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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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缚
作者:不详字数:149719字TXT包:
第一章
周岩走入这家酒吧,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据窗而立的女人。修长拔贴身小西装,包裹住曲线优美的身子,就是在酒吧这种休闲的地方,整个人站得还是和标
一样的笔直,毫无表情的脸上,眼睛如警戒的鹰般看著窗外。周岩极有兴趣的勾起嘴角,目不转瞬地盯著那女人看。那女人大约一米七五的身高,帅气有型的短发染成淡淡的黄,却没有一点
气而是一种耀眼的光环,
致的五官、清秀的轮廓,细长的手指夹著一
烟,雪白的肌肤在暗淡的灯光下发出淡淡的光晕。
她有种说不清楚的气质,有凛凛之威,却又有种让人想抱在怀里温存的觉,周岩知道那个女人是最合自己胃口的类型。这么合她胃口的女人,周岩还从没有碰到过,何况她还很漂亮。周岩那总是看不出情绪的眼睛眯了起来,如一头看到可口猎物的豹,
出兴奋的光芒。她心
意足的喝了口冰啤酒,向后倒靠在椅背上:「你是我的了,宝贝!」
李东宁在周岩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的那一刻就觉到了,只没想到那咄咄
人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没有移开。难道自己有什么地方
馅了?她迅速的想了一下最近几次和局里的联系,自认是很稳妥的,不该引起什么麻烦才对。
二十三岁的她做卧底打入青帮快半年了,以她的身手和才智取得了青帮老大的信任,也以出众的外貌,让很多男人甘心为她铺好道路。她凭借自己掌握的信息和电脑本领,取得了许多青帮的资料。青帮在警局一连串的打击下,已摇摇摇坠,只差最后一击就大功告成。
走投无路的青帮老大,只好求有东亚走私武器龙头之称的纵横的帮助。
她知道这个无礼的人是纵横集团的二老板周岩,一个二十二岁的女人。
纵横名义上是国际贸易集团,但私底下一直从事著武器走私的活动,也是一个让政府头痛的黑帮组织,且组织更加严密。目前为止,她们没有留下任何犯罪线索给警察局,让人有神龙见首不见尾之。
李东宁不知道周岩为什么一直盯著她看,那种目光让她有被剥光衣服的觉,十分的不舒服。她微微皱了下眉,把烟掐掉,不动声
地转身离开。
周岩的目光仍是追著李东宁的背影,直到她消失,脸上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真是个漂亮的人儿。
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周扬眼里,她受不了似地叹了口气,用手肘碰了碰她那个心不在焉的妹妹,希望她也收敛点,那种的眼光,让人觉得她的口水就要
下来了。不就一个漂亮了点的女人嘛,也不是倾国倾城的貌,至于看得这么没有形象吗?
青帮老大这次主动前来,是因为青帮这次被警察盯上,已是衰运连连;走投无路的他们,只想早些卖出手上的东西,以求远走高飞。可是要找到能一次买下他们所有货物的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也只有纵横才有这种实力。在青帮走投无路时低价收购他们的货,可是件极有利可图的事。
周扬肚子里打著如意算盘,毫不客气地在这里狠狠价。青帮的那个原来总是趾高气扬的老大愁眉苦脸的,在空调房间里拼命擦汗,一直在哀求她提高点价钱,双方算是一时僵在这里。
周扬不急,她知道对方最后只能接受这个价钱,她很踱定地著烟。
正在那个老大准备放弃坚持,同意周扬的开价时,周岩开口了:「我加你10%的价,不过,有个条件……」
周扬在肚子里长叹一口气:「唉,钱呀……」。
不出她所料,只听周岩说:「我要你的一个人,就是刚才站在那个窗口前,高高的女人。连同她的情况资料一并到我手上来,明天我就要见到她!其它事情就由陈君毅和你们
接。」
「一定,一定!人,明天我一定会派她到岩少那,其它事我会和陈先生接洽的。谢谢!谢谢!」那个接到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的老大忙不迭地回答,生怕周家姐妹后悔,赶紧带人离开。
周扬斜著眼看著周岩,摇摇头说:「那小妞可真值钱。青帮要倒了,没人帮她撑,想要她,什么办法没有…」
「我不想冒险。」周岩一下打断了她的话,周扬也不以为忤,若有所思似的看了看周岩,不再说什么。
第二章
李东宁仰头看著纵横公司所在的大楼,有点犹豫,她想不通为什么周岩这么急著要见她。
这里地处市中心公园边上,是这个城市最黄金的地区,不亏是纵横集团,如此的财大气。而这个纵横集团是个更大更严密黑帮组织,局里先后派了不少
英打入其中,不是不得其门而入就是被识破而永远消失。而这次……也许是个机会。
昨天她已经把青帮老大的最后出逃计划告知局里,他们将会在监狱里渡过他们的后半辈子。李东宁有点得意地微笑了下,这次卧底可谓是大功告成她定了下心,走进纵横集团,报上来意,立刻就被人带到总经理办公室。
办公室大面积的落地窗映著外面一片的公园绿地,大片的自然美景让人的杂虑一洗而空。李东宁虽说心事重重,但也不一时间被眼前的美景
引,沉浸于其中。
当她忽然又觉得那让人不舒服的视线时,周岩已经站在她身后了。
眼前的周岩浑身散发著与昨晚低调的她所不同的气焰,微曲的身形充著凌厉霸道的气势,把双手抱在
前,眼里发著灼热专制的光芒,让李东宁
到一种从未有过的
迫
,心中不
有点游移:这次没有等上级批准就行动,不知道是不是错了。但她并没有把她的想法表
在脸上,她还是很镇定地站在周岩面前,眉也不皱一下地让她审视著。
真不错……周岩看著近在眼前的李东宁,心中想拥有她的念头更加狂热凛然的气势,出的外表,高挑的身材,让人目炫神
,气为之夺。
「李东宁,高中辍学,因杀人而入狱,因是未成年而在七年后被释,在狱中结识青帮的老大的干女儿,出狱后就加入青帮,因几次行动的出完成而被提拔,是青帮中少有的新一代有为之人……更是青帮从其他帮派中获得情报的源泉,至于是不是靠美
……我不想多想……」周岩嘴里背著李东宁的情况,眼动也不动地看著眼前的人,并且带些戏谑的看着眼前的人脸上泛起淡淡的红
。
「有为不敢!在下李东宁,不知道岩少有什么指教?」李东宁知道自己这份经历几乎是毫无破绽,很放心地回答。
周岩不说话,仍是打量著李东宁,直看到李东宁有些不耐烦的想避开她的视线,她才慢悠悠地宣布:「我要你!」
李东宁一听,整个人都傻住了,呆看著眼前这个自信的人。她的语气和眼神都表示这个「我要你!」是要占有一个人的意思。这算什么话?而且还象是一个宣告!…难不成,这个纵横集团的二老板是个同
恋?可是,没有听说过呀?
李东宁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听力有问题,她不后退了一步,背贴上了玻璃,愣愣地看著周岩,半晌才说:「你什么意思?」
周岩跟进一步,双手撑上李东宁头侧窗户,又细细地打量李东宁半天,才象叹气似地说道:「你很漂亮!这么好的皮肤,真是少见。」
李东宁这下肯定了周岩绝对是个同恋。她伸出手把和她贴得太近的周岩推开了点,正颜道:「对不起,我不是同
恋。」
「你讨厌同恋?」周岩面不改
地问道。
「不,我不讨厌,但我不是!」李东宁用坚定的口吻答道。
「没关系,我会让你是的。」周岩嘴角挂起一抹笑,饶有兴趣地看著眼前有点烦躁的李东宁,她冷漠时很
引人,皱著眉的样子也很漂亮,只不知道她笑起来是如何的,一定会是更
引人,会……象是一片美丽的薰衣草吧……周岩心猿意马地想著,不去管李东宁越来越
的脸
。
李东宁听到这句没有道理的话,知道跟她说什么都是白搭,转身立刻就要离开,周岩也没有拦,看著她走出去。
就在李东宁奇怪周岩这么容易就放她走的时候,她看到电梯前站著几个大汉。
「真烦人,又要打架。」李东宁脚步不停地走向电梯。
「对不起,李小姐,岩少要你留下来!」其中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很有礼地拦下李东宁。
「可我不想留下,你们想怎样?」李东宁一副废话少说的样子:「那就请李小姐见谅,职责所在。」话音一落,那几个人伸手想把李东宁架回去。
李东宁一声不吭,立刻动手,一脚踢向一名大汉,手已经重拳打倒另一名。
她又猛地转身,随手一扯,把一人扯失平衡,手肘回身一击,又一人直接倒地不起
第三章
余下几名大汉互看一眼,没有想到这个瘦弱的女人居然如此厉害,同时涌上。
一人从后面袭来,李东宁头也不回,一弯,一个过背摔,把人直摔出三、四米远。其它几人也被李东宁打得东倒西歪,踉跄后退。
此时电梯正好到,就在李东宁要抢入电梯时,一股巨大的力量一把把她拉回,李东宁反应迅捷地一脚踩向来人的脚面,肘往后直击对方腹部,想速战速决,早点身,没想,她的攻势全部落空,她惊诧地一回头,看到周岩仍是用象是要吃定她似的目光盯著她。
「身手真不错呀!我对你更兴趣了!」周岩
地笑著说:「你走不掉的,你是我的!」
李东宁气结,正想回击,打掉那让人看著不顺眼的笑容时,却不防脑后受到一记猛击。她头部一阵剧痛,两眼一黑,晕了过去.周岩看著手里拿著一木
得意扬扬的周扬,气急败坏的叫道:「你来做什么?把她的头打坏了怎么办?!」
「现在就心疼了?你看她这么厉害,打倒一片,你什么心?唉…这么辛苦干嘛?一
了事。」周扬
本不去理周岩那恶狠狠的目光,把
子扛在肩上,一摇一晃地回她办公室去了。
李东宁从黑暗中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而她的身上只穿著一件宽松的睡衣,而且衣襟大开处于一种半
的状态。
她吃了一惊,急忙要起身赶紧把扣子都扣上,但从头部传来的一阵钝痛让她不重又跌回
上。
该死!好痛!
李东宁抱著头,等那疼痛渐渐消去,再重新打量著四周……
周岩!一定是那个该死的变态把我带到这里来的!还换了我的衣服!
李东宁翻身下,检查了一下门:是从外面锁住的。她返身走到大落地窗前,确定自己所处的位置。
从窗户看出去,又是一大片的草地,湖水波光漾,绿树浓荫遮地,湛蓝的天空飘著如絮般的轻云………这是北市郊森林公园!
「很漂亮吧?这是我们纵横的产业,我喜这片景致,就把顶楼留给了自己,喜
吗?」周岩靠在门边,看著李东宁依窗而立的修长漂亮的身影,紧实纤瘦的背说道。
李东宁慢慢地转过身,冷然地盯著周岩,沉声道:「你想怎么样?」
「我要你!」周岩立刻回答,眼光坚定决绝,「你乖一点,我会让你快乐的!」
她走近李东宁,直盯著她的眼睛:「你真是个尤物!我的宁!」周岩伸出手,轻著李东宁的脸,受著她细腻的肌肤触
,「成为我的人!」她缓缓地拉过李东宁的头,想品尝李东宁那看起来柔软
人的
。
李东宁及时的一偏头,恨恨地说:「我说过了,我不是同恋!你找别人去,别打我的主意!」
「我就要你!」周岩边霸气地说,边仍追逐著李东宁的。
「那么多比我美的,年轻、漂亮的女人,又会讨人心,都应该比我这样的没有趣味的男人婆好吧?」李东宁真不知道周岩倒底发什么神经,以她这种条件,什么美貌的女孩子找不到,偏偏
上她,自己应该一点娇媚气都没有吧?竟然还说我是什么尤物,真是个变态!
周岩堵不上李东宁的,暂时放弃了这个举动,仍用手指抚摸著李东宁颈上的皮肤。她听到李东宁的话,轻轻笑了下,低声重复道:「我就要你!」
变态加白痴!李东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跟这种人讲话,全是白费力!但周岩那霸道的口吻让她到有点心慌。她尽量不
出自己的胆怯,硬声道:「你别想!」
「乖乖的,可以少吃点苦头。」周岩听若不闻地说道:「你会上这种
觉,永远成为我的人的,宝贝!」
李东宁一听「宝贝」两字,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急忙道:「别叫我宝贝!」
周岩上李东宁的身体,把她紧固在窗户和自己之间,深
一口气,闻著李东宁身上的淡淡清馨的气味,仍是用暧昧无比的轻声道:「我给你换睡衣时看了,你的身材真好。没有一丝的赘
,肌
的线条优美,特别是皮肤,象上等丝缎似的幼滑光泽,我当时真想直接就上了你。」
「别说了,恶心死了!你这个变态!放开我,别我动手!」李东宁实在听不下去了。
周岩理都不理李东宁的叫声,手轻滑到她的下身,虚虚地罩住李东宁的脆弱处。
「啊!」李东宁一声大叫,一拳打向周岩,周岩一闪,轻松地避开,地笑道:「别费劲了,你打不过我的!」
李东宁照打不误,她可是她那届警校女生中的搏击冠军,但诚如周岩所说的,李东宁无论在气势、力量还是武术功底来说,是比不上周岩,最终还是气吁吁地被周岩
在了
上。
周岩意地看着在自己身下挣扎的李东宁,说:「你的身手相当不错了,要不是我,恐怕早被你跑掉了。我从小就学习空手道,泰拳,拳击,比身手,你还差远了。」
李东宁挣不周岩的
制,放弃了无谓的挣扎,狠狠地瞪着周岩。
「你的眼神真引人,如刀似剑,我们可以迸出火花来了,宝贝!不过,我会让你这双眼变得温柔起来,在你被我
抚的时候。」周岩箍住李东宁的头,一下吻住李东宁的嘴
。
李东宁差点傻掉了,她还真的被女人给亲了!她只觉得肚子里一阵阵的反胃,太恶心了,她都要吐出来了!
可她推不动比她更有力气的周岩,只能任周岩在她上肆
。她紧闭着牙关,死也不让周岩那
的舌头进入她的嘴里。不得其门而入的周岩,只好
遍了李东宁的脸,又转到脖子上啃
着那细腻柔
的肌肤,留下一个个
红的印迹。
李东宁实在受不了这种觉,终于
不住叫起来:「别这样!你这头肮脏的猪!」却不防周岩趁着她张嘴的时机,立刻把舌头侵入她的嘴里,疯搅着她的舌头,
过她嘴里的每一处地方。唾
大量
出,盈
了两人的嘴,缓缓
下李东宁的嘴角,顺着脖子,
入李东宁的衣领里。
忍无可忍的李东宁趁周岩亲得忘形的时候,狠狠咬上周岩的舌头。周岩一声惨呼,赶紧松开李东宁的嘴,血已经从舌头上了下来。
周岩抹去嘴角的血,看了看手上的血迹,眼神一下暗了下来,她地说:「你真狠!差点把我的舌头都咬断了!不给你点厉害看看,我想你是不会学乖的。」
她猛地把李东宁的手上头顶,从边上
屉里拿出绳子,迅速把李东宁的两手缚在
头,她的强力和迅捷,让李东宁连回击的机会都没有。踢出的腿也被制住,小腿紧紧地和大腿绑在一起,以一种屈辱的姿势,无力地张开着。
周岩意地笑了起来,俯身对李东宁说:「这下你乖了吧,宝贝,我会让你
仙
死吧!」
「我要杀了你!你这个混蛋!王八蛋!变态!人渣!」李东宁破口大骂,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周岩把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剥掉。当周岩把她的内下,让她全身赤
地暴
在空气中时,她已羞得
脸通红,两眼紧闭,什么话都骂不出口了。
周岩着自己的衣服,调笑道:「骂来骂去就这么些词,唉,你可真是个乖宝贝。」
光衣服,她单腿跪在
边,轻轻抚上李东宁光
的身体。
当周岩的手一碰到她的身体,李东宁就惊叫起来。她惊慌失措地张开眼,却被眼前周岩赤的身体吓住,虽然不是没有看过女人的身体,但是这样靠近过来,带着滚热的气息,还是让她倒
了一口气。
周岩看着惊吓得说不出话来的李东宁,得意地笑了起来,「真是一个纯情的宝贝!」
李东宁看见那样恶的笑容利马转过头去,不想看见这样嘲笑的表情。但是当李东宁
觉到自己的
口被碰触的时候,立刻尖叫起来:「不要!不要碰我!
你这个恶心的变态!你去死吧!你敢这样,我不会饶过你的!「她用要杀人似的目光瞪视着周岩,恨不得能用眼光直接杀了她。
「我的宝贝个可真
烈,不过,我还是更喜
看你在我身下高
的样子。」
周岩理都不理李东宁凶狠的目光,拿过一个枕头垫地她的部,
地端详着李东宁那最隐密的地方。
她用手指轻轻碰了下那个小小的口,抬眼看着羞怒得脖子都红透了的李东宁,嘴角勾起,低声说:「从来没有人碰过这里吧?我是第一个征服你的人,你永远是我的人!」她用手缓缓
摸着李东宁柔软的轮廓,用拇指在上上面打着旋,刺
着身下的人最脆弱的地方。
李东宁吭都不吭一声,毒辣的目光死盯着周岩,任她对自己百般刺,却仍如大理石一般僵硬,毫无反应。
周岩折腾了半天,看着还没有润的
口,叹了口气说:「你可真是够倔的。
不过,我不会放过你的,有朝一你一会求着我给你的。「
她放弃继续挑逗李东宁的努力,拿出一个软膏,俯身下去,迅速亲了下李东宁那因气愤而通红的嘴,挤出点润滑油,对李东宁说:「涂上这个,你会好受些。不过,我不会给你涂太多,我想好好享受一下你身体紧绷的
觉。忍着点宝贝,你会习惯的。」
沾着润滑剂的手指轻轻在口按
着,看着它渐渐柔软下来,紧闭的
口缓缓张开,象是要
手指的侵入一般一张一合地
动着。周岩欣赏着李东宁又怒又羞的表情,带着一抹得意的笑容,把手指慢慢伸入那窄小的甬道中,
受那柔软火热的接触。她陶醉地闭上眼,长吁一口气,叹道:「你身体里好紧好软,真
!」
觉到身下的人因气而浑身发抖,周岩脸上的笑容更大了,「我的宝贝真是极品!就等着我来调教了。」
她的手指不安分地在李东宁的内部搅动着,扩张着那太紧窒的内部,还时不时低下头轻着李东宁的
口
的花朵,把它放在嘴里玩
着,
觉到它们诚实的坚硬了起来。
李东宁拼命扭动着身子,想避开这种羞辱,但却毫无用处。她惊骇地看着周岩兴致地玩
着她的身体,她不知道女人还可以这样玩着另一个女人。
她的身子以最屈辱的姿势张开着,最隐密羞的地方毫无遮挡地暴
在别人的视线下,被人肆意的观赏、玩
。在她身体内的手指
恶地四处伸探触摸,自己的
被别的女人含入嘴中
玩着,浸
着口水,闪着
污浊的光芒。
李东宁咬着,忍着一阵阵恶心得要吐的
觉,仍是用仇恨的目光切割着周岩,僵直的身体不给周岩任何的反应。
周岩也不理李东宁的觉,自顾自地摆
着那让她
醉的身体,顽童一样嚣张着要进入那
人的
口里肆
。周岩终于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深深地看着李东宁,看着她稍微因为停止了被挑逗的身体放松了一些,就恶意地对李东宁说:「宝贝,我要享用你了!」
她迫不急待地把她的手指猛挤进那稚的
道,不管那窄小的甬道还未做好准备。她艰难地往里面死死地推入,直直的刺破那层代表纯洁的薄膜,然后惊
着说:「你太
了!这么热这么软,你简直要吃掉我了!好紧,宝贝!你是我的了!」
在周岩因巨大的快而浑身发颤的时候,李东宁却是痛得要死掉。她惨叫一声,立刻
住所有的痛哼,死咬着嘴
再也不出声。她的脸
变得惨白,豆大的汗水布
她的脸庞,痛得气都要
不过来了,她
觉到她作为一个女人最重要的东西破灭了……
疼痛像是一个无形的黑慢慢地
噬着李东宁的身体,一切都在消失,痛让她的神智溃退。那不知轻重的手指,在柔软体内
撞
捅,血缓缓
了下来。李东宁瘫软在
上,用仅余的理智控制着自己,不因屈辱和疼痛而掉下眼泪,给自己保留最后一点的自尊。
可她的身体像是违背主人愿望似的紧紧绕着周岩,磨蹭着她,让周岩一直发出兴奋至极的低吼。她象失去控制般地疯狂侵犯着身下的人,极尽贪婪地掠夺着李东宁的
体。当她冲上
情的顶峰时死死地咬住了李东宁白
的肩膀,却舍不得从如此美妙锲合的身体里退开,她把似永不
足的手指放在李东宁的身体里休息一下,又迅速地发起下一轮的进攻。
那具可以被称作完美的身体随着自己的刺而虚弱地摇摆,盛气的目光开始散
失神。这让周岩
到了
神上从未有过的
足充实。她无法自己的重复着猛烈的穿透动作,看见李东宁拼命咬住住自己的
时那娇
的模样,快
如惊涛骇
席卷她的全部身心。
周岩解掉绑住李东宁的绳子,把瘫软无力的人紧紧抱在怀里,暴地
下她嘴里的美味,
受着那份柔软,
暴地
着李东宁。触手之处:光滑有弹
的肌肤,柔
窄
,结实紧绷的
部。周岩完全沉
在李东宁里外
体的快
里,话都说不出,只能一直低喊着:「宝贝!宝贝!」
本顾不上李东宁痛得都快要晕过去了。
被同强暴的屈辱煎熬着她的理智,剧烈的疼痛消磨了她的体力,李东宁逐渐陷入昏
中。间或因剧痛而短暂清醒的她,觉得周岩一直在摆
她的身体,在她身体里往复
,势头从未见一点减弱。
「我一定要杀了她!」李东宁在彻底陷入黑暗前,心中只有这个念头。
周岩看着昏睡中的李东宁,心里不升起一股淡淡的怜
,一种极少在她身上出现的
情。她伸手想展开李东宁紧皱的眉头,却无法抹去她脸上痛苦的神情。
周岩俯下身温柔地吻了一下李东宁的,轻轻把她抱在怀里。
「她在睡梦中还这么痛苦……或者是还在瞪我!」她心里想着,脸上出一丝好笑的神情。
这个倔强女人,昨天一直用那痛恨的眼神瞪着她。除了刚被进入时的一声惨叫,直到最后被做到晕过去,再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无论周岩如何的调逗她、刺她,她的身体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她用她那凌厉的目光轻蔑地看着周岩,好象被凌侮的人不是她,而是周岩自己。
被那种清澈的眼睛瞪视,周岩觉得自己行为的是如此的污秽,简直就要做不下去。她用尽各种屈辱的姿势蹂躏着身下的人,可是直到最后,她都没有扑灭她眼里的烈焰。
「你不知道这样会让我对你更兴趣吗?」周岩用脸厮摩着怀里人的脸颊,喃喃地道,「我会彻底征服你的,无论是身体还是心!我周岩从来没有做不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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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雨雾在空中弥漫着,眼前的树木,湖水是被模模糊糊地抹上了一层绿的薄雾;窗外的一切被蔼烟似的水气笼罩,象是一幅晕淡
蒙的水彩画………
周岩站在窗前呆看着这柔美如梦的世界,却没有任何东西进入她的眼中。清凉的雨丝飘进敞开的窗户,轻打在周岩的脸上………她像刚从梦中清醒一样愣了一下,才渐渐抓回了自己的神智。
她不知道自己象这样出神已经多久了………
她本该去考虑如何摆平那个贪婪的商人的,却把整个下午费到走神上。周岩伸手抹去脸上的雨水,苦笑了一下。
从那天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事情仍是没有任何的改变,李东宁没有一点屈服的迹象。她在做过程中
本没有
觉,周岩看得出她眼里的厌恶,她打不倒这个强势的小人儿,无论是她的
神还是
体,输的人是周岩自己。
周岩跌坐在沙发上,想着现在在她房间里的那个女人。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也许还睡着。
因为前些天她身上来了,可能之前要她又要得太厉害,她一直在发烧中,腹部也一直剧痛的冒着冷汗,所以自己一个星期都没有碰她。
昨天解后,自己在她身上尽情发
后,还意犹未尽地用好几种器械折磨着她,直到天快要亮了,才心有不甘地放过她。她在极度的痛苦中陷入昏
,自己却得到巨大的身心
足。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觉,真想一直抱着她,控制她的身体。
周岩闭上眼,慢慢地想着她漂亮的脸庞,光滑的皮肤,修长匀称的优美线条……和那双凛然无惧的眼睛。
那双眼睛黑得如两汪深潭,总是带着彻骨的寒意,倨傲而轻蔑地看着自己…
不…应该说那眼里本就没有她周岩。
周岩从来没有被人如此的看低和忽略过,何况这个女人已被她在身下侮辱了无数次。「她怎么还能如此的高傲?无论被我做了多少次!」她睁开眼,心浮气躁地瞪着窗口外的雨,不甘心地想到,「不过,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会让你的心里眼里全是我!」
周岩烦躁地站起来,靠着窗户,长长地叹了口气。
「别再叹气了,你一个下午的时间都花在叹气和走神上。」周扬边说边走进周岩的办公室。她皱着眉看着无打采的妹妹:周岩简直就像是陷进这个输赢游戏里了,她太认真了。周扬很不
意这样的周岩,游戏玩玩可以,太认真就不好了。
「好了,反正你也没心思想公事,我们姐妹去喝两杯吧。」周扬把手搭在周岩肩上,就要把她拉走。
「嗯…我…」周岩有点犹豫,她很想现在就回到她的身边,把她抱在怀里……
「你这段时间一办完事就往她身边跑,太勤了点吧?瞧你这鬼心窍的样子,我看着就烦!怎么?陷进去了?她竟有这么大的魅力,把我这个什么都不在乎的妹妹
得死死的?」周扬讥诮地说。
「别胡说!谁被得死死的?我就不信她能撑到什么时候!到时还不是得眼巴巴地等着我周岩的临幸!」周岩狠瞪了周扬一眼,恨声说道。
「哈,是吗?你准备给她封个什么称号呀?皇上。宁妃?李妃?别老是想她了,走!跟我喝杯酒去!」周扬二话不说,拉着周岩就走。
两人坐在吧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喝着酒,几个悍的保镖坐在她们周围的桌子边,低眉下锐利的眼睛不动声
地打量着周遭的情况。
周岩一直在一杯杯地喝着闷酒。周扬看着她,心里到不安。她觉得周岩可能真的有点陷进去了,只是心里还不承认。可那个李东宁是个怎么样的人,可不可靠,她们并没有一点把握。
她不地推了推周岩说道:「喂,打起点
神来!别象个初恋小女孩似的玩痴情。做黑帮做到这份上,真是不做也罢,太丢人了!」
周岩闷头喝着不加冰的纯威士忌,也不理周扬。
「那女人有什么好的?把你成这样?你上次那个JENNY,,再上次那个MAY,不都是大美人?人家哭着喊着要跟你,你还不是玩玩就算了。怎么这次就栽了?」周扬不能理解。一贯很冷静洒
地周旋于男女间的周岩,竟栽在一个也不过就是帅气
人了点的女人身上,失魂丧魄的,甚至影响到工作。
「谁栽了?我说过我没有被她上!我只是在想如何治服那妞!」周岩醉熏熏地说。
「是你本事太差了吧?你干到她仙
死,死心踏地的跟着你,不就好了?」
周扬看着那个还在嘴硬的人,不哀声叹气地想:这家伙是我妹妹吗?脑袋笨、身子也笨。她不
要对死去多时的父母说谢谢,
谢你们把优秀的基因传给了我………
「我本事不差!不信你试试!」周岩不服气地说,作势要亲周扬。
周扬吓得嘴里的酒都差点出,赶忙推开她,「不用了,不用了!你厉害!
你厉害!「
「哼!你看着!我绝对会让她离不开我的,到时我再好好的整治她!」周岩瞪着已经糊的眼睛,
近周扬的脸叫着。她的身子一个不稳,一头栽入周扬的怀里,嘴里犹自闷声叫着:「你等着!我周岩是不可能输的!到时她跪着求我,我都不理她。」
周扬拍着她的背,安地说:「我知道,我知道,你厉害!你不会输的。」
她暗中使劲,想把这个瘫在自己身上的笨蛋推开。别人都在看她们了!
「我绝不会放弃的!我一定会得到你的!我会让你上我的!」周岩拼命抱着周扬不放,抬起头对着她大叫。
嘈杂的酒吧一下全都静了下来。
周扬全身僵硬地扶着醉乎乎的周岩,慢慢转动眼珠,斜着眼看了看四周:所有的视线全聚集在她们身上,有些人面恶心、有些人目瞪口呆、有些人好奇、有些人兴奋……她
脸通红地想解释几句,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更可恶的是,边上的保镖都是一付肚子都要笑破的样子。虽然他们每个人都在很辛苦地憋着脸上的肌,努力地想给周扬留点面子,可周扬仍觉得可恶透了。
她气急败坏地掏出钱扔在吧台上,急忙拖着那个造恶的元凶落荒而逃。
「你这个白痴,我……」周扬气得想骂娘,一想两人同一娘,骂不下去,狠狠踢了周岩那个醉鬼一脚,自认倒霉的把她载回家。
临下车,周扬递给周岩一管软膏,说:「别这么没出息样,这个给你,这是特质的药。实在不行,给她涂点,保证让她上这个滋味!」她看着晕乎乎的周岩,不放心地加上一句:「这个药
很烈,你可别给她涂太多了,听到了吗?」
周岩不耐烦地说:「听到了,听到了!越老越像妈了,罗罗嗦嗦的。」她挥挥手,摇摇晃晃地走进大楼。
「没良心的家伙,我专门为她找来这东西,她竟嫌我罗嗦!」周扬恨恨地嘀咕着,驾车而去。
周岩步履不稳地进入房中,看到李东宁已趴在上睡着了。薄薄的丝被只遮住了
部,紧致的肌肤被月光晕上一层柔和的亮光;因
睡而显得有些孩子气的脸,没有了白天的冷峻漠然;圆润的
,修长的四肢、浑圆结实的
部………
周岩呆呆地欣赏着眼前漂亮的女人,觉得身体里的火急速窜升,整个人立刻要被
焰
噬。她只想赶快抚摸这个身体,享受那蚀入心骨的快
,也只有在这个身体里她才能
到全身心的
足和销魂。
她两下掉自己的衣服,拼命克制住发颤的身体,一把拉开李东宁的双腿,把自己整个身体
了上去,和她厮摩着,因为酒
的作用,把已经有些颤抖的手指强行刺入那窄紧绷的体内,直撞入脆弱的顶端。
睡梦中的李东宁被一阵强烈的刺痛惊醒,糊中的她发出短促的惨叫,一下子全然清醒了过来。她抬起上身,想挣
身上那个人刻意残忍的贯穿,可周岩强力的
制,让她无法动弹地任人侵犯。
身体被剧烈地摇晃着,狭小红的
道被往复出入,
口被最大限度地撑开,薄
的肌
一张一合地紧贴着侵入者,强力的磨擦带给那灼热的刺
。
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
再厌恶的事,做多了也就习惯了。李东宁是用自己的身体深刻地体会到这一点的。
开始做时的恶心反胃,如今已经不复存在。她的身体越来越习惯于周岩的
抚,甚至逐渐沉
于其中。好几次她都几乎要在周岩的
抚亲吻下发出抑制不住的呻
。她恐惧自己那变得
的身体。她不能想象自己会在另一个女人身下狂地扭动,发出
地尖叫。
李东宁不能原谅这样的自己。她不能允许在自己的体被凌辱后,尊严也被剥夺践踏。
可情一步步在淹灭她的理智,快
如电般窜
至她的头顶,冲击她的四肢。
她在情的旋涡中浮沉,恐惧地
到那灭顶之灾即将接踵而至,最后只有死死的掐住自己的掌
,直到快掐出血来,来克制那
体上的快
。
周岩沉浸在她的天堂里,把牙齿落在身下的人致的锁骨和颤抖的
部上,没有看到李东宁因情
而润
的双眼,又充
着不甘和痛恨。快
早就侵透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只知道疯狂攻占着身下的人。她每一个猛力的顶入,都带着无限渴望占有的味道,她拉高李东宁的
部,让她的
高高翘起,使自己能更深入。
整间屋子散发着的气味,空气一下变得炽闷迫人,让人透不过气来。
李东宁狠狠得咬住嘴,强迫自己从情
中清醒过来,瞪大眼睛等着周岩,把全部得
望发
在自己瘦弱的身体里。她颓然倒下,把急促的
息声掩入枕头中。
周岩的饥渴稍稍消减,一把翻过李东宁的身体,很不意地瞪她,口齿不清地说:「怎么你还没有
觉?真够强硬的!不过,你斗不过我的,我很快就会看你在我怀里
的样子!」
「做梦!」李东宁立刻反驳道。她冷冷地直视着周岩,清澈的眼里没有一点退缩的神情。
周岩觉得自已越来越被这双有魔力的眼睛蛊惑,它象个无底的深把自己慢慢
进。
她慢慢俯下身,痴地看着李东宁的那双眼睛,手指如羽般轻柔地划过她的脸颊。这时,她什么话也不想说,只觉得,若这辈子都能这样看着这双眼睛,那会是件多么美好的事。
周岩突然的呆滞让李东宁很不解,她不知道周岩又在使什么花招。被如此温柔地注视,让她有种自己被深着的错觉,李东宁一时间也不
失了神。
的空气变得轻柔,沁凉的晚风吹去浮躁,月亮透过窗户洒下一片
蒙的清光,照着室内忡怔的人,一种莫名的情愫在两人心底隐约转动……本是敌对的两人,此刻就像是热恋中的情人般痴痴看着对方………
李东宁倏忽间先憬悟过来,心里暗骂自己是不是疯了,竟看那个变态恶魔看到发呆。她的眼神一下转冷,嘲讽地说:「看够了吗?你可别跟我说你上我了。」
周岩被李东宁的话惊醒,对自己的行为也觉得不可理解今天真的是喝多了!
她一眼看到李东宁眼底的嘲笑,不觉心头火起。她一定要打掉这个人的傲气,叫她知道到底是谁在主宰一切!
周岩冷哼一声,迅速翻身下,从散落地下的衣服里掏出那瓶药膏,强力
上李东宁。她看着因反抗不成而显得
气的李东宁,
意地笑起来,俯下身吻住那淡
的
。她
烈地
着,直到两人都累得气
吁吁才停止。
李东宁扭过头急促地着气,恍惚间没有在意周岩的动作,直到体内突如其来的异物
让她一惊。
她到自已刚被摧残过的地方,被猛然
入一个冰冷的东西,跟着一大堆膏体随之挤入她的体内。她大吃一惊,急忙挣扎着想摆
掉体内的异物,紧张地叫道:「是什么?你给我身体里涂的是什么?」
「我姐送给我的药,它会让你上我的,呵呵……到时,你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会叫着要我的
抚,特别是这里…」周岩抻手碰了碰李东宁仍是红热的
处,「它会求着我一直进入,直到你因无数次的高
而狂叫着晕过去。」
李东宁惊得脸都白了,她破口大骂:「你这个卑鄙、无、下
的王八蛋!变态……唔……」周岩用嘴堵上那
动的嘴
,大力地
了几下,站起来,晃悠着身子,用手点着李东宁的鼻子说:「别骂了,老是那么几个词,骂不腻呀?呵呵……不乖的宝贝要受到惩罚,我明天再来,你好好享受下这乐趣吧………」
说完,周岩在李东宁的怒骂声中扬长而去。
气极的李东宁狠狠地把枕头掷向周岩,眼睁睁地看着周岩把卧室的门锁上。
她不知所措地坐在上,忐忑不安地等着体内的药物发作。
很快,一股温暖的觉从身体的深处溢出来,迅速变热,很快就化为烈焰在燃烧;烈火中又象有无数的蚂蚁爬出,细细地啃咬着她的内部。李东宁的甬道被这种又
又热的
觉充斥着,全身的血
里
动的都是炽热的情
。
她拼命地磨擦着单,想减缓一下这种非人的折磨,可一无用处。体内的热
节节升高,外界的磨擦只能给她
无比的身体带来更大的刺
。
必须得有东西深入体内才有可能解这种难耐的麻
,李东宁被这疯狂的情
得走投无路,只能把自己的手指狠命的刺入体内,
烈地出入
着。甚至用指甲面狠命地刮着柔
的内壁,顾不得会不会伤了自己。
里面一定是被刮破了,可是那让人疯狂的酥,却更加强烈。她全身的血
都冲向下体,强烈得发痛的
望占据她的全身,李东宁的神智被强力的媚药
灭,她
暴疯狂地
擦着全身炽热的肌肤,却觉得无法减缓一丝的
火。她倒在地上,全身
在
糙的地毯面上拼命
,直到破皮,也
不到任何的疼痛。体内的蚂蚁仍在
食着她,疯狂的
火焚烧着她,她快被这一切
疯了。
李东宁死命着用头撞着玻璃窗,恨不得就此能晕过去,额头上涌出的鲜血了她的脸,显得狰狞吓人。
可不停冲击她身体的一波高过一波,完全控制了她逐渐昏
的神智。
她气不成声地惨叫着,痛哼着,不停的掐着自己的身体,和一次又一次凶狠的把自己的手刺进了脆弱的身体,像是发,更加是一种惩罚,一种自己
无
的惩罚,直到鲜红的血
从那下体中滴落到了
上,最后虚
地瘫倒在
上,全身剧烈地
搐着……
周岩驾车到半路就完全清醒了。
她才想到:「我真是醉糊涂了!给她涂了药,应该在边上等着她求着我干她,等着看她的样子才对,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她又想到临下车时周扬的话,心里开始不安起来。刚才她好像挤了几乎一半的药膏至李东宁的内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想到这里,周岩急忙一打方向盘,调头飞速冲回住处。
一打开卧室的门,看到李东宁的惨状,周岩就不住发出一声惊呼。她快步上前,把早已痛苦得失神的李东宁抱在怀里。她的视线从李东宁破损不堪的下体转向那沾
血
的双手,她简直无法想像刚才李东宁是受了如何悲惨的折磨。
一直在痛苦得浑身发抖的李东宁,在身体一被抱住的时候,就拼命地往来人身上磨擦。哆哆嗦嗦的手一下控制不住地要往自己的身后,一下又颤抖地摸向周岩
口使劲的捏
着,她紧紧抱住周岩,喉咙里发着不成声地惨叫。
周岩定了定神,看到李东宁没出什么大事,安下心来。她低下身亲吻着李东宁,果如她所愿,李东宁立刻反客为主,主动出击,用劲全身力量似地拥吻着周岩。她像是要把周岩的唾干似地纠
着周岩,
遍周岩的口腔,啃咬着周岩躲避的舌。
周岩第一次受到李东宁主动的
她的舌,
受李东宁的手臂紧紧地箍住她。她兴奋得全身发热,
觉真的是比想像中还好。她的魂都快被李东宁吻走,整个人如坠云端般的陶醉。她的气
了起来,浑身发着愉悦地战栗,手不自不觉中抚上了李东宁涨红的
尖。
李东宁一下被过大的亢奋刺,啊的一声尖叫,松开周岩的
,全身向前最大限度地弓起,身体狂抖起来。
她的呼重紊
,清澈的双眼被水气
离,
情的红晕染上她苍白的脸颊。
她倒在上,仰看着周岩,眼里
出不加掩饰的饥渴的光,引
着周岩溶进她的身体里。
周岩完全被李东宁这从未展现出来的妖媚所惑……
就在她将要把手指捅进李东宁的身体里去足饥渴的人儿时,她才忽然想到她涂药的目的。她强
下那过烈的情
,嘶哑着嗓子说:「求我!我要你求我进入你的身体!」李东宁眼里
是意
情
,
本听不到周岩在说什么,只能张大着双腿颤抖着。
「求我干你!你求我,我才会足你,否则你就这样一个晚上!快求我!」
周岩贴近李东宁,用因情而有些暗哑的嗓音说着,欣赏
至极的李东宁被她吐出的气息一扫,整个人失去控制地剧烈抖起来。
李东宁那被火快烧毁的头脑里,好不容易才对周岩的话反应过来。她先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周岩,她看出周岩眼里的嘲
。她垂下眼廉痛苦地看了眼自己高耸的身体,缓慢地扭过头去,眼里闪过一抹绝望的神情。
等周岩侧过身再抓住李东宁的视线时,她已从里面看不出什么情了,一片的死寂。她吃惊地看着忽然放弃所有动作的李东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明明难受得要发狂,
烈
搐的身体明摆着一切,她怎么能控制住自己?把眼里的情
、哀求全部
下?
李东宁抬起自己的身体,极力制住浑身的颤抖,死咬着,不肯
出一点软弱的声息。她冷冷地看了眼目瞪口呆的周岩,把自己的身体
出周岩的身下,艰难地爬向
边,滚了下去。
她趴在地上拼命地着气,刚才那简单的动作就快耗光了她所剩无几的体力。
她抬起头看着窗户反出来的自已:窗口里的人一身的狼狈,全身赤
。李东宁悲痛得无法自抑,忍不住要掉下泪来。她用尽力量,生生
下泪水,转过头,痛恨、倔强的眼神直视着周岩。
她慢慢地抬起手,一挥,打掉头那盏有着一个希腊力士神像底座的台灯。
瓷做的灯座砸在木地板上立刻破碎。李东宁一把抓起那破了的瓷像,毫不犹豫地就往自己的下面直下去……
周岩完全被李东宁那骇人的气势所惊呆住,直到她拿起那个尖锐的灯座时,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她猛地扑向李东宁,不顾自己的手被划伤,狠力夺下那个可怕的凶器。看着那锐如刀锋的破瓷,周岩惊得全身都发软,惊愕的眼直看着李东宁……她是死也不会低头求人的!周岩的心里不知是喜是悲。
败给她了?
周岩苦笑了一下,把李东宁紧紧抱住,伸手撑开她的双腿,把两手指直接顶入李东宁的体内…………
「啊…………」李东宁在周岩进入的那一瞬间,发出极度足又极度痛苦的喊叫。
周岩在她身子里的疯狂律动打碎了李东宁所有的理智,李东宁只能任由自己的望肆意的发
,
中,她象蛇一般
着周岩的身体,一只手环在周岩的脖子上拼命地把周岩按向自己的
口,
受摄人的啃咬,几近昏
地和周岩做
,在每一个顶入下发出
情的嘶喊,全然沉入被进入磨擦的狂喜中。
她在周岩的下
地扭动着、呻
着,过大的快
让她全身颤抖,发出更加销魂的
息声。她那双总是不服输的眼睛,此时变因情
而润泽
人。
周岩深深被她的冶所
惑,更加狂猛地蹂躏着她。她象是要撕裂李东宁似的凶狠刺入,旋转,每一次的冲击都蕴含了她所有的力量,她要撕毁身下的人,让她哀叫,
泪,因为她的
情而
。
李东宁在如此刺
下,迅速达到了
的巅峰。她声嘶力竭的狂叫着,其中有着巨大的
愉,又带着悲怆和绝望。她因高
而失神
茫的表情
人,强烈刺
着周岩,周岩也
不住发出
情狂野的吼叫,把自己控制不住的所有强烈,都灌注到了李东宁的口中,与那抖擞着的舌纠
着。
之后不停气的周岩没有放开李东宁,她就着自己还在李东宁体内的姿势,抱起瘫软无力的人,大步走向客厅,把李东宁放在沙发上。
李东宁因一次狂而清醒了一点,她睁着逐渐清澈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周岩。
她从周岩的眼里看到深深的情,也从她眼里看到自己
的身体,
的表情,眼里的饥渴。
当周岩再次向她的时候,李东宁一把把周岩推倒在地上,
在周岩身上,
烈地夺去她的呼
。她们像是困斗中的猛兽,互相撕咬着,纠
着对方。光
的四肢紧紧
绕在一起,两人迅速合为一体。迸发的
情焚烧着她们,两人贪婪地一遍遍索取着对方的身体,疯了似地亲吻着对方的
,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尽可能地把赤
的身子覆盖着对方,不留一点的
隙。
最终,疲累战胜了一切,李东宁实在支持不住地晕了过去。周岩也疲力尽,虚软地抚摸着李东宁
漉漉的身体,更紧地把失去意识的她抱入怀里。
好半天,缓了口气的周岩才慢慢把李东宁抱入浴室里,清洗两人狂热后疲累不堪的身体。
当她把李东宁的伤口都处理好,抱上干净的,
足的亲吻着李东宁的
。
她微笑了起来,在昏的人的耳边低声说:「我永远也不会放过你了,我的宁!你认命吧!」随后,她也迅速被睡神夺去了意识。
第五章
第二天醒来的周岩就发现李东宁已是浑身滚烫,发起了高热。她赶忙打电话叫来周家的专职医生。
花白头发的陈医生看了李东宁浑身的伤,特别是下体的那种惨状,直摇头,叹着气对周岩说:「小岩,你也得手下留点情,你把她成这样,没死不错了。」
周岩脸红耳赤地老老实实听着医生的絮叨,没有吱声。
大白天刺目的光照
下,李东宁的伤更让人看得心惊
跳。面对这样的李东宁,周岩心里后悔不迭,可是一股温
又盈盈溢
她的心中。
昨那种
烈的
让周岩尝到了从未有过的高
滋味,而李东宁的强硬更让她钦佩不已。那种非人的意志力和昏
中的脆弱无依,全让周岩心醉神
;周岩知道那
和强势与脆弱于一身的人,已牢牢占据她的心,自己已经是深陷入她的网中,再也挣
不出了。
看到昏睡中的李东宁痛苦的神情,她心疼地亲着她的手,轻轻抚过李东宁稍稍变长的头发,让不安的她能受到被呵护的温暖。
周岩用冷水擦拭着她火热的身子,替换着她额头的巾。她用
布轻擦李东宁干裂的嘴
,用嘴慢慢把水哺入她的口中。周岩几乎是不眠不休地守候在李东宁的
前,累了就靠在
边的沙发上,静静地注视着无知无觉地李东宁,让自己的目光
连在那个人的身上,一寸寸地回旋,反复地移动。什么是深情,如海般深广,她现在知道了,她心里的悸动就如平静大海的涟波,无歇无止地轻拍着她的心。她就这样沉了下,淹没在如海的情里……「我
你」
她不住
惑地走近李东宁,吻住她的
,轻轻地
着,描着那优美的曲线,久久不放。
进来的周扬看到的就是这幅很漫的画面:
微风吹拂白纱的窗帘,百合花在雪白的花瓶里绽放,周岩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吻着上的人。
那种心疼、深情的样子让周扬一时很动。她立在门口呆看着,她也看得出周岩对这个人的珍
,已经超越了一般的情
。
周岩深着这个女人,周扬并不
意周岩的选择,可她能做什么?周岩是个认定了就不会回头的人,她自己也想不到会
上这个人吧?周扬茫然地想着。
直到照顾周岩的忠叔端水进来,周扬才恍过神来。
她谢过忠叔,默默地坐在椅上喝着茶,半晌,她才对那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周岩说:「你以后要怎么办?」
周岩依依不舍地放开那柔软的,低声说:「我要永远和她在一起。」
「你知道是很难的,她并不你!」周扬提醒她:「我知道,但我不会放弃的。我用我的全部去
她,她会
我的。就算是现在不
我,也总有一天会!这辈子还很长,我还有时间。」周岩很快地说道,周扬从那快速的话语中听出了她的坚决。
「你真的这么她?一辈子?」
「是的!」周岩说着,站起来,走到窗户边,看着下面公园里散步玩耍的人群。「等我们都老的时候,我要和她一起到下面这个公园里散步,无所事事地晒着太。」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划着玻璃,象梦呓似地轻声说着,「等我们都老得走不动了,我就抱着她躺在
上,回想我们这辈子共同经过的事。我还会一直地亲她……呵…到时不知道会不会把假牙给亲下来。」
周岩为自己想像中的画面而笑了起来,她把头抵在窗上,出神了半天,轻声说:「我她………」
她停了停,转身走到周扬面前,抱住她说:「姐,为我高兴吧,我找到心的人了!」
周扬翻了个白眼,撇撇嘴说:「别高兴得太早!追这种人,有得你苦吃!」
周岩一听,直了身子,恢复成平常自信强硬的样子,坚定地说:「我会
死她的,直到她
上我!她只能
我一人,属于我一人!」说完,周岩开心地笑了起来。
周扬呆呆地看着自信的周岩,却一点也
不到快乐。
这时,李东宁动了一下,因浑身的疼痛而发出低哼。周岩立刻过去,用一条清凉的巾拭去她脸上的汗,小声地叫着李东宁的名字。
李东宁睁开眼,目无焦距的看了看四周,半晌才把眼神定在面前的周岩身上。
她象是想起了那段烈
合的
,脸不觉红了一下,眼睛羞愧地垂了下来。但立刻,她那难得一见的娇羞模样立刻被懊恼所代替,她
脸愤恨地看了眼周岩,重又闭上了眼睛。
周岩不在乎李东宁的气愤,她轻摸着李东宁的头发,温柔地说:「你饿了吧?
我准备了粥,拿来给你吃点。「她说完,就站起来要去拿粥。
周扬看到周岩没心思理她,无奈地跟着周岩到厨房,好笑地看着从不下厨的周岩象个主妇似地盛着粥,摇摇头,心里想
情的力量真是大呀。
「那你的工作怎么办?你这两天一直呆在这里,公司里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做。」
「我明天会去上班,不过,有些能在家做的事我会带回来做。」周岩一边盛着稀饭一边说。
周扬皱了下眉头,不赞成地说:「在这里?我们对她还不了解,有些事还是小心点好。」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我把书房的门换了个很密的,几乎没人打得开。
再说,我会尽量在公司把事情做完的。「周岩端着粥,丢下还想说话的周扬就走。
周扬耸耸肩,看自己在这里也是没人理的,只好放弃地离开。
站在车前,她无视部下为她打开的车门,愣神地看着眼前的公园,想着周岩的话……
陈君毅看自己的老板看风景竟至失神,不解地叫了两声,周扬才惊醒过来。
她看着周围忠心耿耿跟随她的部下,心想,已经失了个周岩,自己就更要小心地办事才行,不能让这些手下陷入任何危险中。
希望一切都能顺利,不要出什么子。周扬只能在自己心里祈求着。
放下粥碗,周岩小心地抱起李东宁,用枕头垫好她的背,确定她舒服了,才端起粥,轻轻吹了吹,送到李东宁的嘴边。
李东宁奇怪地看着这个忽然变样的人,原来总是一副饥渴的野兽似的,怎么玩起温情来了?
周岩看着李东宁疑惑的眼神,冲她笑了笑,说:「饿了吧?吃点。这是我从海景酒店叫来的海鲜粥,这可是她们餐厅的招牌消夜。」
李东宁看着眼前那好像很美味的粥,觉得自己真的是饿了,伸手想接过碗。
周岩避开她的手,说:「不,你身体弱,我喂你!」
李东宁皱着眉看着周岩,心里很不愿意,但想想也没必要两个人为抢碗而争斗一番,随她去好了。
周岩看李东宁没有再坚持,意地微笑起来,专心地喂起李东宁。
李东宁不习惯两人突然变得温馨起来的状况,别别扭扭地吃着周岩递来的粥。
粥真的很好吃,不亏为一酒店做的,只是姜好像太多了点。李东宁看到勺里的姜,不易让人察觉地皱了下眉,最讨厌吃姜、葱了。
她正想着,忽然看到周岩收回了手,拿起一边的筷子,细心地挑起碗里的姜来。李东宁惊讶地看着周岩的动作,她没想到她那么细微的表情也落到了周岩眼里。
看着她仔细地把碗里所有的姜丝全挑了出来,李东宁想不通周岩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觉醒来,完全变了一个样?
周岩挑完姜,冲李东宁笑了一下,又默默地把粥递到李东宁面前。
沉默地吃完那碗粥,李东宁又到有点困了。她刚闭上眼,就
到周岩把她扶回被子里,放正枕头,轻轻地在她耳边说:「再睡一下吧,我就在隔壁陪着你。」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李东宁的嘴上,李东宁在困惑不解中坠入了梦乡。
不知道睡了多久,李东宁再次醒来时,窗外夜幕已降临。她转动了下身子,觉得全身的酸痛已经好多了。觉得口渴的她,慢慢支起身子,想拿边的水杯。
她还没够到杯子,只见周岩已出现在她面前。
「想喝水?等下,我去加点热的。」说完,周岩又如来时的突然,又迅速地消失。
再出现时,周岩手里已端了一杯温水,递到李东宁的嘴边。李东宁接过杯子,盯了周岩一眼,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头顶。
周岩一直微微笑着,坐在边,伸手指着一个不起眼的屋顶角落,说:「在那,我装了了一个小监视器。你很
嘛,我想看着你,又怕在你身边你睡不好。」
李东宁看了看,没有吭声,喝起手里的水……
她到周岩的手划过她的脸,摸着她的头发………
寂静的夜里,清凉的月光透窗而入,周岩整个人被笼在月的清辉下,有一种如水的温柔。她的手很轻,象在抚着一件心
的宝物,这一切让李东宁有些恍惚,她顺从地被周岩从手里拿走杯子,被她抱在怀里。
她好累,从半年多前开始做卧底,就整天活在担心被人发现的力下,没有一刻可以放松。没有人可以依靠,再累也得保持着警惕。随意的笑、随意的和朋友外出玩乐,对她,好象是件很久远的事,像梦般的虚幻。
象这样温柔的夜,就让她稍稍奢侈一下,寻找一点点的依靠吧……
第六章
李东宁靠在平台的藤椅上,心里一片混茫地看着远处的风景………
她这次突然的消失,局里的上司同仁一定很着急,会不会认为她出事了?从警校一毕业,她就转入秘密警察的工作,只跟家人说她在警局中作文员。分隔两地的家人轻易地相信了她的话,现在,近一年的音讯全无,家里人一定急了,局里会用什么借口跟她们说呢?李东宁神情沉地看着远处。
就是以后出去了,她自己又该怎么说?被强暴?她这个向来强势的女人竟被另一个女人强暴,她宁愿死也不愿意让人知道!更何况,那天烈主动地和周岩做
的自己,让她羞
得不想承认那就是她李东宁。
她忽象全身的力量一下被空似的瘫倒下来,双手捂着脸,恨得声音都发不出来。
恨死自己了!恨死了!
