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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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等你下来,我们就开饭。你舅舅一会儿就到。”
“表哥,你可快一点啊!今晚给你接风,你要下来晚了,我可就不客气先动筷啦!”绣莲调皮地说。
亦寒笑笑,刚要走出厨房,大阿姨想起什么来,叫道:“亦寒,这儿有你一封信,邮差刚送来的。”她把手在围裙上擦擦,然后小心地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来,递给亦寒。
亦寒看了看信封,字迹一笔一画写得端端正正,似悉又陌生,没有寄信地址,落款只有“本市内详”数字。
他疑惑地走进客堂,坐到沙发上,拆开信,抖出一张薄薄的信纸。信纸上是他所悉的风荷那绢秀的字迹。
亦寒:我猜,你一定对我昨天的表现到奇怪不解,疑团累累。
让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你不在的这二十天中,我已经彻底清了自己的过去,找到了一真正的自己,也就找到了我的病谤。从此以后,我将不再是从前那个脆弱的有病的风荷。
但是,从此以后,我们也就不能再在一起了。我必须离开你,你也决不能再要我,我们之间已经有了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这是命,这是天意,这是上帝的安排。
我们无法抗拒,我也不想抗拒。
我决定远远地离开你,我要去找我的哥哥。你知道,他现在在伦敦,已经定居下来。我在哥哥身边,你也可以放心了吧。
不要找我。昨天我说过,太和月亮,永远不会碰面,我想到的,其实就是你和我!
忘掉我,去寻找你自己的幸福。我衷心地为你祈祷!
原谅我,为了我的无知和无情,为了过去所有的一切。
风荷即读第一遍时,亦寒只看到一个个独立的字在眼前跳跃。他读着,可是却茫茫然地连不成句子,头脑中
本形不成任何意义。
再读一遍,他的心砰砰跳,
觉到灾难降临,但还不太明白信上的话。
读了第三遍,他才算有点儿明白。但是他不相信,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于是,他又读了第四遍。他终于懂了一件事:风荷,他最
的,已成为他自我的一半的风荷,离他而去了…
昨天他们在老宅的情景突然一齐涌上了他的脑海。他现在才知道,分手时风荷的眼中,不仅是浓浓的优郁,比这要严重得多,那是告别,永远的告别…永别!
“不!为什么!你为什么这样做!你不能!不能!”就像一头悲愤而狂暴的狮子,亦寒怒吼着、暴跳着。
他的嗓门是那么大,声音是那么可怕,文玉、绣莲、菊仙,都丢下手中正做的事,奔到客堂里。
她们立刻惊呆了。只见亦寒衬衣领口扯开,领带歪扭着,双手紧紧抓着自己莲的头发。他的脸上涕泗横
…
看到面前出现的这三个女人,亦寒那混的头脑,恢复了思想。他强咽下一口气,顾不得眼泪还在往下
,喑哑着问:“我不在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请你们发发慈悲,告诉我!”文玉、绣莲、大阿姨似乎都畏缩了一下,她们不约而同地低下头去,既不看亦寒,也没有相互对视一眼。
亦寒等了几秒钟,屋里出奇地静寂,静寂得令人恐怖。
他一个转身,拳头狠狠地砸在方桌上,咬牙嘶声道:“我要去个清楚!”玻璃桌面砸碎了,亦寒那被碎玻璃划破的血淋淋的手抓过桌上的信纸,冲出了家门。
叶家,夏亦寒悉的地方。
阿英默默地为亦寒开了门,又默默地引他走到二楼风荷的起居室门前,推开房门。
亦寒往屋里一看,心凉了。那曾经使这房间充了愉快的童话气氛的各式各样的娃娃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