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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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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祸…”望着他直的杆,却透着孤伶的背影,钟思泫然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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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祸重入长白山地,健步如飞。

未几,他就发现钟思尾随身后;像要跟她赌气一般,他埋首疾行。尽管夜幕低垂,山路行走不易,他却丝毫没有停下休息的迹象。

钟思借着皎洁的月指路,在后头紧追不舍。她跌跌撞撞、气吁吁,只觉又饿又冷,累得好想摊下来歇息;但,又怕跟不上狄祸的脚步,只得咬牙苦撑。

“狄祸…等等我…”她的声音疲惫急,只是前方的狄祸仍不为所动。

钟思才智过人,轻功也不弱,但武功却只平平。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先天不足的限制;她体质冷畏寒,先天底子不够扎实,因而难以练就上乘武学。

上次攀登大雪山,因事先有万全准备,狐裘棉袄御寒衣物包裹了一身;夜晚则生柴火,并依偎在狄祸身旁取暖,才未引发寒症宿疾,得以全身而退。

然而,这次狄祸走得突然,钟思本不及准备,就匆忙跟上;沿途他又急行,不肯歇脚休息,他体能好撑得住,但钟思可就吃不消了。

“狄…祸…”她的力气终于用尽,颓然仆倒在雪地上,微弱的声音呼唤,只化成角无力的低喃。

前方埋首急行的狄祸陡然煞住脚步。饶是梦呓般轻声的低唤,只在钟思口中回;但,仿佛心有灵犀般,狄祸竟听见那来自她心灵深处的呼唤。

侧耳倾听半晌,后头悄无足声,狄祸下意识地回首,却惊见钟思纤巧的身影,一动也不动地俯倒在皑皑雪地上。

她…怎么了?累昏了?冻僵了?还是…

狄祸踌躇着是否该趋前一探究竟,然而,他脑中突然响起一声警语,提醒他之前受到的屈辱。想到她为了赢取一颗宝珠,竟不惜与田慕白打赌戏自己,狄祸顿心灰意冷。他紧咬牙,绝决地转身往山中行走,心中一再警告自己,切莫又中了她的苦计。

她——不过又是在作戏罢了。

可…狄祸的脚竟像被绑上百斤重的铜锤般,沉重得迈不开;因为他察觉到身后依旧没有动静,钟思并未如预期的起身跟进,看来这次不似作假。

可恨哪!诅咒白自己不下千万遍,心头那分牵挂硬是放不下,狄祸终究还是奔向了雪地上那点孤伶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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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思病势来得猛急,狄祸只得将她抱回六福客栈;原本苍白如纸的两颊,却转成异常的赤红,冰冷的身躯也烧烫得惊人。

急急请来的大夫,在为钟思把过脉息后,面凝重。

“怎么了?大夫,她的病情究竟如何?”狄祸见他脸沉凝,不由紧张地追问。

“这位姑娘体质冷畏寒,有先天的寒症宿疾。平时若注意保暖,倒也无甚大碍;但若不小心着了凉、受了寒,一旦引发体内宿疾,病情就不太乐观。”

“那该如何是好?她病得很…严重么?”

“这位姑娘应该了解出自己的寒症宿疾,何以如此大意,让身子冻寒到这地步,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大夫摇头叹息。

“嘎?”狄祸霎时六神无主,整颗心揪得死紧。

“如今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我先开几帖怯寒补气的药方,护住她的元气。若能安然度过这几,就是她福大命大,届时还得长期调养,才得以痊愈。”

“是,那就有劳大夫。”狄祸已经心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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