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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家族爭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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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榷退回主席,微一思索,對婁無塵道:“國家之強盛,經濟與軍隊缺一不可,士兵所穿之衣,必需通過紡織而成,而紡織者手中必有一針一刀為鐵製,種地的必有一鍬一犁為鐵製,這還是不算工匠們手中的一斧,一錘,一鋸,一錐是鐵製的,若不具備這些工具,就不能務農,你就是擁有再多的兵器也是要餓死的。”這話一出,大廳中所有的人都思索起來。

此話有理啊,重耳不懂大道理,但是對於這個觀點到是認同的,雖然他不想看到婁無塵出醜,可也無能為力。

婁無塵美麗的俏臉還保持着端莊的神韻,絲毫沒有一點的慌張,也看不到絲毫的退縮之意。

“謬論,簡直是荒謬之極。你把主題都理解錯誤,竟然還大談特談,這個世上幾乎沒有人不承認經濟和軍隊的作用,如果我們來討論這個世人皆知的問題,且不遭人笑話?”一直為她擔心的重耳為之一振,聽了她的話,對她的信心大增,認為她極有可能扳贏這一場。

所有人的神都高度集中,這樣有意義的辯論是誰也不想放過的。

尚漁淡淡道:“也許是我們的理解能力不太夠吧,婁夫人是不是應該把主題説得明白些呢?”看來這尚漁深得守中待攻之道。荀息暗道“看來尚氏家族能長時間在動盪的晉國立足,也非偶然”婁無塵鳳眼中放出鋭利的光芒,眼神鎖定尚漁,從容道:“你們仔細想一想,鐵器究竟有什麼地方比不上兵器呢?其實很簡單,排除功能作用外,就只剩下能之比了。冶練師常道美金以鑄劍戟,試諸狗馬,惡金以鑄夷斤躅,試諸壤土。由此可見農業鐵器與兵器的質地之別。

[作者注:秋時稱青銅為『美金』,鐵為『惡金』]尚漁繼續微笑着説:“原來婁夫人的意思是論冶鐵和練銅的上下之分。既然夫人承認鐵器農具和青銅兵器皆不可少,那麼只是想證明鐵器的糙比不上青銅的細。請問如若在一鐵犁,鐵鍬上鏤上花紋,用上漆,鑲嵌上松綠石,農夫拿上它們去耕作,這且不是天大的笑話嗎?”重耳一愣,尚漁説得也有道理啊!不由得向婁無塵看去。

婁無塵眼中火花一閃,正反駁時…

荀息突然進來道:“鐵器的出現和使用,對農業和手工製作等起着至關重要的作用,齊國以『刀幣』作為貨幣就可見一斑。兵器業來自於青銅鑄造技術的提高,而領先於各國者莫過楚國,其鑄造出來的青銅劍,戟,槍等無不美絕倫,其質地是鐵器所不能比之的,就其使用範圍而言,尤勝於鐵器,剛才樂姬手中的樂器,這廳中的銅鼎,都由此而來,再加之造型優美,花紋緻細膩程度,讓鐵器為之失。”

“對!我也是這樣認為的!”重耳忍不住大聲叫好,不過喊出口後又開始後悔了,除了婁無塵給了他一個微笑外,大家均緊盯着荀息,等待他的下文,沒有人在意重耳的發言。

荀息突然面微笑,目光直視公孫榷道:“公孫家族以鐵器而揚名天下,單以鍊鐵來講,已是登峯造極,無人可比。”説着又轉向婁無塵道:“婁氏一族源自楚國的鑄造世家,其青銅鑄造術更是處於絕對領先,連齊國都大批的購買婁氏的銅器和兵器。”説到這裏,荀息突然停了下來,閉口不説。

得所有人都一頭霧水,全然不知道到底他是在贊鐵器還是兵器?尚漁和公孫榷表情極不自然,好好的一場宴會都讓那個女人給攪和了,公孫榷不由得出一絲陰毒的目光,惡狠狠的向婁無塵。

“荀大夫好像還沒説完,小女子怎麼越聽越糊塗。”傅荃晶不問道。

“這個還是讓我來回答吧。”伯己用一種極其優雅的姿態道。

廳中之人無不大奇,因為這伯己平常極少出席這種宴會,獨來獨往,天馬行空,認為朋結友只會把自己給束縛住,從而失去自身的灑和隨心所,而且大家從沒聽説他和尚漁或者公孫家族有過來往,此次在宴會上看到他時都甚希奇,更不用説看到他突然綻放出的表現**。

伯己既然有説話的**,就不會為誰而放棄,哪怕就是貴為上大夫的荀息也不行。所以伯己沒等荀息回答就然道:“其實答案很簡單。”邊説邊向傅荃晶看去。

原來這伯己是追着她而來,也是為她而回答,眾人如若恍然大悟般均把目光投向傅荃晶。

傅荃晶眼神微顫,面對這個有着英俊外表,且渾身充滿男魅力的男人,心湖不湧起了一陣強烈的漣漪。

伯己芒四的目光緩緩離開了傅荃晶那張嬌媚動人的俏臉,掃向大廳中人,強行壓下心底升起的異樣覺,淡然道:“不論是公孫家族的鍊鐵,還是婁氏的青銅鑄造,都達到了各自行業的顛峯,如何相比,如若硬拿來強行攀比,那且不失之下乘。”公孫榷長了口氣,神逐漸平和下來。重耳倒是聽得津津有味,這幾人的每一次發言,攻或守,甚至是語氣,都深合武學至理和謀略之道,令他受益非淺。

