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書房會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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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節在天朝意味著閤家團圓的意思，雖然陳家這次的中秋佳節算是歷史上團圓地不能再團圓了，畢竟連陳杰這個常年在外的子都回家了，可是氣氛總是有那麼點怪異，總有種貌合神離的覺，其一是陳家上下除了老爺子，陳天名還有寧無雙和晶晶，其他人都是下意識地遠離陳杰這個久不歸來的子，其二是陳杰又是和陳璘的眼光錯間也能看到一絲絲的戰鬥。

這樣的中秋節雖然過得很是團圓，卻還是有種讓人心悸的味道充斥在裡面，這種味道讓人窒息！食完月餅後，陳杰實在看不住小蘿莉晶晶的要求，帶著晶晶去放了孔明燈，等到孔明燈高高升起後晶晶很虔誠地許了一個願望，陳杰這才帶著心滿意足的晶晶回到老宅，一回到老宅，看到老爺子坐在院子中間的太師椅上品著茶，手指隨著戲臺班子的節奏輕輕敲打著椅背，半眯著眼睛聽著這班戲。因為老爺子還沒有回去，所以這一干小輩自然也不大可能會回去，雖然對於這每年都會聽的戲產生了疲倦，卻還是耐著子聽完。等到戲班子終於唱完後從陳天名那領了賞錢，這才齊齊對著老爺子拜了拜，祝賀陳老爺子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陳杰只是眯著眼睛，抱著不斷打哈欠的晶晶站在原地，雖然他很困想要回房間睡一小下，不過潛意識裡告訴他，老爺子這個樣子是有話要說，所以也耐著子聽著本聽不大明白的咿咿呀呀，果不其然，在戲班子走後，老爺子咳了咳，從傭人手裡拿過了很久沒有動用過的煙桿子，啪嗒啪嗒著水煙，一陣煙霧繚繞倒是勾起了陳杰的煙癮來，想了想還是沒能下定決心摸出煙和老爺子一起雲吐霧，過了好一會兒，完煙的老爺子這才眯著眼睛開口說道，“你們都跟我來書房吧。”說實話，陳杰自打小時候起，也是第一次進書房，畢竟書房裡面的東西都是老爺子視若珍寶般的存在，小時候有一次他耐不住好奇想要進去，被老爺子發現，即使是深得老爺子寵愛的他都被狠狠地了一頓，現在想起那滋味都覺牙酸。不過現在能夠一圓小時候的夢，陳杰還是很樂意的，顛顛地跟在老爺子的身後。老爺子的書房號稱陳家第一大基地，那麼自然是有神秘之處，能讓老爺子將全部陳家人集聚在這兒，也可以意味著接下來的事情重要無比。

走進書房，陳杰發現書房裡面並沒有與眾不同的地方，唯一可以說得上出彩的就是老爺子親筆寫的一排墨字，一念錯，便覺百行皆非，防之當如渡海浮囊，勿容一針之罅漏；萬善全，始得一生無愧。修之當如凌雲寶樹，須假眾木以撐持。雖然陳杰看不懂這是什麼意思，不過依舊還是覺得老爺子很厲害的樣子。頭擺放著一盆蘭花，可以從窗外看到後院的片片紫竹。饒是陳杰都有些羨慕起老爺子來，這還真的是享受。

老爺子從桌子上提起筆來，傭人立刻知道老爺子要做什麼，急忙端過已然磨好的墨汁。老爺子卻是搖了搖手，挽起袖子打算自個兒磨墨，從桌子上取過後山清泉，原本有些佝僂的身子也是立馬變得筆直地像是一杆槍，等到墨汁磨完後，老爺子取過兩張紙，寫了一張忍，這忍字圓滑厚實，看上去雖然樸素無奇，卻是有著一絲猙獰殺戮之氣，而後老爺子又是揮灑開手裡的大狼毫，在另一張紙上寫下了殺字！殺字一出，即使是對書法毫無覺的陳杰都是能從這殺字裡看出一絲崢嶸來。不過這個殺字卻帶著讓人捉摸不透的味道。

將殺字放到了陳璘面前，將忍字放到了陳杰面前，老爺子咳了咳，眼神一下子黯淡下來，身子比之原來也佝僂了許多，過了好一會兒這才開口說道，“這些天老宅要維修，我和天名打算先去燕京一趟，陳杰，陳璘，你們也別住老宅了，這老宅維修的時候噪聲即使是我這個老頭子都忍不住。”說完之後，也沒等別人回話，老爺子便是在陳天名的攙扶下走出了房間，陳天麗也是帶著自己的一家子走了出去，寧無雙看了眼陳杰，有些不大放心地抱著晶晶走了出去。而何洛情拍了拍陳璘的肩膀，嘴角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眼中閃過狹促的目光，走出了房間。陳杰看著放在自己面前的忍字久久不語。老爺子離開西安，意味著什麼他很明白，老爺子想來是知道他和陳璘兩人中必然會被淘汰一個，也就默認的這件事情，打算先行離開西安。讓兩兄弟好好爭個痛快。