我怎么这么没用处!只不过是被涂了药,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如此饥渴狂热地和周岩做。
没想到自己竟会是个这么的人。
整个晚上,自己都在她身下呻,
息,甚至因过大的
情而嘶叫到几乎没声。
更让她害怕的是,那种销魂蚀骨的快如附骨之蚁,怎么也忘不了。只要随便想到其中的一点情景,想到周岩的吻,甚至只要一想到周岩,她全身就开始发热,血直往下身涌去。
自己的身子已经完全被改造了,这就是所谓的食髓知味吧。
那个变态、混蛋王八羔子…………@#$$%………
周岩,你这样对我,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的!你等着!
可是,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周岩虽然现在常在家办公,但她从不让自己进入她的书房,从不在她面前和人谈公事,办公用的便携式电脑也总是随身携带。
虽然周岩在书房里一定会留有资料,而且以她李东宁的开锁能力,那个新换的锁还不在话下。但是房里无任何可以让她联系到外部,却又能不让人发现的通讯设备,就是进去找到有用的资料又有什么用?
李东宁到一阵的绝望,她从来没有过这么无力的
觉。
只能慢慢等机会了,等周岩松懈,等周岩信任她……若在此之前,就被周岩厌倦、丢弃……那就一杀了她!然后自杀!绝不饶过这个该死的家伙!
不过,若是一直过这样辱的生活,还是一
解决干净利落,李东宁苦涩地笑了起来。
她不想死,她还这么年轻,一切都还刚刚开始………可是,真的是没有办法,她宁愿有尊严地去死,也不愿苟且地活着……无论如何,我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
李东宁打定主意,稍稍和缓了纷、羞愤的心情,无力地倒在藤椅里………
好难过…被囚的
子度
如年。
这近两个月以来,她就一直被软在这个顶楼公寓里,周岩从不放她外出。
她也曾试着去开房门的锁,打开后却发现楼下全是周岩的人,这才知道这幢楼的电梯只到下一层,上顶楼还得走一层的楼梯,所有的保镖都在下一层楼,守住了从顶楼出入的全部通道。
她本是无路可逃,只能每天呆在房子里,等着周岩回来。她痛苦地想,每天等着被她干就是了……她一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抱住她,进入她的身体,狂猛地贯穿她,
她…我只是她的发
工具。
情况从前几天她大病一场后有了些改变。李东宁默默地想着,周岩不再强迫她做,只是长时间地搂着她,亲吻她,或就是呆呆地看着她。那种盛
情的眼神,常常让她的脸不由自主的红起来,尴尬得不得了。
好几次她都看出周岩都要忍不住望了,但在最后,周岩总能及时刹住自己的冲动,强忍着情
翻涌,只是抱着她亲吻,真的像是很疼惜她的样子。
而且,周岩对她的那种细心呵护的温柔,让李东宁也惊讶不已。
她虽然不解,但仍是冷冷地对待着眼前的一切。
表面上她冷静如昔,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底是如何的惊涛骇。她也得用尽几乎所有的理智,才能
下自己狂涌起的
火,不要在周岩抱她、吻她的时候,把周岩
到身下去。
她对这样的自己气愤不已,她李东宁还从来没有控制不住自己情绪、举动的时候。天哪!为什么会这样?一切都不由自己控制………
当脸上带着开心地笑容的周岩微微气地出现在李东宁面前时,李东宁想她一定是用跑上来的。看着周岩用象看到所有幸福、快乐似的表情看着自己,李东宁不
认真地想了一下:说不定周岩真的
上自己了。
不太可能!谁知道这家伙又在玩什么花招。不过,若真的上了,就让她
吧,李东宁无所谓地想,等她被关到监狱里的时候,看她还
不
。
周岩专注地看着李东宁若有所思的眼睛,那总是冷漠的眼睛因思考而变得更加深邃人,让她整个人有一种沉静如雕塑的美。
她忍不住低头亲吻起李东宁,看着她长长的睫低垂下来,让她沉静的脸上多了一份柔美。周岩痴痴地看着李东宁,觉得她耀眼得炫目:晶莹的皮肤,
直的鼻子,清冽的轮廓,线条柔和的
,特别是那双眼睛,不是很大,却很漂亮,总是澄澈坚定的眼神,偶尔会闪过一丝脆弱、
惘,象深夜里平静的大海,让人不能不被它的神秘深幽而
引。
她发现自己最近越来越沉于对李东宁的注视里,她可以一个晚上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李东宁,什么也不做。
周岩想到自己对周扬夸下的海口,说一定能让李东宁上自己。但若这样下去,一百年后她都不会
上自己。周岩
不住笑了起来,没想到自己竟是一个如此痴情的人。原来总是嘲笑
情片里的
情荒唐可笑,现在自己也荒唐可笑起来了。
这时门铃响了下,忠叔推着餐车进来,象平一样把从酒店订来的菜摆放在桌上。
「吃饭吧。」周岩亲了下李东宁的脸颊,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
看着桌
心烹饪、摆设出来的菜,李东宁一阵的厌烦。在这里的每天,吃得都是这些酒店里的菜,真是让她吃怕了。
她毫无胃口地坐在桌旁,用筷子搅动着碗里的饭,勉强自己做个吃的样子,省得周岩在边上罗嗦。
就在她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扒饭时,她听到周岩在说:「这么不吃就别吃了,我们到外面去吃!」
李东宁很惊讶地抬起头,她没想到周岩会带她出去。她被囚在这里快两个月了,每天只能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世界,她都快被憋死了。
周岩进房拿了两件外套,递了一件给李东宁:「晚上的风还是冷的。」说完,握住李东宁的手,离开房间。
她们走下楼梯,楼下的保镖立刻起身,一声不吭地跟在她们后面,进入电梯。
李东宁不知道这些保镖是不是清楚她和周岩的关系。一想到在别人眼里的她是周岩身下的女、玩物,就觉得羞
不堪。她微微使劲想甩掉周岩的手,可周岩觉察到了她的意图,反而加重了手劲,紧紧握住她。
李东宁心中气恼,却只能由周岩牵着,像个木偶似地被周岩拉着走。她背若芒刺,僵硬得头都不敢转,只觉得所有投她身上的眼神都是那么地不堪、蔑视、嘲讽!
李东宁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楼下的,直到周岩递给她一顶安全帽,她才发现她们站在一辆摩托车前。
她没想到周岩会用摩托车载她出去,但她心里对能再坐上摩托车而到高兴。
她从小就很喜那种御风而行的
觉,刚到年纪就立刻去考了摩托车的驾照。
那种风驰电擎,随心所的
觉,一直能让她心情
奋,忘记一切。
当风面吹进她的衣领里时,她闭上了眼,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过去。没有束缚,像只翱翔九天的鸟儿,自由自在地生活。
这次的任务能顺利地尽快结束就好了,李东宁想,我再也不做卧底了,要好好的做个可以公开身份的刑警………
就在她在胡思想的时候,车停了。李东宁看到自己身处一个很热闹的大摆档前,嚣杂的炒菜声,老板高声地在招揽客人,吵吵闹闹的喝酒划拳声…………
李东宁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对她,这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真实、生机、充
着
光的世界。她怀念的世界,怀念的生活………
她转过头看周岩,周岩脸上有着一抹得意的笑,她说:「喜吧!」推了下呆愣的李东宁,高声叫着老板要点菜。
坐下后,周岩接过手下拿来的热水瓶,烫起了餐具,再把果汁注李东宁面前的杯子。一会上了菜,她又夹了些菜放到李东宁的盘子里,笑着说:「吃吧,这家老板菜做得不错的。」
边上的保镖看了,互相挤了挤眼,笑了起来。其中一人调侃道:「岩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关心人了?还会帮人夹菜,我们嫂子的魅力还真是大呀!」
「去、去、去,别瞎说。」瞪了说话的人一眼,周岩不安地瞥了眼李东宁,脸不也有点发红。她难得一见的窘迫,让周围的人更乐了。大家笑着,心里却很吃惊,没想到他们一贯冷静的老大真的对一个女人动起情来,不过看她一身细皮
的,一定很消魂吧。
「她妈的!谁是你嫂子!」李东宁肚子里暗骂道,不理周围投过来的目光,默默地吃着菜。
周岩和她的手下热闹地说笑着,打趣着彼此。她们不像是人们想像中的黑帮那样有着冷酷,严格的尊卑关系,倒像是一群好朋友,任意地说着想说的话,而且尽管周岩是一个女人,可是却让那些男人从心里散发着敬意。
在关键时刻,这些人一定会为周岩奋不顾身的,李东宁有点佩服周岩收服人心的手段,她真的是个人才,她抬头瞥了一眼和旁人说笑的周岩。
一直在暗暗注意李东宁反应的周岩,立刻把目光转向她,朝她笑笑。
李东宁偏过头。
这不是那个眼中总闪着情、征服光芒的周岩。现在的她略
形骸,
朗中仍带着高雅华贵,天生一股王者之气。她关心体贴的动作、话语又让人如沐
风。
看着周岩俊朗可的面容,潇洒幽默的谈吐。李东宁想起,她们初相识的时候,周岩霸气地
向她,向她宣布:「我要你!」
被这样出的人
是件很骄傲的事吧?起码在虚荣心上也是一种
足。
谁能抗拒得了这样的人物?上天的宠儿。
为什么她就要我呢?若不是我对她的了解,可能也会被她表现出来的意所
惑。
周岩………
无论在警局还是在青帮,李东宁都对这个名字不陌生。
周岩很会做生意。她待人接物徇徇儒雅,几乎和所有人的关系都很好,一副正派商人的样子。而私底下,她和军方高官勾结,低价购买军方武器,高价转手后,利益分赃。纵横所有买通政府官员和进货的事都是由周岩负责的。
周家姐妹以胆大、冷酷和出众的才智迅速崛起,以纵横集团这个合法的贸易公司为掩护,大肆从事武器走私活动。她们很会笼络人,手下并不多,但全是周家姐妹在危急关头救下的,跟随了多年的忠心耿耿的死士。
周岩在黑道上名气不及周扬大,可是在黑道上混久了的老手全知道她的厉害。
她表面上谦和有礼,骨子里却是个烈、睚眦必报。
去年,香港联帮抢纵横的武器生意。在货时,联帮老大及手下十几人全部被
杀。那次行动做得干净利落,布置严谨,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但从当时打入纵横的一个卧底传出的情报得知,行动是由周岩一手策划的,而不是主持纵横黑道方面的周扬。
那个卧底警察自从传出这个消息后,就消失无影,几天后,他布眼的尸体才被人在海边发现。
而且周岩周围美女如云。只要是她看上的,都会在短时间内被她得到手。但她的兴趣消失的也快,一腻就甩。
她什么时候会把我甩掉?而我又会在什么时候才能拿到足够的证据,给纵横以致命的打击呢?看现在温柔的她,但一旦让她知道我是警察……她一定会毫不迟疑地杀了我,还会用最残酷的手段。
李东宁了
太
,头好痛!她习惯
地摸了下口袋,那里什么都没有。
她原来偶尔会支烟,自从做卧底以来,因为
力太大,她变得几乎是烟不离手。
但现在她是别人的囚,什么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没有,她心里
到一阵刺痛,鼻子有点酸。
一包烟递到她面前。李东宁转过头,看着周岩面带微笑地拿着烟朝她晃了晃。
她冷淡地看了周岩一眼,伸手出一支放在嘴里,周岩随后就帮她把火点上。
李东宁深深地了口烟,有点茫然地看着眼前的烟雾散开,把世界
糊了…
……
当警察是她从小的愿望,高中毕业,成绩优良的她不顾家里人的强烈反对,硬是报了警校。以她的电脑专长,本可以在警局里当文职人员,可她非要当刑警,当秘密调查重案的刑警。以她那种锲而不舍的神和优良的成绩,最后终于让她如愿以偿。
可那种生活并不如她想的刺,她一心想办大案,做个杰出英勇的警察。去青帮做卧底也是她自己积极争取来的,一切也如她所设想的那样,她成功地破除了青帮这个毒瘤。
可现在…………
真的是一塌糊涂!
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摆掉这种
辱的生活?
李东宁痛苦地按着太。好烦!
「我们去兜风吧,宁。」她到周岩又握住了她的手。
第七章
李东宁百无聊赖地站在窗前,端着杯橙汁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时不时看一眼时钟。子单调得让人疯狂,李东宁不
在心里暗暗渴望周岩能早些回来。起码,她回来后会扯七扯八的,讲着她每天的工作情况,遇到的趣事,让这间空寂的房间显得有生气。
周岩的口才很好,可以把一件小小的事说得妙趣横生的,常让她忍俊不。
虽说,她每次都立刻止住笑容,但周岩会很得意地讲得更起劲,总能逗得她笑出来。
李东宁发现控制笑神经比控制痛神经难多了,她再怎么努力,最终都会在周岩讲的爆笑故事中惨败。她常会被她逗得要大笑起来,只好捂着脸闷笑,憋得几乎要内伤。
她知道自己这样很孩子气,可她不愿意显得两人好象相处得很和乐融融的样子。每当她实在忍不住出笑容时,她都会在周岩眼里发现一闪即逝的狂喜。她会一边笑,一边用充
意的眼光死盯着自己,每每把李东宁
得红着脸转过头去。
变态!
李东宁想到那个一看到自己笑,整个人就开心得两眼要迸出心形图案的人,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我笑一下,她就乐成这样?
想像着冷傲的周岩的两眼冒心的卡通形象,李东宁抿嘴笑了一下。真的好傻!
也好可。想不到周岩还会有这样的一面,幽默、体贴,完全象个住家女人,还很会打理家务。
从出去吃大摆档到现在已经一个多个月了,周岩以她所想不到的执着向她表达着意。知道砸钱到她身上是没用的,就孜孜不倦地在普通生活上下手,无微不致地照顾她,逗她开心。知道她想吃家常菜,就天天变着花样做给她吃。
不知道今天她又会做什么好吃的,她的手艺还真不错。第一次下厨,煮出来的东西就象模象样的,真是人聪明什么都能迅速上手。
李东宁懒懒地倒在沙发上,出着神,思绪纷杂地驰骋。暴戾的周岩、幽默的周岩、任意羞辱她的周岩、细心呵护她的周岩……纵着纵横、蹈晦深藏的周岩……总是深情地看着她的周岩………
看样子她真的是上我了,这可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只要我再耐心地等待,一定会出机会找到证明纵横犯罪的证据的。
李东宁嘴角勾了起来,出一丝有些得意的笑容:你强加在我身上的
辱,我会一点不少地还给你的,到时你就知道我李东宁的厉害了………
「我回来了!」又是提早下班的周岩在关处就高声叫道,象个回家的丈夫和自己的
子打招呼。李东宁也这么觉得,她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仍躺在沙发上不动。
周岩把手上拎着的净菜放到厨房里,出来吻了一下李东宁。
「来,陪我换衣服。」
每天一样的节目,周岩硬是把不愿动的李东宁拉到卧室,让她坐在上,自己打开衣橱,换上家居的衣服。
她喜这样象一个家的
觉,她觉得自己就是那个上班挣钱养老婆的先生,李东宁就是在家等她的
子。为此,她只让忠叔一周来两次打扫房间,其它时间就她们两人在一起。虽说她这个
子总是不太理她,又不做任何事。可她还是愿意,宁愿什么事情都自己动手,有她陪着就好了。
就象现在,李东宁不甘愿地坐在一边,也不看她,可她就觉得幸福。她边换衣服,边欣赏李东宁因侧过脸去而拉出的优美的颈部曲线。
她也觉得自己真是在犯,一个人对着
不理她的人在傻乐。可她就是
她,没有办法。她苦笑了一下,把衣服套好,低下头亲了下李东宁的嘴。
「好了,我们去做饭吧!」她把李东宁紧紧搂住,拉着她坐在厨房料理台前的高椅上。练地盛了碗早上她临走时用慢火炖的牛
汤,洒了把切碎的细葱,放在李东宁面前。周岩微笑着说:「中午没吃好吧,先喝碗汤,饭马上好,吃完了可以早点休息!」说完,已经卷起袖子,系好围裙,开始做晚餐。
李东宁听到休息,不住想到周岩的搂住自己睡觉的样子,心跳加快了两下。
她在心里偷唾了自己一口,低头默默地喝着汤。汤真的很好喝,她原来都没喝过这么好喝的汤。
房间里响着炒菜的声音,油爆锅,风机的转动声………
周岩略起提高嗓子,讲她从如何学来这道菜:「我真笨,那个大厨都做了三遍给我看了,我还是做不好,气得他要举铲子打我的头。呵呵,还好在第四遍的时候终于学会了,否则我今天就顶着一脑袋的油回来见你了…」她边讲着边翻动着锅里的菜。
李东宁有一种错觉,好象这样的生活已经过了千万年,又会千万年的过下去,象每个平凡而幸福的家庭,恩的小俩口,多少人渴望的生活…………
她抬头看着忙着炒菜的周岩,不敢想像一个黑帮老大,生意场上长袖善舞的商人,竟会为她这个小人物放下身架,在锅铲油烟中打转。
她真的是惨了我才会这样做。
她想用她的温情慢慢地把我融化……如果她是不是黑帮,我抛下警察的身份和职责,自己一定上她。人一辈子能得到这样一份真情,也是不枉了。可是,我是警察……一个被她强暴、
锢的警察……
如果有一天,让她知道,这世上并没有一个叫李东宁的女人,她会怎样的一个表情?心碎?李东宁忽然觉得一阵的不忍,她不忍去想像到时周岩的表情……
…
「想什么这么出神,宁?」
李东宁一惊,抬头看周岩。
「帮我端菜出去吧,都做好了。」周岩微笑地看着她,擦干手,拿起碗盛饭。
李东宁从自己的恍惚中回过神来,暗骂自己:才吃了她几顿饭,就不忍起来了……她站起来,把周岩炒好的菜放到餐桌上。
「喜吗?」周岩把饭放在李东宁面前,
脸期待地看着李东宁夹起她今天的辛劳成果。
李东宁心里不好笑,周岩那种热情期待的眼神,就是菜不好吃,也没人说得出口。不过,菜还真的很好吃,
香味俱全,让人食
大开。
她本想不吭声,但看到周岩那一副小孩子做了件好事,急切地等着老师表扬的神情,她无法不理她。犹豫了一下,她还是简短地说道:「好吃。」
周岩一下子松了口气,脸洋溢着开心的笑容。那种从心里溢出的
乐,让李东宁也受到了
染,不
出一丝微笑。
周岩陶醉似地看着微笑的李东宁,心的甜
。她这段时间的
、忙家务,总算也是有点回报了。虽然,李东宁还老是一副拒人于千里外的样子,但在她不经意间
出来的和善,说明她的心防还是在一点点的卸下。
会有美好的一天的,周岩对自己打气。
圈着李东宁,周岩坐在平台的藤椅上看着幽静的夜,德沃夏克的美丽新世界
在夜空中。
周岩觉得自己很幸福,在美丽的夜景里,在优美乐曲的环绕下,抱着自己最心的人。她更紧地抱住怀里的人,扳过她的脸,低下头捕捉到那想闪躲开的
,陶醉地亲
起来。
长时间的舌纠
,直到李东宁实在受不了了,下死劲挣扎起来,周岩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她,制锢住头部的手松开,想抚上因亲吻而滋润
红的
,却因李东宁急速低头的动作而落空。
李东宁整个人热血上涌,强烈的情把她的脸染红,眼睛闪着需求更多的温润光芒。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要用自己火热的身体去狂暴厮磨周岩,紧紧
绕在一起。她用尽全身仅余的理智把自己挣扎出周岩的热吻下,已是两颊绯红、气息紊
不堪。她迅速地低下头去,心里祈求不要被周岩发现自己的失控。
没有注意到李东宁异常的周岩,仍紧紧地搂着她,轻轻用擦着李东宁细腻的脖子,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
李东宁强忍着一波波高涌的情折磨,死咬着嘴,不让
含
望的
息
她的脆弱。她
鲁地推开周岩,背向着她,极力平稳杂
的呼
,看着远处的夜景,让清凉的晚风降下她过高的体温。好不容易才恢复正常的她,疲累地把面埋在手里,习惯
地按着太
,缓和因过大
力而发痛的头部。
周岩因李东宁的坚决拒绝而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不过,她还是占有
地把李东宁抱回怀里。
「我们后天一起去本。你还没去过吧,我带你好好玩一玩。」
对于周岩突如其来的建议,李东宁惊讶地回过头看着她。周岩仍是温柔地对着她笑着:「在本有个会议要开,本该是周扬去的,可她老婆生病,换成我去。
正好带你去玩玩。「
「不怕我跑掉?」李东宁随意地问道。
「没人能从我周岩手上跑掉!」周岩平静地说。
李东宁盯着周岩看了一会,扭回头,继续看着远处不说话。
第八章
京都秋天
李东宁一下车就被眼前的美景惊住。
四面的山坡上,枝繁叶茂的枫树遮蔽住个山岭。坡下岭上全是红娇黄的枫叶,无一株杂树。疏枝斜伸,
山枫叶随风摇曳,枝叶翻涌如海
,气势万千。如雾的秋雨悠悠轻洒,凉风卷过,带着
的雨意。枝叶树杆全被雨水浸得
漉漉的,条石的台阶被洗得清亮,阶边的枫树,枝叶茂盛,黄灿灿的枫叶媚得张扬。风掠过,黄叶顺风一
,悠扬而下,带着不舍依依,轻柔地飘到地上。
如舍似的寺庙坐落山间,在万顷枫林间如世外的桃源。亭台回廊、殿宇庙舍被霾烟似的水气笼罩了,如一幅
本的粉彩画,朦朦胧胧地不甚清晰。
她心神俱醉地沉醉在梦般的仙境中,任周岩牵着她的手,迈上台阶,进入寺院。
殿中淡淡的香烟缭绕,庄严的佛像带着慈的笑意俯视着众生。李东宁呆呆地拿着周岩递给她的香,不知该如何处置。她看着周岩举着香,虔诚地低头闭目,不知在佛前祈求着什么。默立良久的周岩把香
在香炉里,回过头冲李东宁一笑,说:「你不拜一下吗?这个寺可是京都有名的神寺,很多人都来这敬神的。」
「你信佛?」李东宁觉得周岩这个唯我独尊的人,和虔诚礼佛的信徒真是相差万里,很不协调。
「我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见到教堂也会划个十字。」周岩好玩似地笑了起来。她向前一步,在李东宁耳边轻声说:「再说了,我现在是急病投医,什么都试一下。」
李东宁听得莫明其妙的,她侧过头,避开耳边的热气,皱了皱着眉,就准备把手里的香随意入香炉中。
「别,」周岩快一步拦下,「拜拜吧,反正没什么坏处。」
她从背后环住李东宁,手伸前握住李东宁的手,把香举起,喃喃着道:「求佛祖保佑我们今生今世、生生世世相亲相,永远相伴……」不管李东宁微微的挣扎,就着她的手,把香
到香炉中。
李东宁微红了脸,静默半晌,才撇撇嘴不屑地说:「菩萨才不会保佑这种七八糟的关系。」
「什么叫七八糟,宁,我是真心
你的,你现在还不明了吗?」周岩直视着李东宁清澈的眼,「我用我的全心
一个人,
是没有错的。」她把李东宁揽入怀中,静静地拥着她。
李东宁到周岩微
的气息拂过脸颊,听到她低低的声音:「对不起,宁,你原谅我,给我一个机会,让我
你。我会用我的一生
你的,试着接受我好吗?」
周岩抬起头,恋地看着眼前的人,目光如醉在那美丽的脸上
连。
眼镜下面是黑亮的眼里蕴含着深深的情意,任是李东宁如何的忽视,还是渗入了她的心里。她心一颤,如一颗石子投入,起一阵涟漪,一圈圈地漾开。
觉到自己的动摇,李东宁眼神一暗,推开环抱着也的周岩,走出了大殿。
秋风习习吹过,清新的雨意冷冷地面而来,让她有些昏沉的头脑立刻清彻起来。她站在殿前过道边缘,深
了几口气,让看着眼前忽疏忽密的雨丝,被风吹得斜飘起来,击打在青石地面上,翘起的屋檐上,发出细细的簌簌声。
重的树叶轻颤着往下滴着水,枯黄的残叶浸在地上的水里,不知何处的铁马在断续地响着。
雨把天地混沌起来,晦冥冥、烟雨如雾,模糊了远处的山景。
雨的天气,让山中的寺院没有香客,安静的院落里透着寂寥空阔。
李东宁落寞地看着眼前的景物,心里凄楚,觉得此时的自己象是苍茫天地中的独自一人,畸零无助。
在这方天地里,她觉得自己是那么的俗不可耐,世间的纷争对抗、痛苦纠,是如此的渺小可笑。
凉风夹着冻雨袭来,李东宁经不住寒冷得一颤,无意识地用双臂抱着了自己。
一件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带着人体的温度。下一刻,她被拉入温暖的怀抱,热热的脸颊蹭磨着她冰冷的脸。外套的主人没有出声,就这样抱着她,陪着她看着雨景,任她茫地恍惚着。
有些僵硬的身体渐渐地放松了下来,贴近她娇小却蕴涵力量的身躯。温暖的身体暖和着她,李东宁放弃了杂的思绪,闭上了眼,
受着凉凉的雨丝轻打在脸上的沁凉,嗅着雨的
润气息和若隐若现的清寒花香。
夜里,雨停了,像被雨洗过的月亮清亮地高悬在如墨的天空中,淡淡蒙的光晕环绕着它。轻柔的月光洒下来,给院里的景物染上一层青光。夜风凉得浸人脾骨,带着雨后青草的清香,渗入室中。
和式的卧室里,灯光如烛,窗户开。柔软地被褥挡住了初秋夜里的凉意,温暖着人的身体。
山中的世界是祥和宁静的,安抚着世人烦杂的心。
李东宁此时的心境清澄,很难得的没有阻挡周岩在她身上游走的手,任她轻吻着自己的。她直觉此时的周岩没有
,只是在充
恋地轻抚着她,不是在亵玩,而是在表达她的情意。她现在不再是被人任意玩
的
玩具,而是一个被深深
着的人。无论如何,知道自己被另一个人用全身心地
着,也是一种不错的
觉。
周岩看着怀中的人不经意出的淡淡笑意,不觉有些醉了。她好象飘浮在不真实的梦里,梦里有玫瑰的颜
,弥漫着甜甜的香味……玫瑰的颜
?甜甜的?
她不笑了起来,心想,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现在的自己就象是一个初次坠入情网的少女,用尽全身的热情燃烧着心中的
。
而她的能量是永不枯竭的,可以烧尽这一生,烧至生生世世。
东京
山中一,世间一年。在山中寺庙里呆了三天,李东宁已经觉得自己像是要出尘了,忘记了世间的样子、人生的
望、责任。
当她到达东京时,现代化大都市的高速运转,让她头都有点发晕。车水马龙
的街道、嘈杂的车声人声、让人眼光缭的商品橱窗、
彩夺目的巨幅广告、来
来往往如的人
,无一不提醒她又回到了现实中。
她有些愣愣地看着身边的人:穿着死板西装的上班族、打扮新古怪的年轻人、轻声细语讲话,频频鞠躬的家庭主妇……一个陌生充
生气、却又古板保守的世界。从未出过国的她,就象是刚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什么都是新鲜有趣的。
周岩走在东京街道上,就象走在从小生长的城市里似的门
路。她仍是毫不顾忌旁人目光地握着李东宁的手,带着她到处
逛。
李东宁想甩掉周岩的手,却一如既往地失败。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低声对周岩说:「你放手,所有人都在看我们!」
周岩不在乎地说:「别怪她们,她们难得见到象我们这样完美的人。」
李东宁被周岩这句超级自恋的话堵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才说:「我没你这么皮厚变态的。」
周岩微微笑着,加重了手上的力量,不由李东宁多说的大步走在街上。李东宁心里直骂周岩变态白痴,但又无法当街和周岩争执,只好任由她牵着,在周围投来的怪异眼光下跟着周岩
逛。
在一家装修十分高雅的服装店里,周岩挑了几身衣服,叫李东宁去试试。对名牌一窍不通的李东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牌子,习惯地翻看着衣服上的标签。
当她知道手里的衣服抵她好几个月的工资时,不大大地吓了一跳。
她立刻把衣服放回原处,就想往店外走。周岩拉住她,好笑地对她说:「干什么?怕我没钱?你那么恨我,正好可以趁这个时机痛宰我一通嘛。」
李东宁闷声回道:「我没这兴致。」还想往外走,却被周岩一把抱住。
李东宁大惊,虽然这里不是大马路上,但是店里也有好几个人,周岩竟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抱住了她。她赶紧挣出周岩的怀抱,气急败坏地瞪着她。周岩坏坏地笑着,把衣服递给她:「去试试吧。」
李东宁盯了周岩一会,知道自己坳不过她,恨恨地夺过衣服,转身进了试衣间。
一出试衣间,她就看到周岩眼里一亮。本来就对她频频用视线扰的店员小姐们,更是
出一付惊
的痴呆像。然后就听到小姐们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哗,好帅哟!太漂亮了!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这身小西装简直就是为您量身打造的。」
李东宁被看得都要不好意思起来,有些恼怒地想:那是你们本人太丑!
周岩好不容易才把自己傻傻张着的嘴合上,费力地咽下嘴里的口水,对明显不耐烦的李东宁说:「真不错,你就穿着这个别了。」然后她转身对身后的人:「刘明致,你留下付钱,再把这个尺寸的衣服都拿一件,直接送到酒店里。我们先走。」
她亲自把李东宁身上衣服的标签剪下,拉着听到她的话都要呆掉的李东宁就走。
接下来的时间就在疯狂大购物中渡过,李东宁看着周岩像是自家开印钞厂似的花钱,买下一大堆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东西,从内衣、外衣到帽子、手表、皮带应有尽有,全是极昂贵的。中午也是在一家贵得吓人的店里吃饭,这一切都让家境清贫的李东宁咋舌不已。
走到下午四点左右,李东宁再也坚持不住了,一股坐在街过的长凳上,死活也不起身。她不知道其他女生是如何可以兴致
地逛一天街的,反正她不行。
她可以练一天的拳、长跑个一万米没事人似的,但是这样的折腾法她可经受不起。
因给心的人买东西而显得兴致高昂的周岩,怎么也无法劝李东宁再动一动,她只好放弃地说:「好了,再去一家店,最后一家,然后我们就回去。乖……我保证是最后一家店…你若实在走不动,那我就抱你去。」
李东宁一听,立刻跳起来,她知道这种事周岩绝对会做的出来。她气愤地瞪了那个脸上挂着痞笑的家伙,很老实地又被她牵着走。
奇怪的是,最后一家店竟是一家书店!还是家卖漫画书的店!
李东宁大惑不解地看了眼周岩,却见她视若不见地径直拉她走到一个角落,开始翻阅架上的书。
李东宁也只好心不解地拿起眼前的书……她看了看封面,心里觉得有点不对劲,歪了歪头,再仔细看看……对哟…这封面上两个依偎得很紧的人竟然都是女的!
都是女的?!
她随手翻开一页,却被惊得差点把手里的书掉到地上。
什么呀……
里面全是两个女人接吻、做的画面,还详细得不得了。伸进对方嘴里的舌头,
合的姿势,高
时的表情、脸上
情的红晕……还配上各种
秽的语句。
她把手中书扔下,再拿起一本封面看起来比较清纯的书,打开来一看,更可怕,竟是三个女人在做。两个女人玩
着一个
脸通红的女人,还各伸了一只手指伸入那个隐密的地方,被玩的那个女人脸上有着极其享受的表情…
她再象扔烫手山芋似的把书丢下,再拿起一本……这回是SM的……
这是怎么回事!竟会有这种书?还公开卖!谁会买呀!这么变态!
她把视线投到周岩身上,看到正在翻阅书的周岩也是一脸惊讶的样子。她抬起头环视四周,非常吃惊地发现,在她周围的竟全是女生!
那些女生手上拿着的就是这些让她又羞又惊的漫画书!
但是她们现在并没有在看手上的书,全是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她和周岩。
那是什么目光?兴奋的?动的?怎么会是这种目光?李东宁莫明其妙的想……然后她脸红耳赤地醒悟到:她们把她们想成书里的人了………
这时,周围女生窃窃的对话也传入她的耳里:「她们肯定是一对,刚她们就是牵着手进来的!」
「很美形的两个人,都好帅又好漂亮。就是攻受不太明显,没一个是娇弱的样子嘛!」
「一定是那个稍高点的那个是T,她好帅啊,那个矮一点的比较可可能是P!可是……矮一点的那个又更强势些。另一个看上去很帅气、但是更有女人味啦,但其中又有点脆弱的
觉,好适合被抱在怀里,一定是P,恩!我觉得可
的说不定才是
倒的那个,而那个高的,反而被扑倒的可能大一些!」
就是李东宁没听过这些词,她也能猜得到T、P,
倒,扑到在这里的意思。她脸红得都快滴出血来了,头都不敢抬,转身就往外急走。
周岩急忙丢下手里的书,追着李东宁出去。
店里立刻又响起一片啊……的叫声,听着女生们低声叫道:「你看,她们真的是一对哟,今天太幸福了,能看到这么漂亮的一对!」
「那个小P都不好意思了!她的脸好红的,呵呵。」
周岩也听到了,她忍住笑,对站在门口的手下说:「去把那些书每种买一本。」
拉住李东宁,周岩故意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果然又惹起店里女生们一阵兴奋的叫声。
李东宁推开周岩,赶紧逃离现场。她低声音道:「你疯了!干什么呀!」
周岩得意地说:「向所有人展示你这个漂亮宝贝是我的呀!」
李东宁白了一眼周岩,骂道:「变态。」
周岩乐着,「怎么会是变态?你看,那些书全是画这些的,还这么受。我们回去好好对着书研究一下,也学她几招。」
李东宁刚刚稍好了一点的脸立刻又通红了起来,她羞得说也不是,骂也不是,只好不去理周岩,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
跟上车的周岩握住李东宁的手,笑看着李东宁那红得不堪的脸。她知道这时不能再她了,这家伙害羞起来还真是可
,可再
她一定就要发火了。
她硬忍住笑声:「好了,好了,不要生气。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有这种书,原来只听别人说过。呵……我看了都吓一跳。本真是个奇怪的国家,什么
七八糟的都有。」
李东宁扭着头看着车窗外的景像,不敢看身边周岩。她到周岩的手在
抚着她的头发,她的脸……她一下又想起刚刚看的那本书,里面那个女人用手指伸进……就像周岩对她做过的那样……
她的脸又红了起来,但这次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身体里忽然窜升的火,让她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第九章
李东宁洗好澡,看了眼靠在上津津有味地看着漫画书的周岩,没有出声地坐在
沿。
周岩立刻把书抛下,翻身下,快速地在李东宁避开前亲了一下她的脸,低笑道:「那些书很刺
!你这个纯情的小孩千万不要看!」然后拿好换洗的衣服就进了浴室。
李东宁用浴巾擦着头,顺手打开电视,视线却不自觉地看向堆在头的漫画书。周岩竟真叫人买了一大堆的这种黄
书籍,一吃完饭就躺在
上看书,很难得的没有粘在她身边吃豆腐。这书有这么好看?
什么叫太刺,我不要看……不过好象真的是很刺
……可那些女生怎么都那么大方地在看这种书?世道真变了?
李东宁胡地想着,把浴巾往边上一扔,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忍不住拿起了一本漫画书。
一看下去,李东宁又是面红耳赤。书里面的情节全是十分煽情的,画得都十分骨,甚至有些书,把那两个相
的部位都画得过份清楚。更让她
到浑身发热的是那些做
时
的表情……真的是很舒服,她是知道这样的做
是如何的舒服、让人神魂颠倒的……当周岩滚烫的手抚摩自己的
口的时候,当她的手指进入自己的身体里的时候………啊!李东宁慌张地发现自己竟然有了反应!
看漫画书竟看出了反应!千万不能让周岩发现…真的是要没脸见人了。
她赶紧把手里的书原样放回去,坐到尾,离那些书远远的,两眼死盯着电视,拼命地转移注意力,让身体的变化恢复原样。
周岩出来后,看了眼李东宁,也没说什么,继续躺在上看她的书。
李东宁听到背后的周岩时不时发出低低的笑声,有时再发出惊叹的声音,这些声音无一不在提醒她,周岩正在看两个女人的
情漫画。就是周岩不出声,她也觉得,周岩一定是被那些太
骨的画面
引住了……
她本看不见电视里演得是什么,书里的画面和她与周岩
烈
合的画面
错在一起,让她浑身都要
出火来。
忽然一股热的气息吹进她的耳朵,她吓了一跳,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岩已到她的身后,正好玩地往她耳里吹气。
李东宁偷偷咬了咬,用尽量平稳的声音说:「别闹了,我在看电视。」
周岩吃吃地笑着,碰了下她的下身,仍对着她耳朵气:「看风光片也能让你兴奋到
润,看样子我的宝贝真的是太饥渴了。都是我不好,不要难受,我马上就来
足你。」说完还轻
了一下李东宁的耳垂。
李东宁浑身一个颤,全身的血都往脸上涌去,她羞得
本说不出话来。不知如何是好的她,把脸死死地埋在手里,就是不肯抬头。
周岩见状,哈哈大笑起来,把僵直着身体的李东宁抱进怀里,用手摩挲着她的背:「哎,你真是太可了!倔起来跟石头似的,可
起来又象个小孩子。好了、好了,把手放下,别害羞了。」
周岩硬是把李东宁的手拉下,强抬起她死活要低着的头,轻轻地把嘴凑上,深深地吻着那淡的
。
李东宁挣扎了一下,却被周岩更紧地抱在怀里。
她到那
热的东西钻进了她的嘴里,温柔地挑逗着自己的羞怯的舌。她的舌被深深地
住,拉进另一张嘴里,被搅动着。灵动的舌
食着她
的上鄂,滑过她的齿边,
走她了的唾
。而不属于她的
体缓缓
入她的嘴里,和自己的混在一起,滑下她微仰的喉咙。
如此温柔的吻让李东宁没有被侵犯的觉,她头脑昏昏然地被周岩搂在怀里亲着,没有
觉到自己的衣服已被小心地褪去。她上身赤着,
子掉到了小腿上,她那已是
立的蓓蕾颤动着,象是在
着别人的触摸。
周岩结束了这个长长的吻,意地看着李东宁已是绯红的脸,看着她
前的两点已是
立。她勾起嘴
笑笑,望着李东宁有些
茫的表情,用大拇指按上那
,轻
着打着圈。
一股电窜而上,让李东宁忍不住发出一声细微的呻
。她初次发出的呻
大大刺
了周岩,她一下把她按倒,迫不急待地用
重重地
着那变红了的花朵,用指腹死劲地
着它,还用牙齿细细地啃咬那脆弱的轮廓。
李东宁受不了这种过强的刺,急忙推开周岩,坐起身来,想用手擦去上面的唾
,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是几乎赤
,而周岩仍是衣服好好的穿在身上。
她惊讶自己竟失神到这种地步,伸手想拉回长,却被周岩一把拦住。她把嘴凑近李东宁,让说话时的热气
到她的脸上,直视着她慌
的眼睛,低声说:「把你
给我,我会让你幸福的,宁,我
你!」
李东宁不知所措地看着近在咫尺天涯的脸。
她曾那么痛恨的人…可现在是这么的温柔……
这一个多月来周岩对她所有的温情呵护,一点点地缓解了她心里的强硬。
而她也知道自己的忍耐快要到了极限,被开发过的身体,渴望着那种岩快淋漓的快。此时,周岩的手就象是有魔力一般点燃它所到的部位,
火开始熊熊燃烧,理智在渐渐毁灭………
可是真的要跟一个女人做?跌入同
恋的深渊里去?而且还是跟一个黑帮的家伙,自己又是警察……向来坚强的她从来没有这么的混
过,李东宁犹豫不决地把脸避开了周岩的视线。
「宁……宁,我你。」周岩一直在喃喃地低语着,亲吻着李东宁的脸颊,顺势亲下她那曲线优美的脖子,在突起的锁骨上用力地
,留下属于她的痕迹。
她的手一遍遍抚下李东宁光滑的背脊,觉到她从身体内部传出的轻颤。
她的宁其实是有觉的,只是过强的自尊心让她无法承认和接受这个事实:自己的身体在渴求着残酷折磨过她的人的
抚。
用我的热情和温柔溶化你吧…我心的宁……
她扳过李东宁侧过去的脸,重又亲上了她那柔软的。一只手悄悄滑下她的身体,在她细腻的轮廓上面打旋。
当自己火热的部位一被触摸,快
如电击,沿着脊椎直窜入脑。李东宁一下绷紧了全身,气更
了,她慌
地想把自己的身体
离周岩,却被周岩死死的扣在
口。
她抬起眼慌张地看着周岩,却在她眼里看到深深迸发的情。周岩的手开始往里面探进,过大的快
让李东宁再也撑不住了,脑袋里一片的空白,整个人瘫软在周岩的
前。
周岩环抱着李东宁,把她带上,轻轻地放倒,一只手仍
着她肿
的坚
,不怀好意将它们留在指尖把玩,另一只手伸进了李东宁的大腿间,在那秘
上来回的磨擦,
觉它慢慢地打开,
引着她的手指进入。
她缓缓地把沾体手指伸入那柔软紧闭的窄
中,
热滑腻的肌
象是要把手指吃掉似的
着它,把它带到体内的深处。
她在里面搅动着扩张着,尽力打开那久没有外物进入的地方,小心翼翼地不让李东宁到痛苦。
当第二手指伸入时,强烈的异物
让李东宁从靡
中清醒了点。她向后挪动着身子,想把体内的东西推出体外。可里面的手指按住了她
的那一点,按
了起来,身上的人也俯下身体,啃咬起那脆弱的花,前后强烈的刺
让李东宁所有的挣扎报废,她猛地弓起身子,
烈地颤抖着,再无力地瘫倒回
上。情
噬了她最后的理智,她只能昏然地打开身体,任别人玩
着她所有的稳密之处,她习惯
地把叫声掩在嘴里,痛苦地闷哼着。眉因忍痛而紧紧地皱了起来,两眼紧闭,手指死命地抓住身下的
单。
她那紧绷颤抖的身体告诉周岩,她是快乐的,看着氤氲的情重染上她的脸庞,周岩开始不停地
动起自己带着魔法的手指,但是开始的小心逐步失控,堆积的快
让周岩极度的焦躁。她把李东宁的腿架上了自己的肩膀,让她的整个的
悬在空中,无法用力,让那冲击
更加的强烈。最后,她已经失去了任何挣扎的力量,无力地摇晃着头。
她这种被人完全掌控的姿势,和她天中的强势,让她浑身充
着
的味道,引
着周岩
身的
火更加的高涨。周岩不知节制地猛烈冲撞着,象是要捣毁身下的人,穿透她的全身。
磨擦带来的刺
直接而强烈,不可言喻的快
夹杂着钝痛,
得李东宁几乎要失声叫喊出来。她强
下
情的叫声,却让身体更加
地
受着体内快要爆炸的快
。当周岩的手再次的握住她前面的颤动双峰时,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了,轻微的一个挤
,让她抑制不住地喊叫出声。
她的头往后高仰,下巴剧烈地上下挪动,浑身布细细的汗水。她哆嗦着举起手,用嘴咬住自己的手指,堵住因过
快
而
而出的叫声。
周岩把李东宁高高抬起的腿放下,让她夹在自己身的两侧,伸手抱着完全无力的人,把快被咬出血的手指拿出,疼惜地含住,一
的濡
过去。
被烈
得快疯掉的李东宁得到了一口
息的机会,她睁着因情
而润
的眼睛,呆呆地看着周岩的动作。她能
受到周岩从心里发出的疼惜,也能
觉到自己的心一点点的沉沦,她伸出手,主动环上了周岩的脖子,把自己更贴紧地靠着她的怀抱。
狂喜占据了周岩的全身,她把怀里的人紧紧抱住,亲吻着被汗水濡的额头,把她死死地搂在怀里用她火热细腻的肌肤和自己
着,兴奋开心的她更是不加控制力量,想要让她的最
更加快乐。
「啊…啊……啊!」无法用手堵住嘴,又不许咬住,李东宁终于失去自制的在周岩的进攻下叫喊起来。
「再猛点………猛点……」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叫些什么,不断地索求着周岩更深的进入。
她紧紧抱住周岩,神智俱丧地沉醉在她给予的快里。在一波波无情的冲击下,她再受不了在体内翻涌的
情,她所有的血
在体内沸腾、咆哮、堆积……
就要炸裂开来了……
「啊……我不行了………停、停下来…我不行了……」她失声叫着,两手无力地松开,整个人向后倒去。
周岩欣赏着李东宁濒近高的
表情,更加急速地
动着自己的手指,磨擦那快要起火的内道。
李东宁嘶喊得几乎要没声,剧烈地扭动着身体:「我不行了……啊…啊…你要把我死了!」
她的叫声让周岩发狂,想要把她那些的话语
出来。她遽然加速动作,力道加剧,更疯狂地在李东宁体内猛烈冲刺。
「啊…」李东宁猛地弹起,一口咬住周岩的肩膀,她紧缩的和自己身上的痛
同时把周岩带上了极乐的巅峰,让她也从身体中
出了炽热
滑的
体。
整个室里静了下来,只听到重急促的
息声,空气里散布着腥膻的
味道…………
不知道瘫倒在李东宁身上多久,周岩好不容易才从高后的失神中清醒过来,身和心的极大
足让她溢
幸福的
觉。她低下头,频频亲吻着无力地
着气的李东宁,把她小心地抱到怀里。
慢慢回过神的李东宁推开周岩,却见到周岩虽是衣襟大敞,却还穿着全身的睡衣,而自己却是不着一缕,全身赤地暴
在明亮的灯光下。她又气又羞地蜷缩起身体,伸手拉起身下的被子遮住脏污的自己。
周岩好笑地看着她:「遮什么?你全身上下早就被我看光、摸光了!」
李东宁被她一提醒,刚才自己所有情的动作、
秽的话语全涌了出来。她被刚那不知羞
的自己吓住了,无地自容地呆坐在
上,
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此时的周岩。
周岩看到她羞得眼睛都了,赶紧抱住她,打叠起千百种温柔的话语轮番地说。过了半天,李东宁仍是僵坐在被子里木然不语。
周岩想了想,跳下,
光了自己的衣服,「我也让你看光,你想看我哪里,我全给你看。」说完就开始在李东宁面前展示着她各个角度的身体。
李东宁动了动,抬眼看着摆出各种甫士的周岩,到实在是很滑稽,不觉就要失笑。周岩看她好些了,赶紧又爬上
,笑着说:「做
就应该把自己放开,你又不是清末小脚女人,这么封建做什么?怎么样?我们再来一次?」
「我不要!」李东宁忙不迭地拒绝,掀被下,「要来你自己来,我要去洗澡了。」她一进到浴室,就反身把门锁上。
被丢下的周岩对着对面的化装镜无奈地说:「乖乖忍着点吧,人家不要你。」
她虽然还很想再和李东宁大干三百回合,以解一个多月结集的望,但
速则不达,她周岩心里是很清楚的。好不容易李东宁接受了她,会有大战至黎明的机会的。
「我会玩得你兴奋得晕过去的,你等着!」周岩一个人在房间里咬牙切齿地。
周岩躺在被子里,搂着李东宁,边唉声唉气,边忙着摩挲着她的身体。她一直在动员李东宁再做一次,可被刚才的自己吓到的李东宁死都不同意。想用手挑逗起她的望,可手一伸向某些部位,立刻被人挡住,甚至被狠狠地揪一下。
周岩一下又要龇牙咧嘴的着被揪痛的手背;又要搂紧李东宁,不愿她离开自己多一厘米;又要蠢蠢
动地找机会
摸。
李东宁也得一直阻挡周岩的鬼手,对她又掐又打;又想挣扎出周岩的怀抱,不让她亲。两个人在被窝里闹得不可开
,小动作很快就转化成两人扭打在一起,在
上翻来滚去的。周岩一时间没制住李东宁,就使坏招
搔她的
,低头
啃她的脖子,还伸出舌头来
。怕
的李东宁憋不住地一直笑,拼命扭动身体,
打着周岩,想让她停止这种折磨。
直到李东宁实在无法可忍,大叫:「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周岩才住了手,得意地把李东宁死死在身下,笑咪咪地看着她。李东宁直
气,不服气地瞪了眼周岩,哼了一声就侧过头不理她。周岩凑近她的脸,
嗅着:「不理我?
不理我,我就再来哟,快象刚才那样对我笑一下。「
李东宁厉内荏地绷着脸不理她,可周岩一作势动手,她立刻吓得软下来:「好了,好了,我笑、我笑!」别扭了半天,才在周岩的催促下扯出一个怪笑。
周岩见状哈哈大笑起来:「干嘛这么勉强?笑得跟见了鬼似的,这么难看。」
李东宁被她笑得不好意思了,恨恨地叫道:「就是见了鬼啦,见你这个大头鬼!鬼!」话音未落,自己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刚一笑她就怔了,急忙停住笑,不自然地避开周岩的视线。
她不愿意和周岩太过亲,心里开始后悔自己的松懈。她尴尬地低着眼,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才好。
周岩看到李东宁有点不知所措的表情,心里明白地笑了笑,把她搂回怀里,不再闹,开始轻声和她聊起杂七杂八的东西。
「对了,你怎么听得懂语?」周岩忽然想起这件让她
奇怪的事。
「在管教所时无聊,就学了。」李东宁把早想好的借口说了出来。
周岩没有什么表示,再问:「还会什么?」
「还懂些英语,中学时就这个学得不错,随便看看书就可以考得好。」
「呵,你的语方天份不错嘛!」
「是呀,我还会几种方言呢。」李东宁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装出一副困了的样子。果然,周岩立刻放弃了询问,给她掖好被子说:「今天累了一天,快睡吧。」
第十章
东京郊外
周岩下车,打量了下周围秀丽的环境,看着走上来的手下。那人上前低声说:「岩少,我们检查过了,没有什么情况。」
周岩点点头,轻吐了一口气。回头对跟着她下车的忠叔说:「我带刘明致和周远进去,你和其他人在这里等着。」
「岩少,多带些人进去吧,这里有我和小朱就可以了。」忠叔不放心地说。
「没事。今天是东亚几个大武器商每年的例行会议,伊势家应该不会这么胆大,生出什么事。」周岩知道从小就带她的忠叔对她牵挂很多,而很早就失去父母的她也喜
这种家人的
觉。她看着忠叔愁眉苦脸的样子,微微笑起来。
「可听说老伊势死了,小的做事咄咄人的,
本不讲什么道义。」
「真有什么事,我带一堆人进去也没用,反而叫人笑话。我叫人事先勘查过了,没有什么异样。你们在外面小心点,看着点情况。」周岩挥挥手,制止住忠叔想再说的话。
李东宁对这一切恍若未闻,一下车就随手给自己点了烟。
周岩转过身来,视线落在闷头烟的李东宁身上,立刻
出宠
的笑容,「少
点,对身体不好。」
走李东宁手里的烟,周岩顺势在她嘴上偷了个吻,愉快地看着她的脸如她所预料的一样红了起来,眼神也带着薄怒。
周岩吃吃地笑着:「乖乖在外面等我,我会在你嘴上被我亲吻的觉未消前,再回来亲你的。」
李东宁使劲转过头去,恨声道:「你这个变态、疯子,快走!」
看着周岩的背景没入那间小屋,李东宁又陆续看到几个带着手下的人也步入其中,有几个她在警局里的资料上看到过,都是有武器走私有关的人。她现在才知道,他们每年都会在本开个见面会,划分一下势力范围,调解纠纷。
若是能在里面装个窃听器,倒是可以一网打尽……不过,看样子,伊势家的安全设置搞得还很严密,到处都是他们的人。
小屋立在一个草地的中间,高低起伏的草地外沿的一侧是一个小小的树林,另外三面是着涓涓清
的小河和平缓的草坡地。
李东宁她们站在稍远处的树林里,可以看到整个小屋和周围的全貌。她一直靠在树边看着那个正在开着会议的小屋,仔细地打量着各位武器走私商带来的手下,尽量把他们的形象记在心里。
风凉凉地吹过,黄的叶子缓缓飘落在仍是青绿的草地上。秋高气
的天气,蔚蓝的天万里无云,虽然周围站着不少人,但仍是静得只听得到风吹的声音。
一片的详和………
李东宁站直身子,往前走了两步,又快速打量了一下周围……那些被带来的手下仍是静静地等着里面开会的人,伊势家的人在踱着步来回走着,连咳嗽的声音也没有……头上的树叶发出沙沙地轻响……她眉头皱了起来,什么地方不对劲!
