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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沈言慢慢从顾鸣身体里退出来，把人捞到浴室清理。

顾鸣沉浸在身为“沈言初恋”的足雀跃里，任由摆无比乖巧，柔情温软的一双眼睛更片刻舍不得离开的痴看注视。沈言被勾得口干舌燥，要不是想着家长们去接lisa放学就快回来，这澡就真是没法洗了。

好不容易从浴室出来，顾鸣一身清的窩在沙发上、衔着烟看沈言把颜料洒在窗帘上掩盖可疑污迹，问道，“之前谁说自己不骗人的？”沈言检查了下“作案成果”，理直气壮回道，“反正是窗帘脏了，实质没变，不算骗人。”顾鸣听得直笑，勾勾手指让沈言过来，别有意味的喊他，“坏小子。”沈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蹲在沙发前拿过他手里的烟来，顾鸣便觉这苦味的烟雾也有了甜味。一香烟在两人间往来消耗，便是沉默相看，眼里心里都浸欣情意。.“我真是你初恋啊？”顾鸣问。

“是。”沈言答。

“你当时喜我什么啊？”

“帅，心地好，还有趣。”

“我可是坏学生。”

“‘好学生’不刚好配‘坏学生’？”

“那你这么聪明怎么看不出来我也喜你啊？”

“没经验。”

“还好你肯来同学会，不然我可怎么办？”

“嗯，得谢欧。”

“啊？”

“为了餐厅我才来的。”

“噗......我得请她吃饭！”

“不用吧，让她知道这个我可有得烦了。”顾鸣想象了下欧自居“红娘”的情景，觉得这饭还是不能请。

“明天我约了frank。”沈言忽然说道，顾鸣稍稍一愣，随即想起从出事到现在，沈言都还没去见过心理医生。

“一起去吗？”顾鸣原以为沈言一定会避免让他参与，又是意外又欣、更加动的抱住他，“好，我陪着你！”沈言缓了口气，摸着顾鸣的头发轻声，“没事，别怕。”顾鸣奋力点头，“我不怕。”.

——没有人知道沈言在想什么，只以为他终于肯放开怀抱、还能够与人示弱。正如他们所看到和期盼的那样，挣扎在黑暗中的人遇到了他的光。顾鸣就是沈言的光，是拯救他出深渊的奇遇。

但，只有沈言清楚，没有人能帮得了他。顾鸣也不能。.咨询室内，frank第一次看到沈言真正的戒备姿态。半点不见以往积极配合治疗的模样，甚至也没有人前那副沉稳从容的高姿态。他浑身上下都充攻击，毫不避讳的示以冷酷态度，像个真正经折磨的病人，郁、消沉、缺乏生气，让人揪心、引人恐惧、甚至本能的想要退避远离。

“我想，我是做不回一个正常人了。”沈言率先开口，推翻他以往数年的苦心追求，“我放弃，但也谢谢你为所做的一切。”frank皱紧眉头，“是我没能帮到你。”

“不，你帮了我很多。你让paul对我放心，也间接帮我维持了我所需要的安宁。”

“所以你需要的不是心理治疗，而是让你的家人相信你在有面对和处理问题的能力。”

“没错。”

“治疗没有进展，是因为你没有透真正的病因。”

“是。”

“孩子，你把我当成敌人。”

“很抱歉，辜负了你的善良和好心。”

“这算告别吗？”

“放心frank，我会好好活下去。我我的家人，我不会做让他们伤心的事。”

“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一定要想起来？”frank问。

这是他对沈言最大的疑惑，几乎是不会有人主动去接触创伤源的。沈言完全具备正常生活的能力，且比大部分人都善于处理情绪和人际，他不需要“直面创伤”的治疗，反而是应该学习“回避”。他始终在追寻被遗忘的惨痛经历，不惜反复去经受内心深处最大恐惧的折磨。这有悖常理，也违背了人类趋吉避凶的本能。

沈言沉默，与他目光锐利的心理医生对峙片刻，“你很厉害，你是我遇到那么多心理医生里最厉害的一个。”frank叹了口气，“虽然比不上paul，但我也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沈言低下头，经过颇为漫长的思考才缓慢开口，“应该……有4个人才对。可为什么，只当场击毙了3个？是我记错了吗？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记错了？”沈言抬起头来，悲怆又煎熬的说道，“我想不起来。”折磨他的，不仅是绑架的遭遇、父亲的殉职、还有对案件结果的不确定。如果真有漏网之鱼的存在，那他就是唯一能指认的证人。可他想不起来，他把害死爸爸的凶手忘了。

沈言深进几口气，捂住脸尽力去平复情绪，“别告诉paul，他会担心的，他为我做的够多了。”

“好。”frank没法拒绝，不论出于对病人隐私的保护还是出于对这孩子的钦佩和怜惜。

沈言不再说话，近20分钟过去才缓回神来，“我得走了，顾鸣该等急了。”frank出笑容，“男朋友吗？我之前好像在医院见过。”沈言目光柔和起来，“他当时吓坏了吧？”

“还算冷静”

“真难得。”

“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