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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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想到离开医院不过二十天，就积下那么多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亦寒就去了医院。并且马上陷入了诸多事务的包围之中。他一阵左右开弓，口讲指划，到下班时分，才总算理出些头绪来。这一天，忙得他团团转。

本来他今天坚决要带母亲来医院检查，但拗不过，母亲就是不肯。文玉一口咬定，自己没病，只不过身体有点弱而已。

亦寒一到家，她神果然好多了。今天早上，离开躺了十多天的病，比亦寒起得还早，而且显得并不勉强、费力。

亦寒无奈，只得让步，说先观察两天，如果还是不好，就由不得她，一定要去医院了。

在医院里，他在百忙中都耐不住想给风荷挂电话。哪怕能听听她的声音，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也好。

昨天分手时，风荷的神情令他不安…

当他帮风荷披上斗篷，准备离开老宅时，风荷站在天井里，久久地凝视着那棵梧桐，喃喃说:“哦，又掉了几片叶子，黄叶无风自落！”亦寒说:“风荷，我看你很喜这儿，以后就拿这里做新房好吗？”

“只要你们喜，”风荷的声音很轻很温柔，但却掩饰不住有一种意兴索然的味道。

“‘你们’！怎么是‘你们’，这是我俩的事！‘你们’指谁？”

“喔，我的意思是说，只要你喜…”风荷忙忙地改口，似乎怕亦寒继续追问，她改变话题说:“今天过得真快，在火车站接你的时候，太还老高的，现在已完全落下，月亮都升起了。”

“太今天落下，明天还会升起，”亦寒说。

他的潜台词是:何必忧伤，我们的生活还长着呢。

刚刚升起的月亮，黄澄澄的，把它淡淡的光洒在风荷的脸上。她郁郁地说:“但是，当明天太升起的时候，月亮却又落下了。太和月亮，永远也碰不上面。”亦寒没想到，风荷的思绪从时间的飞逝，又联想到太和月亮的永远分离。这是因为她今天有点伤的缘故吧。

亦寒轻轻揽过风荷的肩，说:“怪我不好，我们的这次离别，把你变得伤了。以后，我不允许自己再离开你了。”风荷在亦寒的臂下，静静地一动不动。她把脸藏在暗影里，竭力躲避着亦寒的目光。

一阵抑过久的长长的泣从她心底冒出，两颗晶莹滚烫的泪水滴落下来。她颤动着双，想说点什么，但终于什么也没说，紧了紧斗篷，挣开亦寒的手臂，风荷率先走出天井。

分手时，亦寒告诉风荷，自己明天就去医院处理些事情，问她能不能时间去医院看他。

风荷摇了摇头，说:“明天，我有点事，医院就不去了吧…”

“哦，你还是要去恒通上班，对吗？那好，下午五点我到恒通去接你，我们在外面吃晚饭。”

“不，不，”风荷连连摇手“还是，还是等我和你联系吧。”

“那也好，我等你电话。”两人站在风荷家门口，忘记了夜幕正在慢慢降临，非常困难、非常依恋地告别着。

亦寒在心里说:该结婚了！懊结束这样的痛苦分手了！

风荷没说“再见”只是那么轻柔、深情地凝视着亦寒，很久，很久，才霍然一个转身，向家门奔去。

这眼光，实在使亦寒担心。回到家后，他捉摸了半宿，总觉得这眼光里，除了深情外，还有着点儿别的什么，是浓浓的忧郁，还是…

今天尽管医院里这么忙，但风荷的眼光仍不时闪烁在他脑中。

一个难得的间隙，亦寒拿起了电话，恒通服装设计室的电话号，他是牢记着的，拨了头上两个字码，他的手停在那儿了。

风荷说过，她会来找我，还是尊重她吧。

忙了一天，回到家中，亦寒看到母亲和绣莲一起，正在厨房里帮着大阿姨晚饭。

母亲的气果然比昨晚他刚回到家时好多了，人的神一作用果真那么巨大吗！亦寒一高兴，一天的疲劳顿时全消。

“妈，我上去洗个澡，换换衣服，”亦寒下外套，跑进厨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