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伊势家的人在不痕迹地增多,站立的位置正好可以控制住其它人的手下,锐利的视线,空气中浮动着不易察觉的杀气……好几个人都在不约而同地看表,表情僵硬地频频看着那间房门紧闭的屋子……
李东宁把手里的烟掐灭,转身向忠叔说:「我到一边走走。」
忠叔犹豫了一下。
李东宁带着点嘲笑地口吻说:「前面一片空阔,我走不出你的视线的。若我拔腿狂奔而去,你只要一打在我腿上就成了。」
她也不理忠叔的回答,就从树林的边上走出去。
树林边有个小土堆,挡在小屋和树林之间。
这里是防卫的最外缘。
车子是不许停在屋子周围,许多人的手下都在尽量离屋近的地方等待着,但周岩却把人和车都留在这个不起眼的小树林里。小树林地势稍高,视线隐蔽,和屋子之间有几块半人高的石头。
李东宁欣赏周岩的这个布置。这里容易接应从屋子里出来的人,但不易被人掌控,也方便了她的行动。
最外缘是防守最薄弱的地方,林子的这一头就只有两个伊势家的人成一组守卫着。那两人并不是很专心,想必他们也认为自己这里不会有什么问题………
避开监视的人的注意,李东宁悄然无声地靠近,借着土堆的遮掩接近这两个人。
她忽地立起,在一人还反应不过来时,一拳打在他下颌,直接把他打晕在地。
另一人听到声音,刚一回头,还没看清出了什么事,手里的就被人夺去。
一双手死死地掐住了他的喉咙,整个人被在地上无法动弹。
「你叫我就掐断你的脖子!」冷酷的声音让人相信这话的真实,那个伊势家的人频频点头。手稍稍松了点,但仍卡在喉结上,伊势家的人看着这个面容冷酷的女人,猜想到了是周家的人。
「你们的计划是怎么安排的,说出来饶你不死!」手上的劲稍稍加重,再松开让下面的人能发出声音。
那人听到这话,脸一变,支支吾吾地不愿说。李东宁
森森地笑了下:「你要不要我立刻拧碎你的喉结,然后去问那个人?我想他看到你的尸体,一定会很愿意讲出全部的事情来。」
「不、不。我说,你别杀我!」那人清楚这个女人一定说做说到,抖抖嗦嗦地讲出伊势新主人想把几个主要武器商全歼于屋内,独揽全局的计划。
李东宁静静地听完,一挥掌,那人哼也没哼就晕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她没有动,仍伏在地上抬头看向周围。她看到周岩的一个手下悄然立在林边,不动声地看着她。
强将手下无弱兵。这是李东宁脑子里闪过的念头。
她比了个手势,那人立刻借着树木的遮掩,避过监视他的视线,来到李东宁的身边。
「电话。」低低的声音。
小方问也不问,立刻掏出手机给李东宁。
「周岩,伊势家搞鬼,你马上出来!」李东宁把手机还给小方,拿起,慢慢起身,不
痕迹地向屋子走去。
小方伏在地上,对着林子里的同伴打着手语,也紧跟着李东宁走了过来。
不一会,就看到周岩带着两人大步走了出来。
门口伊势家的人惊愕地看着这突来的变化,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反应,眼看着周岩离开他们的防守中心。
看到这一情况,别人的保镖也出了警戒的表情,开始向屋子移动。
李东宁加快脚步。
这时,屋门口出现了伊势家新主的身影。他急速地跑出来,向外面的手下作出一个手势。
李东宁一见,立刻飞奔向周岩,猛地把她扑倒在地。
几乎同时,声大作,空气中
着被子弹穿破的气
,屋里的人纷纷抢了出来。
由于事出突然,大部份人还没出屋就被打死在里面,冲出来的人在保镖的保护下竭力逃生。一时间,里面外面,各方的保镖混战成一团,预先做过布置的伊势家占尽上风。
人不断地倒下,子弹的炸裂声、人临死前绝望地叫声、受伤倒地的惨嚎,青绿地染上鲜红的血、血的气味充斥在空气中………刚才还洋溢着祥和气息的原野,一下就变成了杀戮的炼狱…
在外面别的武器商的保镖被监视她们的对手打得个猝不及防,立刻倒下一大片,余下的人借着汽车的遮挡勉强还击;刚冲出屋的人又成了靶,一时没找到躲避处的人立刻被打成了马蜂窝。
最早出来的周岩被李东宁推倒,马上抱着翻了几滚,躲在一个缓坡下,一齐向对方还击。林子里的忠叔等人,在一响时先发制人,干掉身边伊势家的手下,全部冲出来要抢到周岩身边,却一时被扫
来的子弹阻住。他们只好原地开
,帮周岩等人牵引部份的火力。
在外面的刘明致等三个人挡在周岩的前面,开击毙四周的敌人,李东宁掩护着周岩往树林的方向移动。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过大的火力就把她们阻住,两人同时扑倒在地,一时抬不起头来。
眼见其它的人被杀得差不多了,伊势家的口渐渐都转向周岩这个方向,还有人开始从边上包抄而来,形势变得危急起来。
林子里的人看着她们五个人被猛烈的子弹得动弹不得,全急红了眼。李东宁把周岩拖到一个石头的后面,向林子里的人大喊:「车!开车过来!」
周岩的司机朱峰猛地被提醒,转身冲上车,开着车象自杀似的冲了出去。他在林弹雨中一路冲到最前面,把车原地一打转,横在周岩的面前,挡住了大部份
来的子弹。
周岩、李东宁立刻上车。
车开动,周岩冲外面的三人大叫:「快,快上车!」
刘明致在最后掩护,保护着两个兄弟成功上车。
他正准备返身跑向车子时,一颗子弹飞而来,直穿他的
膛而过,他狠狠地跌倒在地上。他努力地想爬起身,但过重的伤让他失败。
出一丝苦笑,他用无力的手挥了挥,叫周岩她们走,自己伏在地上用仅余的力量开着
。
周岩一见刘明致倒下无法再起来,立刻命令停车,人就要往车下跳。
李东宁死命拉住她,喊:「你疯了!快走!」
周岩二话不说,一拳打在李东宁脸上,直把李东宁打得猛撞向车门。摆了李东宁的阻拦,周岩红着眼大叫:「掩护我!」,就往车下跳,连翻几滚到刘明致身边,把他往后拖。
朱峰和小方拿起车上带来的冲锋,用强大的火力把对方一时
制住。周云也迅速滚到他们身边,和周岩一起把刘明致拉上了车人刚上车,车子就如箭般冲出包围圈。
在林中牵制对方火力的人也随后上车,几辆车一起快速冲出这个死亡之地。
车上,重伤的刘明致血如注,失神的眸子呆看着车窗外。
周云、小方急忙拿出急救箱,为他进行简单的止血包扎。周岩打电话联系她们在本有关系的一家私人医院,让他们准备急救。放下电话,周岩紧握着刘明致的手,用自己温暖的手抚摸刘明致渗着冷汗的脸,低声安
她:「马上就到医院了,你会没事的,坚持住!」
渐渐陷入昏的刘明致喃喃的叫着:「好冷,我好冷!倩…
……」
周岩下自己的外套,用它把刘明致失温的身体包住,紧紧把他抱在怀里,哽咽着说:「你没事的,没事的,你马上就会好的,晓倩和
会来看你的。」
朱峰煞白着脸开着车,以最快的速度一路狂飚到医院。
早就在门口守候的医生立即把刘明致抬下车,直接送入急救室进行抢救。
急救室的红灯亮着,外面的人茫然地等着医生最后的宣判。
朱峰想支烟镇定一下自己,但哆嗦的手怎么也拿不住烟;周云瘫坐在地上,用手抱着自己发抖的身体,木视着急救室的门。其他的人僵立在过道里,呆坐在车上,焦急地等待着自己兄弟的命运宣判…
时间一分分过去,三个多小时了,门里面仍是一无动静。
硬自镇定的周岩也支持不住了,她紧张地张开染刘明致鲜血的手,又神经质地握起,再张开,看着它抖得越来越厉害。
坐在一边的李东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的,说不出的觉。纵横虽说是个犯罪组织,但他们之间亲如兄妹般的
情却让人无法不
动。
周岩,资料上显示的一个心如蛇蝎的黑道女人,却是对自己的兄弟如此的义重情深。她居然为救一个手下,不顾自己的命,真是不可想像。
李东宁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脸颊,被周岩重击的部位隐隐作痛下手真重,毫不留情的一拳,她现在的脸一定是很够看。
以这段时间来看,以周岩的举动来看,她是竭力地想让我上她,那样的小心呵护。今天为了她的手下,不仅下重手打了我,甚至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看我一眼……
李东宁瞟了眼在紧张得冒汗的周岩。
她之所以要救周岩,是不想让她就这样死掉,她还需要利用她毁掉整个纵横。
她也要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让她为那样对待自己而付出代价。
可现在她的心里却对周岩产生了一种敬佩的情。士为知已者死,为了这样的人牺牲自己的
命绝对是值得的,对于她的手下来说,一定是这样的。
她真是个人物!可以说是一个袅雄吧……我斗得过这种人吗?李东宁第一次有信心不足的觉。
门开了。
周岩猛地从椅子上跳起,冲到门口,首先看到医生走了出来。
「没事了,还好送来的及时,已经离危险期了。」医生微笑着说。
周岩呆了一下,随即大喜地向医生鞠了一躬:「谢谢,谢谢,改天一定专程到府上致谢。」四周一下响起一片的呼声。
车推了出来,所有人都挤了上去。周岩俯身向已经有些清醒的刘明致,轻声说:「你好好养伤。我会派人把晓倩和接过来的,你放心休息,一觉醒来就可以看到她们了。」刘明致听了,嘴角
出一丝微笑,看了看周围
天喜地的兄弟们,
足地闭上了眼。
李东宁没有动,远远地看着她们,看着她们兴奋地笑着。一股暖缓缓
入她的心底,她不自觉地微笑起来,那种快乐的情绪也
染了她。
看到被围在中间的周岩转过头看她,李东宁立刻把笑容收住,换成一副不是很自然的漠然表情。她看着周岩大步向她走来,停在她面前低头看着她。
周岩真的是很特别的一个人,李东宁从上往上看着她,心里突然深刻地觉得。
她原来从来没有真正地受到周岩身上散发出来的王者气息,而现在她觉得周岩就是一个王,一个天生的领导者。
她的霸道、强横、温柔、重情……构成了她强烈的个人魅力,让众人倾倒,连我也……我
想到哪里去了!神经有问题!
她是个罪犯,罪犯!我是警察!我是警察!我是警察………李东宁有点慌地低下头。
周岩蹲下来,轻轻抬起她的头,脸歉意地摸着李东宁被打得青肿了的脸:「对不起,我当时急坏了,下手太重了。」她把自己的
凑上李东宁的脸。
脸上传来的痛让李东宁轻皱了一下眉,周岩立即停住,把嘴转向李东宁的,轻轻地亲吻着。
周岩这种向来不看场合的行为,让李东宁又窘迫起来,她微红着脸偏过头,避开了周岩的轻吻。
周岩怔怔地看着她,半晌,长叹了一口气,「宁……」她猛地把李东宁拉起,把她紧紧地搂进自己的怀里。
她低下头,不由分说地擒住那柔软的嘴,深深地吻了下去……
李东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反抗。
两个女人在拥吻、这里是公共场合、她的脸很痛……可是现在她的心里就是愿意被周岩这样的亲着,被周岩这样的抱在怀里……她完全沉醉在周岩的气息中,任她张狂地肆着自己的
,舌头伸进自己的嘴里纠
。
吻象是永不停止般进行着。李东宁整个人被亲得发软,意识一片混沌地瘫倒在周岩的怀里,她只能靠周岩的支撑,才不至于跌到地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周岩才松开李东宁的,扶着她那几乎要瘫软的身子。她那黑亮锐利的眼睛透过那遮盖住她锐气的眼镜,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李东宁,用清晰得能让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说:「你救了我!你救了我们所有的人!谢谢你,宁,谢谢你!」
她如此郑重的态度,让李东宁有点不好意思,她避开周岩的眼睛,转头看向其她人。她看到,所有人都在用、佩服的眼光看着她。她得到了纵横所有人的信任,天赐良机,她成功了,她成功地打入了纵横的内部核心!
只是,本应是极为开心、得意的事,为什么她却到难过和……内疚?她竟不敢去正视那些诚挚、信任的眼光,「我是警察呀,他们是罪犯,我内疚什么?」
李东宁心里边恨恨地骂自己,可仍不由自主地垂下眼睛……
「我你,宁,你不知道我有多
你!」周岩再次把李东宁抱进怀里,一直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
「我的宝贝……我一生都你!」
李东宁到她的心隐隐痛了起来……
第十一章
周岩一走进顶楼周扬的办公室,就被周扬一把抱住。
周扬死死地抱住周岩不动,她长时间的拥抱让周岩难受得要命,忍不住叫起来:「你抱够了没有?有完没完呀!」
周扬吃吃笑了起来,松了点劲,两只手开始在周岩身上上下摸,好象在检查周岩有没有少了哪一块
。
周岩拼命要摆周扬,大叫:「你有病呀!神经!摸什么!别
摸!啊!你住手!你往哪摸?该死的!你欠揍!死女人!周扬!放手!」
周扬对周岩的叫置之不理,仍在进行她的详细检查活动,一面也憋不住地越笑越大声。两人干脆就抱成了一团,在办公室里嘻嘻哈哈地打闹着。大家看着这对
情很好的姐妹打打闹闹,都很开心地笑着,轻松快乐的气氛充
了整间办公室。
周扬好不容易结束了对周岩的全身检查工作,才放她身。她气
吁吁地笑着,疼
地看着她这个唯一的妹妹:「你没事太好了,我都要被吓死了。」她伸手把周岩的头发
,拍拍她的脸。
然后她转身看向静静站在一边的李东宁,走上前握住她的手,真诚地说:「谢谢你救了我妹妹!你以后就是我的好妹妹。」她把李东宁紧紧抱住,用劲搂了搂才放开,灿然笑着:「你加入纵横!」
所有的人都面笑容地上前拍李东宁的肩膀或和她握手,嘴里说着
谢的话。
周扬搂着周岩的肩,高声说:「今晚我在王朝酒店请大家喝酒,给从本回来的兄弟们
惊,也
新的姐妹加入我们!大家不醉不归!」
呼声几乎要冲破屋顶,大家兴高采烈地闹着走出周扬的办公室,很有默契地留下时间让她们两姐妹好好的聊聊。
李东宁也想跟着大家一起走出办公室,却被周岩拉住。周扬看到周岩宝贝似地把李东宁搂在怀里,摇摇头笑起来:「情这么好?一刻也不想分开?」
「是呀!眼红啦?」周岩拉着李东宁坐在沙发上,得意地冲周扬笑着。
「是眼红呀…」周扬装腔作势地拉长音调说,「有个这么漂亮的情人,还兼超级保镖,关键时刻能救命,我眼红得要死。好妹妹,分一点给姐姐吧。」说着,她就作势也要去搂李东宁。
「呸!你休想!」周岩一下就打掉周扬伸出来的魔掌,「她可是我一个人的,谁也不能给。」她又死劲地把李东宁搂得更紧。
周扬撇撇嘴:「小气!」转而向有些难堪的李东宁说:「跟我吧,你看我长得比那个包子漂亮,才高八斗,我那个傻妹妹怎么能跟我比……我的上功夫一
,保证比她更能让你
仙
死、
摆不能、
求全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跳起来的周岩追着
屋子打,惨叫连连,拼命叫着:「别打了,别打了!我不敢了!你闭约羞花、你才高八斗、你勇猛无敌……哇……」
被周扬说得脸通红的李东宁,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活宝象小孩似地
闹,却也
不住被她们逗得笑起来。
闹够了的周家姐妹,笑咪咪地回到沙发上坐定。周岩照样伸手把李东宁搂过来,脸幸福地看着微低着头的她,疼惜地摸着她短短软软的头发。
周扬作出一副受不了的样子,耸耸肩只好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伊势家那边你准备如何处理?」周扬正了正脸问道。
「当然不能放过他,这小子太猖狂,竟想来个通吃!」周岩脸一沉,「我差点被他杀掉,他也得用命来赔偿我的
神损失。你放心,他活不过三个月的。」
此时霾沉肃的她如一个
恶的魔。
「那好,我就等着看好戏吧。」周扬非常相信周岩的本事,她听周岩说安排好了,就肯定事情能成,绝不去多手。
「另外,海关的那个余处相当的棘手,无论软的硬的都不吃,妈的。枉费我还找人给他升了个闲职,竟然还要手管我们的货。」周扬一脸的气愤。
周岩哼了一声,冷冷地说:「又是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跟我们纵横做对!
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下个星期,他要去码头检查一批货,那时正好下手。」
李东宁面无表情地听着她们的对话。
她们在她面前肆无忌惮地讲杀人的事,可见她们是绝对的信任自己。可听她们谈论夺取一条生命如闲话家常,也让她心惊。
周家两姐妹对自己人不惜舍身相救,但对仇人和防碍到自己的人却是如此的心狠手辣。李东宁心一紧,抬起头看这两个在轻描淡写定人生死的人。
周岩到李东宁的动作,立刻转头看她,一扫脸上的
冷,
出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你酒量怎么样?今晚其他人一定会集体灌你酒的,你可要准备大醉一场。」
「啊?」李东宁一听,立刻瞪大眼睛。惨,她的酒量可是很烂的,这下要被整死了。
周岩看着被吓住的李东宁,裂开嘴乐起来,摇着怀里的身子笑道:「你惨了,你惨了,快来巴结一下我,我帮你挡着!」
周扬立刻面不屑「靠你?别指望了,你今晚一样逃不过去,你不是每次喝醉就用酒
过
那招么。」说完,她又
出那种
麻兮兮的笑容:「小宁宁,来,亲我一下,扬姐姐保护你。」
周岩一脚就踹过去,周扬眼明脚快,一蹬地,带轮子的皮椅一下倒滑三尺,躲了过去。周岩脸的坏笑:「整天带着漂亮的老婆在我面前现,这次也该轮到我拽一把了。」说音未落,她就俯身堵上李东宁的嘴,当着周扬的面来了一个法式热吻,大幅度地辗转亲
着李东宁的
。其
烈、
情的程度,简直就是做
的前戏。
等李东宁好不容易死命推开周岩,自己已是脸绯红、气息紊
了。她羞怒
加地看着一脸得意的擦着嘴边两人唾
的周岩,一拳打过去,却被周岩轻松地接住,放到嘴边轻轻地亲着。
李东宁红着脸缩回手,尴尬地看了眼好久没作声的周扬。不想,却看到周扬翘着二郎腿,捧着一杯茶,脸
的笑,一副舒舒服服看好戏的样子。
这对神经病的姐妹!
李东宁咬着牙想,跟她们在一起一定得皮厚些,否则真会被她们气死!
果如周岩所料的,晚宴的主角李东宁成了众人狠灌的对象。大家轮番上来敬李东宁酒,就算是有周岩死命护着,她还是被灌得七晕八倒的,后来大家都知道周岩也会酒过
,于是也都早早的收了手。
在洗手间里,周岩死命撑着李东宁醉后沉重的身体,帮她清洗被秽物脏的前襟,忙着把手下送来的浓茶送到她嘴边喂她喝。
李东宁晕乎乎地喝着周岩手中的茶,觉稍好了点的她抬头想看看周围情况,却只觉得整个天花板旋转地
下来,墙壁扭曲着在身边跳动,地板大幅度地晃动着,让她
本就无法站立。
她全身轰塌似地倒下来,跌坐在洗手间的地板上,头无力地埋在腿间。就是这样,她也还是无法保持身体的平衡,就要往边上倒下。
一手端茶杯的周岩本拉不住比她还高的李东宁,她赶紧把杯子放下,全力抱住她,不让她直接倒到冰冷的地板上。
看到醉得全身都软掉的李东宁,周岩却忍不住一直在吃吃笑着。
以纵横里面的情,大家越是下狠手灌你,越表明对你的热情与喜
。李东宁被灌成这种惨样,就表明纵横的兄弟们是多么欣赏她,从心里接受她的加入。
有这么个出的情人,周岩心里就象是被灌了
似的,笑得嘴都要合不扰。
她把坐倒在地上的李东宁紧紧抱在怀里,陶醉在她难得一见的柔弱摸样里,脸笑容地摩挲着她被酒熏红的脸,结果就忍不住用嘴堵住她半张的嘴,深深地
起来。
手拿热手巾,紧赶慢赶跑过来的周扬,一进来就看到周岩趁人酒醉进行非礼的画面。
用脚踢踢周岩,周扬叹着气对自己的妹妹说:「周岩,你千万要记得自己是人类,不可以这样随地发情。」
「你才会忘了自己是人类!」周岩立刻回骂,却也被周扬说得悻悻然的。她回头看了看在门口探头探脑偷笑的手下,脸也难得的有点红起来。她知道,她向来引以为傲的自控力,在李东宁面前总是消失殆尽。
周扬推开周岩后,用热巾给李东宁仔细地擦脸。看着
巾下细腻得几乎看不到
孔的肌肤,
致漂亮的五官,周扬也不觉地在心里赞叹起来:周岩这个家伙还真会选人,出
的外表、完美的身材、
锐的观察力、超出常人的身手,周扬很能理解周岩对这个女人的痴
。要自己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另一半,也一定会
上这样的女人……周岩看见周扬象是舍不得放似的一直擦着李东宁的脸,终于叫起来:「你擦够了没有?想占便宜呀?」她把周扬拉开,给了她个大白眼,重又把李东宁宝贝似地搂回怀里,瞪着眼地看着周扬。
周扬笑了起来,「我动谁的脑筋也不敢动到她头上。」她宠地看着妹妹,又习惯
地抓抓
她的头发「我们一起扶她回去吧,我想你也要忍不住了吧。」
周岩不吭气,低头和周扬一起架起李东宁,脸上的红却一直延伸到脖子。周扬好笑地摇摇头,之前要是有人跟她说,周岩会象个纯情小孩一样坠入河,打死她也不会信的,可现在……
刚到家又再狂吐的李东宁整个人象力般地倒在周岩身上,心疼不已的周岩发誓再也不让李东宁喝醉了。让她漱过口,周岩小心地把李东宁扶到沙发上,又转身忙着去浴室放热水。
一切准备好,周岩回到李东宁身边,帮她把身上的衣服下,就要把全身赤
的她扶到浴室去。
一直闭着眼不动的李东宁任周岩光她的衣服,温顺地被周岩搂到怀里。大概是
觉到被人紧紧的抱住了,她慢慢地睁开眼,视线飘忽了一下,才定在周岩脸上。她呆呆地看着周岩,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周岩笑着对她轻声说:「醒了?去洗个澡就会觉舒服多了……」她话音未落,就猛地被李东宁推倒在地上。她惊讶地抬眼,对上李东宁黑亮如星的眼眸那清澈的眼里
溢着柔情,扬起嘴角带着灿烂的笑容,然后笑得有些坏坏的把自己的眼镜给摘了下来,丢在一边……周岩一下就呆了。
李东宁没有说话,目不转睛地看着愣住了的周岩,缓缓低下头,吻住了周岩的………
李东宁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室的光亮。身边空空的,周岩已不知什么时候起
离开了,她俯在
上,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窗外的蓝天蓝得透彻,淡薄如丝絮似的云静止地悬在空中,白
的窗帘被风吹得轻盈地翻舞着,清凉的空气缓缓
入室内。
她缓慢地移动了下身子,看到自己赤的身子和遍布其上的红
痕迹昨晚的
情……
自己象疯了似的一遍遍地索求着周岩,炽热的身体环绕、被贯穿的快
…和自己要学着她那样进入周岩身体里时,周岩那明显的犹豫和最后的放弃……
心神俱醉的快占据了全身,充斥整个头脑,让她无法思考。自己就象是沉溺在周岩深情的海洋里,那种被人全身心宠
的幸福象海底的水草,紧紧
住她,让她无法挣
,只能在温柔的旋涡中沉沦……
沉沦吗?
「又损失了一个同事…他才三十出头,孩子刚上小学……真不该让他去当卧底……」
「你记得高我们两届的那个打篮球的李清吗?很漂亮的?她牺牲了!她在临近公海的地方追捕走私船被人开打死的,是纵横的人干的!又是纵横……就是找不到她们的犯罪证据!」
「海关的那个余处相当的棘手……」
「……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下个星期……」
「纵横这个犯罪集团带给国家的不只是金钱上的损失,她们把大批的国家干部拖下水,凡妨碍她们的人全被清除掉……就是赔上我这条命,也要把她们个个绳之以法你是我见过的最出的学生,你一定会成为最出
的警察!」……「我
你!」……
李东宁失神地呆视前方,半晌,她把脸深深地埋进枕头里……
第十二章
「岩少」、「岩少!」
随着周岩走进纵横的大楼,李东宁沿途都听到这样的招呼,也接受到那些人对她尊敬的目光。
从本回来三个多月了,她以她的组织策划才能,让大家再一次的刮目相看,成为周岩不可缺少的心腹助手。她现在的头衔是纵横集团的助总,是纵横跃升得最快的新人。
没有人对她的快速提升有任何异议,也没有人对她身为女人,却是周岩情人这点投以异样、鄙视的眼光,纵横的所有人都是用真诚的笑容和尊敬的态度对她。
李东宁对自己能这样迅速的博得纵横上下的信任到得意,她相信她这次的卧底行动一定也是以成功告终。
可是面对那样的笑脸和态度,她心里无法不到一丝的内疚,有时她觉得自己简直无法去面对这些人。可纵横走私、大肆行贿,不择手段地拉政府官员下水、甚至为了要清除障碍而杀人的罪行,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这是一个犯罪组织,而这些看上去真诚坦率的人,大多是罪行累累的罪犯,甚至是双手沾
鲜血的凶手。
越深入了解纵横,越能体会到纵横的可怕。这和李东宁以往打过道的黑道组织完全不同,这是一个庞大的、组织严谨的现代化黑道组织。
这里有象兄弟般的情,绝对的忠诚,现代化的管理、专业的人才以及它在公众面前竖立的良好形象。
纵横是全国优秀企业,模范企业,连不少国家领导人都曾来这里参观题字。
在进入纵横的这短短三个多月里,李东宁就看过不下十位国家级高官。进出这里的各级政府官员更是不可计数。
周家两姐妹常常外出应酬那些高官,那种络的笑容、娇柔妩媚的手段,让李东宁不
猜想,在这明亮灯光下的
影会是怎样的。
有一点她很肯定,这是一个牵扯起来会动到全局各个层面的案子。纵横的周家姐妹绝对有通天的本领,若没有确凿的证据,是扳不到她们的,只会平白的暴自己。
只有两种机会能彻底打倒她们,一是在易现场当场抓到周家姐妹中任何一人;另一个就是拿到那本真正的账本。
那本账本是李东宁在偷入周岩电脑时得知的。
周岩的电脑有设密码,那种任意组合出来的密码是任何人也破不了的。李东宁看着电脑却无法进入。无何奈何的她只好在周岩打开电脑的时候,从背后抱住她,装做要和她亲热。周岩没有任何的怀疑,边和着李东宁的亲吻,边随手输入密码。
知道密码后,李东宁轻而易举地进入电脑。
周岩的电脑里存放着纵横的生意情况和往来账目,但那些全是合法的生意,一点把柄都抓不到。不气的李东宁耐心地查看着每一份文件和报告,终于在一个不知名的人的汇报里,发现有一本真实的账本存在。若能拿到这本账本,纵横有通天的本领也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可是,就算以李东宁现在的地位,加上周岩的宠,对于纵横,她还是有许多接触不到的地方。比如那神秘的账本,李东宁不仅从没见过它的影子,连谁是纵横的真正财务,她都不知道。
周岩是个公私很分明的人。她几乎每件事都会让李东宁参与策划,是因为李东宁确有这方面的才干;但某一个部份,她却从来不曾在李东宁面前提起。倒不是她不信任李东宁,她信任李东宁的全部,李东宁的能力、李东宁的忠诚、李东宁对她的情。只是,按规定不该让李东宁这个级别职务的人知道的事,她就不提。
李东宁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耐心地等待。
她极少和上级联系。
她靠她那惊人的记忆力,在脑中记下所有常出入纵横的中央军方地方的各个官员、来往的事由、受贿的金额、时间。而对于纵横的行为,她几乎都没有向上级汇报。不到非必要的时候,她是不会去干扰纵横的任何行动的。
那个海关余处当然没死,她那天并没有去码头,李东宁的情报救了他一命。
李东宁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明白,那个正直勇敢的人失去了和纵横较量的勇气,结果还是周家姐妹胜利了。
伊势家的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被收拾掉了,果然离他谋策划的行动不到三个月。
他凌晨刚从东京一家高级俱乐部里走出来,就被早已在一边车子里等待多时的狙击手一命中,当场死亡。得手后,黑乎乎的车子载着杀手乘夜幕迅速逃逸而去。
他去那家俱乐部的消息是他的一个手下出来的。那个伊势家新登位的年轻人太狂妄,不仅得罪了其它组织,连手下人都不留情面的大声斥喝。那个被当众骂得颜面尽失的保镖,在包养的情人面前喝醉酒大骂了伊势一通。那个已被纵横收买的男人把这些话全部录了音,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接下了周岩手下给的巨款。
这件事让李东宁吃惊于纵横触角分布之广,那种无孔不入的渗透简直让人瞠目。
她得知成功的消息是在周岩的上,天刚有一点亮。被柔软纯白的羽绒被舒服地包裹,她整个人被周岩抱在怀里。
一听到电话铃响,李东宁立刻就清醒了,她没有动弹,闭着眼听着电话内容。
放下电话,周岩脸笑容地钻回被窝,把身边那赤
的身子紧紧抱住,「成功了!
宝贝。什么号称本第三大的黑道组织老大,哼,照样被我干掉!「她开心地用脸磨擦着李东宁的颈部。
周岩的头发刺得李东宁的,她忍不住笑起来,移动身子意
避开。可周岩的胳膊止住了她的企图,周岩更是整个人
上来,让两个人的身体完全地贴合。
温暖的落下来,灵动的舌头轻触着李东宁的牙齿,
惑似地让她张开嘴,接受了进一步的侵犯。
这是一个长得让人几乎要失去意识的吻。两个人的舌着,紧紧相拥的手抚摸着对方的背脊。李东宁的头脑空空,除了这个过于甜
的吻,她什么也
受不到。
好不容易才结束嘴间的纠,李东宁
茫地半眯着眼
着气。直到有异物猛然
入她的身内,她才如梦醒似地瞪大眼,看着面前
着微笑的女人.两人现在身上还是粘乎乎的,昨晚做到无力的两人
本顾不上清洗这一档子事,身体也还是异常的
的,周岩很轻易就重新进入那密
中,慢慢地律动起来,而双手下面那脆弱
的
部也迅速灼热起来。
李东宁恼怒地看了眼周岩,可责备的话语在周岩的进攻下化为乌有,她只能全身心地没入那狂袭而来的快中……
被做到腿都无力合扰的李东宁,在周岩离后,仍直
着
气,无法动弹。
她心里知道下身全是那些灼热体的自己,现在的模样是如何的
,但那登顶后的美妙余韵让她
本顾及不了这一点。进入纵横大楼,李东宁心里已不知把周岩骂了多少遍。在早上洗澡时又被周岩要了一次的她,她现在穿着高领的
衣,只觉得好热,而且直到现在连走路腿都是软的,一个不小心就会跪到地上去。她想赶快找张椅子坐下,否则绝对会当众出洋相。
可是周扬在门口拉住周岩,「真是好消息,晚上去喝一杯!」她乐呵呵地说着,又转身重重地把手在李东宁的肩上:「一起去!大家好好痛快痛快!」李东宁强撑着不被她
倒,勉强笑着说:「你们去吧,我喝酒不行。」
周扬摇摇头表示不同意,「你不去,周岩哪里有心情喝酒,早把我们甩下,自己溜回家了。你一定要去!」说着,她又使劲摇晃起李东宁的肩膀。
站着已是勉强的李东宁被她这样一摇,坚持不住了,当场腿一软,就要跪了下去。边上的周岩急忙一把拉住她,避免了她的膝盖撞地。虽说只是一个踉跄,可李东宁已经是羞得不敢去抬头看周围人的表情。
周扬先是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很不给李东宁面子的哈哈大笑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拉重了!」旁边的人也不住抿嘴偷笑。周岩急忙把僵在当场的李东宁拉到自己办公室去。
周扬笑得浑身抖,却也不忘示意其它人不要进周岩办公室。她知道,周岩这个罪魁祸首一定要花好长的时间去哄她的宝贝。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离李东宁第一次认识周岩快一年了。在他人眼里,两个人的情好得如胶似漆。再忙的时候,两人也都会时常抬眼寻找对方,找到后,就会静静地
换一个温柔的微笑,那种让旁人看了也会被
动的温情。
可周岩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总是温和地微笑着的李东宁,内心却象是被焦油烧烫似的痛苦、难受。
她越来越心浮气躁,她明白一切都明白不了自己的心。
周岩随便的一碰触,就能让她的身体燃起熊熊大火,想被她拥抱的觉强烈得让她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行动;只要一看不到周岩,就
脑子想的都是她;一看到她,那种开心的笑容自己都觉得
麻;不过才短短一段时间没见,就能让她心慌。
自己真的是疯了!李东宁苦涩地想着。
可是,她不愿被这种疯狂控制。
从小到大,当一个最出的警察就是她李东宁的梦想。她为了这个梦想,放弃了太多的东西,吃了太多的苦。
拒绝一大学的录取,置全家的反对不顾,进入警校;无论严冬酷暑,一
不断地进行着地狱似的训练;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要成为最杰出的警察上,连恋
都不曾谈一个……
而如今为什么会这样?李东宁苦笑着,她找不出理由。
她在正义和情的天秤间摇摆,可长期的执着和理念让她无法抛弃职责不管,也无法做出背叛国家的事情。此时的她能深刻地体会到,古人说忠义不能两全时的悲凉。
她常会半夜醒来,心里矛盾烦得睡不下去。她呆呆地看着
睡中的周岩,泪就这样
了下来。
太多的纷和
力混在一起,李东宁的头越来越痛,烟
的越来越多。她有时候会想,也许这次任务结束了,她也因头痛症或肺癌而亡了。
这样也好,也许是最好的……我毁灭了你,就让我以我的死亡来殉你吧!
……
机会终于来了。
纵横接下了一个金额巨大的订单。买方是一个中亚小国的反政府武装。本来节节取胜的她们,却在政府得到美国武器支持后,遭到了严重的失败。决定出重金大量购入武器的她们选择和中国的纵横合作。
这是纵横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单生意,巨额的利润代表着巨大的风险,这使得周扬不得不亲自出面和他们易。
事情很顺利。纵横拿到了预付的定金,周岩照样负责筹备货源、疏通各方面的关系;而周扬则负责和对方谈判、清理出货通道和在预定时间货给买方代表。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货的那天,天气很好,初夏的
光很温柔地照着这个世界。周扬带着她的第一助手陈君毅和她弟弟陈君强以及几个保镖前往
货地点。
象每次分别一样,周岩送周扬到办公室门口,拥着她,口里说着:一切小心!
周扬笑着拍拍妹妹的背,挥挥手踏入电梯。
李东宁平静地站在一边看着她们。
可此时,外表淡定的她,心里却像怒涛奔涌般地哄鸣着:开始了……
周岩!
你我之间的较量!
一股无以言喻的酸楚象巨大的海,淹没了她整人……
第十三章
「我父母很早就死了。父母死时周扬在念高中,她比我大六岁。她成绩很好,是学校的风云人物,而那时我还只是在念小学。」
「父母死后,家里很穷,也没有亲友理我们。她二话不说就退了学,出去做工养活我们两个人,当时她的班主任都为这事哭了。会有多少活给一个高中没毕业的人做,而且还是一个瘦弱的女孩子?周扬她什么活都干,在建筑工地做小工,踩三轮车,摆小摊卖衣服…自己省吃俭用的,却不让我在任何方面输给同学。她把她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我身上,希望我能考上大学。记得有年冬天我生病,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吃西瓜。这可是北方,大冬天的哪来的西瓜?她硬是骑着自行车,顶着寒风,一家一家店的找。好不容易才买到一个很贵的西瓜,她一口口的喂我吃,自己却舍不得吃一口。我当时就发誓,我再也不要让我姐心,一定要考上重点大学报答她……」
天已经暗了,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小灯,周岩坐在沙发上,木然地看着窗外。
周扬从早上出去,一直到晚上了,还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的消息。派出去打探的人也查不到她的情况,只知道,在她货的小镇仓库附近曾发生过
烈的
战,双方都有人死亡。
回来汇报的人一走出去,周岩就象全身的血一下被干了似的跌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睁着眼看着窗外。
李东宁早知道周扬不会回来了,警方的行动是在她的情报下安排的。她详尽地通知了警方货的时间、地点,周扬会带多少人以及买方的情况。
一切都在警方的掌握中,周扬无论如何也逃不掉。
纵横果然强悍,竟然公然和警方火。不知道周扬现在如何了,已经死了吗?
李东宁觉不到一丝胜利的喜悦,一片混
占据她的头脑。当她清醒过来时,才想到周岩好久都没动静了。
她走向周岩,在她面前蹲下来,抑头看着她。周岩到了李东宁的动作,低头看了她一眼,伸手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摩挲着她的头发。
两人就这样靠着,都没有说话。过了很久,周岩突然讲起她和周扬小时候的事,她讲得很慢,象是整个人又回到了当年,姐妹俩相依为命的时候。
李东宁的脸埋在周岩的怀里,听着周岩那低沉的声音,很平静……只是有时候在尾音里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可是我还是让她心了。我拼命地读书,却把身体
坏了。我住了院,急着要一大笔的手术费……我们哪里有钱……」
突如其来的哽咽让她的声音一时顿住了,李东宁抬起脸看周岩。周岩的眼角红了,好象有点润。李东宁心里一痛,想起身抱住这个伤
的女人.周岩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停在李东宁的脸上。
两人都没有作声,看着对方的眼。过了会,周岩把头埋进李东宁的颈项间,李东宁到一阵被强
制住的颤抖,脖子似乎有点
。
她不敢动,静静地抱住周岩的头,轻轻地亲着她的头发。
事情不是一切都朝她安排的方向进行着吗?为什么现在她的心里却是如此的难过,难过得几乎要让她掉下泪来?
她一遍遍地亲着周岩的发,用手紧紧地环住那个微微抖动的身体……
周岩终于把脸转开,在李东宁的衣领间蹭了蹭,抬起身子,重又把李东宁环在自己的怀里。
她停了好久,才用明显带着哽咽的声音说:「周扬当时真的是急坏了,坐在我边一直哭,对我说她对不起我,姐姐没用……但过了两天,她却把手术的钱如数
给医院了。当时那笔钱对我们,真是一笔巨款。我问她是哪来的钱,她也不说……后来我才知道……」
周岩的话再一次的停住,她的膛大幅度地上下起伏,象是要把什么从心里狂涌出来的东西硬
回去。
「后来我才知道,她去卖了,她把自己的身体卖给了一个男人……一个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男人,只是因为那个男人出的钱是最高的,她就跟那个男人走了…
…那个男人整整折磨了她一夜,整整一夜……我们都恨男人,那些臭男人!「
周岩松开环住李东宁的手,捂住自己的脸,肩膀剧烈颤抖着。
「周岩……」李东宁心痛地低叫了一声。
周岩用力擦了几下脸,顺手把掉下的前发拢到后面,了一下鼻子,继续看向窗外。她脸上没有泪水,只是眼红红地,带着水气。
「她从来没有跟我提到那个晚上的事,我也不问。后来我考上了大学,周扬的小生意也慢慢有样子了,我们的子才稍好了一点。在我二年级时,我们开了这家纵横。我们拼了命地奋斗,到现在已经十几年了,总算把纵横做大了起来。
纵横的许多兄弟也是从一开始就跟着我们姐妹俩的,都象是一家人一样……「
李东宁震惊地听着周岩的话,她没想到那个总是笑咪咪的周扬竟有这样悲惨的一段经历。她瞪着周岩好久,半天才发出声音:「你们怎么会搞起了武器走私?」
「好赚!我们不愿做毒品生意,除了那个,就这个最好赚。反正我们不卖,也有别人卖。那些政府官员,顺便两钱,或者给他几个漂亮的女人玩玩,什么话都好说。再大的官还不是一样被摆平?就算是他不收,他老婆、孩子总会收,到头来还不都是收了。我知道有些人不死心,一直盯着纵横,想整死我们。警方派了好几个卧底。那些笨蛋,还没爬到中层位置,就被我们干掉了。有一个,让我们损失了一批货。我们把他揪出来后,拎到他老婆面前一
毙了。哼!还好我的兄弟们没事,否则就连他老婆、老娘一起杀掉!」
李东宁听着周岩忽然转冷的声音,心里一阵阵地发寒。
她知道那个警察,新婚没多久,就当了卧底进入纵横。他的情报让警方缴获了纵横整船的货,只是船上的人全跑了。
他的尸体是在他家被发现的,屋子的血,他老婆就坐在血里,找到时已经疯了。
李东宁坐在地毯上,半晌说不出话来。
外面黑的天空象怪物一样
迫下来,挤进这间屋子。屋里黑暗的
影处,好象有细细地哭泣声。李东宁一愣,再定神一听,又没有声音了。好久她才想起来,这哭声是那个死了丈夫的疯女人发出的。她坐在她丈夫的血里,就是一直发出这样细细的哭声,直到他们把她拉出血泊,她还是一直这样哭着。
两个人就坐在昏暗的房间里直到天亮。
李东宁伸不出手去抱周岩,却又无法丢下这样的周岩。她坐在周岩旁边的地毯上,任周岩抓住她的手,陪着她直到天渐渐亮起。
这天下午的时候,终于有消息传来。周扬没有死,也没有被抓到。
李东宁心一紧,同时又控制不住地长吐了一口气。她顾不上去理会自己这种奇怪的反应,只是迫切地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的计划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陈君强死了、周云死了、张小宁死了……陈君毅重伤被捕、白帆被捕、梁思明被捕……
周扬是在陈家兄弟的舍命掩护下,被贴身保镖黑翼拉上一艘快艇逃离的。临上船时,陈君强被一打中
口落水而亡,陈君毅随后中弹倒地,张小宁也在
火中被打死。
警方快艇尾随追至,开另一艘快艇的周云为了能让周扬逃离,在无何奈何的情况下调头冲向警方的快艇。两艇相撞,爆炸声震动方圆数十里,两艘艇上的人全部被炸死。残骸、大火一时堵住了河道,阻止了警方的追击。
货全部被没收,买方的人也都被逮捕。
李东宁吃惊不已,周扬手下的人竟然宁可自己死,也要让周扬逃走。她恨这些人的顽固,但她知道自已其实是更敬佩他们的。
周岩面无表情地听着手下带着哭声的汇报,漆黑的瞳孔直盯着对面的墙壁,一动不动。整个人象是个死人一样恐怖,只有放在桌上那颤抖的手了她心里的痛和愤恨。
汇报完了的人抹着泪走了,办公室里死一般的沉寂。周岩仍是眼都不眨一下地死盯着前方,全身僵硬地坐在椅子上。
小方推门进来,低声说:「岩少,大家都来了,要叫他们进来吗?」
见周岩没有反应,小方稍提高了点声音再说了一遍。周岩一惊,终于有了动静,显得有点呆滞的眼睛转向小方,点了点头。
刘明致等人走进来,周岩微微抬手,示意他们坐下。
「大家都听说了,这次我们损失惨重,死了好几个兄弟,陈君毅他们也被捕了。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首先要想如何保住现有的人。」
「周扬是纵横的法人代表,做武器生意的那个公司也是以周扬的个人名义办的,这次参加战的人也都是那个公司的,所以,事情还有转机的可能
。」
「接下来这段时间警方和检察院方面肯定传你们每一个人去调查,特别是我,同时也会对纵横上下进行搜查。但纵横生意的合法和账目没有让他们可下手的地方,人嘛,只要顶得住头几天的疲劳战和心理战,什么都不承认,就好办。陈君毅他们一定是什么也不会说的,警方手里没有我们的把柄,再加上以我们的关系网,我相信一切都会朝好的方向转变的。」
「岩少你放心,我们死也不会说出任何事的。」
「只要扬姐没事就好,等事情过了,我们再找那些混蛋算账!」
「这次消息警方是怎么得知的?一定有人捣鬼,不知道是不是中东那批家伙的底。」
「检察院和警察那方面有那么多的高官,平时和我们称兄道弟的,又有把柄抓在我们手上,这次也得让他们出出力气了。」
「对,还有军方那些人。」
周岩挥挥手,止住了大家的话,「这次不同一般,发生了战,警方也死了人,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们的,大家心里得有个数。那些高官们,这次当然得让他们出全力,否则大家就一块死!」
「好了,等下杨律师会来告诉大家如何跟警方说话,大家小心点。」
所有人都退下了,周岩还是坐在椅子上不动。
李东宁也不说话,默默地想着接下去该做什么。
周扬没被捉到,和警方发生战的人都是周扬开的那个小公司名下的人。虽说周岩和周扬是姐妹,但是没有证据证明她也参予了武器走私的行动,周岩和纵横其它人都还是有逃
的机会。再加上她们的后台太硬,关系又广,和许多政府各个方面的人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这个案子难保不会被当做主犯在逃的未破之案而置之高阁。
这样的话,失败的还是警方,而纵横仍可以逍遥法外……
「宁……」
李东宁思路被打断,吃了一惊地抬头,看到周岩不知何时已走到她身边。
「不要太担心了,会好的,纵横还有我周岩在,会没事的。」她挨着李东宁坐下,「首先先过了调查这一关,再想办法把陈君毅她们保出来…」
看着李东宁惊讶的眼光,周岩笑了笑,「你以为战现场抓到的人就会被关死在狱中?会有办法的,我纵横数十亿的财产,我就是清家
产,也会保他们出来的。有钱好办事!」
李东宁说不出话来,呆呆地看着周岩。她不知道她反抗的是什么?是纵横?
还是……她只觉得心重得象是被放上了一块大石头,人象是要窒息了一样难受。
「宁,你知道吗?我不是那些人的老大。听到他们死了,我第一个想到的是:幸好不是你,幸好不是你出事了!否则我一定要疯了……」周岩猛地一把把李东宁死死抱在怀里,喃喃重复着:「幸好不是你!幸好不是你……」
她的重重地
在李东宁的嘴上,疯狂地
亲吻着。那简直不象是一个吻,象是要把她吃进肚子里一样啃咬着。
李东宁被亲得忘记了一切,只知道这是周岩的吻。她任周岩咬着,并主动把舌头伸进周岩的嘴里,让她把自己咬得鲜血直。她紧紧地抱住周岩,怎么也舍不得放手,她想就这样和周岩吻下去,不要去想任何的事、不要去想自己的责任、不要去想有一天她会离开周岩、她会失去周岩……
周岩终于从疯狂中清醒了一点,慢慢有松开李东宁的迹象。李东宁不想被放开,还想把周岩拉回自己怀抱。
周岩还是坚决把两人的距离拉开,心疼地抹去李东宁嘴角的血,「对不起,我把你出血了,对不起,宝贝,我真的是疯了。」
李东宁看着周岩的脸,摇摇头,表示不要紧。
「你我吗?宁?我知道你是
我的,可我从来没听过你说过,你说给我听好吗?」周岩低柔的声音,让李东宁只觉得
口一下被苦痛溢
,哽住了的喉咙发不出声音。
她周岩吗?这个已不需要怀疑。可是,她说不出口,特别是在她给周岩如此重大的打击后。
她呆呆的看着周岩,话在嘴边打转,可就是说不出来。
周岩宠叹了口气,把李东宁抱回怀里,重新覆上她微张的
。
这是温柔得让人心醉神的一个吻,带着周岩对她
腔的
意。李东宁被吻得魂都象是飞上了天堂,整个人要酥倒在周岩的怀抱里。可她的心在哭,她的心痛得快要裂了。
「周岩,我你……虽然你曾那样对我、虽然你是一个罪犯……可我还是
你!…………我骗了你,我让你这样伤心。可是我必须这么做,对不起!……你杀了我吧!我愿意死在你的手里!你杀了我吧……」
第十四章
室内灯火通明,李东宁坐在沙发上,焦虑不安地等着一早就被专案组叫去的周岩。她无意识地咬着自己的手指,慢慢想着到目前为止的这个案子的情况。
这段时间调查陷入了僵局,纵横有关人员的口风很紧,没有人出任何一点有用的东西。所有的罪责都被推给了逃得不知去向的周扬身上,其它的事都是一问三不知。
整个案子的消息全被封锁住,报纸、电视上看不到一点的影子。各方面说项的人源源不断,警方和检察局的有关人员家里的门槛都快要被踏破,电话更是不停歇地在响。
当初周扬决定自己主外,周岩主内,就是为防万一的周全之措。保住周岩,就是保住了纵横、保住了翻身的希望。只要让案子成为久拖不决的旧案、老案,再以纵横的力量,以金钱、以关系,来慢慢渡过这一关。
而且她们一定能渡得过去。
震惊整个小镇的警匪战,竟硬被
下,不让提起。专案组的同事们不仅被人说项,还遭到威胁。
上面已经有人放话,说纵横愿用巨额金钱来补上周扬走私对国家造成的损失;既然没证据证明周岩参予了周扬的行动,就不能抓好人。只要把周扬列为国家通缉犯,全力缉捕,并将抓到的人判以重罪,这个案子就算结了。
那么大的一个走私案、死伤多人的战,都是周扬一个人带着心腹暗中干的,其它人全无一点关系!
李东宁不摇头,这样也说得通?
可是找不到突破口。
纵横整个都被搜遍了,还是找不到那本真正的账本;也没有人说出做那本账的会计是谁;找到的账目全是干净的,合法的。
看到那些顶住巨大力,坚持调查的同事们那急剧削瘦的身形,布
血丝的眼睛,李东宁
到深深的内疚。她原先的想法有误,就算是现场抓到周扬,周扬也一定会一肩扛下所有的指控,不会拖累整个纵横、连累周岩。
该如何才能找到那本账本,把纵横置于死地呢?无论如何也要让周岩相信,警方已接近了那最关键的证据了,让心慌的她主动暴出账本的所在地。
那样,周岩就无论如何也翻不了身了……
李东宁心情复杂地看着明亮的房间。
天一有点暗下来,她就打开了房间里全部的灯,希望让晚归的周岩,远远就能看到家里亮着的灯,知道她在等她。她知道那样,周岩会很开心的。
昨天买来的花依然娇灿烂,映得
室生机
的。她刚刚才把有点烂掉的
部小心地剪去,换了清洁的水。
烧好的菜摆在桌子上,已经都凉了。可她不愿意端到厨房去,她想让周岩一进门就看到花、看到桌上的菜和等她的人。
她全心全意地做着这些,本想不到这太象是一个
子在等待迟归的丈夫。
直到一切都很完美了,实在找不到可做的事了,她才歇下来。
一停下来,她就无法克制地开始想调查的事。她很不想去思考如何才能抓住纵横的犯罪证据,如何才能抓住周岩!可是她不得不想,而且还想的很细致、很周全。
她坐在自己心布置出来的家里,想着如何去摧毁这一切。
按着太痛苦不堪的李东宁,也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能做到这一点。她没有一点怀疑自己对周岩的
情,却也完全肯定自己会尽忠职守的把周岩逮捕归案……
她常会想起周岩溢着深情的眼睛和对她扬起嘴笑的样子。
她还能拥有这样的周岩多少时间?
等到真相大白时,她会用什么样的表情来看她?惊骇?不能置信?痛恨?李东宁简直不敢想下去。
到时候,周岩一定会每天每夜的在痛苦、自责,痛悔自己放错了情,痛悔自己害了亲如一家人的兄弟、害了如此疼
她的姐姐……她能承受得住这种痛苦吗?
睡觉的时候,她总是要抱着我。伸手摸不到我,她会醒的……看到空空的四壁,她会难过成什么样子?她会不会哭?
她一定不会我了,她一定是恨不得要杀了我……
不管我是如何的她,不管我是如何的忘不了她,她都不会知道……她都会一直恨我……
她不会再我了,周岩不会再
我了……
这个想法让李东宁整个人痛得缩起来,眼泪几乎都要掉下来了。
千万不能哭出来!该死的!会让周岩担心的!不,会让她怀疑的。李东宁急忙冲到窗边,大口大口地着微凉的空气,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她苦笑了一声。人前人后都从不泪示弱的她,也有今天。
「我回来了,宁!」门口忽然响起了周岩的声音。李东宁一惊,她有点慌地站起身。
她脸上来不及掩饰的伤,让周岩心疼。
她走过来,轻轻地把李东宁抱住,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发,细细的吻落在李东宁的脖间:「没事的,会好的。你放心,没什么我周岩做不到的!」她微笑地抬眼看着李东宁。李东宁心痛得都快要裂了,她紧紧抱住这世上最她的人……也是她最
的人……
辗转的吻象是无休止似地持续,没有人舍得放开对方。周岩身上传来的悉气味让李东宁益发痛苦。
她不想失去她……她真的不想……
可我怎样才能永远拥有你?我如何才能不背叛自己的良心、不背叛自己的信仰、不背叛自己的职责而拥有你呢?
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整我?把我们放在如此极端的两面?
她太痛了,头痛、心痛,全身都在痛……李东宁再也支持不住了,她腿一软,整个人倒在周岩的身上。
一把抱住那无力的身体,周岩担心地看着李东宁,「你没事吧?他们今天为难你了?」
李东宁心虚地低下了头:「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周岩重又亲住李东宁的嘴,好久,她才喃喃地低语:「宁,有你在我身边真好。那种调查太折磨人了,」她扶正李东宁的身子,用手轻轻摸着她的脸,「每次快要被他们得神经衰弱的时候,我就想到你。想着只要坚持下去,就能回来见到你,就能抱住你了……」
李东宁心中痛得说不出话来,眼睛被涌出的水气充。她转过头,拼命想掩饰自己的情绪,可周岩温柔抚摸的手,让她简直就要哭出来了。
「菜都做好了,热一下就行了,你先去洗个澡吧,出来就能吃饭了。」她只好急忙逃进厨房,背对着周岩,把菜放进微波炉里。
「好吧,那辛苦你了。」看到李东宁为自己忙呼着,周岩幸福地微笑着,一整天的沉和疲劳,好象一下就消散了。
回家真好,能再看到她的宁……
周岩一离开,李东宁立刻全身懈了气似地把头靠在墙上她快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抱着周岩痛哭,把所有的事都讲出来,拼命求她原谅的……
李东宁的心一惊。
她慢慢立直身体,关上微波炉的门;再把炉火打燃,热着已经墩了好久的汤……
「李东宁!你若因私废公,忘了对方是一个罪犯、忘了惨死的同事、忘了自己是个警察,你就她妈的不是人!」
「宁,最近事情不太好!我们内部有内!周扬出事和警方能对我们的事了如指掌,都是他干的。」
李东宁的心直提到嗓子眼上。
「可是我就是想不出这个人究竟是谁!我不得不说我很佩服他,还没有人能把我周岩骗得如此惨的,他是第一个!」
「可你不会有事的,对吧?事情不是一直往好的方向转机吗?」
「事情是一直往好的方向转。你放心,他赢不了我的。」周岩一口喝干杯里的酒,「但还是得小心!他知道我们太多的事了,连那本账本都知道。警方非常肯定那本账本的存在,现在询问和调查搜索全往那个方向进行,这样下去,找到那本账本是迟早的事。」
「那你想怎么办?」李东宁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一样,可她的心跳得都快蹦出来了。
她的策略成功了!周岩果然忍不住要把账本暴出来了!