拿起已經晾乾的忍字，陳杰將其摺疊起來放進了懷裡，看了眼還在不知道想些什麼的陳璘，陳杰笑了笑，忍嗎？我的字典裡面從來沒有忍這個字，只要是仇，我就會報，還是說我陳杰現在暫時沒有和陳璘爭鬥的籌碼？讓我暗中發展勢力？想著這個忍字，陳杰的眉頭漸漸地皺了起來，陳璘的那個殺字是意味著趁自己羽翼未豐的時候解決掉自己嗎？還是有更深層次的意思，陳杰依舊想不通，他所能知道的就是，一直不想讓家族內鬥的老爺子此刻竟然會做出這個決定，那麼就意味著以後便是不會再和自己還有陳璘見面了是嗎？

畢竟不管是誰贏，贏得那方手中必然沾著陳家子弟的血，血濃於水，都是陳家的人，報仇的話不必多說，不過想要輕易認下這個子弟卻是沒有了這個必要，至少老爺子不會這麼想，陳杰知道老爺子一向注重於這個，那麼就意味著這是最後的忠告，是關於一生所走的路？不可否認老爺子是一個智者，不然也不會教出陳天名這個黑白灰三路通吃的霸王，那麼此刻給自己這張紙自然不只是囊括一方面的內容，更有可能的是以後，都會用到這個字。

看著一旁在深思的陳璘，陳杰笑了笑，最後的晚餐嗎？這個事情相對於自己來說的確是處於劣勢，畢竟陳璘就算再不濟，在當陳家少主的這幾年必然會靠著陳家的勢力發展自己的勢力，事實上陳璘也這麼做了，那麼陳杰的這個忍字也是用的剛剛好，是照的地方躲起來，以後再鬥？這個絕對是不可能，陳杰不會任由陳璘百般挑釁而無動於衷的，畢竟陳璘上次就把主意動到了慕青瓷的頭上，那麼下次呢？會不會動到韓清馨的頭上呢，慕青瓷的背後有慕家，陳璘會有所顧忌，而韓清馨呢？

一想到這裡，陳杰便是更加不能讓自己忍下來了，看來這個字，現在自己還暫時用不上，怕是要讓老爺子失望了，陳杰搖了搖頭，懷裡揣著一個忍字，卻是發現這一瞬間體會到了老爺子心中的那絲無奈，不由得有些慨，何必呢？我本來就不想做什麼，是陳璘我罷了，本來只想好好遊戲世間，卻是由不得自己踏入這個手足相殘的棋局。陳璘，他又是為什麼會下手呢？陳杰忽然有些惑起來，按照陳璘現在的發展趨勢，就算自己來和他搶，那也是幾年之後了，到時候在陳家站穩了腳步的陳璘自然不是自己這一個空降兵所能匹敵的，他，又是為什麼會肆無忌憚地動手呢？陳杰隱隱約約好像覺到了一雙無形的大手將自己和陳璘推到了對面。我為棋子，陳璘，又何嘗不是一枚棋子。

看了眼陳璘，陳杰發現陳璘此刻的嘴角已經沒有往常的笑容，而是帶著一絲陰深深的涼意，想來他也從那個字裡看出了什麼，陳杰最後看了眼房間裡高掛的一念錯，便覺百行皆非，防之當如渡海浮囊，勿容一針之罅漏；萬善全，始得一生無愧。修之當如凌雲寶樹，須假眾木以撐持。走出了房間，摸出一菸來，沒來由地失去了菸的**，心裡癢癢的，卻還是無從下手，這種覺，很是憋屈。

撓了撓腦袋，陳杰發現一下子想了這麼多，腦子也有些昏昏沉沉的，走出陳家的大門，走出小巷，找了一家開著昏暗燈光的小店，要了一碗雲麵。開始埋頭苦吃起來。吃完後，打了一個飽嗝，被熱乎乎的麵條燙了一下，這才覺內心舒暢了很多，拿出煙來深深地了一口，這一口的很猛，一下子就掉三分之二，被煙燻得腦子有些昏沉沉的，陳杰走出了小店。他忘記了付錢，而那小店的老闆，也沒打算從陳杰這兒要錢。

彷彿陳杰本就不該付錢一般，等到陳杰離去，那名小店的老闆這才笑了笑，關上門來在臉上胡亂地抹了抹，出現一張傾世佳容，看了眼後院還在沉睡的老闆，女人笑了笑，從後院跳了出去。

走出麵館的陳杰，看著手裡的小紙條，嘴輕輕地抿了抿，真是個好東西。沒想到自己這無意間來吃的一碗麵，竟然也能得到這麼重要的消息，只是那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