狀?”衛凌風與他對視片刻,留下了一條退路:“等我告完狀,你難免要跪祠堂。罰跪祠堂和不編故事,你自己選一個吧。”呸,這還用選嗎?
沈堯馬上笑了,伸手去勾他的肩:“大師兄見笑,見諒。”常言道好漢不吃眼前虧,識時務者為俊傑,敬酒不吃就該吃罰酒。
沈堯深知這些道理,也懂得罰跪祠堂的苦處。
他加大幾分手勁,攬著衛凌風的肩膀:“我年輕不懂事,做了一些犯渾的事。經由師兄提點,才明白自己大錯特錯,誠如師兄所言,我編故事誆人,你出老千糊我,這其實是一個道理,多謝師兄讓我幡然醒悟。”言罷,沈堯攬緊了衛凌風,總結道:“從今往後,我再不敢胡編亂造,定當潛心鑽研醫術,向師兄看齊,向師兄學習,嘿嘿。”他乾笑兩聲,又離衛凌風極近。
窗戶蒙了一層紙,映得樹蔭照拂,午後不聞鳥啼,但顯沉謐安靜。
有那麼一瞬,衛凌風不說話,沈堯也沒開口。
沈堯隨意看他一眼,忽見他衣領微亂,髮帶鬆散,多半是被自己拽的。
沈堯好像了風,猛然撤回了手。
“你能這麼想,再好不過,”衛凌風指點道,“不過你不必向我看齊,如果你願意把心思放在正路上,總有一天能超過我。等到那個時候,你就是丹醫派最傑出的弟子,江湖上最負盛名的俠士。”沈堯聞言,信以為真。
在他十八歲那一年,山下來了一位婦人。
婦人約莫五十有餘,帶著兒子上山求醫,沈堯開門的那一瞬,婦人掩面站在臺階前,尚未開口已是泣不成聲。
當晚,她帶著兒子借宿在別院。
這位婦人乃是京城人士,此番不遠千里而來,只為了給她兒子看病。婦人的丈夫去世得早,她獨自撫養兒子成人,哪知兒子忽然染上惡疾,整個京城無人敢醫。
夜裡蟬蟲嘶鳴,月落螢火,婦人帶著幾名家僕在庭中拜見丹醫派的掌門——也就是沈堯的師父。
比起今天一早,婦人的聲音已經平靜了很多:“我聽聞貴派……衛凌風公子的大名,所以帶著犬子上門求醫。犬子高燒不退,後背起瘡,我遍訪名醫無門,夜輾轉難眠,直到偶然聽說衛公子的事蹟,這才知道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