「那个账本是留不住了!还有那些和各个官员往来的记录。虽然毁了实在是很可惜,可是现在也没办法了。」
「毁了那些记录,我们还能让他们去为我们卖力吗?」
「那些只是记录我们给一般官员的钱的金额和要他们办的事。还有一些中央级官员拿我们钱、和我们合作的证据,那些东西我不怕他们搜去,照样留着。现在当务之急的是得赶紧把那账本毁掉!我不知道到底是谁出卖了我们,在没有找出他之前,我不能随便让人接触到那本账本。我被警方监视的太严,不能随便活动!没有办法自己去做这件事。我现在能相信的只有你和忠叔!你是新人,警方没有花太大的注意力在你身上;忠叔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个没用老管家,对他也不太重视。」
「忠叔可信吗?」
「他是我们家的邻居,孤伶伶的一个老人,看着我和周扬长大的。我小时候周扬外出打工时,都是他照顾我的,他就象是我的家人,绝对没有问题!明天你们分别出发,小心后面的尾巴,在国际贸易大厦的底楼和财务见面,然后一起去拿账本,当场就销毁它!毁了它,我们就安全了!」
周岩有些担忧地看着李东宁:「我不想你冒这个危险的,可是我不相信别人!
你路上一定要小心!「
李东宁心酸难忍地看着周岩。
对不起,我要让你失望了!可是我是真的你的!我是真的
你的……
我就要失去你了,可我这么的你,我好舍不得你……明天你就再也不会用这种眼神,如此温柔地看着我了。过了今晚,我就会是你今生最恨的仇人!可你仍是我最
的人……我非常
你、非常
你,你知道吗?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是多么的
你了。
她猛地抱住周岩,把她紧紧的和自己贴在一起。
周岩一直吻着李东宁的头发,在她耳边轻声地说:「我的宝贝,我你!我
你……」
李东宁抬头吻住周岩的嘴,把那句切割她心的话堵住……
不要想一切,让我们在最后的一晚狂吧!李东宁松开拥抱住周岩的手,静静地凝视着周岩那俊美的面孔,手一推,把周岩推倒在沙发上。
她退后一步,在周岩惊讶的目光下,开始自己的衣服。周岩的气
了,眼神里有毫不掩饰的
情味道,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李东宁的每一个动作。
在周岩贪婪的注视下,李东宁脸红得快要烧起来了。她难堪地别过头去,不敢看周岩,站在那里为自己鼓了半天的气,才咬着牙,继续用哆嗦的手褪下外衣,内衣,长,内
……直到自己不著一缕。
她赤着身子慢慢跪在周岩面前,把她的扣子一颗一颗打开,然后轻轻的吻上去,最后把顶峰上的那粒珍珠一口含在了嘴里
咽着,她用尽自己知道的所有方法,用嘴取悦着周岩。
到周岩抓住她头发的手开始发紧,嘴里
出耐不住的低
,李东宁的呼
不
也
重了起来。想要周岩的念头一步步侵占着她的理智,她的头脑里只有一种声音:「想要你、想要你进到我身体里来……」
她边努力地抓住周岩的舌不放,边忍受不住地把周岩的手指引向身下那个隐密的
口。当手指艰难地
入时,一阵电
狂袭过她的全身,她无法忍耐地吐出嘴里的果实,伏在周岩的腹部低声呻
起来。
周岩的呼更加凌
了,她抬起李东宁的脸,把另外一只手也伸入李东宁的嘴里,玩
着她
滑的舌头,李东宁完全发不出声音,呻
全被堵在喉咙。可她的手指仍在自己的甬道中
着,另一只从自己口中拿出的时候,手指上挂着晶莹的丝线,直接落在了自己战栗着的花朵上
着,用两只手同时在
着自己,让她全身上下都是晶亮的体
。
如此主动的李东宁是周岩从未见过的,她被这
情的画面刺
得热血沸腾。
猛地出放在李东宁身体里的手,周岩
鲁地把她推倒在地板上,骑在了她平坦的
上,
掉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直到全身赤
!然后把自己的手指又重新对准那因为猛然的失落而微微张开的小口,一鼓作气地直顶到李东宁身体的最深处。
猛烈地进入的疼痛让李东宁闷哼一声。听到李东宁的痛哼声,周岩止住了自己的动作,犹豫了一下。李东宁顾不得什么面子问题了,回手把周岩的头按向自己,用显得有些暗哑的声音叫道:「快!不要停!我喜你
暴!」
周岩一听,立刻毫不客气地进李东宁的身体深处,重重地撞击在那脆弱的内壁,兴奋地听着李东宁几乎控制不住的叫声。
周岩猛烈的进攻让李东宁一时间腹如刀绞,她已经分不清什么是快、什么是痛苦。她很想要周岩,她想要周岩的全部,这个念头强烈得几乎要让她疯狂。
她一遍遍地叫着要周岩再猛些,一遍遍地把自己的身体回撞向周岩,她要周岩更深的进入,她要和周岩溶为一体。
磨擦几乎要燃起大火,李东宁内部的火热让周岩深陷其中无力自拔,她冶的表情让周岩痴狂,她使出全劲重复着穿透李东宁的动作,她已经是想不到什么是温柔了。
「啊!啊!啊……天哪!天哪!」被周岩抚得要瘫倒在地上的李东宁仍在一直叫着:「求求你快点!再猛点!啊……周岩、周岩……」被她的话
起漫身烈焰的周岩,一把拉起李东宁,狠很地抱起她,环绕住她柔软细致的
肢,把她直撞向墙壁,死
着她的身体,从下往上继续使劲磨蹭着她,抵触到她花
的深处……
随着周岩强力的撞入,李东宁整个人被她顶得高高抬起。她仰着脖子,象快要窒息似的拼命着气。
身体被毫不留情穿透,幼地背部被坚硬的墙壁来回磨擦出了火花,痛和快
在她身上同时
烈地回
。李东宁脑中一片的空白,全部的身心只能被这最原始的
情淹灭。此刻的她,和周岩是一体的。她拥有她最
的人,在她的身体里,和着她的脉搏一起狂舞!
当望升至顶峰,火热的
体顺着大腿
泻出来,这场疯狂的
得到一刻的缓机。紧贴在一起的两人保持着原势不动,拼命地
着
气。
缓过一口气的李东宁回过神来,盯着周岩的脸,抱住她:「你今天一定要把我晕过去,否则我不饶你!」她捧住周岩的脸,用嘴覆盖住她,两人再次
烈
着。
她疯了!一定是的,否则怎么会说出这么恬不知的话?可她就是想说,她控制不住自己!她想要周岩,她想要周岩……
「我会让你彻底昏过去的,宝贝!」话音未落,周岩就抬起李东宁的一条腿,再次穿透了这付她到骨髓里去的身体。
她让李东宁离开墙壁的支撑,所有的重量都落在自己的身上,火热的体互相摩擦,悬空的体位让周岩的更加深入地捅进李东宁的身体,让李东宁
到象是要被周岩贯穿了她的全身,再从她嘴里直接穿出。她浑身
烈地发着抖,不顾羞
地把自己的双峰送到周岩的口中,
觉到被狠狠的啃咬着,好象自己要被她吃掉了一般,双手死死地抱住正在侵犯她的人的后颈。
被烈贯穿的李东宁终于无力地瘫在周岩身上,周岩也经不受这个重量而倒下,两个人滚到地上,
重的
息声充斥着整间房间。周岩退出李东宁的身体,手上沾
热的体
。让周岩惊讶不已的是,倒在地上的李东宁竟倾过身体,抓住她的手指不顾脏污的,一口含到嘴里,用细小的舌尖
着。
周岩直着气,看着她仔细地把她身上残余体
干净,又转过脸把自己的
首含进嘴里套
。受不住刺
的周岩向后倒去,全身心地享受着这个疯狂的举动带来的巨大快
,
觉着李东宁的舌象一条
滑的蛇一样在自己的身上盘旋着。
当那舌进入她的下面时,周岩惊叫一声。可李东宁听若未闻似的继续着她的动作,那软的舌头尽可能的伸进
口,扩张它,在
壁上打着转。
周岩被得气不成声地说:「别、别……不干净的,宁,别这样……」李东宁没有一点停止的迹象,还变本加厉地用手掰开周岩的大腿,让自己的舌更深入的在
道里
。
灵巧的舌卷起,轻柔地伸入那紧闭的口,在
道中游移
。它的速度渐渐加快,在张开的甬道中进进出出,
了那里。
李东宁停止了在周岩下的动作,俯在几乎要失神的周岩身上,用手轻轻的摸着她的脸。周岩从残酷的快
中清醒了,吻了吻李东宁的
,叹着气说:「来吧。」
她把李东宁拉进卧室,两手撑在窗台上,张开双腿,等待着李东宁的进攻。
李东宁把沾润滑
的手指伸进周岩的
口,进一步滋润它。等到它充分的柔软后,她迫不急待地一点点地推进周岩的身体里。
那紧迫挤的甬道
进了李东宁的整个食指,然后马上象是刺破了什么一样的全身紧缩起来,但是她
到了周岩身体内的脉搏的
烈跳动,带着她身体的一部份。
她抬眼,看见周岩有些痛苦的皱眉,于是她亲了又一下一下周岩的背部,等到她全身放松了下来,随即展开了她的掠夺。巨大的冲力让周岩猛烈摇动着,几乎要站不稳。可她仍尽量的高抬起,好让李东宁能带给自己更大的快乐。
在狭窄空间中的烈磨擦,让李东宁在强仰住的喊声中迸发。她自己的
口也被周岩死死地咬住,发出疼痛和快乐的
觉,她全身抖动着,
到自己的热情断续地刺入周岩的体内。
在李东宁仍在得到周岩的动和恍惚中时,周岩已经反客为主,
开李东宁的钳制,转身推倒李东宁,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就着先前的
润,直接占据了她的身体。
上一波的快还在持续,下一波的冲击立刻到来,李东宁失声大叫,整个人在
上拼命扭动着,想摆
这个过份强烈的刺
。
可周岩的执着进攻让她只能发出近似惨叫的喊声,她被周岩着已经神智不清了,她颤抖的手想推开
在她身上的周岩:她真地要被周岩
死掉了。
「岩、周岩!你饶了我吧!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啊……你这个该死的,你要把我坏了!天!啊、啊……」
「你不是要让我把你晕过去吗?你现在还很清醒嘛!」周岩
笑着,猛地高高抬起李东宁的腿,架在自己的肩上,继续她那残酷的折磨。
「你、你……你要死我了!天哪!啊……」
李东宁大声叫唤了一声后,全身绷得象马上要断掉的细绳,然后浑身瘫软的张大着被周岩放下的腿,眼神涣散地看着窗外,任周岩猥亵把从她身体里出的体
涂到她的身上。
「天啊!你真的是太猛了!我都觉得要被你刺穿了。」过了好久,她才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是吗?你意是我最大的幸福!,不过,看样子,我的努力离你的要求还差那么一点,宝贝,让我们再一起疯狂吧!」
李东宁惊得瞪大眼,心里痛骂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种话,真的是有病!可她还来不及制止周岩,那灵巧的手指又开始了在她体内又一次的肆……
在不知道是第几次后,李东宁连单都无力抓住,只能任周岩恣意地摆
自己的身体,叫都叫不出来,还不及她确认自己的
觉,她就陷入了黑暗世界里。
第十五章
李东宁练地开着车,不动声
地打量着身边的女人.窄小的脸和总是瞪得大大的眼睛给人一种神经质的
觉,象一
绷得过紧的弦,随意有断裂的危险。
质量不错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也好象是二十元一件的地摊货;细薄的头发被很小心梳得十分的整齐。
怎么看,她都是一个很老实、很谨小慎微的人,就如那些每天都可以看到的骑车上下班的小职员,只会安份守纪的过着小子。可没想到,这样的女人竟就是那个让警方深
神秘、却一直找不到的纵横财务。
此时的她神慌张地来回绞扭着双手,从那紧张得青筋直跳的手背和冒着汗的额头上,看得出她是非常的紧张。
李东宁暗想,账本和这个家伙,两者得一,就可以万事大吉了。把这种人抓到警局里,让人吓一下,一定是什么都说出来了。
可一切还是等见那本账本再说。
李东宁从车窗里看出去,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车
。今天的事情一办完,她就可以溶进这些平凡的人群中,恢复她的正常身份,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不用再担惊受怕、不用再隐瞒身份、不用再说慌……
也不会再见到那个人了……
「在前面岔路口拐弯!」李东宁的恍惚被打断,她看到那个财务有些不的看了她一眼,「开车的时候最好小心点。」李东宁没吭声,按她说的方向拐了弯。
车很快就转上了盘山公路,不久又转进了一条石砾铺出的小路上。
小路弯弯曲曲的,尽是沙石泥土,有些地方都快被伸长的树枝遮得看不见了,却是十分的平整。她们坐的面包车很顺利地一直开到一幢小小的别墅前停下。
这座风景秀丽的低山,是这个城市有名的别墅区,有十几幢这样的别墅分落其间。别墅间相隔很远,都是躲在绿树丛中,十分的隐密。
而这幢房子在树木的遮掩下,几乎和整座山溶为一体,更是难以被人发现,李东宁不暗叹周岩她们真是会找地方。
在那个财务的带领下,她们上了二楼。那个瘦小女人转着门上的密码锁,左右扭了几下,进一把锁匙。她抬眼示意李东宁,李东宁拿出周岩
给她的锁匙,
进另一个孔中,两人同时一转,保险柜的门开了。
李东宁看到保险柜里,有着大量的账本和其它一些资料。
在那个财务透着紧张的声音催促下,她还来不及为终于看到了这个关键证据而动,就忙着把它们搬下楼。
忠叔先一步打开壁炉的火。火苗迅速窜起,映红了三人微微汗的脸。
李东宁站在三人中间,正对壁炉。忠叔蹲在边上,因不习惯,他把从车上带下来的放在身边的地上。那个瘦小的财务,站在离壁炉稍远的地方,不安地盯着那窜起的火苗。
等炉火烧到最旺的时候,蹲在地上的忠叔立刻动手,要把那些账本丢进火中。
可当他要拿起边上的账本时,竟没有动。他立刻下意识地去摸放在身边的
,也摸了一空。
几乎同时,他听到站在一边的那个财务发出一声极为恐惧的尖叫声。
忠叔惊骇地抬起头……他看到李东宁面无表情地端着对着他,一只脚正踏在那些账本上。忠叔的头脑一时反应不过来,呆了一会,扭头看向那个财务。
此时的财务已是面无人,整个人缩在角落里,全身发着抖,牙关咯咯作响,好象随时都有晕过去的可能。
忠叔再转过头,以不能相信的眼光看着拿对着他的李东宁。
一时间,房间里只听到壁炉里的火苗发出劈啪的响声,没有人说话。
忠叔终于明白了,李东宁要夺账本!她要把这些账本给警方!
他猛地站起身,哆哆嗦嗦地指着李东宁:「你、你……是你出卖了我们!…
…你竟然背叛小岩!「他因极度的气愤和痛恨而全身颤抖着,象是要随时扑上来似的前倾着身子,」你竟然会背叛小岩!她对你这么好,这么相信你!她你
到骨子里去了,而你竟然在她最困难的时候背叛她!你还是不是人呀!「他声嘶力竭地喊着,声音因过大的嘶喊而变得沙哑,血红的眼睛瞪得几乎要掉出来。现在的他恨不得把李东宁碎尸万断,他要杀了这个绝情的女人!
李东宁心情复杂地看着这个一直在全心照顾着周岩,也照顾了她的人,端的手不
有点下垂。
「忠叔,你不要动!警察马上就要到了。你没参予她们的犯罪行为,最多是一个知情不报。你老老实实的,很快就会没事的。」
「你为什么背叛小岩?你怕坐牢是吗?你出卖她换你的自由?你这个人!
你害了扬扬,害了那些兄弟!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叛徒!周岩那个笨蛋,竟上你这个不是人的东西!你这个婊子养的!「
「够了!你住嘴!这不存在什么背叛不背叛的问题!我本来就是警察!我只是完成我的任务!」
「你是警察?」忠叔一下呆住了,「你是警察!」他出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可怜的小岩她竟
上了一个卧底!她知道了,一定会伤心死的……」他有气没力地说着,之前所有的力气一下子全部消失,摇摇晃晃地站不稳身子。
「对,我是警察!是卧底!忠叔,你会没事的,我保证!我不想伤害你的。」
李东宁放柔声音想安这个受到巨大打击的老人家。
忠叔象是没听到似的一直在喃喃自语:「小岩会伤心死的,这会毁了小岩的,会毁了小岩的……」
李东宁痛苦不堪地听着他不断重复的话,呆呆地看着着泪的忠叔,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忠……」
猛地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一下就把她扑倒在地。李东宁大惊地回头一看,骇然发现扑倒自己的居然是那个瘦小的财务!她一直在边上发着抖不说话的,谁也没想到她竟会这样做!
李东宁立刻想挣她的制箍,可那个人象是临死濒击的人一样,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两手死命地抱住李东宁的
,让她一时无法摆
她的
制。
「你放手!我要开了!」李东宁冲着那个埋头抱人的家伙大喊,那人
本置之不理,只是用全身的力气抱住李东宁,不让她起身。
旁边的忠叔咋一呆,马上反应过来,乘这个机会抱起地上的账本,转身狂奔出门。
李东宁不愿开杀他,情急之下,用
柄猛击那人的头,直砸得她头破血
,再也无力支持,倒向一边。一挣
这个不要命的家伙,李东宁立刻跳起来,冲向门口。一出门,她一眼看到,忠叔已把账本放到没熄火的车上,正准备开车逃走!
「站住!别我开
!」李东宁用
指着忠叔,大喊!
忠叔回头看了一眼李东宁,不顾她的威胁,径直开动汽车。
「该死的!」李东宁被这一变故气得要死,眼看车就要开走了,不得已,她开
击中一个轮胎。带着一只瘪轮胎的车子仍歪歪扭扭加速地向前开去。李东宁再一
,又击中一个轮胎。两个轮胎都瘪掉的车子失去了方向控制,却仍挣扎着向前开去……
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警铃声。上山的路只有一条,忠叔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了。李东宁不再开阻拦,任忠叔开着车歪歪扭扭地试图逃跑。突然,一阵刺耳的机器磨擦声传来,只见那破了两个轮胎的面包车大震,发出尖锐的声音,象疯了一样直撞向路边凸出的山壁。
「轰!」随着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强烈的爆炸气猛冲向李东宁,震得她只得趴倒在地上,一时动弹不得。
在浓烟中,李东宁勉强抬头看向车子的方向,只见那里已是一片的火光。
李东宁爬起来,踉呛了两步,咳着嗽,看着那辆汽车已被烈焰笼罩——冲天的大火烧毁了一切,一地的焦黑残骸,什么都没有了!
李东宁又惊又痛地看着面前的惨景忠叔死了!他为了不让那些账本落入警方手中,他选择了让自己和账本一起毁灭于大火中。
刺耳的警铃声近,惊醒了呆立原地的李东宁。她急忙转身跑回楼里,她不能让那个财务跑了!她刚进门就定住了,呆呆地看着那个在拼命
泣的人,用颤抖的手握着电话……她知道电话的那头会是什么人。
李东宁像是僵住了一样,浑身发软。她使出全身的力量,才能让自己不出慌恐的样子,让自己还能站在那里不倒下。但,巨大的恐惧疯涌冲袭而来:真相大白了,该来的都来了!周岩!周岩现在会是怎样?是痛不
生还是恨得发狂?
她无法让自己迈向前一步,她只能呆在原地,看着那个在泣的人。
好不容易,那个一直在哭的财务总算开口了。她边哭边说:「我不会对不起岩少的,要不是岩少,我们一家早就死了,是她救了我!救了我的老公、孩子!」
李东宁愣愣地听着。她的心好象被掏空了,那个声音很不真实地在周围回旋、忽远忽近。她必须强迫自己集中神,才能听到她在讲什么。
「我就是死也不会出卖岩少的。我知道自己胆小,我知道自己胆小……」她声音变得含糊不清,人慢慢地往地上倒去……
「你怎么了?!」李东宁抢上一步,一把接住她倾倒的身体。黑的血,从那个发青的嘴角
下,脸、已是一片的惨白!可泪还在
……那个瘦小的女人努力地想说些什么,可是她已经说不出话了。她死死地抓着李东宁的衣袖,象一个怨毒的鬼一样瞪着李东宁。渐渐地,她的力量消失了,她松开了紧纠着李东宁的手死亡带走了她所有的力气。李东宁把她放倒在地上,伸手合上了她仍然瞪着的眼……
掉下的话筒在她面前摇晃着,连接电话另一头的那个人。李东宁哆嗦着手,拿起那个话筒,缓缓地放到耳边……一片的寂静,只听得到自己急促的呼声…
…
「李、东、宁!」……
「匡铛!」一声,李东宁象触电似的把电话扣上。她不敢听、她没有办法听!
那声音……一字、一字,带着心最深处的悲痛,带着淋淋鲜血,惨厉悲凄……
「周岩……」李东宁无力支撑住自己的身体,跌坐在地上,「周岩……」
凄厉的警铃声盖住了李东宁痛苦的声音,她靠着沙发,看着自己的同事跑进房间。焦急询问她情况的声音、跑上跑下的脚步声……一切都是那么的虚幻,只有那个被她伤透了心、只有那个总是温柔笑着看她的女人占据着她全部的意识。
「周岩……」
警方从楼上搜出了剩余的账本和资料。虽然大部份的证据已被忠叔销毁,但现有的资料也足够把纵横和周岩置于死地。
同事们兴奋的呼声和热烈的拥抱惊醒了失神的李东宁,她看到大家那么
动地神情,终于也
到了一丝的喜意。她微笑地回应着大家的祝贺,口里说着谢谢的话语。
忙碌的一天终于要过去了,李东宁回到了离开了近两年的宿舍。她打开房门,揭开遮盖的布,慢慢地坐下……
雪白的墙壁、简单的家俱,这间她住了一年的房间,到处透着一股陌生冰冷的觉。白天的忙
让她无暇去体会自己的心情,直到现在……
直到现在……她一个人,在没有周岩的房间里……
没有周岩……
李东宁到一股刺心的痛,痛得让她几乎不能呼
!
周岩!
李东宁一直拼命气,想分散自己的思想,但是那痛彻心扉的
觉让她
本无法思考。
周岩!
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李东宁再也忍不住了,抱着自己的头,恸哭失声……
第十六章
周岩逃走了!在他们找到账本的时候,周岩已带着手下消失不见。据说,有人看到她乘当天的航班,飞离中国。在登机记录中并没有发现她和其手下的名字,警方断定她们一定是用了假护照上的机。周岩并不是警方通缉的对象,更由于此案被封锁消息,也给她们的逃离造成了方便。
李东宁知道周岩有好几本不同的护照,包括她自己,周岩都有给她准备另一个身份的护照。只是没想到周岩的行动这么快,在甫受到打击的同时,还能冷静迅速地带人逃离。
是啊,那种人才,天生的领袖人物,不会那么轻易地认输的。自己曾那么的幸运,被那个如王者一般的人着,被她温柔地抱在怀里,小心地呵护着……也许再也不能见到她了……每当这个念头浮起,李东宁的心就象要停止跳动般地
痛着。
她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埋头于此案的后续工作。她没没夜地忙着整理证据,提审涉案人员,甚至出庭作证,不让自己有任何能闲下来的机会。她脑子里全是案件、案件、案件……累了就在办公室里倒头就睡;醒了,抹把脸继续工作。
太过繁忙的工作和紧绷的神经,让她身形急剧削瘦。同事们都看不下去了,劝她休息一下,她也置之不理。
她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只要她稍稍停下来,只要她累得不得不一口气,那种疯狂的想念、那种要
死她的绝望,就占据她整个的人、整个的心,让她呼
不了,让她痛苦
狂…
神上的巨大
力和过重的劳累,终于让她在一天,加班至清晨的时候晕了过去。再也看不下去的同事,硬是把她架回宿舍休息。
可她睡不着,她的人累得都快要虚了,可头脑就是清醒异常。她无法平静下来,只有那个名字,那个人,在她心中、在她脑中盘旋……她想见她,她想她的怀抱、她想她想得快要发疯了……
为什么这个痛苦怎么也不能减少一分?不是说时间可以让记忆模糊吗?两个多月过去了,为什么却是越来越强烈?
想她想得快要疯了……
我好想见你,好想见你……只要一面就好,让我见到你……你不是恨我吗?
你恨我入骨吧!那来杀我啊!杀我报仇啊!
你这个笨蛋!为什么还不来?为什么还不来杀我?
你来亲手杀了我呀!让我能再见你一面……让我再见你一面……我真的是好想你……就让我见你一面……就一面……
周岩……
为什么你还不来?你来杀了我……
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是这么的脆弱,本无法生存在没有你的世界里……
纵横因走私罪被国家没收全部资产。只是剩余的账本上记载的纵横走私的金额并不大,被烧掉的部份又不能拿来做为证据来起诉她们。最后纵横只是被定为一般的走私罪,此案的重心转为追查各级受贿官员。
搜出的账本和各级官员的往来记录,让反贪局以此为据,逮捕了大量的贪官。
从一般的政府工作人员到省级大员,皆有落网。其数量之多,让人不得不惊叹纵横的规模和周家姐妹的能力。
接下来的工作就给了反贪局和检察院的专案组,警方不再介入此案,只是发出命令,追捕逃逸的周家姐妹和她们的手下人员。但世界之大,无从找寻。她们就象是平空消失一般,不留一点的痕迹。抓不到周岩,让李东宁松了口气。她无法想像那个高傲如帝王般的人,蹲在狭小监狱里,被狱警呼来喝去的样子。
深夜的都市,霓虹依然闪烁,车辆穿梭往来,过夜生活的人们占了这个城市的每一个喧闹的角落。
李东宁孤独一人,没有目标地在这不夜城里走着,站在明亮灯光下的影里,看着那个纸醉金
的繁华世界。
没有那个人,自己就如失了魂一样的无助;所有的光、所有的快乐都不属于自己……
我赢了吗?在你我的对决里。
我觉得我输了!
我连人带心都彻底地输给了你,干干净净、一点也没有剩下……
远处的黑暗中,一辆黑的车子幽灵般地跟着踽踽独行的李东宁。
车子里的周岩,透过暗的车窗,看着那个她曾付尽所有
情
过的人,而如今却是最恨的人……
闷热的晚风吹过,扬起那单薄身体上的衣袂,三个多月没见,她竟瘦成这样,不稳的身形象是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哼!
忙于收拾我们?你就这么的处心积虑地想着如何对付我们?必置我们于死地而后快?李东宁,你杀我兄弟,走周扬,让我在国内无法立足……你厉害!我看中的人果然厉害!整得我们差点统统进监狱!
周岩面带肃杀可怖的神情,死死地盯着那削瘦的身影……自从知道李东宁是警察,她的心就象被生生撕裂般的痛……她最、最信的人……是她带她进纵横的,她委她以重任,全然地相信她……纵横之所以有今天,全是因为她,引狼入室!是她周岩害死了那一班兄弟!差点就害死了周扬,她唯一的亲人!这世上最疼她的人!
她无法面对那些忠心待她的手下,那些早如家人一般的人。可她更无法面对的是,李东宁对她的欺骗!她她
的恨不得把心都掏给她了,仍不能打动她一分。所有的柔情都是假的,全是为了骗取她信任而装出来的!
她无法接受!
她曾有多她!现在就有多恨她!
……她还是那么漂亮,站在俗的灯光下,仍是清
得不带一点尘世的味道……
我曾见过的最出的女人!我曾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越幸福的假像,撕破后,越让人痛不生……
这三个月,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渡过来的。心,无时无刻不在被煎熬着。痛苦、自责、内疚、仇恨……
不可遏制的愤恨在心里翻滚,此时的周岩,恨不得亲手一分分地把那人撕碎,让她尝尽痛苦地慢慢死去!
李东宁抬起头,看向那辆挡住她去路的车……看着车门打开……
周岩!
她看不到左右拿着,静静围上来的黑影,只能痴痴地看着眼前的人……
周岩!你终于来了……我终于见到你了……我真的是好幸福,能在临死前见到你!能死在你的手上
我的人……
气溢
了整个的眼眶,李东宁舍不得眨眼地贪婪注视着站在她面前的周岩。
她看得出周岩眼里那刻骨的仇恨,通红的眼睛象是要滴血似地瞪着她……可她顾不得这些。
能再看到周岩!
巨大的喜悦冲着她的全身她死也瞑目了!
「李东宁!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吧?」冰冷的声音象是罩了一层严霜,没有一点的温度,「不得不说你很厉害,我很佩服你!」李东宁的心一颤,那寒冷的声音象冰棱,直刺进她的心脏,让她全身象浸在了冰窟中……那个总是温柔地笑着看她的女人……
「你戏演得很好!看着我象傻子一样被你骗得团团转,成就不小吧?」
近那个动也不动的人,周岩直视着李东宁的眼……黑亮的眼仍然清澈,镇定如恒,没有一点的惧意……若能从她眼里看到惧意,她也就不是李东宁了!
倔强高傲的人!
周岩到一阵揪心的痛苦她还是
她!在被她如此的背叛之后……那种酸苦,一时间让她说不出话来。
强下心中的酸楚,她用刻意装出的嘲讽语气说:「你们都以为我走了。可我怎么会丢下你一人,自己走了呢?」
带着轻浮的冷笑,周岩勾住李东宁的下巴,「你可真尽忠职守!为了整垮我们纵横,不惜张大腿,让我玩了一年!怎么样?我的技术还让你意吧?」
李东宁一下子涨红了整张脸,她既痛苦又难堪地看着周岩。她那受伤的表情刺痛了周岩的心,一股酸涩味道直涌上喉咙……她心的不甘、不舍,恨得……
恨得自己都不知道她恨的是什么?
看着眼前的女人,仍是美丽得让她心动不已。
想要她!想要她都快疯了!为什么、为什么她能这么狠心的粉碎这一切?让自己本无法原谅她,只能恨她……
我得不到这个女人!我得不到!!!!!!
付尽了所有的情……
周岩用尽全身的力量,狠狠地一拳揍向李东宁,看着她直跌到地上,血从嘴角下……
「我不会让你这么快就死的!我会让你一点一点的被生割,慢慢地死去……
把她带走!「
看着手下把倒在地上的人拉起,推向车子。
那人还是没有说一句话,略低着头,伸手擦去嘴边的血。她那高挑的身子仍旧直,
觉不出将死的惊恐和畏缩。
沉默地走过她的身旁,没有低头……周岩忍不住转身看向那修长的背影潇洒如旧……
车门被关上的一瞬,她抬头看了一眼,深深的……依然清亮的眼睛里似乎带着忧伤和……依恋……
是依恋,是吗?
她有一点舍不得我?
心猛地收紧,象是被焦油滚烫,成一团。只一个淡淡的眼神,就几乎让她站立不稳。
周岩失心丧魂地看着车门关上,看着车消失在夜幕中…
第十七章
周岩透过单向镜,看着在另一个房间里的人……
李东宁仍是没有什么表情,让人看不出她现在的心情。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出神,思绪已不知道飘向何处。
身边打手们行刑的准备动作,她本就是视若不见。现在的她,好象只是在悠闲地站在午后的花园里,晒着太
,任自己的神智飞
在清朗的天空中……平静得甚至称得上有点柔和的表情,看得周岩心
如麻。连拿着木
、皮鞭的打手们,都有点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监督行刑的小方,咬了咬牙,斜眼朝镜子方向看了一眼,朝行刑者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扬起的皮鞭在空中打了个旋,带着撕裂空气的声音,落那个颀长削瘦的背影上……血溅出来,象开出点点的红花……
周岩全身紧绷,她觉得,那一鞭象是落在她的心上……曾如此宝贝护的身子……她知道那薄衣覆盖下的肌肤,光洁滑腻,没有一点的瑕疵。她曾一寸寸地亲吻过,
不释手的抚摸过……
鞭子一次次的落下,再卷起,雪白的皮肤被鞭子一条条地带起,留下错的血沟……看着那赤红的血中绽出的白的
彩,周岩痛心的想,那一切已是往昔,那完美的身子已不复存在……
刚才的淡然神情已消失,李东宁美丽的脸上布痛苦的神情,汗水大量地渗出,滑下脸庞。她痛得浑身打颤,死咬着
,
下要冲口而出的惨叫。
接着鞭子后,是。一
下来,她的腿骨立断。李东宁的闷哼立刻转为惨哼,脸
煞白地瘫在地上。
皮鞭和错落下,鲜血如箭一般的
出,翻开的肌
下是森森的白骨。
李东宁双手紧紧抠住身下的地板,全身发颤,痛苦不堪。她到自己身上好几处的骨头都被打断了,断开的肋骨象是刺进了腹部,血从她嘴里咳出。她本能地想避开直击在她
口的木
,刚一抬头,皮鞭已
打在她的脸上。血一下子狂
而出,额头火辣辣地
痛,鲜血模糊了她的眼睛,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腥红……
周岩看不下去,背过身去,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隔壁的声音依然清晰入耳,鞭子落在皮肤上的声音,木击打在人身上的闷响,甚至是骨头的断裂声,但就是听不到一声的惨叫。
周岩脑中一片空白地看着对面的空墙,听着那可怕地声音。
站在她边上的刘明致,心情沉重地看着周岩,看着她脸的失措、痛心。他走到单面镜前,看着那血腥的行刑场面。
倒在血泊中的人,两条腿已被打断,血大量地从嘴中涌出,死死抠着地板的手指惨不忍睹,指甲全被抠得断裂……可那人还是不出声地忍着那不该是人能忍受得了的痛苦。
打手们拉起李东宁因死命抠着地板,已是血模糊的双手,用老虎钳夹住她左手的小手指,狠命一钳。一声脆响,手骨立断!
李东宁痛哼出声,整个人向后倾倒,全身搐着。她急速地
着气,失去焦点的瞳孔茫然瞪视着天花板。
左手的五只手指指骨很快被一一钳断,李东宁痛得昏都昏不过去,浑身抖得几乎散架,却仍然没有发出让嗜血的打手兴奋的惨嚎声。
连打手们都觉得有些惑:这样还不够痛吗?怎么连惨叫声都听不到?几个人互相看着对方,再看看手里的刑具,
到有点糊涂。他们停了一会,扔掉手里的木
皮鞭。其中一人拿来一把尖利的刀,慢慢刺入那已看不到一块完好肌肤的身子,深深地扎进大腿骨里,一转。随着让人惊心的声音,腿骨裂开了。
刀子拔出,又入手臂手软软地瘫下。四肢的骨头被逐一
入,连续的断裂声让人心惊。
李东宁持续地惨哼着,全身抖得越发厉害。她那瘦削的肩膀急剧地起伏着,眼神涣散,可仅剩的理智让她仍不愿叫出声。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快点失去意识,不管是死、还是晕,只要能受不到这种酷刑,就是短短一会也好。可是,那些人不愿让她晕过去,在火里被烧得通红的钢丝鞭子已打上她的身子,如火燎炮烙。
所到之处,身体立刻被烧焦,发出刺鼻的味道。代替木的铁条打碎了关节,带着火花的鞭子疯狂落下。
李东宁痛得如同被人刀斫斧劈,被生生凌迟。她在地上无意识地翻滚着,痛哼着,只求能速死,好摆这种非人的折磨。
半侧着脸监刑的小方受不了了,他示意打手们停下,走到被肆得已不成人形的李东宁身边。他把冷水泼到李东宁的脸上,看着她有点清醒过来。
「你向我们求饶吧!你好好的求饶,我就让你快点死去!」
李东宁神智不清地呆看着面前的小方,没有反应。小方又再说了一遍,她有点明白了。这个曾在本和她并肩作战的人,想给她个干脆的了断。
她带着,微微朝小方扯出一个很淡的笑,闭上眼睛……
小方呆呆地蹲在李东宁面前……半晌,他站起来,又看了一眼镜子,走回角落。
屋子里静默了一会,打手们面面相觑,眼里有不忍和佩服。他们集体看向小方,小方轻轻地点点头。
木再次落下,这次是直接打在李东宁的头上,血如雨般四溅,强大的冲击力把李东宁打到墙角……刘明致清楚,那些打手也不想再继续对这样的人动刑,想快点解决掉她的生命,结束她的痛苦。
他转身,对仍是呆坐不动的周岩说:「岩少,她快不行了,你不想看一下吗?」
周岩全身惊跳了一下,慌地站起身,走到窗前。
入目的惨景一下让她惊的瞪大眼,她往后倒退了一步,死死盯着那个血模糊的人。
初次见面,那发着淡淡光晕的雪白皮肤,致的五官和清冽的轮廓……曾让她移不开目光的
人……而眼前的人全身已找不出一寸完整的皮肤,血如泉涌,看不出有丝毫当初的形象。修长美丽的四肢、细长而略带骨
的手指,如今瘫软在血中,已全部被废掉;空气中带着皮
被烧焦的气味,浓烈的血腥味…她还记得,拥那个人入怀时,让她贪婪
的清
气息,纯真
人的味道……
周岩心痛得说不出话来,口象被一团重重的石头
住……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好象还只是在昨天,还曾幸福地拥吻着;她还曾抱着那个
情过后的慵懒的身子,轻轻
过布
细汗的光滑肌肤………
又一落下,那
身是血的人撞击到墙上,额头裂开了一个长长口子………
木继续落下,
前的骨头又断了,连带着内脏都象是碎了,鼻子呛出血来。
李东宁在剧痛中,觉到自己离死亡很近了,她有一点快要解
的轻松。她勉强张开眼,看向那片镜子……她知道,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人就在那面镜子的背后。
她想在临死前最后一次的受到她……周岩……她终于能报仇了,自己死了,她会不会好受些?会不会少恨我一点?
好想你能抱我……好想能再看到你对我微笑……
我你!周岩………
周岩僵硬地立在镜子前,难以置信地看着李东宁……她好象看到了李东宁眼里有一抹笑意,清淡如风……
大的木
重重打下,鲜血四溅!
温和注视的眼睛失去了光泽,人往一边徐徐倒下……
「住手!」周岩口大喊。
在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站在那是鲜血的房间里。她
着
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刘明致紧跟着她冲入房间,不等周岩的吩咐,立刻和小方动手抬起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李东宁。
「赶快给陈医生打电话!快去!」刘明致尽量低声音说,他不想惊动那个站在血泊中愣掉的人。
李东宁到了
光的明亮,及清凉的风拂过她的脸颊。窗外有小鸟在清脆地
叫,带着树叶被
光照
的清香。刚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中的周岩冷冷地看着她,
冷可怖。真可怕,她不要那样的周岩,她喜
周岩总是一副疼
她的样子……
「你醒了?太好了,你睡了好久了!」身旁一个直愣愣的声音一下带回了李东宁的全部神智。她蓦地睁大眼,映入眼廉是雪白的墙壁……
好痛!她刚一想动弹,一阵剧痛就让她的举动半途而费。疼痛让她彻底清醒过来一切都不是梦!
那让她疯狂死的痛!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这一切都是真的,而我并没有死!
我没有死?为什么?
「你听到我说话了吗?喂!」一只手在她面前晃,李东宁动了动头,看向那声音的来源。
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容,傻傻的!
李东宁一时反应不过来,愣愣地看着那张陌生的脸孔。
那头凑了上来,「你不会傻掉了吧?我哥说你的头被打坏了。」「不过不要紧,我哥说我的头也是坏的,但是我还是活得很好的,很开心!」那人嘻嘻笑着,象是在努力地安着李东宁。
「你哥?」李东宁从几乎发不出声的喉咙里挤出一点含糊的声音。
「是呀!我哥叫刘明致,我叫刘明远,你叫我小远就行了。是我哥叫我来照看你的,噢,对了,我得去告诉我哥,你醒了。」话音未落,那个人已跳起身,直冲出门。
没一会,刘明致进来了。他走近李东宁的边,低下头轻声说:「你醒了?医生说你会没事的。」
看到李东宁惑的表情,刘明致又说:「我们现在在
本,你已经昏
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你身上的骨头再过一些
子就会长好,到时你就可以动了。」他犹豫了一下,又开口,「是岩少叫停手的。」
他似乎不知道该讲什么,过了一会,挥手叫过那个神抖擞站在一边的人,「这是我弟弟,一生下来头脑就有点不好,但是很听话,照顾人还是可以的。我想,由他照顾你比较合适。」
李东宁呆呆地看着刘明致,她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刘明致也半天不吭声,那个刘明远拼命左右扭动着头,看看哥哥,又看看上的人。
「我这样做都是为了岩少……」刘明致不看李东宁,用很轻的声音说。
他转过头,「小远,有什么事就叫医生,听到了吗?」
「听到了!」很响亮的声音回答道。刘明致点点头,身而去。
「你身上包了好多布,」那个呆头呆脑的声音又响起,「我哥说你的骨头全断了,花了好久才接上的。」
李东宁低下眼,看到被纱布裹得严严的自己。
「不过,你放心,我会把你照顾得好好的。」刘明远那张是笑容的脸又凑上来,很认真地向李东宁保证着。
李东宁没有看她,移动全身上下唯一可以动的颈部,看向窗口……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死?
那样子还不够让她恨?还想怎么样折磨我?
李东宁虚弱的闭上眼……只要她高兴就好!
第十八章
在黑暗和光亮的错中沉浮,
中
到一道迫人的视线,固执地拉住她的神智,慢慢
离那黑
的世界。
李东宁微微睁开眼。一片刺目的灯光,让她很不舒服的皱起眉。一声轻响,光消失了,她觉好多了,又闭上眼。
可那视线仍紧不放地纠
着她,象毒蛇,伸着长长的舌信,在她脸上盘旋――带着死亡、带着怨恨……
李东宁不得不重不睁开眼,借着窗外明亮的月光,努力地找寻着视线的来源……
周岩!
心里乍一涌起的愉被那
霾的眼神惊住,那眼神里的彻骨寒意让李东宁一下回到现实的世界里,她的心被冻住了。
她垂下眼睛,不愿看着那让她全身发冷的视线。
「你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吗?」和视线一样冰冷的声音传来,「你全身的骨头都断了。虽然医生尽量接了,还打了很多的钢条在你身体里,但是你再也不能象原来那样了。」李东宁心一颤,抬起眼看向面前的周岩。
「你不能再跑动和跳跃了,连较长时间的站立和行走都困难。恢复得好的话,也许能慢慢动着走个十几分钟,象洗澡、穿衣这种事,对你来说,也是很难做到的了……」周岩冷冷地看着神情茫然地李东宁,俯下身,让她的视线定在自己身上。她盯着李东宁的眼,低声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残废了!今后你就跟一个废人一样,什么事都不能做!」
那木然的眼睛动了一下,在周岩还来不及抓住任何东西前,又归于一片的平寂。那仍澄净如水的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周岩,几乎是一眨不眨的。象深夜里的湖水,着莫名的情绪………
好漂亮,象是会把人入一般的
人。周岩呆看着,嘴有些颤抖,几乎就要往那曲线柔软的
上落下………
「啪!」的一声脆响,周岩狠狠的一个巴掌,打着李东宁偏过脸去。她有些气急败坏的直身体,凶狠地瞪着李东宁。
「让我告诉你这个废物还有做些什么!」
她一把拉下遮住李东宁下身的被单,让她最隐密的地方暴在月光的照
中。
「你只能被人干!」
她不看李东宁涨红的脸,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就把手指狠狠地刺入。
打着石膏的腿张开着,方便了周岩把自己直接入李东宁干涩紧小的体内。
李东宁涨红的脸立刻转成惨白,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滑落。全身无法动弹的她,只能瘫在上,任周岩发狂地侵犯她,任她疯狂地蹂躏……
柔软的内部被疯狂扩张,那些疯狂手指里面撞击,可怕的凶器象是要把她捣碎
烂一样的冲击,让她受伤不久的腹部疼痛如绞。血
了下来,她似乎听到了自己的下体被撕裂的声音……虚弱的李东宁
本经不住这样的折磨,渐渐沉入昏
中……
突如其来的一阵剧痛,让李东宁不住痛呼出声,一下从半昏
中清醒过来。
沉醉在李东宁体内的周岩一下僵住了身子,赶紧拿开碰到她腿部的手……痛苦地着气的李东宁,看到了周岩脸上闪过的惊慌……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掠过,李东宁闭上眼,静静地等待着周岩的下一步攻击。
周岩几乎是气急败坏的往前一顶,再次暴地撞入那受伤的甬道,看着那漂亮的眉宇纠在一起。
她恨自己的软弱!象要发身的怒火般,她发疯似地,更加猛烈地凌
着身下的人………
夜凉如水,皎洁的月轻盈地挂在空中……周岩忽然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也是这样的天,这样的月,她怀里抱着那让她百般珍的身子,轻轻地一遍遍抚过……
而眼前的人,浑身包着纱布,躺在上不能动弹;敞开着的下身,
出红白相间的浊
,让人不忍直视……
周岩呆立良久……
她慢慢移动身体,机械地打开柜门,拿出清洁的巾,用脸盆打好水,轻轻地擦拭着那污秽不堪的下体。清洗干净后,她又用干布小心擦干。
血还在渗出,细细地,没有停……
周岩用布按住伤口……觉到手下的身体一颤,她赶紧
回
巾,低下头,用舌轻
着那裂开的伤口。象羽
般轻柔……来来回回,一遍一遍……直到那伤口停止了出血,她才抬起身子。
盖好被单,她走到李东宁的头,跪下来,痴愣愣地看着昏
中的李东宁――密密长长的睫
低垂在惨白如纸的脸上,落下浓重的
影……慢慢地俯下身子,吻住那没一丝血
的
……柔软温和……我的宁!
我这么你!这么的
你……为什么不能打动你一点点?
开始强迫你,是我不好!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你!你不能原谅我吗?你知道我有多你的!我们不是一直很幸福吗?
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落在那依旧美丽的脸上,周岩轻摸着那绷带的头,不住地亲吻着那苍白的
,含住那淡
的舌……
你叫我怎么办?放过你?我怎么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兄弟?怎么对得起关在监狱中的手下?
警察的职责对你就这么重要?不能为我放弃?
……你不
我?你到底
不
我?你有没有一点
我?
腹的凄楚一涌而出,嘴抖得亲不下去,她死死抓住李东宁唯一完好的右手,把脸埋进那温暖的掌心……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这么狠心!
我不要脑子里都是你!我不要再你了!我不要再想你了!
……我好痛苦……宁……
周岩嘶嘎凄绝的恸哭着……
心里的痛苦和内疚得她
不过气来。人前强扮出来的坚强和冷酷,在这一刻烟消灰散!只有心里的痛让她恸心透髓地悲泣!
……
不知道哭了多久,周岩终于止住了眼泪。她直起身,长时间地凝视着李东宁……
我你!
一个充恋和温柔的吻落在李东宁额上,滑下脸颊,停在
上……
心心念念都是你……
………
我要忘了你!
我不能对不起为我舍弃命的人……
我会忘了你的!
周岩走向门口。
开门的一瞬,她回头再看了眼躺在上一动不动的李东宁……
你是我今生最的人……
……也是最恨的人……
「李东宁现在怎么样了?在医院好久了,恢复得如何?」周扬看着面前的资料,象是很随意的样子问道。
周岩有些心虚地瞥了眼对面的周扬,「骨头长得差不多了,现在可以勉强下走几步。」她低下头看着地板。
「听说你经常去医院?」周扬向后一靠,隔着办公桌看着整整瘦了一圈的周岩。
听不到周岩的回答,周扬长叹了一口气。
「虽说你都是晚上去,但传出来,是会伤兄弟们的心的。」
「我知道……我、我不会再去了……」周岩抬起头,脸都是愧疚之
,「姐,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那些兄弟。忠叔从小看我长大,到老又为我而死,我……」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不过,下一瞬,她重重的吐了口气,口气变得强硬起来,「我会忘了她的,姐,你放心!」
「那就好,我相信你!」周扬面带微笑,掩下心中的不安,但愿如此!她心情沉重地想。
房间一时陷入沉寂,两个人都不说话。过了半天,周扬突然开口道:「你记得仓田吧?那个本商界大老,到过中国,我们接待过的。」
「记得,怎么了?」周岩不解地看着周扬。
「我们要想在本立足,需要他的支持,否则还是很困难的。」周扬停住,象是在考虑该如何说才好,「嗯……那个……他说他很愿意帮助我们……他是个女
家……」
周岩愣了一下,脸上开始失。
「他通过他的私人秘书向我表示,他想要李东宁……他在中国时就对她印象很深,但他知道当时李东宁是你的情人,他没有说出来。但现在…我有跟他说,李东宁已经可以算是体无完肤了。但他说不要紧,只要脸没事就行,他还是想要。」
周扬又静默了一会,「还有,陈君毅就要出来了,下周就会来本。姓高的那个老家伙这次帮了大忙……钱花老了!不过还算值得。」。
周岩浑身一颤,几乎是面无人地看着周扬。看到这样的周岩,周扬不忍说下去。她推开椅子,走到周岩身边坐下。
「我只是跟你说一下这些事,我不会你的,你自己作决定!」她把周岩抱在怀里,摩挲着她的头发,「你是我最心
的妹妹,这世上最重要的人,我不想你难过……我
你,岩!」她低头亲吻着周岩的额头,「我不
你,你自己想……」
伸手紧紧地抱着最疼自己的姐姐,周岩使出全身的力,才没有让自己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痛哭出来。
李东宁在刘明远的大力搀扶下,艰难地从车里出来,她脚步虚软地摇晃着,所有的重量都在刘明远身上。刘明远虽然脑子不太好,但是力气倒很大。他很尽力、很小心地扶着李东宁,努力让她能站稳。
李东宁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地对刘明远低声地说了声谢谢。硬撑着无力的腿,她艰难地向前挪动着,每走一步,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短短的一段路,李东宁已经走得是脸
煞白,气息微弱了。
觉到周围那不友善、甚至仇恨的视线,李东宁低着头,漠然以对。她不知道为什么周岩叫她到这里来。
也许,周岩终于要狠下心来杀她了……李东宁心想,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解了……
一进房门,她就看到了站在房间中央的周岩。周岩看也不看李东宁,冷然地对刘明远说:「放开她!」
刘明远不知所措地看了看周岩,又转头看他哥哥。刘明致不吭声,上前拉过弟弟。失去支撑的李东宁站立不住地摇晃起来。她想靠自己的力量站稳,可是两条腿本不听使唤,虚弱的没有一丝力气。她只能颓然倒地。
刘明远立刻要上前,却被脸沉的刘明致死死拉住不放。
李东宁努力想直起身子,可一样没有力气的手,本起不了作用。她很快就放弃了无谓的挣扎,静静地趴在地上不动。
「李东宁!好久不见!」李东宁抬起眼,看清了向自己走来的人……陈君毅!
李东宁惊讶地睁大眼,她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陈君毅现在不是应该被关在监狱里吗?他犯的可是死罪!
「想不到吧?应该被毙的人居然会出现在你面前!」陈君毅眼睛里充
了刻骨的仇恨,脸上却带着嘲讽的笑容。「你这么尽忠职守,可其它人并不是这样。
很可笑吧?你这个英雄现在是手脚俱废,而我这个死刑犯却在这里自由自在的生活!「
他近李东宁,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无法爬起的人,「在狱中的每一天,我都在想,如果我能出来,我要如何对待你!现在看到你这样,我很高兴!可是,这还不够!只是这样还不够!张小宁死了!周云死了!忠叔死了!……我弟弟…
…我弟弟…「眼泪直了下来,声音一下被哽住。陈君毅用手狠狠抹掉泪,仍是用象要生吃了李东宁似的目光死盯着她。
「我恨不得生剥了你的皮!吃了你的!」他一脚踢向李东宁。
腹部受到重击的李东宁,痛得缩起身子,手按着腹部不作声。
「不过,岩少有个更好的办法,我相信,那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我看你还能硬到什么时候!」陈君毅发出一阵神经质的笑声,「你知道吗?你马上要被送给苍田健吾了!苍田那个老家伙,可是有名的会折磨人。特别是,有时候他还会把玩腻的女人送给他的手下。呵呵……被那群中恶鬼轮着
,我倒想看看,你还倔不倔得起来!也许到时,我会去求苍田,让他再把你
给我。我要让大家都看看你那些捅烂掉的身体;或者我会把你扔到街上,让所有人都欣赏一下你那副
样……哈哈哈……还是把你扔到一群喜
玩变态游戏的家伙面前,让他们把你干死比较好!」
李东宁瞪大眼睛,听着陈君毅恶毒下的话!她不相信周岩会这么做!她挣扎着半撑起上身,看向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周岩……
不可能的,你不可能这样做的!你不可能用这种方法来羞辱我的!我不相信你会这样做!
这时,有两个本人走过来,朝周岩一低头,「谢谢周小姐!我们代苍田先生
谢您!」一说完,他们就弯下
,把李东宁从地上拖起。
怎么可能?!李东宁不可置信地看着周岩!她看到周岩目光闪动,却低垂着眼始终没有吭声。
「周岩……」李东宁低叫。
她震惊地盯着周岩,急切地想从她嘴里听到否定的声音,可是没有!周岩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保持着沉默。
那两个人从左右两边架着她,把她拉向门口。李东宁拼命回头看周岩,眼里充了不信和惊慌。
不可能的!你不可能这样做的!对不对?周岩……可马上就要出门了,她看到门外有一辆黑的车子在等着,车门已经被打开。
「周岩!」李东宁惊慌失措地回头高叫,一头金发漉漉的贴在两鬓。
周岩抬头……
面无表情……
是真的!周岩真的要把她送给别人去玩!