“好!闢!尚某與伯己兄乾一杯。”尚漁笑眯眯的道。

荀息雖臉無異常,可心底暗地翻起濤。

在此之前,他只是略聞伯己這個人,甚至還認為是沾其師哥之光所揚名,今天一見,讓人有大吃一驚的覺,此人的觀察和分析能力之高明,恐怕就是他師哥披頭寺也比不上,再加上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無拘無束,自然灑的氣質,還有那神光四的鋭利目光,都叫人刮目相看,不敢小視。

正在這時,眾人眼睛一亮。

婁無塵突然離座,筆直的向公孫榷走去。看着她那剛健人的風姿,鳳眼中閃爍的異芒,重耳暗想她該不會是想挑戰吧。

果然不出重耳所料,婁無塵朗聲道:“公孫先生前來晉國,一為求婚,二為公孫家族的鐵器,令我等大開眼界,久聞齊人武風強盛,公孫先生怎麼着也得給我們一手啊!”公孫榷何等人也,早在婁無塵離席過來時,他便知是針對他而來,因此心理準備極為充分。

聞言毫不變,哈哈一笑道:“婁夫人為王城八奇之一,又是婁氏在晉的當家人,自然是武功高超,若説做生意,在下當拜下風,如是談到武技嘛…”佰己話道:“公孫先生果然豪,咱們也想一睹齊人大家的風範。”尚漁作為主人之一,明白比武較技已是不可避免之舉,只得出言附和道:“大家也是應該的。”連荀息也笑着道:“早就聽聞公孫家族鐵錐之名,卻一直無緣目睹,今可謂不虛此行!”黃頤和叔箋二人本不想作出任何表示,可看到荀息都開口了,也只能高聲附和幾句。

重耳倒微微覺到了一絲的奇怪之處,以荀息和伯己兩人的處世態度來看,這不象是他們的作風!難道里面有什麼蹊蹺?是關係到國家間的還是私人間的?

這幾人的話讓公孫榷不得不親自下場,本來他是準備讓家將上場一戰,當然他也不是怕婁無塵,只是不想在求婚之前,鬧得血濺大廳。在他看來,女人不管再怎麼厲害,她總是個女人,天生就矮男人一截。

可是不久後他便發現自己錯了,而且錯得不可收拾。

公孫榷是帶着強烈的自信心離席下場,而那婁無塵反而神情平靜,冷靜得就像沙漠中的一粒沙子,無風吹來絕不會動彈半分。

重耳見識過婁無塵的功夫,知道她已經在心態上佔據上風,不像公孫榷般一開始就把自己立於不敗之地,這樣一來,將毫無退路,婁無塵的氣勢將慢慢上升,而他不進則退。

這公孫榷也是齊國有數的高手,他手中的鐵錐絕學雖沒有達到他的大哥公孫謀的高度,但是齊國的很多一高手,都敗在他手下,因為公孫家族鐵錐的分量之沉,還因為其鐵錐的招試之猛之奇。

兩人站定,廳中的大鼓也隨之敲響。

婁無塵突然上跨一步。

廳內氣氛徒然一緊,空氣中好似瀰漫着萬道殺機。

就在所有人甚至包括公孫榷在內,都認為她不會搶先出手時,她卻動了。手中長劍忽得畫出眩目的光芒,大廳內瞬間便滿是寒光,再加上她人媚如花,立即引了全部的目光。

公孫榷的錐,非銅非鐵,卻遠重於銅鐵,它來自齊國通山上一種奇怪的石頭練而成,比起一般的錐來要長一點,寬一點,看起來極為笨重,黑沉沉的透出一股無法抵抗的寒氣。

看着劍光瞬間便狂湧而至,公孫榷鐵錐突的橫推,就這樣簡簡單單,平平淡淡,但是這樸實無華的一錐,卻驅散寒冷劍氣,換之而來的是一股氣勢無匹的霸道之氣,掠向劍影,幻出一圈完美的弧線。

“叮!”兩道勁氣相觸間,所有的光亮彷彿突然消失,漫天氣勁四湧…“轟…!”公孫榷鐵錐再進,還是那樣毫沒一絲花哨的動作,但卻能讓人膽寒氣怯。

婁無塵自過一招後,便明白不可力敵,公孫榷的功力本就高她一籌,再加上手中那重量驚人的鐵錐,硬碰硬必敗無疑。但是她沒有一絲的驚懼,她相信自己手中之劍,劍本就是件極為輕靈的兵器,完全可以做到以巧破大,以快破重。

突然間,亮光大起,婁無塵快如閃電的連擊數下“叮—叮—叮”不差分毫的輕擊在錐頂之上,劍氣呼嘯,光影閃閃璀璨仿若夜空的繁星。