李东宁的眼神一下暗了下来,脸上是绝望和悲凉……
她不再叫了,就这样一直看着周岩,一直看着,直到被架出房门……
屋一片死寂,没有人出声,连一点的咳嗽声都没有……
……
「该死的!她想咬舌自杀!快!堵住她的嘴!」门外一阵的惊叫声。
周岩整个人猛地抖了一下。
她随即转过身,象没事人一样走向周扬,「好了,这件事总算解决了,我和周扬还有事要谈,先走一步了。」她用手揽住周扬的肩。
手臂被周岩死劲抓着,周扬痛得一下咬住了。她强忍着,若无其事地和周岩一起从侧门离开。
第十九章
「苍田先生,人到了!」
「嗯。」优然品着茶的老人,一身和服,气度雍容淡定。
他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被放到塌塌米垫上的李东宁面前,微笑地蹲下身。「记得我吗?我们在中国见过,」他伸手滑过李东宁的脸,「想你好久了,你还是和我印象中的一样漂亮嘛。」
健壮的老人毫不费劲地把李东宁瘫软的身子抱在怀里,看到她被堵住的嘴,苍田叹了口气,「听说想自杀呢,真可怜!我怎么可能让你死?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你。」苍田搂紧了怀里的人,亲了亲李东宁的额。觉到李东宁全身绷紧,整个身子象受惊一样颤动着,苍田呵呵笑了起来。
「别怕,很快你就会习惯,我会让你疯狂的。」他放下李东宁,向站在一边的人微摆了一下头。
立刻,有两个穿黑西服的女人上前,动手开始李东宁身上的衣服。很快,她就被
得一丝不挂,被大张着腿摆放在
垫上,任那些贪婪下
的视线侵犯。
极度的羞让李东宁紧闭双眼,全身僵硬得一丝也动不了,只有长长的睫
剧烈颤抖着,有一圈淡淡的
痕……
苍田把李东宁重又抱回怀里,叹了口气,微笑地说:「周岩真狠得下心,把这么完美的身子打成这样。」他摸着李东宁身上一条条的伤痕,「可惜是可惜了,不过,这些伤疤让你更讨人怜,让我这个老头子看着也好心疼,我可怜的宝贝……」
老人特有的冷硬的手玩着瘦弱的身子,慢慢伸到那柔软的体
中,把那些
轻轻地
捏着。
李东宁猛地惊跳了一下,苍白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她抬起无力的手,哆嗦着想推开那猥亵地把玩着她下身的手。可她徒劳的动作只是增加了苍田玩她的乐趣,看着她
脸掩不住的恐惧,苍田哈哈笑了起来。他俯下身子,伸出舌头,细细地
舐着年轻的肌肤,渐渐往下延伸而去……
李东宁全身的寒竖起,
前
腻腻的口水让她恶心地都快吐出来了。可她一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只能让老人
遍全身……
好想死!
可她连自杀都没有办法……
「真是漂亮,连这里都长得这么漂亮。」苍田轻吻着李东宁的下身,抬起头欣赏着她羞绝的表情,拿过一个枕头,垫在李东宁的
下,把她那最隐密的部位展示在自己面前。
用手指拨了一下那粉红
的
口,老人发出了
意的叹息声,「周岩竟舍得把这样的尤物送人,呵呵……我可得好好玩玩!被周岩那样一个女人玩了这么多次,这里肯定还没有被男人碰过吧?颜
还这么
人,形状也保持得很好,你真是生来魅惑人的。」
老人抬起身,继续唠唠叨叨地说着,「我不喜那种丰
肥
柔滴滴的美女,真是讨厌。在中国看到你一眼,我就忘不了你。你那桀骜不逊的气质,帅气硬朗的样子,可真有味!可怪的是,你又会让人好想疼你、好想看你被
在身下,呻
、哭泣的脆弱模样,我还从来没有对任何女人这样恋恋不忘过。」
「乖一点,才不会吃苦头。惹怒了我,可是会很惨的。」苍田拿下李东宁嘴里的布,「多漂亮的孩子……」他低下头想亲李东宁的。
「啊!」苍田急忙缩回头,「你还想咬舌!混蛋!」他气急败坏把布回她的嘴里。
「你真狠!我可不喜不听话的宠物!来人!」苍田高声叫着守在门外的侍从。「给她点教训,让她学乖一点。」
「是,先生!」那两个穿西服的女人一鞠躬,从一边的柜子里拿出器具,跪在李东宁的身边。
其中一人点燃了一盏小酒灯,烧着手里的针。等长针变红,她们立刻用很专业的手法,不急不徐地把针扎进李东宁的
蒂中。
剧痛让李东宁象发狂了似的在褥上
烈扭动,冷汗象雨一样地淌下。那两个女人全不受影响,
住她的身体,冷静地把针穿进那稚
中。苍田带着
秽的笑容,拿过一只巨大的黑
假
物,准对那淡红的
,猛地顶入。看着那紧致的
口被强力撕开,伤口的鲜血
下细腻的肌肤,苍田兴奋得全身发抖。
他最喜看那些气势强硬的女人被折磨到崩溃,哭着求饶,然后乖乖的任自己玩
。一想到这里,他已经快要等不及了,他要玩死这个让他想了好久的女人,看着她发疯!他要看着她被一群人轮
!他迫不急待地要上了她!
他着
气,胡
地
着那抖动的身体,两只手急切地到处
摸,「该死的!你真漂亮!喜
这样吗?还要不要玩更刺
的?」
他拿起身边的针,鲁地摩挲着她丰
的轮廓,猛地拧起那红
的突起,直直地把针刺了过去。看着李东宁蓦地睁大眼睛,痛苦地直
气,苍田兴致更加高涨,立刻再拿起一只针,同样地扎入另一边的
头。
李东宁痛不生地挣扎着,豆大的汗水涔涔而下,脸
蜡白得跟死人一样。
苍田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朝手下一偏头,电接上,
在李东宁身体里的针顿时猛震起来。
李东宁的身体立刻如风中败絮般地狂抖,喉咙里不断发出嘶哑的惨哼声。那两人这时却松开了她,只绑住她的双手,按在头顶,任她在垫子上辱地扭动着、颤抖着……
而苍田则施施然退回到茶桌边,继续喝起茶,欣赏着眼前的情画面……
周扬放下一个棋子,默然地等着周岩走下一步,看着周岩心神早不知飞哪去了的样子,她也不说话。过了好久,她才轻碰了一下周岩,指指棋盘。
周岩一惊,醒过神来,慌忙随手走了一子,想掩饰自己刚才的失神。周扬看到她直接把车放在自己的马口下,也不作声,默默地把车吃掉,再等。
周岩勉强自己把心思放在棋盘上,却发现自己早大势已去。她尴尬地对周扬扯扯嘴,努力想作出一个轻松的表情,但没有成功。
周扬看着她脸的慌
,失了魂魄似地坐立不安,犹豫了一下,低声说:「你这样做,算是帮大家出了一口气了,陈君毅也很
意。」她斜眼观察了一下周岩的表情,「这事情就算是过去了,以后我们纵横在
本立住脚,还有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的。」
周岩呆视着周扬说话的嘴,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周扬也不再吭气。
两人沉默地对坐着……
哗的一声,周岩猛地推开椅子站起来,眼神游移地不敢正视周扬。
周扬抬头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周岩咬了咬,终于把眼睛对住了周扬。她想说些什么,却没说出来。她恨声地一拳砸在桌面上,一扭头,急步而出。
守在门外的周岩的手下,一见她出来,立刻起身,紧跟而上。
周扬仍是静静地坐在原处,低头对着面前的棋盘,听着外面的汽车发动、相继绝尘而去……
车子一停到苍田在这里的别馆门外,周岩就跳了下车,快步往里走。跟随的人端着,即刻分散开,迅速接近苍田的保镖。
苍田的保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看着这些明显是训练有素的人,手持械突然涌入,举
指着自己,他们全都一时间不知所措、呆立当场。
苍田刚得到周岩闯入的消息,周岩就已经推门而入。苍田的侍从冲上去,却马上就被两把黑的
口
了回去。
周岩神情冷地看了一眼
着电
,倒在
褥上无力哆嗦着的李东宁,转身向苍田一低头,随即
直身体,语气沉稳地说:「苍田先生,打扰了。我要把人带回去!」
苍田气得脸发青,恨声道:「你们姓周的不讲信用!想带走就带走?太嚣张了吧?」他转头大骂手下,「你们这些饭桶,就让人轻易闯入,真是白养你们这群废物了!」
「苍田先生不要怪他们。你是正经商人,我们可是混黑道的,当然会在这方面占点优势。我也知道我们不可能全身而退,所以还请苍田先生送我们出去。」
「你、你……」
「这件事是我处理不当,还请苍田先生见谅!改有机会必当登门向苍田大老赔罪!但人我必须带走!」一说完,周岩就走向李东宁,一把把她从
上拉起……
刘明致把转向苍田,「苍田先生请!」
苍田恨恨地瞪着周岩,可在冰冷的口威胁下,她也只好低着头走出去。
周岩本不再看苍田,动手拔掉李东宁身上的所有东西。她铁青着脸,抓住全身瘫软的李东宁,也不拿东西遮住她的身子,就这样把她直拖出房间。
一路上,所有的人都惊骇地看着神情暴唳可怖的周岩,看着她暴地拉着全身赤
的李东宁的手,连拖带拽,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步穿过走廊花园,象扔一块破布似地把她丢上车。
一路上,周岩也不说话,两眼象是要出血似的通红。一到住处,她立刻把人直接拖进浴室,打开
头,也不顾自己被水淋得透
,拿着
巾,拼命擦洗着李东宁的身体。
房外的手下没有一个人敢吭声,也没有人敢去阻止,全部屏着呼,胆战心惊地等在门口。
擦到李东宁的皮肤都快要血了,周岩才狠狠打了李东宁一个巴掌,把
漉漉的她踉踉跄跄地拉出浴室,推倒在房间中央。
被这样的一路当众侮辱,让李东宁羞得脑中一片空白,失去了所有的反应能力,瞪得大大的眼睛灰暗无光,
本看不见任何东西。周围都是人,可她连遮一下自己赤
的身体都想不到,象一个被拔光衣服的布娃娃一样,痴愣愣地坐在地上。
许多人转过头不忍目睹。刘明致拿过一条浴巾,想遮住李东宁的身体,却被周岩一把夺下。
她抓着浴巾,没头没脑地打向李东宁。周岩的泪直
下来,也不去擦,只是象疯了似的猛踢猛打倒在地上的人……
「我恨你!我恨你!我就不信我狠不下这个心!」她甩掉手里的巾,在屋内暴躁地来回
走。
「我这个混账!混账!真她妈的不是东西!」她一拳打向墙壁,雪白的墙上点点血迹。周岩觉不到一点的疼痛……
我竟然为了这个害死我们好多兄弟的人,又让其它兄弟们赴险,我真是昏了头了!我怎样才能不想她?我要怎样才能狠得下心?我真没用!真没用!我真是白痴!为了这种人!她发狂地一遍遍猛击墙壁,「笨蛋!笨蛋!笨蛋!」好不容易纵横才有复起的希望,又被自己搞砸了……好不容易才自己硬下心……
「岩少,别这样,别打了!你受伤了!」众人死命拉住周岩,硬把她拖开。
周岩被强行拉到沙发上,充血的眼仍凶狠地盯着倒在地上的李东宁……
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让我不要你的!
我会让自己一想你就恶心!就吐!
「岩少……」看到周岩眼里的光完全不正常,刘明致担心地叫了一声。周岩听都没听见,仍然死死盯着李东宁……
突然,她发出一阵神经质的笑声,越笑越大声,笑得她差点不过气来。她一边咳还一边笑,用手擦着脸上横
的泪水,笑个不停……
周围的人都被她吓坏了。刘明致和小方拼命叫着她的名字、摇晃她。他们害怕这样的周岩、害怕她就这样疯掉了!
周岩终于停止了狂笑,挥挥手,「你们干什么?吓成这样?我没事,我刚想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她咧着嘴呵呵笑着,「我怎么没早想到?我会一想到她就吐的。」
「阿力,把Lion牵来!」
所有的人都莫明其妙的,看着阿力把那条高大的纯种狼犬牵到屋子里来。
周岩抓起李东宁,抓住她的两条胳膊,让她跪趴在自己腿上,嘿嘿地笑着,在她耳边低声说:「你看,你看着这条狗!我要让它干你!让我们看看,被狗干,你会不会也达到高!」
看着神智不清的李东宁没有反应,周岩很不意,扭着她的头,让她对着那条凶猛的公狗。
「看!你给我看清楚!这条狗、这条狗马上就要你了,先让它给你来段前戏如何?」
「来!」周岩命令阿力。阿力一纵手里的皮带,让狼狗扑到李东宁背上,指示它用舌那渗血的下身……
李东宁一直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狗,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等那狗扑上来,长长的舌头开始自己的下半身时,她才终于明白了即将要发生的事……
恐惧一下冲击至全身,头脑中好象有什么东西断裂了……
「不、不……不!」她陡然尖叫起来,「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求求你!周岩,我求求你!不要这样!」
她想起身逃开,可却被周岩紧紧住……她惊恐万状地回头,看到那狗伏在她身上……
觉到自己的下身被狗舌
着!
「不!不!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周岩!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她死抓住周岩的衣服,拼命地摇着她,泣不成声地哭喊着,「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对我!你杀了我吧!你把我一刀刀地切了、剁了,好不好?你让它把我吃了!你让它把我吃了!好不好?不要这样!我求求你!你要我做什么都行,不要这样!」
「啊!」她歇斯底里的痛哭着,使出全身的劲要挣出周岩的手。「要不你用火烧死我!你用火活活烧死我!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这样!……我求你,周岩!你让我死吧!」
………
周岩傻掉了。
她抓着李东宁的手,呆呆地看着她,完全忘了该做什么!她看着那一向倨傲强硬的女人,那个全身骨头被打断了,也不叫一声的女人,如今脸泪水地在她面前,哭喊着,苦苦地哀求着自己、哭着求自己杀了她………
心痛得无法忍受!怎么会这样痛?好象被生生扯出体外……
天啊!
我在做什么?
我在做什么!
「把狗拉开!快把狗拉开!」周岩大叫,一把把李东宁抱在怀里,痛哭出声……「没事了、没事了,你看,狗被拉走了,不在了!你看呀!」
李东宁泪眼模糊地看着狗被牵离了自己,带出房间……
她闭上眼,虚地瘫倒在周岩怀里,全身颤抖地哭着,泪
不止……
周扬闻讯赶来,事情已经过去了。她看到刘明致等人的眼睛都是红红的,默默地站在周岩身边,没有人说话……
周岩抱着头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周扬走上前,蹲下身,仰起头看周岩脸上错的都是泪!她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打量了一下四周,转身走进卧室。
她慢慢走到窗边,低头看着地上那个已是形销骨立的人,象失了魂魄似地蜷曲着身子。那仍然漂亮的眼睛失去了往曾有的所有光彩,空
得印不出任何的东西……
周扬蹲下来,轻轻地碰触了一下那削瘦的脸……随手而来的是剧烈的颤动。
一直呆然木坐的李东宁象个受惊的孩子,惊恐地把身体更加蜷缩起来,拼命想再往角落里挤……头死死埋在胳膊里,看都不敢看来人一眼……
周扬看着这样的李东宁,到原来有的恨好象淡淡地散去了……曾经那样倔强的人,帅气漂亮得象天上飞翔的鹰!
那个出得让我也目炫的女人!
可现在……不仅身体永远残废了,连意志都崩溃了……
周扬蹲在那里看着李东宁,想到外面的周岩,心里一片的苦涩……我们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今生会是这样的命运……
可怜的小岩……
难道她们就要以一起疯掉的结局而告终吗?
不!
不………
我最宝贝的妹妹……
唉……
……算了……
「李东宁!我是周扬,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不要害怕……」她尽量地放柔声音,伸出手,想把李东宁的身子扳过来………可李东宁却吓得直缩,恐惧地发出呜呜的低叫声………
「不要怕,你没事了!到上去休息一下好吗?」
李东宁一听到「」字,更加害怕,狂
地摇着头,整个人都在抖。
「好了、好了,你就呆在这里,没事了、没事了……」等到李东宁安静下来,周扬叹着气问,「你想要什么吗?我让人拿给你……我让她们拿点东西给你吃吧,你一天没吃东西了。」
说完,她就站起来要走。李东宁动了一下,好象想说什么。周扬停住,「你想要什么吗?你说给我听。」
李东宁抬起头看着周扬……
『你想要什么?「
「求求你……」很微弱的声音喃喃地说……
「什么?」
「求求你……」李东宁颤抖着拉住周扬的腿。她象是抓住最后一
救命的稻草一样,用尽全部的力量………
「求求你让我死!我求求你……杀了我!随便什么方法,杀了我!我求求你!」
周扬看到李东宁一直痴呆的眼睛,忽然充希盼之
,惊得僵立当场。
「你不是很恨我吗?我害死你们那么多人!你杀了我报仇啊!你可以把我拔皮、凌迟……还有……还有……」她怕周扬不答应,就这么走掉,又急又慌地拼命想还有什么可怕的死法,急得额头上的汗一直往外冒……
周扬受不了了!
她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
李东宁觉出周扬要走,惊恐地想拉住她,「还有活人解剖!对、对,你可以肢解我!先不要杀我,让我看着自己被砍成一段段的,内脏都被挖出来,好不好?求求你,我求求你!杀了我……」
周扬象逃似地冲出房间,站在走廊上,茫然地听着里面传出绝望的哭声……
好不容易下心头涌出的酸楚,她才看到守在门口的小方,侧着身,肩膀一直
动……
她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周岩面前……
良久,她才对低着头的周岩说:「杀了她吧!」
她看到周岩一下抬起头,脸的凄惶和不愿意………
「杀了她,给她一个干脆……她现在这个样子,不如死了好!」
「杀了她吧……」
第二十章
天渐渐暗了下来。
铅灰的天空,沉重地
着整个世界。
清冷的月光稍稍出一点的光辉,又迅速被移动的乌云遮住。天地顿时陷入一片的黑暗之中,死寂得象是一个巨大的棺材,慢慢合上了那可怖的盖子。
李东宁仍呆坐在窗边,双手抓着自己的衣襟,象一个木做的雕像……
她好害怕……她害怕有人来,把她带出去,再被那样的凌辱!她宁愿被活活打死、宁愿被再残酷的刑法折磨死,也不要那种羞!
她好想死……好想死!
死了,就不用害怕那种侮辱会什么时候再来……就受不到所有的尊严都被剥光扯光的痛苦!
啪的一声,光线照亮了整间房子。李东宁惊恐地抬起头,用手遮住突来的光,半天才看清楚,默然站在那里的人。
周岩!
李东宁吓得几乎要跳起来。
是不是、是不是又要用什么法子来侮辱我?又要、又要……头脑里全是恐惧,不能受到任何别的东西。李东宁惊恐地睁着眼,绝望地看着周岩慢慢地走近…
…
一切都变了,原来那个心高气傲的帅气美丽女人,消失得一点也看不到了。
如今发着抖缩在角落里的人,那么的脆弱,脆弱得如此陌生……如此的让人心疼……
周岩到一股浓烈的苦涩在心里散开……周扬说得没错,这样子,死对于她来说,反而是件好事!
杀了她吧……
怎么能忍心、忍心看到她这样……
咽下心里涌上的酸楚,周岩把手里的杯子放到身边的茶几上,「你不是想死吗?……这是一杯加了毒的水,你喝了就会死了!」
听到死字,李东宁立刻地直起身,看向那杯水……但是她不相信事情会这么简单,不知道周岩又想要搞什么鬼!李东宁怀疑地看了看周岩,重又垂下眼……
周岩坐在沙发上,用很疲累的声音说:「算了,我也不想再折磨你了。事情就这样结束,你死了,我也解了!」
李东宁半信半疑地再次看向周岩,看到周岩神黯然,闭着眼靠在沙发上,象是看都不想看她……
是真的!
李东宁的头脑渐渐清朗起来……
是真的!我真的可以死了!
所有的苦都可以结束了!再也不会有那些可怕的屈辱等着自己了!一切、一切都可以结束了!李东宁动得眼泪都快要
下来了。
不知道从哪冒出的力气,让她很快就爬到茶几边,用直哆嗦的手,端起那个盛体的杯子……
手在颤抖,杯子里的水开始摇晃。李东宁紧张起来――不知道水撒出来一点,会不会影响效果……
千万不能撒出来!千万不能……
她尽可能地稳住呼,心里反复地叫着,让自己不要太
动了……她两眼死盯着水面,很小心地用双手捧过那杯子,战战兢兢地凑上嘴………
太好了!太好了!终于可以死了!
真的是太好了……
好象从来没有到过这样的轻松,身体飘飘然的,象是在兰天中轻盈地飞扬……
临喝下水的那一霎那,李东宁笑了!她真的觉得好开心!终于结束了!不会再有任何的痛苦了……
周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看到李东宁笑了……
不是那种晦涩的笑,是一个真正的笑!象乌云过去,光灿烂地照向冰封的大地,明亮而又
快!
她哭了!
她跳起来,一掌打掉那个杯子!
杯子砸在地上,发出轻脆的响声。破碎的玻璃带着水光,在灯光的照耀下,发出炫丽的光芒……
「不!不!你休想!我不会让你死的,你死心吧!我不会这么便宜你的!我要和你上一辈子!」周岩掉着泪,声嘶力竭地狂吼着。她一脚把李东宁踢倒在地上,怒气冲冲地冲出房间。
「刘明远,进去收拾房间!」
李东宁被踢倒在地上,呆呆地盯着四散的水迹,哭无泪……任来人把她从地上拖起,放到
上。她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象一个已死了的人……
收拾好地上的玻璃碎片,抹去水迹,来人把灯关上,虚掩着门,轻手轻脚地走出去……
好久,李东宁才动了一下,在被子的遮掩下,把手伸到自己面前……一片锐利的玻璃在空气中闪着动的光芒,
冷的蓝……
李东宁把那碎了的玻璃片象宝贝似地握着,紧紧地贴在心口……她再张开手,仔细地看着那断片发出的寒光……她怎么从来没有发现,碎了的玻璃,在微弱的月光映下,辉映的是这么美丽的
彩……
她出一丝的笑意,很淡,带着希望,和一点的轻松……
只有这个办法了!只有这个办法可以让自己死!老天,你保佑我好吗?让我能成功!让我一定能死成啊!
老天保佑!
李东宁很虔诚地在心底默默念着。
有人要进来了!李东宁立刻不痕迹地把碎玻璃藏在枕头下,没有睁眼。她知道那只是来定时检查她情况的人。那人打量了一下李东宁,把她的手拿出被子,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就走了出去。
等人一走,李东宁立刻放松地吐了口气,慢慢把手伸进枕头下,握住了那片玻璃……
她把手移向颈部……
只有这一个办法!
就让我们赌时间吧!
她咬着牙,使出所有的力气,用那锐利的玻璃,狠狠的切向自己的颈动脉!
周扬跑着冲进了医院。
当看到坐在手术室门口的周岩,抬起苍白的脸看她时,她差点瘫坐到地上去!
她大口大口地着气,看了眼「手术中」的红灯,走到周岩的身边,一把将她抱到怀里。
一听到李东宁自杀的消息,她就吓得一路飞赶而来。她怕李东宁出了什么事,情绪极度不稳定的周岩,也会跟着出事。
「没事了。有个医生刚刚出来说,因为发现的及时,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她很快就要出来了。」
周岩平静的语气,反而让周扬到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她松开手,不安地探究着周岩的表情……
周岩对着周扬出一个带着苦涩的微笑,「我也没事,你不要担心。」她的声音很轻,但眼神里却透
出一种坚定!
「……等她醒了,我还要照顾她呢,怎么可能会有事?」她转开头,不看周扬那脸的惶惑……空气象停止了
动,沉重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那时候,看到她躺在血泊里,我真的以为她死了……她的脸那么白,什么脉搏都摸不到,」周岩脸上的笑逝去,「无论我怎么按住那伤口,可血还是大量地出来,我都快急疯了!我想她是死定了!」
「我当时很害怕!非常害怕!我怕她就这么死掉了,我怕再也看不见她睁开眼睛了……坐在这里等的时候,我慢慢不怕了。怕什么呢?怕她死吗?怕失去她吗?这有什么好怕的?她死了,我怎么可能活得下去?我死了,又怎么可能会受到失去她的痛苦?」
周扬大惊失,「小岩,你怎么能这样想?你、你……」她心痛得说不下去,两手抱着头,瘫坐在椅子上。
幸好!幸好李东宁没有死!幸好她没有死!周扬后怕得手心都是汗!全身虚软得一点劲也没有……
「我看到她躺在血泊中的那一瞬间,我就明白了,我本放不下她!我一直都在骗自己,一直都在告诉自己,我可以没有她……可是我错了!我
她,
得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以后什么都不要想了,我要一直照顾她、陪在她身边!」
「可她……」
「我知道,她一定是恨死我了!可我不管!我不管她不
我,是不是恨我恨得要死!反正我不会放开她,我就要永远和她在一起!」
周岩的脸上闪现着失去了很久的光辉,让她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先前的所有颓然、所有的沉一扫而空,她又恢复到周扬所
悉的那个带着点霸道又总是无比自信的样子。
周扬不知道自己该是高兴还是担心,脑中成一团,呆呆地注视着周岩。
「姐,对不起……」周岩收回望向远处的目光,不安地看向没有出声的周扬,「我让你为难了……」
「不要这样说……」周扬心酸地看着这半年多来,一下憔悴了好多的周岩。
「我也对不起那些死去的兄弟、还有被关在牢里的兄弟!对不起所有跟着我的兄弟!我是一个没用的人,我不配当他们的老大,我对不起他们!……我、我要退出纵横!」
她用手止住周扬说的话。
「以后,我只想做一个安份守纪的老百姓,象一个丈夫一样的保护她,象一个子一样的照顾她,守着她过很普通的
子……」她揽住周扬肩膀,将头靠在上面,「对不起,姐,我让你失望了,你原谅我好吗?我知道你会原谅我的……」
周扬摸着她的头,叹了口气,「我怎么可能会怪你?只是你要想清楚!」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我决定了!」
看着周岩那决绝的神情,周扬无话可说。她心里明白,李东宁若是死了,也就等于把周岩上了绝路!
看到周岩这么痛苦,看到李东宁现在的样子,她早就不恨了!
现在她只知道,她不能失去唯一的妹妹!无论要她做什么,她都愿意!她不能失去周岩!
可事情能顺利吗?
个烈的李东宁,在被整成这样子后,怎么可能会原谅周岩?
以周岩对兄弟们的情,她又怎么可能不去顾及他们的
受?若得不到谅解,她如何能摆
那沉重的负疚
?
周扬的眼前象有一团浓重的黑影,慢慢地迫过来,
寒透骨,一点一点地渗进她的身体里,让她全身冰凉。
她不住打了个冷颤,两手紧紧地抱住周岩,一点也不敢松开。她害怕有朝一
,这个怀里会是空的,她再也抱不到自己亲
的妹妹了……
……
好黑!一片的漆黑!为什么会这样?我在哪里?
对,我自杀了!我切了自己的动脉!
我死了吗?
……
李东宁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柔和的绿!她勉强自己定了定神,看清了周围的情况……
病房!
没死!
我没有死
我真的没死!
为什么!
为什么老天也不让我死!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公平!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连老天都站在她那一边!
还要被怎样凌辱?还要怎么样折磨我才够?为什么她就是不让我死!为什么?
别的卧底被抓住,不都杀了吗?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杀我?
……用那种方法羞辱我!为什么会用那种夺去我所有尊严的方法对我?为什么连让我死的象个人、象个人都不行!她要如何才能放手?
周岩!
你要怎么样才能解恨?才能杀了我?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
李东宁脸是泪,恨得象有一团烈火在
口燃烧,烧尽了她所有的
觉!只有恨!只有恨!
强烈的怒火让她挣扎地抬起身,伸过右手,把左手腕上的输针一把拔下…
…
因为这张脸吗?
这张脸吗!
她想也不想,用那针头扎进自己的脸颊,使出全力地往下拉………
针一下就断了,她也不管,还是死命地用断了的针头往里扎,拼命割下去!
刚被医生叫出去待事情的周岩,听到了房间里发出的声响,猛地转身冲进去,就看到李东宁自残的举动!
她一把夺下李东宁手里的针,把她死死地在
上。
医生和护士纷纷涌入,给情绪动的李东宁注
了镇定剂,让她重又昏睡了过去。
脸上的被划开了,针断在里面,医生赶忙取出断针,
练地
合好了伤口,才走向跪坐在
前的周岩。
「没关系的,这些伤都可以整形的。好了后,一点都看不出来。」
「不用……」周岩缓缓的摇摇头,「就让她这样……」
医生很惊讶得耸耸眉,「那么漂亮的脸,可惜了。」
周岩握着李东宁的手,很温柔看着她那受了伤的一侧……「有什么关系呢?
无论她变得怎样,我都觉得她是最漂亮的……「
漫漫的长夜,安静的病房里只听得到仪器发出的细微声响。
周岩坐在李东宁的边,痴痴地凝视着那沉睡的面孔。昏睡中的李东宁,脸上没有了痛苦和恐惧,显得那么的平和、宁静,象是一个受了伤的天使,柔弱得让人疼惜。
「傻瓜……」周岩怜地低语着,「你以为我只是喜
你的外表吗?我会让你知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
你……」
「……对不起……我把你伤得这么重,我知道你一定是恨死我了……我不敢奢求你会原谅我!但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陪着你!陪你一辈子!我用我这一生来向你赎罪!等你原谅我……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我最的宝贝……我
你!」
第二十一章
手指沾着一点的水,轻轻划过干裂的嘴,抚过脸颊上的纱布,「宁,喝一点水好吗?你什么都不吃,又不喝水,太伤身体了……」
周岩坐在沿,看着偏过头去的李东宁。
「我让人煮了点瘦粥,你吃一点好吗?光靠输
是不行的……你再不吃东西,胃就要受不了了。你身体这么虚,胃再坏了,会很难恢复的……吃点好吗?
……要不先喝点水?「周岩小心地摸着李东宁的头发,低声下气地劝着。
李东宁目光冷漠,本不看她,对她的话没有任何的反应。周岩难过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宁……对不起……」她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点沙哑,「之前我的确是很恨你。你也许不知道,被自己最
的人欺骗的滋味!在得知自己深
着的人,一心想把自己置于死地的
觉。这种痛让我无法思考,心痛得让我以为,我就会这样活活痛死掉!我当时真的是气疯了,死了这么多人,纵横倒了,大家抛家弃子的逃出国,连为我付出那么多的姐姐,都差点因我而死。而这一切都是我最
、最信任的人干的!我这么
她,可她一直在骗我!我实在受不了。我恨得只想用最残酷的方法杀死你,我想让你后悔,后悔这样对我!可我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我
自己狠心,可还是没办法……我好痛苦!痛苦得真想死了算了!」
周岩紧紧抱住怀里的李东宁,轻轻地吻着她的头发……
「对不起,我那样对你……我知道你很恨我,我不敢求你原谅我,可是,我不能让你死!我没有办法看着你死……对不起……」
周岩低下头,用是痛苦的眼神注视着李东宁。
「我很你,而我以为,我打动了你,你也
上了我……我抱你的时候,看着你的眼睛,我以为我看到了
情,很深,象我一样。我觉得好幸福,我常常在心里
谢上天,
谢它对我周岩这么厚
,把我最心
的人赐给了我,让我能拥有她,让她的心里能有我……可我错了,这一切都是假的……」
一股热直
到她的喉咙,几乎要冲上头顶,让她无法说下去。她困难地
仰着,侧过脸,不想让李东宁看到她眼里的泪光。
李东宁闭上了眼……
「想到你本就不
我,我就心痛得要
血。一想到你在我们最幸福、最
情的时候,心里都是在恨我的,在想着如何把我投入监狱,我就……」
泪再也不受控制,了下来……「我知道这不能怪你,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一开头就是我强迫你的,你恨我也有道理……可是我真的很你,我是真心的…
…「
静静的病房里,只听到周岩制不住的哽咽声。
「我宁愿你一杀了我,在我抱你的时候,在我最幸福的时候。不要让我知道这一切,不要让我知道,你对我的温柔都是假的……」
「……宁,我你,我不会再伤害你了,我永远陪着你!你的身体会好的,我找最好的医生给你治,你会好起来的!」她
脸是泪,频频吻着李东宁的脸。
「你先喝一点水好吗?你再不吃东西,医生就得……就得给你强制进食了,求求你先喝一点水,好不好?」
看着李东宁一无反应,周岩犹豫了一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俯下身把水注入李东宁的嘴里。
水被紧闭的牙关阻挡住,下了脸庞。周岩又伤心又无奈,
着泪,看着表情冰冷的李东宁。
「对不起……」她用很低的声音在李东宁的耳边说,小心但是强力地撬开李东宁的牙齿,再次喂水……
可她刚松开嘴,还没来得及直起身,李东宁就一口,把被强灌进的水全部吐到她的脸上,脸嫌恶地瞪着她。
周岩反地闭上眼,却没有躲闪。她低着头,任水从脸上慢慢地
下……
过了好久,她才再次喃喃地说:「对不起……」
她不敢正视李东宁忿恨的眼神,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门外,向等在门外的护士点点头。
看着医生走进病房,周岩没有勇气跟进去。她无力地跌坐在门外的椅子上,听着门里隐隐传出的声音。
她现在再也没办法看李东宁受苦了!她曾施加在李东宁身上的酷刑,那种让人想都不敢想的侮辱……
她恨我!我永远也得不到她的心……永远也得不到!
强烈的心痛让周岩死劲地抱住自己,使出全身的劲才下当场痛哭出来的
望。每想到这些,她的心就象被刀刺穿的痛!也许,心,真的被刺穿,也不会有这样的疼痛!
……马上,就要为死去的人举行祭奠了……
祭奠!
说是什么都不想,又怎能不想?
那些因我而死、为我而死的兄弟……
忠叔……
我跟他说,我要养他到老,让他安养晚年……每次听到我这样说,他总是很开心,总是笑呵呵说小岩长大了,能养忠叔了,忠叔不怕老了没饭吃了忠叔要看着小岩穿上婚纱的样子……
可他死了……为了我……
活着太痛苦了……
也许死亡对于我们,倒是最仁慈的方法,不用再尝尽这种心被活活撕裂的痛苦,不用去面对兄弟们怨忿的目光……
可是,这世上并没有黄泉路,能让我陪着她一起走……人只有这一辈子,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再也看不到她了,再也没办法抱着她,受她的温度…
……
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才有可能让我弥补她,才有可能再看到她的微笑、让她幸福……
……
我想跟她在一起……
我不想放开她……
灵堂是早就设在那里的。
周扬一到本,第一件事,就是秘密租了一幢小楼,把为她而死的兄弟的灵位设在楼下大厅,她自己就住在楼上。
在得知忠叔和财务也在同时丧命,周扬把她们的牌位一并供在这间屋子里。
这次是因为陈君毅到了本,周扬决定专门为死去的兄弟举行一场公祭,让纵横所有的人都来拜祭这些逝去的兄弟。
整间屋子白布环绕,淡淡的香烟轻轻袅袅地穿行其中,象是灵魂在轻飞,恋恋不舍地绕不去……
周扬站在黄蓝相间的花圈中,看着眼前的五个灵位,喉咙象是被东西堵住,泪溢了她的眼眶……
纵横倒了!她十几年的心血。这些跟着她这么多年,相濡与共的兄弟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灵位里的气氛肃穆庄严,低低的泣声充
整间房子。
照片上悉的容颜,带着或飞扬或腼腆的笑容,看着自己生前的好友、兄弟……
陈君毅站在灵前,看着自己弟弟那照片上生气的笑脸,仍然无法相信,他那个总是充
活力,蹦蹦跳跳到处疯的弟弟,就这样永远的走了……
「哥哥对不起你,我不应该让你进纵横,我以为我把你带在身边,可以保护你,可我错了。对不起!」泪从脸上滚落,他痴痴地凝视照片里的弟弟,表情很柔和……「强强,哥哥好舍不得你……」
门打开,又有人陆续走了进来。屋子里的哭泣声陆续止住,几乎所有人都看向来人。
周岩带着刘明致等人,走到灵前,默默地鞠了三个躬。她的视线扫过照片,但很快就低下来,走到陈君毅面前,低声说:「请节哀!」
陈君毅听到这句话,脸上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周岩,「不知道岩少叫我如何才能节哀?」
周岩痛苦地看着陈君毅,说不出话来,「对不起……」好半天,她才从堵住的喉咙里挣扎出一点声音。
「对不起?」陈君毅重复了一句,他的笑变得苦涩。他转头看着陈君强的照片,看着那个对着他笑得很灿烂的男孩,不再说话。
「她人呢?李东宁那个货呢?带她上来!」旁边站出一个壮实的男人,狠狠地擦了一把泪,高声叫着。
刘明致看了一眼脸苍白的周岩,走出门。不一会,他推着李东宁走了进来。
李东宁表情淡漠。她象是本没看到
屋子的人,没有
觉到那些投
到她身上的仇恨的目光,只是看着面前的照片。
「岩少,你准备把她怎么处置?这些人可都是被她害死的,我们大家也都被她害得有家不得回……」
「什么怎么处置!一毙了,告祭兄弟们的亡灵……」
「对,若是岩少狠不下心,由我们动手!」
「你这个凶手,怎么能坐在灵堂上?你得给被你杀死的人下跪!」
在吵杂的人声中,突然响起一声爆喝,一个人大步走上来,一把抓起轮椅上的李东宁,暴地把她推倒在地上。站在一边的刘明致不知道该不该阻挡,犹豫中,李东宁已象个破布娃娃似的被人丢出去,没有一点的挣扎之力。
周岩一看到李东宁被推倒,本能地想上去扶她。她往前走了两步,却又停下,没有再动。
「岩少,你还舍不得杀她吗?你喜漂亮的女人,嗯……我们兄弟们都可以帮你找!」
「是呀,岩少,反正她已经残废了,全身又都是疤,也没什么好玩的了吧?」
周岩站在那,盯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李东宁,没有反应。
周围的声音慢慢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在等着她说话。
周岩终于把目光从李东宁身上收回,转身走到陈君毅面前,低声说,「我、我知道应该把她杀了,为死去的人报仇……可是……她现在四肢都已经断了,成了残废……能不能、能不能请你饶过她……」
「不!」陈君毅立刻打断周岩,「她杀了我弟弟,杀了这么多人!为什么要饶她?」他一字一顿地说,两眼通红地瞪着周岩。
周岩被堵得说不出话,羞愧地低下头……
可她不想放弃,她想要李东宁……
「我知道!不管怎么说,她都该被杀!没有可饶的理由……只是、只是……
我还是她,我不想她死……「
「周岩!你!」陈君毅气得一下涨红了脸,「她那样对你!还差点杀了扬姐,你还她?我们这些跟着你十几年的人,都比不上她一点?你、你……枉费我还一直把你当老大!枉费我那个傻弟弟这么
你,你、你
本就不配!」
陈君毅的话象重锤击在周岩心上,几乎让她站不稳身体。苍白的脸变得惨白,她呆呆地站在那里,象一个死人。
陈君毅看着这样的周岩,气愤之余,还是有点不忍心。他停住了嘴,无言地瞪视着周岩……
周岩抬起头……
「你骂得对,我是没有资格当你们的老大!我不配!」她痛苦地看着陈君毅,「我也不配得到陈君强对我的,我周岩今生今世是对不起那些死去的人,对不起你们!我会把我名下一半的财产拿出来,给那些死去兄弟们的家属……我退出纵横!」
她不看大家震惊的目光,,「我知道我这样做并不能弥补我的过错,也不能减少一点你们心里对她的恨……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
她回头看李东宁。她看到那清澈的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她……她的泪慢慢滑下……
「我很她,我没有办法让自己不
她……」她转过头,再看向陈君毅,「
对不起……我是太自私了。可是……能不能放过她?「
「我求求你、求求你们,放过她。我带她走,永远也不再出现!我求求你们……」
周岩两腿一弯,当场跪在陈君毅的面前,「是我周岩对不起你们大家,我欠你们的……」
所有的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过大的震惊让她们一时呆住了,人象被定住似的全都动弹不得。
「求求你们饶了她好吗?」周岩的话惊醒了大家。刘明致、小方等人慌忙跟着一起跪下。
「岩少!」「岩少!」「岩少你别这样!」其它人惊惶地上来,想拉起周岩,可是她死也不起身。
「岩你为什么这么傻?李东宁她本不
你,还这样害你,让你差点进监狱,你还对她这么好?」陈君毅失声尖叫,「君毅,你就饶了李东宁吧!岩少也很痛苦的。她也想对得起兄弟们,她……李东宁已被打成残废,这辈子也算是废掉了!
你也是知道岩少是怎么对她的,那也不是人能受得了的!你就放过她们吧!「
「是呀,君毅,不管怎么说,李东宁在本也救过我们的命。要不是她,我们早死了!你就饶了她吧!」
「住嘴!你们都给我住嘴!」陈君毅象被针扎到似的大叫,「死的又不是你弟弟,你当然不在乎!」
小方张嘴反驳,可看到陈君毅那可怖的神情,他吓得又缩了回去,不敢作声。
全场鸦雀无声,除了站在一边一直没有吭声的周扬和她的贴身保镖黑翼,几乎所有的人都跪在地上。
陈君毅苦笑起来,「周岩,你这是在我!」
周岩摇摇头,「不,我求你……」
「如果我不同意呢?」陈君毅盯着她。
周岩回答不出。
「我跟你说,我不同意!我不要放过她!我要杀了她祭我弟弟!」他冷笑着,从怀里掏出……
周岩猛颤了一下,立刻又恢复平静。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身抱起倒在地上的李东宁……
她凝视着李东宁的脸,很温柔、眼睛里有深深的恋和不舍……李东宁心一动,垂下眼,避开了她的目光……
周岩出很淡的微笑,轻轻叹了口气,在李东宁的耳边低语:「我
你,宝贝!」她象是在抱一个最珍贵的宝物一样,把李东宁搂在怀里……
她抬起头,对陈君毅说:「我想过了,如果你不肯放过她,我不拦你!是我周岩对不起你们,我无话可说!」
她低头吻了一下李东宁的额头,「你可以杀了她!」她看到陈君毅不相信的表情,笑了起来,「真的,我周岩说话算话!」
她把李东宁推开了一点,「你可以她的头,但请让她死在我怀里。」
陈君毅眼睛一亮,双手握,就要对上李东宁的头……
「不要!」
自始至终没有出声的周扬冲了过来,进两人之间,用自己的身子堵住
口!
黑翼紧跟着也冲过来,他想拉开周扬,却没有拉动……
「扬姐,你干嘛?你快让开!」陈君毅惊叫。
「扬姐小心,会走火的!」黑翼急得汗都
了下来,死命想拉过周扬。
可周扬抓住手不放,「君毅,岩是个死心眼,你若杀了李东宁,她肯定活不下去!我们周家姐妹对不起你!可是,我就这么一个妹妹,我求求你放过她们!」
她面无人,
脸的害怕和哀求,「我知道我不该这么做,可是……她是我妹妹,我好不容易才把她带大,她就象是我女儿一样,我不能让她死!我求求你,你可以杀了我,不要杀她!」
「周扬你让开,这不关你的事!」周岩跪在地上大喊!
周扬没有让开,只是抓着管,哀求地看着陈君毅;陈君毅愣愣地瞪着周扬,没有动作;黑翼也不敢再
动,他怕会把
碰走火了,伤了周扬,毕竟这是自己
了半辈子的女人……
三人一时僵在那里。屋子静悄悄的,所有的人都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出!
良久,陈君毅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周扬……黑翼赶忙从周扬手里拿下。
周扬内疚地看着陈君毅,「君毅,对不起……」
陈君毅摇摇头,「都是为了……」他转过身,拖着疲累的脚步,走出了房间。
周扬又气又伤心地看着死死抱着李东宁的周岩,跺跺脚,也跟了出去……
周岩抱着李东宁站了起来,所有的人都跟着站了起来……
刘明致扶正轮椅,想帮周岩把李东宁放进轮椅里。周岩低声说了声谢谢,却没有松手,自己抱着李东宁走向门口。
到了门口,她停了下来,回过身,对跟上来的刘明致等人说:「你们不要跟我了,我不带任何纵横的人走,你们以后好好跟着扬姐吧……」
「岩少!」刘明致哽住了。
「我们想跟着岩少……」小方带着哭声说;周岩微笑了笑,「谢谢你们!」
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门……
她小心地把李东宁安置在车里,系好安全带……
刘明致推着轮椅,带着刘明远跟过来。
「岩少,让我弟弟跟着你吧!他不是纵横的人,头脑也不好,不能找别的事做。你一个人照顾李东宁总不方便,多一个人好些,可以轮看护她。」
周岩看了看可怜兮兮站在一边的刘明远,想想自己确实需要一个帮手。而且刘明远一直照顾李东宁,也算是有经验了,于是就点点头,对刘明远说:「上车吧!」
生怕周岩不要他的刘明远,一听这话,立刻喜笑颜开,赶紧收好轮椅,钻进车的后座。
「多保重,岩少!我们永远是你岩少的人!」
周岩笑了起来,这是她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出的发自内心的笑容。她抱住刘明致,拍拍他的背,「你也多保重!」
她向站在房门口的小方、朱峰等人挥挥手,驾车而去……
第二十二章
「宁、宁……」
呼唤自己的声音象是从远处传来,飘忽而不真切,带着焦急和心痛……在李东宁不甚清晰的头脑里,只有这样的觉。
受过残酷折磨的四肢象是在疯狂地反噬,抗议曾经受过的惨痛。每一分每一寸的骨头都在酸痛,酸痛得让人止不住要惨呼出来。
全身都在着虚汗,手控制不住地在颤抖。千遍万遍地在心里对自己狂喊:忍住,一定要忍住!可是这种无穷无尽的痛让人如何能忍住得住?什么也看不见,瞪得大大的眼里一片的空茫,唯一能
受到的就是痛,让人疯狂
死的痛!一刻也不停歇,步步紧
……痛象扑天的海
,慢慢地
灭她的所有意识……浑身上下,只有痛在张狂地叫嚣着!
李东宁在上拼命扭动、挣扎,那种不是人能忍受的痛苦让她已经神智不清了。若要一直忍受这样的痛苦,不如死去……谁能来杀了我?杀了我!
「杀了我!」她再也忍不住了,发狂似地摇着头,撕心裂肺地惨呼出来,「天哪!把我杀了吧!不要再折磨我了!」
「宁、宁!你再忍一下,很快就会好的!宁,对不起,对不起!」
好象有谁在哭,温热的体滴在脸上,慢慢地渗到她的心里,渗入她的身体……慢慢地热起来,象在她心里点了一把火,一点点地驱散无处不在的酸痛。火燃烧起来,遍布她的全身,热乎乎的好舒服,把象浸在冰水里的四肢烘干烘热…
…
她的全身都暖了起来,那人
死的惨痛渐渐消失了。她浑身
透地倒在布
汗水的
章,虚弱地连眨一下眼的力气都没有,眼神涣散地看着没有目标的前方………
周岩头上的汗水一滴滴地下来,混着她的泪,落在李东宁的脸上……她还在用力地按摩着李东宁的胳膊,烈
的虎骨酒烧得她手上的皮肤剧痛,可她一点也不在乎。只要能让李东宁好受些,让她吃什么苦她都愿意!
「宁,对不起……」看着李东宁惨白如死的脸,周岩默默地着泪。她放下药酒瓶,把虚弱的李东宁抱进怀里………
「你会好的。医生说了,坚持复健,每天都擦虎骨酒、泡温泉,你会慢慢好起来的。你再忍一段时间,再忍一段时间就会好的。本的天气
气太大,对你受过伤的身体不好。我在托朋友办移民,我们很快就可以去加拿大。那里气候干燥,你就不会这样痛苦了,你就会好的……我
你,宁……我
你………」
在周岩的喃喃低语声中,李东宁紧绷的身体驰松了下来。她闭上了眼,在周岩温柔的抚下,缓缓陷入半
糊的状态中……
透了的身体还有一点难受,可她并不担心,她知道她很快就会舒服了………
模模糊糊中,李东宁觉到周岩小心地把她抱离
铺,
下她的衣服,用温热的
巾拭去她身上所有的不适。随后,一条大大的干
巾把她全身裹了起来,轻轻擦干她的每一寸的肌肤。李东宁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任周岩为她忙碌着。换上了干净的睡衣,再躺回
上……
也不再
,而是柔软干
地包围着她,带着一点她最喜
的雨后原野的清香……
「好好睡,我在这里陪着你……我的宝贝……」一个吻落在她的脸上,温柔得象窗外轻飞的樱花。
李东宁舒服得轻哼了一声,脸上出一丝
意的微笑,终于沉入了深深的睡眠中……
院樱花盛开,在暖
柔风中摇曳生姿。粉
的樱花瓣随风如雪花般飘飞,落英缤纷,娇
不可方物……
李东宁坐在轮椅上,花,落在她的头上,身上。她伸出手接住娇的花瓣,端详着手里的淡红,抬起头……漫天的樱花雨……
短促而灿烂的一生!在生命最丽的时候陨落……武士
神!她闭上眼,
受着花瓣轻滑过脸上的触觉……苦笑………
无论她怎么努力,她就是站不起来,连把自己的身体稍稍撑离轮椅的力量都没有……永远得依赖别人才能生活,没有一点的自理能力。
要多久才能恢复?当年雄心的自己象是一个久远得褪了
的梦,飘渺虚幻。可这个梦有时却又鲜明得让人无法正视,它在自己面前轻篾地笑着,提醒着自己……
什么都失去了,所有的理想、所有的追求……曾经付出的辛劳和汗水,现在想起来竟如此可笑。短短几年的警察生涯,如昙花一现!
残掉了的身体唯一能做的就是,伸出还有点力气的右手,接住几片落下的花瓣……
康复?几时才能恢复?恢复到原来的身手已是不可能了。她还记得那位老医生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她,跟她说,坚持下去,过几年,她就慢慢的能自行走路了……
慢慢的能自行走路……只能走……
每次的季节变化,她都得忍受全身每一处的关节酸痛。那种痛,让她几乎要地打滚;每一天。她都只能让人抱在怀里换衣洗澡;每一次,她都得在人视线下,张开腿解决本该是一个人在厕所里做的事………
她复一
的忍受这种身心上的双重折磨,为的就是有朝一
能自己慢慢走路?不能跑、不能跳、不能开车,天气稍微一变,就又得躺回
上重复这种非人的
子!
我的人生就要这样走完?当一个废物,在周岩施舍的情中,屈辱的生活?
若她厌烦了。我要何去何从?一个人孤伶伶的,在陌生看护的眼下渡过漫长的余生?
我的生活就非要依赖一个把我折磨成这样的人?依赖一个用那些方法侮辱我的人?我才不到二十五岁……几时是个尽头?
我再也不可能和她平等的相处、不可能和她抗衡……她会永远的高高在上,我一辈子都只能依赖她,仰视着她……我无法忍受!我不要这样的子!我恨你!
恨你……
李东宁心里一阵疼痛,泪涌上,了眼……她把头垂下,埋进手臂里……
周岩……
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你可以用最残酷的方法杀死我,可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泪无声无息地了下来,染
了衣袖……
我恨你对我做的一切!我不要你现在恩赐的情……
与其当个只能依靠别人才能生活的废物,不如就象本古时的武士,活得快意,死得壮烈!
可我……
死都不能!死都不能!我一无用处!一无用处……
周岩……
「宁,不要想太多了。你只要记住我你!我会永远在你身边陪着你就好了,其它的什么也不要想……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就去环游世界,吃尽天下美食!玩累了,我们就在自家院子里,看着花,喝下午茶;傍晚,我们就牵着手去散步,……我们永远在一起,不会分开的!」周岩并没有强迫李东宁抬起脸,只是轻摸着她的头发……
「我们结婚好吗?我们先在本办个仪式,让我姐来给我们证婚。然后我们到允许同
结婚的国家去,再注册结婚!」
李东宁吃了一惊,傻傻地看着眼前正视着她眼睛的周岩……
「我们结婚吧,宁……」
最先到周岩住处的周扬看着眼前的妹妹,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傻丫头!」。
刚一开口,眼里就有一阵热涌起,她赶紧垂下头。停了会,她才把手里的礼物
给妹妹:「祝你新婚快乐!」
周岩脸微微红了起来,低声说:「谢谢你,姐!」她手里拿着周扬的礼物,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内疚地看着周扬。
周扬先笑起来,「傻站在这干嘛,还不快去招呼客人!今天他们可是准备把你灌醉的,你赶快去巴结他们一下,好让他们等等手下留情……」
「姐……」周岩打断了周扬故作开心的话,「对不起!我、我……」
周扬摇摇头,「自家姐妹说这些做什么?」她情复杂地看着周岩,象从小到大常做的那样,宠
地
周岩的头发……「你幸福就好!」
「姐……」周岩一下哽住了,她一把把周扬紧紧抱在怀里,「姐、姐……」
「好了,大喜的子,别哭呀!」周扬还想开两句玩笑活跃下气氛,却也觉得喉咙酸涩得说不出话来。她抱着心
的妹妹,
心酸楚地说:「答应我,无论如何,你都要幸福!」
「我会的!我得到她,我是最幸福的!姐,你放心!」
「你觉得幸福就好!」周扬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推开了周岩,笑着拍拍她的脸,「好了,好了,又不是妈送女儿出嫁,笑死人了。你快去招呼客人吧,我先进去了。」
她偏过头,不想让周岩看到她红了的眼,匆匆进了屋。紧跟其后的黑翼,冷着一张脸,把一个红包放到周岩手里,从嘴里挤出一句:「恭喜!」看也不看她,几步追上周扬。
周岩拿着黑翼的红包,苦笑了一下――周扬那边的兄弟一定很气自己……她甩了下头:不管了,只要能永远跟宁在一起,什么都不再去多想了!她把红包进口袋里,向客厅走去……
「岩少,恭喜!」「岩少,新婚快乐!」……
面对一屋的人,周岩一下愣住了,她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不仅自己原来的手下全来了,连周扬的手下也来了不少。大家都笑着围上来,向她说着祝福的话,把一个个红包递给她……
同结婚,在中国人眼里算是相当荒唐的一件事吧,更何况其中一个还是害他们的兄弟、把他们
得有国不能回的仇人……可他们为了她,竟还是接受了…
…
周岩动得两眼发热,平
里谈笑风生,长袖善舞的她,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刘明致看到周岩有点失态,赶紧笑着说:「岩少头一次看到这么多的红包,傻掉了?」
屋的人轰笑,周岩也
不住笑了……
李东宁坐轮椅上被推进餐厅,看到里面摆了四、五张圆桌,都几乎坐了人,一丝错愕掠过总是平静冷漠的脸上。
墙上的大红喜字得晃眼,粉
的气球飘浮在半空中,成束成束的鲜花推
了房间――今天是她的婚礼,平生第一次,也应该是唯一的一次……她淡淡的眼神扫过这一切,落在了今天的另一位主角身上……
穿着正式黑礼服的周岩,气宇轩昂、俊帅得让她一时竟无法移开眼。她就这样傻傻地看着她,看着她走过来,象一个帝王……
走到她面前的周岩弯下,一个清
的吻落在她的
上。随后,李东宁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扶起,靠在温暖柔软的
膛里,慢慢地走向主桌。
「今天你是我的新娘!宁!」周岩在她耳边低语。
什么?!鬼才是你新娘呢!
李东宁一听这话,一下怒火冲顶,来不及细想,就恶狠狠地瞪了周岩一眼。
刚一瞪完,她就后悔了,垂下头,不去看周岩脸上立刻出的开心笑容。
周岩被李东宁一瞪,高兴得合不拢嘴。她的宁终于有表情了,假以时,她一定会看到她更多的表情,也一定会看到她的笑脸的!
抑不住心喜悦的她让李东宁小心地坐下,确定她坐得舒服了,又俯在她耳边低声说:「要不,今天我是你的新娘好了!」
太过兴奋,让她的声音没控制好,这句话讲得桌人都听到了。全桌爆笑,马上所有人都知道了,大家又笑又叫,打趣得周岩
脸通红。她偷偷看了眼李东宁,看到她并没有
出生气的表情,这才开始笑得张扬,一句句回敬过去。
等大家静下来后,周岩高声说:「今天我周岩结婚,非常谢兄弟们捧场!
这里没有新郎,只有新娘。我们两个都是新娘!我周岩今生今世誓与李东宁为伴,永不分离!这里的兄弟都是见证!「
她笑地转回身,把李东宁扶离椅子,面对着自己,等她站稳后才松手。接着,她从怀里拿出一个蓝的绒盒,「啪」的一声,盒子打开,两枚样式朴素的银
戒指并列在深
的丝绒上,闪着柔和的光泽。
周岩握住李东宁的左手:「这是我专门定制的婚戒,白金的,背面刻着我们的名字。你看……」她把戒指举起。在灯光的照耀下,李东宁看见戒指的背面果然有自己和周岩的名字,不知怎的,她的脸就红了起来。
周岩握住李东宁的手,就要把戒指给她戴上。李东宁皱了一下眉,想缩手,却被周岩紧紧拉住不放。戒指套进李东宁修长的手指,周岩又不动声地强迫她拿住另一只戒指,自己把左手的无名指伸进那个小小的银圈里。
众人呼起来,周扬拿起两杯酒,递过来:「祝你们百年好合,永远幸福!」
周岩深深地看了周扬一眼,笑着接过酒杯,一饮而进。
李东宁的手被周岩紧紧握住,无法动弹,只得连忙把头偏开,想避开周岩递过来的酒。周岩直视着她,目不转睛……把酒再次饮进,却猛地抱住李东宁,用嘴堵住了她的。
李东宁大惊,还来不及闭上牙齿,酒的辛辣已顺喉而下,整个人都随之热了起来。她无力挣扎,任周岩借着喂酒,把舌头伸进来,轻轻地卷上她的舌,挑逗着,又眷恋不舍地退了出去。
她的头晕了,不只为酒。她心里过大的仇恨让周岩每次想吻她时,都转头拒绝。而这个久违的吻,象夜里清清淡淡、似有若无的馨香,渗进料峭的寒风中,让人带着一丝对幸福的期盼……
周岩……她心中只有这一个名字在低声地回旋,周岩……
当周岩松开她时,李东宁已本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软倒在周岩的
口。
周岩惜地抱着她,一遍遍地抚过李东宁的头发,转过脸,有点歉颜地对周围看傻掉了的人笑笑。
周扬对这个做事向来肆无忌惮的妹妹白了一眼,站起身,拿着酒杯对大家说:「今天是我妹妹的大喜子,大家不醉不归!谁等等还能走着回去,谁就不是哥们!」
她的话打破了因不习惯看见同接吻而有些尴尬气氛,大家又热乎起来,发挥起北方汉子的豪
,开始互相频频灌酒。
眼前的景象离虚幻,噪杂的人声在耳边不真切地响着;周岩的笑脸,送到嘴边的佳肴,都那么朦胧……李东宁混混噩噩的头脑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竟然连她的一个吻都抗拒不了……
她把我给别人随意地玩
、让我光着身子示众、让……面前这些喝着酒笑着说恭喜的人,有多少看过我被那样的羞辱?
我穿再多的衣服又有什么用?我在他们眼里永远是光着身子,被别人玩的人,甚至连一个
女都不如!
没有比这更羞的了!
可这样侮辱我的人,而我竟连她的一个吻都抗拒不了……若她的手伸进我的衣服里,象原来那样抚我,象原来那样
遍我的全身呢?
……
一股强烈的快从下身急速地涌起,迅速扩散到李东宁的全身。好想、好想……李东宁咬住牙,用尽力气去忍住太过剧烈的
觉。她的全身象要起火似的滚烫,但心冷得如冰!
本无法拒绝……被她拥入怀里,被她一次次进入的
愉,如蚁附骨。
我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一个卑
的人了?她那样对我,而我……竟然还想被她拥抱!被她戴上戒指的那一瞬,我竟然还会有幸福的
觉!
我、我……
羞愤绝的李东宁,全身止不住的颤抖,脸上一片苍白。
时时都在注意着她的周岩,不顾李东宁虚弱的抗阻,将她搂进怀里,来回抚摸着她的背,让她紧绷的身体慢慢地松驰下来。整个酒宴中,周岩一刻都没有松开她,一直紧紧地把李东宁搂在怀里,一边边地安抚着她。
夜深,周岩怀抱着身穿白和式睡衣的李东宁,静静地坐在房前的前廊上,看着漫天飞舞花瓣。夜凉如水,在月光映衬下的粉
小花,带着梦幻般的光芒,象无数轻飞的
灵,在天地间飘
,又轻轻落在园中清澈的池水里……
李东宁靠在周岩的怀里,神情恍惚地看着这如梦似的美景,看着两人手指上那银的小圈……
这是幸福吗?
「宁,我你!无论你疾病、健康、贫穷、富有,我都和你在一起!」在耳边轻柔的誓言,如神的低语,庄严而又神圣,渗进冷硬的心,一点一点地溶化着它……
不……
李东宁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十三章
时间很快就从进入了初夏。炫目的
光洒入这个
式的庭院里,给翠绿的枝树染上一层薄金,映得
室生辉。
院绿荫遍地,间中有娇
的花朵盛开;弯弯曲曲小径铺着条石,在疏树矮草中穿过,青苔绿草漫上石阶,没入水中,更映得池水清碧;清
的微风穿花过树而来,柔柔地掠过人身,涤去初夏的暑气,沁沁凉凉得让人舒服得几近
糊。
深木的回廊略高于地面,接着一个和式的卧室。卧室的推门大大的敞开,李东宁平时常靠在卧室的
褥上,看小院里的风景,而周岩就静静地坐在一边陪她。
气最大的
天过去了,李东宁的身体没有象之前那样酸痛。再加上周岩每天都给她擦虎骨酒,按摩身体,抱着她泡温泉,配合
心调制的饮食,让李东宁的身体有了一些好转。
于是,在天气好的时候,周岩就会推着她外出逛逛,买点小玩意,或者在小店里吃本的小食,生怕她一直呆在屋子里太闷了。
只是无论周岩怎么做,李东宁都是冷冷的表情,本不理她。刘明远照顾她时,她还会说声谢谢,但只要是周岩在,她就一声不吭,看也不看她。周岩也不强求。她并不指望李东宁会很快就原谅她,以她的个
,这是
本不可能的。她只是想……总有一天的,总有一天宁会对她笑的!
她有耐心,可以慢慢的等……她们还有时间,一年不够,两年!不然,十年够了吗?只要能永远和宁在一起,只要能永远这样抱着她,她就觉得幸福……
她常常在李东宁的耳边轻声说话,讲她小时候的故事,计划她们将来的生活,说七八糟的笑话……更多的时候,她只是抱着她,一起看小院的风景,看花落花飞,听莺啼鸟鸣。
子就这样静静滑过,似乎要滑到永远,直到年华老去,青鬓华发……
如果没有那一天……
那天是个光明媚的
子,
光照在这个古老的城市,减了一份的炎热。在清风的轻拂下,和熙怡人。
她一如往常地推着行动不便的李东宁在前面走着,保镖走在不远的后面,四散开来,不引人注意地跟着周岩。
周岩本是坚决不要纵横的人,但据确切消息,伊势家残余的手下誓杀周家姐妹报仇。在不得已中,她只得接受了周扬的安排。
但她自认消失得很隐密,所以并不认为伊势家剩下的那点人能找得到她。她时时为还在东京的周扬担心,自己却把全部心思放在李东宁身上,仍是常带李东宁外出散心。
在古城的静巷里,斑驳树影在地上晃动,明亮的光穿过树叶的间隙,在地上轻跳。周岩和李东宁坐在树
下的圆桌边,喝着茶,看着对面的小小神寺,享受夏
里的清凉。
茶香轻扬,淡碧的清茶在紫砂茶盏中微
……
神寺那边闪过一个人影。
风掠过,花香浮动……周岩心中一凛。
有个保镖从暗处出来,靠近周岩;周岩看向边上的李东宁――她神自若地喝着杯中清茶,清淡如风……周岩正想伸手拉李东宁,忽见李东宁眼光一闪……
「卧倒!」周岩大喊,抱住李东宁,就地一倒。顺势掀翻桌子,挡在面前!
子弹破空而来,撕裂空气,密集地让人一时抬不起头。在桌子的遮挡下,周岩把李东宁一把推到一棵树后,自己掏应战。
坚硬的木桌,挡不住子弹的穿透,一颗子弹擦周岩手臂而过,留下一道血痕。
周岩看向一边树后的李东宁,心里慌了,「若我被打死了,宁怎么办?谁来照顾她?」巨大的恐惧冲上她的心头,周岩害怕得手直抖,几乎要拿不住。
树后的李东宁仍是神情淡定,只是两眼一直凝视着周岩,没有移开……
一声惊呼,那个保镖的手中弹,掉下!
这时,对面的声低了点,躲在旁边的纵横保镖的火力
下了对方的势头。
一人大叫:「拉岩少过来!」
在周岩心绪纷,还在看李东宁时,被人一把抱住,被大力拉向对面的房子后面。她大惊要回身,却被前面伸出的手拉住,拖入屋后。
「宁!不,宁!你她妈的放开我!放开我!」周岩拼命挣扎着,想回到李东宁的身边,无奈却被死死抱住。子弹在周围烈飞旋,挟焦炽的空气扑面而来。
对方的火力加大,非置周岩等死地不可!
周岩无法跑回原处,只能先求能消灭对手。她继续开,在间隙中扭头,心急如焚地看一眼小路那边的李东宁。
战况烈胶着,但对方明显不是纵横的对手,形势开始控制在纵横手中。周岩稍松了口气,停下
,想再看李东宁的情况……
背后突来的惨叫让她一惊回头,正目睹身后的屋顶上直摔下两人,重重地跌倒在地上不动。
周岩的心猛地缩成一团,强烈的后怕让她腿都软了:她们都忽视了这个死角,若这两人没被打死,她周岩今天绝对是死定了!
她身冷汗,用手擦了下脸,向旁边的保镖说了声谢谢。那个人没有回答,只是惊愕地看着对面,脸上有不可置信的表情。
周岩不解地顺着视线看去……她看到了对面的李东宁,仍是靠着树干不动,肩膀上却有血迹渐渐晕开。垂下的手握着一把,她静静地看着自己,眼里有诉不尽的温柔……
周岩呆了呆,猛然醒悟――是李东宁杀了那两人,救了她!
宁?宁救她?
上次救她是为了取得她的信任,但这次呢?她不是恨她吗?她不是一直想置她于死地吗?无论自己对她怎么好,她都要把她绳之以法,可现在为什么要救她?
一时间,周岩脑中成一团,只是死死地盯着李东宁……
她看到李东宁轻轻地吐了口气,把一直停在她身上的目光转开,看向远处的天空。
天很蓝,几乎是透明的轻云如扯散了的丝絮一般,飘浮在蓝天中。风中有花草的清香,微凉,软软地吹过……
如此鲜活而美丽的世界!
李东宁脸上出淡淡的笑容,她闭上眼,象是在很舒服地
受着这一刻美好的时光。
周岩只呆了几秒,就回过了神。她很清楚地看到李东宁的笑,带着轻松解的味道……她曾见过!
「不!」周岩狂叫。
李东宁拿的手慢慢抬起……
「宁,不要!」因巨大的恐惧而突生的力量,让周岩一下就甩开了拉住她的手,不顾外面仍是子弹横飞,直扑向李东宁!
抵住了太
……
周岩整个人撞过来,李东宁一歪!
响,鲜血四溅!
李东宁脸是血,仰头倒下……
「不!不!宁,宁!你不要这样!我求求你不要死!求求你睁开眼!」周岩如一只受伤的野兽,疯狂地摇晃着地上的人,泪和血从她脸上一起下。
整个世界一片的血红,模糊而不真切。什么战,呼喊声都听不到了,只有眼前那紧闭着眼、一动不动的人。
「岩少,不好!警察来了!快走!」近的警笛声刺耳尖叫,消灭了杀手的保镖死命叫着周岩,「岩少快走,如果被警察抓到就完了!」几个人上来一起拉开周岩。
「不!不,宁还没死!子弹没有击中太,只是擦过去了!我要赶快带她去医院!她不能死!不能死!我要跟她在一起!你们放开我!」周岩死命地抱住怀里的人,两眼血红地狂叫。
保镖狠心地把血的李东宁从周岩怀里夺下,不顾她的
烈反抗,硬是把她架走:「警察会送她去医院的,我们救不了她!警察会送她去的医院的!」
「不,你们放开我,她还没死,我要救……」柄重重地打在周岩的头上,周岩两眼一黑,晕倒在保镖的身上。
「情况怎么样?」从东京赶来的周扬,问守在急救室门外的手下。手下摇摇头说:「一直在抢救,送进去已经五、六个小时了,还是没有消息。」
周扬神黯淡了下来:「那周岩呢?」
「她们给岩少打了稳定剂,现在应该是在家里睡着了。」
周扬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虽然本警方从来没有过问过她们,但她们毕竟在中国犯下案子,每一步都得小心谨慎。这次又发生
战,送医抢救的李东宁又被人常看到和周岩在一起,以后的麻烦事一定少不了。
纵横为了能在本站住脚,一开始就和
本最大的黑道组织山口组接上关系。
山口组的老大佐藤健原就和周扬情甚好,现在纵横来投靠,并送给山口组一大单的武器生意,让山口组获利极丰,两下
情更是融洽。
有这个大靠山,周扬倒不惧本警方会拿她们怎么样,何况事情又不是她们挑起。只是事情安排得让警方也要有面子,对上头能
待,必须要周详进行。
现在首要的问题是稳住周岩,不能让她来医院。这个医院到处都是警察,一出点什么事,就会影响大局,造成不可收拾的麻烦!
周扬重重地叹了口气,烦燥地在室外踱步。有个纵横的人过来,在周扬耳边低语:「警察要叫人去问话,已经派人去岩少那了。」
周扬嗯了一声,转身向身后的陈君毅道:「刘明致那边如何?」
「他已经事先和周岩那边的人通过话,现在正在赶去。佐藤先生也已经和本警方高层联系上了,扬姐放心。」陈君毅低声回答。
周扬闻言松了口气,现在让她担心的是周岩。要是李东宁救回来也罢了,若是没救成……周扬只觉得心慌意,简直不敢想下去。
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边摘口罩边走过来,「病人的家属在吗?」
周扬一僵,立刻走过去:「我是!她怎么样了?」
「对不起。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她失血过多,再加上本身身体就不好,在手术中因心力衰竭死亡。请节哀顺便!」
周扬的头脑轰地一声响,空白一片!
李东宁死了!
就象被一桶冰水从头浇下,周扬浑身冰冷,脸惨白,嘴
哆嗦地说不出话来。
周岩!周岩怎么办?我妹妹怎么办?等她醒来,要见李东宁怎么办?
她受不了的,受不了的!
周扬从来没有到过这么的无力,恐惧和担心让她浑身的力量象被
空一下,摇摇晃晃地几乎站不稳。黑翼赶紧上前抱住
坠的周扬,要把她扶到边上坐下。
周扬阻止了他的举动,推开他,心情沉重地走进手术室。
雪白的四壁,冰冷的仪器,躺上手术台上毫无生气的人!
周扬慢慢走近,低头看着安静如沉睡的李东宁,手轻轻滑过她脸上那条弯曲的伤疤……
「你还是那么漂亮,连死亡都没有让你改变。」周扬轻叹了口气,「你终于成功了,你总是成功的是吗?你是我见过的最出的人!……真希望我们是在另一种情况下见面。」
周扬久久地注视着李东宁平静的脸,「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妹妹!我会好好照顾周岩的,你放心。」。
她拉起李东宁身上的白布,看着那年轻漂亮的脸宠,渐渐消失在白布的覆盖下。
「傻孩子,两个傻孩子……」她低低地自语。
门外躁杂的人声惊动了周扬,她刚在心里叫了声糟糕,手术室的门就被砰地撞来。神情可怖的周岩站在门口,死死地盯着手术台上那覆着白布的人……
周扬使了一个眼,把想阻止周岩进来的手下支了出去。门关上,周扬稍退了一步,让出位置。
周岩不说话,只是死盯着那块白布,一步步走了过来。
她伸出手想揭开布,又停住,停在半空中的手象打摆子似地拼命颤抖,就是不敢碰那块薄薄的白布。好久,她的手终于触到了白布,慢慢揭了开来……
「宁?」周岩轻轻地喊了声,声音抖得象要断掉,带着恐惧和不确定。
静静地躺在白布下的是她的宁,那么宁静安详,如雪一样白的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微笑,漂亮得一如平常。
「宁!」周岩又叫了一声。
手术台上的人一动不动,没有一点生气。周围的仪器都已经关掉,整个房间死寂得吓人!
她死了!
李东宁死了!
「不!」周岩狂叫起来,「不!」她扑倒在李东宁的身上,死出全身地力气猛摇着她,「不!宁,你不要吓我,不要吓我!求求你醒来,看看我!你不用理我,可求求你张开眼,不要这样!宁!」
象是要把全身的血呛出来似的痛哭,周岩象疯似地狂叫,拼命摇着那没有动静的人,「宁,我你,我
你!你要我怎么做你才会醒来?我什么都听你的,你醒来好不好?宁,我
你……」周岩狠狠地吻上李东宁似乎还残留着一点余温的嘴
,狂
的
着。她的泪打
了身下人的脸,她边吻边哭,泣不成声。
「你醒来,醒来!我叫你张开眼!」无论她如何吻,李东宁都没有反应。周岩声嘶力竭地喊着,抓住她的肩膀,拼命往上撞,「你起来,把眼睛张开!」
周扬上前死命地抱住周岩,要把她从李东宁身上拉开,「她死了!李东宁死了!周岩,别这样,她死了!」
「不,不!她没死!她恨我,在吓唬我!她没有打中太,没有打中!我撞开她的手了,她没有打中,她没死!」周岩用劲推开周扬,返身紧紧抱住李东宁,用颤抖的手摸上李东宁的脸,「对不起,我刚撞痛你了?你不要生气,好好睡一觉,我再带你去泡温泉。你最喜
泡温泉的,我知道。然后再吃你喜
的碎带子手卷和生鱼片,喝一点清酒,好不好?我在这里陪着你,你好好睡一觉……」
她的声音很低很轻,象是生怕吵醒睡梦中的李东宁,温柔得让人哭泣。
周扬站在那里,呜咽得说不出话来。泪眼朦胧中,她看到周岩抱着李东宁,小心地一遍遍抚摸着李东宁的头发,心意足地凝视着她以为在
睡中的
人,脸上
出幸福的微笑……
周扬斜靠在上,看着在沉睡中的周岩。刚才在医院,最终还是医生赶来,给周岩打了一针,她们才能把周岩拉离李东宁。
眼看药效要过了,周扬忐忑不安地等着周岩醒来,紧张得手心直汗……
她看到周岩动了一下,慢慢地睁开眼睛,不太清醒地看着她。周扬也不敢出声,只是呆呆地和周岩对视。
不久,周岩出了一个宠
的笑容。她用手揽过周扬的头,在她
上轻啄了一下:「你醒了?我竟然睡着了,对不起。我先去给你
点吃的,然后我们去泡温泉。」
周扬措不及防地被亲了一下,一时愣住了,周岩已经迅速地翻身下,走了出去。
「刘明远,去照顾宁,她醒了!」周岩在外间叫着,周扬听着只觉得心酸难忍,眼泪直往外涌。她起身,拍拍脸疑惑跑进屋的刘明远的肩:「出去呆着,别跑远了。」
她擦掉泪,走到厨房,站在门口看着周岩在忙来忙去。
周岩抬头看到周扬,有点吃惊:「姐,你什么时候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先给宁点东西吃,马上就好,你先在客厅坐一下。」
周扬说不出话来,她不忍心去惊破周岩的好梦,只得强忍着泪,看着周岩在忙着准备点心。
周岩很快就好了,端着小点笑着对周扬说:「你也来一起吃一点吧,这是当地的名点,宁最喜
吃的。」
她急急地走进餐厅,放下手里的东西,回头奇怪地看着身后的周扬:「你干嘛不坐,老跟着我做什么?坐吧,我去扶宁过来。」说着就要往卧室走。
周扬一把拉住她,「等等,我先跟你说会话。」
周岩好笑地挣她的手:「你今天好奇怪的。你先等等,宁醒了,我得先让她吃点东西。」
周扬不语,默默地跟着周岩进卧室。
周岩看着空无一人的,愣住了,「宁呢?她刚还在
上的。」她不解地回头看周扬,看到周扬低着头不作声,她再回头看
……
「宁死了……」周岩喃喃地低语打破了室的寂静,「她死了……」她的脸上看不出悲伤,一片的木然,转身离开卧室。
周扬心惊胆战地跟在她后面,看她直直地走回餐厅,盯着桌上的点心。
「这个红豆包是宁很喜吃的,还有这个枣泥核桃馅的酥饼,我专门请一位中国的点心师傅做的。什么面包蛋糕的,她都不太
吃,只喜
吃这些……」
泪缓缓从周岩脸上下,她静静地说:「我好痛苦。」
周扬一直泪,捂着嘴哭着。
周岩拉开壁柜的门,「这里都是我收集来的玩意,想讨宁开心的。」她拿起一个匣子把玩着,「现在都没有用了……」
她打开匣子,光一闪。
一直藏身门外窥视的黑翼,猛地拉开门,直扑向周岩。周扬大惊抬头,看到周岩手里握着一把寒光尽现的匕首,正要往心口去。
她吓得冲过去,和黑翼一起强行抢下周岩手里的凶器。
周岩痛哭地拉住周扬:「你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周扬哭得说不出话,只是紧紧地抱着周岩,「你想让我活活痛死吗?你想让我一点点的痛死吗?」
周扬抱着周岩,把她的头死死地在自己怀里:「求求你,为了我,活下去。」
「不!」周岩狠命地推开周扬,「你什么都不知道!」她嘶声叫着,踉跄后退,跌坐在地上。「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有多她!她死了,我的心也死了!」
周扬跪在她面前,握着她的手,「你还有我呀?你就忍心让我痛苦吗?我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你就稍稍想想我,别让我失去你……我求求你,为我活下去好吗?姐姐求求你!」
周岩泪脸的看着周扬:「你为什么这样
我?你想让我生不如死地活在这世上吗?你好残忍!没有她的
子,我每一秒都跟在十八层炼狱似的。」
「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她再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了。无论我再怎么做,她都不会知道;无论我多想她,想得发疯,我也看不到她!我每看一样东西都会想到她,每看到一个人就恨不得对方就是她!可她死了!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再看到她!永远、永远!一点办法也没有!我的心痛得快死了,你知道吗?!我好想抱她……可再也抱不到她了……」
周扬拼命的摇头,泣不成声地说:「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陪在你身边,时时刻刻看着你!你别想自杀,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周岩忽然笑了:「现在的情况好象当初我看着宁,不让她自杀的时候。报应真是来的快,我那样残酷地伤害她,现在报应来了……」
她扭过头看向屋外的小院,静静地,轻柔地说:「宁很我,我现在终于知道了,她是那么的
我………被我那样对待后,还是
我!我得到了我最宝贝的人的
,我本该是多幸福的人……可是我亲手毁了这一切!我永远失去了她……」
第二十二章
「宁、宁……」
呼唤自己的声音象是从远处传来,飘忽而不真切,带着焦急和心痛……在李东宁不甚清晰的头脑里,只有这样的觉。
受过残酷折磨的四肢象是在疯狂地反噬,抗议曾经受过的惨痛。每一分每一寸的骨头都在酸痛,酸痛得让人止不住要惨呼出来。
全身都在着虚汗,手控制不住地在颤抖。千遍万遍地在心里对自己狂喊:忍住,一定要忍住!可是这种无穷无尽的痛让人如何能忍住得住?什么也看不见,瞪得大大的眼里一片的空茫,唯一能
受到的就是痛,让人疯狂
死的痛!一刻也不停歇,步步紧
……痛象扑天的海
,慢慢地
灭她的所有意识……浑身上下,只有痛在张狂地叫嚣着!
李东宁在上拼命扭动、挣扎,那种不是人能忍受的痛苦让她已经神智不清了。若要一直忍受这样的痛苦,不如死去……谁能来杀了我?杀了我!
「杀了我!」她再也忍不住了,发狂似地摇着头,撕心裂肺地惨呼出来,「天哪!把我杀了吧!不要再折磨我了!」
「宁、宁!你再忍一下,很快就会好的!宁,对不起,对不起!」
好象有谁在哭,温热的体滴在脸上,慢慢地渗到她的心里,渗入她的身体……慢慢地热起来,象在她心里点了一把火,一点点地驱散无处不在的酸痛。火燃烧起来,遍布她的全身,热乎乎的好舒服,把象浸在冰水里的四肢烘干烘热…
…
她的全身都暖了起来,那人
死的惨痛渐渐消失了。她浑身
透地倒在布
汗水的
章,虚弱地连眨一下眼的力气都没有,眼神涣散地看着没有目标的前方………
周岩头上的汗水一滴滴地下来,混着她的泪,落在李东宁的脸上……她还在用力地按摩着李东宁的胳膊,烈
的虎骨酒烧得她手上的皮肤剧痛,可她一点也不在乎。只要能让李东宁好受些,让她吃什么苦她都愿意!
「宁,对不起……」看着李东宁惨白如死的脸,周岩默默地着泪。她放下药酒瓶,把虚弱的李东宁抱进怀里………
「你会好的。医生说了,坚持复健,每天都擦虎骨酒、泡温泉,你会慢慢好起来的。你再忍一段时间,再忍一段时间就会好的。本的天气
气太大,对你受过伤的身体不好。我在托朋友办移民,我们很快就可以去加拿大。那里气候干燥,你就不会这样痛苦了,你就会好的……我
你,宁……我
你………」
在周岩的喃喃低语声中,李东宁紧绷的身体驰松了下来。她闭上了眼,在周岩温柔的抚下,缓缓陷入半
糊的状态中……
透了的身体还有一点难受,可她并不担心,她知道她很快就会舒服了………
模模糊糊中,李东宁觉到周岩小心地把她抱离
铺,
下她的衣服,用温热的
巾拭去她身上所有的不适。随后,一条大大的干
巾把她全身裹了起来,轻轻擦干她的每一寸的肌肤。李东宁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任周岩为她忙碌着。换上了干净的睡衣,再躺回
上……
也不再
,而是柔软干
地包围着她,带着一点她最喜
的雨后原野的清香……
「好好睡,我在这里陪着你……我的宝贝……」一个吻落在她的脸上,温柔得象窗外轻飞的樱花。
李东宁舒服得轻哼了一声,脸上出一丝
意的微笑,终于沉入了深深的睡眠中……
院樱花盛开,在暖
柔风中摇曳生姿。粉
的樱花瓣随风如雪花般飘飞,落英缤纷,娇
不可方物……
李东宁坐在轮椅上,花,落在她的头上,身上。她伸出手接住娇的花瓣,端详着手里的淡红,抬起头……漫天的樱花雨……
短促而灿烂的一生!在生命最丽的时候陨落……武士
神!她闭上眼,
受着花瓣轻滑过脸上的触觉……苦笑………
无论她怎么努力,她就是站不起来,连把自己的身体稍稍撑离轮椅的力量都没有……永远得依赖别人才能生活,没有一点的自理能力。
要多久才能恢复?当年雄心的自己象是一个久远得褪了
的梦,飘渺虚幻。可这个梦有时却又鲜明得让人无法正视,它在自己面前轻篾地笑着,提醒着自己……
什么都失去了,所有的理想、所有的追求……曾经付出的辛劳和汗水,现在想起来竟如此可笑。短短几年的警察生涯,如昙花一现!
残掉了的身体唯一能做的就是,伸出还有点力气的右手,接住几片落下的花瓣……
康复?几时才能恢复?恢复到原来的身手已是不可能了。她还记得那位老医生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她,跟她说,坚持下去,过几年,她就慢慢的能自行走路了……
慢慢的能自行走路……只能走……
每次的季节变化,她都得忍受全身每一处的关节酸痛。那种痛,让她几乎要地打滚;每一天。她都只能让人抱在怀里换衣洗澡;每一次,她都得在人视线下,张开腿解决本该是一个人在厕所里做的事………
她复一
的忍受这种身心上的双重折磨,为的就是有朝一
能自己慢慢走路?不能跑、不能跳、不能开车,天气稍微一变,就又得躺回
上重复这种非人的
子!
我的人生就要这样走完?当一个废物,在周岩施舍的情中,屈辱的生活?
若她厌烦了。我要何去何从?一个人孤伶伶的,在陌生看护的眼下渡过漫长的余生?
我的生活就非要依赖一个把我折磨成这样的人?依赖一个用那些方法侮辱我的人?我才不到二十五岁……几时是个尽头?
我再也不可能和她平等的相处、不可能和她抗衡……她会永远的高高在上,我一辈子都只能依赖她,仰视着她……我无法忍受!我不要这样的子!我恨你!
恨你……
李东宁心里一阵疼痛,泪涌上,了眼……她把头垂下,埋进手臂里……
周岩……
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你可以用最残酷的方法杀死我,可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泪无声无息地了下来,染
了衣袖……
我恨你对我做的一切!我不要你现在恩赐的情……
与其当个只能依靠别人才能生活的废物,不如就象本古时的武士,活得快意,死得壮烈!
可我……
死都不能!死都不能!我一无用处!一无用处……
周岩……
「宁,不要想太多了。你只要记住我你!我会永远在你身边陪着你就好了,其它的什么也不要想……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就去环游世界,吃尽天下美食!玩累了,我们就在自家院子里,看着花,喝下午茶;傍晚,我们就牵着手去散步,……我们永远在一起,不会分开的!」周岩并没有强迫李东宁抬起脸,只是轻摸着她的头发……
「我们结婚好吗?我们先在本办个仪式,让我姐来给我们证婚。然后我们到允许同
结婚的国家去,再注册结婚!」
李东宁吃了一惊,傻傻地看着眼前正视着她眼睛的周岩……
「我们结婚吧,宁……」
最先到周岩住处的周扬看着眼前的妹妹,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傻丫头!」。
刚一开口,眼里就有一阵热涌起,她赶紧垂下头。停了会,她才把手里的礼物
给妹妹:「祝你新婚快乐!」
周岩脸微微红了起来,低声说:「谢谢你,姐!」她手里拿着周扬的礼物,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内疚地看着周扬。
周扬先笑起来,「傻站在这干嘛,还不快去招呼客人!今天他们可是准备把你灌醉的,你赶快去巴结他们一下,好让他们等等手下留情……」
「姐……」周岩打断了周扬故作开心的话,「对不起!我、我……」
周扬摇摇头,「自家姐妹说这些做什么?」她情复杂地看着周岩,象从小到大常做的那样,宠
地
周岩的头发……「你幸福就好!」
「姐……」周岩一下哽住了,她一把把周扬紧紧抱在怀里,「姐、姐……」
「好了,大喜的子,别哭呀!」周扬还想开两句玩笑活跃下气氛,却也觉得喉咙酸涩得说不出话来。她抱着心
的妹妹,
心酸楚地说:「答应我,无论如何,你都要幸福!」
「我会的!我得到她,我是最幸福的!姐,你放心!」
「你觉得幸福就好!」周扬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推开了周岩,笑着拍拍她的脸,「好了,好了,又不是妈送女儿出嫁,笑死人了。你快去招呼客人吧,我先进去了。」
她偏过头,不想让周岩看到她红了的眼,匆匆进了屋。紧跟其后的黑翼,冷着一张脸,把一个红包放到周岩手里,从嘴里挤出一句:「恭喜!」看也不看她,几步追上周扬。
周岩拿着黑翼的红包,苦笑了一下――周扬那边的兄弟一定很气自己……她甩了下头:不管了,只要能永远跟宁在一起,什么都不再去多想了!她把红包进口袋里,向客厅走去……
「岩少,恭喜!」「岩少,新婚快乐!」……
面对一屋的人,周岩一下愣住了,她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不仅自己原来的手下全来了,连周扬的手下也来了不少。大家都笑着围上来,向她说着祝福的话,把一个个红包递给她……
同结婚,在中国人眼里算是相当荒唐的一件事吧,更何况其中一个还是害他们的兄弟、把他们
得有国不能回的仇人……可他们为了她,竟还是接受了…
…
周岩动得两眼发热,平
里谈笑风生,长袖善舞的她,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刘明致看到周岩有点失态,赶紧笑着说:「岩少头一次看到这么多的红包,傻掉了?」
屋的人轰笑,周岩也
不住笑了……
李东宁坐轮椅上被推进餐厅,看到里面摆了四、五张圆桌,都几乎坐了人,一丝错愕掠过总是平静冷漠的脸上。
墙上的大红喜字得晃眼,粉
的气球飘浮在半空中,成束成束的鲜花推
了房间――今天是她的婚礼,平生第一次,也应该是唯一的一次……她淡淡的眼神扫过这一切,落在了今天的另一位主角身上……
穿着正式黑礼服的周岩,气宇轩昂、俊帅得让她一时竟无法移开眼。她就这样傻傻地看着她,看着她走过来,象一个帝王……
走到她面前的周岩弯下,一个清
的吻落在她的
上。随后,李东宁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扶起,靠在温暖柔软的
膛里,慢慢地走向主桌。
「今天你是我的新娘!宁!」周岩在她耳边低语。
什么?!鬼才是你新娘呢!
李东宁一听这话,一下怒火冲顶,来不及细想,就恶狠狠地瞪了周岩一眼。
刚一瞪完,她就后悔了,垂下头,不去看周岩脸上立刻出的开心笑容。
周岩被李东宁一瞪,高兴得合不拢嘴。她的宁终于有表情了,假以时,她一定会看到她更多的表情,也一定会看到她的笑脸的!
抑不住心喜悦的她让李东宁小心地坐下,确定她坐得舒服了,又俯在她耳边低声说:「要不,今天我是你的新娘好了!」
太过兴奋,让她的声音没控制好,这句话讲得桌人都听到了。全桌爆笑,马上所有人都知道了,大家又笑又叫,打趣得周岩
脸通红。她偷偷看了眼李东宁,看到她并没有
出生气的表情,这才开始笑得张扬,一句句回敬过去。
等大家静下来后,周岩高声说:「今天我周岩结婚,非常谢兄弟们捧场!
这里没有新郎,只有新娘。我们两个都是新娘!我周岩今生今世誓与李东宁为伴,永不分离!这里的兄弟都是见证!「
她笑地转回身,把李东宁扶离椅子,面对着自己,等她站稳后才松手。接着,她从怀里拿出一个蓝的绒盒,「啪」的一声,盒子打开,两枚样式朴素的银
戒指并列在深
的丝绒上,闪着柔和的光泽。
周岩握住李东宁的左手:「这是我专门定制的婚戒,白金的,背面刻着我们的名字。你看……」她把戒指举起。在灯光的照耀下,李东宁看见戒指的背面果然有自己和周岩的名字,不知怎的,她的脸就红了起来。
周岩握住李东宁的手,就要把戒指给她戴上。李东宁皱了一下眉,想缩手,却被周岩紧紧拉住不放。戒指套进李东宁修长的手指,周岩又不动声地强迫她拿住另一只戒指,自己把左手的无名指伸进那个小小的银圈里。
众人呼起来,周扬拿起两杯酒,递过来:「祝你们百年好合,永远幸福!」
周岩深深地看了周扬一眼,笑着接过酒杯,一饮而进。
李东宁的手被周岩紧紧握住,无法动弹,只得连忙把头偏开,想避开周岩递过来的酒。周岩直视着她,目不转睛……把酒再次饮进,却猛地抱住李东宁,用嘴堵住了她的。
李东宁大惊,还来不及闭上牙齿,酒的辛辣已顺喉而下,整个人都随之热了起来。她无力挣扎,任周岩借着喂酒,把舌头伸进来,轻轻地卷上她的舌,挑逗着,又眷恋不舍地退了出去。
她的头晕了,不只为酒。她心里过大的仇恨让周岩每次想吻她时,都转头拒绝。而这个久违的吻,象夜里清清淡淡、似有若无的馨香,渗进料峭的寒风中,让人带着一丝对幸福的期盼……
周岩……她心中只有这一个名字在低声地回旋,周岩……
当周岩松开她时,李东宁已本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软倒在周岩的
口。
周岩惜地抱着她,一遍遍地抚过李东宁的头发,转过脸,有点歉颜地对周围看傻掉了的人笑笑。
周扬对这个做事向来肆无忌惮的妹妹白了一眼,站起身,拿着酒杯对大家说:「今天是我妹妹的大喜子,大家不醉不归!谁等等还能走着回去,谁就不是哥们!」
她的话打破了因不习惯看见同接吻而有些尴尬气氛,大家又热乎起来,发挥起北方汉子的豪
,开始互相频频灌酒。
眼前的景象离虚幻,噪杂的人声在耳边不真切地响着;周岩的笑脸,送到嘴边的佳肴,都那么朦胧……李东宁混混噩噩的头脑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竟然连她的一个吻都抗拒不了……
她把我给别人随意地玩
、让我光着身子示众、让……面前这些喝着酒笑着说恭喜的人,有多少看过我被那样的羞辱?
我穿再多的衣服又有什么用?我在他们眼里永远是光着身子,被别人玩的人,甚至连一个
女都不如!
没有比这更羞的了!
可这样侮辱我的人,而我竟连她的一个吻都抗拒不了……若她的手伸进我的衣服里,象原来那样抚我,象原来那样
遍我的全身呢?
……
一股强烈的快从下身急速地涌起,迅速扩散到李东宁的全身。好想、好想……李东宁咬住牙,用尽力气去忍住太过剧烈的
觉。她的全身象要起火似的滚烫,但心冷得如冰!
本无法拒绝……被她拥入怀里,被她一次次进入的
愉,如蚁附骨。
我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一个卑
的人了?她那样对我,而我……竟然还想被她拥抱!被她戴上戒指的那一瞬,我竟然还会有幸福的
觉!
我、我……
羞愤绝的李东宁,全身止不住的颤抖,脸上一片苍白。
时时都在注意着她的周岩,不顾李东宁虚弱的抗阻,将她搂进怀里,来回抚摸着她的背,让她紧绷的身体慢慢地松驰下来。整个酒宴中,周岩一刻都没有松开她,一直紧紧地把李东宁搂在怀里,一边边地安抚着她。
夜深,周岩怀抱着身穿白和式睡衣的李东宁,静静地坐在房前的前廊上,看着漫天飞舞花瓣。夜凉如水,在月光映衬下的粉
小花,带着梦幻般的光芒,象无数轻飞的
灵,在天地间飘
,又轻轻落在园中清澈的池水里……
李东宁靠在周岩的怀里,神情恍惚地看着这如梦似的美景,看着两人手指上那银的小圈……
这是幸福吗?
「宁,我你!无论你疾病、健康、贫穷、富有,我都和你在一起!」在耳边轻柔的誓言,如神的低语,庄严而又神圣,渗进冷硬的心,一点一点地溶化着它……
不……
李东宁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十三章
时间很快就从进入了初夏。炫目的
光洒入这个
式的庭院里,给翠绿的枝树染上一层薄金,映得
室生辉。
院绿荫遍地,间中有娇
的花朵盛开;弯弯曲曲小径铺着条石,在疏树矮草中穿过,青苔绿草漫上石阶,没入水中,更映得池水清碧;清
的微风穿花过树而来,柔柔地掠过人身,涤去初夏的暑气,沁沁凉凉得让人舒服得几近
糊。
深木的回廊略高于地面,接着一个和式的卧室。卧室的推门大大的敞开,李东宁平时常靠在卧室的
褥上,看小院里的风景,而周岩就静静地坐在一边陪她。
气最大的
天过去了,李东宁的身体没有象之前那样酸痛。再加上周岩每天都给她擦虎骨酒,按摩身体,抱着她泡温泉,配合
心调制的饮食,让李东宁的身体有了一些好转。
于是,在天气好的时候,周岩就会推着她外出逛逛,买点小玩意,或者在小店里吃本的小食,生怕她一直呆在屋子里太闷了。
只是无论周岩怎么做,李东宁都是冷冷的表情,本不理她。刘明远照顾她时,她还会说声谢谢,但只要是周岩在,她就一声不吭,看也不看她。周岩也不强求。她并不指望李东宁会很快就原谅她,以她的个
,这是
本不可能的。她只是想……总有一天的,总有一天宁会对她笑的!
她有耐心,可以慢慢的等……她们还有时间,一年不够,两年!不然,十年够了吗?只要能永远和宁在一起,只要能永远这样抱着她,她就觉得幸福……
她常常在李东宁的耳边轻声说话,讲她小时候的故事,计划她们将来的生活,说七八糟的笑话……更多的时候,她只是抱着她,一起看小院的风景,看花落花飞,听莺啼鸟鸣。
子就这样静静滑过,似乎要滑到永远,直到年华老去,青鬓华发……
如果没有那一天……
那天是个光明媚的
子,
光照在这个古老的城市,减了一份的炎热。在清风的轻拂下,和熙怡人。
她一如往常地推着行动不便的李东宁在前面走着,保镖走在不远的后面,四散开来,不引人注意地跟着周岩。
周岩本是坚决不要纵横的人,但据确切消息,伊势家残余的手下誓杀周家姐妹报仇。在不得已中,她只得接受了周扬的安排。
但她自认消失得很隐密,所以并不认为伊势家剩下的那点人能找得到她。她时时为还在东京的周扬担心,自己却把全部心思放在李东宁身上,仍是常带李东宁外出散心。
在古城的静巷里,斑驳树影在地上晃动,明亮的光穿过树叶的间隙,在地上轻跳。周岩和李东宁坐在树
下的圆桌边,喝着茶,看着对面的小小神寺,享受夏
里的清凉。
茶香轻扬,淡碧的清茶在紫砂茶盏中微
……
神寺那边闪过一个人影。
风掠过,花香浮动……周岩心中一凛。
有个保镖从暗处出来,靠近周岩;周岩看向边上的李东宁――她神自若地喝着杯中清茶,清淡如风……周岩正想伸手拉李东宁,忽见李东宁眼光一闪……
「卧倒!」周岩大喊,抱住李东宁,就地一倒。顺势掀翻桌子,挡在面前!
子弹破空而来,撕裂空气,密集地让人一时抬不起头。在桌子的遮挡下,周岩把李东宁一把推到一棵树后,自己掏应战。
坚硬的木桌,挡不住子弹的穿透,一颗子弹擦周岩手臂而过,留下一道血痕。
周岩看向一边树后的李东宁,心里慌了,「若我被打死了,宁怎么办?谁来照顾她?」巨大的恐惧冲上她的心头,周岩害怕得手直抖,几乎要拿不住。
树后的李东宁仍是神情淡定,只是两眼一直凝视着周岩,没有移开……
一声惊呼,那个保镖的手中弹,掉下!
这时,对面的声低了点,躲在旁边的纵横保镖的火力
下了对方的势头。
一人大叫:「拉岩少过来!」
在周岩心绪纷,还在看李东宁时,被人一把抱住,被大力拉向对面的房子后面。她大惊要回身,却被前面伸出的手拉住,拖入屋后。
「宁!不,宁!你她妈的放开我!放开我!」周岩拼命挣扎着,想回到李东宁的身边,无奈却被死死抱住。子弹在周围烈飞旋,挟焦炽的空气扑面而来。
对方的火力加大,非置周岩等死地不可!
周岩无法跑回原处,只能先求能消灭对手。她继续开,在间隙中扭头,心急如焚地看一眼小路那边的李东宁。
战况烈胶着,但对方明显不是纵横的对手,形势开始控制在纵横手中。周岩稍松了口气,停下
,想再看李东宁的情况……
背后突来的惨叫让她一惊回头,正目睹身后的屋顶上直摔下两人,重重地跌倒在地上不动。
周岩的心猛地缩成一团,强烈的后怕让她腿都软了:她们都忽视了这个死角,若这两人没被打死,她周岩今天绝对是死定了!
她身冷汗,用手擦了下脸,向旁边的保镖说了声谢谢。那个人没有回答,只是惊愕地看着对面,脸上有不可置信的表情。
周岩不解地顺着视线看去……她看到了对面的李东宁,仍是靠着树干不动,肩膀上却有血迹渐渐晕开。垂下的手握着一把,她静静地看着自己,眼里有诉不尽的温柔……
周岩呆了呆,猛然醒悟――是李东宁杀了那两人,救了她!
宁?宁救她?
上次救她是为了取得她的信任,但这次呢?她不是恨她吗?她不是一直想置她于死地吗?无论自己对她怎么好,她都要把她绳之以法,可现在为什么要救她?
一时间,周岩脑中成一团,只是死死地盯着李东宁……
她看到李东宁轻轻地吐了口气,把一直停在她身上的目光转开,看向远处的天空。
天很蓝,几乎是透明的轻云如扯散了的丝絮一般,飘浮在蓝天中。风中有花草的清香,微凉,软软地吹过……
如此鲜活而美丽的世界!
李东宁脸上出淡淡的笑容,她闭上眼,象是在很舒服地
受着这一刻美好的时光。
周岩只呆了几秒,就回过了神。她很清楚地看到李东宁的笑,带着轻松解的味道……她曾见过!
「不!」周岩狂叫。
李东宁拿的手慢慢抬起……
「宁,不要!」因巨大的恐惧而突生的力量,让周岩一下就甩开了拉住她的手,不顾外面仍是子弹横飞,直扑向李东宁!
抵住了太
……
周岩整个人撞过来,李东宁一歪!
响,鲜血四溅!
李东宁脸是血,仰头倒下……
「不!不!宁,宁!你不要这样!我求求你不要死!求求你睁开眼!」周岩如一只受伤的野兽,疯狂地摇晃着地上的人,泪和血从她脸上一起下。
整个世界一片的血红,模糊而不真切。什么战,呼喊声都听不到了,只有眼前那紧闭着眼、一动不动的人。
「岩少,不好!警察来了!快走!」近的警笛声刺耳尖叫,消灭了杀手的保镖死命叫着周岩,「岩少快走,如果被警察抓到就完了!」几个人上来一起拉开周岩。
「不!不,宁还没死!子弹没有击中太,只是擦过去了!我要赶快带她去医院!她不能死!不能死!我要跟她在一起!你们放开我!」周岩死命地抱住怀里的人,两眼血红地狂叫。
保镖狠心地把血的李东宁从周岩怀里夺下,不顾她的
烈反抗,硬是把她架走:「警察会送她去医院的,我们救不了她!警察会送她去的医院的!」
「不,你们放开我,她还没死,我要救……」柄重重地打在周岩的头上,周岩两眼一黑,晕倒在保镖的身上。
「情况怎么样?」从东京赶来的周扬,问守在急救室门外的手下。手下摇摇头说:「一直在抢救,送进去已经五、六个小时了,还是没有消息。」
周扬神黯淡了下来:「那周岩呢?」
「她们给岩少打了稳定剂,现在应该是在家里睡着了。」
周扬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虽然本警方从来没有过问过她们,但她们毕竟在中国犯下案子,每一步都得小心谨慎。这次又发生
战,送医抢救的李东宁又被人常看到和周岩在一起,以后的麻烦事一定少不了。
纵横为了能在本站住脚,一开始就和
本最大的黑道组织山口组接上关系。
山口组的老大佐藤健原就和周扬情甚好,现在纵横来投靠,并送给山口组一大单的武器生意,让山口组获利极丰,两下
情更是融洽。
有这个大靠山,周扬倒不惧本警方会拿她们怎么样,何况事情又不是她们挑起。只是事情安排得让警方也要有面子,对上头能
待,必须要周详进行。
现在首要的问题是稳住周岩,不能让她来医院。这个医院到处都是警察,一出点什么事,就会影响大局,造成不可收拾的麻烦!
周扬重重地叹了口气,烦燥地在室外踱步。有个纵横的人过来,在周扬耳边低语:「警察要叫人去问话,已经派人去岩少那了。」
周扬嗯了一声,转身向身后的陈君毅道:「刘明致那边如何?」
「他已经事先和周岩那边的人通过话,现在正在赶去。佐藤先生也已经和本警方高层联系上了,扬姐放心。」陈君毅低声回答。
周扬闻言松了口气,现在让她担心的是周岩。要是李东宁救回来也罢了,若是没救成……周扬只觉得心慌意,简直不敢想下去。
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边摘口罩边走过来,「病人的家属在吗?」
周扬一僵,立刻走过去:「我是!她怎么样了?」
「对不起。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她失血过多,再加上本身身体就不好,在手术中因心力衰竭死亡。请节哀顺便!」
周扬的头脑轰地一声响,空白一片!
李东宁死了!
就象被一桶冰水从头浇下,周扬浑身冰冷,脸惨白,嘴
哆嗦地说不出话来。
周岩!周岩怎么办?我妹妹怎么办?等她醒来,要见李东宁怎么办?
她受不了的,受不了的!
周扬从来没有到过这么的无力,恐惧和担心让她浑身的力量象被
空一下,摇摇晃晃地几乎站不稳。黑翼赶紧上前抱住
坠的周扬,要把她扶到边上坐下。
周扬阻止了他的举动,推开他,心情沉重地走进手术室。
雪白的四壁,冰冷的仪器,躺上手术台上毫无生气的人!
周扬慢慢走近,低头看着安静如沉睡的李东宁,手轻轻滑过她脸上那条弯曲的伤疤……
「你还是那么漂亮,连死亡都没有让你改变。」周扬轻叹了口气,「你终于成功了,你总是成功的是吗?你是我见过的最出的人!……真希望我们是在另一种情况下见面。」
周扬久久地注视着李东宁平静的脸,「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妹妹!我会好好照顾周岩的,你放心。」。
她拉起李东宁身上的白布,看着那年轻漂亮的脸宠,渐渐消失在白布的覆盖下。
「傻孩子,两个傻孩子……」她低低地自语。
门外躁杂的人声惊动了周扬,她刚在心里叫了声糟糕,手术室的门就被砰地撞来。神情可怖的周岩站在门口,死死地盯着手术台上那覆着白布的人……
周扬使了一个眼,把想阻止周岩进来的手下支了出去。门关上,周扬稍退了一步,让出位置。
周岩不说话,只是死盯着那块白布,一步步走了过来。
她伸出手想揭开布,又停住,停在半空中的手象打摆子似地拼命颤抖,就是不敢碰那块薄薄的白布。好久,她的手终于触到了白布,慢慢揭了开来……
「宁?」周岩轻轻地喊了声,声音抖得象要断掉,带着恐惧和不确定。
静静地躺在白布下的是她的宁,那么宁静安详,如雪一样白的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微笑,漂亮得一如平常。
「宁!」周岩又叫了一声。
手术台上的人一动不动,没有一点生气。周围的仪器都已经关掉,整个房间死寂得吓人!
她死了!
李东宁死了!
「不!」周岩狂叫起来,「不!」她扑倒在李东宁的身上,死出全身地力气猛摇着她,「不!宁,你不要吓我,不要吓我!求求你醒来,看看我!你不用理我,可求求你张开眼,不要这样!宁!」
象是要把全身的血呛出来似的痛哭,周岩象疯似地狂叫,拼命摇着那没有动静的人,「宁,我你,我
你!你要我怎么做你才会醒来?我什么都听你的,你醒来好不好?宁,我
你……」周岩狠狠地吻上李东宁似乎还残留着一点余温的嘴
,狂
的
着。她的泪打
了身下人的脸,她边吻边哭,泣不成声。
「你醒来,醒来!我叫你张开眼!」无论她如何吻,李东宁都没有反应。周岩声嘶力竭地喊着,抓住她的肩膀,拼命往上撞,「你起来,把眼睛张开!」
周扬上前死命地抱住周岩,要把她从李东宁身上拉开,「她死了!李东宁死了!周岩,别这样,她死了!」
「不,不!她没死!她恨我,在吓唬我!她没有打中太,没有打中!我撞开她的手了,她没有打中,她没死!」周岩用劲推开周扬,返身紧紧抱住李东宁,用颤抖的手摸上李东宁的脸,「对不起,我刚撞痛你了?你不要生气,好好睡一觉,我再带你去泡温泉。你最喜
泡温泉的,我知道。然后再吃你喜
的碎带子手卷和生鱼片,喝一点清酒,好不好?我在这里陪着你,你好好睡一觉……」
她的声音很低很轻,象是生怕吵醒睡梦中的李东宁,温柔得让人哭泣。
周扬站在那里,呜咽得说不出话来。泪眼朦胧中,她看到周岩抱着李东宁,小心地一遍遍抚摸着李东宁的头发,心意足地凝视着她以为在
睡中的
人,脸上
出幸福的微笑……
周扬斜靠在上,看着在沉睡中的周岩。刚才在医院,最终还是医生赶来,给周岩打了一针,她们才能把周岩拉离李东宁。
眼看药效要过了,周扬忐忑不安地等着周岩醒来,紧张得手心直汗……
她看到周岩动了一下,慢慢地睁开眼睛,不太清醒地看着她。周扬也不敢出声,只是呆呆地和周岩对视。
不久,周岩出了一个宠
的笑容。她用手揽过周扬的头,在她
上轻啄了一下:「你醒了?我竟然睡着了,对不起。我先去给你
点吃的,然后我们去泡温泉。」
周扬措不及防地被亲了一下,一时愣住了,周岩已经迅速地翻身下,走了出去。
「刘明远,去照顾宁,她醒了!」周岩在外间叫着,周扬听着只觉得心酸难忍,眼泪直往外涌。她起身,拍拍脸疑惑跑进屋的刘明远的肩:「出去呆着,别跑远了。」
她擦掉泪,走到厨房,站在门口看着周岩在忙来忙去。
周岩抬头看到周扬,有点吃惊:「姐,你什么时候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先给宁点东西吃,马上就好,你先在客厅坐一下。」
周扬说不出话来,她不忍心去惊破周岩的好梦,只得强忍着泪,看着周岩在忙着准备点心。
周岩很快就好了,端着小点笑着对周扬说:「你也来一起吃一点吧,这是当地的名点,宁最喜
吃的。」
她急急地走进餐厅,放下手里的东西,回头奇怪地看着身后的周扬:「你干嘛不坐,老跟着我做什么?坐吧,我去扶宁过来。」说着就要往卧室走。
周扬一把拉住她,「等等,我先跟你说会话。」
周岩好笑地挣她的手:「你今天好奇怪的。你先等等,宁醒了,我得先让她吃点东西。」
周扬不语,默默地跟着周岩进卧室。
周岩看着空无一人的,愣住了,「宁呢?她刚还在
上的。」她不解地回头看周扬,看到周扬低着头不作声,她再回头看
……
「宁死了……」周岩喃喃地低语打破了室的寂静,「她死了……」她的脸上看不出悲伤,一片的木然,转身离开卧室。
周扬心惊胆战地跟在她后面,看她直直地走回餐厅,盯着桌上的点心。
「这个红豆包是宁很喜吃的,还有这个枣泥核桃馅的酥饼,我专门请一位中国的点心师傅做的。什么面包蛋糕的,她都不太
吃,只喜
吃这些……」
泪缓缓从周岩脸上下,她静静地说:「我好痛苦。」
周扬一直泪,捂着嘴哭着。
周岩拉开壁柜的门,「这里都是我收集来的玩意,想讨宁开心的。」她拿起一个匣子把玩着,「现在都没有用了……」
她打开匣子,光一闪。
一直藏身门外窥视的黑翼,猛地拉开门,直扑向周岩。周扬大惊抬头,看到周岩手里握着一把寒光尽现的匕首,正要往心口去。
她吓得冲过去,和黑翼一起强行抢下周岩手里的凶器。
周岩痛哭地拉住周扬:「你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周扬哭得说不出话,只是紧紧地抱着周岩,「你想让我活活痛死吗?你想让我一点点的痛死吗?」
周扬抱着周岩,把她的头死死地在自己怀里:「求求你,为了我,活下去。」
「不!」周岩狠命地推开周扬,「你什么都不知道!」她嘶声叫着,踉跄后退,跌坐在地上。「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有多她!她死了,我的心也死了!」
周扬跪在她面前,握着她的手,「你还有我呀?你就忍心让我痛苦吗?我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你就稍稍想想我,别让我失去你……我求求你,为我活下去好吗?姐姐求求你!」
周岩泪脸的看着周扬:「你为什么这样
我?你想让我生不如死地活在这世上吗?你好残忍!没有她的
子,我每一秒都跟在十八层炼狱似的。」
「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她再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了。无论我再怎么做,她都不会知道;无论我多想她,想得发疯,我也看不到她!我每看一样东西都会想到她,每看到一个人就恨不得对方就是她!可她死了!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再看到她!永远、永远!一点办法也没有!我的心痛得快死了,你知道吗?!我好想抱她……可再也抱不到她了……」
周扬拼命的摇头,泣不成声地说:「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陪在你身边,时时刻刻看着你!你别想自杀,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周岩忽然笑了:「现在的情况好象当初我看着宁,不让她自杀的时候。报应真是来的快,我那样残酷地伤害她,现在报应来了……」
她扭过头看向屋外的小院,静静地,轻柔地说:「宁很我,我现在终于知道了,她是那么的
我………被我那样对待后,还是
我!我得到了我最宝贝的人的
,我本该是多幸福的人……可是我亲手毁了这一切!我永远失去了她……」
第二十四章
李家琪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看向那个女人了,她的注意力全被那个人引了过去,快要记不住她现在正身处于一个人声鼎沸的公共酒会上。
李家琪是一家装修设计公司的设计师,她所在的公司承接了合纵连横的一部份装修设计工作。作为主要设计师的她,这次也被列为邀请对象,有幸参加这个豪华的酒会。
这是一个高尚住宅区的奠基酒会,举办者是这个东方大都市里的一家私人房地产公司。这个公司规模不大,而且是新成立不久的,但几乎人人皆知,原因就在于它拥有一块极具增值效力的地皮。
这块地临河,有一片不大的树林,河对面就是市中心的高楼大厦,耀眼的幕墙玻璃亮得晃眼。不远处有一座桥通向对岸,而且只要坐两站公共汽车,就可以到高架,可以轻松地到这个城市的任何地方。
这么一块宝地在这个极度商业化的大城市里,算是硕果仅存的了。据说为了争这块地的开发权,多少有背景的人打破了头、撕破了脸,使尽手段,却一直没有人能得到。于是在别处都见针地盖
了高楼时,这么一大块地却一直闲置在这,任它萤飞草长。
不过,前不久,它突然被一家原来从不见经传的公司拿到,计划在这里兴建一片高级住宅区。
公司的名字怪的,有四个字,叫「合纵连横」。公司的总经理姓周,是一个
明强干的中年女人。她是国外一个著名大学的MBA硕士毕业生,在房地产业内打滚多年,是个非常出
的管理人才。
但公司并不是她的,她也只是一个高级打工者。公司的所有人,合纵连横的真正老板,就是那个几乎夺去李家琪全部目光的女人.和忙碌地四处和人寒喧的周总不同,她只是很低调地站在一个角落里,除了个别几个来宾,她都不上前招呼。最多在周总把人带到面前时,微笑地讲几句。
可她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也非常的引人注目。不完全是因为她出的外表,温驯谦和的笑容,也是因为她在举手投足间,不经意
出的贵胄气派,在来宾中显得卓而不群。
她接待的那几个来宾,李家琪敢保证来头都不小。他们的到来都会在人群中引起低低的喧哗,还有不少本市的政府高官上前搭话,脸上堆谀媚的笑容。
而那些人大多只是敷衍地点头微笑一下,就被那个女人带入另一间房间。从彼此的神情来看,他们都相当娴。
「喂,你看什么看呆了?」被朋友揶揄,李家琪的脸不住红了起来。她急忙找了个借口应付,她的朋友眨眨眼,抿嘴一笑,又转身没入人群中。作为合纵连横企划部的一名职员,今晚她可真的是忙得旋不接踵。
李家琪被这么一说,也不敢再盯着人家看。喜静不喜闹的她,拿着一杯饮料站到大厅外的走廊上,看着墨蓝天空上的点点繁星。
背后传来人声,李家琪转过身,正好看见那个女人和几个人说笑着过来。
随着她越走越近,李家琪看清了她的长相。她看上去也就只有二十多岁,五官深刻,笑容美丽,相当有女人味,带着一副黑框的眼镜看上去安静无害。的嘴
,坚硬的线条让人清楚,她是一个意志相当坚定的女人.但是她脸部的线条柔和显得很斯文儒雅。
也许是觉到有人在看她,那个女人朝李家琪这个方向看来。两人的视线
错,李家琪慌
得象被当场抓住的小偷,仓皇地低下头。
避开女人目光的她,没有看到那人在看到她时,脸一变,眼睛里充
了惊讶……
李家琪刚进宴会厅,她那个朋友又跑到她边上,大口大口地喝着手里的饮料。
李家琪看着她那副饥渴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累成这样?成牛饮了。」
「哗,忙死了,今天来了好多大人物。许多政府官员都来了。」那女孩边忙不迭地喝着水,还边夸耀着。李家琪只是静静笑着,听着她兴奋地指点着各个大人物。对于埋头设计的她来说,这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
女孩终于说累了,住了嘴,两人静静地看着大厅里的红男绿女。
「我知道你今晚一直在看谁。」那女孩突然转过来对李家琪说。
李家琪一愣,回头看到女孩脸上得意的笑容。
「你今晚一直在看我们大老板!看得都呆掉了,呵呵……」
李家琪被一下说中了心事,有点慌。可看到对方如此肯定,她想否认都不行,只好尴尬地笑了两声。
「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那女孩看李家琪尴尬的样子,好心地安她,「她第一次出现在公司时,公司里所有的男人女人都看傻了,我也一样!」
「她是很帅也很美噢!总之就是男人女人都逃不过的。」她的眼睛闪闪发光,脸上出陶醉的神
。她的直接和
快消除了李家琪的难堪。看到她不加掩饰的
出
慕之情,李家琪笑了出来。
她逗那个女孩:「喜上她了?」
「当然,那种女人……」女孩兴奋的表情变得有些黯淡,「不过,又有什么用,她才不会注意到我这种人呢。」她有点自嘲的笑笑。
李家琪想到那个女人的风度气质,家资背景,没有吭声。
「但是,不仅是我啦,其它人她也看不上眼。」小女生就是小女生,情绪一下又转过来了,「你刚来不知道,很多人在追她呢。虽然她很少到公司来,可是每次一来,都有好些人来找她。特别是知道她喜的是女人后,公司里那些女人那个亲热劲,让人看了真是受不了。」她撇撇嘴,做出一个呕吐的表情,李家琪看了直笑。
「不过她从来没跟那些女人出去过,总是很客气地把她们送走。那些都是大美女呢!」
「你怎么知道的?」
「我原来在总经理秘书室上班,我都是亲眼看到的。」她眨眨眼,「不过,你长得也漂亮的,学历又高,也许有希望噢。」
李家琪脸红了,「别瞎说,我可不敢高攀。」她想到那女人手上的戒指,一个样式很朴素的银环,「她结过婚了吧?」
「是呀!在三年前就死了。」女孩的态度严肃了起来,「听说是个大美人,漂亮得很。大家都说她现在不女朋友,是因为还想着她太太,我也是这么觉得。」
「为什么?」她是娶了一个太太……
「因为有几次我看到她笑着送人出去,可是人一走,她立刻就不笑了。她脸上的那种表情,也不是痛苦,可好几次我看了都觉得心酸。」那女孩默然良久,喃喃的补充了一句:「她真痴情。能被这样的人深着,死了也值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默默地想着各自的心事。
酒会终于结束,李家琪在等她朋友时,又看到了那个女人,她正在送客。
她不由自主地走到到窗户边,从上往下偷偷欣赏那个女人的背影。她正站在酒店侧门前,和一位李家琪觉得有点脸的人在说话。那个门比较偏,进出的人很少,那人很亲热地搭着她的肩,笑着在讲着什么。她低头说了几句,两人一起大笑起来。那人笑着搂了她几下,上车而去。
车走后,她并没有立刻回身,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夜风轻轻掀起她身上的高级长衫的下摆,拍打在她身上。
李家琪忽然觉得此时的她,显得那么的孤寂落寞,有一股深刻的悲哀从她骨子里散发出来。映得她身边的夜更加的黑暗沉,门前明亮的灯也变得凄清
离。
刚才的繁华与热闹恍如隔世………
李家琪呆呆地看着她,无法移开目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有短短的一段时间,那女人转过身,走向门口。踏上台阶的那一瞬,她有意无意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李家琪所在的窗口,随即步入酒店。
李家琪慌地往后一退,躲开那女人锐利的视线。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被她发现,希望没有,她匆匆地走回大厅。
走在软软的地毯上面,她忽然想起来那个面孔悉的人会是谁了。那人的脸部轮廓和一位电视上常出现的中央领导人非常象,从年纪上看,应该是那位中央领导的儿子,而且看他一脸倾慕……
以此来看,她们的大老板亲身接待的另几个人,身份肯定也一样显赫。李家琪偷偷咋了一下舌:背景真大,怪不得能拿到那么块好地。
走在安静的林荫道上,夜风吹拂,让昏沉的头脑变得清明净。两个女孩带着酒会兴奋的余韵,一路开心地说笑着,摇摇晃晃地向前走。
一辆黑的越野车毫无征兆忽然停在她们身边,李家琪吃惊地转过头,看到那个她盯了一晚上的女人,正从车窗里探出头来。
「我载你们回去吧!」那个女人带着一丝很淡的微笑,靠着车窗看着她们。
太过大的惊讶,让两人一时反映不过来,只是呆呆地看着这个俊美优雅的女人,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她们傻掉的样子,那女人的笑容加深了,「小许,和你朋友一起上车吧。」
她叫着她公司里的那个女孩的名字,「我送你们回去。」被叫到名字的女孩这时才如梦初醒,赶紧点头,拉着李家琪坐到车的后座。能被心仪的女人记住名字,小许无比高兴,冲着李家琪直挤眼。
而李家琪也万万想不到,竟能跟这个女人这么接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想到要载她们,李家琪心里成一团,难道刚在走廊上的相遇,让她对自己有不错的印象?
两个女孩心的甜
,但却没有人敢开口。在问清两人的住址后,那个女人眼睛盯着前面的道路,也没有说话的意思。
把小许送到家后,车里的两人仍然保持着沉默。李家琪心的紧张,又充
着期待。她看着窗外飞快消失的景物,只希望她住的地方永远也不要到……
「我还没自我介绍呢。」那女人忽然开口,打破了车里沉闷。李家琪被吓了一跳,慌张抬头,正看到那个女人通过后视镜在看她。
「我叫周岩。」女人低沉的嗓音很柔和,在黑夜里有一种魅惑人心的味道。
李家琪勉强自己出一个比较自然的笑容,「我姓李,我叫李家琪,在风尚室内设计公司工作。」
「你姓李?」
「对啊。」李家琪不懂为什么这个女人会对她的姓表示惊讶。
她从后视镜里看到周岩笑了一下,「我们公司别墅的内部是你设计的吧?我看过,不错,很有风格。」
李家琪自认得意的作品被肯定,让她一下子笑靥如花,人也没那么紧张了。
「谢谢周总的夸奖。你们公司别墅的内部格局设计得很好,周围环境又漂亮,会比较容易安排。」
周岩笑了笑,「就叫我周岩吧,不要这么客气。」
「那你也叫我名字就好了,都别这么客气。」李家琪立刻跟上。周岩又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笑着同意了。
「你是本地人?」
「不是,我家在附近的一个小镇上,坐车要三四个小时才能到。」
「噢!」周岩应了一声,「常回家吗?」
「我大概每个月都会回去一趟。」
「江南小镇大多很漂亮,你家的镇子也漂亮吧?」
「是啊!很漂亮。我们那从明清开始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你如果去,看到的景物大多是明清时留下来的。我们镇上有许多小河,水可清了,河边全是柳树、桃树。天时,桃红柳绿的,美极了。我家就临河,过一条石板铺成的路,就是河岸。」
「那你家一定也是旧时带院子的房子。」
「对!我家院子里还有一个小小的花坛。我爸就很喜在上面种些花花草草的。」讲到自己的家,李家琪忘掉了拘谨,话也开始多了起来。
「你家有几个人?」
「我爸、我妈、我姐和我。」
「你姐……」李家琪觉得周岩的声音忽然变得有点怪,她探究地看向后视镜。
可她没发现周岩的眼神有什么变化,她还是很平稳地开着车,她想应该是自己多心了。
「你姐也应该象你这样在外地工作吧?」
「不是,她一直在我们镇上工作。」
「一直在镇上?」
「是呀!她读完大学就回老家了。」
「读完大学回小镇工作?」
「是啊。她是学文的,她喜在家里写写文章,翻译点东西,然后寄出去换稿费。」
「学文的?」
「对啊,怎么了?」李家琪看到周岩的眼里是错愕,觉得
不解的。
「没什么,我还以为你姐会和你一样,搞艺术呢。」周岩大概是觉到了李家琪的疑惑,笑着解释,「你长得这么漂亮,又这么能干,你姐也一定不差,竟然会呆在一个小镇里,真是少见。」
「周……」李家琪还是不习惯直呼她的名字,顿了一下。
「周岩。」那女人笑着接上。
「周岩,」李家琪调皮地一笑,「谢谢你的夸奖。我姐她不太愿意和人打道,好静,小镇比较合适她。」
「她多大了?」
「27」虽然李家琪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奇怪,但她还是回答了。
「27?」周岩重复了一遍,象是有点困惑。
李家琪不愿意再讲她家的事,转移话题问起周岩的情况。
「我?主要是做房地产,在好几个城市都有公司。但公司都是给别人管理的,我只是偶尔会去看看。」周岩不在意地讲着自己,语气平静无波。
「平时除了偶尔出去应酬外,我一般都呆在家里。不信?是真的。我不太喜应酬,都
给下面的人去做。我家附近有一家
不错的酒吧,我有时会去那里喝点酒,其它时间都在家。」
「你住哪呢?」李家琪鼓起勇气问。她脸上直红起来,快速扫了一眼周岩。
「帝园。」后视镜里的眼睛是盯着路的,没有看李家琪。
「啊,帝园,那幢可以看到北山和绿湖的高楼?」
「是啊,我住在顶楼,从窗户看出去,一片的绿。」
「哗……」李家琪叹起来。那可是超贵的楼宇,每平方米的售价都要上万。
顶楼起码要两万一平方……又是可以看到山景湖景,恐怕得两万好几一个平方!
李家琪在心里拼命计算着房价,数着后面要有多少个零……
「咦?那不对呀!帝园和我家不同方向啊,你绕了一大圈。」好不容易数完零后,李家琪忽然想起,她住的地方和帝园是两个方向。
周岩仍是微微笑着,「我正想开车兜兜风,就顺便送送你们。」
李家琪心里如小兔跳,红着脸,不敢看周岩那黑亮的眼睛。
「我也很高兴跟你聊天。」周岩没有注意到李家琪脸上出现的羞涩表情,只是看着前方的道路。
周岩没有打开房间的灯。她借着窗外的月光,掉外套,把领子松开,坐在卧室的
上。
边的小柜上放着一个相框,照片里的年轻女人微笑着看向周岩。周岩用手轻轻滑过玻璃下那张漂亮帅气的脸庞,小心摩挲着。
「宁,我今天看到一个女孩很象你,不知道会不会是你的亲人。我很想见见你父母。我想替你孝敬她们。他们失去象你这样出的女儿,一定非常伤心……」
泪一滴滴地掉在冰冷的玻璃上,周岩抬起头想止住眼泪,可是一阵剧烈的心痛让她泪如雨下……她把紧紧地贴在照片里的人的脸上,一遍遍地亲吻着她。
如这三年多的每一个夜晚,她痛哭失声……
「对不起,我没有好好地护你!我让你这么痛苦……我真舍不得你!三年多了,你离开我三年多了,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每时每刻!我想你想得快疯了,可是你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宁…我
你!我
你……这是我的报应,是我那样折磨你的报应!你让我每一天都活在地狱里……我想抱你,我好想抱你……无论我做什么,你都回不来了,都回不来了!我
你啊,宁!宁……」
黑夜再次的降临,幽暗的酒吧里泻着隐约的乐曲,倾诉着淡淡地忧伤……
李家琪坐在吧台边,看着酒吧那一头独自买醉的女人.她很随意地靠在椅背上,拿着酒杯的左手无名指上,有一圈银环,闪着模糊的光芒。
李家琪觉得她的每个动作都那么好看,有着成功女人特有的风度,却又没有那种讨人厌的霸气女人喜炫耀的虚荣。她沉静的脸上,带着浓重的落寞……
她看着窗外,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动静了。从李家琪这个角度,她可以透过那黑框的眼镜看到她的眼睛。那双如夜般幽深的双眸,带着深深地悲哀。那种绝望的痛苦,无边无际,笼罩着她整个的人……
那天那个潇洒自如、如光般耀眼的女人,此时是这样的脆弱……
她好想再看到她的笑容,就象那天她对她笑的那样,温柔得让你的心跟着轻轻扬起,飘在和熙的
风中……
她好想能抹去她眼里的伤……李家琪站起身,鼓起全身的勇气走向周岩。
「嘿,周岩!」李家琪硬着头皮叫着那个本没看到她的人。
「啊,是你!」周岩看到李家琪,立刻出笑容,「坐吧,想喝点什么?」
又看到那种温柔的笑容,李家琪的心颤了起来。
「真巧,在这里碰到你。」周岩随口说了一句,转身对过来的服务生点饮料。
李家琪无法接话。她不敢跟她说,其实她这两天都在这附近的酒吧打转,就是希望能再遇见她。
接下来的几天,李家琪每天都象被牵引似地,到这家酒吧找周岩。而周岩也象是她的到来。几次下来,李家琪发现周岩是个非常风趣的人,见识又广。
和她聊天,非常的轻松愉快,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只是,有时候她会忽然沉默下来,看着她的脸,思绪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李家琪能觉得到,她不是在看她。她是透过她的脸,看着另外一个人……
她眼里那恸心透髓的悲痛,让李家琪看着都几乎落下泪来。
「周岩……『她很轻地叫着她的名字。
「对不起,我走神了。」周岩清醒过来,急忙转开视线,一口喝干了杯里的酒。李家琪没有吭声,只是看着她。
看到李家琪默默询问的执着目光,周岩踌躇了一会,最终还是选择了解释:「你长得象我的……」她没有说下去,只是摸着手上的戒指。
她知道了,她一定是长得象她死去的太太,李家琪心里一下充了酸涩。她苦笑起来,笑自己太天真,象她这样出
的女人,怎么可能会看上她?
怪不得她会主动载她,会和她聊天,会看着她出神……
一切如梦般的幸福,都是因为她象那她死去了三年多的太太!在这一刻,李家琪忌妒死了那个女人――她会是怎样的一个人,能让这样出的女人,想了她三年,还是忘不了!
可也是因为她长的象她,才能这样的坐在周岩对面,才能和她聊天,看着她温柔的微笑!能这样也不错了……苦涩中,李家琪还是到一丝庆幸。
「对不起……」对面的女人又一次说。
「没关系。」李家琪摇摇头,低着看着杯里的体。
……
「你仍然很她?」走出酒吧,看着前面的人,李家琪终于问出了一直堵在心里的问题。
她看到周岩浑身一颤,停下脚步,低着头不说话。那坚实的背影一时间显得如此凄苦孤寂,竟让人有不堪一击的错觉……
李家琪后悔地咬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周岩在清凉的夜风中默然良久,才低声说:「是,我还是很她!我这一辈子都只
她一个……」
泪一下就涌入李家琪的眼……她喜这个女人,她
她!可是她不
她,永远也不会!她所有的心都属于那个死去多年的女人……
「对不起……」周岩站在李家琪面前,温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看着这张似曾相似的脸,她忽然想起李东宁的泪,她想起她抱着她哭喊的样子……
她的心象被猛地挖了出来,眼泪汹涌地夺眶而出。她急忙转过身,拼命要抑住自己,不想让李家琪看到她的失态。可那深入骨髓的撕心之痛,让她控制不住地掉泪……
开着车的周岩又恢复了常态,神情平稳。李家琪从她的脸上看不出她刚才的悲伤,她从来没有在一个人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痛苦……
车窗外明灭的灯光掠过她的脸。李家琪又心酸又怜地看着这个女人,看着她脸上清冷的线条。
能被这样的人上,死了也愿意……李家琪想起小许说过的话。是啊,死了也愿意……
「上次听你说你的家乡,我很兴趣。」一直沉默的周岩突然提起几天前的话题,「我想看看那个古老的江南小镇。你什么时候要回家,我可以载你去,你给我介绍一家旅馆就成了。」
「好啊!」对这个意想不到的提议,李家琪的心止不住地狂跳,「我还可以给你当导游,我家的那个小镇周围还有不少美丽的风景。」
「那就说定了,走时叫我一声。」周岩转头看了眼脸笑容的李家琪。看到她那掩饰不住的兴奋,她也不由得微笑起来。
这是一个很安静的小镇,象一个世外的桃源。外面翻天覆地变化,象是一点也没有影响到这里。
小桥下轻淌着清澈的水,在
光映照下,闪着粼粼波光;河岸烟柳轻笼,长长的枝条随风婆娑舞动,甚是清雅静逸。石板铺就的河边街道上,来往着两三个步调悠闲的居民;窄窄的石阶通往小河,有几个妇女在河边捶打着衣服。
李家琪兴致地带着周岩推开河边一处房屋的门。她一进门就
声地叫着爸妈,开心地跑向急急出来
接她的父母。
周岩跟着进去,看着这个有着森森修篁的小小院落。
洁净得一尘不染的青卵石铺
整个院子,闪着润泽
动的光。绿茵茵的苔藓蜿蜒石
中,在浓荫下,分外的深邃清幽。
一侧的花坛上立着几块形状奇特优美的假山石,假山石下是各
花草,隐约的花香弥散在小院清凉的空气里。有些显旧的粉墙上,爬
了牵牛乌藤,深碧的枝叶中,点缀着几朵粉紫
的小花,在微风中轻颤。
周岩的心里忽然到一阵的悸动,这个清雅出尘的院落给她一种
悉的
觉……
李家琪没有注意周岩神情的变化,高高兴兴地跟她父母介绍她。李家琪的父母是很朴实的老人,待人非常和蔼,让人望而亲近。
「去认识一下我姐姐!走吧,她在后院,我带你去。」回到家的李家琪象是只跳跃的小雀,染得周岩也觉得心情轻松多了。
她微笑着任李家琪拉着她穿过厅堂。
李家的后院有点杂,墙上靠着一些不用的物品,挂着些干菜。杂草从石砖中伸出头来,稀稀落落地点缀着地面。
院的右边有一株高大的树木,优雅伸展的枝叶遮住了半个院子,绿叶中开着粉近白的小花,在
光的照
下,灿烂明媚……
院中老旧的井台边,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子,正抬头看着树娇
的花叶……
一眼看到她,周岩就如焦雷轰顶,彻底地呆住了。她的脸瞬间转为蜡白,象是失了魂魄般地僵立当场,两眼死死地盯着那个人。
风起,细小的花瓣朴朴簌簌地如细雨般洒落。白衣布的她,身形修长,在漫天的花雨中,宛如神仙中人……
……
泪,缓缓地滑落……
周岩透过模糊的视线看着那人,嘴里喃喃叫着那无时不盘旋在心里的名字:「李东宁……」
第二十五章
一切都消失了。
风、漫天的花雨,边上的人……
什么都觉不到,眼里心里都只剩下面前的这个女子……
略显苍白的脸上没有了那道丑陋的疤痕,仍是那般光滑细腻,一如初识;轻柔的布衫裹着那修长均称的身体,一头淡的发被风吹得轻轻扬起……
而那双在她梦里出现过千百回,以为再也看不到了的双眼,正惊愕地看着自己……
周岩百集地站在原地只知道掉泪,哽咽地说不出话来――那站在花雨中如往昔一样漂亮炫眼的人是她的宁!
宁没有死!她没有死……
她活的好好的,已经可以站起来了!
千万不要是个梦!千万不要是个梦!如果这真的只是一个梦,求求上天,请永远永远也不要让我醒来……
「这是我姐姐李家静。」李家琪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她无比惊讶地看着泪面,死盯着她姐姐看的周岩,又看向
脸震惊的姐姐,「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周岩象是没有听到她的问话般,视线没有一刻离开李东宁的身上。她的身体不稳地摇了两下,几乎是踉跄地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她把手伸向李东宁,想碰她,可在下一刻又畏惧地缩了回来。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这一刻让她害怕的事情太多了:她怕碰不到那让她思念得几乎发疯了的人、她怕这一切只是一个虚象、她怕梦会被惊醒……
她怕宁会生气……
「宁……」她只能着泪低叫着她的名字。
李东宁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在自家的后院里见到周岩,太过意外的见面让她一时间也傻住了。她瞠目结舌地看着周岩,身体象被定住似地动弹不得。
「到底是怎么了?你们认识?」李家琪提高了的声音惊醒了呆愣中的李东宁。
她神情有点恍惚地看看自己的妹妹,又看看周岩。最后她的视线落在了李家琪拉着周岩胳膊的手上,目光一下变冷,转身就走。
周岩吓得赶紧甩开李家琪的手,冲上前想拦下李东宁。
「宁,我……」被李东宁那不见一丝温度的眼睛一瞪,周岩本不敢伸手拉她。她站在李东宁面前,死死地看着她,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才不让自己把李东宁抱进怀里,「我跟家琪只是朋友,别的什么关系都没有!宁、宁……」
「让开!」李东宁冷冷的开口。
周岩不敢不听话,连退两步,让出道来。李东宁看都不看她,从她面前走过。
一看李东宁拐弯上楼,周岩立刻要跟上,却被李家琪一把拉住。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叫我姐李东宁?你们之前认识?」
「对不起!」周岩温柔又坚决地把李家琪的手拉开,「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解释。家琪,谢谢你!」
她用最诚挚的语气说完,立刻飞奔上楼,挡住了正要关门的李东宁,「求求你,让我进去!」
李东宁知道自己现在的力量无法拦住周岩,只好放弃地退开。她又气又恨地看了周岩一眼,坐在沿不吭声。
周岩反手合上门,走到前,她的目光片刻也没有离开李东宁的身上。看着神情冷漠的李东宁,她长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跪在李东宁的面前,握住她的双手。
李东宁挣扎了一下,想回手,可周岩没有松手,只是紧紧地抓着她的双手不放。
「宁……」周岩象呻似的叫着她的名字,「我好想你……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简直要疯了。我每天都在想你,每时每刻都在想你。
每个晚上我都抱着你的相片,和你说话,亲你……可那冰冷的觉无时不在提醒我,你死了!你再也不回来了!我痛苦极了!我好想你,宁……「
她把脸埋在李东宁的手掌中,浑身颤抖着。李东宁觉到一股温热的
体染
了她的手心,她的眼一下就红了。她急忙转开头,咬着牙硬是忍下心里疯涌而出的酸痛……
周岩把脸抬起,一遍遍地轻轻吻着李东宁的手,「我你,宁,我
你……」
她仰起头看着低头不语的李东宁,开心地笑了:「能再见到你,能握住你的手,我太高兴了!天哪!我真不敢相信,你还活着……」
李东宁从眼角里瞄到周岩脸的傻笑,转过头狠狠的瞪了周岩一眼,「我是死是活和你没有关系!该死的,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和我妹又是怎么回事?」
「我和你妹什么也没有!我公司新近要建的一批别墅是由你妹设计的。在奠基酒会上,我碰到了家琪。我觉得她长的跟你有点象,很有可能就是你的亲人。
我想通过她找到你父母,我想见见你的家人,想替你孝敬她们。可她口中姐姐的情况跟你本不象。她说她姐姐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还是学文的。我想我恐怕是搞错了,可是又不死心,总想试试运气。我回国后就开始找你的家人,可是一直就找不到。我的手下一个也没有带回来,没有帮手,一切都得靠自己查。我私下去找过你原来的同事,有几个愿意说的,但也都不太了解你。只说你是从别的警局调来的,来的时候就叫这个名字了。至于从哪毕业的,原来在哪个警局,统统不知道。我猜你应该是一来就准备当卧底,全部身份都换过了,除了几个高层领导外,没人知道你的真实情况。我也曾想通过上面的关系找你,可他们别的还好说,一说这个就支支吾吾的。他们大概是认为我还不愿意放过你,想找你的家人报复,都不肯帮忙。这次能见到你,一定是上天安排的!而你竟然没有死,我简直不能相信!老天对我周岩真的是太好了……「
听到这里,李东宁猛地甩开周岩的手,目无表情地盯着她。周岩不安地看着神情不善的李东宁,「怎么了,宁?我、我跟家琪说过我不会她,她知道的。」
她抓住李东宁的手臂,「这三年多,我没有一刻不在想你,我……」
李东宁一把推开周岩,站起身走到窗前。
「宁?」周岩跟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脸。李东宁立刻把头转开,可周岩还是还是看到了李东宁
脸的痛苦和愤恨。
「你竟然能回国,还能象原来一样公开做生意!」李东宁一拳打向窗框,「这算什么?你们纵横这么大件案子,你这个首犯之一……」她气得说不下去。
「宁,」周岩心痛得抓过李东宁的手。她还没来得及细看,就听到李东宁冷冷的声音响起:「放手!」周岩一惊,看到李东宁脸沉。她不敢不听话,只得依依不舍得松开了手。
李东宁气苦地伏在窗台上,用手抱着头不说话。
「我能回来有很多原因。主要是因为纵横主动和政府合作,做为国家贩卖武器的中间商。你知道,我们在这方面关系多,信誉向来很好。我们为政府牵了不少线,国家赚大头,我们只些佣金。这样,我们纵横也算是
离黑道,改做合法生意了,大家都好。还有些别的生意,都是我们在做中间人,为国家做贡献,算是将功补过。还有、还有……当时还有些和上面人物的往来账没有被搜去,
出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何况彼此间本来
情就不错,现在我们改
归正了………」
「所以他们你们回国做生意了?是不是还算做
国华侨?还是海归派?」
李东宁的脸白得让人不忍目睹,立起来的身体微微摇晃着,象是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周岩担心无比地看着她,想扶她,又不敢。
「没有!只有我一个人回来。当时的条件只是放出在狱中的两个兄弟,让成家了的兄弟能把子儿女接到身边。回国是我坚持的,我想回到你成长的地方,我觉得这样会离你近一点。费了很多的人力物力,我才能回来。我现在在几个城市做的房产生意,不少有关系的人都有股份,有钱大家赚。而且如不是重大场面,我也不会
面,都
给别人打理。宁,我现在是很守法的生意人,连税都不少
一分。」
李东宁苦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她无力地转过身子,慢慢地走向。快到
边时,她的双腿象是支撑不住身体似的抖了起来。李东宁站不住了,伸出手想扶住
楣。可还没来得及扶住,人就已经要向一边倒下。
周岩再也忍不住了,抢上几步,一把把李东宁搂入怀里……
长久以来执着思念,以为早已失去的人重新抱在自己怀里,周岩泪如雨下。
她哭喊了一声宁,不顾李东宁的推拒,深深地吻住了她的。
周岩的怀抱、周岩的吻、周岩的气息,周岩的泪……李东宁的头脑一下完全空白,整个人瘫在周岩的怀里,任她吻……
她无力抗拒、也本想不到抗拒……
「啊!」在门外看了半天的李家琪,突然看到两人拥吻,傻住了。她怔了好半天,才不住尖叫起来惊叫声打断了两人的接吻。重新找回理智的李东宁,发现周岩居然在自己家里吻她,还被她妹抓个正着;更可怕的是,自己竟双手环着她的脖子,被她吻得神魂俱飞!
她又羞又气又恨,恨周岩更恨自己,气得不知如何是好。她狠狠地打了周岩一个耳光,气急败坏地推开李家琪,夺门而出。
周岩现在怎么也不敢去惹气头上的李东宁,她呆呆地站在房子中央,和仍在惊骇中的李家琪面面相觑。
「怎、怎么回事?你……我姐……你……」李家琪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开口,眼前的这一切让她完全糊涂了。
「就象你看到的那样,我你姐!」周岩看着李家琪的眼睛,神
镇定。
李家琪愣愣地看着她,「你一直着的那个死去了三年多的太太指的是我姐?」
「是的!」
「可你们、你们……」李家琪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岩出了一个很苦涩的笑容,「我曾经做过很对不起她的事,她恨我……可我非常
她,想求她原谅……」
「家琪吃饭了,」李母上楼来叫两人,「周小姐一起来吃吧,饭都做好了。」
「不,我不吃了,我还有事,要先走。」周岩看到李母温和慈的笑容,心虚地低下头。她慌
地致谢,又下楼和李父道了别,匆匆离开了李家。
李家琪本没有心思吃饭,她胡
地拔了几口饭,就把碗一推,说:「我不吃了。」站起来就上楼躲进自己的房间里。
李家父母不解地看着焦躁不安的女儿的背影,又探询地看向闷头吃饭的女儿,却发现她的脸更差。她们虽然奇怪,但因为习惯了不去太多过问儿女的事,也没有多话,只是轻言细语地叫身体不好的女儿多吃点菜。
李家琪跑回自己的房间,抱着枕头直掉眼泪。她虽然知道周岩本不
她,可心里还有一线的希望,希望能常常和周岩在一起,也许有一天……
可她找到了她的人,那人还是她姐姐!怎么会这样?她
的人、她亲姐姐竟然是一对,怎么会这样?
她闷坐在房间里,母亲送水果给她,她也没理,只是呆呆地发愣。夜幕慢慢降临,整个房间暗了下来,李家琪打开房间的灯,走到窗户前面,看着静静动的小河。
她想着心事,眼睛无意识地四处看。突然,她看到了一个
悉的身影……
「周岩!」她气吁吁地跑到她看到的人面前,「你怎么会在这?」
坐在树下长椅上的周岩抬头看到李家琪,「噢,你吃完饭了。」说完,她又回过头,继续看着前面。
「嗯。」李家琪应了一声,坐到她身边。顺着她的视线,透过柳树长长的绿枝条,她看到河的斜对面,她姐房间窗户里
出的灯光……
「你一直在看她?」李家琪咬了咬,红着眼轻声地问。
「是啊。」周岩没有转开眼睛,仍然看着那柔和的光芒。
李家琪看着近在咫尺的周岩的脸庞,细细地看着她那修长的眉、直的鼻梁,
的嘴
……和那深情凝视的目光。
那目光全给了对面那空无一人的窗口,没有一点落在她的身上……李家琪止不住地伤心。
「你看到她了?」她垂下头,不敢再看那让她心动不已的人。
「看到了。她有三次走过窗户,还有一次就站在窗户那看着河水。她看了好久……」周岩说话的声音很轻很慢,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笑容里有着李家琪从来没有见过的幸福。
看着这样的周岩,李家琪再也忍不住,眼泪直往下。
「对不起!」觉到李家琪在哭,周岩终于收回了视线,轻轻地理了理李家琪被风吹散了的长发,「对不起,别哭了!」
夜风中,周岩的声音显得无比的温柔。李家琪的泪掉得更凶了,她知道自己这个女人,但她的
,全给了她姐姐,永远也不可能分一点给她……
不过,周岩深的是她最喜
、最崇拜的姐姐,这也让她觉得比较好受。她那个什么都杰出的姐姐,现在却几乎变成一个半残废。她虽然不说,但心里一定很难过。
她想起下午看到的那一幕,姐姐还是喜周岩的。有象周岩这样深
她的人照顾她,陪着她,她应该会高兴。而周岩也不会再这么痛苦了……
唉,有什么比她姐姐和周岩的幸福重要?她虽然得不到周岩的,但她会多一个姐姐,周岩会成为她的家人,她也该
足了。
李家琪看着墨蓝的天空,长长地了一口气,总算是止住了哭泣。她胡
地抹去泪,勉强自己
出一个微笑,抬头对着正担忧地看着她的周岩。
「我没事。」
「对不起……」周岩再一次轻声道歉。
「不要这么说,周岩。我知道你不我,是我自己……」李家琪说到这里,又忍不住想哭了,她赶紧换了个话题:「你出来后就一直坐在这里?那你一定还没有吃饭。我去给你买点东西。」
周岩还没来得及说话,李家琪就匆匆跑掉。不一会,她拿着一些点心和可乐回来。
「这是我们这有名的蒸饺,趁热吃吧。」
「谢谢,」周岩觉得自己真的是饿了,不客气地接过来大吃起来,「唔,真的很好吃。」
「我姐最喜吃了。」李家琪微笑着偏过头,看着饿了好久的周岩埋头苦吃的样子。
「哦,你姐还喜吃什么?我记得她
喜
吃烧烤的。」周岩边吃还时不时抬起头看一眼对面的窗口。
李家琪下心中泛起的酸涩,甩甩头,「现在她身体不好,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喜
吃也没办法。我妈总是
些清淡的菜给她吃,拼命给她炖补汤,我想她吃得快要疯了。」
「是吗……」周岩停下了筷子,抬眼看向对面,若有所思。
「嗯……其实我还应该对你说对不起。」李家琪吐吐地说,眼睛盯着地上被自己踢歪了小草。「关于我姐的事,我没对你说实话。」
「傻瓜,」周岩还以为是什么事,闻言不觉失笑,「你没说实话是对的,是为你姐好。我想一定是有人叫你这样说的。」
「是呀,那时我姐重伤回国,她的一个同事接我们去看她,当时她就千叮咛万嘱咐,对任何人都得按这样说。」李家琪看着她姐房间传出的灯光,「我姐伤的真重,全身几乎都瘫掉了,当时的情形真是太可怕了。要不是我爸妈哭着求她坚持下去,我想她本撑不下来。她一直是那么出
,我想她当时一定是恨不得自己死了的好……」
没有听到周岩声音,李家琪回头,看到周岩没有在吃饺子,脸眶红红地盯着餐盒。可她没太在意,仍自顾自地说下去:「可以跟我讲讲你们的事吗?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姐她、她对你……咳……还有,你知道我姐是怎么受伤的吗?她那时身上全是伤疤,脸上也有疤,做了好多次手术才消掉。听医生说,她全身的骨头都几乎被人打断过,是硬硬打断的,太残忍。那些人真的是太过份!」
她看到边上的周岩头都抬不起来,困惑地问:「怎么了?」
周岩还是不看她,过了好半天才用很低的声音说:「如果、如果我跟你说,她身上的那些伤都是我造成的,你会怎么想?」
「啊?」李家琪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不能相信地看着周岩。
周岩象是非常疲累地靠在椅背上,溢难言苦痛的眼睛注视着河面。她脸上那痛悔不堪的表情,让人看得心跟着沉了下去。
「我和你姐的事,我只能跟你说,我她,非常
。我对她做过很多很过份的事,
得她走投无路要自杀。可她,在最关键的时刻却还是救了我一命。」
「你把她打成那样,她还救你?」
「是啊……」周岩的表情变得柔和了,「她还是救了我」
「怎么会这样?」李家琪听得傻掉,脑袋的浆糊。
周岩转过身,看着李家琪,「你说呢?」她笑了,脸上扬溢着耀眼的幸福,还有一点的得意。这时的她整个人象是会闪光一样,一扫先前的颓然,显得意气风发。
李家琪看到如此潇洒自信的周岩,不觉痴了……
李家琪站在自家的门口前,不舍地看着眼前的周岩,「你一定要回旅馆噢,别再呆在那里了。我姐每天早上起来后都会在附近走走,你早点来就可以遇到她的。」
微弱光线下,李家琪看到周岩眼里闪过和一丝腼腆。她略侧着头,带着如初恋的少女一般羞涩表情,让李家琪看得又怜
又心酸。那表情存在的时间很短,周岩很快就恢复了稳重有礼的样子。她微笑着,象对待自己的妹妹一样,拍了拍李家琪的肩,亲切地道了声晚安就准备离开。
大门忽然被打开,两人一惊回头,看到李家静站在门口,紧皱着眉地看着她们。裹在她削瘦身体上的薄衣,象是抵不住夜风的侵袭,簌簌抖动着。
周岩一见就急了,「宁,快回房去,小心着凉了。」
李家静闻言,恼火地狠狠瞪了她一眼,周岩立即不敢再吱声,着急地看着她。
李家静低头担忧地看了看李家琪,几不可闻地轻叹了口气:「早点回去休息吧,好晚了。」
她也不看周岩,推着李家琪进院,随手就把大门关上。李家琪急忙回头,但已经看不到周岩了。
李家静一进门,就放开李家琪,也不说话,径直地走上楼。李家琪还对着关上的门愣了一会。一跺脚,她追着她姐也上了楼。
「姐!」她在李家平的门口追上了她,「我不知道你们发生过什么,可是周岩她真的是很你。」
李家静站在房门前,背对着李家琪。听到这话,她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说:「这不关你的事。」说着就进了房。
李家琪锲而不舍地紧跟她一起进房。「她离开我们家后,就一直坐在河对岸,看着你的窗户,只希望能多看到你两眼。
李家静怔了一下,不自觉地看了一眼窗外。
「她说她三年多没见到你了,只想能一直看着你……」李家琪一阵心酸,眼睛就模糊起来。
李家静不悦地看着泫然泣的妹妹,「你怎么突然就变成她的说客了?那家伙很厉害嘛,一下就把我妹妹拉到她那边去了。」
「不是的,她没有拉我!只是我看到了她的痛苦!她的痴情让我好动。」
李家静瞥了眼动的妹妹,坐在桌前的椅子上没有任何表示。
李家琪坐在边,也低着头不说话。好久,她才抬头看向姐姐――明亮的灯光清晰地照在李家静沉默不语的脸上,李家琪看到了她眼底深处那沉重的忧郁。
「我她……」她看到李家静迅速转过头盯了她一眼,表情有点疑惑。她带着泪笑了起来,「我是真的
她,很
她。所以,我希望她能幸福………」一说完,泪水就直
了下来。
李家静一把推开椅子站起来,「那个混蛋!」
李家琪看着怒火中烧的姐姐,赶紧说:「是我自己喜上她的,和她没有关系。她跟我说,她永远都
她死去的
人。许多人追她,她都没有动心。她常一个人去酒吧里喝酒,看着她脸上的那种悲恸,我真的是受不了。她一直想着你,心里
本容不下别人。我真的希望她能开心,可她
本不
我,我没有办法……」
「别说了!」李家静受不了地打断她,「我不要听这些,你回房去。」她拽着妹妹,想把她赶出去。
「你明明也她的,否则为什么还要救她!」李家琪甩开姐姐的手,不依不饶地叫起来。
李家静一僵,脸一下变得蜡白,「她跟你说什么了?」
李家琪看到一下子变得严厉可怖的姐姐,害怕地缩起肩膀:「她没说什么呀。
她只说她做过很多对不起你的事,可你还是救了她。「
李家静深深地盯了她一眼,表情松懈了一些,「回房去,这些都不关你的事。」
李家琪被推着出去,还死命回头不放弃地劝着:「我也希望你开心呀!你下午那样,谁都看得出来你还是喜她的。我不在乎是不是两个女人在相
,只要你们都幸福……」
「你给我闭嘴!」
「不要!」
两人这样推推搡搡地到门口。刚一开门,她们就大惊失地发现,李母正站在门口。很明显她已经听到了一切,她的脸上
错着吃惊、伤心,正愣愣地看着她们。
两个人张惶失措地傻在那,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是李母先开口。她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似的,颤着声对女儿说:「家静,你身体不好,要早点休息啊,别累坏了。」她没再多说,蹒跚地转身离开。
她们两人都看到了母亲背对着她们在偷偷擦泪,本就瘦小的身影显得更加佝偻……
李家琪一溜烟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李家静跌坐在上,捂着脸低叫:「天哪……」
第二十六章
临近黎明时,李东宁才稍微糊了一下。纷
的思绪让她几乎是一夜不能成眠。
可是就在梦中,周岩也不肯放过她,如白天时一样执着、步步紧。李东宁看到她冷冷的眼,盯着她,然后离去。自己一人站在一片吓人的空白中,泪
不止;可下一秒,周岩又对她微笑,温柔地把她抱在怀里,用低沉的声音,一遍遍地告诉她,她
她……
窗外隐约传来的人声轻易地唤醒了浅眠的李东宁。她睁开眼,看到一抹明亮的曙光穿帘而入,映在深棕的木制隔扇上,柔和的黄晕。
她试着起,可是
裂的头痛让她颓然倒下。脸伏在枕上,冰凉
漉的
觉提醒了她那个短暂的梦,她自嘲地笑了。
又歇了一会,她还是勉强自己起来,换上衣服,走出房间洗漱、吃饭。她缓慢机械地做着这一切,完全凭着本能。梦中那撕袭她心肺的痛苦、被抛弃的恐惧和时而的甜依然死死地纠
着她,大脑如瘫痪了一般被困其中,无法挣
。
早饭后,她仍如每一天一样出门散步。沿着河岸走了一会,她来到一块小小的空地。这块地在小镇的边沿,在清晨薄雾中寂静地独立,空无一人。空地上有两株大树,郁郁苍苍,树干上爬着苔藓,已经很有点年头了。空地的一头是座古旧的戏台,一边靠着河。坐在河边的石条上,可以看到对面的菜田。如今已是盛夏,触眼所及,全是一片葱绿。风一吹,哗哗地一片绿,在太
的照耀下闪着金
的光芒。
李东宁每天散步,都喜来这里休息,看着这无边的田野,和夹杂其中的零落树木。没有人声,只有天地间自然的风声、树叶的沙沙声和间或传来的几声鸟鸣。
平和美丽的世界……不属于自己的世界。李东宁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摆心中的烦
,去真真切切地
受这片宁静。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忘不了那个人?更不知道为什么向来傲气的自己,在被那样对待后,还是无法全然地恨她。
还是想她……
李东宁闭上了眼。
不敢相信,在她面前,自己竟是这么一个毫无骨气的人。
想到在梦中,自己因周岩的绝情而痛苦、又因她的语而欣喜若狂……李东宁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为什么就是忘不了她呢?真的不想再想她了……
真想自己能全然地恨她,不理她!看着她伤心、看着她抱着自己的腿求她原谅,就是不理她!
不……
是希望自己能完全地漠视她,放开过去的一切,追求新的东西。
李东宁忽然想起了自己最初的愿望:干一番事业、有一个温暖的家。做一个贤惠的子,可
的孩子。假
时,就和老公孩子上街,去公园玩,看孩子骑在自己丈夫的肩上,得意地东张西望。旁边,就是自己幸福的笑脸……
有多久没有想起这一切了?自从五年前认识周岩,一切都离了正轨。脑袋里除了职责外,就是周岩、周岩!
我不要这样!这样的我,连自己都看不起。李家静,你一定会忘掉她的,你会有自己新的生活。拿出点样子来,你一定会忘掉她的,一定会的……
该死的。
突来的心痛打断了她心里象咒语一样反复念的话。她痛得用手死死按住
口,脑袋里却飞快地闪过一句话:她好想被周岩抱在怀里……
李东宁绝望得恨不得直接跳进河里算了!
周岩一早就远远等在李东宁的门前,看到她出来,就悄悄地跟在后面。看着李东宁的脸比昨天更加苍白,她心痛得不得了。她真想能把她抱进怀里,细心地呵护着,看着红晕染上她的脸颊……
可是她现在什么也不能做……
她只能忍着心酸,跟在李东宁的身后,贪婪地看着她修长瘦削的背影。
她看到李东宁走到一个优雅清静的地方,先是茫然地看着对面的风景。可很快,她就用手捂住了脸。
她知道她很痛苦,因为自己……
自己的出现,一定带给她很大的冲击,让她再次回想起不愿再想的往事。
可她不想放弃。
宁还是她的,她想陪她一辈子……周岩就这样坐在不远处的石阶上,痴痴地看着李东宁。
光透过树叶照下,很温和。风掠过水面而来,带着一丝的凉气,驱走暑气。
宁静的天地,古老的景物,让人真有不知道今夕是何年的味道。
她觉得幸福……
李东宁站起身,周岩也站了起来,但没有躲开。她看着李东宁直直地走向她,在她面前站定。
她神情冷峻地看着她,象在审视,眉头皱得很深。周岩很想伸出手去抚平那深深的沟壑,可没敢,只是乖乖地等着李东宁的动作。
李东宁把眼转向墙角,冷淡地说:「周岩,你别再跟着我了。我们不可能再在一起了,你死心吧。」
周岩的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李东宁的脸。她看着她,听她说完,只回答了三个字:「我你!」
听了周岩的话,李东宁本是洒直立的身子,微微晃了晃,不显眼得让周岩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
李东宁还是不看周岩。
「那又怎么样?你那样对我……」想起那不堪回忆的画面,李东宁的心象被针扎了一下,痛得快要麻木了。她苦笑起来,「忘了我吧,我也会忘了你的。」
她说完就想走。
周岩一把拉住她:「我忘不了你,你也忘不了我……」她的语气肯定得如同在讲一个不可改变的事实。
「你敢说我忘不了你?」李东宁猛地转身,恼火地盯着她:「你怎么样是你的事,别再来烦我!」
「宁,原谅我。」
「你少来!」李东宁几乎是暴怒地甩开周岩的手,「你把我整成那样,现在又想我原谅你。你倒想得很美,什么好事都你占了!」
「宁,对不起,对不起……」周岩面对李东宁的指责,无言可答,急得差点就要跪在她面前。
可李东宁本不给她机会,拔腿就走。
留下周岩,跟又不敢跟,不跟又不甘愿。僵立原地好久,才拖着步子朝着李东宁的方向走去。
才拐了两个弯,她就看到了李东宁。她正站在街道的一边,面前是一个高大拔的男子,两人在说着话。
周岩听到那男子嘴里亲切地叫着静妹妹,态度亲密。他低着头看着李东宁,脸上染起淡淡的红晕,闪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李东宁,任谁都看得出,他是非常的喜面前这个出众的年轻女人.周岩的脚步象被钉住了一样,一步也动不了。她站在远处看着两人,她看到李东宁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那种她已太久没有见到过的表情。
她觉得好苦,整个人象被浸在苦水里。她自信李东宁她,可对方是个男人,有着她永远也无法有的优势。看着那男子痴
的眼神,李东宁柔和的笑脸,周岩心里又酸又涩。
她没有看下去,转身往回走。
如果自己不再出现在李东宁的面前,她应该会切断和过往的所有牵连,不再去想。她应该会选一个男子结婚。以她的条件,会有许多好男人愿意娶她。就象刚才的那个一样,一定愿意照顾这个身体不好的漂亮女人……
重新站在戏台下,想着刚刚李东宁的话,周岩第一次想,她是不是真的该放手,让李东宁得到另一种幸福?
不再出现在她面前,让她忘了自己?这样,宁会幸福吗?
想到不能拥有李东宁,周岩的心象被生生挖去。没有宁的生活如同行尸走,心空
地,苦不堪言。这三年多的非人
子已经快让她疯了。
可是,宁会幸福的,是吗?
只要她能幸福……
周岩坐在台阶上,看着刚刚李东宁坐的地方。
宁……
她捂住自己的嘴,整个身子痉挛着缩成一团,嘶嘎地痛哭起来……
自从早上和周岩说完话后,李东宁就再也没看到她了。结果李东宁一天都烦躁不安,老是装作不经意地用目光搜寻着周围。她总以为那人会忽然冒出来,默默地跟在她后面。可是一天了,周岩没有再出现。
李东宁吃完晚饭,回到自己房间。可她本坐不住,站起来走到窗边,装做看河水,却偷眼打量着四周。
她还是没有看到周岩的身影……
她黯然地倒回上,心里五味杂陈。她猜是周岩被她早上的话打动了,不再来纠
她了。周岩为了她好,愿意放手,这应该是最好的一个结果了。她可以不受过去的影响,开始重新生活。
可是……
她想周岩啊……
她想周岩抱她、她想周岩对她说她、她想看到周岩的笑容、她想要周岩为
她抹去泪痕……
她想在山中寺院中虔诚求佛的周岩;她想在林弹雨为救兄弟狠狠打了她一
拳的周岩;她想为她做饭的周岩;她想为她讲笑话的周岩、她想抱着她温柔疼
她的周岩……她想那霸道地宣布她属于她的周岩……
意气风发的、潇洒不羁的、深情注视的……
都是周岩!
都是周岩……
要如何才能忘了她?
「你还好吧?家静。」李母端着点心到李东宁的房间,「你晚上饭吃的太少了。小锐他妈妈炖的这汤清
的,你喝点吧。」
李东宁一点胃口也没有,但为了让母亲放心,只好拿着勺子慢慢地喝起来。
李母没走,坐在一边看着女儿喝汤。神情犹豫着,象是想说什么。
「妈,你怎么了?」李东宁不觉得奇怪。昨天的那一幕给母亲的打击一定很大,不可能没有想法。她停下喝汤的手,静静地等着母亲发话。
「家静……,我和你爸在想,那个、嗯……」李母吐吐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李东宁看到母亲为难的样子,放柔了声音,微微笑着说:「妈,有什么话就说嘛,有什么关系呢?」
李母略有些尴尬地看着女儿:「我和你爸在想,你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是不是也应该考虑一下结婚的事了?」
李东宁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母亲的意思。她的脸一下就红了起来,低着头不吭声。
「家静,你从小就很有主见,我和你爸也没管过你。可你今年也27了,女人总要结婚的吧?」李母怜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你也知道的,张家的老二小锐一直喜
你,都等了你这么多年了。那小伙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又懂事又能干。你不在家的时候,都是他常来家里帮我们老两口做事……」
「啊?不行、不行。」李东宁吃了一惊,「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耽误人家。」
「没关系的,小锐他愿意。他刚给你送汤来,我有跟他提到这事,他说他愿意。那孩子很乖,他会把你照顾好的。」李母有些焦急地望着女儿。
「我和你爸也老了,你身体不好,我们一直想让你再舒服点,可是总不周全。
我们想,你如果结婚了,你丈夫也帮着照顾一点,你的身体也能恢复得快些。「
「我的身体好多了,不需要太多照顾。再说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我本不
他,这太对不起他了。我不同意。」
李母看到女儿一口就拒绝掉了,伤心地了眼睛。「你是不是舍不得、舍不得那个……我们也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可是,两个女人……这总不是个事儿啊………」李母抹了一把渗出的泪,声音都哽
起来。
「不,妈,我和她……我和她没什么。」李东宁想否认。可是她后面的声音太微弱,连自己都不相信。
李母不忍心看女儿痛苦的样子,赶紧岔开话题:「没什么就好、没什么就好。」
她勉强地出一个颤抖的笑容,「你别担心小锐,这孩子愿意的。」
「不、不行,我不能误他。」李东宁只是拼命摇头。
「静妹妹,」张锐一直站在门外,紧张地等待消息。听到里面传出的话后,他鼓足全身的勇气推门进来,「静妹妹,这样不会误我的!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可是我非常喜你。伯母跟我讲这件事的时候,我真的是太高兴了。」
李东宁从来没有听过这样大胆的告白。她呆了呆,脸一下就红得让人不忍目睹。
「不、我……」
「能有这个机会在你身边,我好高兴的。」张锐生怕李东宁不同意,急忙打断她的话,「真的。」
张锐的心跳得好快。看着李东宁涨红的脸,他简直无法把目光从她身上开。
他没想到这样漂亮的一个女人,在这方面竟然还是这么的青涩,害羞得让人觉得在实在是可。
「可是我、我……」李东宁转开头,不敢正视如此热烈痴情的眼睛。「我不……」
「我知道的,我知道你不我,可是我是真的很喜
你。」刚才突如其来的勇气消失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象蚊子叫似地让人几乎无法听清。
他低着头,扭动着自己的衣角,「我不会烦你的,我只想能好好照顾你,让你的身体好的快一些。」
「家静,我和你爸也很意小锐。城里的男子娇气蛮横得很,哪会有小锐贴心。你就听妈一句,答应吧。」李母几乎是低声下气地求着女儿。
李东宁不忍心地抬起头,叫了声:「妈,你别这样,我……」
她转头看向张锐,看到这男子也是眼泪汪汪地站在那,痴痴地看着自己。她说不下去了……
「锐哥,我知道你对我好。」好半晌,还是李东宁打破了屋难堪的气氛,「可是,你也知道我的身体差到什么程度,跟一个废人没什么两样。你这么年轻,长得也好,你何必……」
「我愿意!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做。」男子的脸又红了,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李东宁。
李东宁怔怔地看着张锐。
她和张锐从小就认识,是知道这个男孩的好的。她从休养院回家,就常在家里看到张锐忙碌的身影,她也对他很有好。只是她向来在男女间的事上放的心少,从来不知道这个大哥哥对自己是这样的痴情。听到这样的告白,说不
动也是骗人的。李东宁忽然想到,若是想永远不和周岩有关系,实现自己原来的梦想,张锐是最好的丈夫人选。
可是……真的从此以后,和周岩成为陌路?
这个念头刚掠过脑子,李东宁就心痛得差点出泪来。她赶紧低下头,不愿让人看到她眼中的泪光。
光是这样想想,就已经要承受不了,自己怎么可能会把周岩忘掉?李东宁彻底绝望了。三年多了,自己没有忘了她一点。每每夜,疯狂想的都是那个混蛋!
为什么当时没有死掉?死了就一了百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就不会发现自己是一个软骨头,竟然还在那样伤害自己的人。
她那样对我,怎么还能原谅?有什么办法可以原谅?本没有办法原谅!
你这个混蛋、混蛋、混蛋!为什么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让我现在,想不出任何办法,能让自己原谅你……
没有办法原谅你……
「家静,算妈求你,你就答应了吧。」看到李东宁就是不同意,李母急得直掉泪。
「妈……」李东宁抬起头,看着着泪的母亲和紧张不安地张聆。她茫然地想,这是唯一的一个能让自己少想点周岩的机会了。
有了自己的家,将来再有自己的孩子,应该就不会再象现在,脑袋就只有那一个人了吧?
……
「哎呀,周岩!你怎么一直呆在房间里不出去呀?还了这么多的烟。」李家琪一冲进周岩的房间,就被
屋子的烟呛得直咳嗽。她赶紧打开窗户,关上电灯,让新鲜的空气进入这个房间。
她做着这一切,可房间的主人却一动不动地呆坐在沿,象是
觉不到来人似的。
李家琪回身夺下周岩手上仍在冒烟的香烟掐掉,才坐到桌前的椅子上。
她看到周岩一天之间形容变得憔悴不堪,神情萎。两只眼红红的,没有一丝的光彩。她好难过,看到一向潇洒、风度翩翩的周岩变成这个样子。
她真不忍心再给她打击,可是……
「我姐要结婚了。新郎是我们邻居家的男孩子,他们大概很快就会去办手续。」
李家琪一咬牙,硬是狠心地直接把话说清。
本来象是一具僵尸的周岩,一听这话,全身猛地抖了起来。她本就蜡白的脸,变得更是一丝血也没有了。她瞪大眼看着李家琪,青白的嘴
颤抖着就是发不出声音。
李家琪被她吓着了,害怕地叫起来:「周岩、周岩,你没事吧?」
周岩没有回答,但李家琪一迭声的叫,也唤回了她的一点神智。
她的眼慢慢溢出了泪水,她没有遮掩,只是目不转瞬地看着李家琪。泪缓缓了下来,可在泪水中,周岩却
出了一个很淡的笑容,苦涩得让人看了想哭…
…
「是吗?那要恭喜她了。」周岩轻声地说,又伸手拿了一烟,为自己点上。
「什么?你怎么这么说?」李家琪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周岩。
「那你说怎么办?我拿到你家去抢人?」周岩说着这话,脸上还是带着那凄然的笑。
「你不是很她吗?我姐她明明也……」
「就是因为太她了,」周岩截住了李家琪的话头,「所以我希望她能开心。」
「周岩、周岩……」李家琪说不出话,只是一直地叫着她的名字。她哭着看着烟雾后周岩那苍白的脸。
「不要哭啊,」周岩的声音飘忽得不象人的发出的,「你姐结婚是件好事。」
她不笑了,眼里是难言的苦痛。她木然地看向窗外,看向李家所在的地方,「不知道,她丈夫能不能把她照顾好?」
李家琪再也受不了了,她一把抱住这个伤心绝的女人大哭起来。
周岩象是被干了生命似的,一动不动地坐在那,任李家琪抱着她痛哭,两眼只是呆呆地看着李家的方向……
第二十七章
天了下来,早上
出的一点
光,很快就藏到了云后。到了傍晚,乌云遮顶,才六点多,天就几乎全暗了。风哨哨吹过,带下几滴雨点,让久酷的天气有了一点凉意。
几乎是拖着步子回家的李家琪,脸跟天气有得拼。她走进客厅,随口叫了声父母,直接走到张锐面前,情绪低沉地说:「锐哥,我有事找你,到我房间来。」
进了房,李家琪也不说话,只是把手里的几张纸递到他面前。张锐有点疑惑地打开来,没看几行就呆了。他一页一页地慢慢看着,神情就有些惶然。
这几张纸上面,全是一条条记着要如何照顾李家静的注意事项,事无巨细,密密麻麻。光是洗澡一事,就详细地注明,要大致多热的水,洗完后擦一次身子还不行,要用干巾多擦几次,确定不留一点水气,然后还要马上擦虎骨酒或活络油。
上的被褥要小心什幺、穿衣服要注意什幺;天热要如何、天冷要如何、下雨天又如何;李家静喜
吃什幺菜,不喜
什么,纸上还写着,会随后附上菜谱;大约多久会把好的虎骨酒送到;活络油只能用什幺牌子……
字写得很端正,是用黑的钢笔水写在纸上。只是纸上
是点点的水迹,晕开了字,模糊了整张纸。
张锐有些发傻地抬头看了一眼天,又低下头对着那些纸上那些斑驳不堪的字。
倏忽间他明白了,这是泪水!有人李家静
到这个程度!知道她要结婚,
着泪写下对李家静的关心,却什幺也不争。只想着能让她幸福,让自己把她照顾好。
那带着泪痕的字,字字都在强烈地倾斥着那人对李家静的痴狂、恋。
张锐捧着这张纸,懵怔得象个梦游人,脑袋里象被了一堆烂絮一样
成一团。他楞在那里,心里什幺
觉都有,嫉妒、担心、害怕、
动……
这样深的情,谁能不
动?李家静能抵抗得了?她能拒这样强烈的
情不顾,和他结婚?看着纸上那潇洒不群的字体,他沉重地再一次认识到自己和李家静的差距。写这样的字的人,一定是很有学问、素质很高的人吧?
本不是自己所能比拟的。
他觉得刚刚接近了一点的李家静,一下又离她好远,像是遥不可及的一个虚像……
李东宁因为天气转变的原因,一天都呆在房间里。她通过窗户,看着她妹妹跑了出去,过了半天,又垂头丧气的回来。
她知道她是去找周岩了,告诉她自己有可能会结婚。周岩会冲过来反对,还是硬起心放手?
李东宁在房间里坐立不安,等着李家琪进门告诉她。可她没来找她,这让李东宁更是慌。她没法控制住自己焦燥的情绪,硬撑着下
,慢慢走到李家琪的房间。
她进门就看到李家琪靠着窗户,正无打彩地看向窗外。而张锐,手拿着一迭的纸,傻站在那发楞。
李东宁瞥了一眼那似乎是写了字的纸,问她妹:「家琪,怎么了?」
「哦,姐。」李家琪深深地看了她姐一眼,指指张锐手里的东西,「她忙了大半天写出来的。」
李东宁飞快地看了一眼纸,神情不太自然地犹豫着,可最终她还是伸出手把纸拿了过来。
张锐的心得快极了,气都要不过来。他屏住呼
,死盯着坐在
边的李东宁,没放过她脸上一点的细微变化。
他看到李东宁一看到纸上的内容,脸就开始变了。她先是有点吃惊、接着就有些不知所措。再看下去,李东宁脸上痛苦的神
越来越浓。
她用手捂住了嘴,像是要下什幺。可是她失败了,泪水溢出了眼眶。她立刻低下头,想要遮掩过去。可心好象被生生挖了一个
,痛得让人受不了,血和泪融在一起,拼命往外涌。
这下不张锐呆了,连李家琪也目瞪口呆。她们在李东宁脸上看到的向来是微笑和淡定,从来没见过她伤心成这样的。
李东宁抬起手挡住了泪的脸,双肩一直在抖。
她快速地擦了一把泪,硬生生地把泪水了回去,有点虚弱地站起来,强自镇定地对张锐说:「对不起,锐哥,我不能和你结婚。」
「不!」虽然张锐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叫了出来。
「对不起,」李东宁声音破碎,但眼神却很坚定地看着张锐:「因为我是同恋,所以我没办法嫁给你。」
「啊!」张锐和李家琪统统惊叫起来。李家琪没想到李东宁竟然公开承认自己是同恋,而张锐,更是整个人都要傻掉了。
「对不起!」李东宁走上前对他又说了一句。
张锐含着泪看着李东宁,知道说什幺也没用,默默走出房间。
李东宁的膛剧烈起伏着,象是有一种东西要从她心里爆炸出来。她猛地转身扑到栏杆上,对着大门大喊:「周岩!」。她也不顾自己身体的伤痛,怒气冲冲地奔下楼梯。可还没走到底,李东宁一个腿软,整个人就要从半空中直直跌下。
跟在她后面的李家琪,和呆呆地看着张锐走掉的李家父母,都惊呼一声,急着想扶住她。可有一个迅捷的身影飞冲过来,抢在她们前面,一把就接住了从楼梯上跌下来的李东宁。
「宁,你没事吧?」周岩被这一幕吓得声音都变了,死死抱住李东宁虚弱的身子。
李家琪走后,她还是没有按下渴望再看一眼李东宁的望,来李家附近打转。
她刚看到一个男子快速的奔了出来,有点担心地往里面张望,没想到却听到李东宁的叫声。
「你松手!」李东宁在周岩的怀里挣扎起来,「你这混蛋,我叫你松手!」
她神情动,嘶哑的吼声里却有着明显的哭腔。
周岩也不理她,硬是把她抱到椅上,才放开手。
她一放手,李东宁就跳起来,把手里的纸回她的怀里:「你干什幺写这个?
我的事和你没有关系!「
周岩一看那纸,眼睛就红了起来,「宁,」她抬头看着气恨加的李东宁,酸涩地说:「我没想破坏你结婚的。我只是不放心,怕别人照顾不好你。」
「不要你管!我就是死了也不要你管!」李东宁大叫。她气苦地看着周岩,心都是绝望。
她太周岩了!李东宁再不甘愿也只能承认。她这辈子都无法忘掉周岩,都无法摆
她的身影。周岩随便的一个举动,都能让她方寸大
,她实在不能理解这样的自己。
她没办法跟其它人在一起,除了周岩。她想要周岩!她想忘了一切,和周岩在一起!
可强烈的自尊心让她无法就这样原谅周岩。她不知道在被周岩那样对待后,要如何原谅她。
这样软弱的自己让她痛恨,可她没有办法……
她周岩……
她往后踉跄了一步,脸白气弱地说:「你走吧。别再出现了,让一切都结束吧。」
周岩站在那里,盯着李东宁的脸,出一个
含着
恋的苦涩笑容,「我很想你,宁……」
她轻轻的一句话让李东宁彻底崩溃,她捂着脸痛哭出声。
她那像是要把心都抠出来的哭泣,让所有人心惊落胆。
屋外风雨加。
大雨如倾盆之水,被狂风吹得四处狂飚,在黑幕中扯出一道道惨白的线条。
堂屋里亮着一个发出昏黄灯光的白炽灯,更显得外面的凄风苦雨。
李家的人被这一幕震惊得僵如木偶,直楞着眼看着这个从来都是坚强得过头的女人.天地间响着的只有李东宁那揪人心肺的哭泣声和呼呼掠过的风声、雨点急促地砸在地上的的声音。
周岩一看李东宁掉泪,心里一阵剧痛。她顾不得什幺,跪倒在李东宁身前,死死抱住她,哭叫着:「宁,我对不起你!你原谅我,原谅我吧!我你,我太
你了,我快要疯了!」
李东宁拼命摇头。她不要听周岩的话,不要听!
她哭着对周岩狂喊:「你要我怎幺原谅你?你杀了我,我不会怨你。你把我打成那样,我也不恨你。可是,你怎幺能那样对我?你叫我怎幺能原谅你?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你恨我骗你,可是我再做了什幺对不起你的事,在被你打成那样后,我全还清了。你为什么不一杀了我,把我送给别人,为什么你要那样羞辱我?你她妈的不是人啊!你还有什么脸来求我原谅?你走!你走!我不要见你!我再也不要见你!」
她发狂似地一脚把周岩踢开,指着大门:「你给我走!」
周岩心如刀割,脸是泪地看着李东宁,说不出话。她知道李东宁说得对,她无理可恕。可是她实在不舍得李东宁。
这一走恐怕就再也无法和李东宁在一起了。她已经失去过她一次,那种痛苦她承受不了第二次……
她拼命掉着泪,可仍然跪在李东宁面前哀求地看着她。
看到周岩不动,李东宁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脑袋混得快要爆炸了。她现在只知道,她不能见周岩。看着周岩脸上苦苦的哀求,她不敢保证自己下一秒会不会就原谅了她。
她着泪看着周岩,嘶哑着声音说:「好,你不走,我走!」
她一侧身让过周岩,还没让人反应过来,几步就冲进漫天呼啸的大雨中。
周岩惊得伸手要抓李东宁,可李东宁的动作太突然,让她一把没有拉住。
「宁!」岩急得跳起,返身追进雨里。
傻了半天的李家琪尖叫起来,也追了出去。
凭了一口气冲出来的李东宁,还没到门口,猛烈得几乎让她晕死过去的疼痛就使她重重地跌到地上。坚硬的青卵石磕到她四肢的骨头,她痛得全身无力,倒在地上直发抖。
「宁,你怎么样?」周岩扑在她身边,一把抱起全身瘫软的李东宁,飞奔上楼。
「快给浴缸加热水!」周岩急促地大喊。
「可是我们家没有浴缸啊!」紧跟其后的李家琪都快要哭出来了。
周岩怔了一下,「干巾,干
巾总有吧!再用脸盆倒热水来!」
「有、有。」慌成一团的李母被周岩的吼声叫醒,赶着去拿干巾。
周岩把全身冰冷的李东宁放在上,胡
地撕开她身上的
衣服。
「热水、干巾都来了!」李家琪端了一盆热水进来。李父手里拿着四个热水瓶紧跟着,「这里还有热水。」
「好,放下!」周岩用身体挡住她们的视线,口气强硬地命令着。
周岩接过李母递来的热巾,用劲擦着李东宁
冷僵硬的身体。两个老人含着泪,拼命拧着热
巾,递给周岩。
周岩一刻不停地为李东宁擦着身子,豆大的汗珠滴下来。整间房间只有李东宁强抑着的痛苦呻和周岩
重的
气声。
一等李东宁全身发热发红,周岩立刻换干巾,直擦到她的身上一点水气也不剩,才用干燥的薄被裹住李东宁赤
的身体。
「你们有跌打酒吧?」周岩疲累地回过头。
「有,有,在这。」没事很久的李母忙不迭地答应着,从头
屉里拿出一小瓶药酒。
周岩接过药酒,二话不说又埋头给李东宁按摩。
李东宁酸痛得意识都快失去了。她仅仅能做到的就是,咬着牙硬忍住那要死人的痛和酸,不让自己狂叫出来。
「宁,你觉得怎么样?」耳边有人反复地叫着她的名字,模糊的理智告诉她,这是周岩的声音。
周岩……
李东宁伸出无力的手,颤抖地拉住了周岩的前襟。她想到周岩的怀抱里去,想被她抱着……
「我好难受……」李东宁用微弱的声音呻着,「好难受……」
「再忍忍,很快就好了。」温暖的落在她的脸上,断断续续的,却没有停止。
热水一遍遍地擦身,驱去了她彻骨的寒意。被包在温暖的被褥里,又有一种火热碰触着她,反复磨擦着,慢慢引起了她身体里的暖意。最后,酸痛减轻了,自己被抱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有着周岩的味道。
「周岩、周岩……」神智无法凝聚,过往一切的悲恸、愤恨都融化在一片空茫之中。闻着深刻于心的悉气息,躺在深
之人的怀里,这时的李东宁是最幸福的。
她喃喃地叫着周岩的名字,在她的怀里,受到她的呵护疼
,享受着她温柔的亲吻……
雨还在下,风依然狂啸而过。
可此刻小屋里的空气,却变得静谧安详了。昏暗的灯光像是变得明亮,四周飞舞着活泼的小灵,笑着闹着围着这对相
的人团团打转……
幸福的气息缓缓溢开,渗入黑暗的夜幕中。风雨好象也变得温情,频频轻撞着紧闭的窗户,想染一些房间里的温暖。
李家的一对老人,全都屏住了呼,不忍心去打破这一屋的宁静。她们看到自己的女儿,表情柔和得像是正做着一个甜梦的孩子,沉沉地睡在这个女人的怀里。
他们那个要靠大量安眠药才能换取一点睡眠的女儿……
而那个气质高贵的神秘女人正用含
意的眼光,疼惜地注视着她……
什么是幸福?
这就是幸福……
李母慢慢下了眼泪……
可是幸福是短暂的,转瞬即失。
李东宁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周岩,你走吧。」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周岩,语气很平静,「我不想再见到你,我太累了。」
周岩低着头,好久才开口:「等你能下了,我就走。」她不看李东宁的表情,自顾自地开始照顾起李东宁的起居饮食。
李东宁也没和她争,静静地让她为自己换衣,喂自己吃饭,按摩身体……李家没有人提到昨天的事,像是什么也发生似的。两位老人对周岩的态度很温和、很客气,还有一点拘谨。周岩照顾李东宁,她们就做下手帮忙,再也没提结婚的事。
周岩中午随便在街口买了一碗面条吃。下午,李东宁的关节又开始酸痛,周岩使尽了一切办法让她好受些。
家家户户开始亮灯,李母想留忙得头汗的周岩在家吃饭,可周岩没答应。
她委婉地拒绝了李家的邀请,一个人回到旅馆洗澡,又上街吃了一碗面。她回到李家,和李家的人打过招呼,随即又到李东宁的房间。
李东宁的房间没有开灯,透过窗外朦胧的光线,周岩看到李东宁正裹着被子睡着。周岩悄声地走到她的边,安静地坐在一边,看着她睡梦中清
的容颜…
…
什么时候能再把你抱在怀里,哄着你入睡呢?
周岩痴痴地想着,无意识地拿起李东宁的手,放在嘴边轻吻了一下。
刚一吻上,周岩就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她担心地看向李东宁,怕把她吵醒了。可李东宁还是一点没动静地躺在上。
周岩皱了皱眉头,觉得有点怪异。李母有跟她提到,李东宁是很难才能睡一个好觉,常常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可现在……
周岩抬头看向头柜,看到上面有个药瓶。
她一惊,一把抓过那个瓶子,发现那是一个安眠药的瓶子。瓶子可容几百粒的安眠药,可现在,空空无也……
周岩脑袋轰地一声。
她扑上前抓住李东宁的双肩,拼命地摇晃:「宁、宁,你醒醒!醒醒!」
她吓坏了。她好怕李东宁就这样永远闭上眼,不会再看她了……「你不要死,宁,不要死!」她象疯了一样大叫。
「宁!你……」周岩叫到一半,就住了口。她看到李东宁睁开了眼,正莫明其妙地看着她。
「你、你……你没事?」周岩一看到李东宁醒了,全身立刻象垮了一样软了下来。
李东宁被她摇得头昏眼花的,楞楞地说:「我没事啊。」
「那、那……」周岩哆嗦地举起手里的瓶子。过度的惊吓,让她一时气虚得话都说不出来。
「那是安眠药,我每天都要吃的。」李东宁看到周岩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有点明白了。「里面没剩几颗,我刚就都吃了。」
周岩听完李东宁的话,才知道是自己搞错了。她想个笑容,自我解嘲一下。
可她的嘴角刚勉强扯动了一下,还来不及笑,眼泪却先掉了下来。
她就那样坐在边,抱着头
泣。
李东宁靠在上没动,怔怔地看着这个
泪的女人……
第二十八章
李东宁斜靠在上,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
过了一会,她知道,周岩走了……
这几天,她早上醒来没多久,周岩就会进来,照顾她穿衣洗漱。周岩的动作很小心、恰到适处。她总是很温柔地看着李东宁,却不说任何话,黑亮的眼睛执着地追逐着李东宁每一分细微的表情。
周岩每天都会给她按摩,然后把她抱下楼,让她坐在后院的绿树下。
雨过天晴的子,天空清朗明亮。刺眼的
光透过树叶减弱了炎热,穿堂而入的风有点凉意,带着户外河水的味道。
李东宁坐在藤椅上,看着周岩从井里吊起一个西瓜,切成一半,用勺子挖出红的瓤,送到她嘴边。被井水浸得沁凉的瓜,没有冰冷的
觉,温和地驱走了身上的暑气。
傍晚的时候,全家人都会围坐在井台边,吃着水果聊天。周岩是话题的制造者,笑的来源。这时的李家琪也是个快乐的小女孩,没有了她在城里工作时的沉稳样。
李家老俩口拿着大蒲扇摇着,被逗得呵呵笑着合不拢嘴。
李东宁身上盖着周岩拿下来的薄巾被,静静地听着她们讲话。有时,她也会
出一丝隐约的笑容。
李家的小院有了消失很久了的轻松乐……
李东宁躺在上出了半天神,才慢慢走下楼。她看到餐桌上摆着周岩煮的鱼片粥,粉
的鱼片在雪白的粥里,所有的姜已经被挑出。
明明知道人已经走了,她的目光还是不自觉地飘到厨房的方向。
当然不会有人。
李东宁硬是下
口间那陡然空
的
觉,坐下来,默默吃着早餐………
「她做完早餐就走了。她说她答应过你,等你能自己走了,就离开。」李家琪的声音有点嗡嗡的,也不看她姐。
李东宁手里的筷子停了一下,又继续拨动稀饭。
饭桌上没有人再说话,只有碗筷相碰地轻微响声……李父忽然冒出一句:「这稀饭煮得还真好吃。」
过了两天,李家琪也回城上班了,李家又恢复到之前的安静。
李东宁一如既往地散步,做着适当地康复运动,翻看她订阅的最新电脑杂志和书籍。傍晚,她还是会坐在树下乘凉。井里依然浸着西瓜,可她总觉得少了当初的渗到心里的清凉,西瓜好象也没有那么甜了。
李家父母常看着她躺在藤椅上,眯着眼看着头顶上飘动的树叶,悠悠地不知在想什么。一想就好久……
这样的子缓慢得向前移动。一个很少说话的女儿,两个寡言的老人,李家的小院里,可以听到风过树梢的声音。
可这天,李家的小院有了点变化,打破寂静的是李父略比平时高的兴奋声音。
李父原来是镇上小学的校长,退休后,就办了一个少年活动室,为的是能让放了学的孩子有个看书的地方。
活动室里有很多书,都是他收寻和订购来的。女儿工作后,也常买一堆书送给他。她们知道,这比送什么都好。他晚年最大的乐趣就是收集各种书籍,看着孩子们在那里看书学习。
今天他回来的比平时略晚,一到家,就一反常态地滔滔不绝地说着。
「今天我算是开眼界了。现在社会进步真快,我们老喽,跟不上了。」李父拿起茶缸喝了口泡好的绿茶,脸上带着兴奋的红光。「平时在家里,也常看到家琪她们在摆电脑,我还以为那只是用来看看资料、打打字的。其实不是,它的用处可大了………」
李东宁听得有点糊涂,她父亲怎么忽然对电脑的兴趣这么大?
「点一下那个小东西,就可以看到很多的新闻,全世界发生了什么事,你马上就知道了。还可以看许多的书,什么书都有。有了它,就象有了一个大图书馆。
学会它,能干很多事……「
「是嘛?这么有意思?」李母递上来一条拧干的巾,「瞧把你高兴的。」
「我当然高兴,以后我们镇上的孩子也能学电脑,不比城里的孩子差。」
「学校买电脑了?」李东宁帮母亲把菜端上桌,随口问了一句。
「呃,不……」李父忽然有点结巴,「学校没买,是、是……」
李东宁看了一眼父亲,「有人送电脑给你的活动室。」
「咳,是啊,她、她送的,四台,她还说暑假的时候要教孩子们用。」李父小心地看了一眼女儿的表情,「你不会反对吧?孩子们可开心了。」
李东宁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头也不抬地说:「不关我事。」
从这天起,李东宁虽然仍是看不到周岩,可她却觉到身边到处都有周岩的存在。
首先是她家桌上的菜有了彻底的改变,居然连餐韩餐都摆出来了――这种她母亲一辈子都没有吃过的菜式。
第一次看到母亲端出一盘寿司时,李东宁都呆了。
黑的海苔包着白
的米饭,中间是红黄绿三
的馅――完全手工制作的寿司,整齐地排列在雪白的瓷盘里;洒着桔红
鱼子的碎带子手卷和切成一片片的淡红
三文鱼,分别摆放在另两个方盘上。
除此之外,竟还有细竹编的餐垫,衬在这些细的瓷器下。
李东宁不用问,都知道是谁折腾出来的。她看着面前的这些彩淡雅的餐点,咬着
没有说话。
李母看到女儿没有动筷子,叹了口气:「吃点吧。老吃我炒的那几种菜也腻了。你的胃口又不好,每次看你吃得这么少,妈都很心疼的。」
她怜地看着神情似乎有些不悦的女儿,「妈是想你身体早点好,你老是这么虚弱,妈总觉得没照顾好你。」说到后面,她的声音都带着哽咽。
「妈,你炒的菜我吃得好的,没必要
这些。」李东宁赶紧安
母亲。
「唉,你不用安我,我知道自己做菜的本事,几道家常菜随便吃吃。天气热,吃点凉菜舒服,这个正合适。」
她看到李东宁还在犹豫,柔声劝道:「吃吧。别看桌上都是小菜,可是做起来还很麻烦。那个,嗯……做了一上午才做好。」
李父端了一大碗汤放到桌上。「不过,汤还是中国的好。这是笋干咸汤,也很清淡,多喝点。」
她坐下来,夹起一片三文鱼,沾着芥末和酱油吃下,「嗯,真的很好吃。」
她又尝了几口小菜,「不错、不错,小本还
会
这些的。家静,吃吧,别想太多,身体最重要。」
李东宁在父母期待的目光下,拿起一个手卷,送进嘴里……
两位老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心里暗暗地松了口气。
李父出了笑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他夹了一个生鱼片放在老
面前的盘子里,「你也吃啊,来,尝尝这个。」
「哎哟,这真的很好吃。生的呢,我开始都不敢相信这也能吃。她怕我们吃不惯,还另烹了些饭菜。可这真的不错,今天我可真是开眼界了。」李母一脸惊奇地吃着生鱼片。
她还另外做了菜?想得可真周到。
李东宁吃着手卷,看着父母快乐的笑脸,心情也慢慢柔和起来。自从自己受伤回来,父母总是忧心忡忡地担心她这个,担心她那个,难得有几次象这样的开心。
而这几次,还都是周岩带来的。
看样子,那家伙还把她父母哄得真高兴。李东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手卷很好吃,鱼片也切得够专业,简直跟她吃过的本餐馆里的水平差不多。
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就是去学这些吗?
李东宁想起,以前周岩也曾这样努力做菜给她吃。她还记得当时周岩说因为自己老学不会,气得教她的厨师要举锅铲打她……现在她在学做这些时,不知道又有什么好笑的事。
想到这里,李东宁微微笑了……
第二天,李东宁临去散步前,在堂屋里站了好久。她知道,周岩现在一定在她家厨房,和她母亲一起准备她的午晚餐。
她就在走廊的那头,现在就在……
要去见她吗?
可是,见了又如何?原谅她?还是把她赶走?
她不知道该做什么。
几种情绪在她心里翻腾,想见周岩的念头大得让她几乎控制不住。她站在台阶上,双手在口袋里,两眼盯着花台上的石笋。
厨房那头似乎传来母亲的低笑声。李东宁留神听了一下,但没有听到另一个人的声音。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个举动真够可笑的,一副优柔寡断的小女生样。
李东宁气地用头撞了一下房柱,拖动着脚步,向门外走去。
她坐在那个戏台前的空地上,看了一上午的河水……
李东宁散步回来,刚进房门,就看到有好几本厚厚的书摆在她的书桌上。她走近一翻,发现这些大部头、硬封壳的新书,竟然全是国外最新出版的英文原版电脑书!她简直不敢想相信自己的眼睛。
李东宁向来对计算机系统安全方面非常有兴趣,但是因为受伤,也荒废了好几年了。从休养院回家后,她托人买了些有关的书籍,自己也订了些杂志,可这一切只是杯水车薪,仅仅是了胜于无。
她通过网络,查看世界上最新防火墙的简介,大致知道了一些最新的系统安全方面的情况。可是她不到这方面最新的书和资料,
本没法深入了解,更谈不上学习了。
眼看着自己被这个世界抛得越来越远,却没有办法追上,李东宁的心灰透了。
可现在,所有想要的东西都在自己面前,甚至还有正版的软件,她真的是喜出望外。
李东宁立刻坐在电脑前面,开始动手安装。
这几张光盘全是现今最新的防火墙软件,其中还有李东宁久已渴望一见的checkpoint,世界上最行的,由以
列设计出来的防火墙。李东宁把这张盘放进光驱时,她的手都在抖。
当看到所有的软件安装运行正常,她一个人高兴地对着电脑傻笑了好久……
接下去的子,李东宁完全沉浸在学习中。
她对这方面很有天份,她可以拿起一本厚重的书,慢慢地翻看下去。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看完一本书,然后就开始在电脑上摆。她总能很顺利地把从书上看来的东西,转为实用。
她用一台电脑当服务器,安装好各种的防火墙,另一台装了hacker程序。她一边运作所学的hacker技术,尽力消除进入的痕迹;一边又通过安全系统,全力追踪入侵电脑。
对于她来说,这比世界上最好玩最烈的电脑游戏还刺
。每掌握一个新的技术,李东宁都兴奋无比。
这几本书给她带来了一个崭新的世界,让她本已沉寂绝望的心重新有了希望。
她的身体已经不允许她重当刑警了。那永远要做个最出的刑警的追求,已经在被周岩打断第一
骨头的时候终结了。
可她不甘于平淡。她不愿意一辈子只做一个顶着一官半职,腋下夹着小皮包,整天和各种会议、各种文件打道的警察;不愿意靠着那点功劳吃老本,终
碌碌无为,混混噩噩地等着退休。她不能以她的身手来抓罪犯了,可是仍能运用她的头脑,将犯罪份子绳之以法。她仍然可以和那些狡猾的家伙斗一斗,看看到底是谁的手段、谁的技术更高明!
李东宁一扫之前的郁,整个人都沉浸在兴奋之中,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了。
李东宁发现,似乎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一个新事物在等着她。
拿到书的两个星期后,散步回来的她,还没进院子,就看到自己家楼上的窗户前,支起了竹帘。
这种竹帘子并不是简单地挂在窗户上,它象遮棚似的被撑了出去,然后才垂下来。挡住了大部份
光的直
,却不会阻碍风的
动。竹帘素简古朴的样子,很适合这幢旧式小楼的风格,并不显得唐突。李东宁在楼下欣赏了一会,才慢慢地走上楼。
她一进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爬绿叶的竹屏风。她吃惊地站住脚,愣愣地打量着这个从没见过的东西。
这个竹屏风有三扇,用竹作框,中间用细竹编成一个个方格子。竹屏风的下部编得很密,挡住了隐在后面的花盆。花盆里种着牵牛花,鲜绿的叶子顺得方格弯延而上,错落有致地布
了整个屏风。
这个绿叶屏风,能蔽却不挡风。屋外的清风吹来,屏上的绿叶颤颤摇动;
点缀其间的粉红的花朵,娇人………
这个屏风被放在面对后院的窗户前,作为竹帘外的又一道屏障,挡住了西边斜入屋的
光。
屏的绿叶,映得整间屋子绿荫一片,不仅
凉,还让这间深棕
基调的房间充
了生气。
李父正调整着屏风的角度,看着李东宁进来就停了手,站在一边,疼地看着一脸惊喜的女儿。
李东宁走上前,轻抚着一片片可的绿叶,碰碰娇
的小花,「真漂亮!谢谢你,爸。」
李父也转头欣赏着眼前鲜活雅致的屏风,「不用谢我,这不是我的。」
李东宁看了一眼父亲,垂下了视线。
「还有那个,在你书桌上。」
李东宁回头一看,不住叫起来,「天哪,这太可
了!」
她几步跨到书桌前,「这、这是,荷花?这么小,怎么的?」
桌上青瓷盘的清水里,亭亭立着几朵淡红的荷花。深绿的圆叶浮在水面上,只有碗口般大,而荷花,却只有小酒杯一样大。
「她按书上说的,试种了好几次才养成一盘,我倒真佩服她的耐心。」李父走过来,坐在屋角的藤椅上。「我也没想到,她这样的人也会看《浮生六记》。
除了《浮生六记》,她还看了不少古书,古文底子厚的。不仅李白杜甫、唐宋八大家,连汉以前的古文,她都看过。她第一次在我面前背:凉秋九月,
外草衰……我非常吃惊。可她把整篇《李陵答苏武书》全背出来了。和她谈天,真是有意思。「
李父没有看李东宁的表情,自顾自地说下去。
「我们这房子夏天有些西晒,我们这么多年过下来,也没太在意,想着忍忍就过去了。还是她想得周到,这些东西都是她的,在你散步的时候搬过来的。」
李东宁坐在边,两眼定定地看着小荷花,没有作声。
「我想你也应该猜到,她搬到镇上住了。她每天一大早,就从边门到我们家厨房,为你准备早餐,然后是中餐晚餐。还真难为她,每次都想办法做出新鲜花样,就怕你吃腻了。这些东西,不值几个钱,可要出来,得花好多心思。她每天来给你折腾这些,还不敢让你看到她,只偷偷躲在厨房那边。她说只要让你能生活得舒服些,开心些,她就
足了。象她做到这份上的人,我这辈子都没见到过……你身体不好的那几天,她那样细致地照顾你,让我和你妈都觉得,之前我们做的真的是太不够周全了。还亏我们是你的父母。唉,对自己的女儿,还不及一个外人好。」
「爸,这……」李东宁刚想开口,就被她父亲挥挥手制止了。
「你不要以为你父亲是被她那几台电脑,几个笑话就收买了。我清贫一辈子,读得几本书,这点骨气还是有的。我是被她这份心动的。」
李东宁心情复杂地看着父亲,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父也看着女儿。犹豫了一下,继续说:「其实、其实这也不是重要的……」
李父又停了下来,目光在地板上逡巡了半天,才象是下定决心似地抬起头。
「让我愿意接受她的原因,是……唉,」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在她照顾你的时候,看到了她手上的戒指。那戒指,不是和你头
屉里的那只一模一样吗?」
李东宁听到这话,先是吃了一惊,随即整张脸变得通红,头也低了下去。
「那枚戒指,你那么宝贝。我看到你常常拿出来看,一看就好久。我记得有次你醒来,一时没有找到那戒指,你当时急得脸都白了。那次是我在你懂事以来,第一次看到你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在你伤那么重、那么痛的时候,你也没有让我看到过那种表情。」
李东宁听了脸涨得更红了。她把头偏过一侧,不愿意让父亲看到她难堪的样子。
李父看到女儿这样,笑了起来。他站起身,走到李东宁身边,搂住她的肩膀,「好了、好了,别这么不好意思。你还是那样,一碰到这种事就容易脸红。」
李父疼惜地摸着女儿柔柔的短发,等她的脸没那么红了,才继续往下说:「你不在的时候,我也拿那戒指出来看过。它反面的那个几个拼音,我拼了却一直不懂它的意思。
那天听她一直叫你李东宁,我才想起来。戒指上的拼音,不正是周岩和李东宁吗?我想到这个,又看到你在半昏中一直抱着她。我就想,算了,我也不管什么女人跟女人了,什么都比不过我女儿的幸福重要……「
「爸,我、我………」李东宁的声音一下就哽住了,「她……我不知道、不知道……」
「我知道她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们的事,她说了一些,其它的吐吐的。
我想一定是很过份,让你无法原谅她。你当初的坚持,让我真为你骄傲,你是我的好女儿。至于让你痛恨的事,我虽然不太清楚,可是你的心还是愿意原谅她,不是吗?不然你不会还想着她。人这辈子过得很快,一眨眼就老了,你要知道什么事对自己是最重要的。有些事,能放手就放手,让它过去。我知道你向来很有主见,你自己想,我不再多嘴了。要记住,不管你做了什么决定,我们都支持你。「
……
接下来的子,李东宁在看书的时候老走神。不是躺在
上看那
屏的绿叶被风吹得轻轻摇动,就是看桌上的小荷花。
桌上的荷花有一朵盛开了,有一朵还是花蕾,都是娇美可人。窗外的光洒进来,给它镀上了一层金光;微风一吹,又让它摇曳生姿,光彩
溢。
李东宁面前摊着一本书,用手撑着下巴,看着它……
李东宁想起和周岩在一起时,周岩对她的宠。
她想起在商业场中,潇洒自如地周旋于各人物间的周岩;想到她再忙,也会偷偷溜到自己身边,凑过身,
脸得意地说:「被我
死了吧?」
自己当时是如何地被她的孩子气逗得大笑……
想到她们比击……每次输了,她都有本事找出各种天方夜谭的理由来不承认。看着她一本正经、无比严肃地讲得荒诞无比、却又无法驳倒的理由,自己总是笑到手软。这时的她,就会
脸
笑地拉着她再比……
想到她们俩,常在房顶的平台上,随着轻柔的乐曲,搂着彼此跳舞。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静静抱着对方。她喜周岩把头凑到自己的肩上,用嘴
受着她脖子上的温度,然后被她的
温柔地封住……
……周岩……
李东宁心里忽然涌上一股强烈的想见周岩的愿望,这个愿望大得让她再也按捺不住了。
她想见周岩,她想看到她的笑容,想看到她痴情的眼光……其它的一切,她现在都不想再想了。她想的太多了,这三年多,不,是这五年多来,她每天都在想,每时都在想……
她实在不想再想了,她的头好痛。
她想见周岩……
不顾外头光正炽,李东宁站起身就走,她只知道自己想见她……
她走得太快了,等到了活动室外面,她的全身已是又酸又痛,累得连呼都觉得艰难。
她硬撑着无力的身体,勉力走到一棵树后面,靠着树,闭上眼虚弱地气。
脸上也不知道是热汗还是冷汗,拼命往下淌,可她连举手擦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这时,活动室的方向传来一阵笑声,引得李东宁抬眼望过去。
她看到被一群孩子围在中间的周岩,正仰头大笑。她周围的孩子也笑成一团,整间活动室洋溢着乐的气氛。
李东宁一下就看痴了。
周岩那大笑的模样如以往一样的飞扬跋扈,帅气得让李东宁看得心醉神,移不开目光。
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场合,周岩在谈笑间,常常不经意出一种帝王贵胄的派头,带着一种自信,和深藏于心的霸气。这样的周岩,总能在一瞬间就牢牢地抓住李东宁的全部目光;让她的心,无法抵抗地全面沉陷。
酸痛的身体、酷热的天气、脸的汗水……什么都不存在了,只有周岩,那个神采风发,在笑着的周岩……
李东宁凝望着她,不知道自己的嘴角已挂起了一丝的微笑……
夏去秋来,转瞬又到了冬天。李东宁还是忙于身体的复健和看书;周岩,还是每天在李家的一角,变着花样照顾着李东宁的饮食起居。
周岩这两个字,在李家已经不是难以出口的忌。李家的老俩口会很自然地告诉李东宁,这是周岩做的、那是周岩送的……
周岩说,这韩国的小菜清凉,口味比较重,却没有油,在夏天可以常吃,开胃;周岩说,不能在电脑前坐太久,要多动动;周岩说,天冷了,这被褥是鸭绒的,又轻又暖和,盖着舒服;周岩说,江南的冬天冻,要装个空调取暖;周岩说……
李东宁没有说什么,但谁都可以看得出,在听到周岩一句句的待、看到周岩
心为她做的东西时,她的脸上总是
出掩饰不住的笑容,有点羞涩,很淡,很幸福……
雪似飞花,悠然飘下,这世间万物只余黑白两,简单干净。
李东宁坐在紧闭的窗前,看着周岩从大老远的山中寺院里为她折来的红梅。
梅红如火,瓣铮,寒香袭人。
在暖哄哄的房间里,她双眼微微眯起,轻闻着清淡宜人的香气……
「周岩,你这家伙,就是不放过我吗?」
她象个淘气的孩子般皱皱鼻子,伸手点了一下梅瓣,笑了……
在室清雅的花香中,她
足地闭上眼睛,俯在桌上,
受着这紧紧包围着她的温暖。
尾声
周岩坐在她公司兴建的住宅小区里的小树林里,看着远处的蓝天。大约现今的人都习惯于匆匆奔忙的生活,喜去看那眩丽夺人的霓虹灯,享受杯中的腥红,已无暇坐在安静的小林中,看白云在蓝天中缓缓移动,看花谢花飞……所以,这个小树林总是人迹罕至。
可周岩很喜来这里,欣赏着繁华都市中难得的自然美景,任思绪飞扬,在她想念的人身边
绕。
她成百上千次地乞求着上天,希望有一天,她能和她深的那个人,一起坐在这片林子里,看片片花瓣悠然而下,落在茵茵草地上,粉红鲜绿……
李东宁离开家乡回警局已经一个月多了。
她走的那天天很蓝,是个倒寒,很冷。她在门口等她,告诉她,她要重回警局工作了。
周岩没有说什么,只是下自己身上的皮衣,披到李东宁身上。
李东宁没有拒绝。
「祝贺你。」周岩的声音很稳,目光直直地看进李东宁的眼里。
李东宁沉默地盯了周岩半天,周岩眼里只有毫不动摇的坚决。李东宁失笑,她抬头看了看天,象是有点无可奈何似地摇摇头。
「我走了,再见。」她瞥了眼周岩,轻声说了一句,上车而去。
她现在不知道李东宁的情况是如何,但相信她一定很忙。她还不至于如此不识趣,在这个时候去打扰她。
她决定等三个月,等李东宁一切安定下来后,就去找她。周岩是下定了决心,李东宁在哪,她就会在哪。
她知道宁深她,知道宁的心结已经慢慢解开了。剩下的,就让自己用这辈子来弥补她。她要一直哄着她、呵护着她,让她幸福……
我最心的宝贝……周岩看着开始变红的天际,长长地
了口气。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了……
她从椅上站起,转过身……
宁?
李东宁穿着一身笔的墨蓝
警服,手里拿着警帽,站在不远的花树下,静静地看着周岩。
周岩象傻了一样站在那,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
宁回来了!她来找她?宁主动来找她?
李东宁看到周岩那惊呆了的样子,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下头看地上的花瓣。
天哪,是宁,真的是宁来了。
周岩恍过神来,几步冲上前,「宁,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来了!」
李东宁抬起头,对着周岩只是笑……
穿着一身新制服的李东宁,更显得身形高挑拔,气质凛然。她仍是那种前边有点长的
茸茸的头发,清俊的脸庞,漂亮的五官,美丽得让周岩看得发痴。
「你真是好看极了……」周岩的目光本离不开李东宁,嘴里喃喃地低叹着。
李东宁被她说得红了脸,横了眼周岩:「白痴。」
「我是花痴!」周岩忽然很正经地说了一句,随即大笑地一把抱住李东宁,「天哪,我的宝贝,我真不敢相信。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来找我,哈哈。我都下定了决心,要跟你八年抗战,一定要把你重新追回来!」
李东宁笑着不说话,乖乖地靠在周岩的怀里,意地闻着那久违了的气息。
「啊,对,过去坐吧,别站累了。」周岩忽然想到李东宁的腿不能久站,万般不舍地松开了点怀里的人。
「好啊。」李东宁应了一声,却不见周岩的动静。她奇怪地看了眼周岩,却见她正死死盯着自己的。
「你想干嘛?」李东宁警觉地问:「我好想亲你……」周岩着气说:「别,我可是穿着警服哪!」李东宁紧张地往后一退。
「我知道。」周岩很气,「我们过去坐。」
「好漂亮!」李东宁坐在长椅上,仰头看着绿荫中的映衬的几株花树。
「这个小树林叫岩宁居,」周岩仍紧握着李东宁的手,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她的脸,「我盖的每个小区里,都有一个岩宁居。」
李东宁斜眼看了周岩一下,「好土的名字。」她的嘴角向上弯起,眼里有掩不住的笑意。
「嘿嘿……」周岩高兴得只知道傻笑。李东宁也没理她,全身放松地往后一靠,舒服地坐在椅子上,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周岩好容易才把一直咧开的嘴合上,「你的工作怎么样了??」
「我要求做和互联网系统安全有关的工作,领导就让我负责这方面的一个处。」
「在这里?」
「是啊,这是我的原单位,我毕业后就分配在这里。」
「噢,太好了。」周岩两眼发光,「紧挨着这树林有幢别墅,前面就是河,环境很清幽,景致又好。我让他们留下来不卖了,我们自己住。」
她小心地窥视着李东宁的脸,「我在这里还有套房子,在顶楼,风景也很好。反正,你说你喜
哪,我们就住哪。」
李东宁看到周岩兴奋的样子,有点坏坏地笑了起来,「谁要跟你住在一起?
局里分给我一套房子,我要住那里。「
「啊?」周岩有点气,但很快就小声地嘀咕一句:「我是不会让你一个人住的。」
「你说什么?」
「没什么,」周岩赶紧坐直身子,「你楼下住谁?」
「干什么?」
「把他的房子买下来,在屋顶上钻。」周岩的态度非常严肃认真。
李东宁听了大笑,周岩跟着笑。
「我真幸福,坐在这里和你一起聊天,看着你笑。」周岩象是叹息地说,「我以为再不会有这样的幸福了……我当时真的相信你死了,我看到你躺在那,盖着白布……你们骗得我好惨,我都差点疯了。」
「活该,你疯了才好。」李东宁语气凶狠,但是眼里却依然带着笑,恋地看着周岩。
周岩悻悻然地干笑两声,看到李东宁没有生气,放了心。
「告诉我,你们怎么骗得那么真?我和周扬全被骗倒了。」
「这很简单,和医生说好的。我失踪了,我的同事都认定是你干的,但是苦于没有证据,没办法公开要求本警方协助追捕你,可是他们还是通过私下的渠道要求
本警方帮忙。
本警方找不到我们,就只好注意周扬和伊势家的情况。
伊势家和你们火拼,警方得到了消息。他们赶过去,正好把我救了。我的伤并不太重,很快就离了危险。可是为了防止你们会再次报复,
本警方就
待医生制造出我死亡的假象。在手术室里,有医生协助,骗你们个几分钟还是很容易的。
我也是醒来后才知道这些的。「
「这招还真厉害,骗得我死死的。」周岩不顾李东宁微微的挣扎,紧紧把她搂在怀里,「还好老天对我周岩好,又把你还给我了。」
「是谁好呢,」李东宁揪住周岩的耳朵,「想清楚点!」
「哎哟,是我宁宁好,宁宁好!还有警察姐姐好!」周岩赶紧捂着耳朵大叫。
李东宁被周岩逗得直笑,「警察姐姐?嘴很甜嘛。」
「那当然,以后警察就是我永远的歌颂对象,每个警察都是我的兄弟姐妹。」
周岩促挟地对李东宁笑笑,「因为从今以后,我就是警察的家属了,当然要夸警察。」
李东宁愣了下,随即就红了脸,有点不好意思的转过头。
微红着脸的李东宁漂亮得让人目眩神,周岩觉得自己的所有魂魄都飞了,全身的血
直往脑子涌去。
「去吃饭!祝贺你重新工作。」周岩忽地站起,大声地说。
「干嘛突然这么急着要吃饭?」李东宁被周岩搞得莫明其妙的。
「因为,我们吃完饭还有许多事要做,时间是很宝贵的。」周岩把李东宁从椅子上拉起。
「什么事?」
「这个事。」周岩迅速地在李东宁上点了一下,笑嘻嘻地看着李东宁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宁,我都憋了四年了,现在美
当前,再憋我就要爆掉了。」
「谁、谁理你!」李东宁羞得看都不敢看周岩。
「老婆,你就可怜可怜你老公……」
「周岩!谁是你老婆!」
「噢,我说错了,我说错了,我们都是老婆……宁,其实我是为你着想,我怕憋坏我的小宁宁。」
「你、你……你怎么还这么皮厚?」
「都老夫老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宁,我们叫外卖好不好?省时间……」
「啊,宁,住手!你可以踢我,但是千万不能扭我的手,万一你把我手扭坏了,你下半辈子的福…」
「哎哟!痛、痛!腿被踢断了……宁,你等等我!哎哟,你这脚还真狠……」
【全文完】
很很不错的小说,剧情真的不错,如果不是H问,估计真的可以去写小说了
这个以前看过,不过这次是完全版,真是有喜。
PS:有个BL的版本真的很雷
写的很细腻,看了让人体内血加速膨
,楼主还需要再加油!
这部小说剧情蛮不错的,支持一下!
红心也一并赠上,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